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華人民共和國最高人民法院
民 事 裁 定 書
(2019)最高法民申1164號
再審申請人(一審被告、反訴原告、二審上訴人):武漢隆某生物技術有限責任公司。住所地:湖北省武漢市洪山區(qū)卓刀泉**號。
法定代表人:呂茂洲,該公司董事長。
委托訴訟代理人:胡迎法,湖北誠明律師事務所律師。
委托訴訟代理人:李紅良,湖北誠明律師事務所律師。
被申請人(一審原告、反訴被告、二審上訴人):湖北大學。住所地:湖北省武漢市武昌區(qū)友誼大道**號。
法定代表人:趙凌云,該校校長。
一審被告(二審被上訴人):呂茂洲,男,xxxx年xx月xx日出生,漢族,住湖北省武漢市洪山區(qū)。
再審申請人武漢隆某生物技術有限責任公司(以下簡稱隆某公司)因與被申請人湖北大學、一審被告呂茂洲合同糾紛一案,不服湖北省高級人民法院(2017)鄂民終3097號民事判決,向本院申請再審。本院依法組成合議庭進行了審查,現已審查終結。
隆某公司申請再審稱,(一)湖北大學以保護國有資產為旗號,從2009年3月向武漢市中級人民法院提起解除合同訴訟起,多次訴訟,使得隆某公司受訴累十年,合法權益嚴重受損。(二)二審判決第二項應予以糾正。截至2007年10月1日前,隆某公司已完成164畝土地及地上建筑物、配套設施、設備等動產和不動產的交付義務,故湖北大學應從2007年10月1日開始支付剩余轉讓款40913602.48元。2012年11月2日是隆某公司在(2012)鄂武漢中民商初字第00250號案中提起反訴的時間,并不是其主張的剩余轉讓款利息起算時間,二審法院將隆某公司提起反訴的時間作為利息起算點,并將利率由年息6%調整為同期銀行貸款基準利率,無事實和法律依據。(三)二審判決第三項關于違約金數額的認定錯誤。湖北大學取得164畝土地的《土地使用權證》后逾期付款7天,取得《房屋所有權證》后逾期付款38天,共計45天,依合同約定共應償付違約金67.5萬元。但二審法院依據武漢市新洲區(qū)人民法院2007年6月5日(2007)新陽執(zhí)字第015-2號協助執(zhí)行通知書及2007年6月18日的(2007)新陽執(zhí)字第37號協助執(zhí)行通知書,扣減25天,實屬錯誤。湖北大學直至2007年7月13日才支付協助執(zhí)行款,因此湖北大學不能以上述協助執(zhí)行書為由阻卻其付款義務。(四)隆某公司不存在違約行為,二審判決判令隆某公司向湖北大學賠償損失325.8818萬元不當。隆某公司依約履行了164畝土地的轉讓義務,在湖北大學已取得了該164畝土地《國有土地使用權證》的情況下,即使該土地上還保留新坳村小學及屠宰場舊址所在的房屋,也不影響該地塊已轉讓的事實,且325.8818萬元費用系湖北大學自愿與新洲區(qū)人民政府交易而產生,屬于湖北大學與新洲區(qū)人民政府達成的其他法律關系,與隆某公司無關。綜上,依據《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第二百條第二項之規(guī)定申請再審,請求對本案進行再審。
湖北大學未提交書面答辯意見。
本院認為,本案的爭議焦點為:1.湖北大學應向隆某公司支付的利息如何認定;2.湖北大學應向隆某公司支付的違約金數額如何認定;3.隆某公司應否向湖北大學賠償損失。
關于湖北大學應向隆某公司支付的利息如何認定的問題。經審理查明的事實,案涉《協議書》未就轉讓款的利息作約定;隆某公司在(2009)武民初字第20號一案中雖向湖北大學提出反訴主張支付剩余轉讓款,但并未向湖北大學主張利息;直至2012年11月2日,隆某公司在本案一審提起反訴時才主張剩余轉讓款的利息,因其此前并未向湖北大學主張利息,二審判決將2012年11月2日作為剩余轉讓款利息的起算點具有相應的依據。因雙方當事人并未就利息計算標準進行約定,隆某公司在本案反訴過程中主張按銀行同期貸款利率計息,并備注按6%的年利率標準計算,因6%的年利率標準與同期銀行貸款利率并不完全一致,二審判決改判僅按照同期銀行貸款基準利率的標準進行計算,并無不當。
關于湖北大學應向隆某公司支付的違約金數額如何認定的問題。雙方對于湖北大學未按《協議書》約定的期限支付“第一步”款項1640萬元均無異議。按違約金日轉讓總資產價款萬分之一(1.5萬元)的約定,湖北大學因此須向隆某公司支付的逾期7天違約金計10.5萬元。《協議書》關于“第二步”付款至6000萬元的條件為“164畝土地上的房產等不動產房屋所有權證辦理到湖北大學知行學院名下后10日內”,因湖北大學于2007年5月25日取得有關房屋的所有權證,故其應在2007年6月5日前付款至6000萬元。扣除此前湖北大學收到的湖北省武漢市新洲區(qū)人民法院2007年5月23日作出的(2007)新陽執(zhí)字第015-2號協助執(zhí)行通知書中指示暫停支付的58萬元,湖北大學應于2007年6月5日前應向隆某公司付款至5942萬元,但其實際支付5788萬元,尚欠154萬元,存在未按約付款的違約行為。但此后湖北省武漢市新洲區(qū)人民法院又于2007年6月18日下發(fā)了(2007)新陽執(zhí)字第37號協助執(zhí)行通知書,要求湖北大學在其應向隆某公司支付的款項中暫停支付288萬元,至此時湖北大學在履行“第二步”付款義務過程中存在逾期13天的情形,應支付違約金19.5萬元。此后湖北大學暫停付款的行為及向隆某公司債權人付款的行為,均是應人民法院的要求和指令為之,系履行法律規(guī)定的協助執(zhí)行義務,不屬于違約行為,隆某公司要求將此期間計入逾期付款天數并繼續(xù)計算違約金缺乏依據。
關于隆某公司應否向湖北大學賠償損失的問題。依照《協議書》第五條的約定,隆某公司應于2007年7月20日前將164畝土地上的全部動產和不動產騰退給湖北大學。根據本案查明的事實,雖然隆某公司對新坳村小學及屠宰場進行了搬遷,但舊址所在地的舊樓仍保留未拆除,且位于湖北大學陽邏校區(qū)院墻之外,導致湖北大學對該地塊客觀上無法利用,湖北大學陽邏校區(qū)的實際使用面積僅為116畝。為此,湖北大學在政府重新調整用地紅線補齊164畝土地后,又向湖北省武漢市新洲區(qū)國土規(guī)劃局繳納相關費用222.1538萬元。湖北大學另根據其與湖北省武漢市新洲區(qū)人民政府于2013年1月23日簽訂的《土地出讓合同書》第四條中“湖北大學同意按比例、按新的土地補償標準3.826萬元/畝補齊湖北大學陽邏校區(qū)一期原116畝土地上對村民的補償103.728萬元”的約定,向湖北省武漢市新洲區(qū)國土規(guī)劃局繳納103.728萬元,該費用顯系為履行《協議書》中164畝土地及相關資產轉讓而支出的費用。依照《協議書》第二條關于“轉讓、過戶中發(fā)生的費用(包括政府部門收受的由出讓方和受讓方繳交的費用及因征地而發(fā)生的拆遷、安置補償等費用)全部由隆某公司承擔”的約定,應由隆某公司承擔,二審判決改判隆某公司對湖北大學墊付的費用予以賠償并無不當。
綜上,武漢隆某生物技術有限責任公司的再審申請不符合《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第二百條第二項的規(guī)定。依照《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第二百零四條第一款,《最高人民法院關于適用<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的解釋》第三百九十五條第二款之規(guī)定,裁定如下:
駁回武漢隆某生物技術有限責任公司的再審申請。
審判長 包劍平
審判員 杜 軍
審判員 謝 勇
二〇一九年三月二十八日
法官助理劉平安
書記員袁正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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