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華人民共和國最高人民法院

民 事 判 決 書

法定代表人：朱曉東，該公司董事長。

委托訴訟代理人：蘇海峰，北京肇文律師事務所律師。

委托訴訟代理人：卓濤，北京肇文律師事務所律師。

被上訴人（原審原告）：四川信托有限公司。住所地：四川省成都市錦江區(qū)人民南路2段18號川信紅照壁大廈。

法定代表人：牟躍，該公司董事長。

委托訴訟代理人：張鐳，泰和泰律師事務所律師。

委托訴訟代理人：王浩為，泰和泰律師事務所律師。

原審被告：朱曉東，男，1952年2月8日出生，漢族，住北京市崇文區(qū)。

委托訴訟代理人：蘇海峰，北京肇文律師事務所律師。

委托訴訟代理人：卓濤，北京肇文律師事務所律師。

原審被告：張魯，男，1957年4月28日出生，漢族，住北京市東城區(qū)。

四川信托公司辯稱，瑞富行公司請求扣除的70萬元系案涉信托貸款的受益人興業(yè)銀行重慶分行與兩江公司協商轉讓案涉貸款的債權資產包時，兩江公司為購買包括案涉貸款在內的債權資產包而向興業(yè)銀行重慶分行支付的7000萬元履約保證金的一部分。該7000萬元系兩江公司與興業(yè)銀行重慶分行之間因履行《興業(yè)銀行不良資產轉讓協議》所產生的其他法律關系，與本案瑞富行公司應當承擔的債務之間沒有事實與法律上的聯系。即便瑞富行公司認為7000萬元存在爭議，也只能由兩江公司與興業(yè)銀行重慶分行之間依法另行解決，與本案無關。瑞富行公司主張在本案債務中直接扣減兩江公司支付給興業(yè)銀行重慶分行的70萬元保證金，缺乏事實和法律依據，應予駁回。

朱曉東述稱，同意瑞富行公司的意見。

四川信托公司向一審法院起訴請求：1.判令瑞富行公司償還四川信托公司信托貸款本金5.6億元；2.判令瑞富行公司向四川信托公司支付款清之日止的利息（含利息、復利、罰息），暫計算至2016年6月28日，共計217037257.21元（其中貸款期內未付利息為36619333.33元，以5.6億元為基數，按照年利率13.3%的標準，自2014年12月2日起計算至2015年5月28日；復利以貸款期內未付利息為基數，按照年利率13.3%的標準，自2015年5月28日起計算至款清之日止；罰息以貸款本金和貸款期內未付利息之和為基數，按照年利率26.6%的標準，自2015年5月28日起計算至款清之日止）；3.判令四川信托公司對瑞富行公司所有的、位于重慶市渝中區(qū)民權路51號的中天娛樂廣場房產處置所得享有優(yōu)先受償權（產權證號為：101房地證2011字第40357號-××號，101房地證2011字第40542號-××號，101房地證2011字第43600號-××號，101房地證2011字第43604號-××號，101房地證2011字第××號，101房地證2011字第××號，101房地證2012字第××號，101房地證2012字第××號，101房地證2012字第××號，101房地證2012字第××號）；4.判令朱曉東、張魯對瑞富行公司應償付的信托貸款本金、利息以及四川信托公司為實現本案債權所支出的費用承擔連帶保證責任；5.判令本案訴訟費由瑞富行公司、朱曉東、張魯承擔。

一審法院認定事實：一、案涉《信托貸款合同》的簽訂情況

（一）2014年12月2日，四川信托公司與重慶國際信托有限公司簽訂編號為SCXT2014（DXD）字第146號-1的《川信?瑞富行裝修貸款單一信托合同》，其中與本案有關的約定內容如下：1.委托人為重慶國際信托有限公司，受托人為四川信托公司。委托人自愿將其合法所有的資金委托給受托人，由受托人按照委托人的意愿與指示，根據本合同的約定對信托財產進行管理、運用和處分，并將由此產生的信托收益分配給受益人；2.委托人向受托人交付信托資金即視為向受托人出具指令，指令內容為按照《信托貸款合同》的約定向借款人發(fā)放信托貸款；3.貸款的基本要素如下：（1）貸款金額不超過5.6億元，貸款期限為2014年12月2日至2015年5月28日；（2）借款人于貸款到期日一次性歸還信托貸款本金和利息；（3）貸款年利率為13.3%；（4）信托利益：受益人的預期年收益率約為13%。

同日，重慶國際信托有限公司與興業(yè)銀行重慶分行簽訂《信托受益權轉讓合同》，將前述編號為SCXT2014（DXD）字第146號-1的《川信?瑞富行裝修貸款單一信托合同》項下的信托受益權轉讓給興業(yè)銀行重慶分行，興業(yè)銀行重慶分行成為SCXT2014（DXD）字第146號-1的《川信?瑞富行裝修貸款單一信托合同》的委托人與受益人。

（二）四川信托公司提供的編號為ＳＣＸＴ2014（ＤＸＤ）字第146號-2的案涉《信托貸款合同》中與本案有關的約定內容如下：1.貸款人為四川信托公司，借款人為瑞富行公司；2.四川信托公司作為受托人，根據編號為ＳＣＸＴ2014（ＤＸＤ）字第146號-1的《川信?瑞富行裝修貸款單一信托合同》的約定，將委托人交付的信托資金向瑞富行公司發(fā)放信托貸款；3.貸款金額預計不超過5.6億元，貸款期限不超過1年，具體為2014年12月2日至2015年5月28日；4.貸款利率為年利率13.3%，日利率＝年利率÷360；5.利息支付：借款人應于貸款到期日一次性償還貸款應付利息總額；6.本金歸還：借款人應于貸款到期日一次性償還貸款本金；7.擔保：借款人的全部義務、責任、陳述、保證（包括但不限于支付貸款本金、利息、罰息、復利、違約金、損害賠償金、貸款人實現債權的費用和其他所有應付費用）設立如下擔保措施：（1）瑞富行公司以其合法擁有的位于重慶市渝中區(qū)民權路51號的中天娛樂廣場房產（建筑面積約62195.96平方米，證號為：101房地證2011字第40357號-××號，101房地證2011字第40542號-××號，101房地證2011字第43600號-××號，101房地證2011字第43604號-××號，101房地證2011字第××號，101房地證2011字第××號，101房地證2012字第××號，101房地證2012字第××號，101房地證2012字第××號，101房地證2012字第××號）為前述債權提供抵押擔保，并在貸款發(fā)放后15個工作日內辦理完畢抵押登記；（2）朱曉東、張魯為前述債權提供保證擔保，有關保證事宜，由貸款人和保證人簽訂的《保證合同》約定［合同編號：ＳＣＸＴ2014（ＤＸＤ）字第146號-5、ＳＣＸＴ2014（ＤＸＤ）字第146號-6］；8.違約救濟責任：借款人瑞富行公司未按合同約定償付到期貸款本金及利息，構成逾期貸款，就未按期償付的貸款本息，按合同項下貸款利率（日利率）的200%按日計收罰息，并對應付未付的利息按日計收復利。該合同落款時間為2014年12月2日。

（三）瑞富行公司提供的案涉《信托貸款合同》中除貸款期限載明為2014年12月2日至2015年12月2日，沒有具體落款時間之外，其余文本內容與四川信托公司提供的案涉《信托貸款合同》一致。

（四）重慶市土地房屋管理局備案的《重慶市房地產抵押合同》及所附案涉《信托貸款合同》文本，與瑞富行公司提供的《信托貸款合同》文本一致，其載明的案涉貸款期限均為2014年12月2日至2015年12月2日。

二、案涉貸款發(fā)放及還款情況

2014年12月2日，四川信托公司向瑞富行公司發(fā)放了5.6億元貸款。至今，瑞富行公司未償還案涉貸款本息。

三、案涉貸款的擔保情況

（一）抵押擔保

1.四川信托公司提供的ＳＣＸＴ2014（ＤＸＤ）字第146號-3號《抵押合同》中與本案有關的約定內容如下：（1）甲方（抵押權人／債權人）為四川信托公司，乙方（抵押人／債務人）為瑞富行公司，為擔保案涉《信托貸款合同》項下債務人瑞富行公司的義務得以切實履行，瑞富行公司自愿以本合同約定的抵押物向四川信托公司提供抵押擔保。（2）被擔保的主債權為：四川信托公司根據《信托貸款合同》約定享有的要求瑞富行公司履行在主合同項下的全部義務、責任、陳述、保證（包括但不限于下列內容）的權利：①案涉《信托貸款合同》約定的按期清償貸款本息的義務，追加保證金的義務，追加擔保物的義務和債務人的其他義務；②瑞富行公司違反其在主合同項下陳述與保證時所應承擔的義務與責任；③瑞富行公司根據《信托貸款合同》所負有的其他義務。（3）抵押擔保的范圍為：主債權以及債務人瑞富行公司因違反《信托貸款合同》而產生的罰息、復利、違約金、損害賠償金、應向四川信托公司支付的其他款項（包括但不限于有關手續(xù)費、電訊費、雜費等）以及四川信托公司因實現債權、實現抵押權而發(fā)生的律師費、訴訟費及其他全部費用［包括但不限于審計費、評估費、鑒定費、變（拍）賣費、公證費、執(zhí)行費、差旅費等］。（4）抵押期間預計為2014年12月2日至2015年5月28日。抵押物清單包括24套房產（101房地證2011字第40357號-××號，101房地證2011字第40542號-××號，101房地證2011字第43600號-××號，101房地證2011字第43604號-××號，101房地證2011字第××號，101房地證2011字第××號，101房地證2012字第××號，101房地證2012字第××號，101房地證2012字第××號，101房地證2012字第××號）。

2.2014年12月16日，四川信托公司與瑞富行公司簽訂了《重慶市房地產抵押合同》，并在重慶市國土房屋管理局就瑞富行公司所有的24套房產（101房地證2011字第40357號-××號，101房地證2011字第40542號-××號，101房地證2011字第43600號-××號，101房地證2011字第43604號-××號，101房地證2011字第××號，101房地證2011字第××號，101房地證2012字第××號，101房地證2012字第××號，101房地證2012字第××號，101房地證2012字第××號）辦理了抵押登記?！吨貞c市房地產抵押合同》中約定主債權為貸款本金5.6億元，貸款期限為1年，從2014年12月2日至2015年12月2日。其后所附《信托貸款合同》的文本與瑞富行公司所持有的合同文本一致。

（二）保證擔保

1.2014年12月，四川信托公司與朱曉東簽訂SCXT2014（DXD）字第146號-5號《保證合同》，其中與本案有關的約定內容如下：（1）甲方（債權人）為四川信托公司，乙方（保證人）為朱曉東，為擔保案涉《信托貸款合同》項下瑞富行公司的義務得以切實履行，朱曉東自愿向四川信托公司提供連帶保證責任。（2）被擔保的主債權為四川信托公司根據案涉《信托貸款合同》約定享有的要求瑞富行公司履行在主合同項下的全部義務、責任、陳述、保證（包括但不限于下列內容）的權利：①案涉《信托貸款合同》約定的按期清償貸款本息的義務，追加保證金的義務，追加擔保物的義務和債務人的其他義務；②瑞富行公司違反其在主合同項下陳述與保證時所應承擔的義務與責任；③瑞富行公司根據《信托貸款合同》所負有的其他義務。（3）保證擔保的范圍：主債權以及債務人瑞富行公司因違反《信托貸款合同》而產生的罰息、復利、違約金、損害賠償金、應向四川信托公司支付的其他款項（包括但不限于有關手續(xù)費、電訊費、雜費等）以及四川信托公司因實現債權、實現擔保權利而發(fā)生的律師費、訴訟費及其他全部費用[包括但不限于審計費、評估費、鑒定費、變（拍）賣費、公證費、執(zhí)行費、差旅費等]。（4）保證期間：《信托貸款合同》約定的主債務履行期限屆滿之日后兩年止。（5）保證方式為連帶責任保證。（6）保證責任的履行：無論四川信托公司對《信托貸款合同》項下的債權是否擁有其他擔保（包括但不限于保證、抵押、質押、保函、備用信用證等擔保方式），不論上述其他擔保方式何時成立，是否有效，四川信托公司是否向其他擔保人提出權利主張，也不論是否有第三方同意承擔《信托貸款合同》項下的全部或部分債務，也不論其他擔保是否由債務人瑞富行公司自己提供，保證人在本合同項下的保證責任均不因此減免。四川信托公司均可直接要求保證人依照本合同約定，在其保證范圍內承擔保證責任，并且同意四川信托公司在各項擔保中自主選擇實現擔保的順序與額度。無論四川信托公司過去、現在或將來是否已經、將要或可能放棄（包括但不限于放棄抵押權或其他擔保權利，放棄抵押權或其他擔保權利的順位）、變更（包括但不限于變更抵押權或其他擔保權利的順位、擔保金額或范圍）、減免債務人或任何第三方過去、現在或將來已經、將要或可能提供的任何抵押權、質權或保證或其他任何形式的擔保，保證人的擔保責任均不因此而減少或免除，保證人承諾仍然按照本合同的規(guī)定提供擔保。

2.2014年12月，四川信托公司與張魯簽訂SCXT2014（DXD）字第146號-6號《保證合同》，保證人張魯所承擔的保證責任對應的主債權、保證責任范圍、保證期間、保證方式和保證責任的履行等內容，與前述朱曉東所承擔的保證責任相同。

四、興業(yè)銀行重慶分行與案外人兩江公司協商轉讓案涉貸款所涉?zhèn)鶛噘Y產包的相關情況

（二）2016年11月30日，深圳前海金融資產交易所發(fā)布了《信托受益權及代償債權資產包轉讓公告（第二次）》，其中與本案有關的內容如下：1.轉讓標的名稱：信托受益權及代償債權資產包；2.標的項目的狀態(tài)：興業(yè)銀行重慶分行作為唯一信托受益人享有的《川信?瑞富行裝修貸款單一信托合同》[合同編號：SCXT2014（DXD）字第146號-1]、《川信?重慶瑞富行公司貸款單一信托（二期）合同》[合同編號：SCXT2013（DXD）字第225號-1]項下信托受益權及瑞富行公司向興業(yè)銀行重慶分行出具的《債務確認函》項下興業(yè)銀行重慶分行對瑞富行公司享有的全部債權。上述信托貸款對應的抵押擔保為瑞富行公司提供的位于重慶市渝中區(qū)民權路51號和八一路25號的非住宅和商服用房，簽訂《抵押合同》；追加朱曉東、張魯個人保證擔保，簽訂《保證合同》。就興業(yè)銀行重慶分行享有的信托受益權已提起訴訟，法院已受理；3.轉讓方為興業(yè)銀行重慶分行；4.掛牌價格：8.4億元；5.受讓方應具備的基本條件：意向受讓方須在規(guī)定的時間內向深圳前海金融資產交易所指定的賬戶繳納7000萬元保證金，意向受讓方被確定為受讓方的，該保證金在簽署《興業(yè)銀行不良資產轉讓協議》后，轉為履約保證金，待應支付的剩余交易價款全部到賬后，再轉為債權交易價款的一部分；6.項目編號：1001161000001。

（三）2016年12月9日，深圳前海金融資產交易所向兩江公司發(fā)出《關于掛牌交易結果暨交易安排的通知》，主要內容為：“貴單位向我所申請受讓的信托受益權及代償債權資產包（項目編號：1001161000001），截止掛牌公告期滿，僅有貴單位1家符合條件的意向受讓方，受讓資格已經我所審核并獲得轉讓方的確認。根據相關規(guī)定和交易規(guī)則，我所確認貴單位為本項目受讓的唯一有效受讓方，本項目的轉讓采取協議成交方式進行，我所將在貴單位收到此通知后三個工作日內安排交易雙方簽署《興業(yè)銀行不良資產轉讓協議》”。

（四）2016年12月12日，興業(yè)銀行重慶分行與兩江公司簽訂《興業(yè)銀行不良資產轉讓協議》，其中與本案有關的約定內容如下：1.出讓方為興業(yè)銀行重慶分行，受讓方為兩江公司；2.轉讓債權為：（1）興業(yè)銀行重慶分行與四川信托公司簽訂的編號SCXT2013（DXD）字第225號-1《川信?重慶瑞富行公司貸款單一信托（二期）合同》及編號SCXT2014（DXD）字第146號-1《川信?瑞富行裝修貸款單一信托合同》項下的信托受益權；（2）瑞富行公司向興業(yè)銀行重慶分行出具的《債務確認函》項下興業(yè)銀行重慶分行對瑞富行公司享有的全部債權；3.轉讓價款為8.4億元；4.價款支付：兩江公司應于2016年12月31日前支付2億元，2017年1月31日前再支付1億元，2017年2月28日前再支付2億元，剩余交易價款于2017年3月13日前支付完畢。若2017年3月13日兩江公司仍未全額付清交易價款，則興業(yè)銀行重慶分行有權單方面解除轉讓協議，已經扣收的兩江公司繳存的保證金不予退還；5.轉讓債權的交割：自兩江公司向興業(yè)銀行重慶分行全額支付轉讓價款之日起，轉讓債權由兩江公司享有。

（五）2017年6月26日，興業(yè)銀行重慶分行向兩江公司發(fā)出《解除協議通知書》，其中與本案有關的內容如下：2016年12月12日，兩江公司與興業(yè)銀行重慶分行簽訂《興業(yè)銀行不良資產轉讓協議》，截止2017年6月26日，兩江公司未向興業(yè)銀行重慶分行支付任何一期轉讓價款，興業(yè)銀行重慶分行根據轉讓協議的約定通知兩江公司，自通知發(fā)出之日解除《興業(yè)銀行不良資產轉讓協議》，已扣收的保證金不予退還。

因瑞富行公司未償還借款本息，朱曉東、張魯亦未依約承擔保證責任，四川信托公司遂提起本案訴訟。

本案各方當事人因另一標的金額為4.6億元的《信托貸款合同》及相應擔保合同發(fā)生糾紛，四川信托公司亦訴至一審法院，形成該院（2016）川民初59號案件。

一審法院認為，案涉《信托貸款合同》《抵押合同》《保證合同》均系各方當事人的真實意思表示，約定內容未違反法律、行政法規(guī)的強制性規(guī)定，合法有效。瑞富行公司未依約償還借款本息，是釀成本案糾紛的直接原因，應對此承擔違約責任。

根據四川信托公司的起訴理由，瑞富行公司、朱曉東、張魯的答辯理由,本案爭議的焦點是：一、案涉《信托貸款合同》的貸款期限；二、瑞富行公司就其逾期償還案涉貸款本息所應當支付利息的計算標準；三、四川信托公司就案涉貸款債權實現擔保權利的順序；四、案涉信托貸款的實際受益人興業(yè)銀行重慶分行與兩江公司協商轉讓包括案涉貸款在內的債權資產包的事實，是否影響瑞富行公司在本案中的還款責任以及瑞富行公司、朱曉東、張魯的擔保責任。

一、關于案涉《信托貸款合同》的貸款期限問題

本案各方當事人對瑞富行公司尚欠四川信托公司貸款本金5.6億元均無異議，該貸款本金數額不僅與各方當事人提供的《信托貸款合同》中所約定的債務本金數額一致，且有相應的銀行付款憑證加以佐證，一審法院對瑞富行公司尚欠四川信托公司貸款本金5.6億元的事實，依法予以確認。根據《中華人民共和國合同法》第六十條關于“當事人應當按照約定全面履行自己的義務。當事人應當遵循誠實信用原則，根據合同的性質、目的和交易習慣履行通知、協助、保密等義務”、第二百零六條關于“借款人應當按照約定的期限返還借款”的規(guī)定，瑞富行公司應向四川信托公司償還5.6億元借款本金及相應利息。

本案中，四川信托公司提供的《信托貸款合同》載明的貸款期限以及前述《川信?瑞富行裝修貸款單一信托合同》載明的貸款期限，均為2014年12月2日至2015年5月28日，而瑞富行公司提供的其持有的《信托貸款合同》以及重慶市土地房屋管理局備案的《重慶市房地產抵押合同》及所附《信托貸款合同》約定的貸款期限，則均為2014年12月2日至2015年12月2日。因此，債權人四川信托公司所持有的合同文本與債務人瑞富行公司持有以及第三方抵押登記部門備案的合同文本，對案涉貸款的貸款期限約定并不一致。對此，一審法院認為，作為信托貸款產品的設計者、提供者及案涉貸款的債權人，同時作為合同文本提供方，四川信托公司在案涉貸款交易中，具有相對優(yōu)勢的地位和更為專業(yè)的技能。因此，基于誠實信用原則，四川信托公司對合同文本記載內容的一致性負有全面的注意義務，而瑞富行公司作為借款人、債務人，重在對自身持有的合同條款內容，特別是與其權利義務直接關聯的貸款金額、利率、期限、違約責任等盡到合理的注意義務。本案中，瑞富行公司所持有的合同文本對案涉貸款期限的約定雖然與四川信托公司所持合同文本的約定不一致，但瑞富行公司所持有的合同文本對案涉貸款期限的約定，與雙方共同在重慶市土地房屋管理局備案的《重慶市房地產抵押合同》及所附《信托貸款合同》中約定的貸款期限一致，瑞富行公司有理由據此確信自身所持有的《信托貸款合同》所約定的貸款期限，系雙方當事人的真實意思表示，其已經盡到了合理的注意義務。在無證據證明案涉合同文本約定的不一致系因債務人瑞富行公司擅自修改、變造所致的情況下，因合同文本對案涉貸款期限約定不一致所產生的貸款期限利益，應當歸屬于債務人瑞富行公司。同時，根據合同履行情況，本案并無證據顯示在四川信托公司認定的貸款期限屆滿時，其向瑞富行公司催收過本金且得到了該公司的認可。因此，案涉貸款的貸款期限應當以瑞富行公司所持《信托貸款合同》為準，即案涉貸款期限應確定為2014年12月2日至2015年12月2日。瑞富行公司所持該項答辯理由更為充分，一審法院依法予以支持。四川信托公司所持案涉貸款期限為2014年12月2日至2015年5月28日的起訴理由，依據不足，一審法院不予支持。

二、關于瑞富行公司就其逾期償還案涉貸款本息所應支付利息的計算標準問題

四川信托公司向瑞富行公司所主張的案涉貸款利息由貸款期內利息和逾期利息構成。具體為：貸款期內利息以5.6億元為基數，按照年利率13.3%的標準，自2014年12月2日起計算至2015年5月28日；逾期利息分為逾期復利和逾期罰息，其中逾期復利以貸款期內利息為基數，按照年利率13.3%的標準，自2015年5月28日起計算至款清之日止，逾期罰息以貸款本金和貸款期內未付利息之和為基數，按照年利率26.6%的標準，自2015年5月28日起計算至款清之日止。對此，一審法院認為，首先，案涉貸款期限應確定為2014年12月2日至2015年12月2日，按照《信托貸款合同》關于利率為年利率13.3%的約定，貸款期限內的利息應以5.6億元本金為基數，按照年利率13.3%的標準，自2014年12月2日計算至2015年12月2日。根據《中華人民共和國合同法》第二百零五條關于“借款人應當按照約定的期限支付利息”的規(guī)定，瑞富行公司應按前述標準，向四川信托公司支付貸款期內利息。四川信托公司請求以5.6億元為基數，按照年利率13.3%的標準，計算2014年12月2日至2015年5月28日期間的貸款利息，事實與法律依據充分，一審法院依法予以支持；其請求自2015年5月28日起即開始計算逾期利息，缺乏事實與法律依據，一審法院依法不予支持。案涉貸款的逾期利息，應當自2015年12月3日起計算至瑞富行公司還清本息之日止。

其次，關于案涉貸款逾期利息的計算標準問題。瑞富行公司至今未按約向四川信托公司償還案涉貸款本金及利息，已經構成違約。根據《中華人民共和國合同法》第一百零七條關于“當事人一方不履行合同義務或者履行合同義務不符合約定的，應當承擔繼續(xù)履行、采取補救措施或者賠償損失等違約責任”、第二百零七條關于“借款人未按照約定的期限返還借款的，應當按照約定或者國家有關規(guī)定支付逾期利息”的規(guī)定，瑞富行公司應向四川信托公司支付逾期利息。本案中，四川信托公司所主張的案涉貸款的逾期利息為逾期復利與逾期罰息之和，已超出了年利率24%的標準。對此，瑞富行公司提出逾期罰息超出了法定范圍，超出部分不應得到支持，且逾期復利不應收取，為此請求調減四川信托公司所主張的逾期利息。一審法院認為，信托貸款是受托人接受委托人的委托，將委托人的資金按照信托合同或信托計劃約定的對象、用途、期限、利率與金額等發(fā)放貸款，并負責到期收回貸款本息的金融業(yè)務，其性質仍為金融借款，案涉《信托貸款合同》為金融借款合同。該合同關于“借款人瑞富行公司未按合同償付到期貸款本金及利息，構成逾期貸款，就未按期償付的貸款本息，按合同項下貸款利率（日利率）的200%按日計收罰息，并對應付未付的利息按日計收復利”的約定，系當事人對違約損害賠償計算方式的事先確定，符合《中華人民共和國合同法》第一百一十四條第一款關于“當事人可以約定一方違約時應當根據違約情況向對方支付一定數額的違約金，也可以約定因違約產生的損失賠償額的計算方法”的規(guī)定，四川信托公司據此主張的逾期利息，其性質屬于違約金。本案中，瑞富行公司逾期還款對四川信托公司所造成的實際損失，主要體現為四川信托公司未能按期收回貸款所導致的合理資金收益，該收益不應超出實體經濟合理的融資成本。根據《中華人民共和國合同法》第一百一十四條第二款關于“約定的違約金低于造成的損失的，當事人可以請求人民法院或者仲裁機構予以增加；約定的違約金過分高于造成的損失的，當事人可以請求人民法院或者仲裁機構予以適當減少”的規(guī)定，債務人瑞富行公司可以請求法院予以調減?！蹲罡呷嗣穹ㄔ宏P于進一步加強金融審判工作的若干意見》第二條第2項規(guī)定：“金融借款合同的借款人以貸款人同時主張的利息、復利、罰息、違約金和其他費用過高，顯著背離實際損失為由，請求對總計超過年利率24%的部分予以調減的，應予支持，以有效降低實體經濟的融資成本?！痹撘?guī)定作為國家審判政策，對于司法審判中裁判相關問題具有規(guī)范和指引作用，理當予以遵循，以統一規(guī)則尺度。據此，一審法院根據案涉《信托貸款合同》的履行情況，結合四川信托公司的實際損失等綜合因素，根據公平原則和誠實信用原則，確定瑞富行公司在本案中應當承擔的逾期利息為以5.6億元本金為基數，按照年利率24%的標準，自2015年12月3日起計算至款清之日止。四川信托公司在本案中所主張的案涉貸款的逾期利息（逾期復利與逾期罰息之和）超出年利率24%的部分，缺乏事實與法律依據，不能施以法律強制力保護。瑞富行公司關于四川信托公司主張的逾期利息過高并請求予以調減的答辯意見，事實與法律依據充分，一審法院依法予以支持。

三、關于四川信托公司就案涉貸款債權實現擔保權利的順序問題

本案中，四川信托公司請求瑞富行公司、朱曉東、張魯就案涉?zhèn)鶛喑袚鄳膿Ｘ熑危鞎詵|、張魯則提出四川信托公司應當先就債務人瑞富行公司自身提供的物的擔保實現債權，不足部分才由保證人朱曉東、張魯承擔責任。對此，一審法院認為，首先，本案中，債務人瑞富行公司以自己所有的24套房產就案涉貸款債權本息及逾期還款責任向四川信托公司提供了抵押擔保，并辦理了抵押登記。根據《中華人民共和國物權法》第一百七十九條第一款關于“為擔保債務的履行，債務人或者第三人不轉移財產的占有，將該財產抵押給債權人的，債務人不履行到期債務或者發(fā)生當事人約定的實現抵押權的情形，債權人有權就該財產優(yōu)先受償”的規(guī)定，在瑞富行公司未按約償還案涉貸款本息的情況下，四川信托公司請求就瑞富行公司提供的24套抵押房產依法變現的價款享有優(yōu)先受償權，事實與法律依據充分，一審法院依法予以支持。

其次，朱曉東、張魯與四川信托公司分別簽訂《保證合同》，約定二人就案涉貸款債權本息及逾期還款責任向四川信托公司承擔連帶保證責任。根據《中華人民共和國擔保法》第十八條第二款關于“連帶責任保證的債務人在主合同規(guī)定的債務履行期屆滿沒有履行債務的，債權人可以要求債務人履行債務，也可以要求保證人在其保證范圍內承擔保證責任”、第二十一條第一款關于“保證擔保的范圍包括主債權及利息、違約金、損害賠償金和實現債權的費用。保證合同另有約定的，按照約定”的規(guī)定，在瑞富行公司未按約償還案涉貸款本息的情況下，四川信托公司有權請求朱曉東、張魯就案涉貸款債權本息及逾期利息承擔連帶保證責任。

第三，案涉貸款債權同時存在債務人提供的物的擔保和第三人提供的人的擔保。根據兩份《保證合同》中關于“無論四川信托公司對《信托貸款合同》項下的債權是否擁有其他擔保（包括但不限于保證、抵押、質押、保函、備用信用證等擔保方式），不論上述其他擔保方式何時成立，是否有效，四川信托公司是否向其他擔保人提出權利主張，也不論是否有第三方同意承擔《信托貸款合同》項下的全部或部分債務，也不論其他擔保是否由債務人瑞富行公司自己提供……四川信托公司均可直接要求保證人依照本合同約定，在其保證范圍內承擔保證責任，并且同意四川信托公司在各項擔保中自主選擇實現擔保的順序與額度”的相關約定內容，四川信托公司與朱曉東、張魯就實現擔保權的順序作出了約定，其表述清晰，含義明確，足以據此認定朱曉東、張魯在《保證合同》中放棄了保證人的順序利益，四川信托公司有權依約自主選擇實現債權的擔保權利的順序。根據《中華人民共和國物權法》第一百七十六條關于“被擔保的債權既有物的擔保又有人的擔保的，債務人不履行到期債務或者發(fā)生當事人約定的實現擔保物權的情形，債權人應當按照約定實現債權；沒有約定或者約定不明確，債務人自己提供物的擔保的，債權人應當先就該物的擔保實現債權；第三人提供物的擔保的，債權人可以就物的擔保實現債權，也可以要求保證人承擔保證責任。提供擔保的第三人承擔擔保責任后，有權向債務人追償”的規(guī)定，案涉貸款的債權人四川信托公司請求保證人朱曉東、張魯按照《保證合同》的約定，與瑞富行公司承擔同一順位的擔保責任，事實與法律依據充分，一審法院依法予以支持。朱曉東、張魯以其在《保證合同》中未明確承認四川信托公司有權自行決定實現擔保權的順序，即使存在約定也屬于約定不明為由，主張四川信托公司應當先就債務人瑞富行公司提供的物的擔保實現債權，不足部分才由保證人朱曉東、張魯承擔責任的答辯意見，缺乏事實和法律依據，一審法院依法不予支持。

四、關于案涉信托貸款的實際受益人興業(yè)銀行重慶分行與兩江公司協商轉讓包括案涉貸款在內的債權資產包的事實，是否影響本案瑞富行公司的還款責任以及瑞富行公司、朱曉東、張魯的擔保責任的問題

瑞富行公司提出，因興業(yè)銀行重慶分行與兩江公司將包括案涉貸款在內的債權資產包以8.4億元的價格轉讓給了兩江公司，扣除兩江公司已經支付的7000萬元，四川信托公司作為實際債權人興業(yè)銀行重慶分行的受托人，可以基于本案和（2016）川民初59號案而向瑞富行公司請求的債權總額應為7.7億元。對此，一審法院認為，首先，興業(yè)銀行重慶分行與兩江公司所確定的關于包括案涉貸款在內的債權資產包的價格為8.4億元，系興業(yè)銀行重慶分行作為債權人，將本應全額收取的相關債權，以折扣價格轉讓給受讓人兩江公司。根據合同的相對性，該價格僅能約束興業(yè)銀行重慶分行與兩江公司，并不會影響瑞富行公司基于《信托貸款合同》而對四川信托公司所負有的債務總額，不會減輕債務人瑞富行公司在本案中應承擔的貸款債務。只是在相關協議實際履行的前提下，基于各利益相關方存在高度關聯，其可能對本案訴訟產生影響。其次，本案現有證據顯示，兩江公司與興業(yè)銀行重慶分行已經就《興業(yè)銀行不良資產轉讓協議》履行發(fā)生爭議，興業(yè)銀行重慶分行已向兩江公司發(fā)出了合同解除通知，兩江公司還未實際取得包括案涉貸款在內的債權資產包，其并非案涉貸款的實際受益人和債權人。瑞富行公司主張按照興業(yè)銀行重慶分行與兩江公司確定的包括案涉貸款在內的債權資產包的價格，確定瑞富行公司與四川信托公司基于案涉《信托貸款合同》而產生的債權債務總額，缺乏事實與法律依據，一審法院依法不予支持。同理，兩江公司為購買包括案涉貸款在內的債權資產包而向興業(yè)銀行重慶分行支付的7000萬元保證金，系兩江公司與興業(yè)銀行重慶分行之間因履行《興業(yè)銀行不良資產轉讓協議》所產生的其他法律關系，與本案瑞富行公司應當承擔的債務之間，沒有事實與法律上的聯系，兩江公司應當與興業(yè)銀行重慶分行依法另行解決。瑞富行公司主張在本案債務中直接扣減兩江公司支付給興業(yè)銀行重慶分行的7000萬元保證金，缺乏事實與法律依據，一審法院依法不予支持。

四川信托公司在本案中提出了關于為實現本案債權所支出的費用的訴訟請求。因四川信托公司并未舉示證據證明其支出了相應的費用，根據《最高人民法院關于適用〈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的解釋》第九十條關于“當事人對自己提出的訴訟請求所依據的事實或者反駁對方訴訟請求所依據的事實，應當提供證據加以證明，但法律另有規(guī)定的除外。在作出判決前，當事人未能提供證據或者證據不足以證明其事實主張的，由負有舉證證明責任的當事人承擔不利的后果”的規(guī)定，應由四川信托公司承擔舉證不力的法律后果。四川信托公司的該項訴訟請求，缺乏事實依據，一審法院依法不予支持。

此外，瑞富行公司還提出了其按照案涉《信托貸款合同》的信托受益人的指示向案外人借用資金，增大了資金成本等答辯主張。因其與本案中瑞富行公司是否應向四川信托公司償還案涉貸款本息及逾期利息之間，沒有法律與邏輯上的因果關系，不屬于本案必須審查的事實，也不影響本案的處理結果，故一審法院對瑞富行公司提出的前述答辯主張，依法不予支持。

綜上所述，瑞富行公司應向四川信托公司償還案涉貸款本金5.6億元、貸款期內利息（以5.6億元本金為基數，按照年利率13.3%的標準，自2014年12月2日計算至2015年12月2日），以及逾期貸款利息（以5.6億元本金為基數，按照年利率24%的標準，自2015年12月3日計算至款清之日止）；四川信托公司有權在前述案涉貸款本金、期內利息、逾期利息的范圍內，對瑞富行公司提供的24套抵押房產依法變現的價款享有優(yōu)先受償權；朱曉東、張魯應就前述案涉貸款本金、期內利息、逾期利息，向四川信托公司承擔連帶保證責任。

一審法院判決：一、瑞富行公司于一審判決生效后十日內，向四川信托公司償還貸款本金5.6億元以及貸款期內利息（以5.6億元本金為基數，按照年利率13.3%的標準，自2014年12月2日計算至2015年12月2日）和逾期利息（逾期利息以5.6億元本金為基數，按照年利率24%的標準，自2015年12月3日起計算至款清之日止）；二、四川信托公司在一審判決第一項確定的債權范圍內，對瑞富行公司提供抵押的24套房產（101房地證2011字第40357號-××號，101房地證2011字第40542號-××號，101房地證2011字第43600號-××號，101房地證2011字第43604號-××號，101房地證2011字第××號，101房地證2011字第××號，101房地證2012字第××號，101房地證2012字第××號，101房地證2012字第××號，101房地證2012字第××號）依法變現的價款，享有優(yōu)先受償權；三、朱曉東、張魯對一審判決第一項確定的瑞富行公司所負債務，分別承擔連帶保證責任；其承擔責任后，有權向瑞富行公司追償；四、駁回四川信托公司的其他訴訟請求。如果未按一審判決指定的期間履行給付金錢義務，應當依照《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第二百五十三條之規(guī)定，加倍支付遲延履行期間的債務利息。本案案件受理費3926986元，由瑞富行公司、朱曉東、張魯共同負擔3600000元，四川信托公司負擔326986元。

本院二審期間，當事人沒有提交新的證據。朱曉東雖遞交了上訴狀，但未在指定的期限內交納上訴費，本院按自動撤回上訴處理。

本院對一審查明的事實予以確認。

本院認為，案涉《信托貸款合同》《抵押合同》《保證合同》系各方當事人的真實意思表示，內容未違反法律、行政法規(guī)的強制性規(guī)定，合法有效。各方當事人對一審法院認定的案涉貸款的應還本金和利息金額、計算標準、支付期限以及抵押、保證等擔保責任的承擔問題均未提出上訴，本院依法予以確認。

當事人二審爭議的焦點問題在于：瑞富行公司請求在應還本金中扣除70萬元能否成立。

綜上所述，瑞富行公司的上訴請求不能成立，應予駁回；一審判決認定事實清楚，適用法律正確，應予維持。依照《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第一百七十條第一款第一項規(guī)定，判決如下：

本判決為終審判決。

審判長　　汪國獻

審判員　　黃　年

審判員　　馬成波

二〇一九年五月二十一日

法官助理朱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