涉案專利權利要求1為：“一種螺旋型回水管的激光管結構，應用于中小功率激光切割，雕刻，該激光管結構是由放電管（6），水套管（5），回氣管（4），儲氣管（3），水嘴（7）（10），回水管（11）組成的玻璃結構件，在燒制所述玻璃結構件時，將水套管（5）—頭的所述回水管（11）不是直接連接在儲氣管上，而是把所述回水管（11）在所述水套管（5）外繞上一圈或多圈，形成螺旋型回水管（11），然后所述螺旋型回水管（11）的另一頭和所述水嘴（7）燒接上，當水套管（5）和儲氣管（3）處于不同溫度下，而導致它們的軸向膨脹長度不一致，這種軸向膨脹長度不一致能被所述螺旋型回水管（11）的彈性所吸收?！?/div>
權利要求2為：“根據(jù)權利要求1所述的一種螺旋型回水管的激光管結構，其主要特征在于：所述水套管（5）其中一頭的水流通道是通過繞了一圈或幾圈的所述螺旋型回水管（11）連接到水嘴（7）上的?！?/div>
2018年2月28日，國家知識產(chǎn)權局專利復審委員會（以下簡稱專利復審委員會）作出維持涉案專利權有效的決定（第35109號）。
（二）被訴侵權產(chǎn)品有關情況
2017年3月11日，上海嘉之會律師事務所的負責人向上海市長寧公證處申請辦理保全證據(jù)公證。同日，該處公證人員與該負責人來到上海市國家會展中心“第二十五屆上海國際廣告技術設備展覽會”現(xiàn)場內(nèi)的“滬東上海容某激光科技有限公司上海嘉定馬陸東方激光管廠B1872”展臺拍攝照片，并現(xiàn)場取得激光器一個、宣傳手冊一本、名片二張及收據(jù)一張。根據(jù)上海市長寧公證處制作的（2017）滬長證字第1512號公證書記載，激光器上貼有標簽“滬東HuDon高端CO2激光生產(chǎn)商”，宣傳手冊上印有“滬東?”、“上海嘉定馬陸東方激光管廠”等字樣以及該廠的公司簡介“上海東方激光管廠成立于1994年，專業(yè)從事二氧化碳激光器、氦氖激光管的系列產(chǎn)品的研制，開發(fā)和生產(chǎn)于一體的高新技術企業(yè)?！保嫌∮腥菽彻竞蜄|方廠的企業(yè)名稱，收據(jù)上的內(nèi)容為“收貨人：趙耀榮單價：1,300元已收2017年3月11日激光器1600mm?80100W袁蓉”。
2017年4月28日，上海嘉之會律師事務所的代理人向上海市長寧公證處申請對相關網(wǎng)頁辦理保全證據(jù)公證。該代理人使用公證處電腦上網(wǎng)對東方廠在1688網(wǎng)站上的企業(yè)及產(chǎn)品信息網(wǎng)頁內(nèi)容進行了截屏打印。根據(jù)上海市長寧公證處出具的（2017）滬長證字第2701號公證書顯示，東方廠在網(wǎng)上銷售的產(chǎn)品包括“可閥型二氧化碳激光管”以及“金屬頭二氧化碳激光管”產(chǎn)品，售價分別為2,500元和1,800元。
經(jīng)當庭勘驗公證實物，被訴侵權產(chǎn)品系二氧化碳激光管，是由三層玻璃管套接而成，最內(nèi)一層玻璃管呈淡紅色。在該激光管的一端，外面兩層玻璃管之間由一根玻璃管連接，連接方式為該玻璃管呈螺旋型繞中間層玻璃套管一圈，該玻璃管的一端與中間層玻璃套管連接，另一端與最外層玻璃套管連接，并延伸出最外層玻璃套管形成一個水嘴。容某公司當庭亦確認前述玻璃管是流水通道。在該激光管的另一端有一端與外面相連的圍繞中間層玻璃套管多圈的玻璃管，該玻璃管的另一端在最外層玻璃套管與中間層玻璃套管之間的空間內(nèi)。
另查明，“滬東”文字商標由東方廠申請注冊，核定使用在第9類“電子管、非醫(yī)用激光器”等商品上，其專用期限至2021年10月27日。
原審法院認為，涉案發(fā)明專利目前處于有效狀態(tài)，應受到《中華人民共和國專利法》（以下簡稱專利法）保護，容某公司關于涉案專利技術方案不能解決技術問題、缺乏創(chuàng)造性應屬無效專利等辯稱意見不屬于司法審查的范圍，對此不作評判，容某公司可另行通過行政程序予以解決。本案爭議焦點為：（一）被訴侵權產(chǎn)品是否落入涉案專利權利要求1、2的保護范圍；（二）民事責任承擔問題。
（一）被訴侵權產(chǎn)品是否落入涉案專利權利要求1、2的保護范圍
在原審庭審過程中，原審法院組織雙方當事人就被訴侵權產(chǎn)品與涉案專利的技術特征進行了比對。熱刺公司認為，被訴侵權產(chǎn)品落入其專利權利要求1、2的保護范圍，構成相同侵權。容某公司認為，被訴侵權產(chǎn)品與涉案專利技術方案相比存在以下區(qū)別：1.沒有證據(jù)證明被訴侵權產(chǎn)品“應用于中小功率激光切割，雕刻”，涉案專利權利要求中“小功率”的用語不清，對各構件的位置關系、連接關系也未描述清楚，屬于權利要求保護范圍不清楚；2.被訴侵權產(chǎn)品沒有放電管；3.被訴侵權產(chǎn)品的回水管不是一圈或多圈，不是螺旋型的；4.被訴侵權產(chǎn)品的回水管不具有彈性吸收膨脹的作用，而是為了避免氣泡；5.被訴侵權產(chǎn)品的回氣管包含在儲氣管內(nèi)，而非像涉案專利實施例附圖所示回氣管在儲氣管外。因此，被訴侵權產(chǎn)品未落入涉案專利的保護范圍。
涉案發(fā)明專利權利要求1的主題是一種應用于中小功率激光切割、雕刻的、包含有螺旋型回水管的激光管結構，包括以下技術特征：A.放電管；B.水套管；C.回氣管；D.儲氣管；E.水嘴；F.回水管；G.連在水套管一頭的回水管在所述水套管外繞上一圈或多圈，形成螺旋型回水管；H.所述螺旋型回水管的另一頭和所述水嘴燒接。上述結構產(chǎn)生的技術效果是當水套管和儲氣管處于不同溫度下，而導致它們的軸向膨脹長度不一致，這種軸向膨脹長度不一致能被所述螺旋型回水管的彈性所吸收。權利要求2是對權利要求1的技術方案作進一步限定增加了技術特征I.所述水套管其中一頭的水流通道是通過繞了一圈或幾圈的所述螺旋型回水管連接到水嘴上的。
關于容某公司所提區(qū)別點1，熱刺公司提交的第1512號公證書所附宣傳冊記載，“WN系列CO2激光管產(chǎn)品特性”有“相比同類產(chǎn)品有體積小，光斑模式好，切割速度快的優(yōu)勢”，在容某公司沒有證據(jù)證明被訴侵權產(chǎn)品還具有其他功能的情況下，可以認定被訴侵權產(chǎn)品具有“應用于中小功率激光切割，雕刻”這一功能，關于權利要求1的保護范圍是否清楚，《最高人民法院關于審理侵犯專利權糾紛案件應用法律若干問題的解釋》第三條規(guī)定，人民法院對于權利要求，可以運用說明書及附圖、權利要求書中的相關權利要求、專利審查檔案進行解釋。原審法院認為，涉案專利的發(fā)明點在于將水套管和儲氣管之間的通水管設計成螺旋型，使得兩個套管因溫度不同而產(chǎn)生膨脹長度差可以被這種螺旋型水管的彈性吸收，防止激光管因套管之間的膨脹度不同導致炸裂。權利要求1對于水套管和儲氣管之間的回水管的形狀、位置已經(jīng)做了清晰的描述，對于其余玻璃結構件的數(shù)量、位置以及它們之間的連接關系則是本領域技術人員基于所具有的本領域技術知識根據(jù)實際應用場合、具體設計要求而能夠確定的，且根據(jù)涉案專利說明書及附圖亦能清楚了解整個激光管的結構及實施方式。
關于容某公司所提區(qū)別點2，熱刺公司提交的第1512號公證書所附宣傳冊記載，有“單根激光管功率最高可達200W，發(fā)光性能穩(wěn)定，放電管獨有催化劑。使其工作壽命大為增加”，容某公司主張被訴侵權產(chǎn)品并不具備放電管，既與其產(chǎn)品宣傳不符，也與現(xiàn)場勘驗情況不符，被訴侵權產(chǎn)品中最內(nèi)一層呈淡紅色的玻璃管即對應技術特征A放電管。
關于容某公司所提區(qū)別點3，根據(jù)現(xiàn)場勘驗及容某公司的當庭陳述，被訴侵權產(chǎn)品具有繞水套管一圈的螺旋型通水管，因此，容某公司的辯稱沒有事實依據(jù)。
關于容某公司所提區(qū)別點4，容某公司辯稱被訴侵權產(chǎn)品采用螺旋型回水管僅是為了避免氣泡，缺乏相應證據(jù)予以佐證，對此不予采信。
關于容某公司所提區(qū)別點5，根據(jù)專利法的相關規(guī)定，發(fā)明或者實用新型專利權的保護范圍以其權利要求的內(nèi)容為準，說明書及附圖可以用于解釋權利要求的內(nèi)容?；貧夤芘c儲氣管之間位置關系不屬于涉案專利權利要求1、2記載所要保護的技術特征，被訴侵權產(chǎn)品的回氣管與儲氣管的位置關系雖不同于涉案專利說明書附圖所示，但技術比對仍應以權利要求的內(nèi)容為準，說明書附圖不能用來限定權利要求內(nèi)容。
綜上，對于容某公司關于被訴侵權產(chǎn)品的技術方案與涉案專利權利要求1、2所記載技術方案存在區(qū)別的辯稱意見不予采信。經(jīng)比對，被訴侵權產(chǎn)品具有涉案專利的全部技術特征A-I，被訴侵權產(chǎn)品落入涉案專利權利要求1、2的保護范圍。
（二）民事責任承擔問題
在本案中，容某公司否認其實施了生產(chǎn)、銷售被訴侵權產(chǎn)品的行為。根據(jù)熱刺公司、容某公司提交的證據(jù)以及容某公司的當庭陳述，可以認定容某公司、東方廠未經(jīng)許可共同實施了生產(chǎn)、銷售、許諾銷售被訴侵權產(chǎn)品的行為，根據(jù)專利法及《中華人民共和國侵權責任法》的相關規(guī)定，應當承擔停止侵權、賠償損失的民事責任。
關于賠償數(shù)額。熱刺公司請求法院在考慮容某公司、東方廠的參展行為、銷售價格、生產(chǎn)時間等因素適用法定賠償規(guī)則支持其賠償訴請。根據(jù)專利法第六十五條規(guī)定，侵犯專利權的賠償數(shù)額按照權利人因被侵權所受到的實際損失確定；實際損失難以確定的，可以按照侵權人因侵權所獲得的利益確定。權利人的損失或者侵權人獲得的利益難以確定的，參照該專利許可使用費的倍數(shù)合理確定。賠償數(shù)額還應當包括權利人為制止侵權行為所支付的合理開支。權利人的損失、侵權人獲得的利益和專利許可使用費均難以確定的，人民法院可以根據(jù)專利權的類型、侵權行為的性質(zhì)和情節(jié)等因素，確定給予一萬元以上一百萬元以下的賠償。在本案中，熱刺公司沒有就己方的損失、容某公司、東方廠的獲利以及專利許可使用費提交確實的證據(jù)，故根據(jù)專利的價值、侵權行為的規(guī)模、侵權持續(xù)時間、侵權損害后果、侵權主觀惡意等因素，酌情確定賠償數(shù)額。
關于合理費用。鑒于熱刺公司提交了律師費、公證費發(fā)票等證據(jù)，故綜合考慮律師費收費標準、熱刺公司律師在本案中的實際工作量以及調(diào)查取證的實際支出以及相關費用與本案的對應性等因素，酌情確定合理數(shù)額。
關于銷毀制造被訴侵權產(chǎn)品的專用模具的訴請，熱刺公司沒有證據(jù)證明專用模具確實存在以及明確模具的名稱、型號等，對該訴請不予支持。
原審法院依照《中華人民共和國侵權責任法》第十五條第一款第（一）項、第（六）項、第二款，《中華人民共和國專利法》第二條第二款、第十一條第一款、第五十九條第一款、第六十五條，《最高人民法院關于審理侵犯專利權糾紛案件應用法律若干問題的解釋》第三條第一款、第七條、《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第一百四十四條之規(guī)定，判決：（一）容某公司、東方廠立即停止對熱刺公司享有的名稱為“一種螺旋水管結構激光管”的發(fā)明專利權（專利號為ＺＬ20081000××××.6）的侵害；（二）容某公司、東方廠共同賠償熱刺公司經(jīng)濟損失200000元；（三）容某公司、東方廠賠償熱刺公司合理費用30000元；（四）駁回熱刺公司的其余訴訟請求。一審案件受理費14576元，由熱刺公司負擔5745元，由容某公司、東方廠負擔8831元。
本院二審期間，熱刺公司為證明其主張，向本院提交了以下兩份證據(jù)：
1.高等教育出版社2004年7月第1版《激光原理與技術》，用以證明涉案專利權利要求清楚，本領域技術人員能夠依據(jù)該教科書的記載知道涉案專利的位置、數(shù)量等器件結構特征。該書中“氣體激光器——器件結構”部分記載，放電管一般采用多層套管結構，氣體放電毛細管在內(nèi)，向外依次為水冷套管和儲氣管，三者制成共軸套筒，成為三重套激光管。
2.國防科技大學出版社2002年1月第1版《激光技術與應用》，用以證明涉案專利權利要求中的“小功率”用語清楚。該教科書中“高功率二氧化碳激光器”部分描述了500W-20KW（甚至更高功率）的電激勵二氧化碳激光器。
容某公司為證明其主張，向本院提交了以下五組證據(jù)：
1.專利復審委員會作出的第35109號無效宣告請求審查決定書，該決定認定容某公司提出的關于2002年實施的《中華人民共和國專利法實施細則》（簡稱專利法實施細則）第二十條第一款、第二十一條第一款；2001年實施的專利法第二十二條第三款，第二十六條第三款、第四款的理由均不成立，維持涉案專利權有效。其中，該決定評述2002年實施的專利法實施細則第二十一條第一款的理由時認定：由于進水端進來的液體是冷水，出水端出去的液體是熱水，將螺旋型回水管設置在進水端所獲得的效果明顯不如將螺旋型回水管設置在出水端所獲得的效果好，本領域技術人員在實際操作中不會只將回水管設置在進水端，這屬于本領域技術人員合理排除的不能實施的技術方案。
2.熱刺公司向?qū)＠麖蛯徫瘑T會提交的意見陳述書，其中熱刺公司陳述稱水套管無論哪一頭或者兩頭的通水管在水套管外繞一圈或多圈，然后再和儲氣管上的水嘴連接，均能實現(xiàn)涉案專利的發(fā)明目的。
3.國家知識產(chǎn)權局在行政訴訟中的答辯狀和證據(jù)清單，用以證明其未說明無效決定中的理解與熱刺公司的理解為何不一致，說明涉案專利權利要求不清楚。
4.CN2060264號專利申請說明書、CN2443509Y號專利說明書、CN1925238A號專利公布說明書、CN2362211Y號專利說明書，用以說明涉案專利權利要求不清楚。
5.北京知識產(chǎn)權法院針對涉案專利權無效宣告程序的行政訴訟開庭筆錄，熱刺公司在庭審中表示，回水管無論在進水端還是在出水端，均能實現(xiàn)涉案專利的發(fā)明目的。
原審查明的事實屬實，本院予以確認。
本院另查明：
涉案專利說明書記載：當前生產(chǎn)的玻璃管二氧化碳激光管，其水套管和儲氣管外的水嘴之間用玻璃管直接相連，而另外一頭水套管和儲氣管又燒結在一起。在激光器工作過程中，其冷卻水的溫度在18-25度之間，當工作環(huán)境的溫度有別于這個溫度時，就會造成水套管的溫度和儲氣管的溫度不一樣，在同一種材料膨脹系數(shù)一樣的情況下，水套管和儲氣管溫度不同，就會導致它們的軸向膨脹長度不一樣，當這種情況超出玻璃管的彈性極限時，激光管將炸裂，無法輸出激光。本發(fā)明所要解決的技術問題是提高一種使用可靠，能很大程度提高二氧化碳激光器穩(wěn)定性的技術。
容某公司在原審答辯狀中提出，涉案專利權不符合專利法實施細則第二十條第二款的規(guī)定；不符合專利法第二十二條第三款，第二十六條第三款、第四款的規(guī)定，屬于無效專利，已向?qū)＠麖蛯徫瘑T會提出無效宣告請求，故請求原審法院中止審理本案。在原審庭前會議和庭審中，容某公司主張：1.涉案專利權利要求不清楚，被訴侵權產(chǎn)品不構成侵權；2.涉案專利缺少必要技術特征，屬于無效專利；3.如果將螺旋型回水管設置在進水端，涉案專利就不能解決其所要解決的技術問題，因此應當無效；4.熱刺公司在侵權程序和無效程序中所作陳述不一致。容某公司未請求原審法院審查涉案專利權是否具有創(chuàng)造性的問題，亦未提出具體的對比文件。
熱刺公司在原審庭審中及向原審法院提交的說明中均表示權利要求對螺旋型回水管設置在進水端或出水端沒有限定。
本案二審庭審中，容某公司主張涉案專利權利要求1缺少必要技術特征，權利要求不清楚，說明書公開不充分，并認為如果法院對權利要求1作出確定的解釋，則權利要求1得不到說明書的支持。容某公司還認為權利要求1明顯不具備創(chuàng)造性，并稱其已在原審中提出涉案專利權缺乏創(chuàng)造性的理由，但原審法院未給其明確對比文件和具體理由的機會。
本院組織雙方當事人對被訴侵權產(chǎn)品中的爭議技術特征進行了勘驗。被訴侵權產(chǎn)品為三層玻璃管結構，最內(nèi)部一層玻璃管內(nèi)壁有涂層，兩端有電極。容某公司主張該涂層為特殊的金屬涂層，水套管有兩層，無獨立的放電結構。被訴侵權產(chǎn)品的螺旋型回水管環(huán)繞在標記有“進水口”的一端，從激光管的縱向觀察，螺旋型回水管環(huán)繞的終端與起始端在縱向上有重合點，但并無縱向上完全重合的管體部分。容某公司主張該環(huán)繞結構不構成涉案專利權利要求1中的“一圈”。
本院認為，容某公司在原審中僅辯稱涉案專利權缺乏創(chuàng)造性應屬無效專利，并請求法院中止審理，未明確請求法院審查涉案專利權是否具有創(chuàng)造性的問題，亦未提出具體的對比文件，本院對該問題不予審理。本案上訴爭議焦點問題是：（一）涉案專利權的保護范圍如何確定；（二）被訴侵權產(chǎn)品是否落入涉案專利權的保護范圍；（三）原審法院確定的經(jīng)濟損失賠償及合理支出數(shù)額是否恰當。
（一）涉案專利權的保護范圍如何確定
本案中，上訴人容某公司在原審中明確提出涉案專利權利要求不清楚，無法判斷被訴侵權產(chǎn)品是否落入涉案專利權保護范圍的理由。其在二審中主張的獨立權利要求缺少必要技術特征、權利要求得不到說明書支持和說明書公開不充分的理由與權利要求不清楚的理由相互關聯(lián)，故本院對相關問題一并作出回應。
1.關于涉案專利權利要求1中的“中小功率”
對于涉案專利權利要求1中的“中小功率”是否清楚，原審法院未予評述。本院認為，準確界定專利權的保護范圍，是認定被訴侵權技術方案是否構成侵權的前提條件。具體到涉案專利權利要求1中“中小功率”的問題，首先，熱刺公司提交的公知常識證據(jù)表明，對于二氧化碳激光器而言，500W以上的功率為高功率。相應地，500W以下功率應為中小功率。其次，涉案專利權利要求對“中小功率”的限定在于激光管的用途，對激光管本身的產(chǎn)品結構并無限定作用，本領域技術人員根據(jù)上述知識足以知曉該產(chǎn)品的應用范圍，權利要求1中“中小功率”這一術語不會導致權利要求不清楚。
2.關于涉案專利權利要求1中各組件的數(shù)量及各組件之間的位置關系、連接關系
上訴人容某公司認為，涉案專利權利要求1未清楚限定組件之間的位置關系、連接關系等，缺少必要技術特征，亦導致權利要求不清楚。對此，本院認為，權利要求書應當清楚，指的是權利要求類型應當清楚和權利要求所確定的保護范圍應當清楚；獨立權利要求應當記載必要技術特征，則是指權利要求應當記載解決技術問題所需的所有必要技術特征，其總和應當足以構成發(fā)明或者實用新型的技術方案，使之區(qū)別于背景技術中所述的其他技術方案。二者系從不同角度對權利要求內(nèi)容的規(guī)范，應分別進行審查。
涉案專利權利要求1未限定組件數(shù)量及組件之間的位置關系、連接關系，實際上意味著專利權人在該權利要求1中不采用組件數(shù)量及組件之間的位置關系、連接關系對權利要求1的保護范圍作出限定，專利權人對此自行承擔保護范圍較大有可能包含現(xiàn)有技術而不具備新穎性或創(chuàng)造性的后果。在權利要求1明確其保護的是一種激光管，并清楚限定了各組件的情況下，缺少前述技術特征并不會導致權利要求類型或者保護范圍不清楚。根據(jù)涉案專利說明書的描述，涉案專利所要解決的技術問題是提高二氧化碳激光器的穩(wěn)定性，防止激光管炸裂。為此，權利要求1中限定了激光器的各個組件，并且限定要將回水管在水套管外繞上一圈或多圈，形成螺旋型回水管，以吸收因不同溫度引起的軸向膨脹。本領域技術人員根據(jù)權利要求1的限定并結合二氧化碳激光器領域的一般知識，能夠知曉如何實現(xiàn)涉案專利權利要求1各組件之間的連接，從而在權利要求1限定的技術方案的基礎上實現(xiàn)涉案專利的發(fā)明目的。因此，組件數(shù)量及組件之間的位置關系、連接關系不屬于涉案專利解決技術問題所不可缺少的技術特征。
具體到螺旋型回水管是設在出水端或是進水端的問題。首先，涉案專利權利要求并未限定螺旋型回水管是設在出水端還是進水端，對保護范圍的影響是清楚的。其次，本領域技術人員根據(jù)所屬領域的一般知識可知，水在二氧化碳激光器中起到的是冷凝作用，從進水端流入冷水，從出水端流出熱水。涉案專利為了吸收水套管與儲氣管在不同溫度下軸向膨脹長度不一致而設置螺旋型回水管，將螺旋型回水管設置在進水端或出水端都能不同程度地減少溫度差異帶來的軸向膨脹問題，從而減少激光管炸裂的風險，只是具體效果有所差別。由于水流在流經(jīng)水套管后溫度發(fā)生變化，故水套管和儲氣管在出水水嘴的同側兩端部溫差相比于另一側兩端部溫差較大，因此為取得更好的防止激光管炸裂的技術效果，本領域技術人員知曉將提供緩沖的螺旋型回水管設置在溫差較大的兩端部之間即出水端的效果明顯更好。因此，涉案專利權利要求1并未限定螺旋型回水管是設在出水端還是進水端不會導致涉案專利無法實現(xiàn)發(fā)明目的。
綜上，涉案專利權利要求1未限定組件數(shù)量及組件之間的位置關系、連接關系不影響本領域技術人員在權利要求1限定的技術方案的基礎上實現(xiàn)涉案專利的發(fā)明目的，涉案專利權利要求1不缺少必要技術特征。原審法院認定回氣管與儲氣管之間的位置關系不屬于涉案專利權利要求書記載的要求保護的技術特征，與認定本領域技術人員知曉可以實現(xiàn)各部件之間連接關系的技術方案并不矛盾。
相應地，說明書及附圖中未明確記載或標示進水端、出水端亦不影響本領域技術人員實施該技術方案，并能夠支持權利要求的內(nèi)容，故上訴人容某公司關于權利要求得不到說明書支持以及說明書公開不充分的理由亦不成立。
關于無效決定的認定和當事人在相關程序中的陳述問題。本院認為，首先，熱刺公司作為專利權人在專利權無效程序中和侵權程序中的陳述一致，即螺旋型回水管無論在進水端還是在出水端均可實現(xiàn)涉案專利的發(fā)明目的，不存在為試圖“兩頭獲利”而作出相反陳述的情形。其次，無效決定并未否認權利要求內(nèi)容的含義是螺旋型回水管既可設置在進水端亦可設置在出水端，只是認定本領域技術人員因其中一種方案明顯效果更好，在實際操作中可以排除選用另一種方案。綜上，相關行政決定的認定和當事人的陳述對本案結論并無影響。
3.關于容某公司主張的功能性特征
《最高人民法院關于審理侵犯專利權糾紛案件應用法律若干問題的解釋（二）》第八條第一款規(guī)定，功能性特征，是指對于結構、組分、步驟、條件或其之間的關系等，通過其在發(fā)明創(chuàng)造中所起的功能或者效果進行限定的技術特征，但本領域普通技術人員僅通過閱讀權利要求即可直接、明確地確定實現(xiàn)上述功能或者效果的具體實施方式的除外。如果某個技術特征已經(jīng)限定或者隱含了發(fā)明技術方案的特定結構、組分、步驟、條件或其之間的關系等，即使該技術特征還同時限定了其所實現(xiàn)的功能或者效果，原則上亦不屬于上述司法解釋所稱的功能性特征，不應作為功能性特征進行侵權比對。本案中，涉案專利權利要求1明確限定了螺旋型回水管在水套管外環(huán)繞，不與儲氣管直接連接，另一頭與水嘴燒接，即已限定了螺旋型回水管的結構和位置。權利要求1中的“當水套管（5）和儲氣管（3）處于不同溫度下，而導致它們的軸向膨脹長度不一致，這種軸向膨脹長度不一致能被所述螺旋型回水管（11）的彈性所吸收”系在上述結構限定的基礎上對螺旋型回水管功能和效果的進一步描述，不屬于上述司法解釋中規(guī)定的功能性特征，不應作為功能性特征進行侵權比對。
（二）被訴侵權產(chǎn)品是否落入涉案專利權的保護范圍
原審法院認定被訴侵權產(chǎn)品具有涉案專利的全部技術特征，被訴侵權產(chǎn)品落入涉案專利權利要求1、2的保護范圍。對于上訴人容某公司二審提出異議的技術特征，本院認定如下：
1.關于“應用于中小功率激光切割，雕刻”
涉案專利權利要求1中的“應用于中小功率激光切割，雕刻”限定了被訴侵權產(chǎn)品的用途，經(jīng)公證保全的宣傳冊中明確記載被訴侵權產(chǎn)品“單根激光管功率最高可達200W”，上訴人容某公司否定其對被訴侵權產(chǎn)品曾經(jīng)作出的說明，未提交相應證據(jù)，本院對其主張不予支持。
2.關于放電管
被訴侵權產(chǎn)品為玻璃管激光器，其中必然有起到放電作用的部分。經(jīng)勘驗，被訴侵權產(chǎn)品最內(nèi)層管狀結構兩端有電極，公證保全的宣傳冊中亦記載被訴侵權產(chǎn)品具有放電管，上訴人容某公司僅否認被訴侵權產(chǎn)品中具有放電管，但并不能合理說明被訴侵權產(chǎn)品不通過最內(nèi)層管狀結構如何實現(xiàn)放電，故本院對其主張不予支持。
3.關于螺旋型回水管在水套管外所繞圈數(shù)
涉案專利說明書對如何定義螺旋型回水管環(huán)繞的“一圈”并無特定解釋，雙方當事人就此亦未提交證據(jù)。根據(jù)本領域技術人員的通常理解，“圈”與“環(huán)”同義，能夠形成閉環(huán)即構成一圈。被訴侵權產(chǎn)品的回水管呈螺旋式環(huán)繞，在該種情況下，起始端和終端的端點縱向重合即覆蓋了整個周向上的距離，在“圈”或“環(huán)”的意義上不存在間隙，故構成涉案專利權利要求中限定的“一圈”。
4.關于螺旋型回水管相對于水套管的位置
根據(jù)本院對專利權保護范圍的分析，涉案專利權利要求并未對螺旋型回水管設置于出水端或進水端進行限定，故被訴侵權產(chǎn)品中回水管相對于水套管的位置對認定是否落入涉案專利權的保護范圍并無影響。此外，被訴侵權產(chǎn)品上標記為“進水管”的一端從結構上看可以起到出水的作用，將螺旋型回水管設置于該端亦符合本領域技術人員對涉案專利權利要求理解的更優(yōu)的方案，故本院對上訴人容某公司主張不予支持。
5.關于涉案專利權利要求中描述的功能
涉案專利權利要求1記載，“當水套管（5）和儲氣管（3）處于不同溫度下，而導致它們的軸向膨脹長度不一致，這種軸向膨脹長度不一致能被所述螺旋型回水管（11）的彈性所吸收?！比缟纤觯撚涊d并非功能性特征，而是對螺旋型回水管的結構和位置所具有功能的描述，在侵權比對中不能以說明書記載的實施方式及其等同的實施方式為標準判斷被訴侵權產(chǎn)品是否落入專利權的保護范圍。在權利要求已對特定結構、組分、步驟、條件或其之間的關系等進行限定，且權利要求對上述限定所帶來的功能或效果的描述未超出本領域技術人員的合理預期情況下，被訴侵權產(chǎn)品如具有相同的結構、組分、步驟、條件或其之間的關系，應推定能帶來相同的功能或效果。因此，原審法院對舉證責任的分配并無不當。上訴人容某公司雖否認被訴侵權產(chǎn)品上的螺旋型回水管與權利要求1具備相同的功能或效果，但不能合理說明其功能或效果，故本院認定被訴侵權產(chǎn)品具備涉案權利要求中“當水套管（5）和儲氣管（3）處于不同溫度下，而導致它們的軸向膨脹長度不一致，這種軸向膨脹長度不一致能被所述螺旋型回水管（11）的彈性所吸收”這一功能。
（三）原審法院確定的經(jīng)濟損失賠償及合理支出數(shù)額是否恰當
上訴人熱刺公司在本案中請求人民法院根據(jù)專利權的類型、侵權行為的性質(zhì)和情節(jié)等因素酌情確定賠償數(shù)額。對于該種確定賠償數(shù)額的方式，當事人亦可通過積極舉證，證明侵權人的侵權情節(jié)和權利人所受損失的嚴重程度。在案證據(jù)除證明公證購買被訴侵權產(chǎn)品的單價1300元及容某公司、東方廠實施了侵權行為的事實外，并無其他證據(jù)對侵權情節(jié)予以佐證。原審法院在法律規(guī)定的范圍內(nèi)依法確定的賠償數(shù)額及合理支出數(shù)額并無不當。
綜上，北京熱刺激光技術有限責任公司、上海容某激光科技有限公司的上訴請求均不能成立，應予駁回。原審判決認定事實清楚，適用法律基本正確，應予維持。依照《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第一百四十四條、第一百七十條第一款第一項、第一百七十四條之規(guī)定，判決如下：
駁回上訴，維持原判。
二審案件受理費14577元，由上訴人北京熱刺激光技術有限責任公司負擔4046元，由上訴人上海容某激光科技有限公司負擔10531元。
本判決為終審判決。
審判長 沈紅雨
審判員 任曉蘭
審判員 崔 寧
二〇一九年八月五日
法官助理王有展
書記員汪妮
裁判要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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案 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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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最高法知民終26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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案 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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侵害發(fā)明專利權糾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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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 議 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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審判長：沈紅雨
審判員：任曉蘭、崔 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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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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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官助理：王有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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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記員：汪 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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裁判日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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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年8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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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 鍵 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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專利權保護范圍的確定；權利要求清楚；權利要求得到說明書支持；說明書公開充分；功能性特征；權利要求中描述的功能或效果；法定賠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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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 事 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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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訴人（原審原告）：北京熱刺激光技術有限責任公司；
上訴人（原審被告）：上海容某激光科技有限公司；
被上訴人（原審被告）：上海嘉定馬陸東方激光管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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裁判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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駁回上訴，維持原判。
原審判決主文：一、上海容某激光科技有限公司、上海嘉定馬陸東方激光管廠立即停止對北京熱刺激光技術有限責任公司享有的名稱為“一種螺旋水管結構激光管”的發(fā)明專利權（專利號為ZL200810007630.6）的侵害；二、上海容某激光科技有限公司、上海嘉定馬陸東方激光管廠共同賠償北京熱刺激光技術有限責任公司經(jīng)濟損失200,000元；三、上海容某激光科技有限公司、上海嘉定馬陸東方激光管廠賠償北京熱刺激光技術有限責任公司合理費用30,000元；四、駁回北京熱刺激光技術有限責任公司的其余訴訟請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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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關法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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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1年實施的《中華人民共和國專利法》第二十六條第四款，2009年實施的《中華人民共和國專利法》第五十九條第一款、第六十五條，2002年實施的《中華人民共和國專利法實施細則》第二十條第一款、第二十一條第二款，《最高人民法院關于審理侵犯專利權糾紛案件應用法律若干問題的解釋（二）》第八條第一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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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律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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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權利要求是否清楚，權利要求是否缺少必要技術特征對確定專利權保護范圍的影響及其相互關系；
2.功能性特征的認定；
3.對于權利要求中描述的功能或效果，如何進行侵權判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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裁判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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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權利要求書應當清楚，指的是權利要求類型應當清楚和權利要求所確定的保護范圍應當清楚；獨立權利要求應當記載必要技術特征，則是指權利要求應當記載解決技術問題所需的所有必要技術特征，其總和應當足以構成發(fā)明或者實用新型的技術方案，使之區(qū)別于背景技術中所述的其他技術方案。二者系從不同角度對權利要求內(nèi)容的規(guī)范，應分別進行審查。
2.如果某個技術特征已經(jīng)限定或者隱含了發(fā)明技術方案的特定結構、組分、步驟、條件或其之間的關系等，即使該技術特征還同時限定了其所實現(xiàn)的功能或者效果，原則上亦不屬于上述司法解釋所稱的功能性特征，不應作為功能性特征進行侵權比對。
3.在權利要求已對特定結構、組分、步驟、條件或其之間的關系等進行限定，且權利要求對上述限定所帶來的功能或效果的描述未超出本領域技術人員的合理預期情況下，被訴侵權產(chǎn)品如具有相同的結構、組分、步驟、條件或其之間的關系，應推定能帶來相同的的功能或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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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本摘要并非判決書之組成部分，不具有法律效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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