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華人民共和國最高人民法院
民 事 裁 定 書
(2019)最高法民申6846號
再審申請人(一審被告、二審上訴人):文某某,男,xxxx年xx月xx日出生,漢族,住重慶市萬州區(qū)。
委托訴訟代理人:李堯森,湖北聚力律師事務所律師。
委托訴訟代理人:曾凡瓊,湖北聚力律師事務所律師。
被申請人(一審原告、二審被上訴人):何某某,男,xxxx年xx月xx日出生,漢族,住湖北省宜昌市伍家崗區(qū)。
委托訴訟代理人:何斌,湖北新世界律師事務所律師。
原審被告:重慶市墊江市政建筑有限公司,住所地重慶市墊江縣桂溪鎮(zhèn)工農路532號。
再審申請人文某某因與被申請人何某某、原審被告重慶市墊江市政建筑有限公司(以下簡稱墊江公司)合同糾紛一案,不服湖北省高級人民法院(2019)鄂民終418號民事判決,向本院申請再審。本院依法組成合議庭進行了審查,現(xiàn)已審查終結。
文某某申請再審稱,(一)原審認定的基本事實缺乏證據(jù)證明。1.2013年1月5日,文某某與何某某簽訂涉案《合作投資協(xié)議》,但該協(xié)議并未履行。2013年1月6日、1月10日,文某某向何某某借款400萬元,并由其直接轉賬至湖北好智多生物科技有限公司(以下簡稱好智多公司),用于繳納涉案工程保證金,該事實在2014年5月24日《對賬協(xié)議》中已明確,《對賬協(xié)議》中的550萬元借款由2013年1月6日的200萬元、2013年1月10日的200萬元及150萬元利息構成?!秾~協(xié)議》中“此前借據(jù)等無效”的內容,對兩筆款項系借款予以印證。2016年9月22日《項目合作協(xié)議》中“甲方(文某某)以墊江公司名義承接了好智多公司植物飲品二標段項目工程”的表述,也進一步證明《合作投資協(xié)議》未實際履行,相關款項系借款。原審認定何某某以墊江公司宜昌分公司名義向好智多公司交納了200萬元保證金缺乏證據(jù)證明,并據(jù)此認定涉案《合作投資協(xié)議》已履行錯誤。2.何某某在(2017)鄂05民初175號一案中自認文某某向其支付的155.4萬元系還款利息,該款項的性質對本案是借款關系還是合伙關系至關重要,但原審未予以準確認定。3.涉案《項目合作協(xié)議》的簽訂背景是,涉案工程因資金不足停工,何某某前期出借的400萬元收回面臨風險,文某某承諾的63萬元管理費也無法兌現(xiàn),但涉案工程款經仲裁裁決收回可能性大。同時,涉案工程因涉訴,墊江公司被執(zhí)行并扣劃了相應款項,但實際施工人是文某某,在扣劃款項未清償前,墊江公司不同意轉讓債權給宜昌榮晟祥商貿有限公司(以下簡稱榮晟祥公司,實際控制人為何某某)。為收回出借款和管理費,何某某同意繼續(xù)向文某某出借款項以清償墊江公司的執(zhí)行款,從而成就轉讓債權的條件。涉案《項目合作協(xié)議》的真實意思是,文某某配合將仲裁裁決對應的權利義務轉讓給榮晟祥公司,若成功轉讓后,文某某、何某某才以占股的方式合作。且該協(xié)議第5條明確表明“若好智多項目經強制執(zhí)行程序拍賣成功后,按照上述約定進行分成”,即涉案工程成功轉讓給榮晟祥公司且拍賣成功后,文某某、何某某以占股方式合作的協(xié)議才生效。因此,涉案《項目合作協(xié)議》的第1條是第2條的生效條件,原審已查明債權債務并未成功轉讓給榮晟祥公司,故涉案《項目合作協(xié)議》未生效,原審認定其有效錯誤。4.對于何某某提供的《任命書》,墊江公司一審中明確表示雖是其出具但從未見過該任命書,原審未調查該文件形成的會議紀要、簽發(fā)過程而認定其有效缺乏證據(jù)證明;涉案《承諾書》中“何某某”的簽名是事后添加的,原審認定其有效缺乏證據(jù)證明。(二)原審適用法律錯誤。本案并非合伙糾紛,實質是借款糾紛,(2017)鄂05民初175號生效判決已確認文某某享有涉案工程的全部權利,原審判決認定何某某系合伙人并判決墊江公司直接將工程款付給何某某適用法律錯誤。綜上,原審判決存在《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第二百條第二項、第六項規(guī)定情形,申請再審。
本院經審查認為,本案系再審審查案件,應圍繞著文某某的再審申請是否成立進行審查。
本案中,文某某、何某某對于何某某在涉案項目中有投入均無異議,但對于何某某所投入款項的性質系借款還是投資款雙方認識不一。根據(jù)一、二審查明的事實,雙方就何某某參與涉案項目、所投入款項應如何償還等相關問題,形成了2013年1月5日《合作投資協(xié)議》、2014年5月24日《對賬協(xié)議》以及2016年9月22日《項目合作協(xié)議》三份協(xié)議,從上述三份協(xié)議內容看,涉案《合作投資協(xié)議》明確約定何某某投資200萬元,雙方投資的項目所得按文某某占總利潤的80%,何某某占總利潤的20%進行分配。該份協(xié)議簽訂后,何某某以墊江公司宜昌分公司的名義向好智多公司交納了工程保證金200萬元,文某某在一、二審中對該事實并無異議。一審法院據(jù)此認定何某某已經履行了涉案《合作投資協(xié)議》項下的出資義務并不缺乏依據(jù)。同時,在隨后的項目運作過程中,文某某就上述款項向何某某支付過利息,雙方在《對賬協(xié)議》中又將該筆200萬元約定為借款,這表明雙方通過協(xié)商一致對《合作投資協(xié)議》相關內容進行了變更,但這并不能否定何某某之前已經按照涉案《合作投資協(xié)議》的約定履行了出資義務的事實。且文某某、何某某在最終形成的涉案《項目合作協(xié)議》中又改變了雙方在《對賬協(xié)議》中的相關合意,再次約定雙方是以占股方式對項目進行合作,一、二審法院據(jù)此認定雙方應系合伙關系并不缺乏依據(jù)。關于涉案《項目合作協(xié)議》是否有效。文某某申請再審稱《項目合作協(xié)議》第1條是第2條的生效條件,因第1條所約定的權利轉讓事實并未成就,故涉案《項目合作協(xié)議》未生效。但從涉案《項目合作協(xié)議》的文本內容看,何某某、文某某并未明確作出上述約定,且根據(jù)文某某在再審申請環(huán)節(jié)對涉案《項目合作協(xié)議》簽訂背景的陳述,雙方簽訂涉案《項目合作協(xié)議》,約定以占股方式對項目進行合作的目的之一是為了保障何某某收回前期投入,而涉案《項目合作協(xié)議》第1條約定應系保障第2條約定目標實現(xiàn)的具體措施,而非第2條的生效條件。同時,涉案《項目合作協(xié)議》簽訂時,宜昌仲裁委員會已經作出了(2015)宜仲裁字第23號裁決書,裁決好智多公司應向墊江公司支付相應工程款,而文某某作為涉案項目負責人,在其工程價款收回可能性比較大的情況下,仍然簽訂涉案《項目合作協(xié)議》,同意何某某對項目持股45%必然是基于何某某前期投入,而非該份《項目合作協(xié)議》第1條所約定的權利轉讓。且何某某在簽訂該份《項目合作協(xié)議》后,也按照約定對項目又重新進行了投入,履行了自己的相關義務。而文某某僅以涉案《項目合作協(xié)議》所約定的權利轉讓未實現(xiàn)為由便否定整個涉案《項目合作協(xié)議》的效力,理據(jù)不足,本院不予支持。對于涉案《任命書》《承諾書》的效力。墊江公司作為出具單位,在一審中對于《任命書》的真實性并無異議,一審據(jù)此認定其有效并不缺乏依據(jù)。對于《承諾書》,文某某稱該份《承諾書》上何某某的簽名系事后添加,但對此并未提供充分證據(jù)予以佐證,對其該部分再審申請理由,本院不予支持。
綜上,文某某的再審申請不符合《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第二百條規(guī)定的情形。依照《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第二百零四條第一款,《最高人民法院關于適用〈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的解釋》第三百九十五條第二款的規(guī)定,裁定如下:
駁回文某某的再審申請。
審判長 包劍平
審判員 杜 軍
審判員 關曉海
二〇一九年十二月二十七日
法官助理齊曉丹
書記員馬利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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