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訴人原審被告:黑龍江省三江路橋工程有限公司,住所地黑龍江省佳木斯市富錦市建三江信合大廈1單元2101號房。
法定代表人:關長龍,該公司經理。
委托訴訟代理人:王世紀,男,該單位工作人員。
委托訴訟代理人:王華,男,該單位工作人員。
被上訴人(原審原告):孫某某,男,xxxx年xx月xx日出生,漢族,個體工商戶,住黑龍江省寶清縣。
委托訴訟代理人:代蘇明,黑龍江宏典律師事務所律師。
上訴人黑龍江省三江路橋工程有限公司(以下簡稱三江路橋公司)與被上訴人孫某某車輛租賃合同糾紛一案,不服黑龍江省紅興隆農墾法院(2017)黑8103民初1806號民事判決,向本院提起上訴。本院于2018年3月12日立案后,依法組成合議庭,公開開庭進行了審理。上訴人三江路橋公司的委托訴訟代理人王世紀、王華,被上訴人孫某某及其委托訴訟代理人代蘇明到庭參加訴訟。本案現已審理終結。
三江路橋公司上訴請求:依法撤銷黑龍江省紅興隆農墾法院(2017)黑8103民初1806號民事判決,依法改判駁回孫某某的訴訟請求;一、二審訴訟費用由孫某某承擔。事實和理由:1.一審法院證據采信錯誤,孫某某一審時提供的劉含虎的證言不能證明是三江路橋公司將案涉工程直接發(fā)包給孫某某的,孫某某收到的80,000元銀行匯款不是三江路橋公司給的,而是盛克軍向朋友借的支付給孫某某的,孫龍山與三江路橋公司簽訂的施工合同雖然沒有加蓋三江路橋公司的章,但不能否定該合同的效力,孫龍山與孫某某之間簽訂的欠款抵押合同,該筆欠款是孫某某與孫龍山之間產生的個人借款,與三江路橋公司無關。2.一審法院認定事實錯誤,盛克軍作為三江路橋公司在紅旗嶺標段的負責人將該工程的一部分發(fā)包給孫龍山,隨后孫龍山雇傭孫某某的挖掘機為其作業(yè),孫某某與孫龍山之間發(fā)生的勞務糾紛與三江路橋公司沒有關系。3.一審法院適用法律錯誤。本案應適用《民法總則》,一審判決適用《中華人民共和國民法通則》第三十四條錯誤。
孫某某辯稱:原審法院認定事實正確,證據確實充分,適用法律得當,判決結果符合本案事實和相關法律規(guī)定,應予以維持。事實與理由:1.孫某某為三江路橋公司的工程提供了勞務,這一事實三江路橋公司明確承認。只是認為孫龍山簽訂了承包合同,應該由孫龍山個人承擔孫某某的勞務費,這一觀點于法無據。2.在涉案工程履行過程中,三江路橋公司的現場負責人盛克軍通過其職務行為將工程部分發(fā)包給孫龍山,此時孫龍山只是三江路橋公司的臨時雇員,孫龍山的所謂職務行為代表三江路橋公司,盛克軍對孫龍山雇傭孫某某提供勞務這一事實是明知并予以認可的,而且其公司現場質檢員劉含虎也以職務身份出具了證明。之后在孫某某的請求下,三江路橋公司的現場經理盛克軍直接向孫某某支付了部分勞務款項,其負責轉賬的田憲偉在一審法院詢問過程中,三江路橋公司的負責人盛克軍承認是其單位的財務會計,不管三江路橋公司所說盛克軍向孫某某直接支付款項的支付渠道如何,其行為仍然是三江路橋公司支付工程款的職務行為。依據法律規(guī)定,法人單位對其雇員的合法職務行為承擔民事責任,所以三江路橋公司的上訴請求和理由與事實不符,依法不能成立。請求二審法院依法駁回其上訴請求,維持一審判決。
孫某某向一審法院起訴請求:1.孫某某要求三江路橋公司告給付欠款工程款36,000元;2.訴訟費用由三江路橋公司承擔。事實與理由:紅旗嶺二標段孫龍山,于2016年9月份給孫某某打電話,要用孫某某的挖掘機進行施工作業(yè),孫龍山代表公司在電話中與孫某某商定作業(yè)費用。孫某某于2016年9月開始分別對紅旗嶺16隊及饒河農場進行施工。施工過程中孫某某多次向孫龍山及三江路橋公司負責人盛克軍索要工程款,孫龍山及三江路橋公司負責人盛克軍答復孫某某現在三江路橋公司沒有撥付工程款,沒有錢給孫某某,三江路橋公司什么時候給盛克軍工程款才有錢給孫某某。孫某某就繼續(xù)施工,待工程結束后,孫某某找孫龍山及工程負責人盛克軍索要工程款116,000元時,孫龍山及三江路橋公司負責人盛克軍仍以此理由推脫拒付,孫某某再次找到三江路橋公司二標項目負責人盛克軍,盛克軍于2017年6月14日支付孫某某工程款80,000元,仍欠36,000元,故現在起訴至法院要求三江路橋公司給付欠工程款36,000元。
一審法院認為,本案的爭議焦點是孫龍山的行為是否代表三江路橋公司。根據《中華人民共和國民法通則》第四十三條規(guī)定,企業(yè)法人對它的法定代表人和其他工作人員的經營活動,承擔民事責任。其中“經營活動”一詞,應理解為凡是從事法人經營活動及與經營活動有關的行為。1、孫龍山給孫某某出具了欠挖掘機作業(yè)費等111,700元的《欠條》,從表面看是孫龍山個人與孫某某之間的債權債務關系。但在實際履行中,孫龍山未向孫某某給付所欠費用,相反三江路橋公司項目負責人盛克軍于2017年4月27日給孫某某出具80,000元欠條,并在2017年6月14日通過轉賬支付孫某某80,000元。此時,孫龍山已經實際成為了三江路橋公司的代表人。2、從三江路橋公司與孫龍山簽訂的《施工合同》看,三江路橋公司的代理人均認為沒有加蓋公章不應該,手續(xù)不全,并表示如代表三江路橋公司,應有三江路橋公司出具的授權委托書。但作為項目負責人盛克軍又說,三江路橋公司與孫龍山簽訂的工程合同,雖然沒有三江路橋公司的授權委托書,因盛克軍是本工程項目負責人,不需要授權委托書。說明盛克軍的解釋是自相矛盾的,不能自圓其說。3、從孫龍山與孫某某簽訂《欠款抵押合同》的履行期限看,截止日期是2017年4月16日,盛克軍承認孫某某找其催款,應當知道孫龍山沒有向孫某某付款,理應控制孫龍山支取工程款,以防止本案發(fā)生。但實際上,三江路橋公司應付孫龍山的工程款于2017年6月14日才全部付清。由此可見,孫龍山雖然給孫某某出具了《欠條》后又與孫某某簽訂了《欠款抵押合同》,但盛克軍給孫某某出具欠條并轉賬80,000元是一種代表三江路橋公司的行為,也是孫龍山與盛克軍相互代表的行為。盛克軍作為三江路橋公司的項目負責人,其行為使得孫某某有理由相信孫龍山是三江路橋公司的工作人員能夠代表該公司,且三江路橋公司項目負責人盛克軍沒有向孫某某明示孫龍山的身份,也沒有告知孫某某孫龍山無權代表公司。正是由于三江路橋公司授權不明,使孫某某認為孫龍山得到三江路橋公司的授權,其行為也代表三江路橋公司。故三江路橋公司應對孫龍山的行為所產生的法律后果承擔民事責任。關于孫某某請求的36,000元。孫龍山給孫某某出具《欠條》是111,700元,盛克軍給孫某某轉款80,000元,尚欠31,700元。后孫某某為孫龍山墊付攪拌機款4,300元,孫龍山在《欠款抵押合同》中確認欠款36,000元,本院予以支持。綜上所述,孫某某向三江路橋公司主張給付作業(yè)費等36,000元的訴訟請求符合法律規(guī)定,本院予以支持。依照《中華人民共和國民法通則》第四十三條、第八十四條第二款之規(guī)定,判決被告黑龍江省三江路橋工程有限公司給付原告孫某某作業(yè)費等36,000元,于本判決生效之日起10日內履行完畢;案件受理費700元,減半收取350元,由被告黑龍江省三江路橋工程有限公司負擔。
二審期間三江路橋公司提供兩位證人出庭作證:1.田憲偉,退休工人,證實80,000元是盛克軍讓其打到孫某某賬戶的,給孫某某的匯款為個人借款;2.劉含虎,證實孫某某是孫龍山雇傭的,在承包三江路橋公司的工程中施工,欠款應由孫龍山支付。本院認為二位證人當庭陳述的內容部分可信,不能證明欲證事實。
本案二審查明,盛克軍系三江路橋公司的項目經理,有一審時三江路橋公司出具的授權委托書加以證明,該委托書中標明“盛克軍系項目經理”的字樣,并捺手印。盛克軍代表三江路橋公司將饒河農場通江管理區(qū)第11作業(yè)站國家農業(yè)綜合開發(fā)高標準農田項目三標段工程發(fā)包給孫龍山施工,并簽訂《施工合同》,承包方式是大清包。孫龍山雇用孫某某的挖掘機進行施工作業(yè),工程結束后,2016年11月4日孫龍山向孫某某出具欠條,標明欠孫某某挖掘機作業(yè)費、攪拌機費用、拖板費合計111,700元。欠款期間,因孫某某急需用錢,盛克軍向案外人田憲偉借款80,000元,于2017年6月14日打入孫某某中國農業(yè)銀行卡賬戶。余款31,700元,加上孫某某為孫龍山墊付的4,300元攪拌機款,共計欠款36,000元,孫龍山承認所欠款金額并與孫某某簽訂了欠款抵押合同。
本院認為,二審期間雙方當事人爭議的主要問題是三江路橋公司是否應承擔案涉工程款的給付責任。三江路橋公司上訴稱案涉欠款是孫龍山與孫某某之間的個人借款,不應由三江路橋公司承擔還款責任。盛克軍系三江路橋公司的項目經理,于2017年4月27日向孫某某出具80,000元欠條,并于2017年6月14日直接償還孫某某80,000元工程款并收回欠條,該行為可視為盛克軍代表三江路橋公司履行了償還孫某某部分工程款的責任,盛克軍直接參與了該項目工程款的給付管理,同時也是對孫龍山給孫某某出具欠據的認可,故余款36,000元三江路橋公司理應承擔還款責任。因此三江路橋公司的上訴主張本院不予支持。
綜上所述,黑龍江省三江路橋工程有限公司的上訴請求不能成立,應予駁回;一審法院認定事實清楚,適用法律正確,應予維持。依據《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第一百七十條第一款第一項規(guī)定,判決如下:
駁回上訴,維持原判。
二審案件受理費700元,由上訴人黑龍江省三江路橋工程有限公司負擔。
本判決為終審判決。
審判長 卜洪元
審判員 李疆鷹
審判員 劉宏業(yè)
書記員: 張瀅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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