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華人民共和國最高人民法院
民 事 裁 定 書
（2019）最高法民申1360號
再審申請人（一審被告、二審上訴人）：梁柏某，男，xxxx年xx月xx日出生，漢族，住甘肅省定西市安定區(qū)。
委托訴訟代理人：薛全道，陜西法正平安律師事務所律師。
委托訴訟代理人：劉國棟，陜西德邁律師事務所律師。
再審申請人（一審被告、二審上訴人）：甘肅明某信用擔保有限公司。住所地：甘肅省蘭州市城關區(qū)雁灘高新開發(fā)區(qū)科技園創(chuàng)新樓**座**層。
法定代表人：梁柏某，該公司總經(jīng)理。
委托訴訟代理人:段養(yǎng)平，北京市京師律師事務所律師。
再審申請人（一審被告、二審上訴人）：劉盛源，男，xxxx年xx月xx日出生，漢族，住甘肅省蘭州市城關區(qū)。
委托訴訟代理人:段養(yǎng)平，北京市京師律師事務所律師。
再審申請人（原審被告）：黃淑珍，女，漢族，xxxx年xx月xx日出生，住甘肅省蘭州市城關區(qū)。
委托訴訟代理人：閆紅梅，甘肅錦舒律師事務所律師。
委托訴訟代理人：王園園，陜西博碩律師事務所律師。
再審申請人（一審被告、二審上訴人）：梁睿，女，xxxx年xx月xx日出生，漢族，住甘肅省定西市安定區(qū)。
委托訴訟代理人：劉柳，陜西德邁律師事務所律師。
被申請人（一審原告、二審被上訴人）：甘肅榆中農(nóng)村合作銀行天水北路分。住所地：甘肅省蘭州市城關區(qū)天水北路**號1號。
負責人：李曉燕，該分理處主任。
委托訴訟代理人：楊勝林，北京市齊致律師事務所律師。
委托訴訟代理人：王櫟棟，北京市齊致（蘭州）律師事務所律師。
再審申請人梁柏某、甘肅明某信用擔保有限公司（以下簡稱明某公司）、劉盛源、黃淑珍、梁睿因與被申請人甘肅榆中農(nóng)村合作銀行天水北路分理處（以下簡稱天水北路分理處）金融借款合同糾紛一案，不服甘肅省高級人民法院（2018）甘民終488號民事判決，向本院申請再審。本院依法組成合議庭對本案進行了審查，現(xiàn)已審查終結。
梁柏某申請再審稱，一、原審判決認定本案基本事實依據(jù)的《個人借款/抵押擔保合同》，并不是梁柏某個人和明某公司簽約時真實意思表示的產(chǎn)物和表現(xiàn)，而是基于天水北路分理處的精心策劃，由三方當事人通謀實施的一個規(guī)避法律、并不準備實施的虛假民事法律行為。二、涉案合同的內(nèi)容，除缺少還款方式的法定條款外，天水北路分理處作為金融機構對借款的安全、合法、有效沒有盡到法律明確規(guī)定的應有監(jiān)管職責。第一，涉案合同為梁柏某約定的借款用途是土方工程，但天水北路分理處將梁柏某的借款轉入明某公司賬戶時把借款用途變成了還款，改變了借款人的借款用途。第二，梁柏某在申請借款前后，均未向天水北路分理處提供法律規(guī)定應當提供的任何與借款有關的資料。況且，梁柏某并不欠明某公司任何款項，不存在向其還款的事實基礎。第三，天水北路分理處為了收回明某公司擔保的逾期舊貸，即為了解決102位客戶所欠銀行貸款，不惜放棄職守，違規(guī)操作，篡改借款用途，責任應當自負。三、本案原審期間，明某公司已經(jīng)證實梁柏某名為借款人，實際并未取得分文借款，天水北路分理處也間接承認梁柏某已支付了申請借款之日至2015年12月底以前的借款利息。按照公平原則，涉案合同約定的借款及其利息，本應由借款的實際使用人明某公司歸還并支付利息，且明某公司即使履行了原審判決第一項確定的義務，也是履行自己實際使用案涉合同借款的責任，一、二審判決對其賦予追償權，等于認可了明某公司無償使用涉案合同借款的權利，這與社會公認的公平原則背道而馳。四、二審判決按照上訴人數(shù)收取了三份訴訟費用，不適當?shù)丶又亓水斒氯说呢摀瑧斢枰约m正。
明某公司申請再審稱，一、明某公司與天水北路分理處之間沒有簽訂過保證合同及條款。梁柏某與天水北路分理處之間的借款屬于個人抵押擔保貸款，房地產(chǎn)抵押估價協(xié)議書并不是保證合同也不是借款合同中的保證條款，其不符合保證合同的形式要件也不屬于保證條款，不存在明某公司以及梁睿、黃淑珍、劉盛源提供保證擔保的事實。同時天水北路分理處提供的房地產(chǎn)抵押估價協(xié)議書屬于格式條款，根據(jù)標題該份協(xié)議明某公司的蓋章是同意以明某公司的資產(chǎn)對梁柏某的借款提供抵押擔保并對資產(chǎn)價值認可，而不是作為保證人蓋章。二、二審法院撤銷了一審判決書第三項，即天水北路分理處對明某公司所有的位于蘭州市城關區(qū)科慶科技園綜合樓第十層1211.74㎡的房產(chǎn)不享有優(yōu)先受償權，據(jù)此明某公司就不應當基于簽署同意將所有的房產(chǎn)作為抵押擔保形成的文書承擔保證擔保責任。三、天水北路分理處將梁柏某所借款項劃入明某公司賬號又劃入102位個人賬戶，并由天水北路分理處通過這102位個人賬戶全額收回這筆1000萬元款項，屬于改變款項用途，據(jù)此明某公司也不應當承擔保證責任。四、本案屬于典型的“套路貸”。本案中天水北路分理處與梁柏某不但改變了所借款項的用途，而且案涉1000萬元當天就被天水北路分理處收回，梁柏某未使用，明某公司也未使用，現(xiàn)天水北路分理處又通過訴訟的方式要求梁柏某償還借款，并要求明某公司承擔保證責任，其目的就是想通過民事訴訟合法的外衣實現(xiàn)侵占明某公司財產(chǎn)以及本案其他當事人財產(chǎn)的非法目的。五、一、二審法院支持天水北路分理處的律師費沒有事實依據(jù)。本案一、二審天水北路分理處的代理人為北京市齊致律師事務所律師楊勝林，但是天水北路分理處并未向一、二審法院提交其與北京市齊致律師事務所簽訂的委托代理合同、律師費支付憑證以及北京市齊致律師事務所開具的發(fā)票。北京市齊致律師事務所與北京市齊致（蘭州）分所屬于兩個不同的律師事務所，因此關于律師費的認定屬于缺乏證據(jù)證明的情形。
劉盛源申請再審稱，一、劉盛源與天水北路分理處之間沒有簽訂過保證合同及條款。2013年12月12日劉盛源為明某公司法定代表人，擔保抵押承諾書及房地產(chǎn)抵押估價協(xié)議書上劉盛源的簽字只是劉盛源作為明某公司的法定代表人及股東同意以該公司購買的房產(chǎn)作為抵押物對梁柏某的借款提供抵押擔保且對抵押財產(chǎn)估價認可的簽字，并不是由劉盛源提供的既有明某公司提供的物的抵押擔保又有劉盛源的個人保證擔保，從本案的貸款流程中也可以證明劉盛源的簽字只是作為明某公司法定代表人和股東同意以公司資產(chǎn)為梁柏某個人貸款提供抵押擔保的簽字。同時抵押承諾書及房地產(chǎn)抵押估價協(xié)議書并不是保證合同也不是借款合同中的保證條款，其不符合保證合同的形式要件也不屬于保證條款。二審法院撤銷一審判決書第三項，即天水北路分理處對明某公司所有的房產(chǎn)不享有優(yōu)先受償權，據(jù)此劉盛源就不應當基于簽署同意明某公司將所有的房產(chǎn)作為抵押擔保形成的文書承擔保證擔保責任。三、在二審期間天水北路分理處認可案涉1000萬元是為了償還102位客戶所欠銀行貸款，梁柏某也認可天水北路分理處讓其以自己名義向天水北路分理處貸款并通過明某公司的賬戶劃轉至102位客戶賬戶，并由天水北路分理處直接收回。從而導致梁柏某未能使用這1000萬元就屬于加重了梁柏某的負擔，也就必然導致加重擔保人的責任。且在發(fā)放貸款時，梁柏某并未提供任何具體款項用途的材料，天水北路分理處就以特種轉賬的方式將1000萬元一次直接轉入明某公司賬號。因此，梁柏某未使用該筆款項，改變款項用途時劉盛源不應當承擔保證責任。四、本案屬于典型的“套路貸”。本案中天水北路分理處與梁柏某不但改變了所借款項的用途，而且這1000萬元當天就被天水北路分理處收回，梁柏某未使用，明某公司也未使用，現(xiàn)天水北路分理處又通過訴訟的方式要求梁柏某償還借款，并要求劉盛源承擔保證責任，其目的就是想通過民事訴訟合法的外衣實現(xiàn)侵占劉盛源財產(chǎn)以及本案其他當事人財產(chǎn)的非法目的。
黃淑珍申請再審稱，一、本案沒有對貸款保證期限進行約定，如果黃淑珍屬于保證人，其保證期限已經(jīng)超過，黃淑珍不再承擔保證責任。二、天水北路分理處與梁柏某、明某公司之間存在的是借貸關系及擔保關系，明某公司抵押的是公司房產(chǎn)，該房產(chǎn)并不是股東共有。黃淑珍在房地產(chǎn)抵押估價協(xié)議書上的簽字，明確注明財產(chǎn)共有人，并沒有寫明自己為擔保人。退一步講，黃淑珍不是財產(chǎn)共有人，但估價協(xié)議書上寫明財產(chǎn)共有人，該約定也是在梁柏某不能償還銀行貸款時，變賣公司房產(chǎn)不足以清償債務時承擔相應的責任。原二審混同公司財產(chǎn)與公司股東共同共有，屬于認定事實錯誤，判處失當。三、債務人在未征得保證人同意的情況下，擅自改變借款性質，保證人不再承擔保證責任。四、假使擔保關系存在，黃淑珍等人是對“借款”的保證，還是對“房產(chǎn)抵押”的保證，原二審法院對此并沒有查清，屬于認定事實不清。該案在進入執(zhí)行階段，因為梁柏某的不配合，致使法院對于公司的抵押房產(chǎn)無法處置，法院卻將黃淑珍列為失信人名單，嚴重損害了黃淑珍的合法權益。
梁睿申請再審稱，一、在梁柏某、明某公司與天水北路分理處通謀簽訂《個人借款/抵押擔保合同》的活動中，梁睿沒有為梁柏某的虛假借款做過獨立的保證擔保。二、即使將房地產(chǎn)抵押估價協(xié)議書第二條約定理解為在抵押擔保之外的保證擔保，但梁睿和其他股東的保證對象也只能是梁柏某用于土方工程的借款，而不是對天水北路分理處擅自改變的為明某公司對他人汽車按揭貸款擔保還款。三、就算梁睿對梁柏某的借款承諾的保證擔保成立，由于還存在明某公司的抵押擔保，那么天水北路分理處的債權，也屬既有人的保證又有物的擔保的情形。但因天水北路分理處與明某公司抵押擔保合同的抵押物沒有及時辦理房地產(chǎn)的抵押登記手續(xù)，雙方均有過錯。天水北路分理處應當自行承擔責任，而不應將不良法律后果讓梁睿承擔。四、二審判決確定收取三份案件受理費，有違《訴訟費用交納辦法》和有關司法解釋的規(guī)定。
綜上，梁柏某、明某公司、劉盛源、黃淑珍、梁睿依據(jù)《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第二百條第一項、第二項、第六項的規(guī)定，申請再審。
天水北路分理處提交意見稱，案涉《個人借款/抵押擔保合同》系各方真實意思表示，借款用途實質并沒有改變，原審判決認定事實準確、證據(jù)充分、適用法律正確，梁柏某、明某公司、劉盛源、黃淑珍、梁睿的再審事由不能成立，應當駁回梁柏某、明某公司、劉盛源、黃淑珍、梁睿的再審申請。
本院認為，根據(jù)再審申請人的申請事由，本案再審審查的焦點為：1.案涉借款合同是否真實有效、梁柏某是否應當承擔還款責任；2.明某公司、劉盛源、黃淑珍、梁睿是否為本案保證人，是否應當承擔保證擔保責任；3.原審法院判決律師費用由借款人梁柏某承擔是否正確；4.二審法院收取三份二審案件受理費是否正確。
(一)關于案涉借款合同是否真實有效、梁柏某是否應當承擔還款責任的問題。本院認為，根據(jù)一、二審查明的事實，梁柏某、明某公司、劉盛源、黃淑珍、梁睿對其在案涉借款合同及其他相關合同上簽字的真實性均無異議，現(xiàn)亦無證據(jù)證明案涉合同存在無效的情形，故案涉合同系雙方真實意思表示，不違反有關法律法規(guī)強制性規(guī)定，應為有效。對于借款用途，依據(jù)雙方簽訂的《個人借款/抵押擔保合同》的約定，天水北路分理處在合同簽訂當天即將借款1000萬元轉入梁柏某的賬戶，在梁柏某出具提款申請書、委托支付承諾書等材料后天水北路分理處將該1000萬元從梁柏某賬戶通過特種轉賬的方式轉入明某公司賬戶并無不妥之處，至此天水北路分理處依據(jù)本案借款合同約定的付款義務已經(jīng)完成。對于轉賬憑證中記載轉賬原因為“還款”的情況，梁柏某在轉賬時對此亦未提出異議。同時梁柏某也支付了從借款合同簽訂之日起至2015年1月20日止案涉1000萬元借款的利息。若梁柏某未收到該1000萬元借款，其作為借款人應當向天水北路分理處提出主張，但梁柏某并未提供其主張案涉合同無效或應當撤銷的相關證據(jù)。故梁柏某未按照合同約定履行還款義務，其應當承擔相應的還款責任。
（二）關于明某公司、劉盛源、黃淑珍、梁睿是否為本案保證人，是否應當承擔保證擔保責任的問題。本院認為，本案雙方雖未簽訂單獨的保證合同，但在《房地產(chǎn)抵押估價協(xié)議書》中記載，該協(xié)議為貸款合同的補充協(xié)議，且第二條中載明明某公司及其財產(chǎn)共有人梁柏某、黃淑珍、梁睿承諾自愿將該房產(chǎn)作為梁柏某貸款1000萬元的抵押物，在貸款未還清前，不得處分設定抵押的房地產(chǎn)，并承擔連帶責任保證。在《擔保抵押承諾書》中劉盛源亦承諾自愿承擔連帶清償責任，故各保證人應當按照約定承擔相應的保證擔保責任。雖然明某公司、劉盛源、黃淑珍申請再審時提供了2013年12月26日特種轉賬憑證復印件一份、委托支付承諾書復印件一份、明某公司章程修正案兩份、明某公司出具的證明一份、劉盛源出具的事實證明一份，以此證明天水北路分理處改變了借款用途，明某公司、劉盛源、黃淑珍并非本案的保證人，不應當承擔連帶清償責任，但明某公司、劉盛源提供的證據(jù)均系復印件，不符合證據(jù)的形式要件，明某公司、劉盛源、黃淑珍提供的上述證據(jù)亦不符合再審新證據(jù)的構成要件，既不能否定雙方之間已形成金融借款保證擔保的法律關系，也不能免除明某公司、劉盛源、黃淑珍所應承擔的保證擔保責任，同樣不能證明天水北路分理處改變了借款用途，故明某公司、劉盛源、黃淑珍提供的上述新證據(jù)并不足以推翻原審判決。
對于黃淑珍申請再審提出保證期間已經(jīng)超過的主張。本院認為，參照《最高人民法院關于審理民事案件適用訴訟時效制度若干問題的規(guī)定》第四條“當事人在一審期間未提出訴訟時效抗辯，在二審期間提出的，人民法院不予支持，但其基于新的證據(jù)能夠證明對方當事人的請求權已過訴訟時效期間的情形除外。當事人未按照前款規(guī)定提出訴訟時效抗辯，以訴訟時效期間屆滿為由申請再審或者提出再審抗辯的，人民法院不予支持。”的規(guī)定，黃淑珍在一審中并未提出該主張，其在一審判決后也未提起上訴，現(xiàn)提出前述主張，有違民事訴訟程序。本院對其該項再審主張不予支持。對于黃淑珍提出二審未審查其是對借款或房產(chǎn)抵押提供擔保，故二審認定事實錯誤的主張。本院認為，本案為金融借款合同糾紛，根據(jù)一、二審已經(jīng)查明的事實，黃淑珍所提供的擔保即是對案涉1000萬元借款提供的連帶責任保證，黃淑珍在二審時亦未提出上訴或提供相應證據(jù)佐證其主張，故本院對其該項再審主張不予支持。
對于梁睿提出因抵押權未設立應當減輕或免除其擔保責任的問題。本院認為，雙方未辦理房產(chǎn)抵押登記是因明某公司未取得該抵押房產(chǎn)的所有權證書，無法辦理抵押登記，導致抵押權未設立。本案的各擔保人均為明某公司的股東，對公司房產(chǎn)未取得房屋產(chǎn)權證書的事實明確知曉，故并不能據(jù)此減輕或免除各擔保人的保證責任。
對于明某公司、劉盛源提出“套路貸”的問題。本院認為，“套路貸”，是對以非法占有為目的，假借民間借貸之名，誘使或迫使被害人簽訂“借貸”或變相“借貸”“抵押”“擔保”等相關協(xié)議，通過虛增借貸金額、惡意制造違約、肆意認定違約、毀匿還款證據(jù)等方式形成虛假債權債務，并借助訴訟、仲裁、公證或者采用暴力、威脅以及其他手段非法占有被害人財物的相關違法犯罪活動的概括性稱謂。本案系金融機構與借款人、擔保人之間簽訂的金融借款合同，并不屬于“套路貸”審查的范圍，且明某公司、劉盛源亦未提供證據(jù)證明本案的借款屬于“套路貸”，涉嫌違法犯罪活動，因此明某公司、劉盛源提出本案系“套路貸”，故案涉借款合同應為無效的主張不能成立。
（三）關于原審法院判決律師費用由借款人梁柏某承擔是否正確的問題?，F(xiàn)明某公司提出一、二審法院支持律師費沒有事實依據(jù)，不應當予以支持的主張。本院認為，關于律師費用在雙方簽訂的借款合同中有明確約定，如借款人構成違約則應當承擔相應的律師費。雖然本案天水北路分理處的出庭律師楊勝林，為北京市齊致律師事務所律師，與天水北路分理處向一審法院提供的支持其律師費用的委托協(xié)議書、支付憑證及增值稅發(fā)票記載的北京市齊致（蘭州）律師事務所不一致，但北京市齊致（蘭州）律師事務所為北京市齊致律師事務所的分支機構，該分支機構在該律師事務所的授權范圍內(nèi)開展業(yè)務活動，律師事務所對分支機構的人員及費用進行管理、業(yè)務進行指導，對于律師的指派由律師事務所和分支機構共同協(xié)調(diào)處理。在上述委托協(xié)議書中天水北路分理處委托了楊勝林律師，也加蓋了北京市齊致律師事務所印章，增值稅發(fā)票中載明了律師費用的數(shù)額及案件的當事人，足以證明天水北路分理處為實現(xiàn)本案債權而發(fā)生的律師費用。故原審法院判決律師費用由借款人梁柏某承擔并無不當。該項費用亦與明某公司無關，明某公司的該項再審主張不能成立。
（四）關于二審法院收取三份上訴費用是否正確的問題。本院認為，根據(jù)《訴訟費用交納辦法》第二十二條關于“上訴案件的案件受理費由上訴人向人民法院提交上訴狀時預交。雙方當事人都提起上訴的，分別預交。”的規(guī)定，本案系梁柏某、明某公司及劉盛源、梁睿（與劉盛源系共同上訴人）三方分別提起上訴，故二審法院預收三份二審案件受理費符合該辦法的規(guī)定。而二審判決結果為駁回上訴，維持原判，根據(jù)《訴訟費用交納辦法》第二十九條關于“訴訟費用由敗訴方負擔，勝訴方自愿承擔的除外?！钡囊?guī)定，本案中，三上訴方均屬于敗訴方，故二審法院決定收取三份二審案件受理費，并決定三上訴方各自分擔自己上訴部分的二審案件受理費亦符合該辦法的規(guī)定。梁柏某、明某公司、梁睿該項再審主張不能成立。
綜上，梁柏某、明某公司、劉盛源、黃淑珍、梁睿的再審申請不符合《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第二百條第一項、第二項、第六項規(guī)定的情形。依照《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第二百零四條第一款，《最高人民法院關于適用<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解釋》第三百九十五條第二款規(guī)定，裁定如下：
駁回梁柏某、甘肅明某信用擔保有限公司、劉盛源、黃淑珍、梁睿的再審申請。
審判長 王 濤
審判員 楊弘磊
審判員 劉小飛
二〇一九年五月十七日
法官助理李海波
書記員韓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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