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華人民共和國最高人民法院

民 事 判 決 書

法定代表人：王福，該公司總經(jīng)理。

委托訴訟代理人：張海生，青海知安律師事務所律師。

被上訴人（一審原告）：馬某某，男，xxxx年xx月xx日出生，東鄉(xiāng)族，住甘肅省蘭州市**里河區(qū)。

委托訴訟代理人：周敏，甘肅文譚律師事務所律師。

被上訴人（一審原告）：馬正祥，男，xxxx年xx月xx日出生，東鄉(xiāng)，住甘肅省蘭州市**里河區(qū)區(qū)。

委托訴訟代理人：周敏，甘肅文譚律師事務所律師。

原審被告：黃松濤，男，xxxx年xx月xx日出生，，住河北省秦皇島市海港區(qū)港區(qū)。

馬某某、馬正祥共同辯稱，《民和縣商品房認購書》的簽訂主體為玉某公司與馬某某。玉某公司對《民和縣商品房認購書》、收條上加蓋的玉某公司合同專用章及收據(jù)上加蓋的公司財務專用章真實性無異議?！哆€款承諾書》《補充協(xié)議書》雖未加蓋公司印章，但該時間段張雪峰已經(jīng)變更為玉某公司的法定代表人，張雪峰簽字確認有關公司事項是職務行為。玉某公司在《商品房買賣合同》上加蓋公司合同專用章的行為再次確認玉某公司與馬某某、馬正祥之間的民間借貸關系。收條的書寫載體不影響收條對玉某公司的效力。玉某公司如何使用所借款項與馬某某、馬正祥無關。馬某某、馬正祥撤回對張雪峰的起訴系因張雪峰下落不明。

黃松濤未提交書面答辯意見。

馬某某、馬正祥向一審法院起訴請求：1.判令解除馬某某、馬正祥與玉某公司之間簽訂的《民和縣商品房認購書》《還款承諾書》《補充協(xié)議書》《商品房買賣合同》；2.判令玉某公司歸還馬某某、馬正祥1000萬元本金，支付2014年12月16日至2018年4月16日利息800萬元（按年利率24%計算，此后的利息計算至本息還清為止）同時賠償一倍的法定損失1000萬元，共計2800萬元；3.判令黃松濤對以上款項承擔連帶付款責任；4.本案的訴訟費、保全費由被告承擔。事實及理由：2014年12月14日，馬某某、馬正祥經(jīng)老鄉(xiāng)馬海英介紹，得知玉某公司因資金周轉(zhuǎn)困難欲向其借款，月息8分，借期三個月。2014年12月16日，馬某某、馬正祥將1000萬元匯入玉某公司指定的賬戶（張雪峰的個人賬戶），當日，玉某公司財務出具了1000萬元收據(jù)，因需要提供擔保雙方于同日簽訂了《民和縣商品房認購書》約定玉某公司以回購房屋的方式歸還本息為借款提供擔保。截止2015年6月30日，玉某公司沒有履行歸還本息義務，經(jīng)雙方協(xié)商，玉某公司出具了《還款承諾書》，承諾回購房款1500萬元及逾期歸還違約金。截止2015年8月23日，玉某公司仍未還款。雙方商議玉某公司交付擔保房屋。后馬某某、馬正祥發(fā)現(xiàn)《民和縣商品房認購書》中約定的10號樓尚未施工，雙方又簽訂《補充協(xié)議書》，約定將擔保的10號樓變更為5號樓商鋪，并且約定了房屋價款、交付房屋時間等內(nèi)容。之后，雙方簽訂了正式的《商品房買賣合同》。交房期限屆滿后，馬某某、馬正祥得知，雙方簽訂的《商品房買賣合同》項下的房屋序號根本不存在，而且5號樓商鋪早已賣與他人，已不屬于玉某公司。二人遂到民和縣公安局報案，民和縣公安局以張雪峰涉嫌合同詐騙立案，后海東市檢察院以“事實不清、證據(jù)不足”為由作出不起訴決定，并送達了不起訴決定書。玉某公司、黃松濤、張雪峰用根本不存在的房屋提供擔保，借用馬某某、馬正祥1000萬元長達四年之久，給馬某某、馬正祥造成巨大經(jīng)濟損失，為維護自身合法權益，故提起訴訟，請求判如所請。一審庭審過程中，馬某某、馬正祥當庭撤回其訴訟請求第二條中“同時賠償一倍的法定損失1000萬元”。

一審法院認定事實：2014年12月16日，張雪峰與馬某某簽訂了《民和縣商品房認購書》，該認購書寫明出賣人為玉某公司，認購人為馬某某，落款處有張雪峰與馬某某的簽名并蓋有玉某公司與其法定代表人馮江的印章，認購書約定：“認購人所認購的商品房為出賣人所開發(fā)的位于民和縣玉某水岸1號項目中的第10幢一層A軸-C軸6-12號房，D軸-E軸6-12號房。該商品房按照建筑面積計價，單價為5000元/平方米，總房價款為1000萬元人民幣?！蓖瑫r在該認購書中手寫注明“經(jīng)雙方協(xié)商后同意，出賣人在本合同簽訂之日起，三個月內(nèi)以6250元/平方米購回此房產(chǎn)。如出賣人資金未到位，第四個月以6666元/平方米購回此房產(chǎn)。第五個月以7082元/平方米購回此房產(chǎn)，第六個月以7500元/平方米購回此房產(chǎn)。如果超過六個月期限，買受人將按5000元/平方米購得此房產(chǎn)。交房日期定為2017年12月30日?！蓖眨R某某將700萬元打入張雪峰中國工商銀行卡，蘭州忠華商貿(mào)有限責任公司向張雪峰同一銀行卡轉(zhuǎn)入300萬元，張雪峰向馬某某、馬正祥分別出具了收款現(xiàn)金500萬元的收據(jù)，并加蓋玉某公司財務專用章。同日，張雪峰出具收條載明：“今收到馬某某購房款，人民幣壹仟萬元整（￥10000000元）?！辈⒓由w玉某公司合同專用章及財務專用章。截止2015年6月30日，玉某公司沒有履行歸還本息義務，經(jīng)雙方協(xié)商，張雪峰以玉某公司股東兼負責人的身份出具了《還款承諾書》，承諾回購房款1500萬元，其中2015年7月20日還款500萬元，逾期歸還承擔200萬元違約金，2015年8月20日還款500萬元，逾期歸還承擔200萬元違約金，2015年9月20日還款500萬元，逾期歸還承擔200萬元違約金。截止2015年8月23日，玉某公司仍未還款。張雪峰與馬某某、馬正祥又簽訂《補充協(xié)議書》，協(xié)議書甲方注明為玉某公司，乙方為馬某某、馬正祥，約定將擔保的10號樓變更為5號樓房屋及商鋪，并且約定了房屋價款、交付房屋時間等內(nèi)容，落款處張雪峰以甲方法人的身份簽字署名。2015年8月25日，張雪峰與馬某某、馬正祥按照《補充協(xié)議書》約定的內(nèi)容，分別簽訂了正式的《商品房買賣合同》，上述兩份合同寫明出賣人為玉某公司，買受人為馬某某、馬正祥，落款處有玉某公司的印章、法定代表人張雪峰的簽名及馬某某、馬正祥的簽名。交房期限屆滿后，玉某公司仍未履行債務。二人遂到民和縣公安局報案，民和縣公安局以張雪峰涉嫌合同詐騙立案，2018年3月22日，海東市平安區(qū)檢察院以“事實不清、證據(jù)不足”為由作出平檢公訴刑不訴〔2018〕12號《不起訴決定書》，并向馬某某、馬正祥送達。

另查明，玉某公司法定代表人2013年9月16日登記為馮江，股東為馮江、黃松濤、張雪峰；2015年8月12日法定代表人變更為張雪峰，股東變更為黃松濤、張雪峰；2016年6月30日法定代表人變更為武承年，股東變更為黃松濤、武承年；2017年6月28日法定代表人變更為黃松濤，股東變更為黃松濤一人；2018年6月12日法定代表人變更為趙國寧，股東仍然為黃松濤一人。

一審法院認為，判斷合同的性質(zhì)不應僅根據(jù)合同的外觀與名稱，還應當以當事人真實的意思表示和合同的權利義務條款作為依據(jù)。本案中，《民和縣商品房認購書》約定認購人馬某某向出賣人玉某公司支付價款1000萬元，以5000元/平方米的價格購買其名下房產(chǎn)，并約定三個月后每平方米以月息8分的增幅回購該房產(chǎn)，以上以購房為名支付款項、按月計取利息、到期還本付息等行為均符合借款合同的特征。故買賣房屋并非雙方真實的合同目的，而是玉某公司以買賣房屋為名向馬某某、馬正祥借款1000萬元，雙方以商品房買賣合同的形式代替借款擔保合同。因此，本案合同的性質(zhì)應認定為名為商品房買賣合同，實為借款合同，對此雙方當事人亦無異議。

一審庭審中，玉某公司對原告馬某某、馬正祥所出示協(xié)議和收據(jù)上的合同專用章、橢圓形財務專用章均予以認可，認為以上印章均是該公司經(jīng)過備案的印章。玉某公司雖對2014年12月16日收條中出現(xiàn)的圓形財務專用章提出異議，但該收條上另加蓋了其認可的合同專用章，且無證據(jù)證明圓形財務專用章系偽造，結合本案其他證據(jù)綜合考量，一審法院對該收條的真實性予以認可。

張雪峰持有玉某公司的印章同時以玉某公司的名義對外協(xié)商借款，并簽訂《民和縣商品房認購書》《商品房買賣合同》，出具收條收據(jù)，上述事實均發(fā)生在張雪峰擔任玉某公司股東及法定代表人期間，且其處分的房產(chǎn)均屬玉某公司名下，故馬某某、馬正祥有理由相信張雪峰簽訂合同并收取款項的行為系代表玉某公司的行為。因此，玉某公司主張張雪峰系個人行為，其對上述事實并不知情，本案與玉某公司無關的辯解理由不能成立，一審法院不予支持。

關于借款本金及利息計算問題。根據(jù)合同雙方真實意思表示并結合本案前述事實，雙方借款本金應為1000萬元。在雙方2014年12月16日簽訂的《民和縣商品房認購書》中對回購房產(chǎn)的價格約定可以估算為借款利率相當于月息8%，在2015年6月30日簽訂的《還款承諾書》中約定利息500萬元及違約金600萬元，對以上約定，玉某公司均未提出異議，但上述利率及違約金約定已超出法律規(guī)定的范圍。根據(jù)《最高人民法院關于審理民間借貸案件適用法律若干問題的規(guī)定》第三十條：“出借人與借款人既約定了逾期利率，又約定了違約金或者其他費用，出借人可以選擇主張逾期利息、違約金或者其他費用，也可以一并主張，但總計超過年利率24%的部分，人民法院不予支持。”因此，馬某某、馬正祥主張按照年利率24%，支付2014年12月16日至2018年4月16日利息800萬元，此后的利息計算至本息還清時止的訴訟請求，一審法院予以支持。

關于黃松濤對本案借款1000萬元應否承擔連帶責任的問題。馬某某、馬正祥主張黃松濤在擔任玉某公司法定代表人及股東期間，以玉某公司的名義與李雙喜簽訂房屋轉(zhuǎn)讓合同，使李雙喜以39萬元價格購得民和縣平興錦園小區(qū)總面積162.7平方米的房產(chǎn)，且將部分公司資金轉(zhuǎn)入個人賬戶等事實構成了公司人格與公司股東人格混同，但因馬某某、馬正祥并未提交相應證據(jù)證明該房屋買賣是否屬于不正當?shù)蛢r，雙方是否存在惡意磋商，同時，馬某某、馬正祥提交的轉(zhuǎn)賬憑證、收據(jù)、收條等證據(jù)并不能證明黃松濤將原本是屬于公司所有的款項轉(zhuǎn)移到自己賬戶，因此，僅以上證據(jù)并不能構成《中華人民共和國公司法》第二十條第三款、第六十三條規(guī)定的公司人格與公司股東人格混同的情形，一審法院對該項主張不予支持。

綜上，一審法院依據(jù)《中華人民共和國合同法》第八條、第六十條，《訴訟費用交納辦法》第二十二條第二款，《最高人民法院關于審理民間借貸案件適用法律若干問題的規(guī)定》第三十條，《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第一百四十二條、一百四十四條的規(guī)定，判決如下:一、玉某公司于判決生效后十五日內(nèi)向馬某某、馬正祥返還借款1000萬元；并支付2014年12月16日至2018年4月16日利息800萬元（按照年利率24%，此后的利息計算至本息還清時止）。二、駁回馬某某、馬正祥的其他訴訟請求。馬某某、馬正祥預交的案件受理費181800元，由玉某公司負擔129800元，多繳的52000元予以退回。

二審訴訟期間，玉某公司向本院提交《海東地區(qū)印章審批表》、收款收據(jù)存根，意圖證明：收條上圓形財務專用章并非玉某公司備案的印章，為虛假印章；2014年12月份，玉某公司的原始單據(jù)當中沒有發(fā)生過案涉款項。

馬某某、馬正祥經(jīng)質(zhì)證認為，收條上圓形財務專用章沒有備案不能證明該枚印章就是虛假的或者非玉某公司所有；玉某公司提交的票據(jù)存根并非法定票據(jù)，對其真實性不予認可，由于不能排除玉某公司尚存有其他票據(jù)存根的可能，因此收款收據(jù)存根不能證明馬某某、馬正祥持有的收據(jù)并非玉某公司開具。

本院對玉某公司提交的證據(jù)將結合本案其他事實予以綜合評判。

本院查明的事實同一審法院查明事實一致。

本案中，張雪峰作為玉某公司的股東，于2014年12月16日以玉某公司名義與馬某某簽訂《民和縣商品房認購書》，“出賣人”標明為玉某公司，合同落款處亦有玉某公司簽章及法定代表人馮江印章。張雪峰在收到馬某某、馬正祥1000萬元借款后向二人出具的收據(jù)上加蓋有玉某公司財務專用章。張雪峰向馬某某、馬正祥二人出具的1000萬元收條上亦加蓋有玉某公司合同專用章及財務專用章。本案一審期間，玉某公司對《民和縣商品房認購書》和收條上出現(xiàn)的玉某公司合同專用章以及收據(jù)上出現(xiàn)的玉某公司財務專用章均予以認可。本案借款關系發(fā)生時，張雪峰雖非玉某公司的法定代表人，但其作為玉某公司股東并以公司名義向馬某某、馬正祥借款，同時出具加蓋玉某公司印章的收據(jù)、收條，上述情形足以形成使二人相信張雪峰具有代理權的外觀表象。玉某公司雖然上訴認為“收條、收據(jù)非玉某公司出具，票據(jù)來源存疑”，并在二審期間提交海東地區(qū)《海東地區(qū)印章審批表》、收款收據(jù)存根，但玉某公司并未否認收據(jù)及收條分別加蓋該公司財務專用章及合同專用章的事實且不否認上述公章的真實性，其提交的《海東地區(qū)印章審批表》及收款收據(jù)存根均不能證明其上訴主張，其該項上訴理由不能成立。

在締結借款合同之前，馬某某、馬正祥從張雪峰處獲知的借款用途是解決玉某公司資金周轉(zhuǎn)困難?？铐棾鼋韬?，馬某某、馬正祥二人獲得加蓋玉某公司印鑒的收條、收據(jù)等。雙方簽訂《民和縣商品房認購書》的真實目的雖然并非為實際購買商品房，但玉某公司于上述“認購書”落款處簽章及加蓋法定代表人馮江印章的行為足以使馬某某、馬正祥二人對“認購書”中約定的玉某公司以高于出售價格回購房產(chǎn)作為對借款及利息的擔保產(chǎn)生合理信賴。馬某某、馬正祥的上述行為，表明二人在締結案涉借款合同時已經(jīng)盡到審慎的注意義務。玉某公司雖上訴認為“收條系書寫在點餐單背面、收據(jù)系收款單位財務做賬憑證聯(lián)并非付款憑證聯(lián)、收據(jù)上無公司財會人員簽名”，但收條、收據(jù)的形式載體并不影響其上加蓋公司印鑒對公司所產(chǎn)生的效力，其該項上訴理由不能成立。關于玉某公司上訴認為張雪峰在公安機關的訊問筆錄中陳述其系以個人名義向馬某某、馬正祥二人借款，但張雪峰上述敘述與本案現(xiàn)有證據(jù)相悖，本案亦無其他證據(jù)能夠佐證張雪峰個人口述內(nèi)容，根據(jù)《最高人民法院關于適用<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的解釋》第一百零八條的規(guī)定，玉某公司該項上訴理由亦不能成立。張雪峰取得案涉款項后的實際用途，并非締結借款關系時馬某某、馬正祥二人所能預見，不應作為判斷張雪峰向馬某某、馬正祥借款時表見代理是否成立的依據(jù)。

本案借款關系發(fā)生后，玉某公司的法定代表人于2015年8月12日變更為張雪峰。2015年8月25日，張雪峰以玉某公司名義與馬某某、馬正祥簽訂《商品房買賣合同》，合同第三條第2項約定，買受人（玉某公司）已于2014年12月16日一次性付清所有購房款項。上述合同以玉某公司名義簽訂，落款處有玉某公司蓋章，法定代表人簽章處有張雪峰簽字。因雙方簽訂《商品房買賣合同》的真實目的是以玉某公司開發(fā)的房產(chǎn)為之前的借款提供擔保，根據(jù)《最高人民法院關于審理民間借貸案件適用法律若干問題的規(guī)定》第二十四條的規(guī)定，雙方之間仍為民間借貸法律關系?！渡唐贩抠I賣合同》中雙方對購房款已于2014年12月16日一次性付清的約定，與案涉借款時間相吻合，應當認定玉某公司對案涉借款的追認。

玉某公司上訴認為“張雪峰系本案關鍵當事人，馬某某、馬正祥二人于一審時撤回對張雪峰的起訴，二人與張雪峰有惡意串通的嫌疑”，本案爭議發(fā)生前，馬某某、馬正祥二人為追討借款曾向公安機關報案，此案亦經(jīng)刑事程序前置處理?，F(xiàn)玉某公司雖主張馬某某、馬正祥與張雪峰存在惡意串通嫌疑，但并未提供證據(jù)證明。根據(jù)《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第五十二條第一款、《最高人民法院關于適用<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的解釋》第七十三條的規(guī)定，張雪峰并非本案必須共同進行訴訟的當事人，馬某某、馬正祥在一審程序中選擇撤回對張雪峰的起訴，系二人對其訴訟權利的處分，本院對玉某公司的該項上訴請求不予支持。

綜上，玉某公司的上訴請求不能成立。一審判決認定事實清楚，適用法律正確，應予維持。本院依照《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第一百七十條第一款第一項之規(guī)定，判決如下：

本判決為終審判決。

審判長　　楊弘磊

審判員　　劉小飛

審判員　　歐海燕

二〇一九年五月二十一日

法官助理楊旺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