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華人民共和國最高人民法院
民 事 裁 定 書
(2019)最高法民申2841號
再審申請人(一審被告、二審被上訴人):李某某,女,xxxx年xx月xx日出生,漢族,住吉林省長春市。
委托訴訟代理人:孫浩巖,北京盈科(長春)律師事務所律師。
委托訴訟代理人:于今玉子,北京盈科(長春)律師事務所律師。
再審申請人(一審被告、二審被上訴人):孫某某,男,xxxx年xx月xx日出生,漢族,住吉林省長春市。
委托訴訟代理人:孫浩巖,北京盈科(長春)律師事務所律師。
委托訴訟代理人:于今玉子,北京盈科(長春)律師事務所律師。
被申請人(一審原告、二審上訴人):陳雋,女,xxxx年xx月xx日出生,漢族,住寧夏回族自治區(qū)銀川市興慶區(qū)。
委托訴訟代理人:劉建國,寧夏寧人律師事務所律師。
委托訴訟代理人:原慧中,寧夏寧人律師事務所律師。
一審被告、二審被上訴人:寧夏紅奔汽車銷售服務有限公司。住所地:寧夏回族自治區(qū)銀川市興慶區(qū)德源街綠地21號商城C區(qū)4號營業(yè)房。
法定代表人:武智軍,該公司總經(jīng)理。
一審被告、二審被上訴人:阿拉善左旗蒙成花崗巖制品有限責任公司。住所地:內(nèi)蒙古自治區(qū)阿拉善左旗吉蘭泰鎮(zhèn)。
法定代表人:武智軍,該公司總經(jīng)理。
一審被告、二審被上訴人:賀蘭九天源橡膠有限公司。住所地:寧夏回族自治區(qū)銀川市銀川德勝工業(yè)園區(qū)德勝東路13號。
法定代表人:周增誠,該公司負責人。
一審被告、二審被上訴人:寧夏嘉特炭黑有限公司。住所地:寧夏回族自治區(qū)石嘴山河濱工業(yè)園區(qū)110國道西。
法定代表人:周增誠,該公司負責人。
一審被告、二審被上訴人:寧夏大卓科工貿(mào)有限公司。住所地:寧夏回族自治區(qū)銀川德勝工業(yè)園區(qū)。
法定代表人:秦燕,該公司總經(jīng)理。
一審被告、二審被上訴人:銀川安然商貿(mào)有限公司。住所地:寧夏回族自治區(qū)銀川市興慶區(qū)南薰西街370號3層。
法定代表人:周增誠,該公司總經(jīng)理。
一審被告、二審被上訴人:武智軍,男,xxxx年xx月xx日出生,漢族,住寧夏回族自治區(qū)銀川市興慶區(qū)。
一審被告、二審被上訴人:秦大偉,男,xxxx年xx月xx日出生,漢族,住寧夏回族自治區(qū)銀川市興慶區(qū)。
一審被告、二審被上訴人:段彩鳳,女,xxxx年xx月xx日出生,漢族,住寧夏回族自治區(qū)銀川市興慶區(qū)。
再審申請人李某某、孫某某因與被申請人陳雋以及一審被告、二審被上訴人寧夏紅奔汽車銷售服務有限公司(以下簡稱紅奔公司)、阿拉善左旗蒙成花崗巖制品有限責任公司(以下簡稱蒙成公司)、賀蘭九天源橡膠有限公司(以下簡稱九天源公司)、寧夏嘉特炭黑有限公司(以下簡稱嘉特公司)、寧夏大卓科工貿(mào)有限公司(以下簡稱大卓科公司)、銀川安然商貿(mào)有限公司(以下簡稱安然公司)、武智軍、秦大偉、段彩鳳追償權糾紛一案,不服寧夏回族自治區(qū)高級人民法院2018年8月13日作出的(2018)寧民終56號民事判決,向本院申請再審。本院依法組成合議庭進行了審查,現(xiàn)已審查終結。
李某某、孫某某申請再審稱,本案符合《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第二百條第二項、第四項和第六項規(guī)定的情形,應予再審。請求:1.依法撤銷(2018)寧民終56號民事判決第四項。2.依法改判或發(fā)回重審,判決再審申請人不承擔連帶保證責任。3.本案的一審、二審訴訟費用(含保全費)均由被申請人承擔。事實與理由:1.寧夏擔保集團有限公司(以下簡稱寧夏擔保公司)向招商銀行股份有限公司銀川分行(以下簡稱招行銀川分行)代償10347138.07元的日期是2014年9月26日,依據(jù)申請人與寧夏擔保公司簽訂的《保證反擔保合同》的約定,本合同項下反擔保保證期間自寧夏擔保公司在《委托擔保合同》項下的保證責任終止之日起兩年。二審法院認定申請人作為反擔保保證人的擔保責任期間自2014年9月27日起開始計算正確,但終止日應當是2016年9月26日,而非二審判決認定的2016年9月27日。2.二審法院認定2016年9月27日的《催款公告》對申請人產(chǎn)生催告的效力屬于事實認定錯誤及適用法律錯誤。首先,寧夏恒瑞重工機械制造股份有限公司(以下簡稱恒瑞重工)給申請人發(fā)送的信件并未送達申請人,產(chǎn)生不了中斷保證期間、起算訴訟時效的效力;其次,恒瑞重工的《催款公告》刊登在《寧夏法治報》上,《寧夏法治報》是恒瑞重工所在地省級以上有影響力的媒體,而非申請人住所地省級以上有影響力的媒體,因而對申請人不具有約束力;最后,根據(jù)《中華人民共和國民法總則》第一百三十九條的規(guī)定,以公告方式作出的意思表示,公告發(fā)布時生效。根據(jù)二審庭審筆錄記載:“被申請人說明公告實際是于2016年9月26日就提交發(fā)布了且落款日期也是2016年9月26日,但報紙是在2016年9月27日刊登出來的,所以認定9月27日發(fā)布。”屬于明顯錯誤,二審這段論述是完全錯誤的。公告的意思即公布告知,《中華人民共和國民法總則》也明確規(guī)定自公布之日起生效。3.本案申請人承擔保證責任的保證期間已經(jīng)經(jīng)過。申請人的保證期間應為2014年9月27日至2016年9月26日。在此期間內(nèi),被申請人無任何證據(jù)證明曾向申請人主張過權利,僅恒瑞重工于2016年9月27日已超過保證期間后一天在《寧夏法治報》這一地方發(fā)行的受眾有限的報紙上刊登《催款公告》,要求申請人履行償付、保證責任,《寧夏法治報》的《催款公告》并不是在申請人所在地省級以上有影響力的媒體上刊登的,無論是公告的時間還是公告的程序均不產(chǎn)生要求申請人承擔保證責任的效力。
被申請人陳雋提交意見稱,1.二審判決認定保證期間為2014年9月27日至2016年9月27日,事實認定正確。2.債權人恒瑞重工在保證期間主張保證責任后,保證期間即轉(zhuǎn)換為訴訟時效期間。即使恒瑞重工2016年9月26日的公告行為已超出保證期限,但在保證期間內(nèi)的9月18日恒瑞重工已向申請人主張過保證責任,該主張行為依合同約定應為有效主張。因債權人在保證期間內(nèi)向申請人主張過權利,保證期間已轉(zhuǎn)化為訴訟時效,申請人應當依約承擔連帶保證責任。
經(jīng)審查,2013年6月6日,紅奔公司與招行銀川分行簽訂《借款合同》,約定紅奔公司向招行銀川分行貸款人民幣壹仟萬元整,貸款期限12個月,自2013年6月21日起至2014年6月20日止。同日,寧夏擔保公司與紅奔公司簽訂《委托擔保合同》,約定寧夏擔保公司為前述貸款承擔連帶保證責任,保證期間為紅奔公司履行債務期限屆滿之日起兩年。同日,寧夏擔保公司作為保證人分別與李某某、孫某某等反擔保保證人簽訂《保證反擔保合同》,約定寧夏擔保公司為紅奔公司在招行銀川分行的借款向銀行提供信用擔保,李某某、孫某某等反擔保保證人就寧夏擔保公司提供的上述擔保以連帶保證責任的方式向?qū)幭膿9咎峁┓磽?,反擔保保證期間自寧夏擔保公司在《保證合同》項下的保證責任終止之日起兩年。《保證反擔保合同》第11.2條約定,如乙方(反擔保保證人)名稱、法定住所、法定代表人、聯(lián)系方式(如電話、傳真號碼、電郵地址等)發(fā)生變更,而乙方未書面通知甲方(寧夏擔保公司),甲方按其變更前名稱、法定住所、法定代表人和聯(lián)系方式對其發(fā)出通知,即視為甲方已履行通知義務。2013年6月20日,寧夏擔保公司向招行銀川分行出具《不可撤銷擔保書》,為紅奔公司的上述借款提供保證擔保,承擔連帶保證責任?!督杩詈贤返狡诤?,紅奔公司未按約定履行還款義務,寧夏擔保公司作為保證人于2014年9月26日向招行銀川分行代償紅奔公司逾期本息共計10347138.07元。2014年9月28日,寧夏擔保公司與恒瑞重工簽訂《債權轉(zhuǎn)讓協(xié)議》,合同約定寧夏擔保公司將其對紅奔公司享有的債權10347138.07元及《委托擔保合同》《保證反擔保合同》中約定的其他債權轉(zhuǎn)讓給恒瑞重工。2014年10月,寧夏擔保公司按照李某某、孫某某在《保證反擔保合同》中列明的地址通過郵政特快專遞分別向二人郵寄《債權轉(zhuǎn)讓通知書》。寧夏擔保公司在《債權轉(zhuǎn)讓通知書》中分別告知李某某、孫某某等反擔保保證人:其一、因紅奔公司未按期償還借款本息,導致寧夏擔保公司承擔保證責任,于2014年9月26日為紅奔公司代償借款本息共計10347138.07元。代償后,寧夏擔保公司有權向紅奔公司追償,反擔保保證人對該債權依法向?qū)幭膿9境袚B帶清償責任。其二、2014年9月28日,寧夏擔保公司與恒瑞重工簽訂《債權轉(zhuǎn)讓協(xié)議》,寧夏擔保公司于2014年9月28日將該債權轉(zhuǎn)讓給恒瑞重工。其三、該債權轉(zhuǎn)讓后,反擔保保證人應就該債權向恒瑞重工繼續(xù)承擔保證責任,請反擔保保證人向恒瑞重工履行義務。2015年2月,寧夏擔保公司按照《保證反擔保合同》中列明的地址通過郵政特快專遞再次分別向李某某、孫某某郵寄《債權轉(zhuǎn)讓通知書》。2016年9月18日,恒瑞重工按照《保證反擔保合同》中列明的地址通過郵政特快專遞分別向李某某、孫某某郵寄《催告函》,告知二人:2014年9月寧夏擔保公司將其因代償紅奔公司向招行銀川分行的貸款本息10347138.07元而對紅奔公司及反擔保保證人享有的債權(含追償權)及《委托擔保合同》《保證反擔保合同》中約定的其他債權轉(zhuǎn)讓給恒瑞重工,并向反擔保保證人送達了《債權轉(zhuǎn)讓通知書》,而反擔保保證人至今未履行償付義務,特催告反擔保保證人履行相應的償付義務,否則將采取法律手段追究反擔保保證人的法律責任。2016年9月27日出版的《寧夏法治報》刊登了恒瑞重工落款日期為2016年9月26日的《催款公告》,要求李某某、孫某某等反擔保保證人履行相應的償付義務。2016年12月18日,恒瑞重工與曹新武簽訂《債權轉(zhuǎn)讓協(xié)議》,約定恒瑞重工將其享有的10347138.07元債權(含追償權)及相應的《委托擔保合同》《保證反擔保合同》中約定的其他債權轉(zhuǎn)讓給曹新武。同日,曹新武與陳雋簽訂《債權轉(zhuǎn)讓協(xié)議書》,約定曹新武將其享有的10347138.07元債權(含追償權)及相應的《委托擔保合同》《保證反擔保合同》中約定的其他債權轉(zhuǎn)讓給陳雋。2016年12月25日,恒瑞重工和曹新武按照《保證反擔保合同》中列明的地址通過郵政特快專遞分別向李某某、孫某某郵寄《債權轉(zhuǎn)讓通知書》,告知反擔保保證人,2016年12月18日恒瑞重工將其對反擔保保證人享有的因其受讓寧夏擔保公司代償紅奔公司在招行銀川分行貸款本息10347138.07元而取得的債權(含追償權)及《委托擔保合同》《保證反擔保合同》中約定的其他債權轉(zhuǎn)讓給曹新武,曹新武又在同日將該債權轉(zhuǎn)讓給陳雋,通知反擔保保證人直接向陳雋履行債務。
本院認為,寧夏擔保公司與李某某、孫某某分別簽訂的《保證反擔保合同》是當事人的真實意思表示,內(nèi)容不違反法律、行政法規(guī)的強制性規(guī)定,合法有效。寧夏擔保公司2014年9月26日為紅奔公司代償借款本息共計10347138.07元后,根據(jù)《保證反擔保合同》第四條關于反擔保保證期間的約定,李某某、孫某某等反擔保人的保證期間自2014年9月27日起至2016年9月26日止。在反擔保保證期間內(nèi),寧夏擔保公司兩次通過郵政特快專遞分別向李某某、孫某某郵寄《債權轉(zhuǎn)讓通知書》,恒瑞重工通過郵政特快專遞分別向李某某、孫某某郵寄《催告函》,告知二人寧夏擔保公司已向招行銀川分行代償紅奔公司借款的本息以及債權轉(zhuǎn)讓的事實,并明確要求李某某、孫某某等反擔保保證人履行相應的償付義務,《債權轉(zhuǎn)讓通知書》和《催告函》的郵寄地址與李某某、孫某某在《保證反擔保合同》中列明的各自住所地址一致,該地址亦是李某某、孫某某向本院提交的再審申請書中所列明的住址,為有效送達地址,參照《保證反擔保合同》第11.2條關于“甲方按其變更前名稱、法定住所、法定代表人和聯(lián)系方式對其發(fā)出通知,即視為甲方已履行通知義務”的約定,應當視為債權人在反擔保保證期間屆滿前要求李某某、孫某某承擔反擔保保證責任。根據(jù)《中華人民共和國合同法》第八十條關于“債權人轉(zhuǎn)讓權利的,應當通知債務人?!钡囊?guī)定和《中華人民共和國擔保法》第二十二條關于“保證期間,債權人依法將主債權轉(zhuǎn)讓給第三人的,保證人在原保證擔保的范圍內(nèi)繼續(xù)承擔保證責任?!钡囊?guī)定,二審法院判決李某某、孫某某作為反擔保保證人按照《保證反擔保合同》的約定承擔保證責任并無不當。
綜上,李某某、孫某某的再審申請不符合《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第二百條第二項、第四項和第六項規(guī)定的情形,依照《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第二百零四條第一項、《最高人民法院關于適用〈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的解釋》第三百九十五條第二款之規(guī)定,裁定如下:
駁回李某某、孫某某的再審申請。
審判長 曾朝暉
審判員 丁廣宇
審判員 陳紀忠
二〇一九年十月三十一日
法官助理喬月霞
書記員王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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