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公訴機關北京市人民檢察院第三分院。

上訴人（原審被告人）劉某某，女，30歲（xxxx年xx月xx日出生），漢族，出生地吉林省四平市，大學文化，無業(yè)，戶籍所在地吉林省四平市鐵**；因涉嫌犯故意殺人罪于2019年2月17日被羈押，同年8月29日被逮捕；現(xiàn)羈押于北京市第一看守所。

辯護人寧燦祥，北京市維祥律師事務所律師。

北京市第三中級人民法院審理北京市人民檢察院第三分院指控原審被告人劉某某犯故意殺人罪一案，于二〇二〇年四月五日作出（2020）京03刑初18號刑事判決。在法定期限內(nèi)，原公訴機關沒有提出抗訴，原審被告人劉某某對判決不服，提出上訴。本院依法組成合議庭，經(jīng)過閱卷，訊問上訴人劉某某，聽取了北京市人民檢察院的書面意見，以及劉某某成年近親屬李玲玲、辯護人寧燦祥的辯護意見，認為本案事實清楚，決定不開庭審理。本案現(xiàn)已審理終結(jié)。

北京市第三中級人民法院判決認定：2019年2月15日晚21時許，被告人劉某某在北京市順義區(qū)南法信地區(qū)東海洪村西興一街4號107室其暫住地內(nèi)，為制止被害人許某1（女，歿年87歲，與被告人系祖孫關系）吵鬧，采取將毛巾塞入許某1嘴內(nèi)并使用木棍向嘴內(nèi)捅杵毛巾等方式，致被害人許某1死亡。經(jīng)鑒定，被害人許某1符合被他人外力作用，異物堵塞呼吸道，致機械性窒息死亡。被告人劉某某診斷為雙相障礙，2019年2月15日21時許實施違法行為時處于躁狂狀態(tài)，受疾病影響辨認、控制能力受損，評為限制刑事責任能力。

2019年2月17日11時許，被告人劉某某撥打“110”報警電話投案。

被害人許某1的近親屬對被告人劉某某予以諒解，請求對其從輕處罰。

北京市第三中級人民法院認定上述事實的證據(jù)有：

1.證人李某1的證言證明：我是在北京市順義區(qū)南法信鎮(zhèn)東海洪村租的房子。2019年2月15日21時許，我正在吉林省四平市老家，我的大女兒劉某某給我打電話，說她姥走了。我第一感覺以為我媽走丟了，我就問怎么走了，劉某某在電話里說她失手把她姥姥弄死了。我就問她怎么回事，劉某某就給我講了她失手把她姥姥弄死的過程。說完之后，我女兒告訴我她要見我一面，然后去自首。我就趕緊改簽火車票，改簽完火車票以后，我立刻給我女兒回了一個電話，讓她趕緊做人工呼吸，趕緊送醫(yī)院。我女兒告訴我她姥姥救不過來了，二十分鐘以前她已經(jīng)做過人工呼吸了。我就告訴她等著我，我馬上回北京。掛完電話以后，我?guī)е业男∨畠豪钅?乘坐了2019年2月16日2時47分發(fā)車的從四平到北京K10**次火車。2019年2月16日18時許，我從四平趕到了位于北京市順義區(qū)南法信鎮(zhèn)東海洪村我租的房子里，見到了我的大女兒劉某某。見到劉某某以后，劉某某抱著我哭，說她不是故意的，我就安慰她，然后我讓劉某某跟著我一起去我媽那屋看看。我進到我媽那屋以后，看到我媽躺在床上，穿著一身白色的秋衣秋褲。后來劉某某告訴我，出了事情以后，劉某某給我媽擦洗了身體，換的這套秋衣秋褲。我看過我媽以后，我就跟我女兒一起回到了我女兒劉某某的房間?；氐絼⒛衬撤块g以后，劉某某就說她現(xiàn)在就要自首，我就告訴她等家里親戚到了以后再自首吧，不然沒法處理。后來劉某某就急了，我擔心她犯病，我就讓我的小女兒劉詩萌陪她住，我自己出去找了一個賓館住。到了賓館以后，我給我的二哥李景華打了一個電話，告訴他我媽去世的消息，讓他們快點來，我不知道怎么處理。到了2019年2月17日早上8時許，我去了東海洪村的村委會，想讓村委會給開個死亡證明，好辦理后事。村委會的人告訴我他們開不了，得讓醫(yī)院開，我就打了“120”。打完“120”以后，我回家找到我女兒劉某某，發(fā)現(xiàn)劉某某在我母親的屋里，她把門反鎖著。我告訴她“120”的醫(yī)生到了，劉某某說要給姥姥洗洗頭、剪剪手指甲和腳趾甲，沒有弄完誰都不能進來。我就跟“120”的醫(yī)生在門口等著。后來，劉某某把門打開走了出去，回到了她自己的房間，我就聽見她撥了“110”報警自首了。過了一會兒，警察就到了我家，把我們帶到了公安機關。劉某某告訴我，她姥姥一直鬧騰，她就把她姥姥推進了廚房，結(jié)果她姥姥一直拍廚房的門，劉某某就急了，就把她姥姥的手綁起來，然后用膠帶封住了她姥姥的嘴，在這個過程中，劉某某發(fā)現(xiàn)情況不對，就趕緊給她姥姥做了五分鐘人工呼吸，結(jié)果沒有反應，她的姥姥就死了。我租住的房屋進門是客廳和臥室，后面有一個隔斷，隔斷后面是廚房和衛(wèi)生間。劉某某有精神疾病。吉林省腦科精神病院診斷她為精神分裂癥，北京安定醫(yī)院診斷她為雙向情感障礙癥。劉某某有吉林省殘聯(lián)發(fā)的精神分裂殘疾證。因為劉某某有精神疾病，她對包括許某1在內(nèi)的人都是時好時壞。我看見過劉某某打過許某1的手，劉某某給我說過她掐了許某1的臉。我問她為什么打她姥姥，她說也不想這樣，就是控制不住，她姥姥太鬧騰，她心理煩躁。劉某某還說以后別讓她看姥姥了。劉某某沒有得病以前，性格很好，得病以后就變的喜怒無常。醫(yī)生不建議我們跟她一起住，我們就分開住了一段時間。這次搬到一起住是因為劉某某跟我說她太孤獨了，我就可憐她，所以在2019年元旦過后，才允許她跟我們一起住的，沒想到會發(fā)生這樣的事情。許某1有老年疾呆癥、心臟病、糖尿病，還有經(jīng)常吃止疼藥產(chǎn)生的止疼藥依賴癥。

2.證人李某2的證言證明：我姐姐給我媽打電話，我聽到我姐姐劉某某說把姥姥許某1弄死了。后來我跟著我媽一起來北京，我姐姐給我媽說話時我就在旁邊。我姐打“110”自首的時候，我也在旁邊。2019年2月15日21時許，我在吉林省四平市的老家跟我的母親李某1一起給我辦理身份證。我聽到我姐姐劉某某給我媽打電話，在電話里我姐告訴我媽說我姥姥去世了，具體內(nèi)容我沒有聽清楚。我就跟著我媽一起乘火車趕回了北京。2019年2月16日18時許，我跟著我媽到了順義區(qū)南法信鎮(zhèn)東海洪村我媽租的房子里。到了房子里以后，我姐就告訴我媽姥姥這幾天太鬧騰了，她就把我姥姥鎖在屋子里，后來我姥姥一直拍門，我姐就很煩悶，就用繩子綁住我姥姥，后來我姥姥還是大喊大叫，我姐姐就用東西堵我姥姥的嘴，后來我姥姥掙脫了，我姐就用一個木棍架在我姥姥的身后，在這個過程中，我姥姥的臉部著地，在掙扎的過程中堵著嘴的東西把鼻子也堵上了，我姥姥就窒息了。我姐說她趕緊給我姥姥做人工呼吸，但是沒有起到作用，我姥姥就死了。我聽見姐姐劉某某說是用膠帶堵的姥姥的嘴。我問過我媽，我姐姐劉某某有雙向情感障礙躁郁癥，我見她平時吃藥。我沒有看見過劉某某打姥姥許某1。劉某某為人強勢，耐心差，是個急性子人。我姐姐是一兩個月前搬過來跟我們一起住的，我們租了兩個房間，我姥姥自己住一間，我跟我媽、我姐，每天輪流出一個人跟我姥姥住一個屋照看她。我姥姥有老年癡呆癥、高血糖，她平時吃藥，但我不知道是什么藥。2019年2月16日晚，我跟我姐姐劉某某一起住的，我媽出去住了，當天晚上我們一起住的時候，姐姐把她的銀行卡給了我，還把密碼告訴了我，說她以后幫不上什么忙了，多靠靠親戚朋友。

3.證人李某3的證言證明：許某1是我母親，我家還有我姐姐李利華，弟弟李景華，妹妹李某1。許某1生前有糖尿病和哮喘等疾病，還患有老年癡呆。2018年4月前，許某1在我家由我來照顧，之后我妹妹李某1把她接到北京住了。她在北京與李某1和李某1的女兒劉某某在一起。我聽說劉某某平時對我母親照顧得還是不錯的，但劉某某有精神病，犯起病來就不好說了。之前，我母親在四平我家時，劉某某去我家呆著，我發(fā)現(xiàn)劉某某犯病了罵她姥姥，我當時就挺不高興的，就讓李某1把劉某某接回去了。劉某某具體什么病我不清楚，生病后我就沒怎么跟她接觸過。我是2019年2月17日凌晨0點左右聽我妹妹李某1說的，老人是什么時間死的我不清楚，當時就聽說是我母親沒了，但具體什么原因我不清楚。我從四平來到北京之后，李某1跟我說是劉某某把我母親害死了，具體的過程我也沒細了解。

4.證人閆某的證言證明：我在北京市順義區(qū)南法信鎮(zhèn)東海洪村西興一街4號當二房東。107房間住戶的老母親死了，時間是2019年2月17日10時許。我從楊某的手中承包了北京市順義區(qū)南法信鎮(zhèn)東海洪村西興一街4號的住房，這個住房總共2層、19間房，承租期限是自2018年1月1日至2023年1月1日止，第一年租金為15萬元，已經(jīng)支付，第二年以后的租金為17萬元，第二年的租金也已經(jīng)支付給楊某。107房間的住盧叫李某1，是個女的，不到五十歲，她和她的老母親一起住107房間，是從2018年12月18日開始入住，租期到2019年3月17日止。2019年1月中旬，李某1的兩個女兒過來了，住在**。每間房月租金是900元。107房間的位置是一進大門右手邊第一個房間，挨著107房間就是106房間。107房間大約20平米，里邊有一張床、一個電腦桌、一個大衣柜、一個吸煙機、一個空調(diào)，屋里有一個廁所。106房間和107房間是一樣的。2019年2月17日10時許，我當時在俸伯，我的合伙人張勇告訴我承租的院里死人了，然后我就趕回去了。后來應該是死者的外孫女報的警，過一會警察就到了。具體怎么死亡的我也不清楚，我也沒看到這個死者。死者是一個老太太，八十多歲，吉林省人，和她女兒李某1一起住107房。我最近一次看到死者是春節(jié)之前了，我也是才從老家回來。死者有老年癡呆，身體狀況不是特別好，有時候自己出去找不到家。死者與其家人無矛盾。106房間的兩個女孩是李某1的女兒，死者是李某1的母親，兩個女孩是死者的外孫女。

5.證人楊某的證言證明：我不知道老太太什么時間死的。地點是在順義區(qū)南法信地區(qū)東海洪村西興一街**，具體哪個出租屋我不清楚，我把這個出租公寓全部租給了閆某。閆某大概35歲左右，是東北人。具體是哪兒的我不清楚，身高大概1.6米，中等身材。當時我在東海洪村我現(xiàn)在的居住處，閆某給我打電話說出租屋有一個老太太出事了，讓我到公寓去一趟，于是我就到公寓去了。到那后我聽說是一個老太太死了，我也沒有見到那名老太太，后來我就到公安機關接受詢問了。該公寓位置是東海洪村西興一街4號，門朝北開，為二層小樓，里面有21間房。我就是將該公寓合伙租給閆某的房主。

6.證人韓某的證言證明：我在順義區(qū)南法信鎮(zhèn)東海洪村一公寓居住，我住在207房間。2009年2月16日我自己打掃衛(wèi)生，大概到了20點左右，然后我又跟孩子們在房間里吃飯，大約22點多就睡著了。106是一個女的居住，107住著老太太，她倆是母女，沒矛盾，感情挺好的。我沒有聽到107室傳出開門打斗的聲音。我回家的時候看到104和206室家中還亮著燈，應該有人在家，其他房間都是關著燈的。沒有發(fā)生過擾民的情況。

7.證人張某1的證言證明：我在東海洪村現(xiàn)在的地方租住，我在201房間，每月房租700元，水費、電費、衛(wèi)生費自己來交。2018年6月份我來的時候是在順義打工，在工地上干過，也在其他地方當過洗碗工。2019年1月25日我租住了現(xiàn)在住的201房間，但這個院子的門牌號我不清楚。在2月16日白天我就一直在房間里，白天沒出過院子，晚上也一直在房間里。其實最近一段時間我基本上都沒有出過房間，也就是買點菜或者是去廁所，其余的時間都是在房間里看手機玩游戲。我聽說隔壁有人死了，我沒有發(fā)現(xiàn)也沒有聽到什么事情。

8.證人許某2的證言證明：許某1是我大姐，我在家排行老小，我是她的老兄弟。她的年紀大概是88歲，身高150厘米左右，身體較瘦，身體不太好，患有糖尿病，心臟也不好，還有老年癡呆，有時候連我都不認識，生活不能自理，需要有人長期照顧。她現(xiàn)在就是跟閨女一起生活，閨女李麗敏及其家人日常照顧。我大姐去世了。2019年2月17日凌晨零時許，我接到外甥李景華電話，他說他母親去世了，讓我先過去，他在外地，也盡快往北京趕。我上午10時許趕到大姐暫住地順義的公寓。2019年2月17日上午10時許。我到了她的暫住地，我外甥女李麗敏接到我們后就去村委會詢問開證明的事，然后李某1打了“120”，我的意思是搶救一下，萬一能救過來最好，一會兒“120”急救車就到了，我跟“120”醫(yī)生一起進屋，后來醫(yī)生說人已經(jīng)沒了。我是跟醫(yī)生一起進去的，一進門就是一張床房，里面東西我都沒注意，我看見我大姐仰面躺在床上，身上蓋著被子。醫(yī)生進去后為了檢查，他們把被子掀開了，上身穿著白色T恤，下身穿的好像也是灰白色的褲子，臉上好像是有磕碰過的痕跡，其他我沒看清。這時候派出所的民警就來了，就不讓我們進了。現(xiàn)場有我外甥女李麗敏，還有她的兩個孩子，我都不知道叫什么。我到現(xiàn)場后李某1就跟我說老太太去世了，她跟我說是病死的，其他的沒多說。

9.證人李某4的證言證明：我暫住的公寓位于南法信鎮(zhèn)東海村的一幢2層小樓，我租住的房間位于一層，房間號是104號，在這租住了有一個半月的時間，就我一個人住。107房間也是一層，正好在我房間對門中間隔著一個天井。我只知道107號房間內(nèi)住著一個老太太，沒說過話，偶爾打個招呼，有時候老太太腿腳不好，進公寓都有臺階，我還扶過他。老太太80歲的樣子，聽說話口音是東北人，身高大概150厘米左右，體型較瘦，中長發(fā)，白色頭發(fā)，腿腳不好，拄一根拐棍，背總是彎著，我只看見老太太一個人居住，見她女兒的時候是從她屋里出來。2019年2月15日晚上，大概是晚上19時30分許，我就躺在床上玩手機，一個小時后我就睡著了，半夜醒過一兩次，但是也都又睡著了，然后一直睡到2019年2月16日才起來。我感覺老太太腦子不太正常，可能由于年紀大了的原因，具體我也不知道。

10.證人王某的證言證明：2019年2月17日上午10時左右，我出過一次現(xiàn)場，在順義區(qū)南法信鎮(zhèn)東海洪村，是一個女的報的警，身份不明。指控中心通知我們說是昏迷呼吸困難的病人，當時有一個自稱是病人女兒的人帶著我們?nèi)サ默F(xiàn)場。我們到了之后，病人家屬稱病人在一個房間里，但當時房門打不開，叫了半天，當時病人的二女兒說病人的外孫女在房間里給病人洗頭、剪指甲，所以沒有開門。我們到現(xiàn)場大概是2月17日上午10時30分，等了五分鐘左右，病人的外孫女把門打開了。我們進去給病人做了心電圖，發(fā)現(xiàn)病人已無生命體征，心電圖顯示已無心跳，判斷病人已經(jīng)死亡，心電圖大概是10時44分做的。家屬提供的信息叫徐亞琴，說年齡是87到88歲，具體情況不清楚。病人平躺在房屋的一張床上，蓋著被子、面部、眼周、臉部都有淤青，左手有淤青，沒有發(fā)現(xiàn)流血情況。當時病人身體僵硬，摸到前胸位已經(jīng)沒有體溫了。感覺病人已經(jīng)死亡了一段時間，但具體病人的死亡原因和時間我說不好。病人的女兒說病人的外孫女在屋里給病人洗頭和剪頭發(fā)，這個情況我沒有見到。我看見病人的時候，她的頭發(fā)沒有濕，指甲情況沒有注意，別的異常就沒有了。

11.證人李某5的證言證明：我在東海洪村一街租房住，房間是102號，房東是嚴亮，合同是2019年1月1日簽的，1月6、7號我回老家了，今天剛回來。我不認識106、107房間的租戶。

12.證人劉某的證言證明：我現(xiàn)住在順義區(qū)南法信鎮(zhèn)東海洪村無名公寓206室。107室住著一個老太太，大概見過兩三次，說過一次話。106室不知道，但是知道老太太有一個女兒，不知道是否住在106室。感覺他們的感情沒什么問題，我跟他們接觸不多，具體不清楚。老太太大概70來歲，身體略微佝僂，1.5米左右，體型比較瘦，老太太突然有一天跟我說過一次話，我感覺老太太腦子有問題，不像正常人。沒有聽到106和107室發(fā)生過爭吵的聲音。2019年2月15日我下班后回到了206室住，大概19、20時許，具體不清楚了?；丶抑笪揖烷_始玩游戲，沒有發(fā)現(xiàn)106和107室有異常，也沒有聽到106室和107是有異常聲音，感覺和平常一樣，但是我在玩游戲的過程中，我聽到隔壁207房東是有開門聲，聽聲音是房東一家回來了，然后23時許我就睡覺了。沒有看到陌生人來公寓。

13.證人張某2的證言證明：秀玲商店是我們家開的。經(jīng)常來我們家商店的一個老太太去世了，是在今年2月份，老太太姓名不詳，八十多歲，身高1米5左右，體態(tài)較瘦，東北口音，當時暫住在我們家不遠的公寓里，2018年年底左右住的。老太太有時候會來我們商店買東西，有時候來我們商店取暖，還有時候在我們商店里脫褲子小便。當時也是進商店來就瞎轉(zhuǎn)悠，讓她走，她也不走，后來我還跟老太太的閨女說了，讓家里人看著點，省的老太太出事。老太太平時在大街上也大小便，估計老太太腦子不正常，而且老太太特別能說，每次來商店都是說一堆話，讓人聽著不舒服。

14.證人李某6的證言證明：我是順義區(qū)南法信鎮(zhèn)東海洪村村委會的工作人員。我聽說今年2月份村里一個老太太死亡了。我記得是2019年2月份，當時我在村委會內(nèi)工作，來了兩三個人，自稱是在楊某家租房的人，說是家里的老太太死了，到村委會來想給老太太開死亡證明，我就知道這個老太太死了。家屬應該是讓村委會來證明老太太是正常自然死亡，但是我們不了解情況，他們又是流動人員，所以我們村委會沒有辦法給他開證明。我記得有兩三個人，有男有女，好像說是老太太的兒女，具體情況不太清楚。那些人看著都有五六十歲，沒有說老太太是怎么死的。

15.北京市公安局順義分局刑事偵查支隊2019年2月17日出具的xxxx0043號現(xiàn)場勘驗筆錄、提取痕跡物證登記表、現(xiàn)場平面示意圖及案發(fā)現(xiàn)場照片證明：

現(xiàn)場位于北京市順義區(qū)南法信地區(qū)東海洪村西興一街4號107室。西興一街4號為二層樓房結(jié)構，院門朝北，為雙扇內(nèi)開門。樓內(nèi)一層和二層均為出租房。其中一層靠北側(cè)由東向西一次為109室、108室、107室和106室。

中心現(xiàn)場位于107室內(nèi)，107室南側(cè)由西向東依次擺放有晾衣架和自行車。晾衣架上可見一根晾衣桿。107室門朝南，為單扇內(nèi)開門。進門為臥室，臥室南北長5.50米，東西長2.5米，高2.70米。臥室內(nèi)靠東墻下由南向北依次擺放有輪椅、儲物架和垃圾桶?？勘眽ο聰[放有儲物架，該儲物架內(nèi)東數(shù)第二列上數(shù)第一層和第二層之間未見木架。在該儲物架頂上有一把鉗子（實物提?。┖鸵话鸭t色剪刀（實物提取并提取棉簽拭子送檢）。該儲物架南側(cè)地面上由西向東依次擺放有兩個塑料盆?？课鱾?cè)的塑料盆內(nèi)可見衣物，靠東側(cè)的塑料盆內(nèi)可見水和毛巾，臥室內(nèi)靠西墻下由北向南依次擺放有雙人床、單人床、桌子和衣柜，在雙人床上有1具尸體，尸體上蓋有被子，尸體頭朝西，腳朝東，呈仰臥狀，頭部距西墻0.3米，距南墻3.85米，上身穿白色秋衣，下身穿白色秋褲，腳穿淺藍色襪子，尸體身下有被子，在該被子上靠西側(cè)有一個假牙（實物提?。谠摫蛔酉驴磕蟼?cè)有一根木棍（實物提取，標記為木棍3），在單人床下靠東南側(cè)地面上有一雙藍色運動鞋（實物提?。?，運動鞋上未見鞋帶，衣柜長0.7米，寬0.53米，高1.9米。距南墻0.68米，衣柜柜頂上堆放有一把黑色剪刀（實物提取，并提取棉簽拭子）。兩根鞋帶（實物提取，分別標記為鞋帶1和鞋帶2，并分別提取粘取物送檢），一個藍色衣架（實物提取，并提取棉簽拭子送檢）、一個紫色衣架（實物提取，并提取棉簽拭子送檢），兩根木棍（實物提取分別標記為木棍1和木棍2，分別提取棉簽拭子送檢），一根金屬桿（實物提取并提取棉簽拭子送檢），一個木架（實物提取，并提取粘取物送檢）。一個床單（實物提?。?，兩個膠帶軸（實物提取分別記為衣柜上膠帶軸1和衣柜上膠帶軸2，并分別提取棉簽拭子送檢）一個藍色毛巾（在藍色毛巾上發(fā)現(xiàn)血跡，實物提取，并送檢并提取該毛巾粘取物送檢）、一個粉色毛巾，（實物提取，并提取粘取物送檢），一個黑色布袋，（實物提取，并提取粘取物送檢），和一團膠帶（實物提取，膠帶上有血跡，并提取粘取物送檢；膠帶上有兩枚指紋，分別標記為膠帶上指紋1和膠帶上指紋2），在衣柜東側(cè)擺放有一張桌子，該桌子上有一個膠帶軸（實物提取，并提取粘取物送檢）。臥室內(nèi)靠南墻下由西向東依次擺放有冰箱和儲物架。

臥室北側(cè)由東向西依次為廚房和衛(wèi)生間，廚房內(nèi)門朝南為雙扇推拉門，廚房內(nèi)靠東，墻下由南向北，依次擺放有儲物箱和櫥柜靠北墻下為水池，衛(wèi)生間門朝東，為雙扇推拉門。衛(wèi)生間內(nèi)靠北，墻下由東向西依次為水池和馬桶，水池南側(cè)擺放有洗衣機，洗衣機上有一件睡衣（實物提?。?/p>

勘查完畢，未發(fā)現(xiàn)有其他痕跡物證。

16.北京市順義區(qū)公安局司法鑒定中心2019年3月15日出具的SY2019BL0039號鑒定書證明：

（一）尸表檢驗

死者為女性。頸部戴黃色方形塑封護身符。上身穿白色秋衣，下身穿白色秋褲、白色內(nèi)褲，雙足穿淺藍色布襪。

尸體長142厘米，發(fā)育正常，體態(tài)中等。尸斑呈暗紫紅色，顯于尸體背側(cè)未受壓部位，指重壓不褪色。尸僵存在于全身諸關節(jié)，程度弱。

頭面部：蓄花白色頭發(fā)，發(fā)長約12厘米。頂部左側(cè)可見頭皮腫脹1處，范圍5.0厘米×5.0厘米。頂部右側(cè)可見片狀頭皮下出血1處，大小為9.0厘來×8.5厘米，傷周頭皮伴淡黃色改變。額頂部正中可見片狀皮下出血1處，大小為6.0厘米×3.5厘米；其前下方伴有條片狀擦傷1處，大小為2.0厘米×0.6厘米。額頂部右側(cè)可見片狀皮下出血1處，大小為3.5厘米×1.5厘米。左側(cè)眉弓可見片狀皮下出血1處，大小為3.5厘米×1.0厘米。左下眼瞼可見片狀出血。左側(cè)面頰部可見大片狀皮下出血，范圍為10.0厘米×7.5厘米。右側(cè)眉弓外側(cè)可見片狀皮下出血1處，大小為5.0厘米×4.5厘米，其間伴有小片狀皮膚擦傷1處，大小為0.8厘米×0.5厘米。右側(cè)面頰部可見大片狀皮下出血，范圍為6.5厘米×3.5厘米。下頜部右側(cè)可見片狀皮下出血，大小為5.0厘米×3.5厘米。左眼瞼結(jié)膜及右下眼瞼結(jié)膜蒼白，右上眼瞼結(jié)膜淤血，角膜重度混濁，瞳孔不可透視?？诖秸衬ぽp度風干，上唇粘膜可見點狀出血，下唇粘膜可見散在點狀出血及破損，舌尖位置正常。舌體腭面正中粘膜下可見片狀出血。舌系帶根部可見裂創(chuàng)1處，長度為1.0厘米，創(chuàng)周軟組織伴出血。硬腭正中偏左克見小片狀粘膜出血。上假牙脫落卡于口腔深部咽喉處（取出困難）。鼻腔及雙側(cè)外耳道均未見異常。

頸項部：未見損傷。

軀干部：左肩部可見片狀皮下出血1處，大小為3.0厘米×2.5厘米。上胸部可見散在片狀皮下出血，范圍為9.0厘米×4.5厘米。腰部可見散在片狀皮下出血，范圍為18.0厘米×13.0厘米，其間皮膚伴有淡黃色改變。右髂部可見片狀皮下出血1處，大小為2.5厘米×2.5厘米。左臀部可見點片狀表皮剝脫1處，大小為0.3厘米×0.3厘米。

四肢部：左肘部內(nèi)側(cè)可見片狀皮下出血1處，大小為4.5厘米×1.5厘米。左前臂屈側(cè)可見片狀皮下出血2處，大小分別2.2厘米×2.2厘米、1.5厘米×1.5厘米。左前臂下段背側(cè)可見片狀皮下出血1處，大小3.5厘米×1.5厘來。左腕背側(cè)及左手背可見廣泛皮下出血，范圍為15.0厘米×10.0厘米。右肘部內(nèi)側(cè)可見片狀皮下出血1處，大小為3.0厘米×2.0厘米。右腕背側(cè)可見片狀皮下出血1處，大小為3.0厘米×2.5厘米。右手背側(cè)可見片狀皮下出血，范圍為10.0厘米×7.5厘米。左膝部內(nèi)側(cè)可見片狀皮下出血2處，大小分別為2.5厘米×1.0厘米及1.0厘米×1.0厘米。右大腿中段前外側(cè)可見片狀皮下出血1處，范圍為8.0厘米×6.5厘米。右膝下方可見片狀皮下出血2處，大小分別為2.5厘米×1.5厘米及1.5厘來×1.0厘米。右膝部外下方可見片狀皮下出血1處，大小為2.5厘米×1.8厘米。右外踝可見點片狀表皮剝脫1處，大小為0.6厘米×0.3厘米。

會陰部：未見損傷。

（二）解剖檢驗

頭部：額、頂部可見廣泛頭皮下出血。雙側(cè)顳肌未見出血。顱骨未見骨折。硬腦膜完整，硬腦膜外、下均未見出血。蛛網(wǎng)膜下腔未見出血。腦組織淤血水腫明顯，未見損傷，腦組織重1200克。顱底未見骨折。

頸項部：頸、項部皮下、肌肉等軟組織未見出血。切開下頜部軟組織，可見假牙完全覆蓋喉室入口，舌根部軟腭、咽后壁軟組織可見片狀出血多處。喉室粘膜未見出血點，會厭粘膜可見少量點狀出血。左側(cè)舌骨大角可見骨折，骨折周圍軟組織未見出血，環(huán)狀軟骨及甲狀軟骨未見骨折。氣管分叉處可見大量白色粘液狀泡沫樣液體，食管通暢。推前筋膜可見小片狀出血。頸髓未見損傷。

胸腹部：胸骨未見骨折。左胸前壁第3-5肋骨可見不完全性骨折，肋間肌未見明顯出血，右胸前壁第2-7肋骨可見多發(fā)骨折，其中第6、7肋骨骨折伴少量肋間肌出血。雙側(cè)胸腔未見積液。心包完整，心包腔未見異常積液，心臟重314克，心血暗紅色流動狀。心內(nèi)、外膜未見出血點，左冠狀動脈前降支輕度狹窄。雙肺被膜完整，左肺重330克，葉間裂可見散在點狀出血；右肺重416克，葉間裂及下葉膈面可見較多出血（斑）點。腹腔未見異常積液。各臟器原位，未見損傷，呈淤血貌。肝臟重928克，脾臟重88克，左腎重118克，右腎重120克，胰腺重90克，被膜下可見片狀出血。胃內(nèi)可見少量褐色水樣物，量約60亳升，胃粘膜可見密集出血點。

背部：右肩背深部肌肉可見片狀出血。

（三）組織病理學檢驗

1、顯微鏡下所見

腦：蛛網(wǎng)膜下腔未見出血及異常滲出，小血管擴張淤血。蛛網(wǎng)膜下腔及腦實質(zhì)內(nèi)小動脈硬化明顯。大腦神經(jīng)元周及小血管周間隙擴大。右側(cè)丘腦實質(zhì)內(nèi)大片狀出血。海馬區(qū)腦組織軟化壞死，海馬細胞嗜酸變性，個別細胞固縮凋零。腦干大量淀粉小體沉積，未見挫傷出血。小腦普肯野氏細胞嗜酸變性。

心臟：冠狀動脈左前降支管壁鈣化，管腔狹窄約II°。局部心肌排列紊亂。心肌各部未見急、慢性心肌梗死之改變。心肌間質(zhì)未見異常沉積及炎細胞浸潤。右心室脂肪細胞浸潤。

肺臟：肺胸膜增厚，纖維組織及毛細血管增生，可見較多淋巴細胞浸潤，淋巴濾泡形成。局部肺間質(zhì)纖維化，部分細、小支氣管管腔及周圍肺泡內(nèi)可見較多中性粒細胞聚集。少數(shù)肺泡水腫，大面積肺泡萎限，伴灶性肺氣腫形成。肺間質(zhì)小血管擴張淤血。

肝臟：未見異常。

脾臟：脾竇淤血明顯。脾被膜輕度增厚，脾小體未見異常，中央及周邊小動脈硬化。

腎臟：間質(zhì)小動脈硬化，個別腎小管擴張，實質(zhì)內(nèi)可見小囊腫形成。腎小管廣泛自溶。被膜灶性出血。

胰腺：自溶。

脊髓：未見挫傷。

胃壁：粘膜層多灶性出血，粘膜下小血管擴張淤血。

2、病理診斷

高血壓病；冠狀動脈硬化，右心室脂肪浸潤；右側(cè)丘腦出血，海馬軟化壞死，腦水腫；陳舊性肺胸膜炎，輕度支氣管肺炎；胃粘膜灶性出血；腦、肺、脾、胃壁等多器官淤血。

（四）X線檢驗

雙手及手腕未見骨折。

（五）提取檢材及處理

1、提取死者許某1血樣、左乳頭拭子、右乳頭拭子、口周拭子、雙頰拭子、頸部拭子、口唇粘膜拭子、左手指甲拭子、右手指甲拭子、左手腕拭子、右手腕拭子、左腳腕拭子、右腳腕拭子、上衣粘取物、下衣粘取物、陰棉拭子、肛棉拭子送北京市公安司法鑒定中心生物物證檢驗室進行DNA檢驗。

2、提取死者許某1心血送北京市公安司法鑒定中心毒物毒品檢驗室進行乙醇及催眠鎮(zhèn)靜藥檢驗。

（六）相關檢驗結(jié)果

1、生物物證檢驗結(jié)果：生物物證檢驗結(jié)果由北京市公安司法鑒定中心生物物證室直接向順義公安分局出具檢驗報告。

2、毒物檢驗結(jié)果：據(jù)北京市公安司法鑒定中心檢驗報告（編號：2019DW0388）述，在所送許某1的心血中未檢出乙醇；未檢出常見巴比妥類、吩噻嗪類和苯二氮卓類催眠鎮(zhèn)靜藥。

論證

根據(jù)上述檢驗所見，許某1頭面部、軀干部及四肢可見多發(fā)軟組織損傷，以頭面部及雙手背為重，此種損傷符合鈍性外力作用的特點，手拳、鈍器打擊、磕碰等鈍性外力作用均可形成，其損傷程度較輕，不致命。雙側(cè)肋骨可見多發(fā)多段骨折，生活反應不明顯，死后鈍性外力作用于（如按壓）胸部可以形成。其口唇粘膜可見破損出血，硬腭可見小片狀出血，舌系帶撕裂出血，上假牙脫落卡于口腔深部咽喉處（取出困難），舌根部軟腭、咽后壁軟組織可見片狀出血多處，根據(jù)上述損傷特點，結(jié)合頭面部及四肢損傷情況綜合分析，符合他人外力作用（如用異物堵塞口腔）所致。

根據(jù)上述損傷檢驗及病理組織學鏡下檢驗情況，結(jié)合尸斑重、會厭粘膜點狀出血、雙肺被膜下散在出血斑點、胃粘膜密集點狀出血、胰腺被膜下片狀出血、氣管內(nèi)白色泡沫樣液體、多臟器淤血貌、心血暗紅色流動狀等機械性窒息征象綜合分析，其死因符合機械性窒息死亡。

綜上所述，許某1符合被他人外力作用，異物堵塞呼吸道，致機械性窒息死亡。

鑒定意見：許某1符合被他人外力作用，異物堵塞呼吸道，致機械性窒息死亡。

17.北京市順義區(qū)公安司法鑒定中心2019年2月20日出具的SY2019LC0010號鑒定書證明：

檢驗所見：傷者神清，語利，自動體位，查體合作。腰部可見皮膚劃傷1處，長度為0.5米。右手腕背側(cè)可見皮膚劃傷1處，長度為0.5厘米。其余部位未見損傷。

論證：根據(jù)案情、現(xiàn)有材料及檢查所見，劉某某身體所受損傷程度依據(jù)《人體損傷程度鑒定標準》5.11.4a)條之規(guī)定不構成輕微傷。

鑒定意見：劉某某身體所受損傷程度不構成輕微傷。

18.2019年3月5日北京市公安局司法鑒定中心2019年3月5日出具的2019WZ1102號鑒定書證明：

鑒定意見

送檢的01（衣柜上藍色毛巾血跡）、02（膠帶上血跡）、25（許某1口唇粘膜拭子）、26（許某1頸部拭子）、28（許某1口周拭子）、42（膠帶）、52（膠帶6）、53（膠帶5）、56（膠帶2）號檢材中檢出STR分型，與許某1血樣在D8S1179等15個基因座基因型相同，其似然率為6.62×1018。

送檢的05（黑色布袋粘取物）、07（鞋帶1粘取物）、10（衣柜上藍色毛巾粘取物）、11（衣柜上粉色毛巾粘取物）、13-15（金屬桿拭子、衣柜上膠帶軸2拭子、衣柜上膠帶軸1拭子）、24（許某1左手指甲拭子）、33（木棍1拭子）、37-41（衣柜上床單、衣柜上藍色毛巾、衣柜上粉色毛巾、鞋帶2、鞋帶1）、43（木棍3）、44（紅色剪刀）、47-49（衣柜上木架、金屬桿、黑色剪刀）、54（膠帶4）.55（膠帶3）、57號（膠帶1）檢材中均檢出混合基因型，均不排除包含許某1的DNA；送檢的16（劉某某右手指甲拭子）、17號（劉某某左手指甲拭子）檢材中均檢出混合基因型，均不排除包含劉某某的DNA;送檢的32（紅色剪刀拭子）號檢材中檢出混合基因型，不排除包含李某2的DNA;送檢的06（鞋帶2粘取物）、46號（木棍1）檢材中均檢出混合基因型，均不排除包含許某1、李某1的DNA;送檢的12號（衣柜上木架粘取物）檢材中檢出混合基因型，不排除包含許某1、李某2的DNA;送檢的30號（桌子上膠帶軸拭子）檢材中檢出混合基因型，不排除包含許某1、李某1、李某2的DNA;送檢的45號（木棍2）檢材中檢出混合基因型，不排除包含許某1、劉某某的DNA。

19.北京市公安司法鑒定中心2019年8月31日出具編號：2019WZ1102-1補充鑒定書證明：不排除許某1是李某1的生物學母親。

20.北京市順義區(qū)公安司法鑒定中心2019年2月26日出具的京順公司鑒（指）字[2019]第11號手印鑒定書證明：2019年2月17日劉某某報警稱在北京市順義區(qū)南法信地區(qū)東海洪村西興一街4號107室內(nèi)將其姥姥許某1捂死。1、檢材一案件現(xiàn)場膠帶上提取的指紋痕跡與嫌疑人劉某某右手中指指紋樣本是同一人所遺留；2、檢材二案件現(xiàn)場膠帶上提取的指紋痕跡與嫌疑人劉某某右手中指指紋樣本是同一人所遺留。

21.北京市公安局監(jiān)所管理總隊司法鑒定中心2019年8月15日出具的京公監(jiān)管司鑒[2019]精鑒字第203號精神病司法鑒定意見書證明：被鑒定人劉某某診斷為雙相障礙，2019年2月15日21時許實施違法行為時處于躁狂狀態(tài)，受疾病影響辨認、控制能力受損，評為限制刑事責任能力。

22.北京市公安局監(jiān)所管理總隊司法鑒定中心2019年8月15日出具的京公監(jiān)管司鑒[2019]精鑒字第204號精神病司法鑒定意見書證明：被鑒定人劉某某診斷為雙相障礙，2019年2月15日21時許實施違法行為時處于躁狂狀態(tài)，經(jīng)治療緩解，目前為有受審能力。

23.北京市公安局順義分局南法信派出所出具的“110”接警單和受案登記表證明：2019年2月17日11時許，北京市公安局順義分局南法信派出所接劉某某“110”報警自首，稱2月16日晚九點半，用毛巾將姥姥捂死。2019年2月17日，北京市公安局順義分局對劉某某故意殺人案立案偵查。

24.北京市公安局順義分局刑事偵查支隊出具的破案報告和北京市公安局順義分局南法信派出所出具的到案經(jīng)過證明：2019年2月17日11時許，我所接劉某某“110”報警投案，民警到現(xiàn)場后經(jīng)了解，劉某某稱其于2019年2月15日21時許，在順義區(qū)南法信鎮(zhèn)東海洪村西興一街4號一出租屋內(nèi)，用毛巾膠帶等物將許某1殺害。2019年2月17日11時23分將投案的劉某某控制。在到案過程中劉某某始終予以配合，沒有拒絕、阻礙、抗拒、逃跑行為。

25.北京市公安局順義分局出具的立案決定書、拘留證、拘留通知書、變更羈押期限通知書、延長拘留手續(xù)和北京市公安局出具的提請批準逮捕書、逮捕證等證明：案發(fā)后公安機關依法對被告人劉某某采取相關強制措施等情況。

26.四平市公安局地直派出所出具的公民戶籍信息證明、無劣跡證明和北京市順義區(qū)公安司法鑒定中心出具的死亡證明，及李景華提供的火化證明復印件證明：被害人許某1的身份戶籍信息、死亡及已火化等情況。

27.北京市第一看守所、北京市公安局順義分局刑事偵查支隊出具的入所健康檢查表及四平市公安局地直派出所出具的公民戶籍信息證明、無劣跡證明：劉某某被羈押后的體貌特征及其戶籍、無前科劣跡等情況。

28.北京市公安局順義分局出具的調(diào)取證據(jù)通知書、調(diào)取證據(jù)清單及依法調(diào)取的“120”電話記錄、心電圖證明：2019年2月17日10時8分“120”接1850×××****電話稱患者許某1昏迷、呼吸困難，急危重，后“120”急救人員到場后被害人許某1已經(jīng)死亡等情況。

29.北京市公安局順義分局出具的扣押決定書、扣押筆錄、扣押物品清單及扣押的手機、褲子照片證明：2019年2月17日，偵查人員在北京市順義區(qū)南法信鎮(zhèn)東海洪村西興一街4號一出租房內(nèi)依法扣押劉某某手機一部、灰色長褲一條。

30.北京市公安局順義分局出具的扣押決定書、扣押筆錄、扣押物品清單證明：2019年2月17日，偵查人員在北京市順義區(qū)南法信鎮(zhèn)東海洪村西興一街4號一出租房內(nèi)依法扣押鉗子、紅色剪刀、假牙、木棍1、木棍2、木棍3、藍色運動鞋無鞋帶一雙、黑色剪刀、鞋帶1、鞋帶2、藍色衣架、紫色衣架、金屬桿一個、木架、布料床單、衣柜上膠帶軸1、衣柜上膠帶軸2、藍色毛巾、粉色毛巾、黑色布袋、膠帶、桌子上膠帶軸、睡衣的情況。

31.證人李某1提供的自己所乘坐2019年2月16日2時47分從四平開往北京的k1024次列車車票一張（照片）及公安機關調(diào)取的李某2身份證信息詳細信息、國內(nèi)旅客詳細信息證明：2019年2月13日至15日，李某1帶李某2去吉林省四平市辦理身份證及本案發(fā)生又返回北京等情況。

32.證人李某1提供的首都醫(yī)科大學附屬北京安定醫(yī)院2019年2月21日出具的診斷證明書證明：劉某某被診斷為雙向情感障礙。

33.證人李某1提供的吉林省腦科醫(yī)院出具的出院診斷書（復印件）、病情介紹（復印件）證明：2012年5月31日，被告人劉某某入院治療，診斷病癥為精神分裂癥，因病情明顯好轉(zhuǎn)，2012年10月1日出院等情況。

34.證人閆某提供的金成公寓房屋租賃協(xié)議證明：李某1與閆某簽訂租房協(xié)議，出租方為閆某，承租方為李某1，約定金成公寓107房間由李某1居住。租期為2018年12月18日至2019年3月17日等情況。

35.證人閆某提供的租賃合同、楊某收據(jù)證明：楊某與閆某簽訂租賃合同，約定將南法信鎮(zhèn)東海洪村內(nèi)的400平米、2層、19間房屋租予閆某，租期為2018年1月1日至2023年1月1日等情況。

36.北京市公安局順義分局刑事偵查支隊調(diào)取的劉某某所使用135××××****手機號碼通話記錄證明：該號碼于2019年2月15日22：50:14，22:51:12，2019年2月16日0:41:18，1:41：18分四次與185××××6092號碼通話，其中0:41:18通話55分鐘；于2019年2月17日10:59:49與10110通話11秒，于2019年2月17日11:00:13與10110通話3分15秒。

37.北京市公安局順義分局刑事偵查支隊調(diào)取的李某1所使用185××××****手機號碼通話記錄證明：該號碼2019年2月15日22:50:14，22:51:12，2019年2月16日0:41:18，1:41：18，分四次與135××××0674號碼通話，其中0:41:18通話55分鐘；該號碼曾于2009年2月17日10:07:14呼叫120，通話時長2分25秒。

38.北京市公安局順義分局刑事偵查支隊2019年9月5日出具的工作說明證明：2019年2月17日，偵查人員在北京市公安局順義分局執(zhí)法辦案中心對劉某某的右手指甲進行棉簽提取，標記為“劉某某右手指甲拭子”、對劉某某的左手指甲進行棉簽提取，標記為“劉某某左手指甲拭子”。2019年2月25日，在北京市公安局順義分局刑偵支隊對衣柜頂上的膠帶進行棉簽提取，分別標記為膠帶1、膠帶2、膠帶3、膠帶4、膠帶5、膠帶6。

39.北京市公安局順義分局刑事偵查支隊2019年9月12日出具的工作記錄證明：劉某某的血樣由偵查人員在順義分局執(zhí)法辦案中心對其進行采取，許某1的血樣是我隊工作人員在順義區(qū)南法信鎮(zhèn)東海洪村西興一街4號其暫住處內(nèi)進行采取，李某1、李某2的血樣是我隊工作人員在順義分局南法信派出所內(nèi)進行采取。

40.北京市公安局順義分局刑事偵查支隊2019年4月26日出具的工作記錄證明：劉某某對許某1的死亡原因有異議，申請對許某1的死亡原因進行重新鑒定。經(jīng)我隊工作人員將劉某某的申請理由向北京市公安司法鑒定中心提供，該中心回復稱劉某某提出的重新鑒定的理由不符合法律規(guī)定，故偵查人員明確告知劉某某不再對許某1的死亡原因進行重新鑒定。

41.李某1、李景華、李某3、李麗華、侯麗萍分別出具的諒解書證明：被害人許某1近親屬不主張劉某某予以賠償及對劉某某予以諒解等情況。

42.北京市人民檢察院出具的量刑建議書證明：劉某某在本案中系限制刑事責任能力人，有自首行為，且得到被害人家屬諒解，建議判處其無期徒刑等。

43.被告人的供述及辯解：

2019年1月24日左右，我從房山暫住地來順義東海洪村現(xiàn)在的暫住地，找我母親過年，然后再跟她商量一下以后工作的問題。我來了以后，我和我母親還有我妹妹一起住在東海洪村，我們租住了出租房106和107號，我姥姥住在107號房間，我們?nèi)溯喠髡疹櫸依牙选?019年2月12日我媽帶著我妹去吉林老家給我妹妹辦身份證，留下我一個人照顧我姥姥。案發(fā)前秀玲超市的老板跟我說：“老太太來了，問我是不是單位,是單位就不走了?！边€跟我說：“大冬天的，挺冷的，就在家呆著吧?！敝埃吷系娜A聯(lián)老板也說過我姥姥：“別總在這兒待著，萬一碰著你呢。”我知道不能讓她出去了，我就把她鎖在屋子里了，但是她拍門總是喊。我覺得給她關起來挺可憐的，不給她關著她總是折騰我。她住107號，我住106號，她總拍門喊我，我心里特別煩，沒法休息，這兩天照顧她我都有體力不支了。案發(fā)當天晚上，我忘了她怎么折騰了，我也沒有別的辦法了，我想著用膠帶把她嘴纏上，我當時就是想安靜一會。我從107的雜物盒（就是鞋盒）拿出來寬膠帶，她在107房間站著跟我說話，我拿膠帶上去纏她嘴，從嘴到后腦勺一圈一圈的繞，繞了幾圈，她就開始用手往下扯膠帶，我就把她推倒在床上，她又站起來了，我就用膠帶纏她雙手，綁在手腕位置，往一起綁。纏完了，她就向外撐，撐開以后用雙手夠嘴上的膠帶，我用一個木頭架放在她手上，固定在她手和面部之間，但我發(fā)現(xiàn)不管事兒，我把木頭架用膠帶綁住她的腳，然后用床單把手和腳連接起來，床單長度不夠，我用了一條毛巾，我發(fā)現(xiàn)還不行，我就從木頭架上扯下來一根木棍，把木棍放在雙手之間，當時雙手在腦后。在這過程中她喊叫，我松了點兒，我發(fā)現(xiàn)一松手她還是折騰，然后我就把她的雙手用力向后繞，但是我發(fā)現(xiàn)不管事，然后我用一根長的晾衣軒（金屬）代替木頭棍，但還是不管事，她還是喊叫，我就用一條毛巾往她嘴里塞，在我塞的過程中她咬我的手，我就用木架上拆下來的另一根木棍，往她嘴里杵毛巾。開始我沒用力，但是我發(fā)現(xiàn)她總是騙我，我開始沒用力綁她，她喊疼，我就松點，她總是能掙脫，這次我用木棍用力向她嘴里塞毛巾，塞完毛巾以后，我想從后面把她手腳固定起來，我怕毛巾堵住她鼻子，我特地把毛巾向下扯，確認毛巾沒有堵住鼻子后，從后邊把她手腳來接在一起。她當時跪在地上，屁股撅著，面部朝下，我從后邊把她固定好以后發(fā)現(xiàn)她不反抗了，我發(fā)現(xiàn)事不對，趕緊把她翻過來，發(fā)現(xiàn)她只有出的氣，沒有進的氣，沒有鼻息。當時金屬晾衣桿還在腦后,我想拿但沒拿下來，把她放平，給她做人工呼吸。先是按壓胸部，按第一下時候我聽到她身體發(fā)出“噗通”一聲悶響，我想是不是肋骨折了，我給她做了會兒人工呼吸，發(fā)現(xiàn)沒用，我又摸她頸動脈，我可能沒摸到位置，發(fā)現(xiàn)沒有脈搏，我感覺人已經(jīng)死了，搶救也救不過來了。我也沒打“120”急救，然后我把這事跟我媽說了，讓她趕緊回來。我說我姥姥走了，我媽媽問我怎么了，我說我想堵我姥姥嘴，她在那蹭蹭的就死了，我媽說你怎么能這樣呢。我媽當天晚上就買票了，第二天晚上才到，這期間我給我姥姥換了一身衣服，她身上的衣服是臟的，換好以后放在雙人床上，我當天也在她邊上單人床上睡的。我媽和我妹妹到了以后，我跟她說了下情況，她看到我姥姥以后哭了。之后我跟我媽說我想自首，我姥姥因我而死，我應該承擔責任。17日早上起來我就撥打“110”報警了。

我綁我姥姥的時候就是想安靜一下，我感覺自己體力已經(jīng)透支了。她晚上6、7點鐘就睡，早上3、5點鐘起來，隨時叫我，還隨處小便，在飯盒小便，睡覺期間總要求去廁所，我睡不了覺。我當時精神狀態(tài)就是煩躁，但我感覺我有理智能控制我自己。我先用手拿著毛巾往她嘴里堵毛巾，但是她咬我的手，然后我用小棍往她嘴里頂，開始我沒用力，但她總是用舌頭頂出來，然后我就用小棍用力往里頂，直到頂實了，她用舌頭頂不出來了，我才不頂了。我頂毛巾用的小棍長15厘米左右，前端梯形，尾端有裂痕，我用梯形那一端杵的。

姥姥嘴里邊有傷，面部有傷應該是膠帶勒的，眉骨有傷。我用雙手按壓時聽到“撲嗵”一聲，感覺肋骨骨折了。

我發(fā)現(xiàn)她死了，我就給她磕了好幾個頭，然后我給我媽打了一個電話。掛完電話以后我把姥姥拖到雙人床上，我想畢竟是我姥姥把我從小養(yǎng)大，我想她走的時候干干凈凈，我就用毛巾蘸肥皂水，把她身上和面部擦拭干凈了，然后給她換了一身新衣服，她穿的舊衣服放在衣柜里邊了，給她換好衣服以后，我就開始給她念地藏經(jīng)。念到第二天早上5點左右，中途我在我姥姥旁邊睡了一會兒，第二天早上5點以后，我回到106房間睡覺去了。我起來時已經(jīng)是下午，然后我叫了一個外賣，吃完以后我就在106房間等著，我中途沒有出去過，我媽晚上天黑以后回來的，回來以后我簡單跟她說了一遍，她當時可能只顧著傷心沒太聽明白，然后我跟她說要去自首。在我自首前，我把姥姥的頭洗了，把指甲蓋剪了，到2月17日我打的“110”報警。

我拿木棍往姥姥嘴里杵毛巾的時候，杵到毛巾在嘴里吐不出來、一部分在嘴外邊我就停了，杵的時候她就嗚嗚的叫，等她死了以后，我把毛巾拿出來發(fā)現(xiàn)她舌根有出血的痕跡，嘴唇也破損了。

她死后我才發(fā)現(xiàn)她雙手手背有膠帶勒的痕跡，已經(jīng)淤青了，面部兩側(cè)臉頰也有淤青，應該是膠帶勒的，兩個眉骨有淤青應該是面部著地時蹭的，嘴唇有破損、舌根有出血的地方，我覺得應該是我拿小棍往嘴里杵毛巾時候造成的。

我當時穿橘黃色睡衣，下穿灰色褲子，腳穿紅色拖鞋。

2012年夏末秋初的時候，具體時間記不清了，我在吉林的醫(yī)院看病被診斷出有精神類的疾病，也接受了治療。我是雙向情感障礙，在北京安定醫(yī)院診斷的，有相關病歷證明。

案發(fā)后我除了跟我母親聯(lián)系還跟我同學聯(lián)系過，說我出事了，想跟他們見個面，我沒有告訴他們具體什么事，我只跟我母親說了。當時人死了，我就想跟家人見個面告?zhèn)€別，再去投案。我當時沒有將姥姥送醫(yī)院是因為我算了一下，一來回要半小時，時間肯定不夠，而且我覺得我們住在村里，急救車也不熟悉道路，來了也趕不上時間，人肯定就救不回來了。后來是我母親李某1打的急救電話，急救人員來了我在給姥姥剪指甲，我想做完最后工作再讓他們進來救治。

我就用毛巾堵姥姥嘴了，是她自己在地上蹭才將鼻子堵住的。我當時在她背后，用自己的腿壓住她膝蓋，雙手系連接他的手腳的鞋帶，她當時面著地，額頭在地上蹭，我覺得應該是這時候她把毛巾蹭到鼻子上的，我把她翻過來的時候，毛巾堵在她的嘴和鼻子上，我沒想到會造成這個后果。

我一共用了兩根木棍，都是從木架上掰下來的，一根之前就是損壞的，一根是完好的。用了兩條毛巾，一條是藍色的，一條是橘黃色的，還用了三卷膠帶，都是快用完的，還用了一根長的晾衣桿，金屬材質(zhì)的，還有一條床單，印象中是大嘴猴圖案的，還有兩根鞋帶，黑色的布袋，纏姥姥手用的。

我殺害許某1的時候用了透明膠帶、黑布袋、鞋帶、床單、毛巾、木架子、不銹鋼的晾衣架，還有一把紅色的剪子，剪透明膠帶的時候用的。透明膠帶是三厘米寬左右的三卷，都快用完了，是圓筒的。黑布袋是20厘米乘以30厘米左右的手提袋，鞋帶是兩根灰色的鞋帶，是我妹妹的鞋。床單有大嘴猴圖案的，好幾種顏色的。毛巾有一條是橘黃色的，還有一條是藍色的。木架子是衣柜的一部分，大概30厘米乘以30厘米左右。不銹鋼的晾衣架有兩米長左右。這些鞋帶、衣柜的木棍、金屬桿是我用過的，還有木架、床單、橘黃色的毛巾，藍色的毛巾，黑色的布袋都是我用過的。

2019年8月12日劉某某做親筆供詞一份：

從1月24日起，我和母親及妹妹三人輪班照顧姥姥，我自己一班，母親和妹妹一班。因為姥姥有老年癡呆，老攪和他人睡覺，還有糖尿病，也影響人睡覺，導致照看姥姥的人晚上只能睡2到4小時左右。我們從案發(fā)當天往前的十幾個班里，每天平均只睡2到4小時，更嚴重的是從2月12日起母親和妹妹回老家辦妹妹的身份證，導致我三天四夜接連值班，睡眠嚴重不足，迫不及待了，才想到把姥姥的嘴堵上，我想休息一下再給她解開，沒想到后來發(fā)生了我沒有預料的死亡事件，我追悔莫及，所以通過自首來減輕罪過，希望她在天國安好。

2月15日晚，我拿一卷快用完的透明膠布綁兩手腕，嘴是最先用第一圈快用完的膠布一圈圈圍起來的，之后將她推倒在床上，她站起來了，因為空間狹小，我把她轉(zhuǎn)移到有地暖的地上，我用一個組裝衣駕放在她臂彎和嘴之間，防止他撕下膠布，其間，去拿第三圈快用完的膠布，用來綁住她的腳腕，拿一個黑色布袋綁在已經(jīng)掙松的手腕，沒系上。然后又找了兩根鞋帶，一根綁手腕，另一根連接手和腳，沒有連接上。后用一床單從兩腳之間的膠布穿過，一條毛巾從手腕處穿過，想把手和腳連接上，目的是讓她無法撕嘴圍繞的膠條，也沒連上。

后我從木架上拿下一條木條，因為怕兩端的釘子扎到她，釘子都被我彎折回木條了，然后把她兩手臂放在后腦上，木條從兩臂灣穿過，目的也是想固定不讓她亂動，但不管用。這個時候她開始亂叫，我不想讓她亂叫，想安靜，休息一下，我用毛巾堵住她的嘴，想過一會兒再解開，剛開始堵得很輕松，她都吐出來了，后來我從木架上拿了一個小木條，用沒有尖的一端往里面放毛巾，因為她咬過我的手了。

這時我在用一根衣架的長桿（此衣架為另一大架子，非小木架），放在她兩臂彎里，還是放在她腦后，她則發(fā)出“嗚、嗚”的聲音，因為她能把手移回前面，故放棄此做法，我想從后面把她兩手和兩腳用棍連起來，所以我把她翻了個身，之前都是坐地上和側(cè)臥的，現(xiàn)在改成面部著地，雙膝著地。我從后面系她手腳的鞋帶，我看不見她的臉，所以當她臉在地上蹭，自己把毛巾送到鼻子上時，我在忙著系繩子，是真的沒有看到，不知道，她就這樣悶死了自己，而我卻毫不知情。

等我系好繩子才發(fā)現(xiàn)她沒氣了，之后我給她做著不標準的人工呼吸，因為我不是專業(yè)的醫(yī)務人員，人沒有救回來。這時我跪下給她磕頭道歉，又給我媽打電話，給她換衣服，想讓她干凈的走，好像用了一條白色有丹頂鶴圖案的毛巾給她擦身子洗澡，給她開了電熱毯。因為佛教講人8小時后才會離開身體，人碰逝者，逝者都是有感覺的，蓋上被子，我在床邊跪下念地藏經(jīng)給她超度，念完后我在她身旁躺下，沒睡著，我知道我再沒機會和她在一起了，我想多在她旁邊呆一會兒，所以選擇在她身邊。17日，我給她洗了頭、剪了手腳指甲后就自首了。

她的死，我根本沒預料到，堵嘴也是因為受影視劇影響，以為會沒事，只是不想讓她發(fā)出聲音而已。我十幾天嚴重缺覺，變得反應遲鈍，也沒想到會這樣，再加上她背對著我，我看不見。我從小是和姥姥一起長大的，是有感情的，沒有想到她會死。我是過失殺了人，很抱歉，我不是有意的，但畢竟出了事，我選擇自首承擔責任，希望她在天國能原諒我。

想補充說明的是她打擾我睡覺的方式：早上3到5點左右，老年癡呆犯糊涂，以為有教會，天天開門出去，因為她開門不關門；因為自己不熱，卻不脫衣服；還有天還沒亮不安全，不能開門，不開門她就會一直鬧；踹我們的被子不讓我們睡覺，晚上糖尿病尿頻，不去廁所，很大聲，尿在飯盒、臉盆，情況好會尿在尿盆，一夜常常吵醒我們，白天不讓我們補覺，說白天睡晚上睡不著，但我們一個個真的是嚴重缺覺。

根據(jù)以上事實和證據(jù)，北京市第三中級人民法院認為，劉某某非法故意剝奪他人生命，致人死亡，其行為已構成故意殺人罪，依法應予以懲處。北京市人民檢察院第三分院指控劉某某犯故意殺人罪的事實清楚，證據(jù)確實、充分，指控的罪名成立。鑒于劉某某作案時處于躁狂狀態(tài)，受疾病影響辨認、控制能力受損，評為限制刑事責任能力，及其撥打報警電話主動向公安機關投案，到案后如實供述自己的主要犯罪事實，成立自首，再及其無前科劣跡并獲得被害人近親屬諒解等情節(jié)，依法對其從輕判處。故判決：劉某某犯故意殺人罪，判處有期徒刑十五年，剝奪政治權利三年；在案扣押的膠帶一團、黑色布袋一個、布料床單一條、灰色鞋帶二根、藍色衣架一個、紫色衣架一個、金屬桿一根、木架一個、藍色毛巾一條、粉色毛巾一條、木棍三根，依法予以沒收；其他在案扣押物品，均留檔備查。

劉某某的上訴理由及劉某某的成年近親屬、辯護人的主要辯護意見：原判認定罪名錯誤，劉某某的行為屬于過失致人死亡；原判量刑過重，對劉某某的從輕量刑情節(jié)沒有充分考慮。建議二審法院依法改判。

北京市人民檢察院的意見：原判認定事實清楚，證據(jù)確實充分，定性及適用法律正確，審判程序合法。關于劉某某及辯護人提出定性有誤、量刑過重的上訴理由及辯護意見，經(jīng)查，現(xiàn)有證據(jù)能夠證實劉某某在作案過程中先后采用膠帶繞封被害人嘴部、捆系手腳、向嘴內(nèi)塞毛巾等方式，對87歲的患病親屬進行長時間暴力控制，還實施了以木棍向被害人嘴內(nèi)捅杵毛巾、對被害人身體進行翻轉(zhuǎn)致其面部朝下后再行捆系等行為，致被害人機械性窒息死亡，綜上，能夠認定劉某某作案時對許某1的死亡結(jié)果持放任態(tài)度。一審法院已對劉某某所具有的自首情節(jié)、認罪態(tài)度較好、屬于限制刑事責任能力、初犯、其近親屬表示諒解等情節(jié)充分考慮，依法對劉某某從輕判處，量刑適當。故建議駁回劉某某上訴，維持原判。

一審法院在刑事判決書中列舉的認定本案事實的證據(jù)，已在一審法院開庭時當庭宣讀、出示并質(zhì)證。上訴人劉某某及其成年近親屬、辯護人均未向本院提交新的證據(jù)，本院對一審刑事判決書列舉的證據(jù)予以確認。本院經(jīng)審理認為，一審刑事判決書認定的事實清楚，證據(jù)確實、充分。

本院認為，上訴人劉某某非法故意剝奪他人生命，致人死亡，其行為已構成故意殺人罪，依法應予懲處。鑒于劉某某作案時系限制刑事責任能力、有自首情節(jié)及獲得被害人近親屬諒解等情節(jié)，依法對其從輕判處。關于劉某某及其成年近親屬、辯護人所提本案定性有誤以及量刑過重的上訴理由及辯護意見，本院認為，現(xiàn)有證據(jù)能夠證明，劉某某對年近九旬的被害人實施了用膠帶纏繞嘴部、翻轉(zhuǎn)捆綁、用木棍向嘴里捅杵毛巾等一系列暴力行為，導致被害人機械性窒息死亡，其雖系限制刑事責任能力，但對于上述暴力行為的危險性確有明確認知，其主觀上雖不積極追求被害人死亡后果的發(fā)生，但明顯具有放任的故意，應定性為故意殺人罪；劉某某所具有的從輕處罰的量刑情節(jié)在一審量刑時已給予充分考慮。綜上，劉某某的上訴理由缺乏事實及法律依據(jù)，應予駁回。其成年近親屬以及辯護人的辯護意見亦不能成立，本院不予采納。北京市第三中級人民法院根據(jù)劉某某犯罪的事實，犯罪的性質(zhì)、情節(jié)和對于社會的危害程度所作的判決，定罪及適用法律正確，量刑及對在案扣押物品的處理適當，審判程序合法，應予維持。北京市人民檢察院建議駁回劉某某的上訴、維持原判的意見，理由充分，應予采納。據(jù)此，依照《中華人民共和國刑事訴訟法》第二百三十六條第一款第（一）項的規(guī)定，裁定如下：

駁回劉某某的上訴，維持原判。

本裁定為終審裁定。

審判長　　溫小潔

審判員　　孫　偉

審判員　　齊亞楠

二〇二〇年十月十四日

書記員　　李　卓

書記員　　李少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