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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華人民共和國最高人民法院
民 事 判 決 書
（2019）最高法民終502號
上訴人（一審被告）：黃某某。
委托訴訟代理人:陳新云，福建升恒律師事務(wù)所律師。
委托訴訟代理人：王福生，福建升恒律師事務(wù)所律師。
上訴人（一審被告）：福建省莆田市澤某房地產(chǎn)開發(fā)有限公司，住所地福建省莆田市城廂區(qū)文獻路（舊體育場內(nèi)）。
法定代表人：楊成杰，該公司總經(jīng)理。
委托訴訟代理人:陳新云，福建升恒律師事務(wù)所律師。
委托訴訟代理人：王福生，福建升恒律師事務(wù)所律師。
被上訴人（一審原告）：唐壯青。
委托訴訟代理人：曾建峰，福建眾益律師事務(wù)所律師。
委托訴訟代理人：郭麗雙，福建眾益律師事務(wù)所律師。
上訴人福建省莆田市澤某房地產(chǎn)開發(fā)有限公司（以下簡稱澤某公司）、黃某某因與被上訴人唐壯青民間借貸糾紛一案，不服福建省高級人民法院(2016)閩民初90號民事判決，向本院提起上訴。本院于2019年4月8日立案后，依法組成合議庭，開庭審理了本案。澤某公司及黃某某的共同委托訴訟代理人陳新云、王福生，唐壯青及其委托訴訟代理人曾建峰、郭麗雙到庭參加訴訟。本案現(xiàn)已審理終結(jié)。
澤某公司、黃某某共同上訴請求：請求撤銷一審判決，改判駁回唐壯青一審的全部訴訟請求。事實和理由：一審判決認定事實不清、證據(jù)不足。（一）黃某某還款人民幣（以下幣種均為人民幣）145549411元，理應(yīng)給予認定，一審判決認定“對于被告支付的其他款項，不足以證明是本案借款項下的還款”將舉證責(zé)任歸于黃某某是錯誤的。本案并不存在舉證責(zé)任倒置的情形，黃某某只需要證明在借款期間之內(nèi)還款即完成舉證，一審判決要求黃某某證明在借款期間的還款系用于歸還本案借款，屬于舉證責(zé)任分配錯誤。黃某某已經(jīng)舉證證明還款，在得到唐壯青證實收款的情況下，唐壯青若欲證明是其他款項的還款，應(yīng)當舉證證明。（二）一審法院在唐壯青的解釋本身存在嚴重瑕疵的情況下，推翻月息2.8%的書面約定，采信唐壯青的口頭解釋，將另一筆5000萬元的借款利息認定為月息5%，沒有事實依據(jù)，也違反了中央打擊非法金融放貸的法律精神。第一，該借條復(fù)印件明確約定月利率2.8%，書面證據(jù)的法律效力應(yīng)當給予認定。第二，本案證據(jù)無法體現(xiàn)另案的5000萬元存在5%的月息。黃某某每月還款的金額并不一致，也不一定每個月都有還款，還款時間也不一致。舉例而言，假設(shè)以一審判決的邏輯，按唐壯青的說法5000萬的月息為5%，從黃某某各筆還款的情況看，也不是按月息5%還款。第一筆還款在借款第40天還款250萬元，不能得出月息5%的結(jié)論；第2筆再隔30天還款260萬元，也不能得出月息5%的結(jié)論；第3筆相隔56天，還款515萬元，明顯也無法證明月息為5%，之后的每一筆還款也完全無法證明月息為5%。一審判決完全依據(jù)唐壯青陳述來認定月息為5%，沒有事實依據(jù)，也沒有任何證據(jù)支持。第三，從黃某某幾次向唐壯青借款出具的借條上也可得知，所借款項利息均為2.8%，而不是唐壯青口頭所講的5%利息。一審法院直接以唐壯青的陳述為依據(jù)作出月息5%的認定是違法的。第四，一審判決對黃某某歸還的大部分款項均不予采信，將其中的10440萬元還款認定為歸還5000萬元的款項，保護沒有依據(jù)證明的月息5%，違反中央打擊非法金融放貸的法律精神。一審判決將黃某某提供的在本案借款時間范疇之內(nèi)的大部分還款，認定為該5000萬元的還款，沒有事實依據(jù)。（三）本案超過保證期間，一審判決認定澤某公司承擔保證責(zé)任是錯誤的。一審判決以購房款不足以抵償利息為由，認定不足以證明唐壯青已經(jīng)向黃某某主張借款本息，明顯不符合常理。在要求以房抵債的情況下，不要求還款是不符合正常邏輯的。澤某公司的擔保無股東會決議，也嚴重損害澤某公司其他債權(quán)人及公司、股東利益，應(yīng)當認定為無效。目前澤某公司存在銀行貸款，若認定澤某公司承擔保證責(zé)任，將直接影響銀行貸款的償還，造成銀行國有資產(chǎn)流失。（四）一審未審查唐壯青的款項來源是錯誤的。唐壯青并無經(jīng)營任何實業(yè)，其也從未交繳個人所得稅，其款項來源是非法的，應(yīng)當認定本案的借貸行為無效。（五）唐壯青的借款行為屬于無效法律行為。一審判決對唐壯青從事非法金融業(yè)務(wù)活動、屬于職業(yè)放貸人不予認定是錯誤的。唐壯青是否非法從事金融借貸業(yè)務(wù)，直接影響本案借款的性質(zhì)及法律效力，屬于核心焦點。澤某公司、黃某某一審期間提供了足以認定唐壯青非法從事放貸業(yè)務(wù)的十多份民事判決書，一審判決以“與本案不具有關(guān)聯(lián)性”為由不予采納是錯誤的。一審期間，澤某公司、黃某某向人民法院申請調(diào)取唐壯青在人民法院以民間借貸為案由的相關(guān)案件，但一審以“系在庭審辯論終結(jié)后提出”不符合事實，且調(diào)查結(jié)果可能直接影響認定唐壯青是否非法從事金融業(yè)務(wù)，屬于本案的重要爭議焦點。
后黃某某通過提交書面說明對其上訴請求及理由進一步解釋說明：黃某某的上訴請求為要求駁回唐壯青的訴訟請求，保持不變。黃某某向唐壯青案內(nèi)借款9500萬元，案外借款5000萬元，合計1.45億元。但從2012年10月9日至2014年10月11日止，黃某某總計償還145549411元（總計34筆）。此34筆還款，一審判決書中均有記載。因此黃某某多償還了549411元。黃某某認為唐壯青是職業(yè)放貸人，借款合同無效，只能計算銀行利息，多償還的款項可以折抵利息，相抵以后，黃某某不再拖欠唐壯青款項。黃某某并主張?zhí)茐亚喾欠ǚ刨J，應(yīng)移送公安機關(guān)立案查處。
唐壯青辯稱：不同意黃某某、澤某公司的上訴請求、事實及理由。（一）黃某某雖提供14554.9411萬元的還款記錄，但該還款中屬于償還本案借款的金額僅為4114.9411萬元，其余10440萬元均屬于償還雙方已經(jīng)確認的另案借款本息，故一審法院對該還款的認定是正確的。唐壯青已經(jīng)充分證明黃某某實際上是按照月利率5%的計息標準償還案外借款，各期還款均有規(guī)律可循，僅個別月份因逾期支付利息而補償延期利息。在2014年6月12日償還完最后兩個月的利息500萬元及本金5000萬元后，黃某某將該案外借款的借條原件收回，并在借條復(fù)印件上簽注“本借條已經(jīng)結(jié)清”。這些事實與還款記錄吻合。（二）在黃某某已經(jīng)書面確認2012年8月29日的案外借款5000萬元的債權(quán)債務(wù)已經(jīng)結(jié)清的情況下，又主張將該筆借款的還款金額10440萬元當做案涉借款的還款，違背民事訴訟不告不理的原則，也違背了誠信原則。（三）涉案借條沒有約定履行債務(wù)的期限及保證期間，唐壯青有權(quán)隨時主張權(quán)利。唐壯青起訴時保證期間尚未超過，澤某公司應(yīng)當承擔連帶責(zé)任。（四）黃某某、澤某公司主張涉案借款無效及唐壯青是職業(yè)放貸人無事實及法律依據(jù)，是為了逃避債務(wù)。唐壯青與黃某某之間僅存在三筆借款關(guān)系，不存在唐壯青是職業(yè)放貸人以及黃某某主張的涉案借款行為無效的問題。綜上，請法院依法駁回上訴，維持原判。
唐壯青向一審法院起訴請求：1、判令黃某某償還唐壯青借款本金9500萬元，及以自2014年3月11日起按月利率2%計算利息至還清之日止（暫計至2016年8月7日為5600萬元）；2、澤某公司對上述借款本金及利息承擔連帶清償責(zé)任；本案案件受理費由黃某某、澤某公司共同承擔。
一審法院認定如下事實：
2013年6月24日，黃某某向唐壯青出具借條一張，載明：茲向唐壯青暫借人民幣柒千萬元（70000000元），特立此據(jù)（月利息按2.8%計算）。黃某某作為借款人簽名，澤某公司作為保證人蓋章確認。借條下方備注：匯入莆田市華鑫盛發(fā)展有限公司賬號：13×××38。當日，唐壯青通過莆田市美誠達李氏工藝美術(shù)有限公司向黃某某指定的莆田市華鑫盛發(fā)展有限公司賬戶支付了6000萬元款項，次日，唐壯青通過他人向該指定賬戶支付1000萬元。
2013年7月22日，黃某某向唐壯青出具借條一張，載明：茲向唐壯青暫借人民幣貳仟伍佰萬元正，已匯入：農(nóng)行莆田城南支行，賬號：62×××86謝麗雄戶頭之內(nèi)（月利息2.8%計算）。黃某某作為借款人簽名，澤某公司作為保證人蓋章確認。當日，唐壯青向該指定賬戶支付2500萬元。
一審?fù)徶?，黃某某向法院確認已收到前述9500萬元款項。
一審法院另查明，2012年10月9日至2014年10月11日期間，黃某某通過楊亞瑄、肖良、展宏、謝麗雄、莆田市華鑫盛發(fā)展有限公司、龍圖騰（莆田）貿(mào)易有限公司等賬戶向唐壯青本人及其指定賬戶支付以下款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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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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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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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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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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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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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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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1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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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亞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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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立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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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0萬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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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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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1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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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麗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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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立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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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0萬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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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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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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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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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立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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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5萬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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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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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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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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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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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0萬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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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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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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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麗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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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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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5萬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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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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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4.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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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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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立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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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0萬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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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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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5.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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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麗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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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立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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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0萬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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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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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6.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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莆田市華鑫盛發(fā)展有限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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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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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0萬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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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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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7.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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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麗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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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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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0萬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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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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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1.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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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小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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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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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萬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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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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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2.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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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小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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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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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0萬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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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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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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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小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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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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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0萬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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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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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1.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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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圖騰（莆田）貿(mào)易有限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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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立強
|
190萬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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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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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1.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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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圖騰（莆田）貿(mào)易有限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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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立強
|
190萬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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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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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1.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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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圖騰（莆田）貿(mào)易有限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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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立強
|
190萬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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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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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1.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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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圖騰（莆田）貿(mào)易有限公司
|
唐立強
|
190萬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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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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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1.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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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圖騰（莆田）貿(mào)易有限公司
|
唐立強
|
190萬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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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8
|
2014.1.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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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圖騰（莆田）貿(mào)易有限公司
|
唐立強
|
190萬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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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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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1.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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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圖騰（莆田）貿(mào)易有限公司
|
唐立強
|
190萬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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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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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1.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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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圖騰（莆田）貿(mào)易有限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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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立強
|
170萬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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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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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3.5
|
高小全
|
唐立強
|
500萬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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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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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3.5
|
高小全
|
唐立強
|
500萬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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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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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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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小全
|
唐立強
|
40萬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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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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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3.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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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小全
|
唐立強
|
80萬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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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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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3.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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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小全
|
唐立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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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0萬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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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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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3.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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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小全
|
唐立強
|
500萬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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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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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3.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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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小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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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立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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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0萬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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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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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3.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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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小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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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立強
|
200萬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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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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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6.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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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小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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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立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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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0萬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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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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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6.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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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小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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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立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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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0萬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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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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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6.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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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小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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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壯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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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0萬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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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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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6.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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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小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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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立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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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0萬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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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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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6.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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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小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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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壯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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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0萬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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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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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10.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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購房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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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349411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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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審法院認為，黃某某是香港特別行政區(qū)居民，本案為涉港民間借貸糾紛，因各方當事人未選擇對本案爭議所適用的法律，唐壯青及澤某公司的住所地均在內(nèi)地，根據(jù)《中華人民共和國涉外民事關(guān)系法律適用法》第四十一條的規(guī)定，應(yīng)依照最密切聯(lián)系原則，確定中華人民共和國內(nèi)地法律作為準據(jù)法。
一審法院歸納本案的爭議焦點為：一、案涉借款尚欠的本息金額；二、澤某公司是否應(yīng)承擔保證責(zé)任。
一、關(guān)于案涉借款尚欠的本息金額問題
（一）案涉借款合同的效力。本案唐壯青與黃某某簽訂的《借條》，經(jīng)黃某某簽字確認。唐壯青提供的證據(jù)可以證明其已向黃某某支付了9500萬元款項，黃某某對此亦予以確認，對于該借款，雙方意思表示真實、明確，未違反法律規(guī)定，且借款已經(jīng)實際發(fā)生，應(yīng)當認定借款合同有效。黃某某主張?zhí)茐亚啻嬖谶`法從事金融活動的情形，案涉借款合同無效，依據(jù)不足，不予支持。
（二）關(guān)于案涉借款的利息確定。案涉借條中約定的月利息為2.8%，唐壯青主張雙方實際約定月利率為4.2%，黃某某對此不予認可。在唐壯青認可了黃某某的部分還款，但又未能合理說明黃某某系按照其所主張的月利率4.2%支付利息，在此情況下，一審法院按照借條約定的月利率2.8%確定案涉借款的約定利率。
（三）黃某某已償還款項的性質(zhì)認定問題。根據(jù)唐壯青提供的證據(jù)及雙方庭審中的陳述，可以證明唐壯青與被告黃某某之間除案涉借款外，還另有一筆5000萬元的借款，該款于2014年6月12日結(jié)清，黃某某在借條復(fù)印件上備注“本借條已結(jié)清”。唐壯青主張該借款雖然借條上約定了2.8%月利率，但實際上是按照月利率5%支付利息。其中，2012年10月-2013年7月期間共支付9筆款項（見上表1-9項），全部用于償還案外5000萬元借款，每月基本按照月利率5%即250萬元支付利息，唐壯青陳述超出250萬部分是因為遲延支付的利息部分產(chǎn)生的新的利息。2013年8月-2014年1月期間共6個月的利息為1500萬元，系2014年1月29日黃某某通過龍圖騰（莆田）貿(mào)易有限公司支付完畢（見上表13-20項）。2014年3月7日黃某某通過高小全分別向何玉明支付210萬元，向唐立強支付40萬元，合計250萬元（見上表12、23項），也是用于償還該5000萬元的利息。另2014年6月10日、6月12日高小全向唐立強支付的兩筆款項（見上表29、30項）合計850萬元亦是按照每月250萬元計算的利息。2014年6月12日高小全向唐立強支付的5000萬元就是該筆借款的本金，至此該筆借款本息已經(jīng)結(jié)清。唐壯青的該陳述較為完整，且與黃某某的還款記錄相互吻合，與其提交的案外5000萬元的借條復(fù)印件也可以相互印證。在黃某某僅否認案涉5000萬元月利率為5%，但未能合理說明其還款與5000萬元借款的對應(yīng)關(guān)系的情況下，對唐壯青陳述的還款指向一審法院予以采信。即2014年1月30日100萬元、2014年2月18日400萬元、2014年3月5日1000萬元、2014年3月11日80萬元、2014年3月28日1700萬元、2014年10月11日8349411元系償還案涉借款項下的款項。對于黃某某支付的其他款項，不足以證明是本案借款項下的還款，對黃某某的抗辯，一審法院不予支持。
（四）尚欠的本息數(shù)額。根據(jù)《最高人民法院關(guān)于適用〈中華人民共和國合同法〉若干問題的解釋（二）》第二十一條的規(guī)定，債務(wù)人除主債務(wù)之外還應(yīng)當支付利息和費用，當其給付不足以清償全部債務(wù)時，并且當事人沒有約定的，人民法院應(yīng)當按照下列順序抵充：（一）實現(xiàn)債權(quán)的有關(guān)費用；（二）利息；（三）主債務(wù)。對于黃某某所償還的款項，應(yīng)優(yōu)先用于償還案涉借款的利息。根據(jù)《最高人民法院關(guān)于審理民間借貸案件適用法律若干問題的規(guī)定》第二十六條之規(guī)定，借貸雙方約定的利率未超過年利率24%，出借人請求借款人按照約定的利率支付利息的，人民法院應(yīng)予支持。案涉借款約定月利率2.8%，對于黃某某償還款項中，超過按月利率2%、未超過約定月利率2.8%計算的部分，為其自愿支付的，法院不予調(diào)整。超過2.8%利率計算所得利息的部分，應(yīng)予抵扣本金。經(jīng)核算，截至2014年3月28日黃某某尚欠本金數(shù)額為85770630.14元（具體計算方法見一審判決書附表），至此利息已經(jīng)結(jié)清。2014年10月11日黃某某償還的8349411元，按照月利率2.8%折算為106天的利息，即黃某某利息已償還至2014年7月12日。黃某某應(yīng)向唐壯青償還尚欠借款本金85770630.14元及以該本金為基數(shù)，按照月利率2%計算的自2014年7月13日至實際還款之日止的利息。
二、澤某公司是否應(yīng)承擔擔保責(zé)任
澤某公司在案涉借條上作為保證人蓋章確認，但未明確約定保證責(zé)任方式，根據(jù)《中華人民共和國擔保法》第十九條之規(guī)定，澤某公司應(yīng)對案涉借款承擔連帶保證責(zé)任。案涉借條中亦未約定借款期間和保證期間?，F(xiàn)唐壯青在起訴要求借款人承擔還款責(zé)任的同時，要求澤某承擔保證責(zé)任，并未超過保證期間。澤某公司主張?zhí)茐亚嘣?014年10月11日要求將購房款抵償案涉借款時，即已經(jīng)向黃某某主張還款，保證期間自此時計算。但該購房款尚不足以抵償案涉借款利息，該抵償?shù)那樾紊胁蛔阋宰C明唐壯青已經(jīng)向被告主張還清案涉借款本息。故澤某公司的該項抗辯，沒有事實和法律依據(jù)，不應(yīng)予以支持。
綜上，唐壯青的主張部分有事實和法律依據(jù)，一審法院予以支持。依照《中華人民共和國合同法》第一百九十六條、第二百零五條、第二百零六條，《中華人民共和國擔保法》第十九條、第三十一條，《最高人民法院關(guān)于審理民間借貸案件適用法律若干問題的規(guī)定》第二十六條，《最高人民法院關(guān)于適用<中華人民共和國合同法>若干問題的解釋（二）》第二十一條，《最高人民法院關(guān)于適用〈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的解釋》第九十條的規(guī)定，判決如下：一、黃某某應(yīng)于判決生效之日起十日內(nèi)向唐壯青支付借款本金85770630.14元及相應(yīng)的利息（按照年利率24%，自2014年7月13日起計算至實際還款之日止）；二、澤某公司對判決第一項確定的債務(wù)承擔連帶清償責(zé)任，其在承擔保證責(zé)任后，有權(quán)向黃某某追償；三、駁回唐壯青的其他訴訟請求。一審案件受理費796800元，由唐壯青負擔136010元，黃某某、澤某公司負擔660790元，本案財產(chǎn)保全費用5000元由黃某某、澤某公司負擔。
二審?fù)徶?，黃某某、澤某公司及唐壯青均確認沒有新證據(jù)提供。黃某某、澤某公司對一審法院查明的事實沒有異議，但認為一審法院遺漏查明唐壯青非法經(jīng)營的事實及唐壯青的資金來源。唐壯青對一審法院查明的事實沒有異議。
二審?fù)徍?，黃某某向本院提供錄音錄像資料若干，擬證明唐壯青糾集黑社會人員到澤某公司討債。
唐壯青對此質(zhì)證認為，對黃某某提供的錄音錄像資料的真實性、合法性、關(guān)聯(lián)性均不予認可。錄像中并沒有唐壯青的存在，不能推斷與唐壯青有關(guān)，視頻展現(xiàn)的是何種內(nèi)容，唐壯青亦不知情。
本院對一審法院查明的事實予以確認。
本院另查明，一審中，唐壯青提供落款日期為2012年8月29日的借條復(fù)印件一張，其上載明“茲向唐壯青同志暫借人民幣伍千萬元正（50000000.00），特立此據(jù)（月利息2.8%計算）已匯入：肖偉山：62×××15開戶行：莆田市農(nóng)行借款人：黃某某”。該借條上另有擔保單位蓋章及“楊成杰印”。上述內(nèi)容被畫斜線，黃某某在借條右上角簽注“本借條已結(jié)清”。唐壯青并提供中國農(nóng)業(yè)銀行銀行卡取款業(yè)務(wù)回單一張及案外人情況說明，銀行業(yè)務(wù)回單顯示2012年8月29日，轉(zhuǎn)入戶名為肖偉山的62×××15的賬戶人民幣5000萬元。一審中黃某某提供書面意見就該5000萬元答復(fù)如下：“1、本人認可2012年8月29日借條的真實性。該借條本金5000萬元已經(jīng)還請（清），借條約定利息為月利率2.8%，最終以月利率2.8%結(jié)算。唐壯青聲稱的月利率五分利沒有依據(jù)，不真實，也不合法。后來借的款項也是利率2.8%計息。2、該借條復(fù)印件右上角‘本借條已結(jié)清’系2014年6月應(yīng)唐壯青要求補簽的，唐壯青聲稱其要與股東對賬需要存檔。我認為2013年歸還的5千萬欠款后，欠條就撕毀了。現(xiàn)在唐壯青要求我在五千萬元欠條復(fù)印件上簽署證明該借條已經(jīng)結(jié)清，礙于壓力，所以我在該欠條復(fù)印件上簽署‘本借條已結(jié)清’的內(nèi)容。”結(jié)合上述證據(jù)材料及各方當事人陳述，可以認定2012年8月29日，黃某某向唐壯青借款5000萬元，借條上約定的月利率為2.8%。就該5000萬元借款，黃某某及唐壯青均認可已經(jīng)還清，但是就實際償還利率標準存在爭議。
二審?fù)徶?，黃某某陳述“從證據(jù)上看，我方認可歸還的1億多元包含案外5000萬元，但是本案已經(jīng)算不清楚了，則應(yīng)該算總賬，具體數(shù)額我方也算不清楚?！?/div>
本案為涉港民事糾紛，一審法院依法確認適用中華人民共和國內(nèi)地法律作為準據(jù)法并無不當，二審中各方當事人對此亦沒有提出異議，本院對此予以確認。
本院認為，本案二審的爭議焦點有三：一、唐壯青與黃某某之間是否成立合法有效的民間借貸法律關(guān)系；二、涉案9500萬元借款尚未償還的本息數(shù)額；三、澤某公司是否應(yīng)就未償還的本息承擔保證責(zé)任。
一、唐壯青與黃某某之間成立合法有效的民間借貸法律關(guān)系
黃某某及澤某公司主張?zhí)茐亚鄰氖路欠ń鹑诨顒印儆诼殬I(yè)放貸人，涉案借款合同應(yīng)當被認定為無效，但并未提供充分證據(jù)予以證明,也沒有充分證據(jù)顯示本案應(yīng)當移送公安部門處理。一審中,黃某某已經(jīng)確認收到涉案兩筆借款，一審法院認定涉案借款合同有效并無不當。鑒于此，一審法院不存在遺漏查明唐壯青非法經(jīng)營的事實及唐壯青資金來源的情形。
二、涉案借款尚未還清的本息數(shù)額
從本案中各方當事人的訴辯內(nèi)容及法院查明的事實來看，可以認定黃某某與唐壯青之間，在本案中的爭議涉及到三筆借款，分別為2012年8月29日借款5000萬元，2013年6月24日借款7000萬元（其中6000萬元2013年6月24日當天出借，1000萬元2013年6月25日出借），2013年7月22日借款2500萬元。前述三筆借款的書面借條均約定月利率為2.8%。自2012年10月9日起至2014年10月11日，黃某某向唐壯青還款34筆，共計145549411元。前述借款、還款事實黃某某及唐壯青均無異議，只是145549411元的還款中，唐壯青主張僅有2014年1月30日100萬元、2014年2月18日400萬元、2014年3月5日1000萬元、2014年3月11日80萬元、2014年3月28日1700萬元、2014年10月11日8349411元共計41149411元是用于歸還其訴請的9500萬元借款，其余均是用于歸還2012年8月29日出借給黃某某的5000萬元，且就該5000萬元，雙方實際按照月利率5%的標準計算利息，黃某某在2014年6月12日償還完畢，并在該案外5000萬元借款的借條復(fù)印件上簽注“本借條已結(jié)清”。黃某某二審中認可34筆還款中包含對2012年8月29日5000萬元借款的償還，但不認可唐壯青關(guān)于該筆借款實際按照月利率5%的標準償還的主張。則在出借款項及償還款項金額均確定的情況下，本案第二個爭議焦點實質(zhì)就是，黃某某已經(jīng)償還的145549411元款項中，哪些款項是對唐壯青訴請的9500萬元借款的償還。
結(jié)合當事人間的借款、還款情況及借條約定的內(nèi)容，一審法院采信唐壯青關(guān)于2012年8月29日的5000萬元借款實際按照月利率5%的標準償還的主張依據(jù)不足，認定黃某某歸還的款項中僅有4114.9411萬元是針對涉案共計9500萬元借款的還款存在不當。
2012年8月29日出借的5000萬元借款的借條書面明確約定利息為月利率2.8%，2013年6月24日之前，黃某某的還款在數(shù)額上表現(xiàn)出的以5000萬元為本金，按照月利率5%（即每月250萬元利息）的標準支付利息的規(guī)律并不十分規(guī)則，且此時5000萬元借款的本金沒有還清，也沒有其他證據(jù)可以充分佐證借貸雙方在書面約定的2.8%的月利率標準之外另行就按月利率5%計算利息達成了明確、一致的意思表示。特別是在2013年6月24日之后，黃某某與唐壯青之間并非僅存一筆5000萬元的借款，唐壯青訴請的9500萬元借款自2013年6月24日、25日及2013年7月22日起也開始產(chǎn)生利息，與此前出借的借款本金的利息同時產(chǎn)生，僅憑還款數(shù)字上的大致規(guī)律確定每一筆還款針對的是哪一筆借款的邏輯性進一步削弱。因此唐壯青關(guān)于2012年8月29日出借的5000萬元實際按照月利息5%的標準計收利息的主張本院不予采信，則黃某某歸還的34筆款項中，已經(jīng)難以按照2012年8月29日出借的5000萬元按照月利率5%收取利息的標準進行準確區(qū)分。在涉案9500萬元款項出借之前，黃某某歸還的款項應(yīng)屬于對2012年8月29日出借的5000萬元的歸還，但基于前述分析，唐壯青關(guān)于該5000萬元借款實際按照月利率5%計算利息的主張依據(jù)并不充分，仍應(yīng)認可書面借條上約定的2.8%作為借貸雙方對此筆借款利率約定的真實意思表示。
2012年8月29日出借的5000萬元與唐壯青于本案中訴請的9500萬元借款在還款期間上出現(xiàn)了重合，基于目前在案證據(jù)，無法準確區(qū)分哪一筆還款是針對哪一筆借款，5000萬元借款和涉案的9500萬元借款的歸還情況出現(xiàn)了關(guān)聯(lián)?；谝呀?jīng)論述的唐壯青未能充分舉證證明2012年8月29日出借的5000萬元借款實際按照月利率5%歸還，而本案中也沒有證據(jù)可以顯示前述5000萬元借款關(guān)系存在法定的無效情形，黃某某于一審中亦以書面形式確認了該借條的真實性，則應(yīng)將2012年8月29日出借的5000萬元以及本案訴請的9500萬元統(tǒng)一結(jié)算，得出的剩余金額即為唐壯青訴請的9500萬元借款本息未償還的金額。
根據(jù)《最高人民法院關(guān)于審理民間借貸案件適用法律若干問題的規(guī)定》第二十六條之規(guī)定，借貸雙方約定的利率未超過年利率24%，出借人請求借款人按照約定的利率支付利息的，人民法院應(yīng)予支持。借貸雙方約定的利率超過年利率36%，超過部分的利息約定無效。不論是2012年8月29日的借條還是唐壯青訴請的9500萬元對應(yīng)的借條，均約定月利率為2.8%，則對于黃某某已經(jīng)償還的款項中，未超過月利率2.8%的部分不予調(diào)整，超過的部分折抵本金。經(jīng)核算，截止至2014年10月11日，黃某某尚欠唐壯青借款本金為59587230.99元（計算方式見本判決書附表），此后的利息應(yīng)按照年利率24%計算。
同時本院注意到，按照月利率2.8%將2012年8月29日的借款與涉案的9500萬元借款一并結(jié)算時，截止到2014年6月10日，黃某某尚欠的借款本金為111805725.81元，此時未償還的本金中仍包含2012年8月29日出借的5000萬元中未償還的部分，下一次還款后，即黃某某在2014年6月12日償還5500萬元后，黃某某尚欠的借款本金降為61127838.18元。此種計算方式下，2012年8月29日的5000萬元借款也是在2014年6月12日本息付清，與唐壯青主張的該筆5000萬元借款是在2014年6月12日還清并不矛盾。
三、澤某公司的保證責(zé)任問題
涉案借條上，澤某公司作為保證人蓋章，在無充分相反證據(jù)的情況下，應(yīng)認定澤某公司為涉案借款提供保證擔保的意思表示真實，澤某公司主張擔保無效缺乏充分事實及法律依據(jù)。借條上未明確約定保證期間、保證方式和還款期限，也沒有充分的證據(jù)顯示2014年10月11日，唐壯青明確要求黃某某清償涉案借款全部本息，澤某公司主張超過保證期間亦缺乏充分依據(jù)。經(jīng)核算黃某某未償還的本金59587230.99元均由涉案9500萬元借款結(jié)算而來，則澤某公司應(yīng)當就未償還的本金及利息承擔保證責(zé)任。
綜上所述，黃某某的上訴請求部分成立，本院依法予以支持。澤某公司關(guān)于其不應(yīng)承擔保證責(zé)任的上訴請求缺乏事實及法律依據(jù)，本院不予支持。依照《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第一百七十條第一款第二項規(guī)定，判決如下：
一、撤銷福建省高級人民法院(2016)閩民初90號民事判決；
二、黃某某應(yīng)于本判決生效之日起十日內(nèi)向唐壯青償還借款本金人民幣59587230.99元及相應(yīng)利息（按照年利率24%計算，自2014年10月12日起計算至實際還款之日止）；
三、福建省莆田市澤某房地產(chǎn)開發(fā)有限公司對本判決第二項確定的債務(wù)承擔連帶清償責(zé)任，其在承擔保證責(zé)任后，有權(quán)向黃某某追償；
四、駁回唐壯青的其余訴訟請求。
一審案件受理費796800元，由唐壯青負擔344881元，由黃某某、福建省莆田市澤某房地產(chǎn)開發(fā)有限公司負擔451919元，一審財產(chǎn)保全費用5000元由黃某某、福建省莆田市澤某房地產(chǎn)開發(fā)有限公司負擔。二審審案件受理費660790元，由黃某某、福建省莆田市澤某房地產(chǎn)開發(fā)有限公司負擔440721元，由唐壯青負擔220069元。
本判決為終審判決。
審判長 尹穎舜
審判員 賈清林
審判員 張 穎
二〇二〇年四月二日
法官助理徐晨
書記員陳則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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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息結(jié)算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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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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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息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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止息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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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數(sh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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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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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期利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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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款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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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款金額
|
剩余當期利息
|
抵扣本金
|
剩余本金
|
增加本金
|
|
50000000.00
|
12-8-29
|
12-10-9
|
41
|
2.80%
|
1887123.29
|
12-10-9
|
2500000
|
-612876.71
|
612876.71
|
49387123.29
|
?
|
|
49387123.29
|
12-10-9
|
12-11-9
|
31
|
2.80%
|
1409359.66
|
12-11-9
|
2600000
|
-1190640.34
|
1190640.34
|
48196482.95
|
?
|
|
48196482.95
|
12-11-9
|
13-1-4
|
56
|
2.80%
|
2484561.71
|
13-1-4
|
5150000
|
-2665438.29
|
2665438.29
|
45531044.66
|
?
|
|
45531044.66
|
13-1-4
|
13-2-8
|
35
|
2.80%
|
1466972.84
|
13-2-8
|
2500000
|
-1033027.16
|
1033027.16
|
44498017.49
|
?
|
|
44498017.49
|
13-2-8
|
13-3-4
|
24
|
2.80%
|
983101.41
|
13-3-4
|
2550000
|
-1566898.59
|
1566898.59
|
42931118.90
|
?
|
|
42931118.90
|
13-3-4
|
13-4-16
|
43
|
2.80%
|
1699366.59
|
13-4-16
|
2500000
|
-800633.41
|
800633.41
|
42130485.49
|
?
|
|
42130485.49
|
13-4-16
|
13-5-10
|
24
|
2.80%
|
930795.16
|
13-5-10
|
2500000
|
-1569204.84
|
1569204.84
|
40561280.65
|
?
|
|
40561280.65
|
13-5-10
|
13-6-24
|
45
|
2.80%
|
1680237.16
|
13-6-24
|
2500000
|
-819762.84
|
819762.84
|
39741517.81
|
60000000
|
|
99741517.81
|
13-6-24
|
13-6-25
|
1
|
2.80%
|
91816.85
|
13-6-25
|
0
|
91816.85
|
0.00
|
99741517.81
|
10000000
|
|
109741517.81
|
13-6-25
|
13-7-22
|
27
|
2.80%
|
2727602.88
|
13-7-22
|
5600000
|
-2780580.28
|
2780580.28
|
106960937.54
|
25000000
|
|
131960937.54
|
13-7-22
|
14-1-29
|
191
|
2.80%
|
23201986.65
|
14-1-29
|
15000000
|
8201986.65
|
0.00
|
131960937.54
|
?
|
|
131960937.54
|
14-1-29
|
14-1-30
|
1
|
2.80%
|
121476.37
|
14-1-30
|
1000000
|
7323463.02
|
0.00
|
131960937.54
|
?
|
|
131960937.54
|
14-1-30
|
14-2-18
|
19
|
2.80%
|
2308051.03
|
14-2-18
|
4000000
|
5631514.05
|
0.00
|
131960937.54
|
?
|
|
131960937.54
|
14-2-18
|
14-3-5
|
15
|
2.80%
|
1822145.55
|
14-3-5
|
10000000
|
-2546340.40
|
2546340.40
|
129414597.14
|
?
|
|
129414597.14
|
14-3-5
|
14-3-7
|
2
|
2.80%
|
238264.68
|
14-3-7
|
2500000
|
-2261735.32
|
2261735.32
|
127152861.82
|
?
|
|
127152861.82
|
14-3-7
|
14-3-11
|
4
|
2.80%
|
468201.22
|
14-3-11
|
800000
|
-331798.78
|
331798.78
|
126821063.04
|
?
|
|
126821063.04
|
14-3-11
|
14-3-28
|
17
|
2.80%
|
1984662.77
|
14-3-28
|
17000000
|
-15015337.23
|
15015337.23
|
111805725.81
|
?
|
|
111805725.81
|
14-3-28
|
14-6-10
|
74
|
2.80%
|
7616267.31
|
14-6-10
|
3500000
|
4116267.31
|
0.00
|
111805725.81
|
?
|
|
111805725.81
|
14-6-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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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6-1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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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0%
|
205845.06
|
14-6-12
|
55000000
|
-50677887.63
|
50677887.63
|
61127838.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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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61127838.18
|
14-6-12
|
14-10-11
|
121
|
2.80%
|
6808803.81
|
14-10-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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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3494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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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40607.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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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40607.19
|
59587230.99
|
?
|
|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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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
?
|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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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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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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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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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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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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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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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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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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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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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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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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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款總額：1455494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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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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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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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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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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計算邏輯：1、日利率為2.8%*12/365；；2、每期還款中，超出利息部分折抵本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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