原公訴機關陜西省人民檢察院西安鐵路運輸分院。
上訴人（原審被告人）尚某某，男，xxxx年xx月xx日出生，陜西華縣人，漢族，大學文化，中共黨員，戶籍地陜西省蒲城縣，住蒲城，原西安鐵路局延安工務段橋路科（原延安基礎設備管理段技術科）科長。2013年4月11日因涉嫌犯挪用公款罪被刑事拘留，同年4月27日被逮捕?，F(xiàn)羈押于西安鐵路公安處看守所。
辯護人陜西恒達律師事務所律師。
辯護人北京簡明律師事務所律師。
上訴人（原審被告人）左某，女，xxxx年xx月xx日出生，山東萊西人，漢族，中專文化，原西安鐵路局延安工務段機械化維修車間計量室干部，戶籍地陜西省蒲城縣，住蒲城。2013年4月15日因涉嫌犯挪用公款罪被西安鐵路運輸檢察院取保候?qū)彛?014年6月20日被西安鐵路運輸中級法院取保候?qū)彛?0月21日被逮捕?，F(xiàn)羈押于西安鐵路公安處看守所。
辯護人陜西恒達律師事務所律師。

陜西省西安鐵路運輸中級法院審理陜西省人民檢察院西安鐵路運輸分院指控原審被告人尚某某犯貪污罪、挪用公款罪、原審被告人左某犯挪用公款罪一案，于二○一五年三月十六日作出（2014）西鐵中刑二初字第00003號刑事判決。宣判后，被告人尚某某、左某均不服，分別提出上訴。本院受理后，依法組成合議庭，公開開庭審理了本案，陜西省人民檢察院指派代理檢察員李嘉麗、馬驍出庭履行職務，上訴人尚某某及其辯護人楊建生、劉向君、上訴人左某及其辯護人張學清到庭參加訴訟?，F(xiàn)已審理終結。
原審判決認定，2011年至2012年間，被告人尚某某時任西安鐵路局延安基礎設備管理段（后更名為延安工務段）工務技術科科長，在具體經(jīng)手、掌管該單位套取的工程款（賬外資金）過程中，先后八次私自挪用公款共計811.6751萬元，進行證券投資、購買基金和理財產(chǎn)品等營利活動，其中被告人左某受尚某某指使四次參與共同挪用公款511.0108萬元。具體如下：（一）2010年11月11日、11月13日、11月15日，西安鐵路局延安基礎設備管理段（以下簡稱延安基礎設備管理段）作為建設單位，虛列貴州鑫源通建筑工程有限責任公司（以下簡稱貴州鑫源通公司）為施工單位，訂立三份工程施工承包合同，合同載明的施工費用分別為85萬元、90萬元、90萬元，合計265萬元。延安基礎設備管理段將上述合同的工程款列賬，并于2010年12月31日、2011年1月27日分別支付貴州鑫源通公司建設銀行賬戶（尾號4364）工程款36萬元和177.6萬元，合計213.6萬元。2011年1月28日，貴州鑫源通公司將其中的86萬元轉(zhuǎn)賬存入被告人尚某某掌握的王某某名下建設銀行賬戶（尾號2464）。2010年9月27日、11月11日、11月13日、11月26日，延安基礎設備管理段作為建設單位，虛列中鐵二十一局集團第三工程有限責任公司（以下簡稱中鐵二十一局三公司）為施工單位，訂立四份工程施工承包合同，合同載明的施工費用分別為55萬元、85萬元、42萬元、90萬元，合計272萬元。延安基礎設備管理段將上述合同的工程款列賬，并于2011年1月27日轉(zhuǎn)賬存入中鐵二十一局三公司西延線項目部建設銀行賬戶（尾號0308）工程款198.3687萬元。同年1月30日，中鐵二十一局三公司將其中的160萬元通過建設銀行賬戶（尾號0308）轉(zhuǎn)賬存入被告人尚某某掌握的王某某名下建設銀行賬戶（尾號2464）。截止2011年1月底，上述虛列合同所涉及的工程款中共有246萬元進入尚某某掌握的王某某銀行賬戶。2011年2月15日，尚某某從王某某名下建設銀行賬戶（尾號2464）提取現(xiàn)金40萬元，將其中36萬元存入左某名下建設銀行賬戶（尾號2042），當天，又從該左某賬戶轉(zhuǎn)賬存入尚某某名下建設銀行賬戶（尾號3071）66萬元，后將此款投入尚某某名下西部證券賬戶。同年6月21日，被告人尚某某再次從王某某名下建設銀行賬戶（尾號2464）提取現(xiàn)金80萬元存入左某名下建設銀行賬戶（尾號4036），之后，連同其他現(xiàn)金共計98萬元再轉(zhuǎn)存入尚某某名下賬戶（尾號3071），后將該款投入尚某某名下西部證券賬戶進行證券投資活動，2011年8月1日，從該西部證券賬戶轉(zhuǎn)回兩筆款項共計375.196077萬元至尚某某名下建設銀行賬戶（尾號3071），當天又從該賬戶中轉(zhuǎn)賬支取375萬元，剩余款項于次日銷戶時支取。經(jīng)查，在上述過程中，被告人尚某某共計挪用公款116萬元進行營利活動。（二）2011年5月6日西安鐵路局延安工務段（以下簡稱延安工務段）作為建設單位，虛列富縣晨光公司橋路建筑工程有限責任公司（以下簡稱富縣晨光公司）為施工單位，訂立線路工程承包合同，工程發(fā)包價144.4266萬元。之后，延安工務段將該合同工程費用列賬，并于同年9月21日、12月19日通過銀行分別支付給富縣晨光公司農(nóng)業(yè)銀行賬戶（尾號5759）“抬道工程款”100萬元、39.833834萬元，合計139.833834萬元。2011年12月19日，富縣晨光公司通過農(nóng)業(yè)銀行賬戶（尾號5759）將其中的132.6萬元轉(zhuǎn)賬存入尚某某掌握的王某某名下建設銀行賬戶（尾號2464），12月21日被告人左某使用該賬戶中的130萬元購買理財產(chǎn)品“乾元日新”，2012年1月13日尚某某辦理贖回。經(jīng)查，被告人尚某某、左某共同挪用公款130萬元，獲利2187.21元。（三）2011年5月5日延安工務段作為建設單位，虛列貴州鑫源通公司為施工單位，訂立線路工程承包合同，合同載明工程發(fā)包價為186.6186萬元。之后，延安工務段將該合同工程費用列賬，并于2012年1月13日通過銀行支付給貴州鑫源通公司建設銀行賬戶（尾號4364）“抬道工程款”120.684128萬元。2012年1月20日，貴州鑫源通公司將其中的120萬元通過建設銀行賬戶（尾號4363）轉(zhuǎn)賬存入被告人尚某某掌握的王某某名下建設銀行賬戶（尾號0386），次日尚某某使用該賬戶中的120萬元購買理財產(chǎn)品“乾元日新”，2月27日贖回。經(jīng)查，在上述過程中，被告人尚某某挪用公款120萬元，獲利3878.14元。（四）2011年11月2日延安工務段作為建設單位，虛列中鐵二十一局三公司為施工單位，訂立“包西線防護柵欄整修”工程施工合同，工程發(fā)包價為91.829157萬元。之后，延安工務段將該合同工程費用列賬，并于12月30日通過銀行支付給中鐵二十一局三公司建設銀行賬戶（尾號0308）“封閉網(wǎng)整修費”91.0108萬元。2012年3月21日，中鐵二十一局三公司“電子匯出”122萬元至被告人尚某某掌握的王某某名下建設銀行賬戶（尾號0386）。2012年4月5日，被告人左某使用王某某名下0386賬戶中的396萬元購買理財產(chǎn)品“乾元日新”，4月24日贖回；4月26日再次購買，5月29日贖回；6月28日第三次購買，8月8日贖回。經(jīng)查，在上述過程中被告人尚某某、左某共同挪用公款91.0108萬元，獲利共計8258.04元。（五）2011年4月延安工務段作為“甲方”，虛列寶雞市陳倉區(qū)昌運勞務施工隊（以下簡稱寶雞陳倉施工隊）作為“乙方”，訂立鐵路發(fā)生水害路外預備搶險協(xié)議。之后，延安工務段將該協(xié)議“水害搶險工程款”103.23萬元列賬，并于2012年1月13日通過銀行支付給寶雞陳倉施工隊工商銀行賬戶（尾號2128）工程款90萬元。8月7日，寶雞陳倉施工隊經(jīng)理司某某通過其妻張小玲名下工商銀行賬戶（尾號8225）將100萬元轉(zhuǎn)賬存入被告人尚某某掌握的王某某名下建設銀行賬戶（尾號0386），當日，尚某某使用該賬戶中的20萬元購買基金。經(jīng)查，在上述過程中，被告人尚某某挪用公款20萬元。（六）2011年4月延安工務段作為“甲方”，虛列中鐵二十一局三公司作為“乙方”，訂立鐵路發(fā)生水害路外預備搶險協(xié)議。2011年11月30日延安工務段將該協(xié)議“水害搶險工程款”100.93萬元列賬，并于2012年4月26日通過銀行支付給中鐵二十一局三公司建設銀行賬戶（尾號0308）“防洪工程款”44.6643萬元。9月24日中鐵二十一局三公司建設銀行賬戶（尾號0308）分三次轉(zhuǎn)賬存入該單位負責人趙某某個人名下河北建設銀行賬戶（尾號0889）共計120萬元，次日，趙某某通過該賬戶將100萬元轉(zhuǎn)賬存入被告人尚某某掌握的王某某名下建設銀行賬戶（尾號0386）。9月25日，尚某某使用該賬戶中的100萬元購買理財產(chǎn)品“乾元日新”，隨即贖回30萬元用于基金申購，剩余70萬元于9月29日贖回。經(jīng)查，在上述過程中，被告人尚某某挪用公款44.6643萬元，獲利36.16元。（七）2011年4月20日，延安工務段作為“甲方”，虛列重慶市龍祥建筑有限責任公司（以下簡稱重慶龍祥公司）為“乙方”，訂立鐵路發(fā)生水害路外預備搶險協(xié)議，于11月30日延安工務段將該協(xié)議“水害搶險工程款”270.73萬元列賬。同年12月30日延安工務段通過銀行支付給重慶龍祥公司第二分公司工商銀行賬戶（尾號0051）“水害搶險費用”17萬元，次日，重慶龍祥公司第二分公司轉(zhuǎn)賬存入該公司經(jīng)理毛清河名下工商銀行賬戶（尾號2223）“水害搶險費用”350萬元；當日，毛清河名下該賬戶又將170萬元轉(zhuǎn)賬存入被告人尚某某掌握的張乙名下建設銀行賬戶（尾號3516）；同日，尚某某用張乙名下賬戶內(nèi)資金170萬元購買理財產(chǎn)品“乾元日新”。2012年2月29日，被告人左某辦理上述理財產(chǎn)品的贖回，次日再次購買該理財產(chǎn)品，2012年3月29日、5月8日、5月21日分三次贖回。經(jīng)查，在上述過程中，被告人尚某某、左某共同挪用公款170萬元，獲利17206.69元。（八）2011年4月20日，延安工務段作為“甲方”，虛列貴州鑫源通公司為“乙方”，訂立鐵路發(fā)生水害路外預備搶險協(xié)議，11月30日延安工務段將該協(xié)議“水害搶險工程款”161.44萬元列賬。同年12月16日延安工務段通過銀行支付給貴州鑫源通公司建設銀行賬戶（尾號4364）“水害搶險工程款”161.44萬元，當日，貴州鑫源通公司隨即通過銀行將160萬元轉(zhuǎn)賬存入被告人尚某某掌握的姚某某名下建設銀行賬戶（尾號0540）。同年12月21日，被告人左某使用姚某某名下建設銀行賬戶中的120萬元購買理財產(chǎn)品“乾元日新”，2012年1月13日贖回。經(jīng)查，在上述過程中，被告人尚某某、左某共同挪用公款120萬元，獲利2018.96元。認定以上事實的證據(jù)有：銀行明細賬、銀行傳票，延安工務段明細、施工合同等書證；證人證言；筆跡鑒定意見、司法會計鑒定意見；施工合同辨認筆錄；視聽資料等；被告人尚某某、左某供述和辯解。據(jù)此，原審法院認為，被告人尚某某身為國有企業(yè)中從事公務的人員，明知是公款而利用其經(jīng)手、掌管的職務便利，擅自挪作私用，進行投資基金和購買理財產(chǎn)品的營利活動，挪用公款811.6751萬元，情節(jié)嚴重；被告人左某明知是公款而與被告人尚某某共同挪用511.0108萬元用于營利活動，情節(jié)嚴重，二被告人的行為均已構成挪用公款罪。在共同犯罪中，被告人尚某某起主要作用，系主犯，應依法懲處，被告人左某起輔助作用，系從犯，可依法從輕處罰。公訴機關指控二被告人犯挪用公款罪的罪名成立。公訴機關關于被告人尚某某于2008年5月28日至2012年9月25日，利用職務之便，虛列工程合同套取工程款的指控，經(jīng)查，與事實不符，故不予認定；指控被告人尚某某第一、二、三、四、五起挪用公款239.90001萬元的事實不清，證據(jù)不足，不予認定；指控被告人尚某某犯貪污罪的事實不清，證據(jù)不足，指控罪名不能成立。依照《中華人民共和國刑法》第三百八十四條第一款、第二十五條第一款、第二十六條第一、四款、第二十七條、第六十四條的規(guī)定，判決：一、被告人尚某某犯挪用公款罪，判處有期徒刑十三年；二、被告人左某犯挪用公款罪，判處有期徒刑六年；三、被告人尚某某、左某挪用公款進行營利活動的非法所得人民幣33585.20元依法予以追繳。
尚某某上訴提出及其辯護人認為，尚某某用于購買理財產(chǎn)品、基金的811.6751萬元不屬于延安工務段的公款，其購買理財產(chǎn)品和基金是為了單位提取大額現(xiàn)金方便，幫助銀行工作人員完成任務，并非為個人營利，且購買理財產(chǎn)品的收益33585.20元仍在王某某、張乙、姚某某賬戶內(nèi)，并未歸為己有；原審判決認定尚某某將116萬元轉(zhuǎn)入尚某某的證券賬戶，但未查明尚某某為單位所墊付的工人工資等費用。原判認定尚某某的行為構成挪用公款罪事實不清，證據(jù)不足，適用法律錯誤，將理財收益予以收繳明顯不當，應依法改判尚某某無罪。
左某上訴提出及其辯護人認為，左某與尚某某沒有共同挪用公款的主觀故意，其幫助尚某某用于購買理財產(chǎn)品和基金的款項不是公款，且購買、贖回理財產(chǎn)品的行為并未改變資金的權利主體，并非挪給個人使用，也未牟取私利，故其行為不構成挪用公款罪。
陜西省人民檢察院出庭檢察員認為，原審判決認定上訴人尚某某、左某挪用公款的事實清楚，定罪準確，量刑適當，審判程序合法，建議駁回上訴，維持原判。
經(jīng)審理查明，原審判決認定上訴人尚某某在擔任西安鐵路局延安基礎設備管理段工務技術科（后更名為延安工務段橋路技術科）科長期間，利用自己經(jīng)手、掌管工程款的便利，先后八次私自挪用公款共計811.6751萬元進行證券、理財產(chǎn)品和基金投資的營利活動；上訴人左某受尚某某指使，幫助尚某某買賣理財產(chǎn)品四次，與尚某某共同挪用公款511.0108萬元的事實是清楚、正確的，并有經(jīng)過庭審舉證、質(zhì)證的下列證據(jù)證明：
1、延安設備管理段、延安工務段分別與貴州鑫源通公司、中鐵二十一局三公司、富縣晨光公司、重慶龍祥公司、寶雞陳倉施工隊等單位訂立的線路工程承包合同及上述合同所列施工單位負責人趙某某、王某某、毛某某、司某某辨認情況證明，上述合同所涉工程他們公司、施工隊均未實際施工，只是幫助延安設備管理段、延安工務段倒回工程款。
2、延安工務段出具的發(fā)票、財務明細賬、付款通知單、銀行付款憑證、電匯憑證證明，合同所涉工程款的列賬及實際支付情況。
3、銀行明細證明，上述各施工單位銀行賬戶及相關趙某某、毛某某、張小玲私人賬戶與尚某某掌握的王某某、張乙、姚某某銀行卡賬戶內(nèi)所涉工程賬款出入及資金流轉(zhuǎn)情況能相互印證。
4、王某某、張乙、姚某某建設銀行賬戶傳票復印件、理財產(chǎn)品購買、贖回業(yè)務回單及筆跡鑒定意見證明，尚某某使用其保管的上述銀行卡中的公款投資股票、基金、購買及贖回理財產(chǎn)品“乾元日新”八次，涉及公款數(shù)額共計811.6751萬元；左某參與購買及贖回理財產(chǎn)品“乾元日新”四次，涉及公款數(shù)額共計511.0108萬元。
5、證人張某某（延安工務段原段長）證言證明，2010年5月他從漢中工務段段長調(diào)任延安基礎設備管理段段長，2011年4月基礎設備管理段更名為延安工務段，他擔任段長。他剛到這個單位的時候，段上沒有施工的實體，所以就要掛靠施工隊，通過施工隊把工程款結算回來。如果工程是施工隊干的，結算回來的錢就是施工隊的工錢，如果不全是施工隊干的，就由施工隊把剩余的錢給他們，由他們段分配。段上工程上有賬外資金，因為工程上有一些額外開支，比如加班費、超勞費、租車費等。他們的工人干了工程局的工程，應該給他們結算，段上就通過工程隊把這些工程款結算回來。雖然他們和施工隊簽了合同，但是工程并不全是工程隊干的，他們的工人也干了很多，工程款不能全給施工隊。段上的職工具體干了多少活，技術科應該有數(shù)。工程款返還具體由技術科操作，正式合同是由他簽的。2011年年底前，通過施工隊倒回來的錢都在尚某某手里，各車間需要給職工支付工費就從尚某某處領錢。倒回來的錢還要扣除稅費、給幫忙倒賬的單位管理費。2010年年底至2012年春節(jié)，尚某某共給段上交了702萬元現(xiàn)金，形成段上的小金庫，主要用于支工費、發(fā)獎金、報銷招待費等支出。他不知道尚某某用工程款炒股和理財。尚某某從來沒有給他說過其給段上墊付工程款的情況。截至案發(fā)，段上仍有一些款沒有從施工單位倒回來。
6、證人楊某某（延安工務段副段長）證言證明，2010年起他負責安全和工務段的線路大修，他分管的工程都是他們自己干的，具體由機械化維修車間干。2011年以前他負責大修的工程中存在倒賬的情況，他分管的工作中產(chǎn)生的一些費用都要從尚某某那里支出，2012年開始就正規(guī)了，沒有倒賬的情況。倒賬的流程是財務處通過大賬先把錢打給尚某某聯(lián)系的施工單位，然后由施工單位留取一定的手續(xù)費再把錢打給尚某某個人，最后實際支付費用的時候再由車間向尚某某領取。招標的程序和施工合同的簽訂都是尚某某一手操辦的。這種倒賬現(xiàn)象是對以前西延公司經(jīng)營模式的一種延續(xù)。尚某某沒有向他匯報過用保管的段上資金進行營利性活動的情況。
7、證人徐某（延安工務段黨委書記）證言證明，他不清楚工務段是否有賬外資金，檢察機關調(diào)查尚某某案件時才知道，有一種情況是他們段上職工、勞務工干活，把工程款打到施工隊，再由施工隊把錢轉(zhuǎn)回來，一部分用于發(fā)獎金了，一部分用于公務支出，這種操作模式以前沒有人給他說過，也沒有經(jīng)過段上的會議研究。
8、證人管某（延安工務段段長助理，原延安基礎設備管理段副段長兼總工程師）證言證明，他在延安工務段分管包西線線路維修和一些技術工作。在分管的線路工程中存在借助施工單位賬戶進行倒賬的情況，產(chǎn)生這種情況的原因是有些施工技術要求比較高，一般施工單位干不了，都是段上組織自己的職工、勞務工和一些農(nóng)民工進行施工，但是結算工費的時候會出現(xiàn)自己無法和自己結算的困難，這樣就要借助施工單位的賬戶進行結算，然后施工單位再把現(xiàn)金倒回給他們段的賬戶里。這種方式是他、尚某某和張某某段長一起商量的。每次倒賬都是先和施工單位擬定一個合同，合同形式上是包工包料，但實際上倒的都是工費，材料費已經(jīng)從財務上支出過了。合同擬好后，段財務按照合同標的把錢打到施工單位賬戶，然后由施工單位扣除3.18%的稅和3%的管理費后把剩余的錢提出來，返還給他們段上指定的賬戶。段上從這些錢里支付施工費和其他費用。倒回來的錢由尚某某負責經(jīng)手、保管。2010年至2012年，中鐵中鐵二十一局三公司、甘泉宏祥公司、貴州鑫源通公司、寶雞陳倉區(qū)昌運公司倒過多筆賬，有些錢還沒有全部倒回來。尚某某保管的工程款主要用于支付各車間工費，還有一部分用于發(fā)獎金和辦福利，他分管的項目的費用使用情況向他匯報過。他不知道也沒聽說過尚某某用工程款炒股和理財。
9、證人張某甲（延安工務段副段長）證言證明，他知道單位通過施工隊倒工程款的情況，具體由技術科長尚某某負責。這種模式是尚某某提出民工工費無法結算，他向段長匯報后，段長決定這樣操作。從施工隊結算回來的錢由尚某某保管，其根據(jù)車間上報的實際發(fā)生的費用付給車間，再由車間付給民工。幫助給段上倒賬的單位都是尚某某聯(lián)系的。他領過段上以現(xiàn)金形式發(fā)放的獎金。尚某某手里應當還有幾百萬元的工程款，他不知道其用經(jīng)手的錢投資或理財?shù)氖虑椤?br/>10、證人鄭某（延安工務段財務科科長）情況說明材料證明，作為該單位財務部門負責人，他知悉相關合同所涉工程款的列賬、支付情況。2012年2月至4月，尚某某總共交給他540萬元現(xiàn)金，用于各類招待費、節(jié)日慰問、發(fā)放獎金等536萬余元，剩余4萬余元于2013年4月17日交給段紀委暫時保管。
11、證人趙某某（中鐵二十一局三公司負責人）證言證明，他從2007年開始在原先的蒲城分公司干工程，后機構變革后繼續(xù)給延安工務段干工程。他們干的工程項目中有一部分是自己真正干的，延安工務段按照合同給他們付款，有一部分沒有實際承包也沒有干，只是幫忙給工務段倒一下賬。從2008年開始，尚某某找他說，他們段下屬車間干了活沒有辦法結算，想讓他幫忙從其項目部的賬戶上走賬，他為了在工務段多攬一些工程就答應了。他們先簽一個假的工程承包合同，表面上是由他項目部承包某個工程，實際上并未承包，也沒有干活，驗工、計價僅由他們蓋個章子，發(fā)票也由對方開好拿到他們單位蓋章。工程款由工務段的賬戶直接匯到他項目部的賬戶，他再把錢從項目部以工資或者材料費的名義打到尚某某指定的賬戶上，稅票由他們單位自己開。尚某某原先說過給他們管理費，實際上沒給過。2008年、2009年尚某某指定的是左某的賬戶，2010年開始指定王某某、姚某某的賬戶。2009年左右，應尚某某要求他在咸陽以他的名字辦了一張建設銀行卡，交給了尚某某，尚說是給其兒子用的，他收到過這張銀行卡理財?shù)亩绦?，那張卡里沒有他的錢。
12、證人王某某（富縣晨光公司負責人）證言證明，2010年基礎設備管理段成立后，尚某某在其辦公室給他說，段上有一些零活，不好結算，想從晨光公司倒個賬，把現(xiàn)金倒出來結算工程費用，他就答應了。合同的訂立、履行其公司并未參與；2010年他幫助工務段倒過現(xiàn)金，2011年9月以后開始轉(zhuǎn)賬，尚某某讓他用自己的身份證辦一張建設銀行卡，他就在蒲城一家建設銀行辦了一張尾號2464的銀行卡交給尚某某，之后他就按照尚某某的要求給卡上返還工程款，稅金由管理段自己代繳代扣。該銀行卡在尚某某手中掌握，他并未參與購買理財產(chǎn)品。
13、證人司某某（寶雞陳倉施工隊負責人）證言證明，尚某某倒賬時給他說工程是其他單位干的，但是賬掛在寶雞陳倉施工隊賬上，延安工務段陸續(xù)將錢打到其施工隊賬上，之后他就按照尚某某的要求讓其妻張小玲把100萬元轉(zhuǎn)入尚某某指定的賬戶。
14、證人毛某某（重慶龍祥公司負責人）證言證明，其公司與延安工務段簽訂的協(xié)議上的搶險工程，龍祥公司沒有干過，協(xié)議上標明的270.73萬元都是幫助延安工務段倒賬的；張乙名下尾號3516的建設銀行卡由尚某某掌控。
15、證人張乙（毛某某繼子）證言證明，他名下尾號3516的建設銀行卡是2011年六七月份一天，他去技術科辦事時，尚某某借他的身份證同他去蒲城建設銀行辦的，該卡由尚某某掌握使用，后來尚某某取錢時打電話讓他去簽過字。2013年3月中下旬一天，尚某某說其把卡的密碼忘了，叫他去辦理了此卡的銷卡手續(xù)。
16、證人姚某某（甘泉宏祥公司負責人）證言證明，他2006年注冊了甘泉宏祥公司，與延安工務段一直合作。他們承攬的工程中有些活干不了，工務段就自己干，工務段將工程款打給他們公司，他們扣除稅金后再將錢打回工務段，工務段用這錢去施工。他們打回去的款基本上都是打到以他名字開的尾號為0540的建設銀行卡上，這張卡是他2010年交給尚某某的，由其掌控。他沒有讓尚某某幫過他理財。
17、證人尚某某（尚某某、左某之子）證言證明，他聽媽媽說過他名下有一個股票賬戶，但他從來沒有購買過基金、股票和理財產(chǎn)品。
18、上訴人尚某某供述，合同所涉工程是其所在單位組織人員實際施工，合同所列施工單位并未參與，只是通過施工單位收轉(zhuǎn)工程款，倒回來的工程款分別存在由他掌管的王某某、張乙、姚某某的個人銀行賬戶內(nèi)，用于支付施工費用和單位其他支出。他用自己掌管的王某某、張乙、姚某某賬戶上的資金炒股、購買理財產(chǎn)品和基金，但他用于炒股的錢是之前為單位墊付過的工人工資，購買理財產(chǎn)品和基金是為了銀行給單位提取大額現(xiàn)金能提供方便，幫助銀行完成任務。他讓妻子左某幫助他辦理過幾次購買理財產(chǎn)品的手續(xù)，但并未告知其所用款是單位的款。
19、上訴人左某供述，其子尚某某名下有一個證券賬戶，但孩子對具體情況不知情，該賬戶是由尚某某掌握并進行交易的，賬戶內(nèi)她家的錢和公款混著，大部分是尚某某管理的小金庫的錢，她也幫尚某某存過錢和買過股票。尚某某掌管著單位小金庫的錢，用于給段上發(fā)一些獎金和福利，其說這些錢不能放在單位，存起來和買股票都只是一種存放方式，所以就用這錢買了股票，她也幫尚某某操作買賣過股票。王某某賬戶上的錢，有他們家的錢，也有公款，公款私款混同，分得不是很清，她一直認為只要把尚某某保管單位的錢扣除后剩下的錢就是他們家的，具體沒有細算過。尚某某讓她幫其去銀行辦理過王某某、張乙、姚某某賬戶的理財手續(xù)。
20、身份證明、人事令、崗位職責等材料證明，上訴人尚某某2011年2月28日起任延安基礎設備管理段工務技術科科長，2013年1月13日起任延安工務段橋路技術科科長；上訴人左某2011年3月30日起任延安基礎設備管理段機械化維修車間計量室技術干部。

本院認為，上訴人尚某某身為在國有企業(yè)中從事公務的人員，利用其經(jīng)手、管理公款的職務便利，擅自挪用公款歸個人使用，進行證券投資、購買基金和理財產(chǎn)品的營利活動，情節(jié)嚴重；上訴人左某受尚某某指使，參與和實施了部分挪用公款進行營利活動的行為，情節(jié)嚴重，二人的行為均已構成挪用公款罪，應依法懲處。在共同犯罪中，上訴人尚某某起主要作用，系主犯，應當按照其所參與的全部犯罪處罰；上訴人左某起輔助作用，系從犯，且其認罪悔罪，犯罪情節(jié)較輕，依法應當對其減輕處罰，且經(jīng)左某戶籍所在地司法行政機關對其進行社會調(diào)查，對其判處非監(jiān)禁刑對其所居住的社區(qū)沒有重大不良影響，故依法可對其適用緩刑。陜西省人民檢察院關于原審判決認定事實清楚、定罪準確、審判程序合法的意見正確，予以支持。對于上訴人尚某某及其辯護人的上訴理由和辯護意見，經(jīng)查，尚某某保管的款項系其所在單位通過虛列施工單位的方式訂立工程合同，將工程款列賬后轉(zhuǎn)賬給所謂的合同施工單位，再通過“施工單位”將款項轉(zhuǎn)回到尚某某實際保管和控制的多個個人銀行卡賬戶內(nèi)，雖然該款屬于單位的賬外資金，但性質(zhì)屬于公款；尚某某利用自己掌管單位公款的職務便利，私自將公款挪歸個人使用，用于投資證券、購買理財產(chǎn)品和基金，進行營利活動，其行為符合挪用公款罪的構成要件，原審判決認定其挪用公款的事實清楚，證據(jù)確實、充分，適用法律正確，判決將營利活動所得非法收益予以沒收并無不當，故其上訴理由及其辯護人的意見不能成立，不予采納。對于上訴人左某及其辯護人的上訴理由和辯護意見，經(jīng)查，左某作為尚某某的妻子，在尚某某指使其辦理購買、贖回理財產(chǎn)品時，明知王某某、張乙、姚某某等人的存款賬戶并非其家庭存款賬戶，而是尚某某保管單位工程款的賬戶，仍幫助其辦理多筆金額巨大的理財產(chǎn)品的購買、贖回手續(xù)，共同進行營利活動，系尚某某挪用公款的共犯，構成挪用公款罪，依法應當追究刑事責任，故其上訴理由及辯護人的意見不能成立，不予采納。原審判決認定事實清楚，定罪準確，審判程序合法，唯依照最高人民法院、最高人民檢察院2016年4月18日頒布實施的《關于辦理貪污賄賂刑事案件適用法律若干問題的解釋》的相關規(guī)定，根據(jù)上訴人尚某某、左某挪用公款的數(shù)額及左某的從犯情節(jié)，對二上訴人的量刑予以改判。依照《中華人民共和國刑事訴訟法》第二百二十五條第一款第（二）項、《中華人民共和國刑法》第三百八十四條第一款、第二十五條第一款、第二十六條第一、四款、第二十七條、最高人民法院、最高人民檢察院《關于辦理貪污賄賂刑事案件適用法律若干問題的解釋》第六條之規(guī)定，判決如下：

一、維持西安鐵路運輸中級法院（2014）西鐵中刑二初字第00003號刑事判決第一、二項中對被告人尚某某、左某的定罪部分及第三項，即被告人尚某某、左某犯挪用公款罪；被告人尚某某、左某挪用公款進行營利活動的非法所得人民幣33585.20元依法予以追繳。
二、撤銷西安鐵路運輸中級法院（2014）西鐵中刑二初字第00003號刑事判決第一、二項中對被告人尚某某、左某的量刑部分，即被告人尚某某犯挪用公款罪，判處有期徒刑十三年；被告人左某犯挪用公款罪，判處有期徒刑六年。
三、上訴人（原審被告人）尚某某犯挪用公款罪，判處有期徒刑七年（刑期從判決執(zhí)行之日起計算。判決執(zhí)行以前先行羈押的，羈押一日折抵刑期一日，即自2013年4月11日起至2020年4月10日止）。
四、上訴人（原審被告人）左某犯挪用公款罪，判處有期徒刑二年，緩刑三年（緩刑考驗期從判決確定之日起計算）。
本判決為終審判決。

審　判　長　　董銳瑩 代理審判員　　付　棟 代理審判員　　姚　剛

書記員：張宏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