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華人民共和國最高人民法院
民 事 裁 定 書
（2019）最高法民申6143號
再審申請人（一審被告、二審上訴人）：貴州航天實業(yè)有限公司。住所地：貴州省遵義市匯川區(qū)大連路航天大廈18、19樓。
法定代表人：彭健，該公司董事長。
委托訴訟代理人：何鵬，貴州淺山律師事務所律師。
委托訴訟代理人：曲悅，貴州淺山律師事務所律師。
再審申請人（一審被告、二審上訴人）：貴州航天實業(yè)有限公司貴陽分公司。住所地：貴州省貴陽市南明區(qū)富水南路富都大廈2單元19層1號。
負責人：蘇新，該公司總經理。
委托訴訟代理人：何鵬，貴州淺山律師事務所律師。
委托訴訟代理人：曲悅，貴州淺山律師事務所律師。
被申請人（一審原告、二審被上訴人）：興業(yè)銀行股份有限公司福安支行。住所地：福建省福安市城關解放路23號。
負責人：卓生暉，該行行長。
委托訴訟代理人：林曉瑜，國浩律師（福州）事務所律師。
委托訴訟代理人：陳大清，國浩律師（福州）事務所律師。
被申請人（一審被告、二審被上訴人）：福安市立晟工貿有限公司。住所地：福建省福安市城陽高坂。
法定代表人：李衛(wèi)東，該公司總經理。
一審被告：福安市宏晟茶業(yè)有限公司。住所地：福建省福安市陽頭工業(yè)路150號。
法定代表人：李賓，該公司總經理。
一審被告：福建興融融資擔保有限公司。住所地：福建省福安市安陽頭廣場北路6號水岸明珠B座16層。
法定代表人：程昌光，該公司董事長。
一審被告：福州威爾泰實業(yè)有限公司。住所地：福建省福州市晉安區(qū)茶園街道華林路508號福鐵大廈24層02室。
法定代表人：李衛(wèi)東，該公司總經理。
一審被告：李衛(wèi)東，男，1968年9月9日出生，漢族，住福建省福州市倉山區(qū)。
一審被告：沈麗斌，女，1982年3月16日出生，漢族，住福建省福安市。
一審被告：李容，女，1964年5月7日出生，漢族，住福建省福安市。
一審被告：劉少春，男，1964年12月22日出生，漢族，住福建省福安市。
一審被告：李賓，男，1960年3月2出生，漢族，住福建省福安市。
再審申請人貴州航天實業(yè)有限公司(以下簡稱航天公司)、貴州航天實業(yè)有限公司貴陽分公司(以下簡稱航天貴陽分公司)因與被申請人興業(yè)銀行股份有限公司福安支行(以下簡稱興業(yè)銀行福安支行)、福安市立晟工貿有限公司(以下簡稱立晟公司)，及一審被告福安市宏晟茶業(yè)有限公司、福建興融融資擔保有限公司、福州威爾泰實業(yè)有限公司、李衛(wèi)東、沈麗斌、李容、劉少春、李賓合同糾紛一案，不服福建省高級人民法院（2018）閩民終749號民事判決，向本院申請再審。本院依法組成合議庭進行了審查,本案現(xiàn)已審查終結。
航天公司、航天貴陽分公司申請再審稱：（一）有新的證據(jù)足以推翻二審判決認定的事實。本案進入二審程序后，航天公司、航天貴陽分公司依法向貴陽市公安局南明分局（以下稱貴陽公安）報案，貴陽公安依法對航天貴陽分公司原負責人何明輝以涉嫌簽訂、履行合同失職被騙罪立案偵查，偵查過程中又依職權對立晟公司、李衛(wèi)東以詐騙罪立案偵查。經貴陽公安偵查發(fā)現(xiàn)，存在被何明輝隱匿的付款憑證，足以證明航天貴陽分公司分別于2014年11月27日、28日向指定賬戶支付了16309600元、8844420元，合計25154020元。該證據(jù)足以推翻二審判決認定的航天貴陽分公司沒有付款的事實。根據(jù)貴陽公安的偵查并委托貴州匯隆會計師事務所有限公司對立晟公司與航天貴陽分公司之間的交易進行司法審計，可以認定：1.立晟公司與航天貴陽分公司之間的交易系僅轉單、轉款、無實際貨物流轉的“空轉”交易，即虛假交易；2.航天貴陽分公司在2014年11月20日簽署案涉《簽收回執(zhí)》后，于同月27日、28日分別向指定的立晟公司在興業(yè)銀行福安支行開立的賬戶支付16309600元、8844420元，共計25154020元；即便立晟公司與航天貴陽分公司之間的交易真實、合法，因航天貴陽分公司已按照《簽收回執(zhí)》載明的內容履行了大部分付款義務，應在已履行的部分內免除責任。（二）二審判決主要事實沒有查清，據(jù)以認定相關事實的證據(jù)不足。1.本案二審中，貴陽公安已將偵查立晟公司、李衛(wèi)東詐騙罪的案情書面抄告二審法院，并通報了如下情況：（1）立晟公司與航天貴陽分公司之間的交易涉嫌詐騙；（2）航天貴陽分公司已支付貨款但未收到貨物；（3）航天公司、航天貴陽分公司在本案一、二審中提出的退貨抗辯系航天貴陽分公司原負責人何明輝掩蓋犯罪的行為，但二審法院并未采信，屬有證不認。2.根據(jù)立晟公司與興業(yè)銀行福安支行簽訂的《國內有追索權明保理業(yè)務合同》之約定，興業(yè)銀行福安支行受讓債權后并不介入基礎商務交易，也就是說興業(yè)銀行福安支行僅受讓立晟公司、航天貴陽分公司交易中的立晟公司的付款請求權，并非交易合同項下全部合同權利及義務，故航天貴陽分公司關于其與立晟公司之間交易的抗辯權仍應向立晟公司主張，但二審判決卻錯誤認定航天貴陽分公司應向興業(yè)銀行福安支行主張，明顯脫離合同約定，認定事實錯誤。3.貴陽公安已查明立晟公司與航天貴陽分公司之間的交易系違法犯罪行為，因違法犯罪行為而產生的債權自始不具備法律拘束力，即興業(yè)銀行福安支行受讓的債權不合法、不對航天貴陽分公司產生法律拘束力，興業(yè)銀行福安支行依法不享有對航天公司、航天貴陽分公司的債權請求權。4.航天貴陽分公司時任負責人何明輝在本案一、二審階段提出的“退貨”事宜并不存在，系其掩蓋犯罪的虛假陳述并對應羅織、捏造了部分證據(jù)，該抗辯理由及相應證據(jù)不應作為本案定案的依據(jù)。5.興業(yè)銀行福安支行僅在航天貴陽分公司確認但未核實法人主體的意思表示之前就自行發(fā)放貸款，違反《商業(yè)銀行保理業(yè)務管理暫行辦法》第十一條、第十二條關于保理業(yè)務買方（債務人）的主體條件限制規(guī)定，同時亦未盡到第十四條、第十五條規(guī)定的審慎注意義務，未對受讓債權的真實性、合法性盡到審慎審查，主觀上并非二審判決中認定的“善意”，至少存在重大過失，其應當自行承擔違規(guī)發(fā)放貸款的不利后果。6.經貴陽公安委托審計查明：（1）興業(yè)銀行福安支行在向航天貴陽分公司送達《應收賬款轉讓通知》時，航天貴陽分公司已履行部分債務，即根本就不存在可以轉讓的債權；（2）在2014年11月至12月間，航天貴陽分公司共計簽署5份《應收賬款轉讓通知》，共計金額62490560元，航天貴陽分公司已向指定賬戶付款50504020元，其他賬戶付款11986540元；雖部分債權不涉及本案（另兩案由福安市人民法院一審、寧德市中級人民法院二審），但可以說明：立晟公司與興業(yè)銀行福安支行之間的保理合同本就存在問題，興業(yè)銀行福安支行在發(fā)放貸款前并未盡到審慎審查義務，同時航天貴陽分公司已履行了絕大部分的付款義務。二審法院在接獲貴陽公安偵查，《情況通報》且存在航天貴陽分公司已履行付款義務的情況下，罔顧事實，不對基礎交易行為的真實性、合法性進行審查，亦不對其他債務人已履行部分進行認定就恣意判決，嚴重損害航天公司、航天貴陽分公司的合法權益。（三）二審判決適用法律錯誤。二審判決主要適用《中華人民共和國合同法》關于債權轉讓部分的規(guī)定，裁判航天公司、航天貴陽分公司應在應付賬款范圍內對興業(yè)銀行福安支行承擔付款責任。但現(xiàn)有證據(jù)顯示，所謂的“應付賬款”系非法行為取得的非法債權，根本不具有法律拘束力，二審判決據(jù)以適用法律的事實前提不存在，導致法律適用錯誤。（四）二審判決罔顧事實，程序錯誤，枉法裁判。二審判決在認定本案是否應當合并審理以及是否應當中止審理時，選擇性的選取事實片段進行認定及推論，在確認本案涉及多個法律關系的前提下，涉及合并審理問題時認為多項法律關系之間存在牽連關系；涉及中止審理問題時又否認多項法律關系之間的牽連關系，前后矛盾，直接導致本案審理程序存在嚴重錯誤，損害航天公司、航天貴陽分公司的合法權利。綜上，航天公司、航天貴陽分公司依據(jù)《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第二百條第一項、第二項、第六項規(guī)定申請再審。
興業(yè)銀行福安支行提交意見稱：（一）航天公司、航天貴陽分公司提交的付款憑證根本不屬于《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規(guī)定的應當再審的新的證據(jù)，且該證據(jù)體現(xiàn)的付款內容并非本案基礎交易合同項下貨款，航天公司、航天貴陽分公司主張航天貴陽分公司已履行本案基礎交易合同項下大部分付款義務完全不符合客觀事實。（二）航天公司、航天貴陽分公司稱二審判決主要事實沒有查清，卻沒有提供足以推翻二審判決的證據(jù)，而僅僅依據(jù)根本不能作為證據(jù)使用的《審計報告》及貴陽市公安局南明分局經濟犯罪偵查大隊出具的《情況通報》，依法應承擔舉證不能的法律后果。（三）航天公司、航天貴陽分公司所謂的“現(xiàn)有證據(jù)”均不足以采信，更不足以推翻二審判決認定的事實，航天公司、航天貴陽分公司稱二審判決適用法律錯誤更是無從說起，無法讓人信服。（四）航天公司、航天貴陽分公司稱二審判決罔顧事實，程序錯誤，枉法裁判完全不符合客觀事實，曲解法律規(guī)定。綜上，興業(yè)銀行福安支行請求駁回航天公司、航天貴陽分公司的再審申請。
本院經審查認為，本案再審審查的主要問題有：1.本案合并審理與中止審理的問題；2.航天貴陽分公司、航天公司是否應在確認應付賬款范圍內對案涉借款本息承擔償付或者補充償付責任。
（一）關于合并審理與中止審理的問題
根據(jù)原中國銀行業(yè)監(jiān)督管理委員會頒布實施的《商業(yè)銀行保理業(yè)務管理暫行辦法》第六條中關于“保理業(yè)務是以債權人轉讓其應收賬款為前提，集應收賬款催收、管理、壞賬擔保及融資于一體的綜合性金融服務”的規(guī)定，案涉業(yè)務屬于以應收賬款合法、有效轉讓為前提的銀行保理融資業(yè)務。興業(yè)銀行福安支行（甲方）與立晟公司（乙方）簽訂的《國內有追索權明保理業(yè)務合同》第一條中約定：“追索權：分為對乙方的追索權和對商務合同買方的追索權。……在任何時候，甲方是否行使其中一種追索權并不影響其對另一種追索權的行使”。對于有追索權的保理業(yè)務，保理商在債權未獲清償?shù)那闆r下,不僅有權請求基礎商務合同的債務人在應付賬款確認范圍內償付保理融資款項本息,而且亦有權向保理融資的申請人（基礎商務合同債權人）進行追索，要求其回購轉讓的應收賬款。本案中，興業(yè)銀行福安支行向保理申請人立晟公司主張追索權的同時，又向基礎商務合同債務人航天貴陽分公司及航天公司主張應收賬款債權，符合前述合同的約定和保理業(yè)務的相關規(guī)定。雖然興業(yè)銀行福安支行基于不同的法律關系分別向多個債務人同時主張相關權利，但均在保理法律關系范圍之內，目的是追回向立晟公司提供的保理融資款項。一、二審法院基于案涉訴訟標的共同性，根據(jù)《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第五十二條之規(guī)定，將本案合并審理，并無不當；且合并審理不僅不會損害當事人的合法權益，反而可以使各方當事人在同一訴訟中充分發(fā)表意見，避免債權人就同一債權雙重受償。
人民法院在審理民商事案件時，如果民商事案件須以相關刑事案件的審理結果為依據(jù)，而刑事案件尚未審結的，應當中止訴訟；如果民商事案件不是必須以相關的刑事案件的審理結果為依據(jù)，則民商事案件應當繼續(xù)審理。就本案而言，盡管基于貴陽公安出具的《立案決定書》，貴陽公安已對航天貴陽分公司原負責人何明輝、立晟公司所謂實際控制人李衛(wèi)東涉嫌刑事犯罪立案偵查，但本案審理的是立晟公司是否應償還興業(yè)銀行福安支行借款、航天貴陽分公司及航天公司是否應在其應付賬款確認范圍內承擔共同償付責任等問題，與貴陽公安立案偵查的刑事犯罪案件所涉并非同一法律關系，亦無須以該刑事犯罪案件的審理結果為依據(jù)。二審法院對本案繼續(xù)審理，適用法律并無不當。航天公司、航天貴陽分公司據(jù)此主張本案應中止審理的事由不能成立。
（二）關于航天貴陽分公司、航天公司是否應在確認應付賬款范圍內對案涉借款本息承擔償付或者補充償付責任的問題
基于本案已經查明的事實，興業(yè)銀行福安支行向立晟公司發(fā)放2090萬元融資款的條件是，立晟公司將其對航天貴陽分公司享有的2615.8萬元應收賬款債權轉讓給興業(yè)銀行福安支行；興業(yè)銀行福安支行與立晟公司共同向航天貴陽分公司出具《應收賬款轉讓通知》，航天貴陽分公司亦向興業(yè)銀行福安支行出具蓋有公章及負責人簽字的《簽收回執(zhí)》，確認應付款項，并承諾對興業(yè)銀行福安支行履行付款責任。據(jù)此，興業(yè)銀行福安支行與航天貴陽分公司之間形成了新的債權債務法律關系，興業(yè)銀行福安支行在立晟公司未能依約償付保理款項時，有權要求航天貴陽分公司按照《簽收回執(zhí)》直接付款，航天貴陽分公司亦負有相應的付款義務。航天貴陽分公司在一、二審中抗辯，其在向興業(yè)銀行福安支行出具《簽收回執(zhí)》確認應付賬款后，又因貨物質量問題將貨物退回立晟公司，原確認的應付賬款已經不存在；申請再審中卻又否認了“退貨”的抗辯以及原提交的相關證據(jù)材料，主張案涉交易系虛假交易，僅轉單、轉款，并無實際貨物流轉，同時又進一步主張即便立晟公司與航天貴陽分公司之間的交易真實、合法，航天貴陽分公司也已履行了大部分付款義務，應在已履行的部分內免除責任。但是，航天貴陽分公司申請再審中提交的證據(jù)除可以證明其于2014年11月27日、28日向指定賬戶匯款25154020元的事實外，并不足以推翻其在一、二審中陳述的關于“退貨”事實，亦不能證明案涉基礎商務合同系虛假交易以及興業(yè)銀行福安支行對此知道或者應當知道。而且，興業(yè)銀行福安支行認可航天貴陽分公司實際支付前述25154020元的事實，但主張該部分款項并非履行本案所涉合同項下的款項，而是支付之前的編號分別為LS-HF20140214、LS-HF20140611、LS-HF20140620的三份《產品購銷合同》以及相應保理合同項下的款項，并提交了對應的《產品購銷合同》《國內有追索權明保理業(yè)務合同》《應收賬款轉讓通知》《簽收回執(zhí)》等證據(jù)材料為證。航天公司、航天貴陽分公司現(xiàn)場核查前述證據(jù)材料的原件后，對《簽收回執(zhí)》之外的其他證據(jù)材料的真實性、合法性均予確認；對《簽收回執(zhí)》，航天公司、航天貴陽分公司以原件有簽收日期、而原提交法院的復印件上沒有簽收日期為由不認可真實性、合法性，但對于《簽收回執(zhí)》上加蓋的公章以及何明輝簽名的真實性沒有否認。結合本案所涉《產品購銷合同》及保理合同，與前述案外三份《產品購銷合同》及保理合同的簽訂時間、合同金額、應付款時間以及航天貴陽分公司實際付款的時間與金額，在航天貴陽分公司無其他證據(jù)證明前述付款系履行本案所涉《應收賬款轉讓通知》《簽收回執(zhí)》項下款項的情況下，航天貴陽分公司、航天公司關于在本案中已經履行大部分付款義務的申請再審事由不能成立。關于航天貴陽分公司、航天公司提交的貴陽公安委托貴州匯隆會計師事務所有限公司出具的《審計報告》，基于在案證據(jù)材料及當事人陳述，并非是對興業(yè)銀行福安支行與立晟公司及航天貴陽分公司之間所有保理業(yè)務的全面審計，不能客觀反映航天貴陽分公司償付的款項與本案存在直接關聯(lián)，不屬于《最高人民法院關于適用<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的解釋》第三百八十七條第一款規(guī)定的足以推翻二審判決的新的證據(jù)。
《中華人民共和國合同法》第六條規(guī)定：“當事人行使權利、履行義務應當遵循誠實信用原則”。航天貴陽分公司、航天公司在收到興業(yè)銀行福安支行與立晟公司《應收賬款轉讓通知書》后，即蓋章確認相應的應付賬款金額、同意將應付賬款付至興業(yè)銀行福安支行指定賬戶，應該知曉其相應的法律后果。航天貴陽分公司在書面確認應付賬款后，先主張因質量問題已退貨、應收賬款滅失，后又主張基礎交易并無實際貨物流轉、系空轉虛假交易，卻又提交付款憑證主張已經償付案涉大部分應付賬款，要求免除相應付款責任，前后矛盾，有違誠信。航天公司、航天貴陽分公司提供的證據(jù)材料，不足以證明興業(yè)銀行福安支行在進行案涉保理業(yè)務過程中存在過錯或者與立晟公司惡意串通，亦不足以證明興業(yè)銀行福安支行違反《商業(yè)銀行保理業(yè)務管理暫行辦法》的相關規(guī)定，二審判決認定興業(yè)銀行福安支行在案涉保理業(yè)務中已盡到了審慎的注意義務，并無不當。
綜上，航天公司、航天貴陽分公司的再審申請不符合《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第二百條第一項、第二項、第六項規(guī)定的情形。依照《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第二百零四條第一款、《最高人民法院關于適用<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的解釋》第三百九十五條第二款規(guī)定，裁定如下：
駁回貴州航天實業(yè)有限公司、貴州航天實業(yè)有限公司貴陽分公司的再審申請。
審判長 賈清林
審判員 楊 春
審判員 張 穎
二〇一九年十二月三十一日
法官助理周傳植
書記員盛家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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