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華人民共和國最高人民法院

民 事 判 決 書

法定代表人：袁衛(wèi)靈，該公司經(jīng)理。

委托訴訟代理人：杜躍平，上海杜躍平律師事務所律師。

委托訴訟代理人：呂金湯，上海市海華永泰律師事務所律師。

被上訴人（原審原告）：渤海國際信托股份有限公司，住所地河北省石家莊新石中路377號B座22-23層。

法定代表人：鄭宏，該公司董事長。

委托訴訟代理人：張玖利，北京市華城律師事務所律師。

原審被告：中科建設開發(fā)總公司，住所地中國（上海）自由貿(mào)易實驗區(qū)錦繡東路2777弄31號。

法定代表人：顧瑋國，該公司總經(jīng)理。

委托訴訟代理人：葛舜昊，該公司員工。

渤海信托辯稱，一審判決認定事實清楚，適用法律正確，應依法駁回同豐公司上訴，維持原判。（一）《貸款合同》《抵押合同》均由同豐公司和渤海信托簽署，系雙方真實意思表示。在收到同豐公司《借款借據(jù)》之后，渤海信托依約將相關款項匯入《貸款合同》中約定的同豐公司指定賬戶。因此，同豐公司上訴所稱其對《貸款合同》《抵押合同》并不知情，相關貸款并未實際交付，均與事實不符。（二）同豐公司劃給中科公司的款項與渤海信托沒有關系。從同豐公司提供的證據(jù)顯示，相關款項是從同豐公司賬戶劃給中科公司的，與渤海信托沒有任何關系，渤海信托也并不知情。（三）同豐公司上訴所稱渤海信托員工徐昊喆借走其建設銀行的復核U盾和法人章并劃走信托貸款，沒有任何事實依據(jù)。同豐公司提供的證據(jù)僅能證明徐昊喆曾借走同豐公司建設銀行賬戶的復核U盾和法人章，但并未證明徐昊喆系渤海信托員工。并且，徐昊喆所拿走的是復核U盾，而主U盾仍在同豐公司掌控之中，復核U盾無法單獨完成劃款操作。（四）銀行對賬單作為證據(jù)，在一審時已經(jīng)提交，同豐公司也已經(jīng)質證，貸款利息是根據(jù)《貸款合同》約定的利率計算，一審法院關于利息的判決完全符合法律規(guī)定。

中科公司述稱，一審判決正確，應依法駁回上訴。

渤海信托向一審法院起訴請求：1.依法判令同豐公司向渤海信托支付貸款本金200,000,000元人民幣;2.依法判令同豐公司向渤海信托支付自2017年12月21日（含）起至2018年2月25日（含）的利息共計4,652,777.778元人民幣；3.依法判令同豐公司向渤海信托支付自2018年2月26日（含）起至實際清償日的罰息（暫計算至2018年5月31日為10,126,048.9元人民幣），罰息的計算公式為:204,652,777.778元*12.5%/年*(1+50%)*延遲天數(shù)/360;4.依法判令同豐公司向渤海信托支付自2018年2月26日（含）起至實際清償日的違約金（暫計算至2018年5月31日為19,000,000元人民幣），違約金的計算方式為200,000,000元*1‰/日;5.依法判令同豐公司承擔本案的訴訟費、財產(chǎn)保全費用、財產(chǎn)保全擔保費用、律師費等實現(xiàn)債權的費用；6.依法處置同豐公司位于上海市奉賢區(qū)奉新鎮(zhèn)1街坊28/14丘的奉賢區(qū)金匯塘東路1399弄15-34號及地下車庫，以實現(xiàn)渤海信托的優(yōu)先受償權；7.依法判令中科公司對同豐公司的上述債務承擔連帶清償責任。

一審法院認定事實：渤海信托的營業(yè)執(zhí)照顯示的經(jīng)營范圍為“資金信托；動產(chǎn)信托；不動產(chǎn)信托；有價證券信托；其他財產(chǎn)或財產(chǎn)權信托；作為投資基金或基金管理公司發(fā)起人從事投資基金業(yè)務；經(jīng)營企業(yè)資產(chǎn)的重組、購并及項目融資、公司理財、財務顧問等業(yè)務；受托經(jīng)營國務院有關部門批準證券承銷業(yè)務；辦理居間、咨詢、資信調(diào)查等業(yè)務；代保管及保管箱業(yè)務；以存放同業(yè)、拆放同業(yè)、貸款、租賃、投資方式運作固有財產(chǎn)；以固有財產(chǎn)為他人提供擔保；從業(yè)同業(yè)拆借；法律法規(guī)規(guī)定或中國銀行業(yè)監(jiān)督管理委員會批準的其他業(yè)務”。渤海信托的金融許可證的機構編碼為：K0005H213010001，證號為：00625191。2016年2月25日，渤海信托與同豐公司簽署《貸款合同》，第一條約定：借款金額為2億元人民幣；第三條約定：貸款的期限為2年，貸款期限起始日、到期日及貸款金額以《借款借據(jù)》所載為準；第四條4.1約定：自貸款發(fā)放之日起至貸款發(fā)放之日起三個月對應日（不含）期間，貸款利率為10.5%/年，自貸款發(fā)放之日起三個月對應日（含）至貸款到期日期間，貸款利率為12.5%/年。該利率為固定利率；4.2.1約定：貸款本息逾期的罰息利率為貸款利率水平加收50%；4.3約定：貸款按日計息，日利率=月利率/30=年利率/360。如借款人不能按期付息，則自次日起按4.2.1罰息利率計收復利；4.4.2約定：貸款按季度結息，結息日固定為每季末月的第20日；借款最后一期結息日為借款本金全部歸還日，當日不計收利息，利隨本清；第八條借款人的權利和義務8.2.11約定：借款人應當承擔與本合同及本合同項下?lián)Ｓ嘘P的律師服務、保險、評估、登記、保管、鑒定、公證等費用；8.2.12約定：借款人知悉并認可，自2015年4月1日起，借款人需按照借款金額的1%委托貸款人認購信托業(yè)保障基金，認購金額由貸款人直接從發(fā)放的貸款金額中扣除，借款人不再另行向貸款人劃付認購資金。貸款人實際劃付給貸款人的款項為借款金額扣除借款人應委托貸款人認購的信托業(yè)保障基金金額后的余額；第十條10.2約定，如果借款人未按期歸還貸款本息的，則貸款人有權行使下述一項或幾項權利：10.2.2，按貸款本金的1‰/日向借款人收取違約金；10.2.3，對借款人未按時支付的貸款本金或利息按本合同約定的罰息利率和延遲支付天數(shù)計收罰息，應收罰息=借款人當期應付本息*貸款利率*(1+50%)*延遲天數(shù)/360；10.2.5，行使擔保權利。同日，同豐公司與渤海信托簽署《抵押合同》，將其名下的位于上海市奉賢區(qū)奉新鎮(zhèn)1街坊28/14丘的奉賢區(qū)金匯塘東路1399弄15-34號及地下車庫抵押給原告，為《貸款合同》項下債務的履行提供抵押擔保，并辦理了抵押登記。抵押擔保的范圍為主合同項下的全部債權，包括但不限于主債權、利息（包括復利和罰息）、違約金、賠償金、抵押權人實現(xiàn)債權與擔保權利而發(fā)生的費用（包括但不限于訴訟費、仲裁費、財產(chǎn)保全費、差旅費、執(zhí)行費、評估費、拍賣費、公證費、送達費、公告費、律師費等）。同日，中科公司與渤海信托簽署《保證合同》，為《貸款合同》項下債務的履行提供連帶責任保證，保證范圍為主合同項下的全部債權，包括但不限于全部本金、利息（包括復利和罰息）、違約金、賠償金、債務人應向債權人支付的其他款項（包括但不限于有關手續(xù)費、電訊費、雜費）、債權人實現(xiàn)債權與擔保權利而發(fā)生的費用（包括但不限于訴訟費、仲裁費、財產(chǎn)保全費、差旅費、執(zhí)行費、評估費、拍賣費、公證費、送達費、公告費、律師費等）。2016年2月26日，渤海信托在扣除200萬元信托業(yè)保障基金后將1.98億元貸款發(fā)放至同豐公司的指定賬戶內(nèi)，并提供了1.98億元貸款的平安銀行《回單憑證》和加蓋同豐公司公章和法人袁楚豐印章的《借款借據(jù)》（顯示借款金額為人民幣2億元），用于證明向同豐公司發(fā)放貸款人民幣2億元的事實，同豐公司對《借款借據(jù)》和《回單憑證》的真實性予以認可。按照《貸款合同》的約定，至2018年2月25日，貸款已經(jīng)到期。貸款到期后，同豐公司未償還本金。同豐公司按合同約定的利率付利息至2017年12月20日，自2017年12月21日起未支付利息。渤海信托對同豐公司的抵押權沒有實現(xiàn)，中科公司亦未承擔保證責任。渤海信托在訴訟中向一審法院提出保全申請，請求依法凍結同豐公司、中科公司233,778,826.678元人民幣的銀行存款或查封等值財產(chǎn)，并向一審法院提交了《永誠財產(chǎn)保險股份有限公司訴訟財產(chǎn)保全責任保險保單保函》及《永誠財產(chǎn)保險股份有限公司訴訟財產(chǎn)保全責任保險保單》，繳納保險費210400.94元。

一審法院認為，渤海信托的營業(yè)執(zhí)照、金融許可證顯示渤海信托具有資金信托的資質。同豐公司與渤海信托簽訂的《貸款合同》《抵押合同》及中科公司與渤海信托簽訂的《保證合同》，均系各方當事人的真實意思表示，內(nèi)容不違反法律、行政法規(guī)的禁止性規(guī)定，合法有效，對各方均具有約束力。該案的爭議焦點為：一、渤海信托要求同豐公司支付借款本金2億元及利息、罰息、違約金、實現(xiàn)債權的費用的事實和法律依據(jù)；二、渤海信托是否對《抵押合同》項下的抵押物在上述債權的范圍內(nèi)享有優(yōu)先受償權；三、中科公司是否應對同豐公司的全部債務承擔連帶清償責任。（一）關于《貸款合同》項下借款的本金數(shù)額的問題。同豐公司主張應為1.98億元，證據(jù)是平安銀行《回單憑證》顯示轉賬金額為人民幣1.98億元。渤海信托對平安銀行《回單憑證》的轉賬金額無異議，但認為根據(jù)《信托業(yè)保障基金管理辦法》（銀監(jiān)發(fā)〔2014〕50號）和《中國銀監(jiān)會辦公廳關于做好信托業(yè)保障基金籌集和管理等有關具體事項的通知》（銀監(jiān)辦發(fā)〔2015〕32號），自2015年4月1日起新發(fā)行的融資性資金信托，融資人需按照新發(fā)行金額的1%認購保障基金，故所扣除的200萬元系代同豐公司認購的保障基金。在雙方簽訂的《貸款合同》第八條8.2.12對此有明確約定，即貸款人實際劃付給貸款人的款項為借款金額扣除借款人應委托貸款人認購的信托業(yè)保障基金金額后的余額。雙方簽訂的《貸款合同》約定的貸款金額為人民幣2億元，渤海信托按合同約定代扣200萬元保障基金后將1.98億元轉賬給同豐公司，同豐公司出具《借款借據(jù)》認可收到人民幣2億元，且該200萬元的所有權歸屬于同豐公司，故渤海信托主張借款本金為2億元有事實和合同依據(jù)，一審法院予以采納。（二）關于渤海信托所述借款的利息、罰息和違約金是否過高于其損失而應予調(diào)整的問題。由于本案的出借人一方為金融機構，并非公民個人之間的民間借貸糾紛，應定性為金融借款合同糾紛。法律和行政法規(guī)對金融機構的借款利率沒有規(guī)定上限，但因本案中的借款人未按合同約定償還借款所應負擔的罰息、復利、違約金均屬對借款人違反合同約定所應承擔的違約責任，上述復利、罰息、違約金均具有違約金性質。根據(jù)《中華人民共和國合同法》第一百一十四條規(guī)定，約定的違約金過分高于給當事人造成的損失的，當事人可以請求人民法院適當減少。本案中出借人渤海信托未能及時收回貸款的損失最高也不應超過法律所限定的民間借貸利率最高限額即年利率24%，對于超過部分同豐公司請求予以調(diào)整符合法律規(guī)定。另外，最高人民法院《關于進一步加強金融審判工作的若干意見》規(guī)定，金融借款合同的借款人以貸款人同時主張的利息、復利、罰息、違約金和其他費用過高，顯著背離實際損失為由，請求對總計超過年利率24%的部分予以調(diào)減的，人民法院應予支持。渤海信托認可其所主張的罰息和違約金之和已超過了年利率24%，現(xiàn)同豐公司要求調(diào)減，一審法院予以采納，對渤海信托所主張的罰息和違約金超過年利率24%的部分不予支持。（三）關于渤海信托主張的訴訟財產(chǎn)保全責任保險費210400.94元的問題?！顿J款合同》《抵押合同》《保證合同》對實現(xiàn)債權的費用均有明確約定，渤海信托在申請財產(chǎn)保全時按照相關規(guī)定繳納了保險費，并向一審法院提交了付款憑證，現(xiàn)要求同豐公司予以支付，有合同和事實依據(jù)，一審法院予以支持。（四）關于渤海信托是否對《抵押合同》項下的抵押物享有優(yōu)先受償權的問題。同豐公司以其房屋所有權為本案所涉借款提供抵押擔保并依法辦理了抵押登記，該抵押合同無法定無效情形，應認定有效。之后，一審法院于2018年7月13日做出（2018）冀民初58號民事裁定書，并將抵押財產(chǎn)予以查封。因此，渤海信托對同豐公司名下位于上海市奉賢區(qū)奉新鎮(zhèn)1街坊28/14丘的奉賢區(qū)金匯塘東路1399弄15-34號房產(chǎn)及地下車庫在同豐公司對渤海信托的債務范圍內(nèi)享有優(yōu)先受償權。（五）中科公司是否應對同豐公司的全部債務承擔連帶清償責任的問題。中科公司與渤海信托簽署了《保證合同》，為《貸款合同》項下債務的履行提供連帶責任保證，因此，如果同豐公司未按本判決確定的日期履行還本付息義務，中科公司應對同豐公司所欠渤海信托的借款本金、利息、罰息、違約金、實現(xiàn)債權的費用承擔連帶清償責任。中科公司承擔保證責任后，有權向同豐公司追償。根據(jù)《中華人民共和國合同法》第八條、第六十條、第一百零七條、第一百一十四條、第二百零七條，《中華人民共和國擔保法》第十八條、第五十三條，《中華人民共和國物權法》第一百八十七條、第一百九十五條，《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第六十四條、第六十五條、第一百三十四條之規(guī)定，一審法院判決：一、同豐公司于該判決生效后十日內(nèi)向渤海信托償還貸款本金2億元及利息4,652,777.778元；二、同豐公司于本判決生效后十日內(nèi)向渤海信托支付罰息和違約金（以2億元為基數(shù)，以24%為年利率，自2018年2月26日計算至實際償還之日止）；三、同豐公司于本判決生效后十日內(nèi)給付渤海信托訴訟財產(chǎn)保全責任保險費210,400.94元；四、渤海信托對同豐公司名下位于上海市奉賢區(qū)奉新鎮(zhèn)1街坊28/14丘的奉賢區(qū)金匯塘東路1399弄15-34號房產(chǎn)及地下車庫，在同豐公司應向渤海信托支付的貸款本金、利息、罰息、違約金、實現(xiàn)債權的費用的范圍內(nèi)享有優(yōu)先受償權；五、中科公司對同豐公司應向渤海信托支付的貸款本金、利息、罰息、違約金、實現(xiàn)債權的費用承擔連帶償還責任，中科公司承擔保證責任后有權向同豐公司追償；六、駁回渤海信托的其他訴訟請求。如未按該判決指定的期間履行給付義務，應依照《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第二百五十三條之規(guī)定，加倍支付遲延履行期間的債務利息。案件受理費1210694元，訴訟保全費5000元，共計1215694元，由渤海信托負擔85099元，由同豐公司、中科公司共同負擔1130595元。

二審期間，同豐公司提交兩份新證據(jù)。證據(jù)1是從“國家企業(yè)信用信息公示系統(tǒng)”中查詢的同豐公司信息，證明目的是案涉合同簽訂履行期間同豐公司系一人有限責任公司，單一股東為中科金控資本管理有限公司（以下簡稱中科金控）；證據(jù)2是從“國家企業(yè)信用信息公示系統(tǒng)”中查詢的中科金控信息，證明目的是案涉合同簽訂履行期間中科金控系一人有限責任公司，單一股東為中科公司。證據(jù)1、2所表明的股權關系可以證明同豐公司100%由中科金控控股，而中科金控100%由中科公司控股，所以中科公司與渤海信托聯(lián)合操作，由渤海信托派出員工徐昊喆將同豐公司的U盾和法人章拿走，并將信托貸款劃轉給中科公司。渤海信托發(fā)表質證意見稱：對證據(jù)1、2的真實性予以認可，對證明目的不予認可，即不能由這兩份證據(jù)證明渤海信托將款項劃轉給中科公司，更無法證明徐昊喆系渤海信托員工，應由對方承擔舉證責任。中科公司發(fā)表質證意見稱：對證據(jù)1、2的真實性、合法性予以認可，但該證據(jù)無法證明是中科公司向渤海信托進行貸款。對當事人二審爭議的事實，本院認定如下：對證據(jù)1、2的真實性、合法性予以認可，但該兩份證據(jù)并不足以證明同豐公司關于中科公司和渤海信托聯(lián)合操控其賬戶劃轉貸款的主張，本院不予采信。本院對一審法院查明的事實予以確認。

（一）關于同豐公司應否承擔還款和抵押擔保責任的問題。一審中，雙方均未對《貸款合同》《抵押合同》的簽訂主體及借款、抵押擔保事實提出異議，同豐公司對《借款借據(jù)》《回單憑證》等證據(jù)的真實性均予以認可。二審期間，同豐公司主張貸款用途與合同約定不符，并認為系渤海信托派出員工徐昊喆，借走同豐公司收受貸款賬戶的復核U盾和法人章，與中科公司聯(lián)合操控其賬戶，同豐公司并不是實際借款人。根據(jù)原審查明事實，《貸款合同》《抵押合同》均由同豐公司與渤海信托簽訂，系雙方當事人的真實意思表示，不違反法律、行政法規(guī)的強制性規(guī)定，均為合法有效。合同簽訂后，渤海信托依約向同豐公司發(fā)放貸款人民幣2億元，有同豐公司《借款借據(jù)》及平安銀行《回單憑證》證明。貸款依約發(fā)放至同豐公司的銀行賬戶后，具體貸款用途由同豐公司實際決定，其劃轉使用事宜與渤海信托并無直接關系，同豐公司也未能提供充分證據(jù)證明相關貸款劃轉系渤海信托所為，應承擔舉證不能的不利后果。對于徐昊喆個人身份問題，二審期間同豐公司申請法院進行調(diào)查并申請作為證人出庭。本院認為，徐昊喆借走同豐公司的銀行賬戶復核U盾及法人章的行為，是經(jīng)同豐公司同意所為，對于徐昊喆個人具體身份以及借走其U盾及法人章的行為后果，作為商事主體的同豐公司應充分知曉并承擔相應的行為后果，這與本案需要處理的還款及違約問題并無必然聯(lián)系，故本院對同豐公司的相關申請不予準許。貸款到期后，同豐公司未能償還本金及部分利息，理應承擔相應的違約責任。因此，同豐公司關于《貸款合同》《抵押合同》系中科公司與渤海信托所為，其并不知情，不應承擔相應還款責任和抵押擔保責任的主張依據(jù)不足，本院不予支持。

（二）關于一審中吳華永代理同豐公司有無程序錯誤的問題。根據(jù)《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第五十八條的規(guī)定，當事人的工作人員可以被委托為訴訟代理人；第五十九條規(guī)定，委托他人代為訴訟，必須向人民法院提交由委托人簽名或者蓋章的授權委托書，授權委托書必須記明委托事項和權限。本案一審中，同豐公司作為被告一方應訴，法院通過送達已明確告知其相關訴訟權利義務，其向法院提交加蓋公司印章的授權委托書，委托吳華永以公司法務名義擔任訴訟代理人，并記明可以出庭發(fā)表意見等委托事項，符合相關法律規(guī)定，其他當事人也未提出異議。一審法院據(jù)此準許吳華永作為同豐公司委托訴訟代理人參與訴訟，程序并無不當。吳華永出庭發(fā)表意見，履行訴訟代理人有關職責，應當視為是同豐公司的意思表示。因此，同豐公司關于吳華永不是其委托訴訟代理人，一審存在審判程序錯誤的主張缺乏事實依據(jù)，本院不予支持。

（三）關于一審中計算應付利息有無程序錯誤的問題。本案中，貸款利息的計算方式當事人在《貸款合同》中有明確約定，前三個月貸款利率是年息10.5%，三個月之后直到貸款到期，貸款利率是年息12.5%，這在同豐公司提交給渤海信托的《借款借據(jù)》上也有明確記載。基于上述約定，一審法院組織當事人進行了證據(jù)交換和質證，根據(jù)庭審筆錄記載，同豐公司對截至2017年12月21日支付利息的情況進行了確認。因此，同豐公司關于一審法院確認支付利息的情況存在嚴重程序錯誤的主張與事實不符，本院亦不予支持。

綜上所述，同豐公司的上訴請求不能成立，應予駁回；一審判決認定事實清楚，適用法律正確，應予維持。依照《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第一百七十條第一款第一項規(guī)定，判決如下：

本判決為終審判決。

審判長　　潘勇鋒

審判員　　蘇　蓓

審判員　　吳景麗

二〇一九年六月四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