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閔某某等與路意時代(北京)國際貿易有限公司買賣合同糾紛二審民事判決書

2021-03-15 塵埃 評論0

北京市第一中級人民法院
民 事 判 決 書
(2021)京01民終808號

上訴人(原審被告、反訴原告):北京書鏑建筑材料有限公司,住所地北京市門頭溝區(qū)龍泉務原運輸隊院內。

法定代表人:閔某某,經理。

委托訴訟代理人:鄒功富,北京市建誠律師事務所律師。

委托訴訟代理人:賈鵬躍,北京市建誠律師事務所實習律師。

上訴人(原審被告):閔某某,男,xxxx年xx月xx日出生,漢族,住河南省羅山縣。

委托訴訟代理人:鄒功富,北京市建誠律師事務所律師。

委托訴訟代理人:賈鵬躍,北京市建誠律師事務所實習律師。

被上訴人(原審原告、反訴被告):路意時代(北京)國際貿易有限公司,住所地北京市朝陽區(qū)。

法定代表人:曾元發(fā),總經理。

委托訴訟代理人:畢曉棠,北京市廣盛律師事務所律師。

上訴人北京書鏑建筑材料有限公司(以下簡稱書鏑公司)、閔某某因與被上訴人路意時代(北京)國際貿易有限公司(以下簡稱路意時代公司)買賣合同糾紛一案,不服北京市門頭溝區(qū)人民法院(2020)京0109民初2484號民事判決,向本院提起上訴。本院于2021年1月14日立案后,依法組成合議庭公開開庭進行了審理。上訴人書鏑公司、閔某某的委托訴訟代理人鄒功富、賈鵬躍,被上訴人路意時代公司的法定代表人曾元發(fā)及委托訴訟代理人畢曉棠到庭參加了訴訟。本案現(xiàn)已審理終結。

書鏑公司、閔某某上訴請求:撤銷一審判決,改判駁回路意時代公司的訴訟請求,支持書鏑公司的一審反訴請求。事實和理由:一、一審法院沒有查明路易時代公司所供貨物的具體數(shù)額。路易時代公司提供的是其自行編制的貨款明細單、對賬單等材料,其上的數(shù)量、單價等都是路易時代公司自己填寫的,沒有書鏑公司的簽字認可。路易時代公司沒有提供證據(jù)證明其所供貨物的數(shù)量、規(guī)格型號、價格等有關事實。二、一審法院沒有查明書鏑公司已經多次對路易時代公司提交的貨款明細單、對賬單的內容提出異議這一事實。貨物明細單是路易時代公司提供給書鏑公司的,原件至今還在書鏑公司手中,當書鏑公司收到貨物明細單后便認為其與實際不符,在上面打了很多“?”,表示對結算方式、結算單價、結算總價等均存在異議;2019年10月,書鏑公司曾到一審法院起訴過路易時代公司;本案書鏑公司提出了反訴。三、關于《木材戰(zhàn)略合作購銷合同》是否可以作為確定路易時代公司所供貨物的價格依據(jù)問題。書鏑公司與路易時代公司之間僅僅簽訂過《木材戰(zhàn)略合作購銷合同》,雙方均應當按照《木材戰(zhàn)略合作購銷合同》的約定執(zhí)行,該合同明確約定了供貨明細、暫估數(shù)量、單價、交貨質量標準,并不像一審判決所言“條款表述不完整”。對于《木材戰(zhàn)略合作購銷合同》簽訂以前的供貨行為,由于當時并沒有約定價款,故《木材戰(zhàn)略合作購銷合同》是對以前供貨行為的一種追認,對于《木材戰(zhàn)略合作購銷合同》簽訂以后的供貨行為,則應當按照該《木材戰(zhàn)略合作購銷合同》的約定履行。在合同的實際履行過程中,路易時代公司并沒有嚴格按照雙方約定的規(guī)格型號供貨,但這并不能推翻雙方間的合同。如果《木材戰(zhàn)略合作購銷合同》約定的單價不能作為雙方結算的單價,則路易時代公司所主張的單價就沒有任何根據(jù)。四、一審法院對于每一個工地的貨款數(shù)額的認定都存在錯誤。第一,蘭州工地,貨款明細單中包括開支回扣費用22500元,與貨款之間不存在任何關系,書鏑公司已對貨物明細單打“?”表示異議;一審法院認定路易時代公司供貨明細列明了蘭州工地按根計算,單價為38元,在書鏑公司提交的貨款明細單中,單價分別為38元、20.5元、56元,并不是全部的單價均為38元,故一審法院認定事實存在錯誤;按照根數(shù)計算結算價款、單價38元沒有合同根據(jù)和法律根據(jù),也不符合木材的交易慣例。第二,蘭州城建七工地,雙方應按照《木材戰(zhàn)略合作購銷合同》的約定進行結算,結算應按照單價1050元來計算,路易時代公司依據(jù)單價1750元來計算沒有依據(jù);路易時代公司提交的送貨單顯示其送貨的規(guī)格型號與《木材戰(zhàn)略合作購銷合同》中約定的規(guī)格型號不一致,路易時代公司已經自認了其實際供貨規(guī)格小于約定規(guī)格的事實,規(guī)格小的木方應該更便宜;蘭州工地的結算方式是按根結算,而蘭州城建七工地的結算方式卻是按照立方米結算,路易時代公司的主張自相矛盾。第三,耿莊工地。路易時代公司未提供證據(jù)證明其向耿莊工地供貨的事實;書鏑公司提交了向案外人購買的證據(jù);路易時代公司供應的白松木方結算應按照《木材戰(zhàn)略合作購銷合同》中的約定結算,應按照單價1050元進行結算;一審法院認定耿莊工地的貨款1280390元,其中包括多層板、白松、山東運費、工地運費和叉車費、還包括回扣1000元,但一審法院卻全部認定為貨款,該認定存在很多問題,山東運費、工地運費和叉車費不應由書鏑公司承擔,即使產生了運費,也不應再另行結算支付;多層板沒有供貨依據(jù),不存在供貨事實,結算價款不應包括該筆費用。第四,通州副中心工地,路易時代公司提交的該項目結算單為其自行制作的,書鏑公司對其提交的結算單不予認可;書鏑公司承擔增值稅費用58000元沒有依據(jù),路易時代公司才是納稅義務人;一審法院應針對買賣合同的法律關系進行審理,繳稅、發(fā)票等事宜不屬于法院的管轄范圍,人民法院不應審理。第五,長陽工地,路易時代公司沒有證據(jù)證明其向長陽工地供貨的事實;書鏑公司在一審時向法院提交了證據(jù)證明已經向路易時代公司支付了長陽工地的款項80000元。五、一審法院判決書鏑公司承擔增值稅費用586400元沒有依據(jù)。六、一審法院判決書鏑公司按照全國銀行間同業(yè)拆借中心公布的一年期貸款市場報價上浮30%承擔利息,沒有依據(jù)。

路意時代公司辯稱,同意一審判決。一、路易時代公司和書鏑公司之間存在事實上的買賣合同關系。路易時代公司和書鏑公司之間就涉案的六處工地,沒有簽訂書面買賣合同。書鏑公司提交的《木材戰(zhàn)略合作購銷合同》不是雙方真實的意思表示,不能作為木材款計算的依據(jù)?!赌静膽?zhàn)略合作購銷合同》簽訂時間為倒簽,2015年7月5日書鏑公司將合同電子版發(fā)給路意時代公司。當時蘭州工地供貨已經完畢,因書鏑公司無法支付拖欠貨款,要求路意時代公司配合其簽訂一份購銷合同,進而獲取金融機構貸款支付拖欠貨款,雙方之間并不存在針對該合同內容的真實意思表示。從合同內容也可以看出,該《木材戰(zhàn)略合作購銷合同》是一份根據(jù)多層板購銷合同粗略修改而成的,合同第一條、第三條等核心條款均以多層板為標的物,質量標準都是以多層板國家標準為準。由此更能夠證明該合同并非雙方關于木方買賣的真實意思表示,而只是一份配合書鏑公司貸款而簽署的不真實的文件;無論從供貨工地還是規(guī)格來看都不能作為實際供貨的木方結算價。此外,書鏑公司主張?zhí)m州工地和蘭州城建七工地木方按照1100元/方結算,也不是《木材戰(zhàn)略合作購銷合同》中約定價格。二、書鏑公司實際確認蘭州工地以根為計價方式。書鏑公司與路易時代公司之間前后有五次對賬,書鏑公司未表示異議,且在對賬后陸續(xù)付款。關于蘭州新區(qū)工地、蘭州城建七工地的貨物規(guī)格及計價方式,路意時代公司提供京東購票記錄,路意時代公司法定代表人曾元發(fā)與書鏑公司法定代表人閔某某于2015年3月13日從蘭州返京,因為曾元發(fā)2015年3月9日在閔某某陪同下到蘭州工地考察并確定供貨單價等具體細節(jié),在蘭州期間曾元發(fā)就已經明確告知閔某某蘭州工地木方單價為38元/根,蘭州城建七工地木方單價為1750元/方,且曾元發(fā)多次將供貨明細發(fā)給閔某某,其從未提出異議,并按進度付款,說明書鏑公司認可供貨規(guī)格和計價方式。路意時代公司提供的證據(jù)明確注明了總量120.166立方(9388根),1-3樓57.958立方(4528根),6-7樓62.208立方(4860根),說明了工地在計價方式上是可以采用以根為單位的計價方式的,該計價方式并不違背交易習慣。三、書鏑公司以何單位結算與路易時代公司無關,路易時代公司即便用根為計價單位計算,也是遠低于書鏑公司向甲方的供貨價格,作為中間倒手的一方書鏑公司而言是掙錢而不是賠錢。四、關于雜費的問題,對方在一審的證據(jù)中也把雜費計算在內了;關于稅費,五次對賬都提到了稅費問題,是在一起計算的,稅費由路易時代公司承擔沒有依據(jù),按照交易習慣應由書鏑公司承擔。

路意時代公司向一審法院提出訴訟請求:1.書鏑公司支付貨款1835984元;2.書鏑公司賠償路意時代公司利息損失(自2016年1月11日起按照同期人民銀行貸款利率2倍計算,計算至實際付款之日止,具體方式見清單);3.閔某某對書鏑公司上述債務承擔連帶責任。書鏑公司提出反訴請求:路易時代公司支付貨款2374287.4元。

一審法院認定事實:曾元發(fā)系路易時代公司法定代表人,閔某某系書鏑公司法定代表人。路易時代公司向書鏑公司陸續(xù)供應木方、多層板,涉及工地為蘭州工地、蘭州城建七工地、耿莊工地、住總長陽工地、四川成都一期工地、通州副中心工地。雙方均認可四川成都一期工地應付貨款為526152元,就其他工地,雙方對于木方供應數(shù)量無異議,但對木方單價、增值稅費用是否應當另行計算、是否供應了多層板等存在爭議,具體爭議如下:

1.蘭州工地,供貨內容為白松、落葉松木方等,書鏑公司主張白松計價方式應當按照立方米計算,每平方米為1100元,共計貨款2653868元;路易時代公司主張白松計價方式應以根為單位計算,每根單價為38元,共計貨款4505872元。

2.蘭州城建七工地,供貨內容為木方,書鏑公司主張每平方米為1100元,共計貨款132182.6元,路易時代公司主張每立方米為1750元,共計貨款210290元。

3.耿莊工地,書鏑公司主張路易時代公司僅供應了白松木方,單價每立方米1050元,未供應多層板,其所有的多層板均系其從第三方處購買,路易時代公司只負責接收,白松款加上雜費90550元,書鏑公司應付貨款共計263300元,路易時代公司主張其向書鏑公司供應了木方以及多層板,其中木方單價每平方米1100元,雜費90550元,多層板有一部分為書鏑公司從他人處購買,另外一部分系由路易時代公司向工地供貨,價款1019340元,以上貨款共計1280390元。

4.通州副中心工地,供貨內容為多層板,書鏑公司主張貨款為940210元,增值稅費用58000元不應由其承擔,不包括利潤50000元,路易時代公司主張貨款共計1040000元,包括貨款940210元,增值稅費用58000元,利潤50000元,取整故為1040000元。

5.住總長陽工地,供貨內容為多層板,路易時代公司主張貨款84480元,路易時代公司主張就住總長陽工地貨款已支付。

就上述爭議,雙方分別向一審法院提交了證據(jù),路易時代公司提交微信聊天記錄、短信記錄、貨物明細單,證明雙方曾通過微信多次對賬,書鏑公司并未提出異議,故應付貨款應以雙方微信或短信中對賬載明的數(shù)額為準,書鏑公司對上述證據(jù)的真實性予以認可,但不認可證明目的,雙方的微信聊天記錄、短信記錄、貨物明細單體現(xiàn)如下內容:

2015年9月30日,曾元發(fā)向閔某某發(fā)送短信:“蘭州貨款4505872元,長陽貨款84480元,耿莊貨款1150690元,山東運費+工地運費+叉車費+卸車費:92800元,發(fā)票+租金+借錢154400元,總計5988242元,-付款……還欠款3898242元……”。

后雙方再次進行對賬,曾元發(fā)向閔某某提供貨物明細單,貨物明細單載明日期、品名、規(guī)格、根數(shù)、單價、金額等,顯示:“1.蘭州新區(qū)總款4505872元,日期顯示為2015年3月9日至2015年5月25日,品名為落葉松、白松,白松規(guī)格為5*9*400,單位為根,單價為38元;2.蘭州成建七210290元,單價為1750元;3.耿莊工地日期顯示為2015年5月11日至2015年10月30日,單價為1100元,總款為1280390元。4.四川成都一期為526152元,落款為2016.1.31”。

2017年5月10日,曾元發(fā)通過微信向閔某某發(fā)送對賬單,對賬單載明:“2015年:蘭州新區(qū)貨款4505872元,耿莊1280390元,四川成都526152元,蘭州城建七建210290元,北京住總長陽84480元,發(fā)票266400元……”

2019年7月16日,閔某某向曾元發(fā)發(fā)送短信要求提供2016年7月26日以后賬目,曾元發(fā)第二日發(fā)送明細,顯示:“2015年:蘭州4505872元,耿莊1280390元,四川一期526152元,蘭州城建210290元,住總長陽84480元,發(fā)票266400元,通州貨款998210元……2017年稅款:10月30日100000元*0.005=5000元……共計320000元?!?/p>

2019年8月17日,曾元發(fā)向閔某某發(fā)送對賬單,載明:“蘭州新區(qū)4505872元,耿莊1280390元,四川成都一期526152元,蘭州城建七210290元,發(fā)票246400,5.8借10000元,倉庫10000元,發(fā)票:2017-2018.9.1320000元,通州副中心:998210元,單位:1130000元,付50000元:1040000元,付款情況……”

就上述對賬單中所涉及的工地,其中耿莊工地,第一次和第二次對賬金額不一致,路易時代公司稱系第一次對賬時耿莊工地尚未供貨完畢,故第二次金額比第一次對賬金額多,自此以后,耿莊工地供貨金額一致,均為1280390元,就通州副中心工地,因供貨時間為2017年7月28日后,故前三次對賬中不涉及該工地,就第四次對賬與第五次對賬通州工地數(shù)額不一致,系利潤為166025.1元,書鏑公司同意支付利潤50000元,故第五次對賬金額多加了50000元利潤。

書鏑公司主張,雙方之間的應付貨款不應以雙方微信及短信的對賬為準,而應根據(jù)雙方簽訂的《木材戰(zhàn)略合作購銷合同》載明的單價予以計算,《木材戰(zhàn)略合作購銷合同》明確載明計量單位為立方米,故蘭州工地應按照立方米計算,蘭州城建七工地木方單價也應按照雙方的《木材戰(zhàn)略合作購銷合同》計算,耿莊工地也并未供應多層板,該工地木方單價應按1050元計算。就上述主張,書鏑公司提交:

1.《木材戰(zhàn)略合作購銷合同》,書鏑公司為甲方,路易時代公司為乙方,合同載明:乙方按照規(guī)定要求按時完成甲方項目部多層板的供應,供貨明細:木方5*10*4m,單價1050元/張,10*10*4m,單價1150元/張,腳手板20*5*4m,單價65元/張,此合同中單價為固定單價,但包括送往北京、天津地區(qū)各工地的運輸費和裝車費,其他地區(qū)運輸費雙方協(xié)商解決,質量標準多層板中華人民共和國混凝土模板用膠合板GB/T17656-2008中覆膜板A等品的有關規(guī)定,落款時間顯示為2015年5月26日。路易時代公司對該證據(jù)的真實性認可,但對證明目的不予認可,路易時代公司主張該合同系當時蘭州工地供貨完畢后,因書鏑公司無法支付拖欠貨款,想貸款故要求路易時代公司與其簽訂一份購銷合同,進而獲取金融機構貸款支付拖欠貨款,該合同并非雙方當事人就木方買賣的真實意思表示,而系配合書鏑公司貸款而簽署的不真實的文件,并且合同簽訂時間并非2015年5月26日,實際是之后倒簽的,就此路易時代公司提交了郵箱往來記錄證明2015年7月5日書鏑公司將合同電子版發(fā)給路易時代公司,書鏑公司對郵箱往來記錄真實性予以認可,但主張發(fā)送合同電子版目的并非與路易時代公司簽訂合同,亦不是為了辦理貸款,而是讓路易時代公司幫忙打印。就該合同并非雙方的真實意思表示,路易時代公司還陳述了如下理由:一、雙方合同內容是根據(jù)多層板購銷合同粗略修改而成,核心條款均是以多層板為標的物,質量標準也是以多層板國家標準為準;二、該合同載明的木方規(guī)格與蘭州工地、蘭州城建七工地木方實際供貨規(guī)格不同。

2.為證明蘭州工地木方應按照立方米計算,書鏑公司還提交其與綏芬河市某木業(yè)有限公司之間的《購銷合同》,書鏑公司與北京某商貿有限公司的《購銷合同》以及轉賬支票存根,書鏑公司與蘭州工地甲方的結算單,路易時代公司就四川成都二期的明細單等證據(jù),書鏑公司陳述,上述合同計價單位均系按立方米計算,并且其與北京某商貿有限公司的《購銷合同》也是路易時代公司經手并其也依據(jù)該合同向路易時代公司付款。路易時代公司對與綏芬河市某木業(yè)有限公司之間的《購銷合同》,書鏑公司與北京某商貿有限公司的《購銷合同》以及轉賬支票存根的質證意見為認為上述合同系書鏑公司與他人簽訂的合同、真實性和關聯(lián)性不予認可。路易時代公司認可書鏑公司蘭州工地的結算單的真實性,但認為書鏑公司與甲方以何單位結算與其無關,其與書鏑公司按照根結算折合成立方米后的單價為2100元左右,書鏑公司與甲方的結算單價為2500元,符合市場規(guī)律。書鏑公司提交的與蘭州甲方的結算單,明細單等證據(jù)可以看出,書鏑公司就蘭州向甲方供應的木方型號為4000*100*50,4000*180*50,單價為2500元,路易時代公司就四川成都二期的木方40*80*4000MM,單價為1400元。

3.為證明耿莊工地路易時代公司未向其供應多層板,書鏑公司提交其與鄆城某木業(yè)有限公司簽訂的《富瑞達木業(yè)有限公司建筑模板銷售合同書》,付款明細表,山東鄆城某物流配載中心運輸協(xié)議書,送貨單等證據(jù),路易時代公司對上述證據(jù)真實性予以認可,但主張雖然耿莊工地鄆城某木業(yè)公司向書鏑公司供應了多層板,路易時代公司亦供應了多層板。路易時代公司就耿莊工地供應了多層板,提交了雙方之間的短信截屏等,與案外人的短信等證據(jù),上述證據(jù)顯示曾元發(fā)與案外人以及閔某某就多層板數(shù)量予以核對。

就上述證據(jù)及事實爭議,一審法院論證如下:首先,從《木材戰(zhàn)略合作購銷合同》的內容來看,該合同約定路易時代公司供應多層板,但在明細中列明的卻是木方和腳手板,可見雙方在合同中就事項的約定部分條款表述不完整,在質量標準條款中采用的是多層板的國家標準,未提到木方質量標準,在供貨規(guī)格約定中,合同約定的供貨規(guī)格與書鏑公司與蘭州新區(qū)甲方結算的木方規(guī)格不同,按照交易習慣木方單價應與規(guī)格相關,按照書鏑公司提交的四川成都二期的入庫單載明的木方單價與蘭州新區(qū)的木方單價也不相同,書鏑公司就不同規(guī)格的木方卻主張同一單價,不符合市場價格規(guī)律,故書鏑公司主張按照合同作為雙方結算依據(jù),缺乏充分證據(jù),一審法院對其主張不予采納;其次,是否可以依據(jù)路易時代公司的多次對賬載明的內容作為雙方結算依據(jù),其一,路易時代公司多次將供貨金額告知書鏑公司,每次對賬時路易時代公司就相應工地供貨總金額均一致,如按照書鏑公司的主張的計量方式計價,就各工地尤其是蘭州工地,蘭州城建七工地總價款相差甚遠,書鏑公司一直未提出異議,明顯不符合常理,其二,路易時代公司供貨明細明確列明了蘭州工地按根計算,單價為38元,蘭州城建七工地單價為1750元/方,且就上述木方單價及規(guī)格均詳細注明在顯要位置,書鏑公司未提出異議,就蘭州工地,將根折算為立方后的單價也明顯低于路易時代公司與甲方的結算單價,符合市場交易習慣;其三,書鏑公司雖然對路易時代公司的主張不予認可,但并未提出反駁證據(jù),作為獨立的商業(yè)交易主體,書鏑公司每年都應當進行會計賬目統(tǒng)計,如果數(shù)據(jù)有誤,其應當及時提出異議,但其并未提出。綜上,一審法院認為,民事證據(jù)采用證據(jù)優(yōu)勢原則,故對案涉工地的計價標準,不能以《木材戰(zhàn)略合作購銷合同》作為雙方結算的依據(jù)。綜上,一審法院認定蘭州工地貨款為4505872元,蘭州城建七工地貨款為210290元。

就耿莊工地多層板的供貨情況,雖然書鏑公司提交了相應證據(jù)證明其從鄆城富瑞達木材有限公司處購買了多層板并支付了價款,但其與鄆城富瑞達木材有限公司的合同并未約定多層板的數(shù)量,書鏑公司也并未向一審法院提交其向項目部供應多層板的總數(shù)量,故其與從鄆城富瑞達木材有限公司處購買了多層板并支付了價款的事實不能直接否定路易時代公司向其供應多層板的事實,路易時代公司的短信等截屏、供貨明細表也能夠相互印證證明其向書鏑公司供應了多層板,故對于耿莊工地多層板的供貨情況、計價方式,一審法院對路易時代公司的主張予以采信,認定耿莊工地貨款為1280390元。

就住總長陽工地,書鏑公司主張就該工地已支付貨款,缺乏證據(jù)證明,一審法院不予采信,路易時代公司在多次對賬中均提到住總長陽工地貨款為84480元,故一審法院認定住總長陽工地貨款為84480元。

就通州副中心工地,路易時代公司第四次對賬為990210元,第五次對賬為1040000元,就第五次數(shù)額增加原因,路易時代公司主張因該項目利潤為166025.1元,書鏑公司同意支付利潤50000元,故第五次對賬金額多加了50000元利潤,但路易時代公司并未就書鏑公司同意支付利潤向一審法院提交證據(jù),故一審法院對其主張書鏑公司應支付利潤50000元,一審法院不予采信。書鏑公司主張為940210元,理由為增值稅費用不應由其承擔,因一審法院已經認定《木材戰(zhàn)略合作購銷合同》不能作為雙方結算的依據(jù),故書鏑公司根據(jù)該合同主張增值稅由路易時代公司負擔,缺乏依據(jù),根據(jù)雙方的對賬內容,路易時代公司每次均對增值稅費用予以了單獨列明,書鏑公司也未提出異議,增值稅費用另行計算應為雙方的交易習慣,并且路易時代公司陸續(xù)給書鏑公司開具了增值稅專用發(fā)票,其就增值稅費用的計算方式也在合理范圍,故一審法院認定通州副中心的總貨款(包括增值稅費用)為998210元。同理,就其他項目相應的增值稅費用,一審法院根據(jù)對賬內容確認其他增值稅費用共計586400元。

綜上,就蘭州工地、蘭州城建七工地、耿莊工地、住總長陽工地、四川成都工地、通州副中心工地(含增值稅費用),書鏑公司應支付貨款為7605394元,就其他增值稅費用586400元,共計應支付價款8191794元。

就已支付貨款,2015年5月15日至2019年2月2日期間,書鏑公司陸續(xù)向路易時代公司支付貨款。書鏑公司主張,包括2015年12月10日在內的1000000元,其共計向路易時代公司支付貨款6890000元,路易時代公司除對2015年12月9日實際支付數(shù)額存在爭議之外,其他各筆貨款均無爭議。路易時代公司主張,2015年12月9日,路易時代公司實際支付貨款為507600元,故書鏑公司總計支付貨款為6397600元。就2015年12月9日的付款情況,書鏑公司提交轉賬支票,證明其轉賬1000000元,路易時代公司對此予以認可,但主張2015年12月20日,路易時代公司按照書鏑公司的指示取款465000元并加上現(xiàn)金27451元送到項目部,故書鏑公司實際付款507600元。書鏑公司轉入款項,閔某某發(fā)送賬號指示曾元發(fā),隨后曾元發(fā)按照其指示再向其他公司進行轉賬系雙方之間的交易習慣。就其主張,路易時代公司提交:

1.2015年12月20日閔某某向曾元發(fā)的短信截圖,顯示“492451元,備現(xiàn)金送項目部”,曾元發(fā)中國農業(yè)銀行交易明細,顯示2015年12月29日,提取現(xiàn)金465000元。

2.2016年2月3日金額500000元的銀行承兌匯票,閔某某與曾元發(fā)的微信記錄,顯示:“2016年2月5日,閔某某通過微信向曾元發(fā)提供唐某某農行賬戶,當日,曾元發(fā)轉賬唐某某40000元,轉賬閔某某20000元?!?017年5月10日,曾元發(fā)向閔某某發(fā)送的對賬單載明:2015年11月9日(實際12月9日)507600元,2016年2月4日440000元。

3.轉賬記錄、短信記錄,顯示:“2017年7月21日書鏑公司向路易時代公司轉賬9筆,每筆49999元,當日,閔某某向曾元發(fā)提供唐某某農行賬戶,曾元發(fā)轉入唐某某賬戶200000元,轉入閔某某50000元?!?019年7月16日,曾元發(fā)向閔某某發(fā)送的對賬單載明:2017年7月21日收款200000元。

4.轉賬記錄、短信記錄,顯示:“2017年12月29日,書鏑公司向路易時代公司轉賬10筆,每筆49999元,當日,閔某某向曾元發(fā)提供劉某某賬戶,當日,曾元發(fā)向劉某某轉賬350000元?!?019年7月16日,曾元發(fā)向閔某某發(fā)送的對賬單載明:2017年12月29日收款150000元。

5.微信記錄,轉賬記錄,顯示:2018年4月8日,閔某某向曾元發(fā)微信提供余某某銀行賬號,2018年4月9日向余某某賬戶轉賬150000元。2019年7月16日,曾元發(fā)向閔某某發(fā)送的對賬單載明:2018年4月9日收款200000元。一審庭審中,路易時代公司認可書鏑公司向其支付400000元,其向余某某支付150000元后,實際收款為250000元,對賬單上記載的200000元有誤。

就上述證據(jù)及事實爭議,一審法院論證如下:對于2015年12月20日閔某某微信截圖上顯示“492451元,備現(xiàn)金送項目部”的理解,其一,路易時代公司主張該表示系閔某某指示其向第三方付款的意思表示,從其提供的相應證據(jù)來看,路易時代公司曾多次通過微信、短信方式接受閔某某指示,在接到書鏑公司轉賬款項后向唐某某、劉某某、余某某等人轉賬,并且在給閔某某發(fā)送的對賬單上記載的付款數(shù)額系扣除給他人轉賬后實際收到的貨款數(shù)額,雖然書鏑公司主張給曾元發(fā)發(fā)送“492451元,備現(xiàn)金送項目部”并非要求曾元發(fā)向第三方付款,但從就唐某某、劉某某、余某某等人轉賬的情況來看,書鏑公司也未有要求路易時代公司打款的明確意思表示,故由此可見,書鏑公司和路易時代公司就該種付款方式已經形成了默認的交易方式;其二,結合上述默認的交易方式,以及曾元發(fā)向閔某某發(fā)送對賬單,對賬單明確載明當日實際收款為507600元,書鏑公司亦未提出異議;其三,路易時代公司亦提供了取現(xiàn)憑證,予以佐證其向項目部支付現(xiàn)金的事實,書鏑公司主張給曾元發(fā)發(fā)送“492451元,備現(xiàn)金送項目部”目的系為提醒項目部借用現(xiàn)金,該解釋不符合常理;綜上,一審法院認定2015年12月9日,路易時代公司實際收到貨款507600元,路易時代公司共計收到貨款6397600元。

2019年,書鏑公司以不當?shù)美m紛起訴路易時代公司,主張路易時代公司采取多算貨物總款,少算已付貨款,以及隨意加收增值稅發(fā)票費用等方式,不當獲取了書鏑公司大量貨款,書鏑公司多支付了貨款2374287.4元,故要求路易時代公司予以退還,北京市門頭溝區(qū)人民法院作出(2019)京0109民初7333號民事判決書,認為路易時代公司取得書鏑公司貨款的行為,未超出交易習慣的范疇,具有合法依據(jù),駁回了書鏑公司的全部訴訟請求。書鏑公司對判決不服,提起上訴,后書鏑公司在二審中自愿撤回起訴,北京市第一中級人民法院作出(2020)京01民終1963號民事裁定書,認為書鏑公司提出撤回起訴的請求,經路易時代公司同意,且不損害國家利益、社會公共利益、他人合法權益,予以準許,裁定撤銷(2019)京0109民初7333號民事判決,準許書鏑公司撤回起訴。后路易時代公司提起該案訴訟。

一審另查,閔某某系書鏑公司的唯一股東。

一審法院認為,雖然雙方簽訂《木材戰(zhàn)略合作購銷合同》,但根據(jù)依法查明的事實,《木材戰(zhàn)略合作購銷合同》并不能作為雙方結算的依據(jù),雙方之間的應付貨款、實付貨款應當按照雙方在履行事實上的木材購銷合同中經常使用的習慣做法來確定,綜上,書鏑公司還欠路易時代公司貨款1794194元,書鏑公司應支付路易時代公司貨款1794194元。關于路易時代公司主張逾期利息一節(jié),路易時代公司主張自2016年1月11日開始計算,路易時代公司并未提交充分證據(jù)證明雙方約定了付款時間,書鏑公司也一直陸續(xù)支付貨款,路易時代公司予以接受,故一審法院認定雙方對于付款的履行期限不明確,路易時代公司可以隨時要求履行,故逾期利息的起算時間自書鏑公司收到該案的起訴書次日開始計算,就計息標準,路易時代公司主張按照中國人民銀行貸款利率的2倍計算,一審法院依法將其調整至全國銀行間同業(yè)拆借中心公布的一年期貸款市場報價上浮30%。關于閔某某是否承擔連帶責任,《中華人民共和國公司法》第六十三條規(guī)定:一人有限責任公司的股東不能證明公司財產獨立于股東自己的財產的,應當對公司債務承擔連帶責任。閔某某作為書鏑公司的唯一股東,其提交的證據(jù)不足以證明書鏑公司財產獨立于自己的財產,故閔某某應對書鏑公司的債務承擔連帶責任。書鏑公司要求路易時代公司返還貨款2374287.4元的反訴請求,缺乏依據(jù),一審法院不予支持。

綜上所述,一審法院依照《中華人民共和國合同法》第八條、第六十條、第六十一條、第六十二條、第一百零七條,《中華人民共和國公司法》第六十三條,《最高人民法院關于審理買賣合同糾紛案件適用法律問題的解釋》第二十四條之規(guī)定,判決如下:一、書鏑公司于判決生效之日起七日內支付路意時代公司貨款1794194元及逾期付款利息(以1794194元為本金,自2020年7月22日始至實際付清之日止,按照全國銀行間同業(yè)拆借中心公布的一年期貸款市場報價上浮30%計算);二、閔某某就書鏑公司承擔的第一款債務承擔連帶責任;三、駁回路意時代公司其他訴訟請求;四、駁回書鏑公司的全部反訴請求。如果未按判決指定的期間履行給付金錢義務,應當依照《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第二百五十三條規(guī)定,加倍支付遲延履行期間的債務利息。

二審中,當事人沒有提交新證據(jù)。

本院經審理查明的事實與一審法院查明的事實一致。

上述事實,還有各方當事人在本院審理期間的陳述在案佐證。

本院認為,本案爭議焦點在于如下方面,分別評析如下。

第一,《木材戰(zhàn)略合作購銷合同》應否作為雙方結算的依據(jù)。書鏑公司上訴認為《木材戰(zhàn)略合作購銷合同》應作為雙方結算的依據(jù)。本院認為,首先,從《木材戰(zhàn)略合作購銷合同》涉及的標的物看,系路易時代公司向書鏑公司供應多層板,但是材料明細中卻為木方、腳手板;其次,《木材戰(zhàn)略合作購銷合同》中提到的工地為北京、天津地區(qū),但是本案雙方爭議的工地并無天津地區(qū),且還有蘭州工地;再者,書鏑公司主張按照合同以固定單價計算,但其在蘭州工地與耿莊工地主張的白松木方價格亦不一致;最后,在后續(xù)路易時代公司多次向書鏑公司發(fā)送的對賬中,與合同約定不一致之處書鏑公司并未提出異議。因此,雖然《木材戰(zhàn)略合作購銷合同》約定了供貨規(guī)格、數(shù)量、金額,但與雙方實際執(zhí)行的內容不符,《木材戰(zhàn)略合作購銷合同》不能作為本案爭議貨款的結算依據(jù)。

第二,路易時代公司的多次對賬載明的內容應否作為雙方結算的依據(jù)。書鏑公司上訴認為其通過在貨物明細單上打“?”、提起不當?shù)美V、以及在本案中提起反訴方式對路易時代公司主張的貨款提出異議。本院認為,書鏑公司雖然在路易時代公司制作的貨物明細單上打“?”,但是該“?”表意不明,無法確認書鏑公司的意思表示,無法確定書鏑公司系對單價、數(shù)量、規(guī)格還是總額有異議亦或對數(shù)據(jù)計算有異議;其次,書鏑公司的持續(xù)付款行為與其所謂通過打“?”提出異議的主張相矛盾。書鏑公司雖然在2019年曾對路易時代公司提起不當?shù)美V,但是其在一審敗訴又上訴的情形下,自行撤回了起訴。2019年書鏑公司提起的不當?shù)美V以及本案的反訴,都是在路易時代公司多次向書鏑公司發(fā)送對賬情況以及書鏑公司持續(xù)付款之后才發(fā)生的,其并未在合同履行過程中以及對賬中以商業(yè)經營正常方式提出異議。因此書鏑公司所謂的異議方式無法形成證據(jù)優(yōu)勢。而路易時代公司多次將各工地的供貨金額告知書鏑公司,各工地的供貨數(shù)額亦保持一致,在多次對賬中,書鏑公司未提出異議,并且在2015年5月至2019年2月期間持續(xù)向路易時代公司付款,路易時代公司提交的證據(jù)能夠形成證據(jù)鏈條。書鏑公司主張路易時代公司發(fā)送短信、微信屬于胡攪蠻纏不予理會,但是從相關聊天記錄看,書鏑公司給予了回復,而且在后續(xù)予以付款。因此,一審法院以民事訴訟證據(jù)優(yōu)勢原則,依照路易時代公司提交的證據(jù)認定相關工地的貨物數(shù)額并無不當。

第三,在本案所涉工地中,一審法院對貨款的認定是否存在錯誤。書鏑公司上訴認為一審法院對各工地的貨款認定均存在錯誤。本院認為,關于蘭州工地、蘭州城建七工地,如本院前述,由于路易時代公司提交的證據(jù)可以作為認定貨款的依據(jù),在此基礎上,書鏑公司關于蘭州工地不應包含回扣費用、單價錯誤等問題均不能成立,其關于蘭州城建七工地的相關上訴意見亦不能成立,本院不再贅述。

關于書鏑公司對耿莊工地的上訴意見,首先,書鏑公司向案外人購買多層板的事實并不能證明其未向路易時代公司購買多層板;其次,路易時代公司所提交的短信等截屏、供貨明細表能夠互相印證;再者,就山東運費、工地運費和叉車費等雜費的問題,雙方對此并未有明確的約定,但是路易時代公司在短信、微信對賬中已經明確提出,書鏑公司未提出異議,應視為雙方對雜費問題達成一致。因此書鏑公司的相關上訴意見不能成立。

關于通州副中心工地,路易時代公司主張增值稅費用不應由其負擔。本院認為,在雙方的對賬內容中,路易時代公司每次均對增值稅費予以列明,書鏑公司未提出任何異議。由于《木材戰(zhàn)略合作購銷合同》中的條款不能作為稅費負擔的依據(jù),故書鏑公司的主張不能成立。此外,本案未涉及稅費繳納以及開票問題,也不改變納稅主體,并且稅費已經含在買賣合同中的貨款數(shù)額中,路易時代公司也是一并主張,故本案并不涉及違反受案范圍與管轄的法律規(guī)定,一審法院判決亦未超出當事人的訴訟請求。書鏑公司在其他工地關于稅費的上訴意見同理,本院不再贅述。

關于長陽工地,書鏑公司主張其在2013年7月3日通過向案外人匯款80000元的方式支付了貨款。本院認為,書鏑公司認為其向案外人的付款即為對路易時代公司的付款,其應證明系得到了路易時代公司的同意,在書鏑公司沒有其他證據(jù)佐證該付款以及路易時代公司不予認可的情形下,難以認定書鏑公司的主張成立;況且如前所述,在多次的對賬中,路易時代公司均提出了長陽工地的貨款,書鏑公司未提出異議。故書鏑公司關于長陽工地的上訴意見不能成立。

第四,一審法院判決書鏑公司按照全國銀行間同業(yè)拆借中心公布的一年期貸款市場報價上浮30%承擔利息是否不當。本院認為,雙方雖然沒有關于逾期付款應當支付利息或者違約金的約定,但是在路易時代公司向書鏑公司催促支付貨款而書鏑公司未予支付的情況下,客觀上給路易時代公司造成資金占用的損失,路易時代公司向一審法院起訴主張的也是利息損失,因此一審法院判決書鏑公司賠償路易時代公司利息損失并無不當。就利息標準問題,本案屬于買賣合同糾紛,一審法院根據(jù)原《最高人民法院關于審理買賣合同糾紛案件適用法律問題的解釋》第二十四條第四款的規(guī)定進行裁量亦有法律依據(jù)。

綜上所述,書鏑公司、閔某某的上訴請求不能成立,應予駁回;一審判決認定事實清楚,適用法律正確,應予維持。依照《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第一百七十條第一款第一項之規(guī)定,判決如下:

駁回上訴,維持原判。

二審案件受理費20946元,由北京書鏑建筑材料有限公司、閔某某負擔(已交納)。

本判決為終審判決。

審 判 長 丁宇翔

審 判 員 陰 虹

審 判 員 邵 普

二〇二一年二月二十四日

法官助理 曹明哲

書 記 員 康 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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