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訴人（原審被告）：北京市清華志某中學，住所地北京市海淀區(qū)。

法定代表人：張永明，校長。

委托訴訟代理人：張玉山，男，該校職工。

委托訴訟代理人：趙小莉，女，該校職工。

被上訴人（原審原告）：崔廷林，男，xxxx年xx月xx日出生，住北京市海淀區(qū)。

委托訴訟代理人：趙海麗，北京市京師律師事務所律師。

被上訴人（原審被告）：江春華，男，xxxx年xx月xx日出生，住安徽省池州市東至縣。

被上訴人（原審被告）：北京木華嘉清建筑裝飾工程有限公司，住所地北京市朝陽區(qū)。

法定代表人：江春華，經理。

上訴人北京市清華志某中學（以下簡稱志某中學）因與被上訴人崔廷林、江春華、北京木華嘉清建筑裝飾工程有限公司（以下簡稱嘉清公司）生命權、身體權、健康權糾紛一案，不服北京市海淀區(qū)人民法院（2019）京0108民初20423號民事判決，向本院提起上訴。本院于2021年1月21日立案后，依法組成合議庭，公開開庭進行了審理。上訴人志某中學的委托訴訟代理人張玉山、趙小莉，被上訴人崔廷林的委托訴訟代理人趙海麗到庭參加訴訟。江春華及嘉清公司經本院傳票傳喚無正當理由未到庭參加訴訟。本案現已審理終結。

志某中學上訴請求：撤銷一審法院判決，發(fā)回重審或依法改判由嘉清公司承擔崔廷林的所有賠償責任，我方不承擔責任。事實和理由：1.根據我方與嘉清公司雙方合同的約定，因違反安全操作規(guī)程而造成人員傷亡的均由嘉清公司承擔，我公司不承擔任何責任。2.我方與崔廷林沒有任何勞動、雇傭關系，更不存在任何侵權行為，故不應承擔任何賠償責任。3.我方不知道嘉清公司是否有相應資質，故我方不應承擔任何的賠償責任。4.一審認定的殘疾賠償金數額計算錯誤，一審認定的25%的賠償系數過高我方不認可。根據北京市高級人民法院和北京市司法局2018年8月20日關于傷殘賠償問題研討會的會議紀要，鑒定單位應把賠償指數明確，本案的鑒定沒有明確。

崔廷林辯稱，同意一審判決，不同意志某中學的上訴請求和理由。關于殘疾賠償金問題，我方在一審中是按照62361元主張的，沒有按照北京市城鎮(zhèn)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的數額主張，已經少索要了。

江春華、嘉清公司未到庭參加訴訟亦未發(fā)表答辯意見。

崔廷林向一審法院起訴請求：判令江春華、嘉清公司、志某中學連帶賠償醫(yī)療費16516.52元、住院伙食補助費5100元、營養(yǎng)費4500元、護理費16235元、誤工費56265元、鑒定費4350元、交通費2000元、二次手術費30000元、殘疾賠償金312030元、精神損害撫慰金25000元。

一審法院認定事實：嘉清公司于2011年成立，經營范圍主要包括專業(yè)承包；工程勘察、設計；城市園林綠化工程；銷售建筑材料、機械設備、家具。嘉清公司于2012年6月取得北京室內裝飾協會頒發(fā)的施工企業(yè)安全資格審查認可證及室內裝飾企業(yè)資質等級證書，資質等級為施工貳級，經營范圍為可以承擔總造價在一千五百萬元以下的室內裝飾施工任務及相關配飾工程項目。江春華為嘉清公司的法定代表人且為嘉清公司唯一股東，持股100%。

2018年7月18日，嘉清公司（乙方、承包方）與志某中學（甲方、發(fā)包方）簽訂《工程合同》，約定嘉清公司承包志某中學學生食堂工程，施工面積572平方米，合同價款采用固定總價人民幣1670938元；甲方對乙方的施工質量及進度進行監(jiān)督、檢查；乙方應嚴格按照建設單位一切規(guī)章制度；乙方在施工中要做到按規(guī)范文明安裝、施工，凡在施工中因違反安全操作規(guī)程而造成人員傷亡的均由乙方自己負責。嘉清公司與志某中學另簽署兩份預算單，其中《鋼結構加建項目預算單》列明的施工項目為：一、基礎、鋼結構部分包括后挖獨立基礎地梁、獨立基礎、地梁、回填、鋼材、預埋板、連接板、鋼材、輕鋼結構表面處理等；二、立面砌墻、頂部澆筑項目包括澆筑陶?；炷?、頂部保溫層、頂部保護層、頂部找平層、頂部防水層、立面砌墻、單面抹灰、塑鋼門窗等?！痘A施工預算單》列明的施工項目主要為地面鋪磚、墻面刷漆、外墻涂料、水電路改造等。嘉清公司與志某中學還簽署《校園施工安全責任書》，對嘉清公司安全施工作出相應約定。

上述合同簽訂后，嘉清公司進場施工。2018年8月，崔廷林之子崔某某與江春華協商食堂屋頂防水項目事宜，江春華同意將屋頂防水項目交由崔某某、崔廷林等工人進行施工。2018年9月12日，崔廷林在食堂屋頂施工過程中，屋頂發(fā)生倒塌，崔廷林自屋頂摔下受傷。

事故發(fā)生后，崔廷林被送往北京市紅十字會急診搶救中心住院接受治療至2018年11月1日，共計50天，住院期間行腰3椎體爆裂骨折切開復位椎弓根釘內固定術、腰部切口置管引流術（2處）、左股骨踝上骨牽引術。診斷為：1、腰3椎體爆裂骨折；2、胸12、腰1、2左側橫突骨折；3、腰3雙側橫突骨折；4、左側髖臼、恥骨上下支骨折；5、腰3/4、4/5椎間盤膨出；6、心律失常；心房纖顫（快速型）；7、偶發(fā)室性期前收縮；8、雙側胸腔積液；9、低鈣血癥；10、低鈉血癥。醫(yī)囑建議全休壹個月、門診復查，二期取內固定物費用叁萬元，住院期間陪護壹人。住院期間，因治療產生醫(yī)療費159771.71元。

訴訟中，崔廷林申請進行傷殘等級及誤工期、護理期、營養(yǎng)期鑒定，法院委托北京民生物證科學司法鑒定所進行鑒定，鑒定意見為崔廷林腰椎損傷鑒定為九級殘疾，骨盆損傷鑒定為十級殘疾，誤工期為180日、護理期為90日、營養(yǎng)期為90日。崔廷林為此支出鑒定費4350元。

崔廷林主張醫(yī)療費16516.52元。崔廷林認可住院期間產生醫(yī)療費159771.71元中，江春華墊付105000元，志某中學墊付41000元，要求賠償剩余醫(yī)療費。崔廷林另提交北京市醫(yī)療門診收費票據7張，顯示支出2350.81元；北京市紅十字會緊急救援中心處方箋，顯示崔廷林為購買醫(yī)用固定帶等支出158元；北京市紅十字會急診搶救中心收據，顯示崔廷林購買護理用品花費158元。

崔廷林按照每天100元的標準主張住院伙食補助費5100元，按照每天50元的標準主張90天營養(yǎng)費4500元。

崔廷林主張90天護理費16235元，向法院提交護理費發(fā)票1張，顯示崔廷林支出49天護理費9800元，崔廷林另表示出院后由家人護理，按照每天165元的標準主張崔廷林出院后護理費。

崔廷林主張誤工費56265元。崔廷林表示其于2008年5月起在北京務工，從事防水工程施工工作，日工資為300-400元，要求按照每天165元的標準賠償自受傷之日起至定殘前一日，共計341天的誤工費。崔廷林未就其主張的工作收入情況向法院提交相應證據。

崔廷林表示自己戶籍雖為農村戶籍，但自2008年5月起，收入來源于城鎮(zhèn)，自2014年起居住于本市，應屬城鎮(zhèn)居民，并按照北京市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62361元的標準，按照25%的賠償系數，主張殘疾賠償金312030元。為此，崔廷林提交項城市官會鎮(zhèn)沙廟行政村村民委員會出具的《證明》，主要內容為崔廷林為該村村民，自2008年5月起到北京務工，無農業(yè)收入，完全依靠外出打工的收入來維持正常生活；《暫住證》,顯示崔廷林于2008年到本市，暫住地址北京市海淀區(qū)半壁店，有效期限自2014年4月6日至2015年4月6日。經質證，江春華、嘉清公司、志某中學對上述證據真實性認可，但抗辯《暫住證》僅能反應2014年情況。崔廷林另申請證人鄭某出庭接受質詢，鄭某陳述崔廷林自2014年起承租其位于北京市海淀區(qū)半壁店平房，每季度收取1000元租金及200元電費，并當庭出示與崔廷林的微信聊天記錄，顯示崔廷林分別于2019年1月3日、4月1日、6月30日、9月30日向鄭某轉賬1200元。經質證，志某中學以鄭某未出示房產證為由，對證人證言不予認可。

崔廷林主張交通費2000元，提交北京市救護車收費專用收據，顯示支出78元，未就交通費提交其他證據。

崔廷林另主張精神損害撫慰金25000元、二次手術費30000元。

庭審中，崔廷林主張為嘉清公司提供勞務，要求嘉清公司賠償，并以江春華為該公司的唯一股東為由，要求江春華承擔連帶賠償責任。江春華則對此不予認可，抗辯涉案工程是其個人以嘉清公司名義承包，且由其個人聯系屋頂防水工人，與嘉清公司無關。

崔廷林主張志某中學將工程發(fā)包給無建筑業(yè)企業(yè)資質的嘉清公司，要求志某中學承擔連帶賠償責任。志某中學則抗辯嘉清公司具備相應資質，簽訂合同前已查看嘉清公司持有施工企業(yè)安全資格審查認可證及室內裝飾企業(yè)資質等級證書。經詢，志某中學認可嘉清公司的施工項目為將原有食堂的墻體、屋頂拆除，更換鋼結構，并重新砌墻、封頂。

訴訟中，江春華、嘉清公司于2019年11月6日開庭時經法院傳票傳喚，未到庭參加訴訟。

一審法院認為，雇員在從事雇傭活動中遭受人身損害，雇主應當承擔賠償責任。雇員在從事雇傭活動中因安全生產事故遭受人身損害，發(fā)包人、分包人知道或者應當知道接受發(fā)包或者分包業(yè)務的雇主沒有相應資質或者安全生產條件的，應當與雇主承擔連帶賠償責任。本案中，嘉清公司自志某中學承包食堂改造工程，江春華作為嘉清公司的法定代表人，崔廷林有理由相信江春華為該工程實施的行為均系代表嘉清公司作出?，F崔廷林與江春華達成一致，為食堂改造工程提供屋頂防水勞務，應認定崔廷林與嘉清公司形成勞務合同關系。崔廷林在提供勞務活動中受傷，嘉清公司應當承擔賠償責任。一人有限責任公司的股東不能證明公司財產獨立于股東自己的財產的，應當對公司債務承擔連帶責任。嘉清公司作為一人有限責任公司，江春華作為股東未能舉證證明嘉清公司財產獨立于其個人財產，應與嘉清公司承擔連帶賠償責任。

嘉清公司是一家具備室內裝修資質的公司，而由志某中學提交《鋼結構加建項目預算單》及志某中學陳述可知，志某中學發(fā)包的工程范圍包括了后挖獨立基礎地梁、獨立基礎、地梁、回填等地基與基礎工程，鋼結構等結構工程，上述工程項目均應由具備相應建筑業(yè)企業(yè)資質證書的建筑施工企業(yè)完成，而志某中學將不具備工程發(fā)包予不具備相應資質的嘉清公司完成，應與嘉清公司承擔連帶賠償責任。

針對崔廷林主張的各項損失，崔廷林主張的醫(yī)療費、住院伙食補助費、營養(yǎng)費、精神損害撫慰金、鑒定費，具備事實及法律依據，法院予以支持。其中，醫(yī)療費按照票據金額計算，住院伙食補助費計算天數應以病歷記載為準。

崔廷林未就其家人護理產生的損失提交相應證據，但由鑒定意見可知，崔廷林出院后確需護理，但崔廷林主張標準過高，法院參照本市護工從事同等級別護理的一般勞務報酬標準酌情判定，確定每天120元，護理費共計14720元。崔廷林雖未提交證據證實其收入情況，但崔廷林因交通事故確造成了誤工期，在此期間失去了通過勞動獲得收入的能力，結合崔廷林在事故發(fā)生時從事防水工程施工工作的情況，酌情判定誤工費標準為每月3500元。崔廷林主張的誤工期過長，法院結合鑒定意見確定為180天，誤工費判定為21000元。由鑒定意見，崔廷林的傷殘等級為九級、十級，故法院判定賠償指數為25%。崔廷林戶籍性質雖為農村，但其提交的《證明》、《暫住證》、證人證言可以相互印證，證明崔廷林在事故發(fā)生前在城鎮(zhèn)生活，可按照城鎮(zhèn)居民標準進行賠償，崔廷林主張的計算標準未超出法律規(guī)定，法院予以支持，判定殘疾賠償金為312030元。崔廷林雖未就其主張的交通費提交充分證據，但考慮其就醫(yī)、復查情況，法院酌情判定為500元。崔廷林主張的二次手術費尚未發(fā)生，法院對此不予支持。

訴訟中，江春華、嘉清公司于2019年11月6日開庭時經法院傳票傳喚，無正當理由未到庭應訴，視為其放棄了答辯、質證等相關訴訟權利，法院依法缺席判決。

經核實，崔廷林的損失為：醫(yī)療費16280.52元、住院伙食補助費5000元、營養(yǎng)費4500元、護理費14720元、誤工費21000元、殘疾賠償金312030元、交通費500元、精神損害撫慰金25000元、鑒定費4350元，以上共計403380.52元。

綜上所述，一審法院依照《中華人民共和國侵權責任法》第十五條第一款第六項、第十六條、第二十二條，《中華人民共和國公司法》第六十三條，《最高人民法院關于審理人身損害賠償案件適用法律若干問題的解釋》第十一條第一款、第二款、第十七條第一款、第二款、第十九條、第二十條、第二十一條、第二十二條、第二十三條、第二十四條、第二十五條第一款，《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第一百四十四條規(guī)定，判決：一、北京木華嘉清建筑裝飾工程有限公司、江春華、北京市清華志某中學于判決生效后七日內連帶賠償崔廷林醫(yī)療費16280.52元、住院伙食補助費5000元、營養(yǎng)費4500元、護理費14720元、誤工費21000元、殘疾賠償金312030元、交通費500元、精神損害撫慰金25000元、鑒定費4350元，以上共計403380.52元；二、駁回崔廷林的其他訴訟請求。如果未按判決指定的期間履行給付金錢義務，應當依照《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第二百五十三條之規(guī)定，加倍支付遲延履行期間的債務利息。

本院二審期間，崔廷林、江春華、嘉清公司均未提交新證據。志某中學提交：第一組證據，嘉清公司室內裝飾企業(yè)資質等級證書復印件（以下簡稱資質證書）及其施工企業(yè)安全資格審查認可證復印件（以下簡稱安全資格認可證）各一張，證明志某中學在發(fā)包時盡到了相應的注意義務，要求嘉清公司提交相應的資質證書，志某中學也盡到了相應的審查義務。第二組證據，志某中學食堂工程負責人之一袁某某與嘉清公司負責人江春華的微信聊天記錄截圖（以下簡稱江春華微信聊天截圖）16頁，證明：其一，事故發(fā)生之前，志某中學一直跟江春華強調安全性問題，盡到了發(fā)包方應盡的責任。其二，事故發(fā)生之后，志某中學也一直很負責地處理事故事宜。第三組證據，袁某某與林某某、孔某某微信聊天記錄截圖（以下簡稱林某某、孔某某微信聊天截圖）22頁，證明志某中學在工程承包前進行了招投標。

經質證，崔廷林認為，志某中學提交的上述三組證據均不屬于新證據，無需質證。關于第一組證據資質證書和安全資格認可證，僅能說明嘉清公司具備室內裝修資質，其沒有建筑施工資質。這恰恰說明志某中學在審核嘉清公司資質的時候，沒有盡到審慎注意的義務，屬非法發(fā)包行為。并且，志某中學在一審階段已經提交過第一組證據的兩份材料，一審法院也已進行審核并體現在判決書中，其在二審重新提出該證據，沒有任何意義。關于第二組證據江春華微信聊天截圖和第三組證據林某某、孔某某微信聊天截圖，均為打印件，真實性不認可且與本案沒有關聯性，證明目的不認可。即便上述兩組證據均是真實的，非法發(fā)包單位的連帶賠償責任是法律法規(guī)明確規(guī)定的，不能通過雙方的約定進行排除。志某中學內部員工之間以及和江春華的溝通，也不能對抗志某中學對崔廷林應當承擔的法律責任。江春華和嘉清公司未發(fā)表質證意見。

本院認證意見，志某中學提交的上述證據均無法達到其證明目的，因而不作為二審新證據采信。

本院經審理查明，一審法院查明的事實屬實，本院予以確認。

本院認為，結合當事人的訴辯主張，本案二審爭議的焦點是志某中學應否承擔賠償責任及如何承擔的問題。

需要說明的是，提供勞務者受害責任糾紛只適用于個人與個人之間提供勞務所產生的糾紛，本案系個人與單位之間產生的糾紛，因而本案不屬于提供勞務者受害責任糾紛，應認定為生命權、身體權、健康權糾紛。雖然一審法院對本案案由的確定不當，但該案由的確定，不影響法律的適用。

一、關于志某中學是否應承擔賠償責任問題。雇員在從事雇傭活動中因安全生產事故遭受人身損害，發(fā)包人、分包人知道或者應當知道接受發(fā)包或者分包業(yè)務的雇主沒有相應資質或者安全生產條件的，應當與雇主承擔連帶賠償責任。通過審查志某中學提交的《鋼結構加建項目預算單》并結合志某中學的陳述，應認定志某中學發(fā)包的工程范圍包括了后挖獨立基礎地梁、獨立基礎、地梁、回填等地基與基礎工程，鋼結構等結構工程，上述工程項目均應由具備相應建筑業(yè)企業(yè)資質證書的建筑施工企業(yè)完成，但嘉清公司僅是具備室內裝修資質的公司，故志某中學將工程發(fā)包給不具備相應資質的嘉清公司完成，違反了法律的相關規(guī)定。崔廷林與嘉清公司形成勞務合同關系，崔廷林在提供勞務活動中受傷，嘉清公司應當承擔賠償責任，志某中學應與嘉清公司承擔連帶賠償責任。志某中學稱與嘉清公司在合同中約定，因違反安全操作規(guī)程而造成人員傷亡的均由嘉清公司承擔，本院認為該約定只適用于合同主體之間，而不應對抗第三人，在雙方存在違法事由的情形下，志某中學的該抗辯，本院不予支持。

二、關于志某中學所稱25%的賠償系數過高問題。經本院審查，沒有證據顯示鑒定單位的鑒定程序違法，相應的鑒定人員亦具有鑒定資質，故本案所涉鑒定結論可以作為定案的參考依據。崔廷林的傷情經過鑒定，一處九級傷殘，一處十級傷殘，故此一審法院酌情確定25%的賠償系數正確。另，經本院審核，崔廷林主張的殘疾賠償金數額并沒有超過法定數額，本院予以確認。

江春華及嘉清公司經本院傳票傳喚，無正當理由未到庭參加訴訟，本院依法缺席審理。

綜上所述，志某中學的上訴請求不能成立，應予駁回；一審判決認定事實清楚，適用法律正確，應予維持。依照《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第一百四十四條、第一百七十條第一款第一項、第一百七十四條規(guī)定，判決如下：

駁回上訴，維持原判。

二審案件受理費7351元，由北京市清華志某中學負擔（已交納）。

本判決為終審判決。

審 判 長　陳立新

審 判 員　湯　平

審 判 員　楊　磊

二〇二一年三月十九日

法官助理　張麗君

書 記 員　蘇　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