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華人民共和國最高人民法院
民 事 裁 定 書
(2019)最高法民申5539號
再審申請人(一審原告,二審被上訴人):袁某美,女,漢族,xxxx年xx月xx日出生,住浙江省杭州市西湖區(qū)。
委托訴訟代理人:吳立駿,上海市東方劍橋律師事務所律師。
被申請人(一審被告,二審上訴人):甘肅皇臺酒業(yè)股份有限公司。住所地:甘肅省武威市西關街新建路55號。
法定代表人:楊利兵,該公司總經(jīng)理。
委托訴訟代理人:彭晶,女,該公司工作人員。
委托訴訟代理人:田娥,甘肅金城律師事務所律師。
再審申請人袁某美因與被申請人甘肅皇臺酒業(yè)股份有限公司(以下簡稱皇臺公司)證券虛假陳某責任糾紛一案,不服甘肅省高級人民法院(2019)甘民終166號民事判決,向本院申請再審。本院依法組成合議庭進行了審查,現(xiàn)已審查終結。
袁某美申請再審稱,二審判決認定事實缺乏證據(jù)證明,適用法律錯誤。首先,袁某美從未持股超過5%,屬于中小投資者,袁某美基于皇臺公司的虛假陳某對該公司未來發(fā)展產生信心從而購買該公司股票,系合法的證券交易行為,因皇臺公司虛假陳某披露,袁某美為規(guī)避風險賣出股票,遭受巨額損失,皇臺公司應予賠償。其次,在皇臺公司未提交任何證據(jù)證明袁某美存在操縱證券價格行為的情況下,二審判決認為袁某美屬于惡意投資、操縱證券價格,屬主觀臆斷。再次,袁某美不是本案必須到庭的當事人,可以委托律師代為陳某案件相關事實,二審法院以袁某美未到庭作為判斷袁某美請求能否成立的因素之一,明顯是同股不同權。綜上,依據(jù)《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第二百條第二、六項申請再審。
皇臺公司提交意見稱,首先,袁某美反復自己的職業(yè)信息,利用來源不明的巨額資金145000000元,短時間內大額交易皇臺公司股票,明顯屬于惡意投資。袁某美集中資金優(yōu)勢和持股優(yōu)勢,聯(lián)合案外人陳海華買賣或連續(xù)買賣皇臺公司股票,影響皇臺公司股票交易價格或交易量,其交易記錄和交易手法能夠證明其行為構成操縱證券價格。袁某美因違法違規(guī)交易的自身過錯產生的損失,與皇臺公司虛假陳某行為之間不存在因果關系,皇臺公司不應承擔責任。其次,袁某美經(jīng)二審法院多次傳喚拒不到庭,二審法院對其主張的事實不予認定,合法有據(jù)。綜上,袁某美再審申請理由不能成立,應予駁回。
本院認為,再審申請人袁某美依據(jù)《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第二百條第二、六項申請再審,結合其申請理由,本案審查的主要問題是:二審判決認定皇臺公司虛假陳某與袁某美主張的損失之間不具有因果關系,是否存在認定事實缺乏證據(jù)證明和適用法律錯誤的情形。對此,本院評析如下:
《最高人民法院關于審理證券市場因虛假陳某引發(fā)的民事賠償案件的若干規(guī)定》第十九條規(guī)定:“被告舉證證明原告具有以下情形的,人民法院應當認定虛假陳某與損害結果之間不存在因果關系:……(五)屬于惡意投資、操縱證券價格的?!北景钢校鶕?jù)二審法院查明的事實,皇臺公司虛假陳某實施日為2016年4月20日,揭露日為2016年6月18日。從袁某美的交易來看,在皇臺公司虛假陳某實施日前一個月即2016年3月18日,袁某美資金賬戶一次性進入145000000元,隨后開始頻繁買賣*ST皇臺,且交易數(shù)量巨大,交易手法與普通股民有明顯區(qū)別。例如,2016年3月18日當日連續(xù)買入32筆,合計買入到2677180股,持股比例約1.5%;4月12日連續(xù)賣出19筆;4月21日買入66449股,4月22日連續(xù)買入25筆,后繼續(xù)買入至5月17日,袁某美持股達6398262股,持股比例約3.6%。同時,袁某美的開戶信息顯示,其登記的職業(yè)為行政企事業(yè)單位工人,登記的家庭電話和第二聯(lián)系人電話與案外人陳海華的第二聯(lián)系人電話一致,而陳海華亦購買了皇臺公司股票。在6月22日上午9點25分,陳海華賣出874200股,袁某美同時賣出454900股,當日*ST皇臺總成交量為1329100股,為陳海華、袁某美當日賣出數(shù)量之和。二審法院認為袁某美作為行政企事業(yè)單位工人,未能證明其集中145000000元巨額資金購買皇臺公司股票的資金來源,且集中優(yōu)勢資金連續(xù)買賣,數(shù)量巨大,交易手法與普通股民有明顯區(qū)別,對股票價格產生明顯影響,具有操縱證券價格的可能性,且袁某美登記的家庭電話和第二聯(lián)系人電話與案外人陳海華登記的第二聯(lián)系人電話一致,二人存在一致操作行為,從而認為袁某美應當出庭說明是否存在他人使用其賬戶的情況以及就相關具體交易細節(jié)等事實問題接受詢問。二審法院向袁某美發(fā)出傳票,通知其本人到庭接受詢問,袁某美無正當理由未到庭。
基于以上法律規(guī)定和案件事實,二審法院認為袁某美不同于因皇臺公司虛假陳某而被動受損的普通投資者,其交易行為異常,部分行為具有《中國證券監(jiān)督管理委員會證券市場操縱行為認定指引(試行)》所列舉的操縱證券價格行為特征,且其交易行為對皇臺公司股票價格影響較大,而袁某美本人拒絕到庭就相關事實接受法庭詢問,影響二審法院對相關事實的進一步調查,從而認定袁某美在本案中主張的階段性損失與皇臺公司虛假陳某之間不存在因果關系,并無不當。
綜上,袁某美的再審申請不符合《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第二百條第二、六項規(guī)定的情形。依照《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第二百零四條第一款、《最高人民法院關于適用<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的解釋》第三百九十五條第二款之規(guī)定,裁定如下:
駁回袁某美的再審申請。
審判長 胡 瑜
審判員 丁廣宇
審判員 何 波
二〇一九年十二月二十九日
法官助理張彥高
書記員何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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