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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藍色星際科技股份有限公司等勞動爭議二審民事判決書

2021-04-24 塵埃 評論0

北京市第一中級人民法院
民 事 判 決 書
(2021)京01民終1653號

上訴人(原審原告、被告):馬曉東,男,1972年10月18日出生,漢族,無業(yè),住北京市朝陽區(qū)。

委托訴訟代理人:鄧恒陽,北京銀雷律師事務所律師。

委托訴訟代理人:葉小嬌,北京銀雷律師事務所律師。

上訴人(原審被告、原告):北京藍色星際科技股份有限公司,住所地北京市海淀區(qū)西三旗昌臨813號12號樓1層1012。

法定代表人:肖剛,總經(jīng)理。

委托訴訟代理人:王霜艷,女,該公司人事行政總監(jiān)。

委托訴訟代理人:王漢勇,北京市盈科律師事務所律師。

上訴人馬曉東與上訴人北京藍色星際科技股份有限公司(以下簡稱藍色星際公司)因勞動爭議一案,均不服北京市海淀區(qū)人民法院(2019)京0108民初59471號民事判決,向本院提起上訴。本院于2021年2月5日立案后,依法組成合議庭,開庭進行了審理。上訴人馬曉東及其委托訴訟代理人鄧恒陽、葉小嬌,上訴人藍色星際公司之委托訴訟代理人王霜艷、王漢勇到庭參加訴訟。本案現(xiàn)已審理終結。

馬曉東上訴請求:同意一審判決第一項、第二項、第五項,撤銷一審判決第三項、第四項、第六項、第七項、第八項、第九項、第十項、第十一項,發(fā)回重審或依法改判藍色星際公司向馬曉東支付:1.2011年3月1日至2011年3月31日的工資差額8859.48元;2.2014年4月1日至2019年1月31日期間的工資差額232000元;3.2018年7月2日至2018年7月13日病假期間工資差額2942.53元;4.解除勞動合同經(jīng)濟補償金120000元;5.2018年1月1日至2019年3月11日期間16天未休年休假工資17655.20元;6.2019年2月1日到2019年2月28日期間工資差額3730.12元;7.2019年3月1日至2019年3月11日工資差額321.84元。事實和理由:一、一審判決事實認定錯誤。1.馬曉東每月工資標準是12000元,自2014年4月1日起,藍色星際公司按月工資標準8000元發(fā)放工資,構成未及時足額支付工資、減少勞動報酬的情形,一審法院認定雙方協(xié)商一致變更工資標準,沒有事實及法律依據(jù),藍色星際公司應支付馬曉東2014年4月1日至2019年1月31日期間的工資差額232000元。2.馬曉東未領取2011年3月1日至2011年3月31日的工資差額8859.48元,一審法院以郵件推測藍色星際公司已向馬曉東支付該部分差額,沒有事實及法律依據(jù)。3.解除勞動合同經(jīng)濟補償金應以月工資標準12000元為基數(shù)核算。4.馬曉東自2018年起每年享有15天法定年休假、10天福利年假,2018年、2019年包括福利年假在內(nèi)馬曉東未休年休假天數(shù)為16天,未休福利年假部分也應按照法定年休假標準支付未休年休假工資。5.馬曉東于2019年2月25日下午、2月26日休1.5天事假,按照月工資12000元的工資標準核算,在扣除個人負擔的社會保險及住房公積金費用后,藍色星際公司仍應支付馬曉東2019年2月工資差額3730.12元。6.馬曉東2019年3月實際出勤3.5天,按照月工資12000元的工資標準,在扣除個人應負擔的社會保險及住房公積金后,該月應發(fā)工資為161.42元,該數(shù)額低于出勤3.5天所對應的北京市最低工資標準,藍色星際公司應按北京市最低工資標準2000元支付馬曉東2019年3月工資321.84元。二、一審判決適用法律錯誤。關于病假工資標準,馬曉東與藍色星際公司之間沒有病假工資的約定,病假工資標準應按照《中華人民共和國勞動保險條例實施細則修正草案》第16條計算,即按照馬曉東工資的100%核算,《關于貫徹執(zhí)行<中華人民共和國勞動法>若干問題的意見》第59條規(guī)定的是病假工資不能低于最低工資標準的80%,并非職工病假工資的計算方法。

藍色星際公司辯稱,關于工資標準,同意一審判決的認定。馬曉東自入職后第一個月就索要工資明細單,馬曉東所主張的工資差額期間,其曾數(shù)次索要工資明細單,對工資標準知情。馬曉東每次收到報銷款和工資都是第一時間提款或者轉(zhuǎn)出,其相當清楚工資標準和報銷款的變化,馬曉東在職期間沒有對工資標準提出過任何異議。關于8859.48元工資差額,馬曉東曾在郵件中確認過當月差額僅為666.82元,馬曉東同時還詢問工資差額是不是在7月份補發(fā)完畢,足以證實馬曉東主張的8859.48元已經(jīng)支付完畢。關于解除勞動合同經(jīng)濟補償金、未休年休假工資的答辯意見同藍色星際公司的上訴意見。一審判決對于病假工資適用法律正確。

藍色星際公司上訴請求:同意一審判決第六項、第七項、第八項、第九項、第十項、第十一項,撤銷一審判決第一項、第二項、第三項、第四項、第五項,依法改判藍色星際公司無需支付馬曉東:1.2018年4月1日至2018年4月30日期間工資差額2236.90元;2.2018年12月1日至2019年1月31日期間工資差額2644.73元;3.解除勞動合同經(jīng)濟補償金80000元;4.2018年1月1日至2019年3月11日未休法定年休假工資10298.85元;5.2018年10月1日至2019年2月28日期間通訊費742.5元。事實和理由:1.關于馬曉東的出勤情況。馬曉東在2018年4月13日、16日、18日、23日無任何打卡記錄,26日、27日僅有下班時間打卡記錄,但在上述日期藍色星際公司的其他員工可以正常打卡,未正常打卡員工都填寫外出記錄表并由主管確認,藍色星際公司的打卡機僅是工作日某個時間段出現(xiàn)故障,在打卡機正常狀態(tài)下,馬曉東沒有打卡記錄,馬曉東對此未作出說明解釋;《員工手冊》規(guī)定全體員工實行坐班制及上下班打卡,2018年12月3日,藍色星際公司向馬曉東發(fā)送“關于金融事業(yè)部考勤調(diào)整通知”,要求每日上下班指紋打卡記錄考勤,如有外出安排及時填寫外出單并由部門總監(jiān)簽字后生效,該規(guī)定與《員工手冊》規(guī)定相同,在此只是重申并非改變考勤方式。依據(jù)考勤記錄,2018年12月3日、4日、5日、13日、25日、26日,馬曉東存在上下班未打卡或外出沒有外出單的情況。藍色星際公司就上述非正??记谇闆r曾要求馬曉東作出解釋,但馬曉東未作出解釋和說明。藍色星際公司在馬曉東無正常考勤記錄且未提交任何有關其工作證據(jù)的情況下,依用工自主管理權在上述日期按馬曉東缺勤曠工處理并扣除其曠工期間的工資,不違反法律規(guī)定。2.關于解除勞動合同經(jīng)濟補償金,馬曉東主張拖欠工資的事由不成立,對于曠工認定有爭議導致的少發(fā)工資,不構成未及時足額支付勞動報酬的情況,馬曉東以此為由主張解除勞動合同經(jīng)濟補償金沒有事實和法律依據(jù)。3.《企業(yè)職工帶薪年休假實施辦法》中關于年休假天數(shù)根據(jù)職工累計工作時間確定的規(guī)定,不適用于事業(yè)單位,故馬曉東在保定學校的工齡不應累計計算,馬曉東應享受的年休假天數(shù)為10天,而非15天。2018年、2019年馬曉東在職期間年休假均已休完,藍色星際公司不應支付其未休年休假工資。4.馬曉東未向藍色星際公司提供任何勞動,通訊費非因工作原因產(chǎn)生,故其2018年10月至2019年2月期間的通訊費不應由藍色星際公司承擔。

馬曉東辯稱,不同意藍色星際公司的上訴請求。1.同意一審判決對于藍色星際公司支付馬曉東2018年4月1日至2018年4月30日、2018年12月1日至2019年1月31日期間工資差額、通訊費的認定。2.藍色星際公司應支付馬曉東解除勞動合同經(jīng)濟補償金,具體數(shù)額同馬曉東上訴意見。3.關于未休年休假工資的答辯意見同馬曉東上訴意見。

馬曉東向一審法院起訴請求:要求藍色星際公司:1.支付其2011年3月1日至2011年3月31日的工資差額8859.48元;2.支付其2014年4月1日至2019年1月31日期間的工資差額232000元;3.支付其2018年4月1日至2018年4月30日期間工資差額2236.9元;4.支付其2018年7月2日至2018年7月13日病假期間工資差額1839.08元;5.支付其2018年12月1日至2019年1月31日的工資差額2644.73元;6.支付其解除勞動合同經(jīng)濟補償金120000元;7.支付其2018年1月1日至2019年3月11日期間未休年假工資共計17655.20元;8.支付其2019年2月1日至2019年2月28日期間工資差額3730.12元;9.支付其2019年3月1日至2019年3月11日工資差額321.84元;10.為其報銷2018年10月1日至2019年2月28日期間通訊費742.5元;11.承擔本案訴訟費用。

藍色星際公司向一審法院起訴請求:1.藍色星際公司無需向馬曉東支付2011年3月工資差額8500元;2.藍色星際公司無需向馬曉東支付2014年4月至2019年1月工資差額232000元;3.藍色星際公司無需向馬曉東支付2018年4月工資差額2236.9元;4.藍色星際公司無需向馬曉東支付2018年12月工資差額1471.26元;5.藍色星際公司無需向馬曉東支付解除勞動合同經(jīng)濟補償金120000元;6.藍色星際公司無需向馬曉東支付2018年至2019年3月10日未休年假工資15448.28元;7.藍色星際公司無需向馬曉東支付2019年2月工資差額1960.5元;8.藍色星際公司無需向馬曉東支付2019年3月工資差額321.84元;9.藍色星際公司無需向馬曉東支付2018年10月至2019年1月手機費報銷款594元;10.馬曉東承擔訴訟費用。

一審法院認定事實:2009年6月1日馬曉東入職藍色星際公司,擔任銷售經(jīng)理,雙方簽訂了期限自2009年6月1日至2010年6月1日期間的勞動合同,第十五條載明“甲方(藍色星際公司)確保乙方(馬曉東)的工資標準不低于本市最低工資標準,其具體標準及發(fā)放辦法詳見《崗位聘任書》”,第四十七條載明《崗位聘任書》等作為本合同的附件,該勞動合同的續(xù)訂書顯示,雙方此后續(xù)訂了期限自2010年6月1日至2012年3月31日期間的勞動合同,后續(xù)訂了期限自2012年4月1日起的無固定期限勞動合同。雙方均確認因馬曉東以藍色星際公司拖欠工資為由提出離職,勞動關系于2019年3月11日解除。

雙方針對以下情況均各執(zhí)一詞:

一、工資情況。

2010年6月1日藍色星際公司(甲方)與馬曉東(乙方)簽訂的《崗位聘任書》載明:“二、本聘任書生效日期為2010年6月1日至2011年3月31日?!?、……工資包括:基本工資1600元/月;崗位工資2000元/月;技能工資200元/月;學歷工資2000元/月;績效工資不高于6200元/月”。

2011年3月17日藍色星際公司(甲方)與馬曉東(乙方)簽訂的《崗位聘任書》載明:“二、本聘任書自2011年1月7日起生效?!摹⒓追矫吭?0日(遇法定休假日或休息日的,提前到最后一個工作日),以銀行轉(zhuǎn)賬形式足額支付乙方工資3500元/月”。

2012年3月29日藍色星際公司(甲方)與馬曉東(乙方)簽訂的《崗位聘任書》載明:“二、本聘任書自2012年4月1日起生效。……四、甲方每月20日(遇法定休假日或休息日的,提前到最后一個工作日),以銀行轉(zhuǎn)賬形式足額支付乙方工資5000元/月”。

雙方均確認每月20日左右發(fā)放上一自然月的工資,但就工資標準各執(zhí)一詞,馬曉東主張其在職期間工資標準一直應為每月12000元,藍色星際公司主張2011年3月17日雙方簽訂協(xié)議將馬曉東的工資調(diào)整為3500元;2012年3月29日雙方簽訂協(xié)議將馬曉東的工資調(diào)整為5000元;后雙方協(xié)商一致(因系漲工資未簽書面協(xié)議)將2014年4月至2015年10月的工資標準調(diào)整為6000元;后雙方協(xié)商一致(因系漲工資未簽書面協(xié)議)將2015年11月至2019年2月的工資標準調(diào)整為8000元;工資標準上漲的同時報銷額度亦經(jīng)協(xié)商一致作了調(diào)整,故自2016年1月開始除通訊費外無報銷額度。雙方針對以下期間工資是否足額支付各執(zhí)一詞:

(一)2011年3月工資。

馬曉東主張藍色星際公司欠付其2011年3月工資差額8859.48元,藍色星際公司主張馬曉東當月報銷額度為8859.48元,已由人事李某1通過現(xiàn)金形式向其支付,馬曉東在離職前從未提出異議。藍色星際公司就其主張?zhí)崤e了以下證據(jù):

1.財務憑證。(1)記賬憑證顯示“李某1人事部業(yè)務費借款2011.4.25其他應收款/員工往來-人力資源部李某1-借方8859.48”“李某1人事部業(yè)務費借款庫存現(xiàn)金/本部現(xiàn)金/人民幣-貸方8859.48”。(2)借款單顯示日期為2011年4月21日,資金性質(zhì)為現(xiàn)金,借款理由為人事業(yè)務借支,借款數(shù)額為8859.48,借款人為李某1,另加蓋“現(xiàn)金付訖”印章。(3)記賬憑證顯示“金融報銷運營費2011.04.28運營費用/辦公費金融組-金融組公共-借方8859.48”“金融報銷運營費2011.04.28其他應收款/員工往來-人力資源部李某1-貸方8859.48”。(4)日常費用報銷單顯示填寫情況為:右上角備注為“沖李某1”,日期為2011年4月26日,申請部門為銷售部,申請人為馬曉東,備注為沖李某1借款,辦公費用為8859.48,大寫合計為捌仟捌佰伍拾玖元肆角捌分,小寫合計為8859.48,經(jīng)辦人為馬曉東,部門負責、財務審核、財務審批處顯示有相應人員簽字,簽字領款處為空白。馬曉東僅認可日常費用報銷單中申請日期、申請部門、申請人、辦公費用、大寫合計、小寫合計、經(jīng)辦人處填寫的內(nèi)容為其本人填寫,對該報銷單顯示的其余內(nèi)容均不認可,另表示該報銷單中顯示的“沖李某1借款”字樣在其報銷時是沒有的,其并未收到上述款項。藍色星際公司則主張,馬曉東該項訴訟請求所涉款項至其離職時間有九年之久,但其在這九年之間從未向公司提出過主張,與其一貫“逢工資有疑義必找”的行事風格極不相符。

2.電子郵件打印件。顯示2012年7月6日馬曉東向李某1發(fā)信稱2011年4月至2012年6月期間每月A+B工資存在666.82元的差額,每月應補繳住房公積金258.36元。李某1回復稱“你的理解有誤。我說的補上,只是因為4月份你缺勤的原因?qū)е碌臏p少,其他月份無誤,因為已經(jīng)在B里面補上了”。藍色星際公司主張,馬曉東所稱的2011年4月至2012年6月實際對應的工資月份為2011年3月至2012年5月,其稱2011年3月份工資只欠幾百元而非幾千元,可以證明當月工資其已經(jīng)收到。馬曉東認可該證據(jù)的真實性,但表示并不完整,主張因工資實行下發(fā)制,故郵件中所指的時間為發(fā)放日期,對應的工資為2011年3月至2012年5月的工資。馬曉東另表示,其之所以未在此主張2011年3月工資差額8859.48元,是因為其單獨主張了,不屬于其郵件中詢問的工資計算方法的問題。

(二)2014年4月至2019年1月工資。

馬曉東主張藍色星際公司為避稅和降低社保繳納費用,自2011年3月起將其工資拆分為A、B兩部分,其中A工資以工資名義直接發(fā)放,B工資需要提交票據(jù)后以運營報銷形式發(fā)放,但工資總額仍為12000元,自2014年4月至2019年1月期間其每月A、B工資實發(fā)合計約是應發(fā)8000元對應的標準,故其按照每月差額4000元的標準主張該段期間工資差額232000元。馬曉東就其主張?zhí)崤e了以下證據(jù):

1.銀行對賬單。(1)建設銀行對賬單顯示:①2014年5月至2016年7月期間基本每月進賬兩筆款項(部分情況下第二筆款項遲延至下月支付),摘要為代發(fā)工資或報銷。②2016年8月至2019年2月期間每月進賬一筆款項,摘要為代發(fā)工資、報銷或自定義。(2)平安銀行對賬單。顯示2014年4月至2015年7月期間基本上每月(或下月初)進賬50元,摘要為代發(fā)工資。馬曉東主張摘要為代發(fā)工資與報銷的轉(zhuǎn)賬,均為其工資,除其中兩月合計高于8000元外,其余月份合計均低于8000元。藍色星際公司認可該證據(jù)的真實性。

2.手機短信。馬曉東主張系其直屬領導張某向其發(fā)送的短信,顯示張某自2013年12月17日至2014年10月23日期間每月(除2014年5月外)發(fā)送自3212至6832不等的數(shù)額,未附以相應說明。經(jīng)核對,手機短信載明的數(shù)額與建設銀行與平安銀行對賬單載明相應月份的轉(zhuǎn)賬情況,可以相吻合。馬曉東主張,藍色星際公司為避稅和少繳社保,實行AB工資制,針對B工資每月給員工一個數(shù)字,員工按照對應的數(shù)字找票據(jù)以供報銷。藍色星際公司認可張某的身份及該證據(jù)的真實性,但主張數(shù)字為報銷額度。

3.公證書。顯示2019年3月6日馬曉東向北京市正陽公證處申請對相關網(wǎng)頁內(nèi)容進行保全證據(jù)公證,公證書內(nèi)容顯示電子郵件內(nèi)容若干,其中2012年6月21日李某1向馬曉東回復關于“5月份的補發(fā)工資”郵件中,載明馬曉東5月工資條,顯示其工資標準為5000元,實發(fā)工資為4682.22元,下方注明“另一部分見運營報銷,7202.78+220+1005.75=8428.53”。馬曉東主張據(jù)此可明確看出公司實行AB工資制。藍色星際公司認可該證據(jù)的真實性,表示馬曉東曾通過郵件索要過2011年3月的工資單,如果其認為存在很大差額,但從未提出異議,其解釋不能成立。馬曉東則主張,郵件中其提及的實發(fā)只是舉一個例子來說明,不代表已經(jīng)發(fā)放。藍色星際公司另主張,馬曉東在2012年6月就2011年4月至2012年6月期間每月666余元的工資差額及每月248余元的公積金差額提出過意見,卻對本案中主張的2014年4月至2019年1月期間每月4000余元的高達二三十萬的巨額工資差額從未提出過異議,更甚至在馬曉東于2018年8月與公司溝通病假工資時,對公司按8000元/月的工資標準計算其病假工資時都沒有提出異議,因此公證書恰恰可以證實公司與馬曉東曾就工資標準調(diào)整協(xié)商過一致,否則按馬曉東的謹小慎微的行事風格,必定向公司提出異議且必定留下證據(jù),不可能出現(xiàn)馬曉東主張的只是口頭異議的情況。

藍色星際公司主張:1.因公司經(jīng)濟效益不好,且馬曉東入職后沒有任何業(yè)績,故自2011年3月起雙方協(xié)商一致變更工資標準,此前其并無報銷待遇,因馬曉東從事銷售工作,為了讓馬曉東積極開展業(yè)務,改變“死工資”,故公司每月核算報銷的額度后告知馬曉東,馬曉東以該額度為限提交票據(jù),后公司予以報銷。2.馬曉東提交的票據(jù)不需要嚴格與業(yè)務相關,公司沒有進行嚴格審查,是因為考慮到其實踐中取得和開具發(fā)票的難度。3.馬曉東2009年8月入職后的第一個月就開始向藍色星際公司索取工資明細單,說明馬曉東自入職就十分關注自己的工資發(fā)放情況。馬曉東入職后至其離職前的十年期間,在不同年份不同月份多達十幾次向公司索取列明有工資標準的工資明細單,每月的報銷金額都需要其本人填寫報銷單,其對自己的每月報銷金額及報銷額度取消也是相當清楚的;馬曉東的維權意識和證據(jù)意識遠超普通勞動者,正如其曾多次通過電子郵件方式索取工資明細單與考勤記錄,馬曉東曾多次通過錄音或者調(diào)取監(jiān)控錄像的方式來核對工資構成、考勤規(guī)則,如其工資或報銷金額真的確實存在拖欠,其不可能不向公司提出異議,更不可能出現(xiàn)僅口頭提出異議而無任何證據(jù)的情況。馬曉東則主張,2014年4月其發(fā)現(xiàn)B工資減少后,直接找了人事李某1提出異議,李某1稱是公司董事長決定的,其并沒有找董事長,是因為不想鬧得太僵。藍色星際公司提舉了以下證據(jù):

1.電子郵件打印件若干。顯示馬曉東多次要求人事李某1向其發(fā)送工資單。李某1分別于2009年8月24日、2011年4月21日、2012年5月21日、2012年6月21日、2012年7月6日、2012年10月22日向馬曉東發(fā)送工資單或數(shù)字。馬曉東認可該證據(jù)真實性,表示均系其為了解工資計算方法而發(fā)送郵件詢問李某1,其中2012年10月22日李某1回復郵件中的數(shù)字,亦是通過隱蔽的方式告知其B工資的實際金額,以便其準備和提交B工資發(fā)票,郵件可以證明從2011年3月公司開始實行AB工資薪資結構的事實。

2.日常費用報銷單若干。顯示2014年1月20日至2016年7月21日期間馬曉東基本上每月填寫日常費用報銷單,每月數(shù)額不等,馬曉東曾填報的費用項目包括日用品、交通費用、辦公費用、通訊費用、物業(yè)供暖,簽字領款處為空白,加蓋銀行付訖章。馬曉東認可該證據(jù)的真實性,但表示藍色星際公司并未提交粘貼在報銷單后的發(fā)票,如提交可看出均是員工自行購買或收集的發(fā)票,發(fā)票內(nèi)容與工作無關,購買的商品無明細清單、無審批單據(jù),是可以體現(xiàn)以報銷方式發(fā)放B工資的重要證據(jù)。

(三)2018年4月工資。

藍色星際公司向馬曉東發(fā)放的2018年4月工資中扣發(fā)2206.9元(8000÷21.75×6)及餐補30元(10×3)。藍色星際公司主張馬曉東2018年4月13日、16日、18日、23日、26日、27日曠工6天,故公司扣發(fā)6天工資,之所以扣發(fā)3天餐補系公司計算錯誤。藍色星際公司提舉了以下證據(jù):

1.2018年4月考勤表、打卡記錄。其中,考勤表顯示馬曉東當月13日、16日、18日、23日備注為“曠工”(打印體)、26日、27日備注為“曠”(手寫體);打卡記錄顯示馬曉東當月13日、16日、18日、23日并無打卡記錄,26日、27日僅有18時許的打卡記錄。馬曉東不認可上述證據(jù)真實性。

2.其他員工的外出記錄表及打卡記錄。顯示外出記錄表顯示其中一名員工稱4月13日、16日、18日、20日未打上卡,另有三名員工稱4月16日未打上卡,下方經(jīng)理處顯示有簽字。打卡記錄顯示部分員工在13日、16日、18日、23日、26日、28日有打卡記錄。馬曉東不認可該證據(jù)真實性,表示經(jīng)其與人事行政總監(jiān)王霜艷核實,對方稱因其2018年4月曠工三天,故扣除6天工資和3天餐補,但其當月正常出勤,是打卡機故障導致無法記錄其打卡,其不存在曠工情況,故藍色星際公司應補發(fā)工資。馬曉東提舉了以下證據(jù):

1.公證書。顯示2019年3月6日馬曉東向北京市正陽公證處申請對相關網(wǎng)頁內(nèi)容進行保全證據(jù)公證,公證書內(nèi)容顯示2018年4月24日李某2向馬曉東發(fā)送電子郵件稱“您在本月13、16、18、23號無打卡記錄,請您及時回復說明情況,謝謝您的配合!”當日馬曉東回復稱“我打卡了,應該是打卡機的問題”,并抄送“XXXXXXX”,李某2回復稱“您好,麻煩您提供一下您具體的打卡時間!謝謝您的配合”,此后未再顯示相應郵件回復。藍色星際公司認可該證據(jù)真實性。

2.錄音。馬曉東主張為2018年5月23日其與人事行政部李某2之間的對話,顯示“馬:……當時你給我發(fā)的第二封郵件,當時給我發(fā)的是讓我提供一下打卡時間是吧?李:對。馬:……說讓我提供這個時間干嘛呀?李:她說就是我不是有那個郵件能看,她說我怎么感覺很久沒見他了,我說反正當時是沒有你的記錄,然后是給你發(fā)的這個郵件,……馬:那別的人怎么處理的呀?很多人都沒有打上卡,打卡機壞了,都沒有記錄,他們怎么處理的?李:他們就是有的是當時寫的這個條,有的是手填單子,然后領導簽字確認的,因為主要是你的那個郵件回復的時候,你的領導也沒有就是說回復,做任何回復,所以說屬于你自己說了一聲你是那個有,但是沒有記錄。馬:什么叫領導也沒有回復啊?李:就是說一般像你們銷售的時候,就是說通過郵件給他們發(fā)過去之后,不是說會抄送給領導嘛,然后領導會回一個確認或者怎么樣,比如說你會做一個情況說明嘛,說我是因為什么原因沒打上或者說是沒有記錄,領導會回—個確認。馬:不是,我告訴你啊,我來咱們公司10年了,以前都是這樣發(fā)一個郵件,抄送給我們領導,我們領導從來沒回復過,說還回復郵件說確認的,因為個人打卡記錄,領導不可能跟著你,她又不是跟著你—起上下班,她不可能知道你什么時候打卡了,對吧?……馬:而且這塊很明顯,是咱們打卡機的問題,打卡機壞了,在這種情況下,你更需要確認一下了,是吧?李:嗯嗯嗯?!彼{色星際公司認可該證據(jù)真實性,但表示馬曉東在故意回避自己實際并未提供勞動的事實,只是糾纏打卡機是不是壞了,公司在馬曉東無打卡記錄又無合理解釋和說明,也未經(jīng)其直接領導確認的情況認定為曠工,系在合理范疇內(nèi)行使用工自主管理權。

3.錄音。馬曉東主張為2018年5月23日其在總部監(jiān)控設備展示廳與產(chǎn)品部劉某之間的對話,顯示“馬:……咱們不是那個打卡機壞了嗎,好多人都沒記錄上,我的也都沒記錄上,我現(xiàn)在也沒別的辦法,只能看看這個了。咱先看—下門口的那個機子。他最多能保存多少天,昨天咱們看是3天,最多保存3天是吧?……因為我想看上個月的。劉:上個月的肯定沒有,因為他只有1T的,這—個就是1080P,這也是1080P,這也是1080P,都保存在一個盤里,肯定保存不了上個月的。馬:我明白,……”藍色星際公司認可該證據(jù)真實性。

4.錄音及監(jiān)控錄像。馬曉東主張為2018年5月24日其向藍色星際公司所在的物業(yè)公司監(jiān)控室調(diào)取了監(jiān)控,證明其2018年4月到崗上班的情況。錄音顯示馬曉東查詢4月13日、16日、18日、23日監(jiān)控的情況,經(jīng)對方調(diào)取后一同觀看監(jiān)控錄像;錄像顯示2018年4月13日18:39、2018年4月16日18:34、2018年4月18日17:34、2018年4月23日18:44,對“露天停車場3”位置的監(jiān)控錄像拍攝到身著同樣衣著的一名人員出現(xiàn)的情形,其中部分監(jiān)控可辨識出該人為馬曉東。馬曉東主張據(jù)此可看出其相應日期均到公司的事實。藍色星際公司認可該證據(jù)的真實性,但表示監(jiān)控錄像僅有馬曉東下班的時間,并無上班時間,且馬曉東在有機會調(diào)取早上上班時段的錄像卻故意未調(diào)取,僅調(diào)取了下班時段的監(jiān)控,是在隱瞞其僅是下班時間來公司打卡然后走人的事實。

(四)2018年7月工資。

雙方均確認2018年7月2日至2018年7月13日期間為馬曉東休病假,藍色星際公司向馬曉東核發(fā)上述期間病假工資的計算方式為:2000元×80%÷21.75×10天。馬曉東主張依據(jù)《中華人民共和國勞動保險條例實施細則修正草案》第16條的規(guī)定,應按照其工資的100%來核發(fā)病假工資,故藍色星際公司向其支付的上述病假工資并不足額,應當補足差額。藍色星際公司則主張支付病假工資的標準為《員工手冊》、勞動合同所載的標準,也符合國家法律規(guī)定的標準。

(五)2018年12月至2019年1月工資。

藍色星際公司向馬曉東支付的2018年12月工資中扣除“缺勤”工資735.63元,并支付當月餐補190元;向馬曉東支付的2019年1月工資中扣除1889.10元(計算方式為:8000÷21.75×5+10×5)。針對扣款原因,藍色星際公司主張:(1)2018年12月3、4日馬曉東曠工,故在2018年12月工資中扣除相應工資(計算方式為:8000÷21.75×2);(2)2019年1月經(jīng)核實發(fā)現(xiàn)2018年12月5、13、25、26、27日馬曉東曠工5天,故在2019年1月工資中予以補扣。藍色星際公司就此提舉了以下證據(jù):

1.考勤記錄。顯示馬曉東2018年12月3、4、5日僅在下班時間有兩次打卡記錄,13、25、26、27日在上下班時間均有打卡記錄。藍色星際公司主張前述日期馬曉東打完卡就走了,并未工作。馬曉東不認可該證據(jù)真實性,表示其考勤正常,不存在曠工情況。

2.電子郵件打印件。顯示:(1)2018年12月3日人力資源部向馬曉東等人發(fā)送“關于金融事業(yè)部考勤調(diào)整通知”,載明“各位:金融事業(yè)部自2018年12月份嚴格執(zhí)行全員坐班制,所有員工統(tǒng)一作息時間為:上午9:00-12:00,下午13:00-18:00。請各位自覺按照統(tǒng)一作息時間上班,不得遲到、早退及曠工,每日上班、下班指紋打卡記錄考勤。如有外出安排,請及時填寫《外出單》并由部門總監(jiān)簽字后生效。相關規(guī)定,詳見《員工手冊》三、考勤制度?!保?)2019年1月30日人力資源部向馬曉東發(fā)送“請確認2018年12月份考勤異常數(shù)據(jù)”,要求其確認2018年12月5日無上班打卡數(shù)據(jù)、13日、25日、26日、27日打卡后外出、到下班時間才回司的出勤信息,并稱“如果是外出公干,請按照制度規(guī)定填寫外出單,請務必于2019年1月31日前將部門簽字確認的外出單送到人事行政部門備檔,如不能提供外出單,按照公司制度規(guī)定,以上日期我們將按照曠工處理,請知悉!截止2019年1月31日,公司人力資源部未收到您針對2018年12月份的考勤異常的相關《外出單》?!蔽达@示馬曉東回復。馬曉東認可該證據(jù)的真實性。

3.監(jiān)控錄像。藍色星際公司主張通過公司環(huán)境監(jiān)控影像可見馬曉東2018年12月未出勤脫崗的事實,2018年12月5日無上班的打卡數(shù)據(jù),16:04來司,17:17外出。2018年12月13日8:52打卡后,8:53外出,18:10回司。2018年12月25日8:47打卡后,8:50外出,17:40回司。2018年12月26日8:48打卡后,8:58外出,17:39回司。2018年12月27日8:48打卡后,8:52外出,17:44回司。馬曉東認可該證據(jù)真實性。

馬曉東主張,其無需坐班,銷售需要拜訪客戶和尋找銷售機會,其外出一般均是拜訪客戶,與客戶進行當面拜訪,一般先電話聯(lián)系,之后實際拜訪,因為時間太長了,其在職期間一直都這么工作,其不可能給客戶拍照或者錄音、錄像,公司也比較遠,按公司要求打卡之后再外出拜訪客戶,均是按公司要求做的,其認為現(xiàn)有證據(jù)足夠了,沒有其他證據(jù)提交。此外,從2018年1月-2019年2月期間其打卡記錄可以看出,2018年12月4日前其每天打1次卡,就無需填寫《外出單》,全天任何時間打卡即可;2018年12月4日后,其每天上下班都有打卡記錄的話,也無需填寫外出單,可見,公司對于銷售崗位的員工,要求每天打1次卡即為正常出勤,另表示藍色星際公司為趕其走,于2018年12月3日要求其所在部門的5名員工上下班必須打卡,但未與員工協(xié)商也未經(jīng)過員工大會表決;藍色星際公司稱其曠工的當日其并未曠工,進到辦公區(qū)后拿了文件、U盤之類的就去拜訪客戶。馬曉東就此提舉了以下證據(jù):

1.錄音。馬曉東主張為2019年1月30日其與人事行政部負責考勤的員工秦某之間的對話。顯示:“馬:我問你一下,咱們公司銷售,正常打卡,是不是就不需要填外出申請單了。秦:這個—般來說是不用的。但是要看每個部門總監(jiān),簽字的時候哪些需要簽,哪些不需要簽,這個得問你們總監(jiān),……是你們總監(jiān)說,因為有些人,他可能早上來了,他晚上也來了,那就證明他不在公司,比如去跑業(yè)務去了,就需要你們總監(jiān)簽字。馬:別人都簽了嗎?秦:其他人都簽了這個月的。馬:每天都簽了?秦:對,每天都簽?!R:那對于這個有正常打卡記錄的,是不是不填單子?。客獬鰡巫硬挥锰钍前??秦:嗯,可以,這是不用填的。馬:嗯行,知道了?!彼{色星際公司認可該證據(jù)的真實性,表示秦某在整個錄音中一直強調(diào)的是外出需要總監(jiān)簽單子,秦某只是整理考勤,其無權就馬曉東的問題作出認定,馬曉東所援引的話語與秦某開始的答復存在矛盾。

2.公證書。顯示2019年3月6日馬曉東向北京市正陽公證處申請對相關網(wǎng)頁內(nèi)容進行保全證據(jù)公證,公證書內(nèi)容顯示2019年1月30日馬曉東發(fā)送郵件向秦某索要2018年1月至7月的打卡記錄,對方回復的打卡記錄中載明該期間馬曉東存在大量的每天僅于下班時間前后打卡的記錄。藍色星際公司認可該證據(jù)的真實性,但表示馬曉東一直需要坐班,其未嚴格遵守上下班打卡的規(guī)定,均是下班前后來公司打卡,其公司此前并未嚴格扣除馬曉東的工資,是因為馬曉東是客戶介紹來的員工,故公司對其要求不是十分嚴格。

(六)2019年2月至2019年3月工資。

2019年2月馬曉東請休1.5天事假,藍色星際公司向馬曉東轉(zhuǎn)賬支付了當月工資5672.69元。2019年3月馬曉東出勤3.5天,其余時間請休事假,藍色星際公司未向其支付當月工資。2019年2月、3月馬曉東每月個人應負擔的社會保險及住房公積金費用均為1769.61元。馬曉東主張藍色星際公司應按照每月12000元的標準向其補足工資差額。藍色星際公司則主張馬曉東按照調(diào)整前的工資標準主張工資缺乏依據(jù),2019年2月扣發(fā)馬曉東事假工資597.70元,2019年3月馬曉東的應發(fā)工資1557.24元不足以負擔其個人應負擔的社會保險及住房公積金費用1769.61元,故不應再支付其當月工資。

二、年休假情況。

藍色星際公司主張馬曉東在職期間其公司認為其每年應休15天法定年休假、上限為10天的福利年假(根據(jù)工作表現(xiàn)決定是否給或不給),但后發(fā)現(xiàn)馬曉東在學校的工作期間不應計入其工齡,故認為馬曉東每年應休10天法定年休假,并主張馬曉東實休年休假的情況為:2018年實休11天法定年休假(2018年2月14日、2018年3月16日、19日至23日、26日至30日),2019年實休11天法定年休假(2019年2月3日、2019年2月2日、11日至15日、18日至22日)。藍色星際公司提舉了《請/休假申請單》若干顯示:(1)請/休假類型處顯示同時勾選了“帶薪年假”及“福利年假”;事由處填寫為“2017.3.1-3,3.6-10,3.13-17,3.20-22,共16天”;下方部門審批及考勤員簽收顯示相關人員簽字,考勤員簽收日期填寫為2017.3.1。(2)請/休假類型處顯示同時勾選了“帶薪年假”及“福利年假”;事由處填寫為“2017年年假,3.16,3.19-23,3.26-30,共11天”;下方部門審批及考勤員簽收顯示相關人員簽字,考勤員簽收日期填寫為2018.3.16;員工休假信息處填寫為“2017年可休帶薪年假25天,已休14天,剩余11天”,天數(shù)處顯示被劃掉。(3)請/休假類型處顯示同時勾選了“帶薪年假”及“福利年假”;事由處填寫為“2.2,2.11-15,2.18-22。10天2018年福利年假,1天2018年帶薪年假”;下方部門審批及考勤員簽收顯示相關人員簽字,考勤員簽收日期填寫為2019.1.30。藍色星際公司表示,因公司搬家事宜,很多考勤事務未處理,故未對前述申請單進行很好的復核就簽字了。馬曉東認可該證據(jù)的真實性,表示其工作年限已滿20年,每年應休法定年休假15天、福利年假10天,實休情況為:(1)2017年3月休的是2016年年休假。(2)2018年休假單中休的是2017年年休假,另于2018年2月14日休2018年法定年休假1天。(3)2019年休假單中休的是2018年年休假(其中福利年假10天,法定年休假1天),另于2019年2月3日休法定年休假1天。針對未休福利年假是否應支付相應的工資,馬曉東表示藍色星際公司就此未與其約定,也并無相應規(guī)章制度,但其認為福利年假與法定年休假性質(zhì)相同,故應當支付其未休年休假工資。馬曉東針對其工作年限提舉了以下證據(jù):1.連續(xù)工齡審定表。顯示1993年7月至2001年11月期間馬曉東在案外單位擔任教師。2.社會保險個人權益記錄。顯示2004年10月至2007年1月、2007年2月至2009年4月期間案外單位為其繳納社會保險。藍色星際公司認可該證據(jù)的真實性。

三、通訊費報銷情況。

雙方均確認馬曉東每月通訊費上限為150元,藍色星際公司為其實報實銷至2018年9月,此后未再報銷。馬曉東主張藍色星際公司應為其報銷2018年10月至2019年2月期間通訊費(148.5×5=742.5元),其均提交了報銷申請,上級領導張某也審批通過,但公司未給其報銷。馬曉東就其主張?zhí)崤e了通信服務費發(fā)票,顯示賬期201810-201902期間每月數(shù)額均為148.50元,開票名稱為藍色星際公司。藍色星際公司認可該證據(jù)真實性,表示張某審批通過只是一個手續(xù)的事情,系因張某對馬曉東很顧忌,擔心其打擊報復,是否報銷的最終審核權在公司,因馬曉東不提供勞動,通訊費并非因工作產(chǎn)生,故不應再為其報銷。馬曉東對此不予認可。

2019年3月12日馬曉東以要求藍色星際公司支付工資、解除勞動合同經(jīng)濟補償金、未休年休假工資、手機費為由,向北京市勞動人事爭議仲裁委員會提出申請,該委作出京勞人仲字[2019]第563號裁決書,裁決:一、藍色星際公司于裁決生效之日起十日內(nèi),支付馬曉東2011年3月份工資差額8500元;二、藍色星際公司于裁決生效之日起十日內(nèi),支付馬曉東2014年4月至2019年1月工資差額232000元;三、藍色星際公司于裁決生效之日起十日內(nèi),支付馬曉東2018年4月份工資差額2236.9元;四、藍色星際公司于裁決生效之日起十日內(nèi),支付馬曉東2018年12月份工資差額1471.26元;五、藍色星際公司于裁決生效之日起十日內(nèi),支付馬曉東解除勞動合同經(jīng)濟補償金120000元;六、藍色星際公司于裁決生效之日起十日內(nèi),支付馬曉東2018年至2019年3月10日未休年休假工資15448.28元;七、藍色星際公司于裁決生效之日起十日內(nèi),支付馬曉東2019年2月份工資差額1960.5元;八、藍色星際公司于裁決生效之日起十日內(nèi),支付馬曉東2019年3月份工資321.84元;九、藍色星際公司于裁決生效之日起十日內(nèi),支付馬曉東2018年10月至2019年1月手機費報銷款594元;十、駁回馬曉東其他仲裁請求。馬曉東與藍色星際公司均不服該裁決,于法定期限內(nèi)向法院提起訴訟,馬曉東起訴在先。

一審法院認為,關于工資一節(jié)。針對以下期間工資是否足額支付,法院逐一認定如下:(一)2011年3月工資。首先,2011年3月馬曉東填報了日常費用報銷單,顯示應報銷辦公費用8859.48元。藍色星際公司主張該部分已以現(xiàn)金形式向馬曉東支付,并提舉了相應的財務憑證。此后馬曉東向人事發(fā)送的電子郵件主張其他工資差額項時,將前述8859.48元核算入2011年3月實發(fā)工資中,可以印證藍色星際公司的主張。此外,用人單位應當按照工資支付周期編制工資支付記錄表,并至少保存二年備查?!皟赡辍笔侵竸趧诱呱暾堉俨弥掌鹜巴扑銉赡?。2019年3月12日馬曉東提起仲裁,現(xiàn)其提舉的證據(jù)不足以證明藍色星際公司拖欠其2011年3月工資差額8859.48元,故對其要求藍色星際公司支付該項工資差額的請求,法院不予支持。對于藍色星際公司要求無需依據(jù)仲裁裁決向馬曉東支付2011年3月工資差額8500元的請求,法院予以支持。

(二)2014年4月至2019年1月工資。第一,針對馬曉東所述的“A工資”?!吨腥A人民共和國勞動合同法》第三十五條第一款規(guī)定:“用人單位與勞動者協(xié)商一致,可以變更勞動合同約定的內(nèi)容。變更勞動合同,應當采用書面形式?!薄蹲罡呷嗣穹ㄔ宏P于審理勞動爭議案件適用法律若干問題的解釋(四)》第十一條規(guī)定:“變更勞動合同未采用書面形式,但已經(jīng)實際履行了口頭變更的勞動合同超過一個月,且變更后的勞動合同內(nèi)容不違反法律、行政法規(guī)、國家政策以及公序良俗,當事人以未采用書面形式為由主張勞動合同變更無效的,人民法院不予支持?!瘪R曉東在職期間與藍色星際公司先后簽訂了三次《崗位聘任書》,先后約定月工資為12000元、3500元、5000元,馬曉東未舉證證明簽訂前述聘任書時存在欺詐、脅迫或趁人之危的情形,故作為完全民事行為能力人,其理應知曉并須承擔簽字行為的相應法律后果,故法院依據(jù)協(xié)議約定內(nèi)容作為認定該項工資數(shù)額的依據(jù)。第二,針對馬曉東所述的“B工資”。2011年3月起藍色星際公司每月告知馬曉東一個數(shù)額,馬曉東按照該數(shù)額填寫日常費用報銷單并提供發(fā)票,藍色星際公司向其發(fā)放該數(shù)額。就此,一方面是每月事先告知一個數(shù)額且每月數(shù)額不一致的方式,與費用報銷實報實銷的慣例不符;另一方面是報銷種類中的“日用品”“物業(yè)供暖”等明顯不屬于業(yè)務運營費用的項目,藍色星際公司也為馬曉東報銷。藍色星際公司就此解釋為“馬曉東提交的票據(jù)不需要嚴格與業(yè)務相關,公司沒有進行嚴格審查,是因為考慮到其實踐中取得和開具發(fā)票的難度”。因不符合用人單位費用報銷的常規(guī)審核慣例,故藍色星際公司的該項解釋缺乏合理性,法院不予采納,并認定以每月以報銷形式向其支付的業(yè)務運營費用,雖數(shù)額為浮動,但屬于對業(yè)務運營的補貼性質(zhì),應納入工資的范疇。鑒于在長達數(shù)年的期間內(nèi),馬曉東逐月按照藍色星際公司告知的數(shù)額,在報銷單中自行填寫該數(shù)額并依據(jù)該數(shù)額準備發(fā)票,其未舉證證明曾對該數(shù)額提出異議,故應視為雙方對每月運營補貼數(shù)額達成了協(xié)商一致。第三,2015年底2016年初逐步取消運營補貼、調(diào)增工資數(shù)額,并實施至2019年3月雙方勞動關系解除之時。通過本案現(xiàn)有證據(jù)可見,馬曉東對其工資是否足額發(fā)放這一情況密切關注并及時向公司進行詢問,其在長達數(shù)年的時間內(nèi)均未能舉證證明曾就工資標準的變更提出異議,應就此承擔不利后果。綜上,法院對馬曉東的主張不予采納,對其按照每月12000元的標準與8000元的差額、要求藍色星際公司支付2014年4月1日至2019年1月31日期間工資差額的請求,法院不予支持。對于藍色星際公司要求無需依據(jù)仲裁裁決向馬曉東支付2014年4月至2019年1月工資差額232000元的請求,法院予以支持。

(三)2018年4月工資。結合馬曉東提舉的錄音、監(jiān)控錄像,以及藍色星際公司提舉的其他員工的外出記錄表中所載稱未打上卡的情況,可以印證馬曉東關于2018年4月因打卡機故障而未能打上卡的主張。藍色星際公司未能提舉有效證據(jù)推翻現(xiàn)有證據(jù)顯示內(nèi)容,故應向馬曉東支付2018年4月1日至2018年4月30日期間工資差額2236.90元。

(四)2018年7月工資。《中華人民共和國勞動保險條例實施細則修正草案》第16條與《關于貫徹執(zhí)行<中華人民共和國勞動法>若干問題的意見》第59條,針對職工患病或非因工負傷治療期間的工資標準作以不同的規(guī)定,鑒于二者效力等級均為中央規(guī)范性文件,依據(jù)新文件優(yōu)于舊文件原則,應適用《關于貫徹執(zhí)行<中華人民共和國勞動法>若干問題的意見》第59條的規(guī)定。經(jīng)審查,藍色星際公司按照北京市最低工資標準的80%核發(fā)馬曉東病假工資并無不當,馬曉東主張2018年7月2日至2018年7月13日期間病假工資差額缺乏依據(jù),對其請求,法院不予支持。

(五)2018年12月至2019年1月工資。結合馬曉東2018年1月至7月期間的打卡情況、以及未正常打卡期間未扣發(fā)工資的情況,可以印證馬曉東關于藍色星際公司對其無坐班要求、其每天打1次卡即為正常出勤的主張。藍色星際公司未能就打卡與工資不一致之處作出合理解釋,應承擔不利后果,故法院采納馬曉東的該項主張。2018年12月藍色星際公司要求馬曉東執(zhí)行坐班制及上下班打卡,但未能就考勤方式的變更與馬曉東達成協(xié)商一致,故該公司以馬曉東2018年12月曠工為由,在其2018年12月1日至2019年1月31日工資中共計扣發(fā)2644.73元缺乏依據(jù),應向馬曉東補足差額。

(六)2019年2月至2019年3月工資。2019年2月馬曉東請休1.5天事假,2019年3月馬曉東出勤3.5天,其余時間請休事假,馬曉東每月個人應負擔的社會保險及住房公積金費用均為1769.61元。結合前述關于工資標準的認定,經(jīng)核算后,法院認定藍色星際公司并不欠付馬曉東2019年2月1日至2019年3月11日期間的工資,對馬曉東要求藍色星際公司支付該段期間工資差額的請求,法院均不予支持。對于藍色星際公司要求無需依據(jù)仲裁裁決向馬曉東支付2019年2月工資差額1960.50元、2019年3月工資差額321.84元的請求,法院予以支持。

關于解除勞動合同經(jīng)濟補償金一節(jié)。馬曉東以藍色星際公司拖欠工資為由提出辭職,鑒于藍色星際公司確存在未足額支付馬曉東工資的情形,故應向馬曉東支付解除勞動合同經(jīng)濟補償金80000元。

關于未休年休假工資一節(jié)。馬曉東提舉的證據(jù)可以證明其在2018年時連續(xù)工作年限已滿20年,故法院認定其2018年、2019年每整年應休15天法定年休假。依據(jù)現(xiàn)有證據(jù)顯示內(nèi)容及雙方陳述可見,馬曉東2018年、2019年實休法定年休假共計3天,經(jīng)折算后,藍色星際公司應向馬曉東支付2018年1月1日至2019年3月11日期間未休法定年休假工資10298.85元。至于馬曉東每年10天的福利年假,未休完的情況下應否支付未休年休假工資,法院認為,《企業(yè)職工帶薪年休假實施辦法》第十三條規(guī)定:“勞動合同、集體合同約定的或者用人單位規(guī)章制度規(guī)定的年休假天數(shù)、未休年休假工資報酬高于法定標準的,用人單位應當按照有關約定或者規(guī)定執(zhí)行?!辫b于馬曉東未舉證證明與藍色星際公司存在未休福利年假折現(xiàn)補償?shù)募s定或規(guī)章制度規(guī)定,故對其要求藍色星際公司支付2018年1月1日至2019年3月11日期間未休福利年假工資的請求,法院不予支持。

關于報銷通訊費一節(jié)。馬曉東每月享有報銷上限為150元的通訊費待遇,2018年9月后藍色星際公司未再為其報銷。藍色星際公司未舉證證明通訊費為附條件報銷及拒付理由的事實,應自行承擔不利后果,故法院認定藍色星際公司應為馬曉東報銷2018年10月1日至2019年2月28日期間通訊費742.5元。

一審法院依照《中華人民共和國勞動法》第四十五條、《中華人民共和國勞動合同法》第三十條第一款、第三十五條第一款、第三十八條、第四十六條、第四十七條、《最高人民法院關于審理勞動爭議案件適用法律若干問題的解釋(四)》第十一條之規(guī)定,判決:一、藍色星際公司于判決生效之日起十日內(nèi),向馬曉東支付2018年4月1日至2018年4月30日期間工資差額2236.90元;二、藍色星際公司于判決生效之日起十日內(nèi),向馬曉東支付2018年12月1日至2019年1月31日期間工資差額2644.73元;三、藍色星際公司于判決生效之日起十日內(nèi),向馬曉東支付解除勞動合同經(jīng)濟補償金80000元;四、藍色星際公司于判決生效之日起十日內(nèi),向馬曉東支付2018年1月1日至2019年3月11日期間未休法定年假工資10298.85元;五、藍色星際公司于判決生效之日起十日內(nèi),為馬曉東報銷2018年10月1日至2019年2月28日期間通訊費742.5元;六、確認藍色星際公司無需向馬曉東支付2011年3月工資差額8500元;七、確認藍色星際公司無需向馬曉東支付2014年4月至2019年1月工資差額232000元;八、確認藍色星際公司無需向馬曉東支付2019年2月工資差額1960.50元;九、確認藍色星際公司無需向馬曉東支付2019年3月工資差額321.84元;十、駁回馬曉東的其他訴訟請求;十一、駁回藍色星際公司的其他訴訟請求。

二審中,當事人沒有提交新證據(jù)。

本院經(jīng)審理所查明的事實與一審法院查明的事實一致。另查明:關于年休假,藍色星際公司主張該公司規(guī)定休完法定年休假才休福利年假,但未提交證據(jù)證明曾就上述休假制度向馬曉東告知。

上述事實,還有當事人陳述等在案佐證。

本院認為,對馬曉東與藍色星際公司爭議的各項工資差額,本院認定如下:(一)2011年3月工資差額。馬曉東主張藍色星際公司欠付其2011年3月工資差額8859.48元,藍色星際公司主張已經(jīng)現(xiàn)金支付。藍色星際公司提交的記賬憑證及日常費用報銷單在金額、支付方式、申請報銷人等內(nèi)容與該公司的主張能夠互相印證。雖然日常費用報銷單上領款人處沒有馬曉東簽字,但根據(jù)馬曉東在2012年4月向藍色星際公司人事李某1發(fā)送的電子郵件,馬曉東曾就2011年4月至2012年6月的工資差額進行過主張,雙方均確認每月工資實行下發(fā)制,并確認馬曉東在電子郵件中主張工資差額的期間包含2011年3月,鑒于馬曉東在電子郵件中并未就8859.48元提出異議,現(xiàn)亦未提交其他證據(jù)證明予以佐證,故本院對馬曉東的主張不予采信,對其要求藍色星際公司支付2011年3月工資差額8859.48元的上訴請求,本院不予支持。

(二)2014年4月1日至2019年1月31日期間工資差額。爭議焦點在于馬曉東的工資標準。藍色星際公司認可一審判決認定該公司以報銷形式向馬曉東支付的業(yè)務運營費用納入馬曉東的工資范疇。馬曉東主張其在職期間工資標準均為每月12000元,自2014年4月起藍色星際公司按照應發(fā)8000元的月工資標準支付其工資。但根據(jù)馬曉東向藍色星際公司人事發(fā)送的電子郵件的內(nèi)容可知,馬曉東在上述期間曾多次向藍色星際公司索要工資單,工資單中對其工資標準及實發(fā)工資數(shù)額均有記載,馬曉東亦曾多次就工資差額提出異議,但均不涉及本案中其主張的每月4000元工資差額,與常理不符。故馬曉東主張其在職期間月工資標準均為12000元,缺乏事實依據(jù),本院不予采信。對馬曉東以月工資標準12000元為由要求藍色星際公司支付2014年4月1日至2019年1月31日期間工資差額232000元的上訴請求,本院不予支持。

(三)2018年4月工資差額。藍色星際公司主張馬曉東在2018年4月13日、16日、18日、23日無打卡記錄、26日、27日僅下班時間打卡,構成曠工并扣發(fā)工資,但根據(jù)雙方提交的證據(jù),藍色星際公司上述日期打卡機出現(xiàn)故障,部分員工亦出現(xiàn)未打上卡的情況,藍色星際公司雖主張上述日期僅部分時段打卡機故障,但該公司提交的證據(jù)并不足以證明該主張,僅憑馬曉東打卡異常不足以證明其曠工事實,且監(jiān)控錄像及錄音顯示馬曉東在無打卡記錄的日期亦曾出現(xiàn)在藍色星際公司,該公司雖主張監(jiān)控錄像顯示馬曉東僅在下班時段出現(xiàn)在公司,但該公司作為具有用工管理權的用人單位,未提交其他證據(jù)證明上述日期馬曉東未全天在崗或未提供勞動,故藍色星際公司主張馬曉東在上述日期構成曠工并無需支付工資的上訴請求,缺乏事實依據(jù),本院不予支持。一審法院認定藍色星際公司支付馬曉東2018年4月1日至2018年4月30日期間工資差額2236.90元并無不當,本院予以確認。

(四)2018年7月2日至2018年7月13日工資差額。馬曉東就該項上訴請求超出一審訴訟請求數(shù)額的部分,本院不予處理。上述期間,馬曉東請休病假10天,藍色星際公司按照北京市最低工資標準的80%核發(fā)馬曉東病假工資,符合雙方約定且未低于法定標準。一審法院適用法律并無不當。馬曉東要求按照月工資標準12000元核算上述期間病假工資的上訴請求,缺乏事實和法律依據(jù),本院不予支持。

(五)2018年12月至2019年1月期間工資差額。藍色星際公司主張馬曉東在2018年12月3日、4日、5日無上班打卡記錄,13日、25日、26日、27日打卡后外出未填寫外出申請單,根據(jù)“關于金融事業(yè)部考勤調(diào)整的通知”構成曠工,故扣發(fā)工資。藍色星際公司主張“關于金融事業(yè)部考勤調(diào)整的通知”與該公司《員工手冊》規(guī)定一致,僅是重申考勤方式并非變更考勤方式,但根據(jù)馬曉東提交的2018年1月至7月打卡記錄及工資支付記錄可知,藍色星際公司此前對馬曉東未執(zhí)行《員工手冊》的考勤規(guī)定,現(xiàn)該公司發(fā)出考勤調(diào)整通知系對勞動者考勤管理方式的變更,該變更與雙方約定的工時制度不相矛盾,但用人單位應就此向勞動者作出清晰明確的通知。但根據(jù)馬曉東提交的其與該公司負責考勤的員工秦某之間對話錄音的內(nèi)容,秦某確認有正常打卡記錄不需要填外出申請單,與該公司的通知內(nèi)容不一致,鑒此,本院認為藍色星際公司就考勤管理進行調(diào)整的通知存在瑕疵,該公司將上述日期計入曠工,缺乏事實依據(jù)。綜上,藍色星際公司關于馬曉東2018年12月存在曠工的主張缺乏事實依據(jù),對該公司主張無需支付馬曉東2018年12月至2019年1月工資差額的上訴請求,本院不予支持。

(六)2019年2月及2019年3月工資差額。雙方確認馬曉東2019年2月請休事假1.5天,2019年3月實際出勤3天,其余時間請休事假。馬曉東2019年2月、3月每月社會保險及住房公積金個人負擔部分為1769.61元。藍色星際公司按照月工資標準8000元核發(fā)馬曉東工資并無不當。經(jīng)核算,藍色星際公司不存在欠付馬曉東2019年2月及2019年3月工資的情形。馬曉東以月工資標準12000元為由要求藍色星際公司補足上述期間工資差額的上訴請求,缺乏事實依據(jù),本院不予支持。

關于未休年休假工資。藍色星際公司主張馬曉東在案外單位工作期間的工齡不計入累計工作時間的上訴理由,缺乏法律依據(jù),本院不予采信。馬曉東提交的證據(jù)可以證明其在2018年時連續(xù)工作年限已滿20年,故自2018年其每年可享有法定年休假15天。關于福利年假,藍色星際公司未提交證據(jù)證明該公司關于先休法定年休假,后休福利年假的規(guī)定已向馬曉東公示,馬曉東未舉證證明雙方存在對未休福利年假進行折價補償?shù)募s定或制度規(guī)定,故雙方關于福利年假的上訴理由,缺乏事實和法律依據(jù),本院均不予采信。經(jīng)核算,一審法院認定藍色星際公司支付馬曉東2018年1月1日至2019年3月11日未休年休假工資10298.85元并無不當,本院予以確認。對藍色星際公司、馬曉東關于2018年1月1日至2019年3月11日期間未休年休假工資的上訴請求,本院均不予支持。

關于解除勞動合同經(jīng)濟補償金。如前所述,馬曉東要求按照月工資標準12000元核算解除勞動合同經(jīng)濟補償金以及藍色星際公司主張該公司未欠付馬曉東工資差額無需支付解除勞動合同經(jīng)濟補償金的上訴理由,均不成立,對雙方關于解除勞動合同經(jīng)濟補償金的上訴請求,本院均不予支持。一審法院認定藍色星際公司支付馬曉東解除勞動合同經(jīng)濟補償金80000元,并無不當,本院予以確認。

關于通訊費。2018年10月至2019年2月期間,藍色星際公司未為馬曉東報銷通訊費,藍色星際公司主張馬曉東未提供勞動,通訊費非因工作產(chǎn)生故不予報銷,但在此期間該公司正常發(fā)放馬曉東工資,故藍色星際公司關于馬曉東未提供勞動的主張缺乏事實依據(jù),本院不予采信。藍色星際公司主張無需為馬曉東報銷2018年10月1日至2019年2月28日期間通訊費742.5元的上訴請求,本院不予支持。

綜上所述,馬曉東、藍色星際公司的上訴請求均不能成立,應予駁回;一審判決認定事實清楚,適用法律正確,應予維持。依照《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第一百七十條第一款第一項規(guī)定,判決如下:

駁回上訴,維持原判。

二審案件受理費十元,由馬曉東負擔五元,北京藍色星際科技股份有限公司負擔五元。

本判決為終審判決。

審 判 長 王麗蕊

審 判 員 朱 華

審 判 員 吳博文

二〇二一年四月十五日

法官助理 李 湉

書 記 員 余志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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