鄂州市華容區(qū)東銀小額貸款有限責任公司
汪文濤(湖北源規(guī)律師事務所)
翁新明(湖北長捷律師事務所)
龍某
李景珍(湖北吳都律師事務所)
鄂州市大宅房地產開發(fā)有限公司
何某某
陳剛
劉炳華
周文枝
上訴人(原審第三人):鄂州市華容區(qū)東銀小額貸款有限責任公司。
住所地:鄂州市華容區(qū)楚藩大道127號。
法定代表人:徐武東,該公司經理。
委托代理人:汪文濤,湖北源規(guī)律師事務所律師(代理權限為特別授權)。
委托代理人:翁新明,湖北長捷律師事務所律師(代理權限為特別授權)。
被上訴人(原審原告):龍某。
委托代理人:李景珍,湖北吳都律師事務所律師(代理權限為特別授權)。
原審被告:鄂州市大宅房地產開發(fā)有限公司。
住所地:鄂州市武昌大道477號。
法定代表人何國祥,該公司經理。
原審被告:何某某。
原審第三人:陳剛。
原審第三人:劉炳華。
原審第三人:周文枝。
上訴人鄂州市華容區(qū)東銀小額貸款有限責任公司(以下簡稱東銀小額貸款公司)與被上訴人龍某、原審被告鄂州市大宅房地產開發(fā)有限公司(以下簡稱大宅房地產公司)、原審被告何某某、原審第三人陳剛、原審第三人劉炳華、原審第三人周文枝房屋拆遷安置補償合同糾紛一案,不服鄂州市鄂城區(qū)人民法院(2015)鄂鄂城民初字第00497號民事判決,向本院提起上訴。
本院于2016年2月1日受理后,依法組成由審判員齊志剛擔任審判長,審判員李志伸、繆冬琴參加的合議庭,于2016年6月6日公開開庭進行了審理。
上訴人東銀小額貸款公司的委托代理人汪文濤、翁新明、被上訴人龍某的委托代理人李景珍到庭參加了訴訟。
原審被告大宅房地產公司、原審第三人陳剛、原審第三人劉炳華、原審第三人周文枝經本院傳票傳喚,未到庭參加訴訟。
原審被告何某某下落不明,本院已采取公告的方式送達舉證通知書、開庭傳票等文書。
本案現(xiàn)已審理終結。
龍某訴至原審法院,請求:確認被告大宅房地產公司與第三人簽訂的《商品房買賣合同》無效,判令被告大宅房地產公司履行還建補償協(xié)議向原告交付鄂州市文星路23號(荔灣西側地塊住宅樓)一層自西向東第一至三間178.50㎡商業(yè)門面用房及二層自西向東第一間起213.99㎡商業(yè)綜合用房,判令被告大宅房地產公司賠償原告損失156000元(按合同約定計算至實際交付房屋為止),判令被告何某某對上述債務承擔連帶清償責任,并由被告承擔本案訴訟費用。
原審認定:2013年11月1日,原告龍某與被告大宅房地產公司簽訂《房屋拆遷補償安置協(xié)議書》及《房屋拆遷補償安置補充協(xié)議書》,約定被告大宅房地產公司將原告所有的位于鄂州市文星路23號建筑面積342.49㎡商業(yè)用房及77.68㎡自建商業(yè)用房進行拆遷,以產權調換方式安置于鄂州市文星路23號荔灣西側地塊住宅樓一層自西向東第一至第三間建筑面積為178.50㎡的門面房及二層自西向東起建筑面積為213.99㎡的商業(yè)用房。
當日,原告龍某與被告大宅房地產公司還簽訂《還建補償協(xié)議》一份,約定被告大宅房地產公司于2015年1月1日前向原告交付房屋,如被告大宅房地產公司于2016年1月1日還未交付還建房,由被告大宅房地產公司支付原告租金損失156000元,被告何某某為被告大宅房地產公司提供連帶責任保證擔保。
上述協(xié)議還約定雙方其他權利義務。
原告龍某與被告大宅房地產公司、何某某于2013年11月28日經鄂州市公證處對《還建補償協(xié)議》進行了公證。
交房期限屆滿后,由于被告大宅房地產公司開發(fā)的房屋未經驗收合格,不具備交付條件,被告大宅房地產公司未能依約向原告交房。
原告為維護自身合法權益,特訴諸法院,要求確認被告大宅房地產公司與第三人簽訂的《商品房買賣合同》無效,判令被告大宅房地產公司履行還建補償協(xié)議向原告交付鄂州市文星路23號(荔灣西側地塊住宅樓)一層自西向東第一至三間178.50㎡商業(yè)門面用房及二層自西向東第一間起213.99㎡商業(yè)綜合用房,判令被告大宅房地產公司賠償原告損失156000元(按合同約定計算至實際交付房屋為止),判令被告何某某對上述債務承擔連帶清償責任,并由被告承擔本案訴訟費用。
原審另查明:被告大宅房地產公司應還建安置給原告龍某的房屋已由被告大宅房地產公司與第三人陳剛、東銀小額貸款公司、劉炳華、周文枝分別簽訂《商品房買賣合同》出賣給第三人,并在鄂州市房產部門登記備案。
被告大宅房地產公司在開發(fā)該建筑項目中均分別與第三人陳剛、東銀小額貸款公司、劉炳華、周文枝發(fā)生借貸關系,被告大宅房地產公司分別向第三人陳剛、東銀小額貸款公司、劉炳華、周文枝借款3200000元、1200000元、647500元、4500000元,被告大宅房地產公司基于借款分別與第三人對雙方之間的《商品房買賣合同》在房產部門登記備案。
第三人陳剛、東銀小額貸款公司、劉炳華、周文枝就被告大宅房地產公司的借款以雙方借貸關系分別已向本院提起了訴訟。
原審認為:原告龍某與被告大宅房地產公司之間簽訂的《房屋拆遷補償安置協(xié)議書》及《房屋拆遷補償安置補充協(xié)議書》是雙方當事人的真實意思表示,其內容沒有違反法律、行政法規(guī)的禁止性規(guī)定,合法有效,應受法律保護。
原告龍某與被告大宅房地產公司簽訂上述協(xié)議明確約定了被告大宅房地產公司以位置、用途特定的房屋以產權調換方式對原告予以補償安置,故原告有優(yōu)先取得上述補償安置房屋的權利。
最高人民法院《關于審理民間借貸案件適用法律若干問題的規(guī)定》第二十四條規(guī)定,當事人以簽訂買賣合同作為民間借貸合同的擔保,借款到期后借款人不能還款,出借人請求履行買賣合同的,人民法院應按民間借貸法律關系審理。
被告大宅房地產公司與第三人陳剛、東銀小額貸款公司、劉炳華、周文枝分別簽訂《商品房買賣合同》,但均不是被告大宅房地產公司與第三人之間真實意思表示,其之間應認定為民間借貸法律關系,被告大宅房地產公司與第三人陳剛、東銀小額貸款公司、劉炳華、周文枝之間簽訂的《商品房買賣合同》無效。
原告要求確認被告大宅房地產公司與第三人陳剛、東銀小額貸款公司、劉炳華、周文枝簽訂的《商品房買賣合同》無效的訴訟請求依法成立,予以支持。
基于原告與被告大宅房地產公司簽訂的《房屋拆遷補償安置協(xié)議書》及《房屋拆遷補償安置補充協(xié)議書》是雙方真實意思表示,且原告對還建安置房屋有優(yōu)先權,雖然該房屋現(xiàn)在未經驗收合格不具備交付條件,但該房屋在經驗收合格具備交付條件時應由被告大宅房地產公司依法交付原告。
被告大宅房地產公司未按約定期限向原告履行交房義務,構成違約,應依約定向原告支付租金損失,但因雙方附條件交房期限2016年1月1日未屆滿,所附條件未成就,故對原告要求被告大宅房地產公司支付租金損失156000元的訴請不予支持。
同理,原告要求被告何某某與被告大宅房地產公司連帶支付租金損失156000元的訴請不予支持。
第三人東銀小額貸款公司、劉炳華的辯稱理由不能成立,依法不予支持。
依照《中華人民共和國合同法》第四十四條 ?、第一百零七條 ?、最高人民法院《關于審理商品房買賣合同糾紛案件適用法律若干問題的解釋》第七條、最高人民法院《關于審理民間借貸案件適用法律若干問題的規(guī)定》第二十四條及《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第一百四十四條 ?之規(guī)定,缺席判決如下:一、被告大宅房地產公司分別與第三人陳剛、東銀小額貸款公司、劉炳華、周文枝簽訂的《商品房買賣合同》無效;二、被告大宅房地產公司將位于鄂州市文星路23號荔灣西側地塊住宅樓一層自西向東第一至第三間建筑面積為178.50㎡的門面房及二層自西向東起建筑面積為213.99㎡的商業(yè)用房在具備交付條件之日起十日內交付給原告龍某;三、駁回原告龍某對被告何某某的訴訟請求;四,駁回原告龍某其他訴訟請求。
本案受理費5000元,由被告大宅房地產公司負擔,財產保全費5000元,由原告龍某負擔。
上訴人東銀小額貸款公司上訴稱:(一)原審認定事實錯誤。
1、上訴人以真實購房為目的,而非原審認定基于借款與原審被告大宅房地產公司簽訂《商品房買賣合同》,并以現(xiàn)金的方式支付了第一批購房資金,雙方不但辦理了備案,還辦理了商品房所有權預告登記,而預告登記證書是購房人最終取得房屋所有權的憑證,是買賣雙方確認該房屋所有權歸屬的真實表現(xiàn),是物權登記的范疇,足以證實上訴人是以取得商品房所有權為目的,而不是以該商品房進行債務擔保為目的。
2、被上訴人龍某與原審被告大宅房地產公司約定的是“自西向東第一間及第二間”,而上訴人購買的是“自東向西第1-08及1-09”,屬不同標的物。
(二)被上訴人龍某與原審被告大宅房地產公司簽訂的《拆遷還建協(xié)議》無效。
1、大宅房地產公司不具備拆遷人資格,無權簽訂拆遷合同,該拆遷合同違反《國有土地上房屋征收與補償條例》的規(guī)定,因大宅院項目屬《國有土地上房屋征收與補償條例》實施后建設的項目,此時《城市房屋拆遷條例》已經廢止,《國有土地上房屋征收與補償條例》實施后,開發(fā)企業(yè)不再具有領取拆遷許可證的可能,其自行實施拆遷的行為已經廢止,轉而由政府部門征收,則征收安置與補償必然在房產部門備案,被安置的房產不會納入對社會銷售的范圍,而本案中,大宅房地產公司與龍某簽訂的拆遷合同仍按已經廢止的《城市房屋拆遷條例》私下訂立拆遷合同,導致房屋征收部門并無拆遷補償安置信息,并由房產部門準許底層商鋪納入向社會銷售的范圍。
2、被上訴人龍某取得的原房屋所有權的依據(jù)不合法。
龍某是訴請執(zhí)行人李玉香、龔奎、孫卓鐘訴被訴請執(zhí)行人汪春蘭、周克球借款一案執(zhí)行程序中的案外人,被訴請執(zhí)行人將其位于文星大道23號綜合樓一樓自東向西第八至十間門面已抵償給申請執(zhí)行人,然后由申請執(zhí)行人將該三間門面賣給了該案的案外人即本案的被上訴人龍某。
原審將與案件無關的另一法律關系納入執(zhí)行范圍,屬違法行為。
(三)上訴人與原審被告大宅房地產公司簽訂的《商品房買賣合同》合法有效。
原審認定《商品房買賣合同》無效沒有任何法律依據(jù),原審支持了被上訴人龍某與原審被告大宅房地產公司違反《國有土地上房屋征收與補償條例》而簽訂的拆遷合同,否認上訴人依法實施的購房行為,嚴重損害了上訴人的合法利益。
(四)上訴人與原審被告大宅房地產公司基于合法有效的《商品房買賣合同》,依照《中華人民共和國物權法》的有關規(guī)定已在房產部門辦理了登記證書,應依法予以保護。
原審的判決結果實質是以民事審判的形式否定了物權登記機構的行政效力。
(五)原審適用法律錯誤。
1、本案案由是房屋安置補償合同糾紛,不是民間借貸,最高人民法院《關于審理民間借貸案件適用法律若干問題的規(guī)定》不適用本案,同時,該規(guī)定第二十四條只是規(guī)定借款人主張訴求的方式,并不是規(guī)定合同無效。
2、最高人民法院《關于審理商品房買賣合同糾紛案件適用法律若干問題的解釋》第七條規(guī)定的是優(yōu)先權,而被上訴人龍某并無此項訴求;同時,最高人民法院《關于審理商品房買賣合同糾紛案件適用法律若干問題的解釋》是在《國有土地上房屋征收與補償條例》實施前頒發(fā)的,最高人民法院《關于審理商品房買賣合同糾紛案件適用法律若干問題的解釋》第七條的規(guī)定已與現(xiàn)有的法律體系不適用,不能機械地適用。
(六)龍某起訴的程序違法,上訴人與案件其他第三人各自實施的購房行為,不是必要共同訴訟的法律關系,原審片面追求并滿足被上訴人龍某的訴求,連最基本的訴訟當事人的地位都沒有搞清楚,依法應駁回對第三人的起訴。
1、被上訴人龍某起訴確認原審被告大宅房地產公司與東銀小額貸款公司、陳剛、劉炳華、周文枝簽訂的《商品房買賣合同》無效,東銀小額貸款公司、陳剛、劉炳華、周文枝應列為本案的被告,不是列為第三人。
2、確認合同無效之訴,是針對每一個獨立的合同而言,不能將不同主體之間的《商品房買賣合同》混同起訴。
綜上,原審認定事實及適用法律錯誤、程序違法,請求:1撤銷原審判決;2、駁回被上訴人龍某要求認定上訴人與原審被告大宅房地產公司簽訂的《商品房買賣合同》無效的訴訟請求;3、駁回被上訴人龍某要求判令原審被告大宅房地產公司將已由上訴人購買并持有的《房屋所有權預告登記證書》及實際占有的位于文星路23號大宅院底層自東向西第1-08號及1-09號商鋪交付給被上訴人龍某的訴訟請求;4、駁回被上訴人將上訴人列為第三人的起訴;5、本案訴訟費用由被上訴人承擔。
上訴人東銀小額貸款公司為支持其上訴請求,在二審舉證期限內提交了如下證據(jù):
證據(jù)一:承諾書、照片。
用以證明東銀小額貸款公司已實際占有該門面。
證據(jù)二:《房屋拆遷補償安置協(xié)議書》。
用以證明該協(xié)議書是鄂州市大宅房地產開發(fā)有限責任公司簽訂,與本案的原審被告主體不一致。
證據(jù)三:土地所有權證。
用以證明《房屋拆遷補償安置協(xié)議書》是無效的。
被上訴人龍某在二審法定期限內未提交書面答辯狀,庭審時辯稱:(一)上訴人東銀小額貸款公司與原審被告大宅房地產公司簽訂的《商品房買賣合同》無效。
1、上訴人東銀小額貸款公司不是真實的購房人,上訴人東銀小額貸款公司與原審被告大宅房地產公司已就民間借貸糾紛一案向原審提起訴訟,上訴人東銀小額貸款公司與原審被告大宅房地產公司簽訂《商品房買賣合同》的目的是為了保障借款的實現(xiàn),雙方之間不存在真實的買賣合同關系;2、不動產物權的變動是有效的合同加上合法的行政登記,預告登記或備案僅是行政部門的登記行為,物權變動效力的前提必須是買賣合同合法有效,沒有有效的買賣合同,行政登記行為也屬錯誤的。
(二)依據(jù)最高人民法院《關于審理商品房買賣合同糾紛案件適用法律若干問題的解釋》第七條的規(guī)定,被上訴人龍某與原審被告大宅房地產公司簽訂的《房屋拆遷補償安置協(xié)議書》、《房屋拆遷補償安置補充協(xié)議書》、《還建補償協(xié)議》合法有效,且具有物權的效力。
(三)本案不應適用《國有土地上房屋征收與補償條例》。
原審被告大宅房地產公司早在2003年就已出讓取得本案所涉土地使用權,使用權人是大宅房地產公司,不屬于國有土地征收征用的范圍,而應適用《城市房屋拆遷管理條例》。
(四)被上訴人龍某起訴程序合法,原審程序合法、適用法律正確。
被上訴人龍某與原審被告大宅房地產公司簽訂的《拆遷還建合同》涉及的還建房屋較多,是不可分割的整體,原審被告大宅房地產公司與原審第三人簽訂的《商品房買賣合同》侵犯了被上訴人拆遷還建的物權。
綜上,請求二審駁回上訴,維持原判。
被上訴人龍某為支持其抗辯理由,在二審舉證期限內提交了如下證據(jù):
證據(jù)一:民事裁定書。
用以證明東銀小額貸款公司是在被上訴人龍某申請查封門面之后才進入裝修。
證據(jù)二:公安機關調查何某某的筆錄。
用以證明何某某私刻原審被告大宅房地產公司的印章。
原審被告大宅房地產公司、原審被告何某某、原審第三人陳剛、原審第三人劉炳華、原審第三人周文枝在二審法定期限內既未提交書面答辯狀,也未提交新的證據(jù)。
經庭審質證,被上訴人龍某對上訴人東銀小額貸款公司提交的證據(jù)三無異議。
上訴人東銀小額貸款公司對被上訴人龍某提交的證據(jù)一無異議。
被上訴人龍某對上訴人東銀小額貸款公司提交的證據(jù)一有異議,認為該承諾書沒有效力,房屋并不是大宅房地產公司,上訴人的占有也是在法院查封之后發(fā)生的。
被上訴人龍某對上訴人東銀小額貸款公司提交證據(jù)二的真實性沒有異議,對其證明目的有異議,認為該協(xié)議書經過了公證部門公證。
上訴人東銀小額貸款公司對被上訴人龍某提交的證據(jù)二有異議,認為刑事案件目前還未經法院審理,公安部門對何某某的調查筆錄不能作證據(jù)使用,對其真實性不予認可。
對上述有爭議的證據(jù),本院認為:僅憑承諾書、照片不能證實本案所涉門面房實際已由上訴人東銀小額貸款公司占有,故對上訴人東銀小額貸款公司提交的證據(jù)一,本院不予采信。
因“鄂州市大宅房地產開發(fā)有限責任公司”已經工商部門變更為“鄂州市大宅房地產開發(fā)有限公司”,故對上訴人東銀小額貸款公司提交的證據(jù)二的證明目的,本院不予采信。
調查筆錄雖是何某某在公安機關詢問時的陳述,屬于當事人的陳述,是證據(jù)的類別之一,其與《商品房買賣合同》等證據(jù)相互印證,證實上訴人東銀小額貸款公司實際是出借款項給原審被告大宅房地產公司,并不是真正的買受人,故對被上訴人龍某提交的證據(jù)二,本院予以采信。
本院認為:針對上訴人東銀小額貸款公司的上訴,(一)關于《房屋拆遷補償安置協(xié)議書》、《房屋拆遷補償安置補充協(xié)議書》、《還建補償協(xié)議》及《商品房買賣合同》的效力。
1、關于《房屋拆遷補償安置協(xié)議書》、《房屋拆遷補償安置補充協(xié)議書》、《還建補償協(xié)議》的效力。
(1)被上訴人龍某與原審被告大宅房地產公司因就文星大道綜合樓門面房屋拆遷事宜未能達成一致意見,經鄂州市鳳凰街道辦事處組織協(xié)調,被上訴人龍某與原審被告大宅房地產公司簽訂了《房屋拆遷補償安置協(xié)議書》、《房屋拆遷補償安置補充協(xié)議書》;同時,雙方還就簽訂的《還建補償協(xié)議》到公證部門辦理了公證。
(2)原審被告大宅房地產公司于2003年通過與鄂州市國土資源局置換的方式取得大宅院項目的土地使用權,該幅土地上所涉房屋不屬于《國有土地上房屋征收與補償條例》中國有土地征收征用的適用范圍。
(3)被上訴人龍某與原審被告大宅房地產公司簽訂的《房屋拆遷補償安置協(xié)議書》中明確約定了“文星路23號荔灣西側地塊住宅樓一樓門面自西向東第一至三間門面178.5平方米、二樓自西向東第一間213.99平方米房屋”系原審被告大宅房地產公司還建給被上訴人龍某的房屋,同時雙方另行簽訂的《房屋拆遷補償安置補充協(xié)議書》、《還建補償協(xié)議》亦明確了還建房屋的坐落位置、面積、還建房屋的層高、用途等信息,依據(jù)最高人民法院《關于審理商品房買賣合同糾紛案件適用法律若干問題的解釋》第七條“拆遷人與被拆遷人按照所有權調換形式訂立拆遷補償安置協(xié)議,明確約定拆遷人以位置、用途特定的房屋對被拆遷人予以補償安置,如果拆遷人將該補償安置房屋另行出賣給第三人,被拆遷人請求優(yōu)先取得補償安置房屋的,應予支持”的規(guī)定,被上訴人龍某與原審被告大宅房地產公司簽訂的《房屋拆遷補償安置協(xié)議書》、《房屋拆遷補償安置補充協(xié)議書》、《還建補償協(xié)議》屬于物權置換協(xié)議,本案所涉拆遷還建的房屋屬于特定物,該房屋屬于被上訴人龍某所有,故被上訴人龍某與原審被告大宅房地產公司簽訂的《房屋拆遷補償安置協(xié)議書》、《房屋拆遷補償安置補充協(xié)議書》、《還建補償協(xié)議》應為有效合同。
2、關于《商品房買賣合同》的效力。
(1)被上訴人龍某通過產權調換的方式取得還建房屋的所有權后,原審被告大宅房地產公司無權將被上訴人龍某的還建房屋出賣給上訴人東銀小額貸款公司,根據(jù)《中華人民共和國合同法》第五十一條 ?“無處分權的人處分他人財產,經權利人追認或無權處分的人訂立合同后取得處分權的,該合同有效”的規(guī)定,被上訴人龍某作為還建房屋的權利人,已明確拒絕認可原審被告大宅房地產公司與上訴人東銀小額貸款公司簽訂的《商品房買賣合同》的效力。
(2)原審被告大宅房地產公司與上訴人東銀小額貸款公司于2014年11月28日雖簽訂了《商品房買賣合同》,購買大宅院項目“自東向西第1-08及1-09”門面,上訴人東銀小額貸款公司僅提供其支付部分購房款的收款收據(jù),并沒有提供足額的、相對應的匯款憑證,而原審被告大宅房地產公司與上訴人東銀小額貸款公司于2014年11月27日簽訂了《借款合同》,借款金額為1200000元,該借款由上訴人東銀小額貸款公司于2014年12月2日轉賬支付給原審被告大宅房地產公司,同日原審被告大宅房地產公司與上訴人東銀小額貸款公司還在房產部門辦理了大宅院項目“自東向西第1-08及1-09”門面的預告登記,從簽訂合同的時間看,原審被告大宅房地產公司與上訴人東銀小額貸款公司應是借款關系,雙方之間沒有發(fā)生真實的買賣商品房的關系,雙方簽訂《商品房買賣合同》的真實意圖應是為保證《借款合同》的正常履行而進行的擔保。
故原審被告大宅房地產公司與上訴人東銀小額貸款公司簽訂《商品房買賣合同》違反了最高人民法院《關于審理商品房買賣合同糾紛案件適用法律若干問題的解釋》的相關規(guī)定,應為無效合同。
(二)關于本案的法律適用。
本案糾紛的起因是被上訴人龍某所有的、位于鄂州市文星路23號建筑面積342.49平方米商業(yè)用房及77.68平方米的自建商業(yè)用房被原審被告大宅房地產公司拆遷,并以產權調換的方式安置于鄂州市文星路23號荔灣西側地塊住宅樓一層自西向東第一至第三間建筑面積為178.50㎡的門面房及二層自西向東起建筑面積為213.99㎡的商業(yè)用房,而原審被告大宅房地產公司將應安置給被上訴人龍某的房屋出賣給東銀小額貸款公司、劉炳華、陳剛、周文枝,并簽訂了《商品房買賣合同》,同時還在房產部門辦理了登記備案,從而引發(fā)本次糾紛。
根據(jù)最高人民法院《關于審理商品房買賣合同糾紛案件適用法律若干問題的解釋》第七條“拆遷人與被拆遷人按照所有權調換形式訂立拆遷補償安置協(xié)議,明確約定拆遷人以位置、用途特定的房屋對被拆遷人予以補償安置,如果拆遷人將該補償安置房屋另行出賣給第三人,被拆遷人請求優(yōu)先取得補償安置房屋的,應予支持”的規(guī)定,被上訴人龍某作為被拆遷人,合法持有相對應的房屋所有權證,原審被告大宅房地產公司作為拆遷人,其調換的房屋位置明確,雙方簽訂的相關拆遷安置協(xié)議在先,而原審被告大宅房地產公司在取得大宅院項目的預售許可證后,將應還建安置給被上訴人龍某的房屋出賣給東銀小額貸款公司、劉炳華、陳剛、周文枝等第三人,原審被告大宅房地產公司出賣安置房屋的行為損害了被上訴人龍某的合法權益,被上訴人龍某依據(jù)上述司法解釋行使優(yōu)先權,符合相關法律的規(guī)定。
因本案是2015年2月9日立案,而最高人民法院《關于審理民間借貸案件適用法律若干問題的規(guī)定》自2015年9月1日才開始施行,根據(jù)最高人民法院在2015年8月25日作出的《關于認真學習貫徹適用《最高人民法院關于審理民間借貸案件適用法律若干問題的規(guī)定》的通知》,指出適用民間借貸司法解釋新規(guī)定時要注意四個方面的問題,其中第三個方面的問題為“新規(guī)定施行后,尚未審結的一、二審、再審案件,適用新規(guī)定施行前的司法解釋進行審理,不適用新規(guī)定”,因此,原審判決時適用最高人民法院《關于審理民間借貸案件適用法律若干問題的規(guī)定》屬適用法律不當。
(三)關于原審程序是否違法。
因為被上訴人龍某與原審被告大宅房地產公司簽訂的是《房屋拆遷補償安置協(xié)議書》、《房屋拆遷補償安置補充協(xié)議書》、《還建補償協(xié)議》,雙方之間系因房屋拆遷安置補償合同而引發(fā)的糾紛,原審被告大宅房地產公司將應還建給被上訴人龍某的房屋分別出賣給東銀小額貸款公司、劉炳華等不同的第三人,并在房產部門辦理了備案登記、預告登記手續(xù),本案的處理結果與東銀小額貸款公司、劉炳華等之間有法律上的利害關系,將東銀小額貸款公司、劉炳華、陳剛、周文枝列為本案第三人,其程序并未違法。
(四)關于龍某與大宅房地產公司約定的“自西向東第一間及第二間”與東銀小額貸款公司購買的“自東向西第1-08及1-09”是否屬不同標的物。
根據(jù)上訴人東銀小額貸款公司提供的《商品房買賣合同》的附件一房屋平面圖顯示,上訴人東銀小額貸款公司購買的“自東向西第1-08及1-09”門面房從西向東就是“第一間及第二間”門面房,故上訴人東銀小額貸款公司上訴認為其所購門面房與被上訴人龍某的還建房分屬不同標的物的理由不能成立,本院不予支持。
綜上,原審認定事實清楚,但適用法律不當,本院依法予以糾正。
依照《中華人民共和國合同法》第四十四條 ?、第一百零七條 ?、最高人民法院《關于審理商品房買賣合同糾紛案件適用法律若干問題的解釋》第七條、《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第一百四十四條 ?、第一百七十條 ?第一款 ?(二)項之規(guī)定,判決如下:
駁回上訴,維持原判。
二審案件受理費5000元,由上訴人東銀小額貸款公司負擔。
本判決為終審判決。
本院認為:針對上訴人東銀小額貸款公司的上訴,(一)關于《房屋拆遷補償安置協(xié)議書》、《房屋拆遷補償安置補充協(xié)議書》、《還建補償協(xié)議》及《商品房買賣合同》的效力。
1、關于《房屋拆遷補償安置協(xié)議書》、《房屋拆遷補償安置補充協(xié)議書》、《還建補償協(xié)議》的效力。
(1)被上訴人龍某與原審被告大宅房地產公司因就文星大道綜合樓門面房屋拆遷事宜未能達成一致意見,經鄂州市鳳凰街道辦事處組織協(xié)調,被上訴人龍某與原審被告大宅房地產公司簽訂了《房屋拆遷補償安置協(xié)議書》、《房屋拆遷補償安置補充協(xié)議書》;同時,雙方還就簽訂的《還建補償協(xié)議》到公證部門辦理了公證。
(2)原審被告大宅房地產公司于2003年通過與鄂州市國土資源局置換的方式取得大宅院項目的土地使用權,該幅土地上所涉房屋不屬于《國有土地上房屋征收與補償條例》中國有土地征收征用的適用范圍。
(3)被上訴人龍某與原審被告大宅房地產公司簽訂的《房屋拆遷補償安置協(xié)議書》中明確約定了“文星路23號荔灣西側地塊住宅樓一樓門面自西向東第一至三間門面178.5平方米、二樓自西向東第一間213.99平方米房屋”系原審被告大宅房地產公司還建給被上訴人龍某的房屋,同時雙方另行簽訂的《房屋拆遷補償安置補充協(xié)議書》、《還建補償協(xié)議》亦明確了還建房屋的坐落位置、面積、還建房屋的層高、用途等信息,依據(jù)最高人民法院《關于審理商品房買賣合同糾紛案件適用法律若干問題的解釋》第七條“拆遷人與被拆遷人按照所有權調換形式訂立拆遷補償安置協(xié)議,明確約定拆遷人以位置、用途特定的房屋對被拆遷人予以補償安置,如果拆遷人將該補償安置房屋另行出賣給第三人,被拆遷人請求優(yōu)先取得補償安置房屋的,應予支持”的規(guī)定,被上訴人龍某與原審被告大宅房地產公司簽訂的《房屋拆遷補償安置協(xié)議書》、《房屋拆遷補償安置補充協(xié)議書》、《還建補償協(xié)議》屬于物權置換協(xié)議,本案所涉拆遷還建的房屋屬于特定物,該房屋屬于被上訴人龍某所有,故被上訴人龍某與原審被告大宅房地產公司簽訂的《房屋拆遷補償安置協(xié)議書》、《房屋拆遷補償安置補充協(xié)議書》、《還建補償協(xié)議》應為有效合同。
2、關于《商品房買賣合同》的效力。
(1)被上訴人龍某通過產權調換的方式取得還建房屋的所有權后,原審被告大宅房地產公司無權將被上訴人龍某的還建房屋出賣給上訴人東銀小額貸款公司,根據(jù)《中華人民共和國合同法》第五十一條 ?“無處分權的人處分他人財產,經權利人追認或無權處分的人訂立合同后取得處分權的,該合同有效”的規(guī)定,被上訴人龍某作為還建房屋的權利人,已明確拒絕認可原審被告大宅房地產公司與上訴人東銀小額貸款公司簽訂的《商品房買賣合同》的效力。
(2)原審被告大宅房地產公司與上訴人東銀小額貸款公司于2014年11月28日雖簽訂了《商品房買賣合同》,購買大宅院項目“自東向西第1-08及1-09”門面,上訴人東銀小額貸款公司僅提供其支付部分購房款的收款收據(jù),并沒有提供足額的、相對應的匯款憑證,而原審被告大宅房地產公司與上訴人東銀小額貸款公司于2014年11月27日簽訂了《借款合同》,借款金額為1200000元,該借款由上訴人東銀小額貸款公司于2014年12月2日轉賬支付給原審被告大宅房地產公司,同日原審被告大宅房地產公司與上訴人東銀小額貸款公司還在房產部門辦理了大宅院項目“自東向西第1-08及1-09”門面的預告登記,從簽訂合同的時間看,原審被告大宅房地產公司與上訴人東銀小額貸款公司應是借款關系,雙方之間沒有發(fā)生真實的買賣商品房的關系,雙方簽訂《商品房買賣合同》的真實意圖應是為保證《借款合同》的正常履行而進行的擔保。
故原審被告大宅房地產公司與上訴人東銀小額貸款公司簽訂《商品房買賣合同》違反了最高人民法院《關于審理商品房買賣合同糾紛案件適用法律若干問題的解釋》的相關規(guī)定,應為無效合同。
(二)關于本案的法律適用。
本案糾紛的起因是被上訴人龍某所有的、位于鄂州市文星路23號建筑面積342.49平方米商業(yè)用房及77.68平方米的自建商業(yè)用房被原審被告大宅房地產公司拆遷,并以產權調換的方式安置于鄂州市文星路23號荔灣西側地塊住宅樓一層自西向東第一至第三間建筑面積為178.50㎡的門面房及二層自西向東起建筑面積為213.99㎡的商業(yè)用房,而原審被告大宅房地產公司將應安置給被上訴人龍某的房屋出賣給東銀小額貸款公司、劉炳華、陳剛、周文枝,并簽訂了《商品房買賣合同》,同時還在房產部門辦理了登記備案,從而引發(fā)本次糾紛。
根據(jù)最高人民法院《關于審理商品房買賣合同糾紛案件適用法律若干問題的解釋》第七條“拆遷人與被拆遷人按照所有權調換形式訂立拆遷補償安置協(xié)議,明確約定拆遷人以位置、用途特定的房屋對被拆遷人予以補償安置,如果拆遷人將該補償安置房屋另行出賣給第三人,被拆遷人請求優(yōu)先取得補償安置房屋的,應予支持”的規(guī)定,被上訴人龍某作為被拆遷人,合法持有相對應的房屋所有權證,原審被告大宅房地產公司作為拆遷人,其調換的房屋位置明確,雙方簽訂的相關拆遷安置協(xié)議在先,而原審被告大宅房地產公司在取得大宅院項目的預售許可證后,將應還建安置給被上訴人龍某的房屋出賣給東銀小額貸款公司、劉炳華、陳剛、周文枝等第三人,原審被告大宅房地產公司出賣安置房屋的行為損害了被上訴人龍某的合法權益,被上訴人龍某依據(jù)上述司法解釋行使優(yōu)先權,符合相關法律的規(guī)定。
因本案是2015年2月9日立案,而最高人民法院《關于審理民間借貸案件適用法律若干問題的規(guī)定》自2015年9月1日才開始施行,根據(jù)最高人民法院在2015年8月25日作出的《關于認真學習貫徹適用《最高人民法院關于審理民間借貸案件適用法律若干問題的規(guī)定》的通知》,指出適用民間借貸司法解釋新規(guī)定時要注意四個方面的問題,其中第三個方面的問題為“新規(guī)定施行后,尚未審結的一、二審、再審案件,適用新規(guī)定施行前的司法解釋進行審理,不適用新規(guī)定”,因此,原審判決時適用最高人民法院《關于審理民間借貸案件適用法律若干問題的規(guī)定》屬適用法律不當。
(三)關于原審程序是否違法。
因為被上訴人龍某與原審被告大宅房地產公司簽訂的是《房屋拆遷補償安置協(xié)議書》、《房屋拆遷補償安置補充協(xié)議書》、《還建補償協(xié)議》,雙方之間系因房屋拆遷安置補償合同而引發(fā)的糾紛,原審被告大宅房地產公司將應還建給被上訴人龍某的房屋分別出賣給東銀小額貸款公司、劉炳華等不同的第三人,并在房產部門辦理了備案登記、預告登記手續(xù),本案的處理結果與東銀小額貸款公司、劉炳華等之間有法律上的利害關系,將東銀小額貸款公司、劉炳華、陳剛、周文枝列為本案第三人,其程序并未違法。
(四)關于龍某與大宅房地產公司約定的“自西向東第一間及第二間”與東銀小額貸款公司購買的“自東向西第1-08及1-09”是否屬不同標的物。
根據(jù)上訴人東銀小額貸款公司提供的《商品房買賣合同》的附件一房屋平面圖顯示,上訴人東銀小額貸款公司購買的“自東向西第1-08及1-09”門面房從西向東就是“第一間及第二間”門面房,故上訴人東銀小額貸款公司上訴認為其所購門面房與被上訴人龍某的還建房分屬不同標的物的理由不能成立,本院不予支持。
綜上,原審認定事實清楚,但適用法律不當,本院依法予以糾正。
依照《中華人民共和國合同法》第四十四條 ?、第一百零七條 ?、最高人民法院《關于審理商品房買賣合同糾紛案件適用法律若干問題的解釋》第七條、《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第一百四十四條 ?、第一百七十條 ?第一款 ?(二)項之規(guī)定,判決如下:
駁回上訴,維持原判。
二審案件受理費5000元,由上訴人東銀小額貸款公司負擔。
審判長:齊志剛
審判員:李志伸
審判員:繆冬琴
書記員:郭煒
成為第一個評論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