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華人民共和國最高人民法院
民 事 裁 定 書
(2019)最高法民申4715號
再審申請人(一審原告、二審上訴人):福建長泰達新人造板有限公司,住所地福建省長泰縣古農農場銀塘工業(yè)區(qū)。
法定代表人:周漢聰,該公司董事長。
委托訴訟代理人:張東輝,上海錦天城(福州)律師事務所律師。
被申請人(一審被告、二審被上訴人):福建省國營古農農場,住所地福建省長泰縣古農農場。
法定代表人:李少陵,該農場場長。
委托訴訟代理人:王生騰,福建遠大聯(lián)盟(長泰)律師事務所律師。
一審第三人:賈晉民,男,1952年1月21日出生,漢族,住福建省漳州市薌城區(qū)。
再審申請人福建長泰達新人造板有限公司(以下簡稱達新公司)因與被申請人福建省國營古農農場(以下簡稱古農農場)以及一審第三人賈晉民案外人執(zhí)行異議之訴一案,不服福建省高級人民法院(2019)閩民終110號民事裁定,向本院申請再審。本院依法組成合議庭對本案進行了審查,現(xiàn)已審查終結。
達新公司申請再審稱:一、原審裁定適用法律錯誤。(一)原審裁定認定達新公司不屬于案外人錯誤。福建省高級人民法院(2013)閩民終字第940號案件(以下簡稱940號案)系賈晉民作為買方起訴古農農場有關繼續(xù)履行福建省長泰縣古農纖維板廠(以下簡稱古農纖維板廠)廠房、建筑物、土地使用權買賣合同、辦理權屬證書及承擔違約責任等糾紛的民事案件。該案中,達新公司是無獨立請求權的第三人,生效判決也未判令達新公司承擔民事責任。故達新公司應屬于案外人。福建省高級人民法院(2015)閩執(zhí)復字第29號執(zhí)行裁定亦已認定達新公司是案外人,有權依法提出執(zhí)行異議。原審裁定無視該生效裁定,認定達新公司不屬于案外人,顯屬錯誤。(二)原審裁定關于本案起訴不在執(zhí)行過程中就不能提起執(zhí)行異議之訴的理由錯誤。根據(jù)《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第二百二十七條規(guī)定,案外人對執(zhí)行標的提出執(zhí)行異議須在執(zhí)行過程中,但是,原審裁定偷換概念,將提出執(zhí)行異議的時點換成了起訴時點。只要案外人在執(zhí)行過程中提出執(zhí)行異議,則上述法律賦予案外人在異議被駁回時有向人民法院提起訴訟的權利。(三)原審裁定以訴訟請求與原判決有關為由,認定本案不符合執(zhí)行異議之訴起訴條件的理由不能成立。首先,在原生效判決的民事案件中,賈晉民主張古農農場繼續(xù)履行買賣合同、辦理相關權屬證書,對此作為無獨立請求權第三人的達新公司表示同意。其次,該案中,賈晉民與古農農場均未提出對古農纖維板廠的廠房、建筑物及土地使用權的權屬進行確認的請求,故達新公司在訴訟中沒有必要主張獨立的財產權利。最后,原生效判決認定合同無效并判決賈晉民與古農農場互相返還,達新公司對此判決無意質疑。但是,由于賈晉民在買賣合同關系中受讓的古農纖維板廠廠房、建筑物、土地使用權已作為出資依法轉為達新公司所有,該資產與達新公司多年的新的投資已融為一體。賈晉民無力履行返還義務,但不能因此執(zhí)行屬于達新公司的財產。否則,達新公司有權提起執(zhí)行異議之訴。二、本案證據(jù)充分證明案涉廠房、建筑物、土地使用權歸達新公司所有。原審中,達新公司提交了充分證據(jù),證明賈晉民受讓的案涉古農纖維板廠廠房、建筑物、土地使用權權屬已歸達新公司所有,而且達新公司對這些財產進行了重大改造和建設,形成了新的財產價值和財產權利。賈晉民、達新公司的出資行為合法有效,達新公司是案涉財產的合法所有人。綜上,達新公司提起的執(zhí)行異議之訴與原判決無關,本案符合《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第二百條第六項規(guī)定的情形,應予再審。
賈晉民提交書面意見稱:一、案涉古農纖維板廠廠房、建筑物、土地使用權在二十幾年前即已經三級政府審批而歸達新公司所有。二、940號案生效判決只否定賈晉民與古農農場之間的買賣行為,判令賈晉民返還受讓財產,但未判決達新公司返還古農纖維板廠廠房、建筑物、土地使用權,法院不得據(jù)此判決執(zhí)行達新公司所有的財產。
本院經審查認為:根據(jù)原審查明的事實,1994年8月10日,古農農場與賈晉民簽訂《古農纖維板廠場地、建筑物、生產設備租賃合同書》(以下簡稱《租賃合同書》),約定古農農場將古農纖維板廠廠房、建筑物、土地使用權出租給賈晉民。2009年10月20日,古農農場向賈晉民發(fā)出《關于提請收回部分租賃物的通知》。后賈晉民以古農農場違約為由,訴至福建省漳州市中級人民法院。該院經審理后認定古農農場與賈晉民簽訂的《租賃合同書》無效,并判決賈晉民應返還該合同項下的古農纖維板廠廠房、建筑物、土地使用權。二審法院維持一審判決(即940號案)。上述判決生效后,古農農場向一審法院申請強制執(zhí)行,達新公司提出執(zhí)行異議,一審法院裁定駁回了達新公司的執(zhí)行異議。達新公司遂提起本案訴訟。本案中,達新公司的訴訟請求有兩項,一是判令不得執(zhí)行古農纖維板廠廠房、建筑物、土地使用權;二是確認古農纖維板廠廠房、建筑物、土地使用權歸達新公司所有。據(jù)此,達新公司提出執(zhí)行異議以及在本案中訴請不得執(zhí)行及確權的標的,與940號案判決主文的標的為同一標的。由于生效的民事判決已經判令賈晉民向古農農場返還案涉標的物,故在該判決未被撤銷的情形下,該生效判決對達新公司提出的確權訴訟構成法律上的障礙。即在存在上述生效判決情形下,人民法院無法就同一標的物作出與已生效判決不一致的確權判決。根據(jù)《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第二百二十七條規(guī)定,執(zhí)行過程中,案外人對執(zhí)行標的提出書面異議的,人民法院應當自收到書面異議之日起十五日內審查,理由不成立的,裁定駁回;案外人、當事人對裁定不服,認為原判決、裁定錯誤的,依照審判監(jiān)督程序辦理。因此,原審裁定認定達新公司對案涉執(zhí)行標的提出的異議與940號案的判決有關,達新公司應當依照審判監(jiān)督程序尋求救濟,并據(jù)此駁回達新公司提起的案外人執(zhí)行異議之訴,有法律依據(jù)。
綜上,原審裁定適用法律并無不當,達新公司的再審申請不符合《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第二百條第六項規(guī)定的情形。本院依照《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第二百零四條第一款、《最高人民法院關于適用<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的解釋》第三百九十五條第二款規(guī)定,裁定如下:
駁回福建長泰達新人造板有限公司的再審申請。
審判長 張愛珍
審判員 楊 春
審判員 何 君
二〇一九年十一月二十五日
法官助理潘琳
書記員黃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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