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訴人(原審原告):張某,男,xxxx年xx月xx日出生,漢族,居民,住四川省。
委托訴訟代理人:趙大坤,重慶百哲千行律師事務所律師。
委托訴訟代理人:王強,重慶百哲千行律師事務所實習律師。
被上訴人(原審被告):黃某,男,xxxx年xx月xx日出生,漢族,居民,住重慶市南川區(qū)。
被上訴人(原審被告):彭隆,男,xxxx年xx月xx日出生,漢族,居民,住重慶市南川區(qū)。
被上訴人(原審被告):杜某某,男,xxxx年xx月xx日出生,漢族,居民,住重慶市南川區(qū)。
被上訴人(原審被告):重慶市萬盛經(jīng)開區(qū)南順汽車運輸有限公司,住所地重慶市萬盛經(jīng)開區(qū)勤儉路****,統(tǒng)一社會信用代碼91500110750099521U。
法定代表人:李聘瓊,總經(jīng)理。
委托訴訟代理人:王卓,男,xxxx年xx月xx日出生,漢族,該公司員工,住重慶市九龍坡區(qū)。
上訴人張某因與被上訴人黃某、彭隆、杜某某、重慶市萬盛經(jīng)開區(qū)南順汽車運輸有限公司(以下簡稱萬盛南順公司)買賣合同糾紛一案,不服重慶市南川區(qū)人民法院(2019)渝0119民初6925號民事判決,向本院提起上訴。本院于2021年1月12日立案后,依法組成合議庭,依照《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第一百六十九條規(guī)定,經(jīng)過閱卷和詢問當事人,不開庭進行了審理。上訴人張某的委托訴訟代理人趙大坤、被上訴人黃某以及被上訴人萬盛南順公司的委托訴訟代理人王卓參加了訴訟。被上訴人彭隆、杜某某經(jīng)本院合法傳喚無正當理由拒不參加訴訟。本案現(xiàn)已審理終結(jié)。
張某上訴請求:撤銷原判第二項,改判由黃某、彭隆、杜某某、萬盛南順公司共同支付張某購車款46000元。事實和理由:1.張某購買涉案車輛時花費的購車款為46000元,但導致張某買賣合同目的不能實現(xiàn)的原因不在張某,且張某無過錯,加之張某購買該車后進行了修理和更換新輪胎,現(xiàn)張某只要求返還購車款,已經(jīng)遭受了經(jīng)濟損失。2.根據(jù)合同相對性原則,張某是與黃某、彭隆、杜某某之間建立的買賣合同關系,理應由車輛買賣合同的相對人返還購車款,但充分考慮萬盛南順公司也存在過錯,黃某、彭隆、杜某某、萬盛南順公司應共同返還張某購車款。
黃某辯稱,不同意張某的上訴請求,造成的經(jīng)濟損失不是黃某引起的,應維持一審判決,由萬盛南順公司返還購車款。
彭隆未作答辯。
杜某某未作答辯。
萬盛南順公司辯稱,1.萬盛南順公司只是協(xié)助過戶,并不清楚轉(zhuǎn)讓這個事情,購車款應該由黃某、彭隆、杜某某三人返還。2.車輛折舊費算上,應返購車款不到3萬。
張某向一審法院起訴請求:1.判決解除張某于2016年12月13日與黃某簽訂的《車輛買賣協(xié)議》;2.判決黃某、彭隆、杜某某、萬盛南順公司共同返還張某購車款46000元,并以46000元為基數(shù)從2016年12月11日起按照月利率2%計算資金占用損失;3.判令黃某、彭隆、杜某某、萬盛南順公司賠償張某經(jīng)濟損失共計30500元。
一審法院認定事實:2016年12月13日,張某(乙方)與黃某(甲方)簽訂《車輛買賣協(xié)議》,其中約定“甲方現(xiàn)將自有車牌號渝BN61**舊車一輛賣給乙方,車輛型號重型自卸貨車,經(jīng)雙方驗車確認發(fā)動機號...與車管所原始檔案相符,雙方達成如下協(xié)議:經(jīng)協(xié)商,此車以46000元成交,從2016年12月12日止,以前此車所產(chǎn)生的一切費用,交通事故、債權(quán)債務、經(jīng)濟糾紛等由甲方負責,從2016年12月12日起,乙方負責查詢以上的一切事宜,如未查詢好,所產(chǎn)生的一切費用,事故、債權(quán)債務、經(jīng)濟糾紛等由乙方張某負責,乙方繼續(xù)履行甲方與公司簽訂的掛靠合同等內(nèi)容”。合同簽訂后,張某支付了購車款46000元,黃某于2016年12月11日已向張某交付了涉案車輛。同日,張某(乙方)與萬盛南順公司(甲方)簽訂《貨運汽車經(jīng)營服務合同》,約定“乙方將自有解放牌貨車一輛上戶登記在甲方,現(xiàn)就乙方自主經(jīng)營及甲方服務內(nèi)容等事項協(xié)商一致,簽訂合同,1、乙方自有貨車以甲方名稱登記上戶,上戶后車牌號渝**....。2、服務費,乙方在本合同有效期內(nèi)每月20日前應向甲方交納服務費400元,全年共計4800元;乙方每年應將車輛保險費、稅費等交付甲方代為辦理,車輛由甲方代為投保,...。3、本合同期限自2016年12月13日至車輛報廢或該車輛轉(zhuǎn)賣給第三人時止,車輛經(jīng)營主體屬乙方,乙方以自己的名義獨立對外經(jīng)營。該合同還約定了其他事項?!焙贤炗喓?,張某向萬盛南順公司支付了過戶費1000元,保證金5000元。同時,張某于2017年4月22日向萬盛南順公司付款4800元,萬盛南順公司為渝**車輛購買了交強險(保險期限自2017年4月25日至2018年4月24日),交強險保單載明保險費合計為4480元,代收車船稅896.40元。張某還于2017年10月20日向萬盛南順公司付款19500元,萬盛南順公司為渝BN61**車輛購買了商業(yè)三者險(含不計免賠)及車上人員責任險(保險期限自2017年10月21日至2018年10月20日),保單載明保險費合計為11588.27元。
另查明,在上述涉案《車輛買賣協(xié)議》及《貨運汽車經(jīng)營服務合同》簽訂之前,渝**車輛登記的所有人一直系萬盛南順公司,2015年4月,彭隆、黃某、杜某某三人出資向萬盛南順公司購買該車,購買該車時未簽訂書面買賣合同,此后,該車繼續(xù)掛靠在萬盛南順公司經(jīng)營,直至該車出售給張某。
還查明,2016年10月24日,河北省唐山市路南區(qū)人民法院作出(2016)冀0202民初1127號民事判決書,該判決中載明:“原告龐大樂業(yè)租賃有限公司與被告顏水生、趙家梅、彭小娟融資租賃合同糾紛一案,該院受理后,被告無正當理由,拒絕到庭,本案缺席審理。...原告為支持其訴訟請求向法庭提交了如下證據(jù):...證據(jù)六、協(xié)議書3份,證明經(jīng)協(xié)商一致同意將租賃車輛登記在重慶市萬盛區(qū)南順汽車運輸有限公司名下。該判決中查明,被告顏水生與趙家梅系夫妻關系。2011年12月13日、2012年2月18日及2012年3月28日,被告顏水生共與原告簽訂了三份《融資租賃合同》,合同約定被告顏水生(乙方)從原告(甲方)處共承租解放牌自卸車3臺,總租金為975805.13元,租賃期限為24個月。......同日,原告(購買方)與被告顏水生、重慶市昌澤汽車銷售服務有限公司(出賣方)簽訂了《租賃物買賣合同》,原告按照被告顏水生的選擇購買了解放牌自卸車3臺,作為融資租賃合同的租賃物等事實。”后該院經(jīng)審理后判決“被告顏水生、趙家梅于本判決生效后十日內(nèi)給付原告租金364583.17元,違約金109374.95元;......”。2017年11月14日,河北省唐山市路南區(qū)人民法院作出(2017)冀0202執(zhí)107號執(zhí)行裁定書,其中載明“龐大樂業(yè)租賃有限公司與顏水生等融資租賃合同糾紛一案中,河北省唐山市路南區(qū)人民法院作出的(2016)冀0202民初1127號民事判決書已經(jīng)發(fā)生法律效力...但被執(zhí)行人未履行義務。裁定將被執(zhí)行人顏水生在申請人處租賃的登記在重慶市萬盛區(qū)南順汽車運輸公司名下的解放牌大型汽車(車牌號渝**)予以扣押”。同日,該院向張某送達協(xié)助執(zhí)行通知書并將上述車輛直接扣回該院。2018年7月,張某曾將黃某等起訴至一審法院,后張某自愿撤回起訴。2019年4月15日,張某因河北省唐山市路南區(qū)人民法院對被執(zhí)行人顏水生在龐大樂業(yè)租賃有限公司處租賃的登記在重慶市萬盛區(qū)南順汽車運輸公司名下的解放牌大型汽車(車牌號渝**)予以扣押提出書面異議,請求中止對登記在重慶市萬盛區(qū)南順汽車運輸公司名下的解放牌大型汽車(車牌號渝**)車輛的執(zhí)行。該院經(jīng)審查后作出(2019)冀0202執(zhí)異12號執(zhí)行裁定書,該裁定書中載明:“龐大樂業(yè)租賃有限公司辯稱,1、2012年2月18日,顏水生與我公司簽訂《融資租賃合同》,彭小娟為擔保人,融資租賃合同第九條明確規(guī)定租賃期間租賃物所有權(quán)歸龐大樂業(yè)租賃有限公司所有,并且在車管所辦理了抵押登記。顏水生、彭小娟至今尚欠我公司租金未歸還。2、龐大樂業(yè)租賃有限公司、顏水生和重慶市萬盛區(qū)南順汽車運輸有限公司簽訂登記協(xié)議,也明確約定車輛雖登記在重慶市萬盛區(qū)南順汽車運輸有限公司,但是車輛所有權(quán)仍為龐大樂業(yè)租賃有限公司,顏水生和重慶市萬盛區(qū)南順汽車運輸有限公司不得將車輛轉(zhuǎn)讓、抵押或者進行其他任何侵犯車輛所有權(quán)的行為。”后該院認為“案外人張某與黃某簽訂《車輛買賣協(xié)議》,訴稱涉案車輛歸其所有,但案外人并沒有提交相應的證據(jù)證實黃某具有涉案車輛的合法所有權(quán),故對案外人張某所提異議不予支持”。遂裁定駁回案外人張某的異議。嗣后,張某向一審法院提起訴訟。在案件審理中,經(jīng)一審法院向河北省唐山市路南區(qū)人民法院相關執(zhí)行人員電話核實,涉案的渝BN61**車輛現(xiàn)已被處置。
審理中,黃某陳述,案涉車輛是2015年4月以9萬元價格向萬盛南順公司購買,該車系彭隆、杜某某與其合伙購買,購買涉案車輛時,由于車輛登記在該公司,就沒有簽訂買賣合同,直接簽的掛靠協(xié)議。購買該車時,萬盛南順公司只是告知原車主差公司的錢,公司將車輛收回,但并未明確告知顏水生差公司的錢以車抵債的情況,黃某是在張某上一次起訴時黃某的律師去查詢后,才知道顏水生。黃某還陳述,當時賣車時已經(jīng)告知張某,車輛的保險是交到2017年4月,該46000元是包括保險費、管理費。同時,黃某提出車輛折舊費應扣減的意見。
萬盛南順公司陳述,渝**車輛是案外人顏水生購買后掛靠在萬盛南順公司,該車從2012年掛靠在萬盛南順公司,由于案外人顏水生差萬盛南順公司的費用,后顏水生用該車抵償下欠公司的費用,當時雙方未簽訂書面協(xié)議。后萬盛南順公司以9萬元的價格將涉案車輛出售給黃某。對于張某向萬盛南順公司支付的費用,萬盛南順公司向一審法院提交《費用說明》進行說明,其中載明:“重慶萬盛區(qū)南順汽車運輸有限公司渝**,車主張某向公司繳款費用如下:一、2017年4月24日銀行打款金額4800元,用于繳以下費用,1、2017年4月24日繳交強險4480元;2、2017年4月24日繳車船稅:320元。二、2017年10月21日銀行打款金額19500元,用于繳以下費用,1、2017年10月20日商業(yè)險保險費11589元;2、2017年6月至12月車輛管理服務費2800元;3、2018年1月至06月車輛管理服務費2106元;4、2017年車輛二級維護費1000元;5、2017年5月營運證年審代辦費800元;6、2017年GPS服務費600元;7、2017年10月21日繳車船稅580元;8、郵寄費:25元。備注:張某三項起訴賠償經(jīng)濟損夫:30300元,張某于2017年4月24日銀行打款4800元,張某2017年10月20日銀行打款:19500元,這2項費用以上已說明收費明細。該車輛保險應在2017年4月24日投交強險,2017年10月21日投商業(yè)保險,而車主未在車輛脫保時投險業(yè)險,合同約定第二條第3款約定保險到期前提前一個月投下一年保險,已構(gòu)成違約責任。如乙方違反本合的任意一款約定,應賠償甲方貳萬元違約金。張某于2016年12月13日在公司繳納履約保證金:5000元和過戶費:1000元。合同約定:如在甲方公司內(nèi)轉(zhuǎn)籍的交納壹仟元的過戶費。如乙方違約任何條款履約保證金不退。備注:欠公司2018年7月至2019年1-12月管理服務費7581元。
一審法院認為,一、關于張某主張解除《車輛買賣協(xié)議》的訴訟請求是否支持的問題。黃某及萬盛南順公司均認可涉案車輛系萬盛南順公司出售給黃某等人,本案中,雖然在張某與黃某簽訂《車輛買賣協(xié)議》后,涉案車輛已經(jīng)交付張某,張某也已經(jīng)支付了車款,但由于交付的車輛存在權(quán)利瑕疵,導致涉案車輛已被其他法院處置,致使合同目的不能完全實現(xiàn),因此,現(xiàn)張某主張解除涉案的《車輛買賣協(xié)議》的訴訟請求,具有法律依據(jù),予以支持。二、關于張某主張黃某、彭隆、杜某某、萬盛南順公司共同返還購車款46000元及支付資金占用損失的認定問題。鑒于涉案的渝**車輛已被其他法院執(zhí)行處置,這導致張某購買該車的合同目的不能完全實現(xiàn),因此,在《車輛買賣協(xié)議》解除后,相應的責任主體應承擔返還購車款及支付資金占用損失的責任。涉案的《車輛買賣協(xié)議》雖系張某與黃某所簽訂,但由于涉案車輛系黃某、彭隆及杜某某共同購買,且結(jié)合張某提交的此前起訴的法庭審理筆錄中,彭隆及杜某某的當庭陳述意見,該買賣行為也應視為是黃某、彭隆及杜某某的共同意思表示,故,黃某、彭隆及杜某某均應視為涉案《車輛買賣協(xié)議》的合同相對人。由于渝**車輛系黃某等人向萬盛南順公司購買,在購買該車時,該車登記的所有人系萬盛南順公司,且黃某等人支付了合理的價款,現(xiàn)有證據(jù)也無法證明黃某等人在購買該車時已經(jīng)明知該車可能存在權(quán)屬糾紛,同時,也無法證明黃某等人與萬盛南順公司存在惡意串通的行為,因此,黃某、彭隆及杜某某應視為是善意購買人,三人在購買涉案車輛并將涉案車輛出售給張某時盡到了審查注意義務,不存在過錯。本案的爭議系源于萬盛南順公司的過錯行為所造成,本案雖系合同糾紛,但應考慮造成糾紛的根源和雙方當事人在合同履行中是否存在過錯的因素;同時,也為了減輕當事人訴累,并考慮涉案車輛已經(jīng)被處置,若由黃某等人返還購車款,張某也無法將涉案車輛交還黃某等人的實際情況,對于張某主張的購車款返還主體應由萬盛南順公司進行返還較為恰當,張某主張黃某、彭隆及杜某某承擔返還責任的訴訟請求,不予支持。對于返還購車款的金額問題,黃某于2016年12月11日向張某交付涉案車輛,涉案車輛于2017年11月14日被扣留,購車價款為46000元,鑒于張某實際占有使用涉案車輛近一年時間,加之,涉案車輛已被處置,無法評估鑒定;同時,考慮涉案車輛在出售給張某時,黃某前一年繳納的車輛保險還有部分未到期的實際情況,因此,綜合考慮,可由萬盛南順公司向張某支付購車款30000元。對于資金占用損失,可以30000元為基數(shù),從涉案車輛被扣留之日(即2017年11月14日)起至2019年8月19日止,按照中國人民銀行公布的同期同類貸款利率計付;從2019年8月20日起至付清該款時止,按同期全國銀行間同業(yè)拆借中心公布的貸款市場報價利率計付為宜。張某主張的購車款及資金占用損失超出的部分,不予支持。三、關于張某主張黃某、彭隆、杜某某、萬盛南順公司共同返還經(jīng)濟損失30300元的認定問題。張某與萬盛南順公司簽訂《貨運汽車經(jīng)營服務合同》后向該公司支付上述費用30300元(即張某主張的商業(yè)險19500元、交強險4800元、保證金5000元、過戶費1000元),上述費用系張某基于雙方的上述合同關系而向萬盛南順公司所支付,且本案糾紛系因萬盛南順公司的過錯所導致,因此,張某主張黃某、彭隆及杜某某承擔上述費用的返還責任缺乏事實依據(jù),不予支持。由于涉案車輛已經(jīng)被其他法院執(zhí)行處置,上述《貨運汽車經(jīng)營服務合同》實際已無法繼續(xù)履行,依法應終止,結(jié)合合同實際履行情況,張某有權(quán)要求萬盛南順公司返還部分費用。對于返還費用的金額認定,1、對于過戶費1000元,由于該費用系黃某將涉案車輛出售給張某后,因該車需繼續(xù)掛靠在萬盛南順公司經(jīng)營而支出的費用,由于事實上該車也繼續(xù)掛靠在萬盛南順公司經(jīng)營近一年,因此,張某主張退還該費用缺乏依據(jù),不予支持。2、對于保證金5000元,由于涉案的《貨運汽車經(jīng)營服務合同》實際已無法繼續(xù)履行,現(xiàn)張某主張退還該款,予以支持。3、對于張某主張的交強險4800元及商業(yè)險19500元,合計24300元,結(jié)合交強險保單及商業(yè)險保單,交強險(保險期間從2017年4月25日至2018年4月24日),保險費金額為4480元,代收車船稅896.4元;商業(yè)險(保險期間從2017年10月21日至2018年10月20日),保險費金額為11588.27元;萬盛南順公司提交《費用明細》對收取張某的上述費用的支出進行說明,其中,對于交強險及商業(yè)險的保險費,雖然萬盛南順公司已經(jīng)實際繳納,但由于本案糾紛系因萬盛南順公司的過錯造成,因此,可結(jié)合張某實際使用的月份扣減后,由萬盛南順公司承擔返還責任,對于其他費用結(jié)合具體情況扣減后由萬盛南順公司承擔返還責任,結(jié)合實際情況,對于張某繳納的上述費用24300元,經(jīng)扣減后,酌定為17000元。故,萬盛南順公司應向張某返還該項費用合計22000元(5000元+17000元),對于張某的該項主張超出的部分,不予支持。據(jù)此,依照《中華人民共和國合同法》第六十條第一款、第九十四條、第九十七條、第一百零七條、第一百一十三條第一款,《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第一百四十四條,《最高人民法院關于適用〈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的解釋》第九十條之規(guī)定,判決:一、解除張某與黃某于2016年12月13日簽訂的《車輛買賣協(xié)議》;二、由萬盛南順公司于判決生效后立即向張某支付購車款30000元,并以該款為基數(shù),從2017年11月14日起至2019年8月19日止,按照中國人民銀行公布的同期同類貸款利率計付資金占用損失;從2019年8月20日起至該款付清時止,按同期全國銀行間同業(yè)拆借中心公布的貸款市場報價利率計付資金占用損失;三、由萬盛南順公司于判決生效后立即向張某返還款項22000元。四、駁回張某的其他訴訟請求。案件受理費1720元(張某已預交),由張某負擔620元,由萬盛南順公司負擔1100元。
本院二審期間,各方當事人均未舉示證據(jù)。
綜合各方當事人在一、二審的陳述、答辯及其舉示的相關證據(jù),本院對一審認定的案件事實予以確認。
本院認為,本案的爭議焦點為:1.涉案車輛購車款的返還責任應由誰承擔。2.購車款的返還金額如何確定。
關于爭議焦點1?!吨腥A人民共和國合同法》第一百二十一條規(guī)定:“當事人一方因第三人的原因造成違約的,應當向?qū)Ψ匠袚`約責任。當事人一方和第三人之間的糾紛,依照法律規(guī)定或者按照約定解決?!薄吨腥A人民共和國合同法》第一百五十條規(guī)定:“出賣人就交付的標的物,負有保證第三人不得向買受人主張任何權(quán)利的義務,但法律另有規(guī)定的除外。”法無明文規(guī)定,不應任意突破合同相對性。本案中簽訂時間為2016年12月13日的《車輛買賣協(xié)議》的雙方當事人為車輛買受人張某與車輛出賣人黃某,現(xiàn)有證據(jù)并不足以證明彭隆、杜某某以及萬盛南順公司系涉案車輛的共同出賣人,故負有涉案車輛瑕疵擔保責任的主體應為出賣人黃某,根據(jù)合同相對性原則,《車輛買賣協(xié)議》解除后,購車款的返還責任應由黃某承擔。出賣人黃某與第三人萬盛南順公司之間的糾紛可另行解決。買受人張某與第三人萬盛南順公司之間并無車輛買賣合同關系,張某本無權(quán)主張由萬盛南順公司直接向其承擔購車款返還責任,但鑒于萬盛南順公司并未針對一審判決提起上訴,系其行使自由處分權(quán),故本院對一審判決由萬盛南順公司承擔購車款支付責任的處理結(jié)果予以支持。綜上,涉案購車款的返還責任應由黃某與萬盛南順公司共同承擔。
關于爭議焦點2。自張某于2016年12月11日接收涉案車輛至2017年11月14日該車被扣留,張某已實際占有使用涉案車輛近一年,加之涉案車輛已通過人民法院執(zhí)行程序予以處置,已無對車輛折舊費用進行司法鑒定或評估之現(xiàn)實可能,故一審法院將應返還購車款的數(shù)額酌情認定為30000元并無不當,本院予以支持。
綜上所述,上訴人張某的上訴請求部分成立,應予部分支持。一審判決認定事實清楚,但適用法律錯誤,依法應予改判。依照《中華人民共和國合同法》第六十條第一款、第九十四條、第九十七條、第一百零七條、第一百一十三條第一款、第一百二十一條、第一百五十條以及《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第十三條第二款、第一百四十四條、第一百七十條第一款第(二)項規(guī)定,判決如下:
一、維持(2019)渝0119民初6925號判決第一、三項;
二、撤銷(2019)渝0119民初6925號判決第二、四項;
三、黃某、重慶市萬盛經(jīng)開區(qū)南順汽車運輸有限公司于本判決發(fā)生法律效力之日起十日內(nèi)向張某支付購車款30000元及資金占用期間利息損失(以30000元為基數(shù),從2017年11月14日起至2019年8月19日止,按照中國人民銀行公布的同期同類貸款利率計付;從2019年8月20日起至該款付清時止,按同期全國銀行間同業(yè)拆借中心公布的貸款市場報價利率計付)。
四、駁回張某的其他訴訟請求。
如果未按本判決指定的期間履行給付金錢義務,應當依照《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第二百五十三條之規(guī)定,加倍支付遲延履行期間的債務利息。
一審案件受理費1720元,由張某負擔620元,由黃某、重慶市萬盛經(jīng)開區(qū)南順汽車運輸有限公司負擔1100元。二審案件受理費950元,由張某負擔332元,黃某負擔618元。
本判決為終審判決。
審 判 長 黃鏑鳴
審 判 員 項江陵
審 判 員 郭玉梅
二〇二一年三月四日
法官助理 張 籍
書 記 員 吳 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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