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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港市寶某食品有限公司、威海林某水產(chǎn)有限公司、張某某等走私普通貨物、物品罪二審刑事裁定書

2020-08-06 塵埃 評論0

山東省高級人民法院

刑 事 裁 定 書

(2020)魯刑終80號

原公訴機關山東省威海市人民檢察院。

上訴單位東港市寶某食品有限公司,住所地遼寧省東港市新興區(qū)觀海路,法定代表人張某某。

訴訟代表人吳遜璞,男,xxxx年xx月xx日出生,系東港市寶某食品有限公司職工。

辯護人劉偉,山東環(huán)周律師事務所律師。

上訴單位威海林某水產(chǎn)有限公司,住所地山東省威海市經(jīng)濟技術開發(fā)區(qū)樂天世紀城,法定代表人石曰勇。

訴訟代表人袁華辰,男,xxxx年xx月xx日出生,系威海林某水產(chǎn)有限公司監(jiān)事。

上訴人(原審被告人)張某某,男,漢族,xxxx年xx月xx日出生于遼寧省東港市,初中文化,系東港市寶某食品有限公司法定代表人,住東港市觀海路。因涉嫌犯走私國家禁止進出口的貨物罪于2018年4月26日被刑事拘留,同年6月1日被逮捕?,F(xiàn)羈押于山東省威海市看守所。

辯護人胥京敏,山東環(huán)周律師事務所律師。

上訴人(原審被告人)孫清,女,漢族,xxxx年xx月xx日出生于遼寧省東港市,小學文化,系東港市寶某食品有限公司股東,住東港市觀海路。因涉嫌犯走私國家禁止進出口的貨物罪于2018年5月16日被取保候?qū)彛?019年12月13日被逮捕?,F(xiàn)羈押于山東省威海市文登區(qū)看守所。

辯護人邱瑩瑩、賈佳,山東環(huán)周律師事務所律師。

上訴人(原審被告人)金尚哲,男,朝鮮族,xxxx年xx月xx日出生于遼寧省東港市,初中文化,系東港市寶某食品有限公司職員,住東港市大東管理區(qū)。因涉嫌犯走私國家禁止進出口的貨物罪于2018年4月26日被刑事拘留,同年6月1日被逮捕?,F(xiàn)羈押于山東省威海市看守所。

辯護人于龍江,山東東方未來律師事務所律師。

上訴人(原審被告人)石曰勇,男,漢族,xxxx年xx月xx日出生于山東省榮成市,初中文化,系威海林某水產(chǎn)有限公司法定代表人,住榮成市成山鎮(zhèn)。因涉嫌犯走私國家禁止進出口的貨物罪于2018年4月26日被刑事拘留,同年6月1日被逮捕。現(xiàn)羈押于山東省威海市看守所。

辯護人譚已曉,北京市盈科(威海)律師事務所律師。

上訴人(原審被告人)欒路強,男,漢族,xxxx年xx月xx日出生于山東省榮成市,初中文化,系威海林某水產(chǎn)有限公司職員,住榮成市。因涉嫌犯走私國家禁止進出口的貨物罪于2018年4月26日被刑事拘留,同年6月1日被逮捕?,F(xiàn)羈押于山東省威海市看守所。

辯護人***、孫頻,山東建華律師事務所律師。

原審被告人孫文革,男,漢族,xxxx年xx月xx日出生于河南省臺前縣,初中文化,原系威海林某水產(chǎn)有限公司魯威經(jīng)漁510XX號船船長,住榮成市。因涉嫌犯走私國家禁止進出口的貨物罪于2018年8月9日被取保候?qū)彙?/p>

原審被告人薛玉奎,男,漢族,xxxx年xx月xx日出生于山東省榮成市,初中文化,原系威海林某水產(chǎn)有限公司魯威經(jīng)漁510XX號船船長,住榮成市。因涉嫌犯走私國家禁止進出口的貨物罪于2018年6月6日被取保候?qū)彙?/p>

原審被告人楊國振,男,漢族,xxxx年xx月xx日出生于山東省榮成市,初中文化,曾任威海林某水產(chǎn)有限公司魯威經(jīng)漁51XXX號船船長,住榮成市。因涉嫌犯走私國家禁止進出口的貨物罪于2018年6月4日被取保候?qū)彙?/p>

原審被告人于勝運,男,漢族,xxxx年xx月xx日出生于遼寧省丹東市,初中文化,系遼丹漁01XXX號船船長,住丹東市振興區(qū)。因涉嫌犯走私普通貨物罪于2018年8月2日被取保候?qū)彙?/p>

山東省威海市中級人民法院審理威海市人民檢察院指控原審被告單位東港市寶某食品有限公司、原審被告人張某某、孫清、金尚哲犯走私普通貨物罪和走私國家禁止進出口的貨物罪,原審被告單位威海林某水產(chǎn)有限公司、原審被告人石曰勇、欒路強、孫文革、薛玉奎、楊國振犯走私國家禁止進出口的貨物罪,原審被告人于勝運犯走私普通貨物罪一案,于2019年12月13日作出(2019)魯10刑初16號刑事判決。宣判后,原審被告單位東港市寶某食品有限公司和威海林某水產(chǎn)有限公司、原審被告人張某某、孫清、金尚哲、石曰勇、欒路強均不服,分別提出上訴。本院受理后,依法組成合議庭,經(jīng)過閱卷、訊問各上訴人,并聽取二上訴單位訴訟代表人、各上訴人和上訴單位東港市寶某食品有限公司的辯護人的意見,認為事實清楚,決定不開庭審理。現(xiàn)已審理終結。

原審判決認定:

(一)走私普通貨物罪

被告單位東港市寶某食品有限公司(以下簡稱寶某公司)注冊成立于2011年5月19日,法定代表人張某某,股東為張某某及其妻子孫清,經(jīng)營范圍為水產(chǎn)品冷凍、冷藏,經(jīng)營貨物及技術進出口。自2016年5月起,寶某公司為牟取非法利益,租用東港市安康海運公司的丹海邊貿(mào)1X7號、1X6號、1X7號、1X9號等船只多次從朝鮮購買象拔蚌、紅蟹等海產(chǎn)品,運至東港市安康碼頭,未向海關申報,后在國內(nèi)銷售。張某某作為寶某公司直接負責的主管人員,負責與朝鮮相關會社聯(lián)系購買入境的海鮮產(chǎn)品,安排其公司員工金尚哲組織裝卸、運輸貨物,安排被告人孫清負責記賬、支付貨款等。2016年12月至2017年2月,張某某安排被告人金尚哲多次雇傭被告人于勝運駕駛其自有的遼丹漁01XXX號漁船,逃避海關監(jiān)管至鴨綠江入??诩s定地點,將張某某在朝鮮訂購的海產(chǎn)品運輸至東港市后銷售。

綜上,2016年5月至2017年8月間,被告單位寶某公司從朝鮮走私海產(chǎn)品價值共計人民幣186675345.06元,偷逃應繳稅款人民幣37572733.29元。其中:被告人張某某、金尚哲、孫清參與全部犯罪,被告人于勝運參與走私普通貨物價值人民幣3552846.74元,偷逃應繳稅款人民幣694562.96元。

上述事實,有安康海運公司的負責人許某、王某4、吳某、姜某某的證言,證實張某某租賃該公司邊貿(mào)船在中朝邊境運輸海鮮產(chǎn)品,相關報關手續(xù)由張某某負責等事實;證人王某1、王某2、崔某、王某3、石某、樸某、孫某、于某的證言及相關書證,證實張某某利用他人銀行卡向朝鮮支付貨款的情況;威海海關緝私分局調(diào)取的出入境登記本、丹海邊貿(mào)1X6、1X9、1X7、1X7號船《海上貿(mào)易船舶出入境登記簿》《船舶進出港海關監(jiān)管簿》《出海船舶戶口簿》《沿海小船檢驗證書》《船舶所有權登記證書》,證明上述船舶登記所有權人為安康海運公司;依法扣押的張某某辦公室資料、張某某、孫清和孫曉宇的記錄本、孫曉宇的電腦主機提取的2017年產(chǎn)品銷售記錄以及產(chǎn)品銷售/回款一覽表等書證,證實寶某公司于2015年5月3日至2018年4月26日自朝鮮“新進”“天池”等會社走私入境的朝鮮海產(chǎn)品的數(shù)量、貨款和運輸費用支付、銷售等情況;遼寧省大東港海關出具的說明,證實該口岸沒有寶某公司報關的相關信息;威海海關緝私分局出具的大臺子口岸邊貿(mào)情況說明,證實大臺子口岸是漁業(yè)碼頭,1997年4月正式對朝開展邊境小額貿(mào)易;威海海關緝私分局出具的涉嫌走私的貨物、物品偷逃稅款海關核定證明書,證實寶某公司于2016年5月1日至2017年8月14日期間偷逃稅款的數(shù)額。各被告人的供述能夠與上述證據(jù)相互印證,足以認定。

(二)走私國家禁止進出口的貨物罪

2017年8月15日,我國執(zhí)行聯(lián)合國對朝鮮采取制裁措施,發(fā)布《關于執(zhí)行聯(lián)合國安理會第2371號決議的公告》,禁止從朝鮮進口海產(chǎn)品。2017年8月23日至2018年1月19日,被告人張某某、孫清、金尚哲明知國家禁止從朝鮮進口海產(chǎn)品,為牟取非法利益,仍繼續(xù)租用安康海運公司的船舶,從朝鮮走私進口海產(chǎn)品3831.80噸。

被告單位威海林某水產(chǎn)有限公司(以下簡稱林某公司)注冊成立于2014年3月10日,法定代表人及股東為石曰勇,經(jīng)營范圍為捕撈作業(yè)、水產(chǎn)品銷售,被告人欒路強系該公司雇員。為逃避海關監(jiān)管,被告人張某某于2018年1月與被告人石曰勇共謀,租用林某公司的魯威經(jīng)漁510XX號船、51XXX號船,由石曰勇雇傭的被告人孫文革、薛玉奎、袁新成(已死亡)、楊國振先后分別擔任該兩只船舶的船長,通過榮成市俚島鎮(zhèn)草島寨碼頭從朝鮮走私進口海產(chǎn)品進境銷售。張某某安排被告人金尚哲在草島寨碼頭組織卸貨運輸,被告人孫清負責記賬、支付貨款等。石曰勇安排欒路強管理走私船只、偽造走私船舶證件,雇傭走私船的臨時船長等。2018年1月20日至4月26日間,被告單位寶某公司和林某公司、張某某、孫清、石曰勇共走私國家禁止進出口的貨物2703.22噸,金尚哲參與走私國家禁止進出口的貨物2387.78噸,欒路強參與走私國家禁止進口的貨物1025.14噸,孫文革參與走私國家禁止進出口的貨物1032噸,薛玉奎參與走私國家禁止進出口的貨物149噸,楊國振參與走私國家禁止進出口的貨物70噸。

2018年4月26日,被告人金尚哲、欒路強在草島寨碼頭卸載魯威經(jīng)漁510XX號船走私的朝鮮海產(chǎn)品時被抓獲,當場查扣海產(chǎn)品181.63噸。被告人張某某、石曰勇、于勝運先后被抓獲歸案,被告人孫清、楊國振、薛玉奎、孫文革被傳喚到案,楊國振、薛玉奎、孫文革對其犯罪事實供認不諱。

上述事實,有證人張某證實張某某與石曰勇認識的經(jīng)過,且張某某知道國家禁止從朝鮮進口貨物;程某某、姚某、吳某、殷某某、尚某某、劉某某、殷某分別證實魯威經(jīng)漁510XX、51XXX號船只到朝鮮運輸海鮮后靠泊草島寨碼頭的情況;張某、孫某某、閆某某、隋某某、趙某某、于某分別證實寶某公司經(jīng)營及加工朝鮮海產(chǎn)品情況;朱某證實從寶某公司購買朝鮮象拔蚌,寶某公司從威海發(fā)貨等情況;蓋某某、王某某、丁某某、孫某某、鞠某某、楊某某、姜某某、王貴某分別證實案發(fā)當日到草島寨碼頭裝載朝鮮海產(chǎn)品拉回丹東的事實。搜查、扣押清單及筆錄證實,威海海關緝私分局對魯威經(jīng)漁510XX、51XXX號船、威海市環(huán)山路黃家夼南山工業(yè)園廠房一樓閆旭和辦公室、寶某食品公司的辦公場所及三樓東張某某的臥室等處進行搜查的情況,并扣押了裝貨清單、船舶證書、出港許可證、放行單、貨運清單、筆記本、船載導航儀及走私進境的181677.21公斤朝鮮海鮮產(chǎn)品,來貨記錄、人工整理貨物情況記錄、銷售清單,傳真件、住宿明細、美元、手機等物品。寶某公司分別自“新興”“高麗”“天池”“新進”等朝鮮會社購買走私朝鮮海產(chǎn)品的對賬單,張某某、孫清和孫曉宇的記錄本、單據(jù)、于智彬、石曰勇、孫洪發(fā)、孫清、于風淑的中國農(nóng)業(yè)銀行賬戶交易明細等書證,證實張某某自2016年10月18日至2018年4月26日購買走私朝鮮海產(chǎn)品的種類、數(shù)量、價值及貨款和運輸費用的支付、銷售等情況。威海海關緝私分局出具的說明證實變賣扣押的朝鮮海產(chǎn)品價款暫存威海海關賬戶的情況。對扣押的金尚哲、欒路強、石曰勇的手機內(nèi)的電子數(shù)據(jù)進行提取,經(jīng)鑒定證實,張某某和金尚哲自2017年10月起就開始走私海產(chǎn)品,石曰勇和欒路強為走私船做假船證等事實。各被告人的供述能夠與上述證據(jù)相互印證,足以認定。

原審法院認為,為牟取非法利益,被告單位寶某公司違反海關法規(guī),逃避海關監(jiān)管,單獨或伙同被告人于勝運走私海產(chǎn)品,偷逃應繳稅額數(shù)額特別巨大,其中被告人于勝運偷逃應繳稅額數(shù)額巨大;2017年8月15日后,在國家明確禁止從朝鮮進口海鮮產(chǎn)品后,寶某公司單獨或伙同林某公司,從朝鮮進口海鮮產(chǎn)品,情節(jié)嚴重,寶某公司的行為分別構成走私普通貨物罪和走私國家禁止進出口的貨物罪,林某公司的行為構成走私國家禁止進口的貨物罪,被告人于勝運的行為構C成走私普通貨物罪。被告人張某某系寶某公司直接負責的主管人員,被告人孫清、金尚哲系寶某公司的其他直接責任人員,其行為亦分別構成走私普通貨物罪和走私國家禁止進出口的貨物罪;被告人石曰勇系林某公司直接負責的主管人員,被告人欒路強、孫文革、薛玉奎、楊國振系林某公司的其他責任人員,其行為均構成走私國家禁止進出口的貨物罪。被告人張某某、孫清、金尚哲均一人犯數(shù)罪,依法應數(shù)罪并罰。在共同犯罪中,被告人張某某、石曰勇系主犯,應按照其參與的全部犯罪處罰;被告人孫清、金尚哲、于勝運、欒路強、孫文革、薛玉奎、楊國振系從犯,且被告人金尚哲部分犯罪構成坦白,被告人孫文革,薛玉奎、楊國振的行為系構成自首,依法可減輕處罰,并結合司法行政機關出具的社區(qū)調(diào)查意見,對被告人于勝運、孫文革、薛玉奎、楊國振可依法適用緩刑。依照《中華人民共和國刑法》第一百五十三條、第一百五十一條第三、四款、第二十五條第一款、第二十六條第一、四款、第二十七條、第六十七條第一、三款、第六十九條、第七十二條第一、三款,第七十三條第二、三款,第五十二條、第五十三條、第六十四條,《最高人民法院、最高人民檢察院關于辦理走私刑事案件適用法律若干問題的解釋》第十一條第一款第(六)項、第二款第(一)項、第二十四條第二款之規(guī)定,以走私普通貨物罪判處被告單位東港市寶某食品有限公司罰金人民幣三千八百萬元;以走私國家禁止進出口的貨物罪,判處罰金人民幣四百萬元,決定執(zhí)行罰金人民幣四千二百萬元;以走私普通貨物罪判處被告人張某某有期徒刑十三年,以走私國家禁止進出口的貨物罪判處有期徒刑八年,并處罰金人民幣三十萬元,決定執(zhí)行有期徒刑十七年,并處罰金人民幣三十萬元;以走私普通貨物罪判處被告人孫清有期徒刑七年,以走私國家禁止進出口的貨物罪判處有期徒刑四年,并處罰金人民幣二十萬元,決定執(zhí)行有期徒刑九年,并處罰金人民幣二十萬元;以走私普通貨物罪判處被告人金尚哲有期徒刑六年,以走私國家禁止進出口的貨物罪判處有期徒刑三年,并處罰金人民幣十萬元,決定執(zhí)行有期徒刑七年,并處罰金人民幣十萬元;以走私普通貨物罪判處被告人于勝運有期徒刑二年,緩刑二年,并處罰金人民幣八萬元;以走私國家禁止進出口的貨物罪判處被告單位威海林某水產(chǎn)有限公司罰金二百萬元;以走私國家禁止進出口的貨物罪判處被告人石曰勇有期徒刑六年,并處罰金人民幣二十萬元;以走私國家禁止進出口的貨物罪判處被告人欒路強有期徒刑三年六個月,并處罰金人民幣十萬元;以走私國家禁止進出口的貨物罪判處被告人孫文革有期徒刑三年,緩刑三年,并處罰金人民幣五萬元;以走私國家禁止進出口的貨物罪判處被告人薛玉奎有期徒刑一年,緩刑一年,并處罰金人民幣二萬元;以走私國家禁止進出口的貨物罪判處被告人楊國振有期徒刑六個月,緩刑一年,并處罰金人民幣一萬元??垩涸诎傅淖靼复霍斖?jīng)漁510XX號、51XXX號及導航儀、電腦主機等物品、隨案移送的各被告人的作案工具手機十部,予以沒收,上繳國庫。走私海產(chǎn)品先行變賣款共計人民幣一百二十二萬元予以沒收,由威海海關緝私分局上繳國庫。被告單位東港市寶某食品有限公司、威海林某水產(chǎn)有限公司、被告人于勝運繼續(xù)退繳違法所得。

宣判后,上訴單位寶某公司以“通過邊貿(mào)方式進口朝鮮海鮮產(chǎn)品,其不是報關責任方,沒有走私的主觀故意,不構成走私普通貨物罪;現(xiàn)有證據(jù)不能充分證實其走私貨物的數(shù)量和價值,無法核定稅款金額;本案一審法院未考慮特殊歷史背景,導致企業(yè)無法生存,量刑過重,請求依法改判”為由,提出上訴。其辯護人提出“證人許某、王某4與本案有利害關系,其證言無其他證據(jù)予以印證,不能采信;一審法院未查明寶某公司交給安康海運公司船舶費中是否包括關稅的事實;計核涉案稅額,應考慮邊貿(mào)的特殊優(yōu)惠政策”的辯護意見。

上訴人張某某以“沒有走私的主觀故意,客觀上未實施走私行為,運輸、報關應由安康海運公司負責,或委托天龍貿(mào)易公司申報;海關核定證明書認定的偷逃應繳稅款的證據(jù),僅有張某某、孫清的手寫記錄,并無其他證據(jù)印證,屬于認定事實不清,證據(jù)不足;其對于走私國家禁止進出口的貨物罪的認罪態(tài)度好,量刑過重”為由,提出上訴。其辯護人提出“證人許某、王某4與本案有利害關系,其證言無其他證據(jù)予以印證,不能采信;一審法院未查明寶某公司交給安康海運公司船舶費中是否包括關稅的事實;張某某在一審階段的供述和辯解并未全部隨案移交,一審法院未對涉案證據(jù)進行全面審查和認定,屬于程序違法;被扣押海鮮變賣價格明顯過低,對走私國家禁止進出口的貨物罪應認定張某某為坦白,對張某某量刑畸重,請求改判或發(fā)回重審”的辯護意見。

上訴人孫清以“其沒有走私的主觀故意,寶某公司不是報關責任方,其也不是寶某公司走私犯罪的直接責任人,不構成走私普通貨物罪;現(xiàn)有證據(jù)不能充分證實走私貨物的數(shù)量和價值,無法核定稅款金額;走私國家禁止進出口的貨物犯罪中,一審法院未考慮特殊歷史背景,其在犯罪中作用較小,認罪認罰,構成自首,量刑過重”為由提出上訴。其辯護人提出“孫清未參與公司經(jīng)營決策,不能推定孫清對走私犯罪系明知;計核涉案偷逃稅額應考慮邊貿(mào)的特殊優(yōu)惠政策;孫清系初犯、偶犯,本人身患重大疾病,請求對孫清從輕或減輕處罰”的辯護意見。

上訴人金尚哲以“其沒有走私的主觀故意,寶某公司不是報關責任方,其僅是寶某公司的普通員工,不構成走私普通貨物罪;現(xiàn)有證據(jù)不能充分證實走私貨物的數(shù)量和價值,無法核定稅款金額;走私國家禁止進出口的貨物罪中,其在犯罪中作用較小,系從犯,認罪認罰,系初犯、偶犯,量刑過重”為由提出上訴。上訴人金尚哲的辯護人所提辯護意見與金尚哲的上訴理由相同。

上訴單位林某公司以“本案存在鮮明的政治背景和時間性,林某公司在走私犯罪中只負責海上運輸,只應承擔部分責任,判處其200萬元罰金及沒收作案船只,量刑過重”為由,提出上訴。

上訴人石曰勇以“本案存在鮮明的政治背景和時間性,走私國家禁止進出口犯罪中,在沒有查扣現(xiàn)貨的情況下,認定運輸貨物數(shù)量的證據(jù)不充分,其是被張某某雇傭,只負責運輸貨物,應系從犯,認罪態(tài)度好,主動繳納罰金,系初犯、偶犯,量刑過重”為由,提出上訴。其辯護人提出“扣押的筆錄本上記錄的是訂單,而非實際進口的貨物,且沒有入庫記錄或銷售記錄來對應和印證,應以實際查扣的水產(chǎn)品的數(shù)量來認定;基于中朝貿(mào)易的特殊性和特殊的政治背景,且水產(chǎn)品應區(qū)別于一般的國家禁止進出口貨物,社會危害性小;石曰勇非策劃者,也非貨主,只是共同犯罪的一個環(huán)節(jié),應系從犯,依法應減輕處罰”的辯護意見。

上訴人欒路強以“一審法院不能依據(jù)應當排除的供述對其定罪量刑,與金尚哲及孫文革的犯罪數(shù)額、情節(jié)及量刑相比,其量刑過重,其系從犯,有坦白情節(jié),主動繳納罰金,請求從輕或減輕處罰”為由,提出上訴。其辯護人提出“欒路強沒有走私的主觀故意,沒有參與走私的預謀,其僅是林某公司的員工”的辯護意見。

經(jīng)二審審理查明的事實和證據(jù)與一審相同。另查明,2018年4月26日,威海海關緝私分局對寶某公司三樓上訴人張某某的住處進行搜查時,同時扣押43.5788萬美元。

針對上訴單位寶某公司、林某公司、上訴人張某某、孫清、金尚哲、石曰勇、欒路強及各辯護人提出的上訴理由、辯護意見,根據(jù)審理查明的事實、證據(jù)和相關法律規(guī)定,本院綜合評判如下:

關于上訴單位寶某公司、上訴人張某某、孫清、金尚哲及其辯護人所提“其沒有走私的主觀故意,證人許某、王某4與本案有利害關系,二人的證言無其他證據(jù)予以印證,不能采信;寶某公司不是報關責任方,一審法院未查明寶某公司交給安康海運公司船費中是否包括關稅的事實,其行為不構成走私普通貨物罪”的上訴理由、辯護意見,經(jīng)查,安康海運公司的許某、王某4的證言證實,寶某公司租賃安康海運公司的邊貿(mào)船舶運輸朝鮮海鮮產(chǎn)品,每只船的租賃費為6000至10000元,該數(shù)額包括船只運行的費用和公司2000元左右的利潤,不包括關稅,辦理報關手續(xù)和繳納關稅由張某某自行負責。該租賃價格與張某某租賃原審被告人于勝運沒有合法的邊貿(mào)手續(xù)的漁船偷運朝鮮海產(chǎn)品的價格相當。而根據(jù)威海海關出具的偷逃稅款海關核定證明書證實,寶某公司所用走私海鮮產(chǎn)品的邊貿(mào)船,每船次關稅平均在六萬元以上,且安康海運公司或大東港海關也從未收到寶某公司提交用于報關的各種材料,等等,故許某、王某4所證“報關由張某某公司負責”的內(nèi)容真實可信,且該證言系偵查機關依法收集,來源合法并經(jīng)庭審質(zhì)證、確認,應予采信。上訴人張某某在偵查階段對應由寶某公司負責辦理從朝鮮進口海鮮產(chǎn)品的報關手續(xù)的事實亦予以供認,且張某某和上訴人金尚哲微信聊天記錄證實二人對其行為系走私是明知的,故認定上訴單位寶某公司的行為構成走私普通貨物罪的證據(jù)確實、充分。在單位犯罪中,上訴人孫清作為張某某的妻子和寶某公司股東,從始至終負責記錄寶某公司從朝鮮走私海產(chǎn)品種類、數(shù)量、價值和支付貨款、走私船費、杠費及員工工資等費用,在偵查階段曾供述聽張某某說過進口的海產(chǎn)品是偷運進境的,應認定其對寶某公司從事走私犯罪應系明知。故各上訴單位、上訴人及其辯護人的上訴理由、辯護意見均不能成立。

關于上訴單位寶某公司、上訴人張某某、孫清、金尚哲及其辯護人所提“現(xiàn)有證據(jù)不能充分證實走私普通貨物的數(shù)量和價值,無法核定偷逃稅款金額”的上訴理由、辯護意見,經(jīng)查,威海海關緝私分局調(diào)取和查扣的出入境登記本、張某某辦公室資料和孫曉宇辦公電腦內(nèi)的電子數(shù)據(jù)、張某某與孫清、孫曉宇的記錄本等證據(jù),詳細記錄了寶某公司每批次走私進口海產(chǎn)品的日期、供貨商、種類、數(shù)量、價格、貨款支付、銷售數(shù)量與回款等情況,稅款核定部門將張某某和孫清記錄的數(shù)據(jù)逐一進行比對,并本著有利于被告人的原則就低認定,對兩者之間無法對應的部分予以扣除,對于一方記錄缺失的海鮮產(chǎn)品按最重的數(shù)量和最貴的價格予以計算后扣減,以此為根據(jù)核定的偷逃稅款總額。故各上訴單位、上訴人及其辯護人的上訴理由、辯護意見均不能成立。

關于上訴單位寶某公司所提“本案一審法院未考慮特殊歷史背景,導致企業(yè)無法生存,量刑過重,請求依法改判”和上訴單位林某公司所提“本案存在鮮明的政治背景和時間性,林某公司在走私犯罪中只負責海上運輸,只應承擔部分責任,判處其200萬罰金及沒收作案船只,量刑過重”的上訴理由和辯護意見,經(jīng)查,2017年8月15日,我國執(zhí)行聯(lián)合國對朝鮮采取制裁措施并發(fā)布公告,禁止從朝鮮進口海產(chǎn)品,但寶某公司和林某公司置國家大局和國家利益于不顧,逃避海關監(jiān)管,從朝鮮走私海鮮產(chǎn)品進境銷售牟利,其公司和個人獲取了巨大的非法利益,其中,林某公司將船舶租賃給寶某公司用于走私海鮮產(chǎn)品,每航次獲純利潤十五六萬元,二上訴單位的行為具有嚴重的社會危害性,應予嚴懲。一審法院綜合寶某公司和林某公司的犯罪情節(jié)、違法所得及雙方退贓退賠等情況對其判處罰金和沒收作案工具是適當?shù)?。故二上訴單位及辯護人的上訴理由、辯護意見均不能成立。

關于上訴人張某某的辯護人所提“提訊證有記載的張某某在一審階段的供述和辯解并未全部隨案移交,一審法院未對涉案證據(jù)進行全面審查和認定,屬于程序違法;被扣押海鮮變賣價格明顯過低,對走私國家禁止進出口的貨物罪張某某應認定為坦白”的辯護意見,經(jīng)核實,偵查機關已將上訴人張某某的全部訊問筆錄移送法院,對于提訊證記載的時間內(nèi)沒有對應的訊問筆錄的原因在于偵查機關提審張某某核實有關證據(jù),沒有制作訊問筆錄,故不存在程序違法的問題。由于海鮮產(chǎn)品屬于容易變質(zhì)腐爛的物品,威海海關緝私分局對查扣的海鮮產(chǎn)品價值依法鑒定后提前變價拍賣,符合相關法律規(guī)定和法律程序。故上訴人張某某的辯護人的辯護意見不能成立。

關于上訴人孫清及其辯護人所提“孫清構成自首”的上訴理由、辯護意見,經(jīng)查,上訴人孫清被傳喚到案后,未能供述其主要的犯罪事實,孫清的行為依法不構成自首。故上訴人孫清及其辯護人的上訴理由、辯護意見均不能成立。

關于上訴人石曰勇及其辯護人所提“石曰勇非策劃者,也非貨主,其是被張某某雇傭,只負責運輸貨物,應系從犯”的上訴理由、辯護意見,經(jīng)查,上訴人石曰勇作為林某公司的法定代表人,明知國家禁止從朝鮮進口海產(chǎn)品,但為牟取高額利潤,仍將本公司兩條船舶高價租賃給上訴人張某某用于走私,并安排其員工招募走私船舶的船長、船員,偽造走私船的手續(xù),提供走私船靠泊的碼頭,組織人員卸載走私進來的海產(chǎn)品,等等,石曰勇在共同犯罪中起主要作用,系主犯。故上訴人石曰勇及其辯護人的上訴理由、辯護意見均不能成立。

關于上訴人欒路強及其所提“相比較于金尚哲及孫文革的犯罪數(shù)額、情節(jié)及量刑,對其量刑過重”的上訴理由、辯護意見,經(jīng)查,上訴人欒路強、金尚哲、原審被告人孫文革雖均系從犯,但在走私國家禁止進出口的貨物犯罪中,上訴人欒路強負責走私船的船長招募、船上物資補給,根據(jù)上訴人石曰勇的安排制作假船舶手續(xù),為船員發(fā)放工資,船舶靠港、卸貨聯(lián)絡等工作,其作用要大于金尚哲和孫文革,對其量刑并無不當。故上訴人欒路強及其辯護人的上訴理由、辯護意見均不能成立。

本院認為,上訴單位東港市寶某食品有限公司的行為分別構成走私普通貨物罪及走私國家禁止進出口的貨物罪,且走私普通貨物偷逃應繳稅額數(shù)額特別巨大,走私國家禁止進出口的貨物情節(jié)嚴重;上訴人張某某系公司直接負責的主管人員,上訴人孫清、金尚哲系公司其他直接責任人員,其行為亦分別構成走私普通貨物罪及走私國家禁止進出口的貨物罪。原審被告人于勝運的行為構成走私普通貨物罪,且偷逃應繳稅額特別巨大。上訴單位威海林某水產(chǎn)有限公司的行為構成走私國家禁止進出口的貨物罪,且情節(jié)嚴重;上訴人石曰勇系公司直接負責的主管人員,上訴人欒路強及原審被告人孫文革、薛玉奎、楊國振系公司其他責任人員,均構成走私國家禁止進出口的貨物罪,其中上訴人欒路強及原審被告人孫文革、薛玉奎犯罪情節(jié)嚴重。原審法院根據(jù)上訴單位東港市寶某食品有限公司、威海林某水產(chǎn)有限公司及上訴人張某某、孫清、金尚哲、石曰勇、欒路強在單位犯罪和共同犯罪中所起的地位、作用、犯罪情節(jié)、認罪態(tài)度、違法所得及其贓款追繳退賠等綜合因素,對其均已酌情從輕或減輕處罰,其再要求從輕、減輕處罰于法無據(jù),故各上訴單位、上訴人及其辯護人所提“量刑重,請求從輕、減輕處罰”的上訴理由、辯護意見均不能成立。原審判決認定事實清楚,證據(jù)確實、充分,審判程序合法,量刑適當,各上訴單位、上訴人及其辯護意見均不予采納。依照《中華人民共和國刑事訴訟法》第二百三十六條第一款第(一)項之規(guī)定,裁定如下:

駁回上訴,維持原判。

本裁定為終審裁定。

審 判 長  謝 萍

審 判 員  蔣海年

審 判 員  方琳琳

二〇二〇年六月四日

法官助理  李 巖

書 記 員  王少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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