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訴人(原審原告、原審被告):戴紅某,女,xxxx年xx月xx日出生,漢族,住北京市豐臺區(qū)。
委托訴訟代理人:崔啟坤,北京大燕律師事務所律師。
被上訴人(原審被告、原審原告):深圳市湛某建設集團有限公司北京分公司,住所地北京市懷柔區(qū)楊宋鎮(zhèn)鳳翔東大街******。
法定代表人:戴彥卓,經(jīng)理。
委托訴訟代理人:李同新,北京安賢律師事務所律師。
上訴人戴紅某因與被上訴人深圳市湛某建設集團有限公司北京分公司(以下簡稱深圳湛某公司)勞動爭議一案,不服北京市懷柔區(qū)人民法院(2020)京0116民初5082號民事判決,向本院提起上訴。本院于2021年1月4日立案后,依法由審判員鄧青菁獨任審判,公開開庭進行了審理。上訴人戴紅某的委托訴訟代理人崔啟坤,被上訴人深圳湛某公司的委托訴訟代理人李同新到庭參加訴訟。本案現(xiàn)已審理終結。
戴紅某上訴請求:1.請求撤銷一審判決第一項、第四項;2.請求判決向戴紅某支付2020年4月及5月工資18000元;3.請求判決深圳湛某公司向戴紅某支付未簽訂固定期限勞動合同期間的雙倍工資差額99000元(自2016年5月1日起計算至2017年4月30日,按每月9000元計算);4.請求判決深圳湛某公司向戴紅某支付未簽訂無固定期限勞動合同期間的雙倍工資差額324000元(自2017年5月1日起計算至2020年4月30日,按每月9000元計算)。事實和理由:戴紅某于2016年4月1日進入深圳湛某公司深圳市工作,在工作期間,戴紅某多次要求深圳湛某公司盡快與戴紅某簽訂書面勞動合同,但深圳湛某公司始終未簽訂書面勞動合同。直至2020年4月,深圳湛某公司負責人戴彥卓通過微信方式聯(lián)系戴紅某,以受疫情影響為由,要求戴紅某于2020年5月1日自行離職,并承諾工資發(fā)放至2020年5月31日,但時至今日,深圳湛某公司仍未向戴紅某發(fā)放2020年4月及5月工資。戴紅某認為,深圳湛某公司在戴紅某工作期間始終拖延簽訂書面合同,存在違反《勞動合同法》的行為,同時戴紅某作為普通勞動者,始終相信深圳湛某公司會與戴紅某簽訂勞動合同,且勞動者在整個勞動關系中處于相對弱勢地位,而且深圳湛某公司也一直承諾與戴紅某簽訂勞動合同,直至要求戴紅某離職時,戴紅某方才知曉雙方已不可能簽訂勞動合同。同時,2020年4月戴紅某已根據(jù)深圳湛某公司的要求上班工作,處理公司搬家等事項,一審判決深圳湛某公司僅支付3000元工資不當。
深圳湛某公司辯稱,同意一審判決,請求維持一審法院判決。針對上訴請求,首先未簽訂書面勞動合同工資差額認為已過仲裁時效,第四項上訴請求沒有法律依據(jù);第二項訴訟請求由于受疫情影響停產停業(yè),從2月份所有勞動者在家待崗每月3000元,已經(jīng)給上訴人發(fā)放。我們在疫情期間發(fā)放3000元是合理合法,不應支持第二項上訴請求。
深圳湛某公司向一審法院起訴請求:要求不支付戴紅某2020年4月、5月工資3000元。
戴紅某向一審法院起訴請求:1.要求深圳湛某公司支付2016年5月1日至2017年4月30日未簽訂固定期限勞動合同的雙倍工資差額99000元;2.要求深圳湛某公司支付2017年5月1日至2020年4月30日未簽訂無固定期限勞動合同的雙倍工資差額324000元。
一審法院認定事實:2016年4月1日,戴紅某入職到深圳湛某公司擔任行政人員,月工資為9000元,雙方未簽訂勞動合同。戴紅某完成工作任務后深圳湛某公司于每月月初發(fā)放其上月工資。戴紅某工作至2020年1月,2020年2月之后因疫情的影響戴紅某一直未到深圳湛某公司上班,深圳湛某公司按照月工資3000元為戴紅某支付了2020年2月和3月的工資。2020年4月中旬,深圳湛某公司法定代表人戴彥卓通知戴紅某于2020年5月1日自行離職。2020年6月10日,戴紅某作為申請人到北京市懷柔區(qū)勞動人事爭議仲裁委員會申請仲裁:1.要求支付2016年5月1日至2017年4月30日未簽訂固定期限勞動合同的雙倍工資差額99000元及支付2017年5月1日至2020年4月30日未簽訂無固定期限勞動合同的雙倍工資差額324000元;2.要求支付2020年4月至5月工資18519.5元和2016年4月1日至2020年4月30日違法解除勞動合同的賠償金74078元。該仲裁委裁決如下:1.深圳湛某公司支付戴紅某2020年4月、5月工資18000元;2.深圳湛某公司支付戴紅某違法解除勞動合同的賠償金74078元并駁回了戴紅某的其他仲裁請求。2020年10月,深圳湛某公司和戴紅某持訴稱理由和請求均訴至法院。深圳湛某公司認可仲裁裁決第二項。戴紅某認可2020年4月份去過公司處理過幾次瑣事,但沒有正常上班并就其意見提交了與戴紅某的《微信記錄》截圖、銀行發(fā)放工資明細單等書證。其中與戴紅某的《微信記錄》顯示內容為戴彥卓:“先別姐妹情深了,現(xiàn)在疫情弄的已經(jīng)要倒閉了,員工工資都開不出來了,我實在養(yǎng)不起這么員工了,你也看看5.1過后找找工作吧,我這邊實在撐不住了,丁鋒、佳倩、博我都說工資降了,等緩過來再漲,5月份的3000元底薪我還會給你,實在對不住了”。戴紅某:“姐這是直接把我開掉了”。戴彥卓:“不是開掉,是公司實在支撐不了那么多員工工資”。深圳湛某公司對于戴紅某提供的上述證據(jù)真實性認可。因雙方各持己見,故未能調解。
一審法院認為,當事人對于自己提出訴訟請求所依據(jù)的事實應當提供證據(jù)予以證明,當事人未能提供證據(jù)或證據(jù)不足以證明其事實主張的,由負有舉證責任的當事人承擔不利的后果。深圳湛某公司雖然于庭審時以雙方于2020年5月1日解除了勞動關系為由不同意支付5月的工資,但該公司法定代表人戴彥卓已經(jīng)自愿表示支付戴紅某2020年5月的工資底薪3000元,一審法院對此不持異議。因今年2月始受新冠肺炎疫情的影響深圳湛某公司不能正常營業(yè),該公司稱雙方已經(jīng)協(xié)商一致自2020年2月始按照每月3000元的標準支付戴紅某2020年2月至4月工資,戴紅某雖然不予認可,但雙方于2020年2月和3月已經(jīng)按照公司上述的主張履行完畢,故一審法院對于深圳湛某公司的此項意見予以考慮。鑒于戴紅某自今年2月始亦一直在家待崗未能提供勞動,深圳湛某公司亦同意支付戴紅某月工資3000元,該公司的做法合理、合法,故一審法院對其同意支付戴紅某2020年4月份工資3000元的主張予以支持。因雙方均認可仲裁裁決中關于支付違法解除勞動關系賠償金的內容,一審法院對此不持異議。法律規(guī)定仲裁時效期間為1年,仲裁時效期間應當從當事人知道或者應當知道其權利被侵害之日起計算。戴紅某于2016年5月1日至2017年4月30日在深圳湛某公司上班過程中雙方一直未簽訂勞動合同,戴紅某對此明知,戴紅某本應于2017年5月1日起1年之內申請仲裁要求支付未簽訂勞動合同的雙倍工資差額,但其直至2020年6月10日才申請仲裁,已經(jīng)超過了仲裁時效,故一審法院對于戴紅某要求支付未簽訂勞動合同雙倍工資的該項請求不予支持。用人單位自用工之日起滿一年未與勞動者訂立書面勞動合同的視為自用工之日起滿一年的當日已經(jīng)與勞動者訂立無固定期限勞動合同。故應視為戴紅某于2017年5月1日起已經(jīng)與深圳湛某公司訂立了無固定期限勞動合同。故戴紅某要求支付2017年5月1日至2020年4月30日簽訂無固定期限勞動合同的雙倍工資差額的請求無據(jù),一審法院不予支持。綜上所述,依據(jù)《中華人民共和國勞動合同法》第十四條、第四十七條第一款、第三款、第八十七條、《北京市工資支付規(guī)定》第二十七條、《中華人民共和國勞動爭議調解仲裁法》第二十七條、《最高人民法院關于適用〈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的解釋》第九十條的規(guī)定,判決:一、深圳湛某公司于判決生效后七日內支付戴紅某2020年4月工資3000元和2020年5月的工資3000元;二、深圳湛某公司于判決生效后七日內支付戴紅某違法解除勞動合同賠償金74078元;三、駁回深圳湛某公司的訴訟請求;四、駁回戴紅某的其他反訴請求。如果深圳湛某公司未按判決指定的期間履行金錢給付義務,應當依照《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第二百五十三條之規(guī)定,加倍支付遲延履行期間的債務利息。
本院二審期間,戴紅某提交微信記錄,證明2020年4月已經(jīng)接受公司的指示已經(jīng)開始工作,其他人發(fā)的滿勤工資。深圳湛某公司認可真實性,不認可證明目的。
本院經(jīng)審理查明的事實與一審法院查明事實一致。
本院認為,《最高人民法院關于適用〈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的解釋》第九十條規(guī)定:當事人對自己提出的訴訟請求所依據(jù)的事實或者反駁對方訴訟請求所依據(jù)的事實,應當提供證據(jù)加以證明,但法律另有規(guī)定的除外。在作出判決前,當事人未能提供證據(jù)或者證據(jù)不足以證明其事實主張的,由負有舉證證明責任的當事人承擔不利的后果。本案中,戴紅某雖提交部分微信記錄證明其在2020年4月提供勞動,但上述證據(jù)并不足以證明戴紅某2020年4月、5月均按照標準工時提供勞動或彈性辦公制度下完成了相對應的工作量,因此戴紅某據(jù)此要求按照每月正常薪資9000元支付上述工資,缺乏依據(jù),本院難以支持。關于2016年5月1日至2017年4月30日期間的未簽勞動合同雙倍工資訴請,一審法院根據(jù)戴紅某離職及提起仲裁的時間,認定該項訴請超過仲裁時效,于法有據(jù),本院不持異議。根據(jù)規(guī)定,用人單位自用工之日起滿一年未與勞動者訂立書面勞動合同的視為自用工之日起滿一年的當日已經(jīng)與勞動者訂立無固定期限勞動合同,本案中,戴紅某于2017年5月1日起已經(jīng)與深圳湛某公司訂立了無固定期限勞動合同,一審法院據(jù)此認定戴紅某關于2017年5月1日至2020年4月30日簽訂無固定期限勞動合同的雙倍工資差額請求缺乏依據(jù),并無不當。綜上,戴紅某要求深圳湛某公司支付2016年5月1日至2020年4月30日期間未簽訂勞動合同的雙倍工資上訴意見,缺乏依據(jù),本院不予支持。
綜上所述,戴紅某的上訴請求不能成立,應予駁回;一審判決認定事實清楚,適用法律正確,應予維持。依照《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第一百七十條第一款第一項規(guī)定,判決如下:
駁回上訴,維持原判。
二審案件受理費10元,由戴紅某負擔(已交納)。
本判決為終審判決。
審 判 員 鄧青菁
二〇二一年一月二十八日
法官助理 付 哲
書 記 員 張好好
成為第一個評論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