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訴機關陜西省西安市人民檢察院。
被告人丁某某，農民，2011年4月24日因涉嫌犯故意傷害罪被刑事拘留，同年4月25日被取保候審。2011年10月13日因涉嫌犯故意傷害罪被刑事拘留，同年10月26日被依法逮捕?，F羈押于西安市閻良區(qū)看守所。
辯護人李某，陜西荊山塬律師事務所律師。

陜西省西安市人民檢察院以西檢訴一刑訴（2012）29號起訴書指控被告人丁某某犯故意殺人罪向本院提起公訴。本院于2012年2月15日立案，依法組成合議庭。訴訟過程中，附帶民事訴訟原告人張某某、張某某、張某某提起附帶民事訴訟。本院于2012年3月26日，依法公開開庭對本案進行了合并審理。西安市人民檢察院指派檢察員陳詠梅出庭支持公訴，附帶民事訴訟原告人張某某、張某某，被告人丁某某及其辯護人李某均到庭參加訴訟。庭審后，附帶民事原告人提出撤訴，本院已裁定準許?，F已審理終結。
經審理查明：2011年4月22日上午9時許，被告人丁某某與其婆婆王芳俠在自家地里干活時，因瑣事吵罵，被告人丁某某將王芳俠推倒后毆打。后被告人丁某某害怕王芳俠將此事告訴其丈夫，遂產生致死王芳俠的念頭。即用膝蓋壓在王的胸部，用手掐王頸部直至其臉色發(fā)青不動為止。經法醫(yī)鑒定：王芳俠系因外傷、情緒激動等誘發(fā)冠狀動脈粥樣硬化性心臟病急性發(fā)作致心臟功能衰竭而死亡。作案時，被告人丁某某系孕婦。
上述事實，有公訴機關當庭出示，并經法庭質證、認證的下列證據證明。
1、報案材料、西安市公安局閻良分局新興派出所受理公民求助情況登記表、西安市公安局閻良分局刑事偵察大隊破案報告證明：2011年4月22日21時許，家住本市閻良區(qū)新興街辦萬南村張大夫組的張某乙到新興派出所報案稱，其祖母王芳俠當日在地里干活時死亡，懷疑被他人所害，請求公安機關查處。公安機關經過對王芳俠尸表進行檢查，發(fā)現死者身體有多處不明傷痕，遂進行偵查。經調查，4月22日早上，王芳俠是在與兒媳丁某某在自家耕地內干活時死亡，丁某某有重大作案嫌疑。公安機關遂于2011年4月23日將丁某某抓獲。經審查，丁某某對4月22日早，在耕地中與王芳俠因瑣事發(fā)生口角后廝某并致王芳俠死亡的犯罪事實供認不諱。
2、西安市公安局閻良分局西公（閻）勘（2011）128號現場勘驗檢查工作記錄及照片證明：現場位于西安市閻良區(qū)新興街道辦萬南村張大夫組王芳俠麥地南頭。王芳俠家麥地南側有一條自西北向東南流向的灌溉渠，渠名為“涇惠四支渠”。渠內沒有放水，只有少量積水流淌。渠南、北岸各有一條土路，渠岸高于麥地約2米。涇惠四支渠北岸沿王芳俠家麥地向北13米處有一片壓倒的麥苗，范圍大小為210cm（南北方向）×200cm（東西方向），南側160cm小麥向南倒伏，北側140cm小麥向北、西倒伏，東側70cm小麥向東倒伏。該片倒伏的小麥南田埂可見被拔的雜草。
3、指認現場筆錄證明：丁某某指認出其自家麥田南頭是與婆婆王芳俠發(fā)生口角后廝打的地方，麥田內有麥子倒下的地方，就是王芳俠死亡的地方。
4、陜西省西安市公安局公（西）鑒（毒）字（2011）161號物證檢驗鑒定書證明：王芳俠胃、肝臟均為檢出常見安眠鎮(zhèn)靜類藥物、未檢出有機磷農藥及殺鼠藥毒鼠強。
5、西安交通大學法醫(yī)學司法鑒定中心西交司法鑒定中心（2011）病鑒字第119號法醫(yī)病理司法鑒定意見書證明：被害人王芳俠額中部發(fā)際下2.7cm處有一大小為0.2×0.3cm的類圓形擦傷；兩眉間有大小為3.5×1.3cm的擦傷；左額部可見大小為6.7×5.5cm的青紫區(qū)域。右耳直下1.0cm處頸部皮膚可見一大小為0.5×0.3cm的類圓形擦傷；右耳后下4.0cm處頸部皮膚有一大小0.6×0.2的的類圓形擦傷；右下頜角下3.0cm處頸部皮膚有一大小為1.0×0.3cm的類圓形擦傷；頸前皮膚可見毛衣花紋印痕。右肩部可見片狀瘀斑；左前臂中段可見大小為5.0×1.4cm的擦傷。胸骨表面平第三肋水平有一大小為1.0×0.3cm的軟組織出血，胸骨平第3肋水平骨折，伴胸骨后軟組織出血。右側第5-8肋骨于鎖骨中線處骨折，伴軟組織少量出血；左側第2-4肋骨于腋前線處骨折，左側第5-6肋骨于鎖骨中線處骨折，骨折部位伴肋間肌少量出血。左額部頭皮下有14.2×7.8cm的出血。冠狀動脈粥樣硬化性心臟病，冠狀動脈左前降支管腔阻塞Ⅲ級，心肌小灶狀陳舊性梗死；腦動脈硬化；腎小球輕度纖維化；腦、心、肺等全身主要器官呈瘀血、水腫改變等。毒物藥物分析，胃和肝臟未檢出常見安眠鎮(zhèn)靜藥物、未檢出有機磷農藥及殺鼠藥毒鼠強。
分析認為，王芳俠體表多發(fā)擦、挫傷、頭皮下出血、胸、肋骨骨折等符合生前鈍性外力作用所致，但損傷程度不足以致死。王芳俠生前患有冠狀動脈粥樣硬化性心臟病，冠狀動脈左前降支管腔阻塞Ⅲ級，可在外傷、情緒激動等因素作用下致急性心功能衰竭而死亡。
鑒定意見：王芳俠系因外傷、情緒激動等誘發(fā)冠狀動脈粥樣硬化性心臟疾病發(fā)作致心功能衰竭而死亡。
6、檢查筆錄及照片證明：丁某某右手腕處有一長約1cm和一處紅點狀的指甲掐傷傷痕，其右胳膊大臂處有一片淤青，其余未見異常。
7、搜查筆錄證明：公安機關在丁某某家后院洗衣機內搜查出丁某某作案時所穿的黑色褲子一條。
8、西安市閻良鐵路醫(yī)院檢驗報告單、產科彩超檢查報告單及閻良區(qū)看守所收押健康體檢登記表證明：案發(fā)時丁某某已懷孕。
9、辨認筆錄證明：證人張某甲辨認出被告人丁某某系和王芳俠案發(fā)時在地里干活，并用他的手機打電話找到丁某某手機的人。
10、被告人丁某某供述：2011年4月22日早上，她送孩子上學后，騎電動自行車回家，路上遇到了丈夫張某丙，張某丙讓她趕緊回家?；氐郊液?，到了大約9點30分左右的時候，她去麥田里拔草。3、4分鐘后，她到了地里，婆婆王芳俠在地的南頭拔草，她就在王芳俠東邊3、4米的地方開始拔草。王芳俠罵她，嫌她來晚了，并說她一天到晚光知道打牌。她沒說什么，王芳俠又罵她，她很生氣就回罵了王芳俠。王芳俠聽到她罵人，就手里拿著草過來打她，她用手推了王芳俠一下。王芳俠又用手里的草過來打她，她便用拳頭在王芳俠身上打了兩下，并將王芳俠推倒在地。王芳俠倒地后，還接著打她。她就跪在王芳俠西邊的地上，用手在王芳俠右邊太陽穴、頭部左側各打了一下。她在王芳俠頭部打了兩下后，王芳俠的呼吸開始急促，有些喘不上氣。她便扶起王芳俠，把王芳俠的頭放在胳膊上，用手在王芳俠的臉上、胸口、脖子周圍撫摸。當時，王芳俠頭向南，面朝西，距麥田南邊的水渠有10多米。撫摸了一會兒，她想如果王芳俠活過來，肯定要給丈夫張某丙說，丈夫肯定要打他。她便腦子一熱，想把王芳俠殺死。王芳俠當時還有些喘不上氣，張嘴吸氣，她便跪在王芳俠西側，用雙手掐住王芳俠的脖子，用勁掐了1、2分鐘，王芳俠的呼吸微弱后，她便用右手又在王芳俠的脖子上掐了2、3分鐘，看到王芳俠的嘴發(fā)青，才松了手。
她在用手掐王芳的的過程中，膝蓋頂著王芳俠的胸部。王芳俠用兩只手抓她的手，想把她的手從脖子上拉下來并把她的右手腕抓傷了。王芳俠反抗的時候力量很大，身體不停的扭動，上身不停地往上頂。她當時力量也很大，用膝蓋頂住王芳俠，不想讓王芳俠動彈。王芳俠因為呼吸急促，整個過程中沒有力氣喊“救命”。
掐完王芳俠，她想打電話叫人，說王芳俠是在地里干活暈倒的，但是手機找不到了。她站起來，看見南邊的渠上有個放羊的老漢，就到渠邊借了老漢的手機給自己的手機打電話，在麥地里找到可能在與王芳俠廝打過程中掉了的手機。拿起手機后，她讓老漢看一下王芳俠咋樣了，老漢在王芳俠的鼻子上摸了一下，說人已經死了，讓她趕緊回去找人。她拿著王芳俠掉在地上的鑰匙，往回走。回村后，她沒有找人幫忙，用鑰匙打開王芳俠的房門，在王芳俠枕頭旁放錢的一塊石頭下面，拿走了4張新版50元人民幣，裝在后褲兜，準備朝外走，碰見了張某乙。她便說，準備上地里去，張某乙就走了?；氐禁湹兀嬖V老漢沒有找到人，就用手機給丈夫的六叔打了電話，說王芳俠在地里不行了，讓過來。此后她又給丈夫和張某乙打了電話。
作案時，她上身穿一件黑白相間的T恤，下身穿一條黑色褲子，腳穿棕色運動鞋。上身還穿著，褲子沒洗在洗衣機里。拿走200元錢，家里辦喪事，她給了王某150元買菜，王某花了100元。
10、證人證言
（1）證人張某乙（被害人王芳俠孫女）證明：她奶王芳俠和她二叔張某丙住在一起。2011年4月22日早上9點30分以后，她去張某丙家里找王芳俠閑聊。張某丙家門開著，她進去后，院子里沒人。王芳俠的房門開著，她朝里面看了一眼，沒見王芳俠，就到后院去找。正走的時候，她聽見王芳俠的房子里有腳步聲，就準備進王芳俠的房子，還沒走到房門口，看見張某丙的妻子丁某某從王芳俠的房間里出來。丁某某說昨天打麻將又輸了100元，害怕被王芳俠說，要趕緊去地里把王芳俠換回來。她和丁某某一起出了院門，就回家了。丁某某和她分手的時候，用手把褲子后邊口袋快要出來的東西，朝里邊塞了塞。東西是不是錢，是不是從王芳俠房間拿的，她不能確定。
回家后20分鐘左右，丁某某給她打電話說王芳俠不行了。她趕到地里，看見王芳俠躺在地上，旁邊還有一個老漢。她問為什么不打“120”，丁某某說那個老漢說人已經不行了，就沒有打。
王芳俠當時面朝上躺著，腿稍微蜷著，臉上有些泥，她把泥擦掉后，看見王芳俠的兩眉中間有兩道像是抓傷的外傷，脖子上也有一道勒傷。她認為這些傷是外人造成的。王芳俠的鑰匙平時是不離身的，但當時鑰匙在丁某某的腳跟前放著，離王芳俠有一尺遠。所以她認為王芳俠死因不明。
4月23日，她在丁某某家的洗衣機中，發(fā)現了前一天丁某某所穿的一條黑色褲子，褲子的膝蓋部位都是土。丁某某很懶，總是在家呆著，都是王芳俠上地里干活。平時，她幾乎每天都去找王芳俠聊天，丁某某都會坐下和她聊一會，但案發(fā)當天，丁某某很著急的說要到地里拔草。
（2）證人張某丙（被害人王芳俠次子，被告人丁某某之夫）證明：案發(fā)當日早上7點左右，他媽王芳俠去地里拔草。大概7點50分左右，他出門騎摩托上班，路上遇見了騎電動自行車的妻子丁某某，他讓丁某某趕快回家。早上10點20分的時候，他接到張隨讓的電話，說母親王芳俠不行了。
在自家地里的南頭，他媽王芳俠斜靠在丁某某的懷里，王芳俠沒有呼吸，已經死亡。他媽的額頭眉心處有一小塊紅印，像是指甲抓痕。王芳俠倒地位置的麥子都倒了，像是翻滾時壓倒的。當時現場還有張某乙。丁某某身穿黑白相間花紋的短袖，深色褲子。
4月23日早上，他發(fā)現丁某某的右側小臂上有兩處抓痕，丁某某說是前一天不小心碰的。他懷疑丁某某害死了王芳俠。因為張某乙告訴他，丁某某4月22日早上曾進入過王芳俠的房間。王芳俠的房間平時都鎖著門，鑰匙總是帶在身上，丁某某沒有鑰匙不可能進入房間。王芳俠的床上枕頭下有一個馬桶水箱上的蓋子用來存放現金。
他媽嫌丁某某比較懶，愛打牌，不干家務。為此，他媽和丁某某吵過幾回。他家開了麻將館，有三張麻將桌，丁某某就在家里跟客人打牌。丁某某和梁某關系比較好，經?；ハ啻T。
（3）證人張某甲（放羊者）證明：案發(fā)當日早上，他牽著羊上了大渠，看見渠北地里老婆（王芳俠）和兒媳（丁某某）正在地里拔草，兩人相距3、4米。把羊放好后，他準備回家，看見老婆躺在地上，老婆的兒媳朝他跟前走，給他說“我媽暈倒了”，并借了他的手機。老婆的兒媳用他的手機撥打了自己的手機號，找見了手機，并讓他看一下老婆。他走到老婆跟前，老婆面朝上躺著。他用手試了一下老婆的鼻孔，老婆已經沒有呼吸了，就讓老婆兒媳回去叫人。老婆的兒媳就打著電話回去了。過了十幾分鐘，兒媳自己回來了，說沒有叫到人，然后就打電話給一個姓張的親屬打了電話。過了一會兒，60多歲姓張的和老婆的孫女（張某乙）先后來到了地里。
放羊的過程中，他腿不好，又牽著羊，沒有注意看婆媳兩人。
（4）證人張某丁證明：案發(fā)當天早上9點半左右，她看見王芳俠的兒媳丁某某從自家地里由南向北跑，手里還舉著電話放在耳邊。丁某某家地里南邊靠近水渠的地方站了一個放養(yǎng)的老頭。過了大約十幾分鐘，王芳俠的大孫女（張某乙）、“六娃”陸續(xù)往地里跑。“六娃”告訴她王芳俠死了。王芳俠平時有肺氣腫，并說自己有心臟病和高血壓。
（5）證人梁某證明：她經常到丁某某的麻將館打麻將。王芳俠身體不太好，眼睛也不太好，老是氣短。
（6）證人馬某（丁某某之母）、丁某（丁某某之父）證明：王芳俠身體不太好、聽說有某王芳俠嫌丁某某不愛干活，愛嘮叨丁某某。
（7）證人王某證明：丁某某婆婆王芳俠死亡的當天中午，丁某某給了她三張新版50元面額的人民幣，她買菜花了100元，剩下的50元又還給了丁某某。
（8）證人張某戊證明：案發(fā)當天10點01分，丁某某打電話說：“我和我媽在地里拔草，我媽快不行了，你過來看一下”。他趕到地里，看見丁某某在地的南邊，旁邊還站了一個老漢。王芳俠平躺在地上，已經沒有呼吸了。
（9）證人張某己證明：王芳俠平時有哮喘病。王芳俠曾經告訴過他，丁某某平時大手大腳花錢多。
11、公訴機關當庭出示了現場照片、丁某某作案時所穿的褲子，丁某某辨認屬實。

本院認為，被告人丁某某因家庭糾紛故意殺人，其行為已觸犯《中華人民共和國刑法》第二百三十二條之規(guī)定，構成故意殺人罪。西安市人民檢察院指控被告人丁某某的犯罪事實成立，罪名及適用法律正確，應予支持。對辯護人提出，被害人對引發(fā)本案具有一定的過錯，被告人出于害怕被害人將雙方廝打之事告訴被害人丈夫，產生殺人故意，犯罪動機一般的辯護意見，經查，被告人丁某某迷戀打牌，閑散懶惰。王芳俠作為長輩為此批評教育丁某某，并無不妥，對引發(fā)本案不存在過錯。被告人丁某某因不能正確處理長輩的責備，與被害人發(fā)生爭執(zhí)和廝某被害人發(fā)病后，理應積極施救，但丁某某唯恐被害人蘇某后，將其毆打被害人之事告訴他人，竟產生殺人惡念，將被害人當場殺死，其犯罪動機極其卑劣，故辯護人的上述辯護意見不能成立。對辯護人提出被告人的行為雖與被害人死亡具有因果關系，但被害人死亡與其自身疾病有關的辯護意見，經查，被告人丁某某明知被害人患有疾病，并實施殺人行為，直接導致被害人所患疾病發(fā)作而死亡，被害人自身患病的事實，不能成為被告人丁某某犯罪和減輕罪責的借口，故辯護人的此項辯護意見不能成立。對辯護人提出被告人丁某某能夠如實供述犯罪事實，并愿意賠償被害人親屬經濟損失，建議法庭在對被告人在10年以下有期徒刑范圍進行處罰的辯護意見。經查，審理過程中，被害人親屬已申請撤回刑事附帶民事訴訟，拒絕原諒被告人。被告人丁某某歸案后雖能如實供述基本犯罪事實，但其犯罪動機極其卑劣，手段殘忍，后果十分嚴重，依法應予嚴懲，故辯護人鑒于上述理由建議對被告人在法定刑以下量刑的意見，于法無據，均不予采納。惟被告人丁某某犯罪時系孕婦，依法不適用死刑。根據被告人丁某某犯罪的事實、性質、情節(jié)以及對于社會的危害程度，依照《中華人民共和國刑法》第二百三十二條、第四十九條第一款、第五十七條第一款之規(guī)定，判決如下：

被告人丁某某犯故意殺人罪，判處無期徒刑，剝奪政治權利終身。
如不服本判決，可在接到判決書的第二日起十日內，通過本院或者直接向陜西省高級人民法院提出上訴。書面上訴的，應當提交上訴狀正本一份，副本兩份。

審　判　長　　張琳明 代理審判員　　梁　棟 人民陪審員　　王　新

書記員：馬曉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