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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某某、湖南景某生態(tài)科技股份有限公司侵害發(fā)明專利權糾紛二審民事判決書

2020-05-18 塵埃 評論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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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華人民共和國最高人民法院
民 事 判 決 書
(2019)最高法知民終657號
上訴人(原審原告):孫某某,男,xxxx年xx月xx日出生,漢族,住四川省成都市武侯區(qū)。
委托訴訟代理人:孫德興(孫某某之子),男,xxxx年xx月xx日出生,漢族,住四川省成都市武侯區(qū)。
委托訴訟代理人:龐啟芙(孫某某之妻),女,xxxx年xx月xx日出生,漢族,住四川省成都市金牛區(qū)。
被上訴人(原審被告):湖南景某生態(tài)科技股份有限公司(原名稱:湖南景某生態(tài)科技發(fā)展有限公司)。住所地:湖南省長沙經(jīng)濟技術開發(fā)區(qū)螺絲塘路1號、3號德普五和企業(yè)園二期3棟103。
法定代表人:李文莎,該公司董事長。
委托訴訟代理人:張敏,湖南回歸線律師事務所律師。
上訴人孫某某因與被上訴人湖南景某生態(tài)科技股份有限公司(以下簡稱景某公司)侵害發(fā)明專利權糾紛一案,不服廣西壯族自治區(qū)南寧市中級人民法院于2019年7月30日作出的(2018)桂01民初355號民事判決,向本院提起上訴。本院于2019年10月25日立案后,依法組成合議庭,于2019年12月11日公開開庭進行了審理。上訴人孫某某及其委托訴訟代理人孫德興、被上訴人景某公司的委托訴訟代理人張敏到庭參加了訴訟。本案現(xiàn)已審理終結。
孫某某上訴請求:撤銷原審判決并改判支持孫某某原審訴訟請求。(一)本案與(2016)桂01民初372號案件涉及的是侵害同一發(fā)明專利權糾紛案件,但(2016)桂01民初372號案件中關于以獨立權利要求1限定獨立權利要求10的判決被廣西壯族自治區(qū)高級人民法院(2017)桂民終548號判決撤銷,該判決認為“獨立權利要求1和獨立權利要求10是兩個相互獨立的技術方案,雖然被訴侵權技術方案沒有落入獨立權利要求1的保護范圍,但是落入獨立權利要求10的保護范圍,仍然構成侵權。一審認定不構成侵權存在錯誤,本院予以糾正。”雖然最高人民法院(2018)最高法民申5354號裁定駁回了孫某某的再審申請,但是并沒有撤銷(2017)桂民終548號判決,而是維持了該判決的上述認定,本案原審判決不侵權錯誤。(二)不能以權利要求1解釋權利要求10,被訴侵權產(chǎn)品構成侵權。1.原審判決認定權利要求10對“種植空間”未特別限定是錯誤的。2.權利要求10本身限定的“所述的綠化體有由上層基體的種植空間和下層基體的土壤容納空腔共同構成綠化體的種植孔”本身可以解釋種植孔四周有壁面,也可以解釋種植空間。3.權利要求10對種植空間進行了限定,種植空間并不能獨立存在,在權利要求1及權利要求10中不是技術特征而是用語。4.權利要求1對種植空間進行發(fā)明目的的限定,傾斜頂面和兩個豎直支撐壁面不是種植空間的本義,種植空間的本義是為植物生長提供空氣的空間。5.權利要求10對種植空間的進一步限定是“上層基體的種植空間”,由說明書0005記載可知,由上層基體提供的種植空間為種植展示面向內凹的空間。6.種植空間的技術手段是斜板以外的空空的空間、功能是使植物向綠化體外生長、效果是為植物生長提供空間,與權利要求1的技術特征“種植空間至少由傾斜頂面和兩個豎直支撐壁面構成”的技術手段、功能、效果不同,不能相互解釋。7.權利要求10保護的插銷插入或導入拼接插槽將上下左右四個基體同時連接成綠化體實現(xiàn)了沒有傾倒力矩的發(fā)明目的,無需保護權利要求1要求保護的沒有懸空產(chǎn)生的傾倒力矩的技術特征“種植空間至少由傾斜頂面和兩個豎直支撐壁面構成”。8.涉案專利背景技術中引證的專利記載了權利要求10限定的種植空間沒有兩個豎直支撐壁面。綜上,被訴侵權產(chǎn)品上層綠化磚斜板下的只有空氣的空間是涉案專利權利要求10中的“種植空間”,侵權成立。(三)被訴侵權產(chǎn)品具有權利要求1保護的“種植空間至少由傾斜頂面和兩個豎直支撐壁面構成”,原審法院用說明書附圖所述的外形結構限定權利要求1錯誤。另外,被訴侵權產(chǎn)品上層綠化磚斜板下中間位置有豎直支撐板,也具有權利要求1保護的上述技術特征。因此,被訴侵權產(chǎn)品落入權利要求1、10的保護范圍,侵權成立。(四)景某公司承認其是單個基體的制造者和銷售者,應當按照被訴侵權產(chǎn)品每平方米售價確定賠償金額。(2018)桂01民初356、357號案件的被告南寧市林業(yè)和園林局(以下簡稱園林局)承認綠化磚的單價是800元,應當據(jù)此認定景某公司對孫某某的賠償。景某公司稱被訴侵權產(chǎn)品每平方米售價僅為數(shù)十元與事實不符。
景某公司辯稱:原審判決認定事實清楚,適用法律正確。(一)被訴侵權產(chǎn)品并未落入涉案專利權利要求1、10的保護范圍。被訴侵權產(chǎn)品缺少權利要求1的如下技術特征:1.有水位高度調節(jié)功能;2.種植空間至少由傾斜頂面和兩個豎直支撐壁面構成;3.土壤容納空腔的斜面上至少有一個或一組水位高度調節(jié)溢水孔;4.水位高度調節(jié)溢水孔是底部即將貫通的盲孔。缺少權利要求10的如下技術特征:1.水位高度調節(jié)功能;2.綠化體有由上層基體的種植空間和下層基體的土壤容納空間共同構成綠化體的種植孔;種植孔四周有壁面且成內低外高。(二)孫某某請求15萬元的經(jīng)濟損失主張沒有事實和法律依據(jù)。首先,孫某某未提供任何證據(jù)證明其實際損失。其次,孫某某也未能提供任何證據(jù)證明景某公司因侵權所獲得利益的具體金額。再次,根據(jù)景某公司的實際銷售情況,利潤微薄。孫某某提交的《購銷合同》的貨款金額包括了鋼結構、基質、植被、盒體、排灌系統(tǒng)、人工、維護等所有費用,分攤到盒體的合同金額僅為80元每平米,該80元每平方米還包括了插銷配件和運費在內,按照合同面積計算,盒體的銷售金額總共才3萬多元。(三)孫某某多次起訴專利侵權的行為系惡意訴訟。
孫某某向原審法院提起訴訟,原審法院于2018年5月8日立案受理,孫某某向原審法院起訴請求:1.判令景某公司制造(包括組裝制造)、銷售、許諾銷售、使用的綠化花盆及支撐連接件侵犯了孫某某ZL20111023××××.4發(fā)明專利,并依法判令景某公司立即停止制造(包括組裝制造)、銷售、許諾銷售、使用侵權產(chǎn)品;2.判令景某公司銷毀侵權產(chǎn)品及制造侵權產(chǎn)品專用模具;3.判令景某公司承擔侵權賠償責任,賠償孫某某經(jīng)濟損失15萬元及調查取證費450元;4.判令景某公司承擔本案訴訟費。原審訴訟過程中,孫某某將訴訟請求1變更為:請求判令景某公司制造(包括組裝制造)、銷售綠化花盆及支撐連接件侵犯了孫某某ZL20111023××××.4發(fā)明專利,并依法判令景某公司立即停止制造(包括組裝制造)、銷售侵權產(chǎn)品。
原審法院認定事實:
(一)有關涉案專利的基本情況。孫某某于2011年8月20日向國家知識產(chǎn)權局申請名稱為“有水位高度調節(jié)功能的插槽連接式綠化磚”的發(fā)明專利,并于2015年3月4日獲得授權,專利號為ZL20111023××××.4。該專利現(xiàn)處于有效狀態(tài)。
孫某某在本案中明確主張的權利保護范圍為涉案專利權利要求書記載的獨立權利要求1和獨立權利要求10。
獨立權利要求1為:有水位高度調節(jié)功能的插槽連接式綠化磚,包括基體(1)和種植展示面(2),其特征在于:所述的基體(1)是由塑料或玻璃鋼通過模具一次性形成,所述的基體(1)的外形輪廓為前后對稱或左右對稱或前后左右對稱,所述的基體(1)至少有一個側面是種植展示面(2),種植展示面(2)為平面或弧形面,所述的種植展示面(2)至少有一個向內凹的種植空間,種植空間(3)至少由傾斜頂面和兩個豎直支撐壁面(4)構成,所述的基體(1)至少有一個由頂面向下凹的土壤容納空腔(5),土壤容納空腔(5)至少由一個斜面和兩個豎直支撐壁面(6)構成,豎直支撐壁面(6)的高度在5到30厘米,所述的基體(1)左右有豎直支撐拼接外壁面(7),左右豎直支撐拼接外壁面(7)結構相同或結構相互匹配,所述的豎直支撐拼接外壁面(7)上分別有1到30條長度在5到30厘米且相互平行成水平或豎直設置的拼接插槽(8),所述的拼接插槽為T形槽或燕尾槽,所述的T形槽或燕尾槽為凹槽或凸槽或者凹槽和凸槽,所述的土壤容納空腔(5)的斜面上至少有一個或一組水位高度調節(jié)溢水孔(9),所述的水位高度調節(jié)溢水孔(9)是底部即將貫通的盲孔。
獨立權利要求10為:有水位高度調節(jié)功能的插槽連接式綠化磚,其特征在于:插銷(16)插入或導入拼接插槽(8)將上下左右四個基體(1)同時連接成綠化體,所述的綠化體有由上層基體(1)的種植空間(3)和下層基體(1)的土壤容納空腔(5)共同構成綠化體的種植孔(19),所述的種植孔(19)四周有壁面且成內低外高,所述的插銷(16)至少有一對相互平行且相反的拼接槽(17),所述的一對相互平行且相反的拼接槽(17)為凹槽與凹槽或凸槽與凸槽或凹槽與凸槽。
涉案專利說明書記載,本發(fā)明的目的在于:1.提供一種成本低、土壤容納空間大、有上下左右流水通道、結構對稱、簡單且容易整體制造,僅用一種直插銷就能將上下左右四個綠化磚連接拼接成各種造型的綠化體的薄壁空心綠化磚;2.提供一種綠化磚拼接建造的綠化體有內低外高的種植孔,并且上下層綠化磚之間的相互連接寬度等于綠化磚寬度,而且在種植植物后的重心永遠在支撐面內,即在綠化體傾斜種植孔的上下層綠化磚之間沒有懸空產(chǎn)生的傾倒力矩。本發(fā)明的優(yōu)點在于:4.左右豎直支撐壁面和左右豎直支撐壁面在基體拼接的綠化體后上下層綠化磚之間的相互連接寬度等于綠化磚寬度,并且在種植孔中種植植物后的重心永遠在支撐面內,即在綠化體中種植植物后上下層綠化磚之間沒有懸空產(chǎn)生的傾倒力矩;7.綠化磚根據(jù)不同植物生長需求隨時隨地可以用最簡單的工具打通水位高度調節(jié)溢水孔即盲孔調節(jié)供水水位。
(二)有關被訴侵權行為的基本情況。
2012年6月1日,丙方(賣方)景某公司與甲方(買方)案外人南寧建寧水務投資集團有限責任公司(以下簡稱建寧水務公司)、乙方(管理方)案外人市園林局簽訂《2012年南湖—竹排沖水系環(huán)境綜合整治工程園林綠化工程(設計變更)垂直綠化采購合同》,合同金額為人民幣伍拾叁萬陸仟元整(¥536000元),合同采用單價包干方式。合同約定組成包括市園林局和建寧水務公司等多個部門在內的采購小組,建寧水務公司委托市園林局牽頭組織采購小組進行采購相關事宜,負責采購及收貨全過程管理;約定交貨地點為南湖—竹排沖水系環(huán)境綜合整治工程范圍內指定地點。合同附“垂直綠化采購清單”附件一份,清單顯示采購的品種為垂直綠化材料,規(guī)格是每平方內安裝花盆磚有36個,每平方米內綠化覆蓋率達95%以上,數(shù)量是670平方,單價是800元/平方,合計536000元。原審庭審中,景某公司認可其制造、銷售被訴侵權產(chǎn)品。
2016年5月13日,孫某某委托其代理人孫德興向廣西壯族自治區(qū)南寧市東博公證處申請保全證據(jù)公證。當日,公證人員與孫德興、攝像人員前往位于南寧市悅賓路1號南寧市青秀區(qū)社區(qū)綜合服務中心對面的竹排沖河堤沿岸進行現(xiàn)場取證。攝像取證前,公證人員對該次取證使用的照相機的存儲介質進行格式化清潔,檢查和確認無內容后交由攝像人員使用,攝像人員在孫德興的指引下對上述河堤沿岸墻上的相關綠化設施的構造及現(xiàn)狀進行拍照,攝像過程共得照片十八張。廣西壯族自治區(qū)南寧市東博公證處工作人員全程監(jiān)督了上述攝像的全過程。廣西壯族自治區(qū)南寧市東博公證處于2016年6月3日對上述公證行為出具了(2016)桂東博證民字第12668號公證書。孫某某為此支出公證費470元。
因孫某某就本案被訴侵權產(chǎn)品向原審法院提起(2016)桂01民初372號侵害發(fā)明專利權糾紛案件,原審法院于2016年11月2日組織當事人到位于南寧市悅賓路1號南寧市青秀區(qū)社區(qū)綜合服務中心對面的竹排沖河堤沿岸對被訴侵權產(chǎn)品進行了現(xiàn)場勘驗。
將獨立權利要求1記載的全部技術特征分解為:1.有水位高度調節(jié)功能的插槽連接式綠化磚,2.包括基體(1)和種植展示面(2);3.所述的基體(1)是由塑料或玻璃鋼通過模具一次性形成;4.所述的基體(1)的外形輪廓為前后對稱或左右對稱或前后左右對稱;5.所述的基體(1)至少有一個側面是種植展示面(2);6.種植展示面(2)為平面或弧形面;7.所述的種植展示面(2)至少有一個向內凹的種植空間(3),種植空間(3)至少由傾斜頂面和兩個豎直支撐壁面(4)構成;8.所述的基體(1)至少有一個由頂面向下凹的土壤容納空腔(5);9.土壤容納空腔(5)至少由一個斜面和兩個豎直支撐壁面(6)構成;10.豎直支撐壁面(6)的高度在5到30厘米;11.所述的基體(1)左右有豎直支撐拼接外壁面(7);12.左右豎直支撐拼接外壁面(7)結構相同或結構相互匹配;13.所述的豎直支撐拼接外壁面(7)上分別有1到30條長度在5到30厘米且相互平行成水平或豎直設置的拼接插槽(8);14.所述的拼接插槽(8)為T形槽或燕尾槽;15.所述的T形槽或燕尾槽為凹槽或凸槽或者凹槽和凸槽;16.所述的土壤容納空腔(5)的斜面上至少有一個或一組水位高度調節(jié)溢水孔;17.所述的水位高度調節(jié)溢水孔(9)是底部即將貫通的盲孔。
將獨立權利要求10記載的全部技術特征分解為:1.有水位高度調節(jié)功能的插槽連接式綠化磚;2.插銷(16)插入或導入拼接插槽(8)將上下左右四個基體(1)同時連接成綠化體;3.所述的綠化體有由上層基體(1)的種植空間和下層基體(1)的土壤容納空腔(5)共同構成綠化體的種植孔(19);4.所述的種植孔(19)四周有壁面且成內低外高;5.所述的插銷(16)至少有一對相互平行且相反的拼接槽(17);6.所述的一對相互平行且相反的拼接槽(17)為凹槽與凹槽或凸槽與凸槽或凹槽與凸槽。
經(jīng)比對,孫某某認為被訴侵權技術方案與涉案發(fā)明專利權利要求保護范圍中獨立權利要求1的技術特征16構成等同,其余的均構成相同。景某公司則認為,被訴侵權產(chǎn)品包含有涉案專利獨立權利要求1上述分解的技術特征2-6、8-15,包含有獨立權利要求10上述分解的技術特征2、5、6;與權利要求1上述分解的技術特征1、7、17不相同,與技術特征16不等同,與權利要求10上述分解的技術特征1、3、4不相同。
原審法院認為:孫某某系名稱為“有水位高度調節(jié)功能的插槽連接式綠化磚”、專利號為ZL20111023××××.4的專利權人,目前該專利仍處于有效狀態(tài),其合法權益應受法律保護。
一、關于被訴侵權技術方案是否落入涉案專利權的保護范圍的問題。本案中,孫某某明確主張涉案專利保護范圍為權利要求書中記載的獨立權利要求1和獨立權利要求10。各方當事人對被訴侵權技術方案包含了獨立權利要求1上述分解的技術特征2-6、8-15,包含有獨立權利要求10上述分解的技術特征2、5、6均無異議,原審法院予以確認。對有爭議的技術特征,原審法院分析如下:
第一,關于獨立權利要求1中雙方當事人有爭議的技術特征。1.關于獨立權利要求1的技術特征1“有水位高度調節(jié)功能的插槽連接式綠化磚”,景某公司認為是不相同的,被訴侵權產(chǎn)品中高的溢水柱確實是溢水的,但不能實現(xiàn)調節(jié)水位功能。本案中,被訴侵權產(chǎn)品也為一種插槽連接式綠化磚,在土壤容納空腔的斜面上沒有一個或一組水位高度調節(jié)溢水孔,其是通過在底部設計向上凸起的空心圓柱狀溢水柱來調節(jié)水位,選擇打通全部或其中一個來達到溢水功能,換言之就是通過設計圓柱狀的溢水柱的高低來調節(jié)水位、實現(xiàn)溢水功能,因而被訴侵權產(chǎn)品為有水位高度調節(jié)功能的插槽連接式綠化磚,被訴侵權技術方案的該技術特征與涉案權利要求1的技術特征1相同。2.關于獨立權利要求1的技術特征7“所述的種植展示面(2)至少有一個向內凹的種植空間(3),種植空間(3)至少由傾斜頂面和兩個豎直支撐壁面(4)構成”,景某公司認為被訴侵權產(chǎn)品無種植空間,僅有一個種植展示面,缺少豎直支撐壁面。原審法院認為,從涉案專利權利要求的字面含義可以看出一個種植空間的形成至少需要一個傾斜頂面(3)和兩個豎直的支撐壁面(4),而被訴侵權產(chǎn)品有一個傾斜頂面,在傾斜頂面的中間只有一個三角形的豎直壁面,與專利技術特征7并不相同。3.關于獨立權利要求1的技術特征16“所述的土壤容納空腔(5)的斜面上至少有一個或一組水位高度調節(jié)溢水孔”和技術特征17“所述的水位高度調節(jié)溢水孔(9)是底部即將貫通的盲孔”,孫某某認為被訴侵權技術方案的技術特征與涉案專利技術特征16構成等同以及與涉案專利技術特征17構成相同,被訴侵權產(chǎn)品只是將土壤容納空腔的斜面上的溢水孔轉移到了底面上,其底面設置了兩種高度不同的溢水管孔,其中高度較低的管孔為“即將貫通的盲孔”,將其貫通就可以實現(xiàn)調節(jié)水位的功能,這種對溢水孔位置的改變是本領域技術人員無需創(chuàng)造性勞動就能想到的,是以基本相同的手段,實現(xiàn)基本相同的功能,達到基本相同的效果。景某公司則認為被訴侵權技術方案的技術特征與該技術特征既不相同也不等同,被訴侵權產(chǎn)品的土壤容納空腔的斜面上沒有溢水孔,底面是溢水柱且高度大小固定,不具有水位高度調節(jié)功能。原審法院經(jīng)過對比,發(fā)現(xiàn)被訴侵權技術方案的技術特征與專利技術特征16、17存在以下不同:首先,溢水孔的位置不同,專利技術特征16的溢水孔在土壤容納空腔的斜面,而被訴侵權技術方案的溢水孔在綠化磚的底部,在土壤容納空腔的斜面上并沒有任何溢水孔;其次,溢水孔的形態(tài)不同,涉案專利技術特征是平面的孔,而被訴侵權技術方案是向上凸起的空心圓柱所形成的孔。被訴侵權技術方案的技術特征與專利權利要求所記載的技術特征16、17在字面含義上存在不同,是否構成等同還需要從二者的手段、功能、效果以及是否無需經(jīng)過創(chuàng)造性勞動就能夠聯(lián)想到等進行分析判斷。原審法院認為,雖然被訴侵權技術方案中的溢水柱和專利技術特征16、17所記載的溢水孔都能實現(xiàn)溢水的功能,但是實現(xiàn)溢水功能的手段和效果是不一樣的。根據(jù)說明書第6頁介紹的涉案發(fā)明專利的優(yōu)點“7.綠化磚根據(jù)不同植物生長需求隨時隨地可以用最簡單的工具打通水位高度調節(jié)溢水孔即盲孔調節(jié)供水水位”,可以看出涉案專利實現(xiàn)溢水功能的手段非常便捷,隨時隨地都可以用最簡單的工具將盲孔打通來實現(xiàn)溢水功能,從而達到調整不同植物生長所需用水量的效果,這也是涉案專利發(fā)明創(chuàng)造性的體現(xiàn)。而被訴侵權產(chǎn)品是通過在底部設計向上凸起的空心圓柱狀溢水柱來調節(jié)水位,其溢水柱的高度是固定的,選擇打通全部或其中一個來達到溢水功能,換言之就是通過設計圓柱狀的溢水柱的高低來調節(jié)水位、實現(xiàn)溢水功能,被訴侵權技術方案并不能實現(xiàn)可以隨時隨地根據(jù)不同植物需求來調節(jié)供水水位的技術效果,因此,原審法院認為被訴侵權技術方案的技術特征與專利技術特征16、17既不相同也不等同。綜上,因被訴侵權技術方案的技術特征與涉案專利權利要求1所記載的技術特征7不相同,與涉案專利權利要求1所記載的技術特征16、17既不相同也不等同,故被訴侵權技術方案沒有落入獨立權利要求1的保護范圍。
第二,關于獨立權利要求10中雙方當事人有爭議的技術特征。關于技術特征1“有水位高度調節(jié)功能的插槽連接式綠化磚”,景某公司認為是不相同的。原審法院認為被訴侵權技術方案該技術特征與涉案權利要求10的技術特征1相同,理由與雙方當事人有爭議的關于獨立權利要求1的技術特征1中所闡述的一致。關于技術特征3“所述的綠化體有由上層基體(1)的種植空間和下層基體(1)的土壤容納空腔(5)共同構成綠化體的種植孔(19)”,景某公司認為被訴侵權產(chǎn)品沒有種植空間,只有一個斜面和土壤容納空腔共同構成綠化體的種植孔。原審法院認為,任何權利要求及其技術特征的解釋,均應站在本領域技術人員的角度通讀權利要求書和說明書進行理解。對于涉案專利權利要求10中“種植空間”的解釋,亦應作相同處理。權利要求10對“種植空間”未特別限定,而其記載的“種植空間”與權利要求1的“種植空間”在措施表達上相同,所標注的附圖標號也相同,雖然權利要求10為獨立權利要求,但一般情況下,對于同一專利中不同權利要求的用語應做相同理解。由于權利要求1記載,種植空間至少由傾斜頂面和兩個豎直支撐壁面構成,因此,權利要求10中的種植空間也應具備兩個豎直支撐壁面。而被訴侵權產(chǎn)品綠化磚單體在傾斜頂面的中間只有一個三角形的豎直壁面,故被訴侵權技術方案與涉案專利權利要求10中該技術特征不同。關于技術特征4“所述的種植孔(19)四周有壁面且成內低外高”,景某公司認為被訴侵權產(chǎn)品種植孔四周確實有壁面,且成內低外高,但是其兩側的壁面不是豎直支撐的壁面。原審法院認為,從現(xiàn)場勘驗的照片看,上下綠化磚重疊形成的種植孔四周有壁面,其壁面是由三角形的豎直壁面以及土壤容納腔提供的豎直支撐壁面構成,且壁面也是成內低外高,景某公司辯稱其兩側的壁面不是豎直支撐的壁面理由不成立,故被訴侵權技術方案的該技術特征與涉案專利權利要求10的技術特征4相同。綜上,因被訴侵權技術方案的技術特征與專利獨立權利要求10所記載的技術特征3不相同,被訴侵權技術方案沒有落入獨立權利要求10的保護范圍。
綜合上述分析,與涉案專利權利要求1和權利要求10相比,被訴侵權技術方案缺少權利要求記載的一個以上的技術特征,并且有一個以上對應的技術特征不相同也不構成等同。根據(jù)上述《最高人民法院關于審理侵犯專利權糾紛案件應用法律若干問題的解釋》第七條規(guī)定,被訴侵權技術方案沒有落入涉案專利權的保護范圍。
二、關于本案其他爭議焦點問題。由于被訴侵權技術方案未落入涉案專利權的保護范圍,孫某某指控的侵權行為不成立,原審法院對其他爭議焦點問題不再評述。孫某某提出的各項訴訟請求因缺乏事實和法律依據(jù),原審法院不予支持。
據(jù)此,原審法院判決:駁回孫某某的全部訴訟請求。案件受理費3309元,由孫某某負擔。
本院二審期間,孫某某向本院提交以下新證據(jù):1.(2018)最高法民申5354號民事裁定書,用以證明孫某某在原審中提交的(2017)桂民終548號民事判決正確;2.景某公司在另案(2019)最高法知民終656號案件中提交的答辯狀,用以證明被訴侵權產(chǎn)品具備涉案專利的技術特征。景某公司向本院提交以下新證據(jù):湖南綠籬立體綠化有限公司開具的發(fā)票復印件兩張、湖南沛顏園藝工程有限公司開具的發(fā)票復印件一張,用以證明市場同類產(chǎn)品的銷售單價是80-100元,被訴侵權產(chǎn)品的利潤很低。
本院組織當事人進行了證據(jù)交換和質證。景某公司針對孫某某提交的證據(jù)的質證意見為:對證據(jù)1的真實性、合法性均無異議,關聯(lián)性有異議,不能達到證明目的。對證據(jù)2的真實性、合法性、關聯(lián)性均有異議,不能達到證明目的,景某公司沒有在答辯狀上簽字,且已經(jīng)進行了修改并在另案中重新提交了代理詞,該答辯狀不能作為景某公司的意見,也不能證明景某公司的產(chǎn)品侵權。孫某某針對景某公司提交的證據(jù)的質證意見為:真實性、合法性均認可,但不能達到證明目的,即使該價格是真實的,景某公司出售給他人的價格是800元每平方米,佐證景某公司獲取了暴利。
本院的認證意見為:對孫某某提交的證據(jù)1的真實性予以確認;對孫某某提交的證據(jù)2,因系景某公司在不同專利所涉另案中提交的材料,且景某公司未簽字確認,故本院不予認定。對景某公司提交的證據(jù),因孫某某對真實性無異議,本院對真實性予以確認。
本院經(jīng)審理查明,原審法院查明的事實基本屬實。
本院另查明,關于本發(fā)明的有益效果,說明書0005段記載:……8.綠化磚根據(jù)不同植物生長需求隨時隨地可以用最簡單的工具打通水位高度調節(jié)溢水孔即盲孔調節(jié)供水水位……。0016段在本發(fā)明的優(yōu)點部分記載了相同內容。說明書有6個實施例,均記載:“……土壤容納空腔5的斜面上有一組水位高度調節(jié)溢水孔9,所述的水位高度調節(jié)溢水孔9是底部即將貫通的盲孔”……有益效果是:“……8.綠化磚根據(jù)不同植物生長需求隨時隨地可以用最簡單的工具打通水位高度調節(jié)溢水孔即盲孔調節(jié)供水水位?!闭f明書附圖中,水位高度調節(jié)溢水孔9均呈縱向排列在土壤容納空腔的斜面上。
景某公司原名稱湖南景某生態(tài)科技發(fā)展有限公司,2018年8月13日經(jīng)長沙市工商行政管理局核準變更為現(xiàn)名稱。
本院認為,本案二審階段的主要爭議焦點有二:其一,被訴侵權產(chǎn)品是否落入涉案專利權利要求1、10的保護范圍;其二,如果構成侵權,景某公司應承擔何種侵權責任。
一、被訴侵權產(chǎn)品是否落入涉案專利權利要求1的保護范圍
孫某某上訴提出,原審法院認定被訴侵權產(chǎn)品與權利要求1記載的下述四個技術特征不相同或等同錯誤:水位高度調節(jié)功能;種植展示面至少有一個向內凹的種植空間,種植空間至少由傾斜頂面和兩個豎直支撐壁面構成;土壤容納空腔的斜面上至少有一個或一組水位高度調節(jié)溢水孔;水位高度調節(jié)溢水孔是底部即將貫通的盲孔。
本院認為,“水位高度調節(jié)功能”記載在權利要求1的前序部分,形式上是主題名稱的一部分,關于“水位高度調節(jié)功能”的爭議實質涉及主題名稱對權利要求保護范圍的限定作用?!蹲罡呷嗣穹ㄔ宏P于審理侵犯專利權糾紛案件應用法律若干問題的解釋(二)》(以下簡稱專利司法解釋二)第五條規(guī)定:“在人民法院確定專利權的保護范圍時,獨立權利要求的前序部分、特征部分以及從屬權利要求的引用部分、限定部分記載的技術特征均有限定作用?!敝黝}名稱中包含的對全部技術特征所構成的技術方案的抽象和概括是主題名稱的核心部分,是對專利技術方案的命名,用來確定專利技術方案所屬領域。產(chǎn)品專利的主題名稱的結構可能不是單一的,其中包含的用途限定內容以及以效果、功能方式表述的限定內容,其實際限定作用取決于該內容對權利要求所要保護的產(chǎn)品產(chǎn)生了何種影響。對于用途限定而言,如果對要求保護的產(chǎn)品沒有帶來影響,則這一內容對權利要求保護范圍的確定不起作用;如果用途限定隱含或者導致要求保護的產(chǎn)品具有某種特定結構、組成等,則對于權利要求保護范圍的確定起到限定作用。對于以效果、功能方式描述的限定內容,如果上述內容是對特征部分記載的產(chǎn)品結構、組分等能夠達到的效果、功能的描述,則其實際限定作用通過特征部分記載的技術特征得以實現(xiàn);如果上述內容不是對特征部分記載的結構、組分等能夠實現(xiàn)的效果、功能的描述,尤其當限定內容描述的效果、功能被用以區(qū)別于現(xiàn)有技術的,該內容實際已構成具體的技術特征。
本案中,權利要求1中的“水位高度調節(jié)功能”記載在前序部分的主題名稱中,采用了功能表述的方式,權利要求1的特征部分通過兩個技術特征記載了實現(xiàn)水位高度調節(jié)功能的具體方式,即:土壤容納空腔的斜面上至少有一個或一組水位高度調節(jié)溢水孔;水位高度調節(jié)溢水孔是底部即將貫通的盲孔,“水位高度調節(jié)功能”實際是對特征部分所記載的結構能夠實現(xiàn)的功能的描述。因此,“水位高度調節(jié)功能”是對權利要求1要求保護的產(chǎn)品的結構能夠實現(xiàn)的功能的概括,其對權利要求1保護范圍的限定實質上通過后兩個具體技術特征實現(xiàn)。
被訴侵權產(chǎn)品的土壤容納空腔底面設置了向上凸起的柱狀溢水通孔,與“土壤容納空腔的斜面上至少有一個或一組水位高度調節(jié)溢水孔”記載的位置不相同,與“水位高度調節(jié)溢水孔是底部即將貫通的盲孔”記載的水位高度調節(jié)溢水孔為盲孔不相同。關于是否等同的問題,在判斷是否構成等同技術特征時,應以被訴侵權產(chǎn)品中相應的技術特征是否以基本相同的手段,實現(xiàn)基本相同的功能,達到基本相同的效果,且本領域普通技術人員在被訴侵權行為發(fā)生時無需經(jīng)過創(chuàng)造性勞動就能夠聯(lián)想到為必要條件。權利要求1中水位高度調節(jié)溢水孔為底部即將貫通的盲孔,使用者可以選擇打通位于不同高度的溢水孔實現(xiàn)調節(jié)水位高度。被訴侵權產(chǎn)品中溢水柱只有一個水位高度,既無法調節(jié)水位高度,也無法供使用者選擇打通與否,其功能、效果均不相同,因此被訴侵權產(chǎn)品中土壤容納空腔底面上設置的柱狀溢水通孔與上述兩個技術特征不構成等同技術特征。孫某某還提出,被訴侵權產(chǎn)品的土壤容納空腔底面還設置了較低高度的溢水柱,將其打通可以調節(jié)水位。經(jīng)查,被訴侵權產(chǎn)品中向上凸起的較低高度的圓柱表面沒有貫通孔,但從表面厚度看不構成可以用最簡單的工具打通從而調節(jié)水位高度的“底部即將貫通的盲孔”,孫某某的上述主張不能成立。
此外,由于權利要求1明確限定了種植空間至少由傾斜頂面和兩個豎直支撐壁面構成,而被訴侵權產(chǎn)品中種植空間只有傾斜頂面和一個三角形豎直支撐壁面,兩者不構成相同或等同。
由于被訴侵權產(chǎn)品缺少權利要求1記載的上述技術特征,因此被訴侵權產(chǎn)品沒有落入權利要求1的保護范圍。
二、被訴侵權產(chǎn)品是否落入涉案專利權利要求10的保護范圍
孫某某上訴提出,原審法院認定被訴侵權產(chǎn)品與權利要求10記載的下述兩個技術特征不相同或等同錯誤:水位高度調節(jié)功能;綠化體有由上層基體的種植空間和下層基體的土壤容納空間共同構成綠化體的種植孔。
本院認為,如前所述,主題名稱中“水位高度調節(jié)功能”的限定作用取決于其對要求保護的產(chǎn)品產(chǎn)生了何種影響。對于權利要求10而言,特征部分沒有記載實現(xiàn)水位高度調節(jié)功能的方式,“水位高度調節(jié)功能”因此不是對特征部分記載的技術特征構成的技術方案的抽象和概括。此外,從說明書的內容看,實現(xiàn)水位高度調節(jié)功能的方式是涉案專利對現(xiàn)有技術的實質貢獻,被用于區(qū)別于現(xiàn)有技術。因此,雖然“水位高度調節(jié)功能”形式上記載在權利要求10前序部分的主題名稱中,其仍屬于具體技術特征。
專利司法解釋二第八條第一款規(guī)定:“功能性特征,是指對于結構、組分、步驟、條件或其之間的關系等,通過其在發(fā)明創(chuàng)造中所起的功能或者效果進行限定的技術特征,但本領域普通技術人員僅通過閱讀權利要求即可直接、明確地確定實現(xiàn)上述功能或者效果的具體實施方式的除外?!睋?jù)此,功能性特征是指不直接限定發(fā)明技術方案的結構、組分、步驟、條件或其之間的關系等,而是通過其在發(fā)明創(chuàng)造中所起的功能或者效果對結構、組分、步驟、條件或其之間的關系等進行限定的技術特征。如果本領域普通該技術人員僅通過閱讀權利要求即可直接、明確地確定具體實施方式的,不應作為功能性技術特征?!八桓叨日{節(jié)功能”是通過功能表述限定的技術特征,沒有直接限定相應結構,且權利要求10沒有記載實現(xiàn)該功能的具體方式,本領域普通技術人員僅通過閱讀權利要求無法直接確定實現(xiàn)該功能的具體實施方式,故“水位高度調節(jié)功能”是功能性技術特征。
《最高人民法院關于審理侵犯專利權糾紛案件應用法律若干問題的解釋》第四條規(guī)定:“對于權利要求中以功能或者效果表達的技術特征,人民法院應當結合說明書和附圖描述的該功能或者效果的具體實施方式及其等同的實施方式,確定該技術特征的內容。”專利司法解釋二第八條第二款規(guī)定:“與說明書及附圖記載的實現(xiàn)前款所稱功能或者效果不可缺少的技術特征相比,被訴侵權技術方案的相應技術特征是以基本相同的手段,實現(xiàn)相同的功能,達到相同的效果,且本領域普通技術人員在被訴侵權行為發(fā)生時無需經(jīng)過創(chuàng)造性勞動就能夠聯(lián)想到的,人民法院應當認定該相應技術特征與功能性特征相同或者等同?!苯Y合涉案專利的說明書及附圖,實現(xiàn)水位高度調節(jié)功能通過下述具體實施方式:在土壤容納空腔斜面上設置水位高度調節(jié)溢水孔;水位高度調節(jié)溢水孔是底部即將貫通的盲孔,從而可以根據(jù)不同植物生長需求隨時隨地可以用最簡單的工具打通盲孔調節(jié)供水水位。應根據(jù)上述具體實施方式及等同實施方式來確定被訴侵權產(chǎn)品是否具備該功能性技術特征。在一件專利中,對同一技術術語應做相同解釋。上述內容與對權利要求1記載的“水位高度調節(jié)功能”所做解釋含義相同。結合上文分析,被訴侵權產(chǎn)品的土壤容納空腔底面設置了向上凸起的柱狀溢水通孔,與上述實現(xiàn)水位高度調節(jié)功能的實施方式既不相同也不等同。
此外,被訴侵權產(chǎn)品上下層基體連接后,可以形成綠化體的種植孔,具備權利要求10記載的“由上層基體的種植空間和下層基體的土壤容納空間共同構成綠化體的種植孔”這一技術特征。
由于被訴侵權產(chǎn)品至少缺少權利要求10記載的技術特征“水位高度調節(jié)功能”,因此被訴侵權產(chǎn)品沒有落入權利要求10的保護范圍。
綜上,由于被訴侵權產(chǎn)品未落入涉案專利權利要求1、10的保護范圍,景某公司沒有侵害孫某某涉案專利權,無需承擔侵權責任。
綜上所述,孫某某的上訴請求不能成立,應予駁回。原審法院認定事實正確,適用法律無誤,應予維持。依照《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第一百七十條第一款第一項規(guī)定,判決如下:
駁回上訴,維持原判。
二審案件受理費3309元,由孫某某負擔。
本判決為終審判決。
審判長  徐卓斌
審判員  雷艷珍
審判員  高 雪
二〇一九年十二月三十一日
法官助理徐晨
書記員王文婷
裁判要點

案  號

(2019)最高法知民終657號

案  由

侵害發(fā)明專利權糾紛

合 議 庭

審判長:徐卓斌

審判員:雷艷珍、高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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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官助理:徐晨

書記員:王文婷

裁判日期

2019年12月31日

涉案專利

“有水位高度調節(jié)功能的插槽連接式綠化磚”發(fā)明專利(ZL201110239591.4)

關 鍵 詞

等同技術特征;主題名稱;功能性技術特征

當 事 人

上訴人(原審原告):孫某某;

被上訴人(原審被告):湖南景某生態(tài)科技股份有限公司。

裁判結果

駁回上訴,維持原判。

原判主文:駁回原告孫某某的全部訴訟請求。

相關法條

《中華人民共和國專利法》第五十九條第一款;

最高人民法院關于審理侵犯專利權糾紛案件應用法律若干問題的解釋》第四條、第七條;

《最高人民法院關于審理專利糾紛案件適用法律問題的若干規(guī)定》第十七條第二款;

《最高人民法院關于審理侵犯專利權糾紛案件應用法律若干問題的解釋(二)》第五條、第八條。

法律問題

1.等同技術特征的認定;

2.主題名稱對權利要求保護范圍的限定作用;

3.功能性技術特征的認定和解釋。

裁判觀點

1. 在判斷是否構成等同技術特征時,應以被訴侵權產(chǎn)品中相應的技術特征以基本相同的手段,實現(xiàn)基本相同的功能,達到基本相同的效果,且本領域普通技術人員在被訴侵權行為發(fā)生時無需經(jīng)過創(chuàng)造性勞動就能夠聯(lián)想到為必要條件。

2. 獨立權利要求的前序部分對專利權保護范圍具有限定作用。主題名稱中包含的對全部技術特征所構成的技術方案的抽象和概括是主題名稱的核心部分,是對專利技術方案的命名,用來確定專利技術方案所屬領域。產(chǎn)品專利的主題名稱的結構可能不是單一的,其中包含的用途限定內容以及以效果、功能方式表述的限定內容,其實際限定作用取決于該內容對權利要求所要保護的產(chǎn)品產(chǎn)生了何種影響。對于用途限定而言,如果對要求保護的產(chǎn)品沒有帶來影響,則這一內容對權利要求保護范圍的確定不起作用;如果用途限定隱含或者導致要求保護的產(chǎn)品具有某種特定結構、組成等,則對于權利要求保護范圍的確定起到限定作用。對于以效果、功能方式描述的限定內容,如果上述內容是對特征部分記載的產(chǎn)品結構、組分等能夠達到的效果、功能的描述,則其實際限定作用通過特征部分記載的技術特征得以實現(xiàn);如果上述內容不是對特征部分記載的結構、組分等能夠實現(xiàn)的效果、功能的描述,尤其當限定內容描述的效果、功能被用以區(qū)別于現(xiàn)有技術的,該內容實際已構成具體的技術特征。

3.不直接限定發(fā)明技術方案的結構、組分、步驟、條件或其之間的關系等,而是通過其在發(fā)明創(chuàng)造中所起的功能或者效果對結構、組分、步驟、條件或其之間的關系等進行限定的技術特征屬于功能性技術特征,應當以說明書及附圖記載的具體實施方式及等同實施方式來確定被訴侵權產(chǎn)品是否具備該功能性技術特征。

注:本摘要并非判決書之組成部分,不具有法律效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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