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訴人(原審被告)：深圳市寶某建設集團股份有限公司，住所地深圳市南山區(qū)沙河街道華僑城東部工業(yè)區(qū)****。

法定代表人：古少波，董事長。

委托訴訟代理人：吳俊梅，廣東大簡律師事務所律師。

委托訴訟代理人：唐利萍，廣東大簡律師事務所實習律師。

被上訴人(原審原告)：北京山某某和石材有限公司，住所地，住所地北京市通州區(qū)興貿(mào)三街**院**樓****702iv>

法定代表人：吳春生，經(jīng)理。

委托訴訟代理人：王大軍，北京市盈科律師事務所律師。

委托訴訟代理人：上官冬冬，北京市盈科律師事務所律師。

原審被告:成昊建設股份有限公司，住所地甘肅省，住所地甘肅省蘭州市城南路****

法定代表人：周澤華，總經(jīng)理。

委托訴訟代理人：金春州，男，成昊建設股份有限公司法務。

上訴人深圳市寶某建設集團股份有限公司（以下簡稱寶某公司）與被上訴人北京山某某和石材有限公司（以下簡稱山邦公司）、原審被告成昊建設股份有限公司（以下簡稱成昊公司）買賣合同糾紛一案，寶某公司不服北京市通州區(qū)人民法院（2020）京0112民初6875號民事判決，向本院提起上訴。本院立案后，依法組成合議庭進行了審理。本案現(xiàn)已審理終結。

寶某公司上訴請求：1.撤銷一審判決第一項、第二項，改判成昊公司承擔付款責任；2.一、二審訴訟費由山邦公司承擔。事實和理由：一、一審法院對肖武發(fā)的身份認定錯誤，缺乏事實依據(jù)。首先，肖武發(fā)提供的《授權委托書》上委托人名稱為深圳市寶某建設集團股份有限公司，而委托書所蓋印文是深圳市寶某建設集團股份有限公司西寧恒大名都項目部項目專用章（非經(jīng)濟合同章，僅用于技術資料往來）。該內(nèi)容明示了項目專用章排除適用的范圍，且山邦公司作為相對方，應當理解該適用范圍并接受相關后果?！妒跈辔袝凡粚儆诩夹g資料，在該等文件上加蓋項目章不具備法律效力。在超過專用章明示的范圍而相對人明知且委托人沒有追認的情況下，認定肖武發(fā)系寶某公司的合法授權委托人，缺乏事實和法律依據(jù)。其次，肖武發(fā)與寶某公司沒有法律或事實上的勞動合同關系。肖武發(fā)以個人名義在結算單上簽字的行為不能構成表見代理，將該行為結果歸于寶某公司同樣沒有事實和法律依據(jù)。二、一審法院認定寶某公司與山邦公司存在買賣合同法律關系，缺乏事實和法律依據(jù)。根據(jù)山邦公司提供的證據(jù)資料，寶某公司從未與山邦公司簽訂過買賣合同，也未與山邦公司有過事實上的款項往來。涉案工程均是成昊公司與山邦公司獨立結算，一審法院未查明真正的買賣合同關系主體即認定寶某公司承擔法律責任，沒有事實和法律依據(jù)。三、一審并未查明涉案應付貨款金額的事實。在貨款糾紛中，應先查明山邦公司供貨總量及總價款，然后扣除已支付貨款，剩余才是應付貨款。一審法院缺乏對總價款的認定，僅依據(jù)結算單和結算確認書中的金額來認定所欠的應付貨款，沒有事實和法律依據(jù)。

山邦公司辯稱，服從一審判決，不同意寶某公司的上訴請求、事實和理由。

成昊公司述稱，不同意寶某公司的上訴請求、事實和理由。

山邦公司向一審法院起訴請求：1.判令寶某公司支付山邦公司石材供貨款976812元及利息（以976812元為基數(shù)，以年利率6%計算，從2016年12月21日起計算至實際付清之日止）；2.判令成昊公司對上述款項承擔連帶支付責任；3.該案訴訟費用由寶某公司、成昊公司承擔。

一審法院認定事實：

一、工程情況

2012年3月28日，就西寧恒大名都首期樣板房（20#樓）裝修工程，西寧恒大公司（發(fā)包人、甲方）與寶某公司（承包人、乙方）簽訂《施工合同》，約定乙方負責按甲方確認的施工圖紙及相關設計變更通知對西寧恒大名都項目首期20#樣板房2套套內(nèi)裝修、樣板房所在樓棟首層大堂、樣板房所在樓層標準層電梯間及入戶門及門鎖工程。乙方委派溫林樹為項目經(jīng)理。委派的項目經(jīng)理須持有與工程項目相適應的真實有效的資格證書，負責施工期間的施工質(zhì)量、安全等問題。乙方應至少任命一位稱職的一級項目經(jīng)理（或一級建造師）常駐工地，作為負責施工管理和合同履行的代表，此項目經(jīng)理的人選必須經(jīng)甲方審批。乙方派駐本工程項目的管理人員名單見合同附件7，乙方未經(jīng)甲方同意不可更換項目經(jīng)理、項目副經(jīng)理或技術負責人，否則乙方應向甲方支付違約金5萬元/人，同時甲方保留單方解除合同的權利。之后就該工程，雙方又簽訂《補充協(xié)議（一）》，寶某公司承包了20#樣板房安全通道及臨時大堂裝修工程。

2013年6月7日，就西寧恒大名都首二期大批量（18#-21#樓）裝修工程，西寧恒大公司（發(fā)包人、甲方）與寶某公司（承包人、乙方）簽訂《施工合同》，約定乙方負責按甲方確認的施工圖紙及相關設計變更通知對住宅室內(nèi)、首層電梯大堂及電梯間、標準層電梯間裝修工程。乙方委派溫林樹為項目經(jīng)理。委派的項目經(jīng)理須持有與工程項目相適應的真實有效的資格證書，負責施工期間的施工質(zhì)量、安全等問題。乙方應至少任命一位稱職的一級項目經(jīng)理（或一級建造師）常駐工地，作為負責施工管理和合同履行的代表，此項目經(jīng)理的人選必須經(jīng)甲方審批。乙方派駐本工程項目的管理人員名單見合同附件6，乙方未經(jīng)甲方同意不可更換項目經(jīng)理、項目副經(jīng)理或技術負責人，否則乙方應向甲方支付違約金5萬元/人，同時甲方保留單方解除合同的權利。其中附件6顯示乙方派駐本工程現(xiàn)場工程管理、技術人員有溫林樹（項目經(jīng)理）、周澤華（項目執(zhí)行經(jīng)理）、李強（施工員）、侯慶英（倉管員）、李娉（資料員）、莊子文（質(zhì)量員）、覃秀堅（安全員）與鐘偉旗（材料員）。

此外，寶某公司還承包了西寧恒大名都首二期13#樓樣板房裝修工程及首期（1-6#樓）門廊外立面干掛石材工程。

就涉案工程，寶某公司與西寧恒大公司已經(jīng)結算完畢。

二、供貨情況

為證明山邦公司供貨情況，山邦公司向一審法院提交《發(fā)貨結算單》及《供貨清單》，顯示：山邦公司向西寧海湖新區(qū)恒大名都項目18#-21#樓、1#-6#樓供應各類石材，單據(jù)顯示了具體石材品名、供貨部位、加工項目、數(shù)量、單位、單價、金額等，并由甲方西寧恒大名都精裝修項目部人員、乙方山邦公司現(xiàn)場項目負責人吳忠恕簽字。

三、付款情況

2014年7月28日，甘肅成冠建筑工程有限公司（以下簡稱成冠公司）向山邦公司付款20萬元；2014年8月8日至2016年1月，成昊公司向山邦公司付款262萬元，其中杭州銀行業(yè)務憑證附言采購款、往來款、支付西寧石材款，以上合計282萬元。

四、結算情況

2016年12月21日，成昊公司出具《北京山某某和石材結算單》，載明：深圳市寶某西寧恒大名都精裝修項目部委托寶某公司代付山邦公司應付材料款3796812元，現(xiàn)已支付材料款282萬元，未付石材材料款976812元。注：以上未付石材供貨款976812元。如果寶某公司不予支付，由成昊公司擔保支付。成昊公司加蓋公章，肖武發(fā)在項目現(xiàn)場負責人處簽字。

2020年7月20日，肖武發(fā)出具《西寧恒大名都精裝修項目部石材貨款結算確認書》，載明：經(jīng)山邦公司與西寧恒大名都精裝修項目部協(xié)商一致，2014年6月10日起由山邦公司為西寧恒大名都精裝修項目提供石材。雙方于2016年12月21日對供貨和付款情況進行了結算，經(jīng)結算山邦公司向西寧恒大名都精裝修項目共計供貨貨款總額3796812元，現(xiàn)西寧恒大名都精裝修項目部已經(jīng)向山邦公司支付了貨款282萬元，未支付石材貨款金額976812元。特此確認。肖武發(fā)在西寧恒大名都精裝修項目部項目執(zhí)行經(jīng)理處簽字，周澤華在下方注明屬實并簽字確認。

五、其他情況

成昊公司成立于2014年2月28日，股東為周澤華、周成及湯忠瓊，分別占比90%、6%及4%，周澤華為法定代表人兼任董事長、總經(jīng)理，馬曉蓉為監(jiān)事。一審庭審中，成昊公司稱，周澤華為寶某公司在西北地區(qū)的執(zhí)行經(jīng)理，為了寶某公司走賬而成立了成昊公司，寶某公司在涉案項目中向所有供貨商的付款（除個別現(xiàn)金支付外）均是通過成昊公司或周澤華個人賬戶走賬。另外，馬曉蓉系寶某公司委派到成昊公司的。經(jīng)查，加蓋有寶某公司合同專用章的乙方派駐人本工程現(xiàn)場工程管理、技術人員匯總表顯示馬曉蓉為資料員。

關于寶某公司與成昊公司的關系，寶某公司稱周澤華不是寶某公司員工，乙方派駐本工程項目的管理人員名單上之所以注明周澤華為項目執(zhí)行經(jīng)理是為了向甲方發(fā)包方報備。寶某公司與成昊公司系工程轉包關系，最初周澤華自寶某公司承包了涉案工程，周澤華成立了成昊公司后，成昊公司履行了相關義務，寶某公司與成昊公司尚未完成結算。為證明寶某公司與周澤華的關系，寶某公司向一審法院提交了《裝飾裝修工程項目部經(jīng)濟責任書》，顯示簽訂人為寶某公司（甲方）與周澤華（乙方），乙方對工程合同的施工負全部責任，在承包價款的范圍內(nèi)自負盈虧。乙方代表甲方組織施工，確保工程質(zhì)量、進度、工期及其他事項符合工程合同的要求；對所施工的項目，實施全過程、全面管理、全面負責，承擔虧損風險。甲方就本工程設有一枚項目印章給予乙方使用，全稱為：“深圳市寶某建設集團股份有限公司西寧恒大名都首期樓樣板房（18-21#樓）裝修工程項目部專用章”，該章僅用于工程技術資料的使用。對此，成昊公司雖不認可其上周澤華的簽字，但是認可每個項目經(jīng)理均要與寶某公司簽訂項目部經(jīng)濟責任書。

期間，周澤華多次向西寧恒大名都精裝修項目提出審批款項，填寫多張《借款審批單》《委托書/工程款單次領用委托書》等，載明其作為西寧恒大名都精裝修項目內(nèi)部承包責任人為工作需要向寶某公司申請借款并指示將款項轉入成冠公司或成昊公司名下。

山邦公司向一審法院申請調(diào)取（2019）京0112民初19765號案件中肖武發(fā)證人證言及《授權委托書》。在該案中，肖武發(fā)出庭作證，稱其2014年5月12日至2017年9月5日期間被寶某公司聘請擔任西寧恒大名都精裝修項目負責人，負責管理該項目。該項目購買使用的是山邦公司的石材，目前尚欠成昊公司98萬元左右貨款。其中，《授權委托書》顯示：寶某公司（委托公司）委托肖武發(fā)（受托人）擔任西寧恒大名都裝修工程項目經(jīng)理，全權辦理一切事務，并簽署全部相關文件、協(xié)議及合同。本司對委托代理人的上述代理行為均予以認可并承擔相關的法律責任。授權權限自本項目開工之日至項目結算完成為止。落款加蓋寶某公司西寧恒大名都項目部項目專用章。該章備注非經(jīng)濟合同章，僅用于技術資料往來。對此，寶某公司稱肖武發(fā)系成昊公司招聘人員，不是寶某公司員工。

另外，成昊公司申請李明出庭作證。李明稱其曾在2013年8月5日至2015年9月30日擔任寶某公司西寧恒大名都精裝修項目施工員，負責項目裝修質(zhì)量管理工作，具體事宜向寶某公司項目現(xiàn)場負責人肖武發(fā)匯報工作。涉案工程1#-6#、18#-21#樓的石材系由山邦公司供應，對具體付款情況不清楚。經(jīng)查，加蓋有寶某公司合同專用章的乙方派駐人本工程現(xiàn)場工程管理、技術人員匯總表顯示李明為安全員。

一審法院認為，結合雙方訴辯意見，該案爭議焦點為山邦公司與寶某公司、成昊公司是否存在買賣合同關系，山邦公司是否向寶某公司、成昊公司供貨，寶某公司、成昊公司是否應向山邦公司付款。對此，一審法院分析如下：根據(jù)《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第六十四條第一款規(guī)定，當事人對自己提出的主張，有責任提供證據(jù)?！蹲罡呷嗣穹ㄔ宏P于適用〈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的解釋》第九十條規(guī)定，當事人對自己提出的訴訟請求所依據(jù)的事實或者反駁對方訴訟請求所依據(jù)的事實，應當提供證據(jù)加以證明，但法律另有規(guī)定的除外。在作出判決前，當事人未能提供證據(jù)或者證據(jù)不足以證明其事實主張的，由負有舉證證明責任的當事人承擔不利的后果。

該案中，山邦公司主張寶某公司拖欠貨款，應舉證證明山邦公司與寶某公司之間存在買賣合同關系。根據(jù)已查明的事實，寶某公司承包西寧恒大名都精裝修項目，并就該項目裝飾裝修工程與周澤華簽訂《裝飾裝修工程項目部經(jīng)濟責任書》，從該責任書內(nèi)容來看，周澤華系代表寶某公司施工，代表寶某公司實施項目管理。寶某公司據(jù)此主張其將涉案工程轉包給周澤華，與該責任書內(nèi)容矛盾，一審法院不予采信。另外，《施工合同》后附乙方派駐本工程現(xiàn)場工程管理、技術人員匯總表顯示，周澤華為項目執(zhí)行經(jīng)理，亦可以證明周澤華系寶某公司西寧恒大名都精裝修項目項目執(zhí)行經(jīng)理。

另外，關于肖武發(fā)的身份，雖然寶某公司對《授權委托書》不予認可，但寶某公司刻有西寧恒大名都精裝修項目部項目專用章的情況屬實，寶某公司作為上級單位對于項目專用章的使用負有管理責任，其稱的項目專用章由周澤華持有并使用的意見與《項目經(jīng)濟責任書》中所載明周澤華使用的印章“西寧恒大名都首期樓樣板房18-21#樓裝修工程項目部專用章”并不一致，故對寶某公司的該項意見，一審法院不予采信。同時結合李明的證人證言可知，李明作為安全員向現(xiàn)場負責人肖武發(fā)匯報情況，故一審法院對《授權委托書》內(nèi)容予以確認，肖武發(fā)為西寧恒大名都精裝修工程項目經(jīng)理。

從實際供貨情況來看，山邦公司現(xiàn)有證據(jù)顯示其實際已經(jīng)向西寧恒大名都精裝修項目供應了石材，且涉案項目已經(jīng)完成結算，寶某公司實際使用了石材。對此，周澤華（同時作為成昊公司法定代表人）、肖武發(fā)（項目經(jīng)理）、李明（安全員）均表示認可。綜上，一審法院確認山邦公司與寶某公司之間成立事實上的買賣合同關系，山邦公司向寶某公司供應了石材，寶某公司應向山邦公司支付貨款。

根據(jù)《中華人民共和國合同法》第一百五十九條規(guī)定，買受人應當按照約定的數(shù)額支付價款。第一百六十一條規(guī)定，買受人應當按照約定的時間支付價款。對支付時間沒有約定或者約定不明確，依照本法第六十一條的規(guī)定仍不能確定的，買受人應當在收到標的物或者提取標的物單證的同時支付。山邦公司向寶某公司供應貨物后，寶某公司應當及時支付貨款。關于未付款項，根據(jù)《中華人民共和國民法總則》第一百七十條規(guī)定，執(zhí)行法人或者非法人組織工作任務的人員，就其職權范圍內(nèi)的事項，以法人或者非法人組織的名義實施民事法律行為，對法人或者非法人組織發(fā)生效力。法人或者非法人組織對執(zhí)行其工作任務的人員職權范圍的限制，不得對抗善意相對人。一審法院認為，期間周澤華向寶某公司領款以及后續(xù)通過成冠公司或成昊公司付款行為，應視為周澤華的職務行為。而且，山邦公司對上述付款282萬元均予以確認，一審法院不持異議。另外，肖武發(fā)作為西寧恒大名都精裝修項目現(xiàn)場負責人，向山邦公司出具的《結算單》應視為肖武發(fā)的職務行為，對寶某公司發(fā)生法律效力。寶某公司應向山邦公司支付剩余貨款976812元。

關于利息，根據(jù)《最高人民法院關于審理買賣合同糾紛案件適用法律問題的解釋》第二十四條第四款規(guī)定，買賣合同沒有約定逾期付款違約金或者該違約金的計算方法，出賣人以買受人違約為由主張賠償逾期付款損失的，人民法院可以中國人民銀行同期同類人民幣貸款基準利率為基礎，參照逾期罰息利率標準計算。該案中，雙方未在《結算單》中約定利息，山邦公司主張的利息實質(zhì)為逾期付款損失。按照一般交易習慣，《結算單》出具之后，寶某公司即應付款。寶某公司至今未付，應賠償山邦公司逾期付款損失。又因自2019年8月20日起，中國人民銀行已經(jīng)授權全國銀行間同業(yè)拆借中心于每月20日（遇節(jié)假日順延）9時30分公布貸款市場報價利率（LPR），中國人民銀行貸款基準利率這一標準已經(jīng)取消，故上述逾期付款損失，自《結算單》出具次日起即2016年12月22日起至2019年8月19日止按中國人民銀行同期貸款基準利率計算，自2019年8月20日起至實際付清之日止按全國銀行間同業(yè)拆借中心公布的貸款市場報價利率計算。

關于成昊公司的責任。根據(jù)《中華人民共和國擔保法》第十八條規(guī)定，當事人在保證合同中約定保證人與債務人對債務承擔連帶責任的，為連帶責任保證。連帶責任保證的債務人在主合同規(guī)定的債務履行期屆滿沒有履行債務的，債權人可以要求債務人履行債務，也可以要求保證人在其保證范圍內(nèi)承擔保證責任。根據(jù)已查明的事實，成昊公司在《結算書》上加蓋公章，并承諾“如果寶某公司不予支付，由成昊公司擔保支付”，上述承諾應視為成昊公司的真實意思表示，成昊公司應恪守履行，對寶某公司的上述債務承擔連帶保證責任。根據(jù)《中華人民共和國擔保法》第二十一條規(guī)定，保證擔保的范圍包括主債權及利息、違約金、損害賠償金和實現(xiàn)債權的費用。保證合同另有約定的，按照約定。當事人對保證擔保的范圍沒有約定或者約定不明確的，保證人應當對全部債務承擔責任。故成昊公司承擔連帶保證責任的范圍應為貨款及逾期付款損失。綜上，依照《中華人民共和國民法總則》第一百七十條、《中華人民共和國合同法》第一百五十九條、第一百六十一條、中華人民共和國擔保法》第十八條、第二十一條、《最高人民法院關于審理買賣合同糾紛案件適用法律問題的解釋》第二十四條第四款及《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第六十四條第一款、《最高人民法院關于適用〈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的解釋》第九十條之規(guī)定，判決：一、深圳市寶某建設集團股份有限公司給付北京山某某和石材有限公司貨款976812元，于判決生效之日起7日內(nèi)付清；二、深圳市寶某建設集團股份有限公司給付北京山某某和石材有限公司逾期付款損失，以976812元為基數(shù)，自2016年12月22日起至2019年8月19日止按中國人民銀行同期貸款基準利率計算，自2019年8月20日起至實際付清之日止按全國銀行間同業(yè)拆借中心公布的貸款市場報價利率計算，于判決生效之日起7日內(nèi)付清；三、成昊建設股份有限公司對上述第一、二項確定債務承擔連帶保證責任；四、駁回北京山某某和石材有限公司的其他訴訟請求。如未按判決指定的期間履行給付金錢義務的，應當依據(jù)《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第二百五十三條之規(guī)定加倍支付遲延履行期間的債務利息。

二審期間，各方當事人均未向本院提交新的證據(jù)。本院對一審法院查明的其他事實予以確認。

本院認為，第二審人民法院應當對上訴請求的有關事實和適用法律進行審查。根據(jù)雙方當事人的訴辯意見，本案二審爭議焦點是寶某公司是否應向山邦公司承擔付款責任。

關于肖武發(fā)身份的認定。本案二審期間，寶某公司上訴主張案涉《授權委托書》中的印章系“深圳市寶某建設集團股份有限公司西寧恒大名都項目部項目專用章”，故其不予認可與肖武發(fā)之間存在授權委托關系。對此本院認為，首先，寶某公司認可上述印章歸屬于其公司。在情況下，寶某公司對于上述印章的使用和管理負有責任?，F(xiàn)寶某公司雖對上述印章的適用范圍提出異議，但并不能以此作為充分證據(jù)否認授權委托關系的存在。其次，依據(jù)一審審理過程中李明的證人證言，肖武發(fā)作為現(xiàn)場負責人，接受安全員李明的情況匯報。綜上，現(xiàn)有證據(jù)能夠形成證據(jù)鏈證明寶某公司與肖武發(fā)之間已形成授權委托關系。寶某公司以項目專用章的適用范圍否定案涉《授權委托書》的效力，缺乏事實和法律依據(jù)，本院不予采信。一審法院確認案涉《授權委托書》的內(nèi)容，具有事實和法律依據(jù)，本院予以維持。

關于寶某公司與山邦公司是否存在買賣合同。本案審理期間，寶某公司上訴主張其與山邦公司未建立買賣合同關系，山邦公司對此不予認可。對此本院認為，首先，現(xiàn)有證據(jù)能夠證明山邦公司向案涉項目供應石材，寶某公司實際使用了石材。其次，一審審理期間，周澤華、肖武發(fā)、李明等人均對上述事實予以認可。再次，寶某公司未就上述事實的存在提出反證予以反駁。綜上，能夠確認寶某公司與山邦公司已成立事實上的買賣合同關系。寶某公司提出的雙方未建立買賣合同關系的上訴理由，依據(jù)不足，本院不予采信。

關于應付貨款金額的認定。本案中，肖武發(fā)作為西寧恒大名都精裝修項目現(xiàn)場負責人，向山邦公司出具《結算單》。肖武發(fā)的上述行為應認定為職務行為，該《結算單》能夠作為應付貨款金額認定之依據(jù)。在寶某公司未提交充分證據(jù)證明上述《結算單》并非其真實意思表示的情況下，寶某公司提出的依據(jù)總價款扣減已支付貨款重新計算應付貨款的上訴主張，缺乏事實和法律依據(jù)，本院不予支持。

綜上所述，寶某公司的上訴請求不能成立，應予駁回；一審判決認定事實清楚，適用法律正確，應予維持。依照《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第一百七十條第一款第（一）項之規(guī)定，判決如下：

駁回上訴，維持原判。

二審案件受理費13568元，由深圳市寶某建設集團股份有限公司負擔（已交納）。

本判決為終審判決。

審 判 長　孫承松

審 判 員　龔勇超

審 判 員　杜麗霞

二〇二一年三月二十九日

法官助理　霍思宇

書 記 員　李　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