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訴人（原審被告）：山西力通路橋工程有限公司，住所地呂梁市離石區(qū)北川河東路李家溝村（黃金水岸），統(tǒng)一社會信用代碼91141100783257186X（8-1）。

法定代表人：崔秀連，董事長。

委托訴訟代理人：李旭君，山西晉凱（臨縣）律師事務所律師。

被上訴人（原審原告）：任某某，男，xxxx年xx月xx日出生，漢族，住重慶市涪陵區(qū)。

委托訴訟代理人：朱峰凌，重慶瀛永律師事務所律師。

委托訴訟代理人：潘湖邊，重慶瀛永律師事務所律師。

上訴人山西力通路橋工程有限公司（以下簡稱力通公司）因與被上訴人任某某建設工程施工合同糾紛一案，不服重慶市沙坪壩區(qū)人民法院（2019）渝0106民初22762號民事判決，向本院提起上訴。本院于2021年1月18日立案后，依法組成合議庭進行了審理。上訴人力通公司的委托訴訟代理人李旭君，被上訴人任某某的委托訴訟代理人朱峰凌參加了訴訟。本案現(xiàn)已審理終結。

力通公司上訴請求：1.撤銷一審判決第一項，改判力通公司支付任某某工程進度款550527.15元；2.一二審訴訟費用由任某某承擔。事實和理由：一審判決力通公司支付工程進度款數(shù)額中存在應扣未扣的部分，導致一審結果有誤。一、差旅費、路費、食宿費38342元未扣除。根據(jù)雙方當事人簽訂的協(xié)議書約定，力通公司派出的工程師等管理人員到工程現(xiàn)場監(jiān)督、檢查、協(xié)調工作期間的差旅費、路費、食宿費由任某某承擔。本案中，任某某否認力通公司派遣過人員到施工現(xiàn)場指導監(jiān)督，明顯與事實不符。如力通公司不從山西派遣人員到重慶，任某某不可能參與具體施工。至于各項差旅費、食宿費金額142964.79元，除了任某某工作人員王賽賽128622.79元中出借給案外人陳奇104622.79元外，其余38342元法庭可酌情扣除。二、稅款13%未扣除。根據(jù)雙方當事人簽訂的協(xié)議書約定，力通公司每支付一筆工程款，任某某必須繳納營業(yè)稅、城建稅、教育費附加、個人所得稅等。當時雙方口頭約定綜合稅率為13%，如按正常稅率計算，僅企業(yè)所得稅2%、增值稅9%、城市維護建設稅7%就已超過18%。力通公司僅主張按13%計算，屬于對自身權利的處分。

任某某辯稱，一、力通公司主張扣除差旅費、路費、食宿費沒有事實和法律依據(jù)。（一）雙方?jīng)]有約定需要由任某某承擔力通公司可能發(fā)生的差旅費，力通公司沒有舉證證明其曾派出工作人員前往施工現(xiàn)場，更沒有舉證其產(chǎn)生了差旅費、路費和食宿費。（二）雙方簽訂的內部施工責任書可以證明力通公司是將全部工程轉包給任某某，力通公司沒有經(jīng)手過除工程款過賬外的任何實務工作。（三）因內部施工責任書已被一審法院認定為無效合同，那么該責任書第八條第（六）項第3款當然無效。二、任某某已履行完畢所有涉案工程的納稅義務，力通公司主張扣除稅款沒有事實和法律依據(jù)。（一）力通公司稱雙方口頭商定稅率13%沒有事實依據(jù)。內部施工責任書明確約定由任某某承擔所有稅費，但并未約定力通公司可以按照稅款13%進行扣繳。（二）任某某已在一審中提供稅收完稅證明、發(fā)票、銀行流水等證據(jù)，可以證明任某某按照法律規(guī)定足額繳清所有稅款。

任某某向一審法院提出訴訟請求：依法判令力通公司支付任某某工程進度款1057592.13元，自2019年8月20日起至付清時止的利息，利率按月息4.25%計算。

一審法院認定事實：2018年10月，案外人重慶市城投路橋管理有限公司作為甲方與乙方力通公司簽訂《雙碑隧道及雙碑大橋工程新增交通安全設施工程施工合同》。該施工合同主要包括第一節(jié)通用合同條款、第二節(jié)專用合同條款、附件一合同協(xié)議書、附件二廉政合同、附件三供應商履約保函、附件四安全管理協(xié)議等。在附件一合同協(xié)議書載明：重慶市城投路橋管理有限公司為雙碑隧道及雙碑大橋工程新增交通安全設施工程的項目業(yè)主，已接受力通公司對該項目施工的響應。簽約合同價：2912883.08元（不含稅價2648075.53元，稅金264807.55元），其中安全文明施工費（暫定）：14221.76元。供應商項目經(jīng)理：馬顥景；供應商技術負責人：彭風林；采購人現(xiàn)場代表：黃俊松。該施工合同還對采購人義務、監(jiān)理人、供應商、材料和工程設備、施工設備和臨時設施、交通運輸、工程質量、變更、價格調整、記錄與支付等進行了約定。

任某某與力通公司雙方并無勞動合同關系。2019年1月14日力通公司作為甲方、任某某作為乙方簽訂了《工程項目內部施工管理目標責任書》。該項目責任書主要約定：為了更好完成工程任務，經(jīng)乙方申請，甲方擬將本公司與業(yè)主重慶市城投路橋管理有限公司簽訂的雙碑隧道及雙碑大橋工程新增交通安全設施工程施工合同書中所列工程的內容承包給乙方并由乙方承包該項目部。一、工程基本慨況：（一）工程名稱：雙碑隧道及雙碑大橋工程新增交通安全設施工程。（二）項目地址：重慶市沙坪壩區(qū)××。（三）工程總金額:2912883.08元。（四）工程量：見圖紙或工程量清單。（五）工程承包內容：施工圖紙全部內容。（六）工程工期：至簽訂合同之日起70日歷天。（七）工程質量：達到國家現(xiàn)行有關施工質量驗收法律、法規(guī)及規(guī)范要求，并達到合格標準。二、承包方式：實行經(jīng)濟、責任承包，獨立核算、自負盈虧、自主經(jīng)營、效益包干。即：包工包料包質量包安全。四、管理方式：1.由乙方對該工程項目實行全程管理，履行項目負責人職責，并對該工程項目的質量、安全、資金、進度、保證金以及人工工資、材料采購、機械設備、工用具、標牌等一切與工程有關的投入負全部責任并享有該工程所有稅后利潤。2.未經(jīng)甲方同意，乙方不得以甲方名義對外進行民事行為，只能在甲方授權范圍內行使職權。否則，造成的一切經(jīng)濟損失、民事責任和法律責任由乙方承擔。3.公司管理服務費用收?。喊春贤傤~的2%一次性收取，簽訂合同收取或者從投標保證金中扣取，所有稅、費等由乙方負責。五、工程款的撥付及管理：1.所有工程款必須進入甲方基本賬戶，到帳后甲方扣除承包人應繳的稅、費、金外。剩余部分轉到乙方的賬戶（大宗材料甲方提倡乙方委托直付）負責支付工程相關的開支費用，乙方應將支付的原始憑證交回甲方財務備案，甲方實現(xiàn)資金監(jiān)管；除按合同約定扣除收取的稅費外，只要乙方?jīng)]有違約，甲方不得扣留乙方工程進度款，原則上必須在5個工作日內撥付乙方；如業(yè)主進度款超過工程實際進度，甲方有權對超額部分實行控制……。七、稅費管理：1.每撥付一筆工程款，乙方都必須繳納所有的相關的稅款（營業(yè)稅、城建稅、教育費附加及地方教育費附加、資源稅、個人所得稅、企業(yè)所得稅、合同印花稅等），企業(yè)所得稅稅率為：2%，見稅務發(fā)票和完稅憑證及相關的票據(jù)后，甲方再轉撥工程款給乙方；乙方必須提前申請資金使用計劃，甲方審批；甲方監(jiān)管，乙方必須對每筆工程款有支配明細，支付原始憑證必須交回公司備案。2.合同印花稅在開取外出經(jīng)營許可證前向公司繳納。如實際結算金額超過合同價時，在工程尾款中收取超過部分的合同印花稅。該責任書還對責任期限、資料及財務票據(jù)管理、具體責任約定、違約責任等進行了約定。

任某某于2018年12月進場施工，2019年3月完工。2019年11月20日，重慶市城投路橋管理有限公司作出《重慶市城投路橋管理有限公司雙碑隧道及雙碑大橋工程新增交通安全設施工程竣工驗收會議紀要》。該會議紀要確認：會議聽取了相關人員工作匯報，一致評定工程質量合格，同意驗收。在任某某施工期間，重慶市城投路橋管理有限公司分別于2019年1月10日、2019年1月28日、2019年6月28日向力通公司支付進度款582576.62元、1456441.54元、582576.62元，合計2621594.78元。任某某在其施工期間，其認為力通公司僅支付工程進度款1564002.64元，要求力通公司按照雙方簽訂的項目責任書的約定支付工程進度款1057592.13元未果，起訴來院，要求判如所請。

審理中，力通公司舉示銀行轉賬憑證11張，證明代任某某支付材料款及工程保險合計為1227828.41元。任某某在質證中認可力通公司代付行為，但陳述力通公司支付太平養(yǎng)老保險股份有限公司重慶分公司工程保險的9000元、中國大地財產(chǎn)保險股份有限公司重慶分公司第三中心支公司工程保險的5858.77元、中國電信股份有限公司重慶沙坪壩分公司材料款24000元，其已通過案外人陳奇支付給了力通公司，力通公司不應在支付進度款中予以扣除。力通公司還舉示了借支案外人陳奇合計為857850.52元的銀行轉賬憑證，認為案外人陳奇系任某某的共同合伙承包人，其所借款項應在支付任某某的進度款中予以扣除。任某某在質證中對該證據(jù)材料不予認可。力通公司又舉示了銀行轉賬憑證5張，證明力通公司產(chǎn)生的項目經(jīng)理、會計人員及其他輔助工作人員的差旅費為142964.79元應在支付任某某的進度款中予以扣除。任某某在質證中對該證據(jù)材料亦不予認可。任某某在庭審中自認力通公司通過案外人陳奇支付其工程進度款450000元。

一審法院認為：根據(jù)法律規(guī)定，轉包是指工程承包單位承包建設工程后，不履行合同約定的責任和義務，未獲得發(fā)包方同意，以贏利為目的，將其承包的全部建設工程轉給他人或者將其承包的全部建設工程肢解以及以分包的名義分別轉給其他單位承包并不對承包工程的技術、管理、質量和經(jīng)濟承擔責任的行為。力通公司在重慶市××路××道及雙碑大橋工程新增交通安全設施工程后將其所承包的全部工程轉給任某某承包施工所簽訂的合同，且任某某與力通公司雙方并無勞動合同關系，并非力通公司的內部管理行為，系力通公司的轉包行為。根據(jù)《中華人民共和國合同法》第二百七十二條第二款的規(guī)定，承包人不得將其承包的全部建設工程轉包給第三人或者將前期承包的全部工程肢解以后以分包的名義分別轉包給第三人。又根據(jù)《中華人民共和國合同法》第五十二條第（五）項的規(guī)定，違反法律、行政法規(guī)的強制性規(guī)定的合同無效。因此，雙方當事人簽訂的《工程項目內部施工管理目標責任書》違反法律的強制性規(guī)定，屬于無效合同。力通公司抗辯涉案合同不具有平等合同主體關系而是屬于內部協(xié)議，與本案查明的事實不符，該院不予支持。

根據(jù)最高人民法院《關于審理建設工程施工合同糾紛案件適用法律問題的解釋》第二條的規(guī)定，建設施工合同無效，但建設工程經(jīng)竣工驗收合格，承包人請求參照合同約定支付價款的，應予支持。涉案工程已于2019年11月20日由重慶市城投路橋管理有限公司作出會議紀要確認竣工驗收，且參照雙方簽訂的《工程項目內部施工管理目標責任書》的約定，除按合同約定扣除收取的稅費外，力通公司不得扣留任某某工程進度款，原則上必須在5個工作日內撥付任某某。庭審查明重慶市城投路橋管理有限公司已向力通公司支付工程進度款2621594.78元，故任某某可以要求力通公司參照雙方合同約定支付工程進度款。力通公司抗辯其與重慶市城投路橋管理有限公司尚未進行最終結算，且與任某某也未進行最終結算，不應支付工程進度款的理由，與法律規(guī)定及查明的事實不符，該院不予支持。對于雙方的結算問題，雙方可協(xié)商或另案解決。

任某某認可力通公司為其代付了材料款及工程保險款1227828.41元，但認為其已將其中部分材料款及工程保險款通過案外人陳奇支付給了力通公司，力通公司不應在支付進度款中予以扣除。因任某某未舉證證明其已支付案外人陳奇且案外人陳奇已代其向力通公司支付的事實，該院不予支持。故力通公司為其代付的材料款及工程保險款1227828.41元以及任某某自認的案外人陳奇代力通公司支付的工程進度款450000元，應在力通公司支付任某某的工程進度款中予以扣除。力通公司認為案外人陳奇系任某某的共同合伙承包人，其支付案外人陳奇的工程借款857850.52元應在任某某的工程進度款中予以扣除的抗辯理由不能成立。首先，力通公司僅與任某某簽有《工程項目內部施工管理目標責任書》，只有雙方才建立有涉案工程轉包關系。其次，力通公司也未舉證證明案外人陳奇與任某某系共同合伙承包人的事實。再次，力通公司也未舉證證明其支付案外人陳奇的上述工程借款系是受任某某的指令或者委托，且任某某在庭審中也不予認可。參照雙方簽訂的《工程項目內部施工管理目標責任書》的約定，雖有“所有工程款必須進入力通公司基本賬戶，到帳后力通公司扣除任某某應繳的稅、費、金外，剩余部分轉到任某某的賬戶”的約定，但該合同并未明確力通公司產(chǎn)生的差旅費應在力通公司向任某某支付工程進度款中予以扣除。力通公司抗辯其工作人員產(chǎn)生的差旅費142964.79元應在支付任某某的進度款中予以扣除的理由也不能成立。至于任某某應當繳納的稅金，雖可以參照雙方合同約定予以扣除，但力通公司并未舉證證明應予扣除的金額。參照雙方簽訂的無效合同的約定，力通公司的管理費按合同總額的2%一次性收取，因此力通公司可以在重慶市城投路橋管理有限公司支付其工程進度款中予以扣除。故力通公司應付任某某涉案工程進度款為2569162.88元，扣除力通公司已付任某某工程進度款1677828.41元，實際尚欠任某某工程進度款891334.47元。力通公司抗辯重慶市城投路橋管理有限公司支付的工程進度款參照雙方合同約定扣除稅款、管理費、已支付第三方材料款、項目借款、差旅費費用外，尚不足支付現(xiàn)有費用的理由，顯然不能成立，該院不予支持。

參照雙方簽訂的《工程項目內部施工管理目標責任書》的約定，所有工程款必須進入力通公司基本賬戶，到帳后力通公司扣除任某某應繳的稅、費、金外，剩余部分轉到任某某的賬戶（大宗材料甲方提倡乙方委托直付）負責支付工程相關的開支費用，任某某應將支付的原始憑證交回力通公司財務備案，力通公司實行資金監(jiān)管；除按合同約定扣除收取的稅費外，只要任某某沒有違約，力通公司不得扣留任某某工程進度款，原則上必須在5個工作日內撥付任某某。力通公司在收到重慶市城投路橋管理有限公司的工程進度款后5個工作日應向任某某支付雙方的工程進度款，力通公司未參照雙方合同約定向任某某支付工程進度款，應當承擔任某某的資金占用損失?，F(xiàn)任某某要求自2019年8月20日起計算資金占用損失，是對自己訴訟權利的處分，該院予以尊重。根據(jù)最高人民法院《關于審理建設工程施工合同糾紛案件適用法律問題的解釋》第十七條的規(guī)定，第三人對欠付工程價款利息計付標準約定的，按照約定處理；沒有約定的，按照中國人民銀行發(fā)布的同期同類貸款利率計息。自2019年8月20日起，中國人民銀行已經(jīng)授權全國銀行間同業(yè)拆借中心于每月20日（遇節(jié)假日順延）9時30分公布貸款市場報價利率，中國人民銀行貸款基準利率這一標準已經(jīng)取消，該為全國銀行間同業(yè)拆借中心公布的貸款市場報價利率。故對原告任某某要求的資金占用損失，本院予以部分支持。

一審法院判決：一、力通公司在判決發(fā)生法律效力后三日內支付任某某工程進度款891334.47元，并支付891334.47元為基數(shù)，自2019年8月20日起至付清之日止按全國銀行間同業(yè)拆借中心公布的貸款市場報價利率計算的資金占用損失費；二、駁回任某某的其他訴訟請求。案件受理費14320元，減半交納7160元，由任某某負擔160元，力通公司負擔7000元。

二審中，任某某舉示了稅收完稅證明，擬證明其已就涉案工程的全部款項繳納了稅款，力通公司質證無異議，本院予以采納，并確認任某某主張的前述事實。

本院查明：力通公司（甲方）與任某某（乙方）簽訂的《工程項目內部施工管理目標責任書》第八條第6款第3項約定：服從甲方派出的工程技術人員對施工項目的監(jiān)管，對甲方提出的書面整改意見及時按要求落實。甲方定期或不定期派出的工程師、財務人員等管理人員到該工程現(xiàn)場監(jiān)督、檢查、協(xié)調工作期間的差旅費（200元/天/人）、路費、食宿費由乙方承擔。

本院查明的其他事實與一審法院查明的相同。

本院認為，本案二審爭議焦點為力通公司主張在支付任某某工程進度款時應扣除差旅費、路費、食宿費以及稅款的意見是否成立。

一、關于扣除差旅費、路費及食宿費。《最高人民法院關于適用〈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的解釋》第九十條規(guī)定：“當事人對自己提出的訴訟請求所依據(jù)的事實或者反駁對方訴訟請求所依據(jù)的事實，應當提供證據(jù)加以證明，但法律另有規(guī)定的除外。在作出判決前，當事人未能提供證據(jù)或者證據(jù)不足以證明其事實主張的，由負有舉證證明責任的當事人承擔不利的后果?！彪m然雙方簽訂的《工程項目內部施工管理目標責任書》第八條第6款第3項約定力通公司派出人員前往涉案工程監(jiān)督檢查期間的差旅費、路費和食宿費由任某某承擔，但力通公司舉示的銀行轉賬憑證并不能證明其曾派出人員前往涉案工程進行監(jiān)督檢查，其對案外人的轉賬，缺乏任某某對轉賬款項性質的確認，關聯(lián)性不能確認，對力通公司的該項主張，本院不予支持。

二、關于扣除稅款。任某某在二審中舉示了稅收完稅證明以證明其繳納了涉案工程的全部稅款，力通公司對稅收完稅證明的真實性沒有異議，對任某某舉示稅收完稅證明的證明目的也未提出異議。因此，任某某已履行了繳納稅款的義務，力通公司也未舉證證明其代任某某履行了納稅義務，其主張在工程進度款中扣除稅款，缺乏事實依據(jù)，本院不予支持。

綜上所述，力通公司的上訴請求不能成立，應予駁回；一審判決認定事實清楚，適用法律正確，應予維持。依照《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第一百七十條第一款第一項規(guī)定，判決如下：

駁回上訴，維持原判。

二審案件受理費12713.34元，由山西力通路橋工程有限公司負擔。

本判決為終審判決。

審 判 長　　萬　怡

審 判 員　　鄧　山

審 判 員　　朱華惠

二〇二一年二月十八日

法官助理　　秦金星

書 記 員　　李白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