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告(反訴被告):黃某經緯紡織機械有限公司,住所地:黃某市下陸區(qū)下陸大道72號。
法定代表人:楊華明,系該公司董事長。
委托訴訟代理人:劉太平、殷玥,均系湖北鳴伸律師事務所律師,均系一般代理。
被告(反訴原告):江某律,黃某市華創(chuàng)科技園發(fā)展有限公司總經理。
原告(反訴被告)黃某經緯紡織機械有限公司(以下簡稱紡機公司)與被告(反訴原告)江某律勞動爭議糾紛一案,本院于2016年12月14日立案受理后,2017年1月11日江某律向本院提出反訴,本院于2017年2月15日由審判員彭亞萍適用簡易程序公開開庭進行了審理。原告(反訴被告)紡機公司的委托訴訟代理人殷玥、被告(反訴原告)江某律均到庭參加訴訟。本案現已審理終結。
原告(反訴被告)紡機公司向本院提出訴訟請求:1、判決原告無需向被告支付工資人民幣25637.75元;2、判決原告無需支付拖欠工資的補償金人民幣6409.45元;3、本案訴訟費由被告負擔。事實與理由:因原告生產經營流程調整,以及結構分廠、制造分廠獨立承包經營的正式運營,被告所工作的壁紙項目部解散,2015年8月14日,原告發(fā)布《公司富余人員分流管理辦法》,通知被告等富余人員由公司統(tǒng)一管理,在此期間按照黃某市最低生活保障標準每月發(fā)放830元生活費。根據《中華人民共和國勞動合同法》第四十條第三款規(guī)定,勞動合同訂立時所依據的客觀情況發(fā)生重大變化,致使勞動合同無法履行,經用人單位與勞動者協(xié)商,未能就變更勞動合同內容達成協(xié)議的,用人單位可提前通知解除勞動合同。原告已于2015年8月根據客觀情況進行了人事調整,并同時給被告發(fā)放了基本生活費用,并不存在拖欠工資情形。仲裁裁決原告支付被告工資及拖欠工資補償金是沒有事實和法律依據的。綜上,黃某市勞動爭議仲裁委員會認定事實不清、法律適用錯誤,依據《中華人民共和國勞動法》、《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的相關規(guī)定,請求法院依法予以裁判。
原告(反訴被告)紡機公司為支持其本訴主張,向本院提交如下證據:
第一組證據,公司富余人員分流管理辦法,擬證明2015年8月14日頒發(fā)文件,通知因為生產經營流程調整,被告所在的壁紙項目部解散,被告等富余人員交由公司統(tǒng)一管理,在此期間按照黃某市最低生活保障標準每月發(fā)放830元生活費。
第二組證據,報告一份,擬證明根據公司內部調整要求,壁紙項目部逐步停止運轉,將被告作為富余人員退回公司綜合部。
第三組證據,勞動合同解除終止通知書,擬證明被告于2016年2月20日因其本人提出辭職,與原告解除了勞動合同關系。
第四組證據,仲裁裁決書及送達回證,擬證明本案經過了仲裁前置程序。
本院經審理認定事實如下:江某律于2012年7月1日進入紡機公司處從事管理工作,后雙方簽訂了無固定期限勞動合同。自2013年初開始,江某律就一直在原告的壁紙項目部工作。2015年8月14日,紡機公司下發(fā)《公司富余人員分流管理辦法》,稱“隨著公司生產經營流程調整,以及結構分廠、制造分廠獨立承包經營的正式運營,造成部分職工暫時無法安排工作崗位,經研究決定,期間這部分員工按以下辦法辦理。8月份兩個分廠崗位調整后的富余員工交由公司統(tǒng)一管理。在統(tǒng)一管理期間,關系掛在綜合管理部,按照黃某市最低生活保障標準每月發(fā)放830元生活費,社會保險交納辦法不變,個人部分由個人承擔……。其他部門富余員工,由部門在8月31日前提交報告,經主管領導審核后交綜合管理部備案,按第一條處理。截止12月31日,這部分員工如果繼續(xù)無法安排工作,將解除勞動合同。本辦法自2015年8月1日起執(zhí)行”。但紡機公司未將此文件向江某律本人發(fā)放,僅將其張貼在各個部門。2015年8月15日,紡機公司的壁紙項目部提交報告,稱“我部根據公司內部調整要求,壁紙項目部逐步停止運轉,進行人員分流,現將江某律作為富余人員退回公司綜合部”。2015年12月16日,江某律以“公司經營遇到困難,所在的壁紙項目部開工不足,紡機公司也未為其安排合適的工作崗位,且紡機公司存在長期延緩發(fā)放職工工資”等理由向紡機公司提出辭職。2015年12月28日,紡機公司批準了江某律的辭職,雙方并完成了全部交接手續(xù)。2016年1月至2月期間,紡機公司向江某律支付了6次生活費472.92元。2016年2月20日,紡機公司向江某律送達了勞動合同解除終止通知書,為江某律補辦了解除勞動合同關系的手續(xù)。2016年7月28日,江某律向黃某市勞動人事爭議仲裁委員會申請勞動仲裁。2016年12月14日,紡機公司因不服黃某市勞動人事爭議仲裁委員會黃勞人裁字[2016]第831號仲裁裁決。為此,雙方發(fā)生糾紛。
另查明,紡機公司自2015年開始,在職工工資發(fā)放上存在延緩情況。2014年7月至2015年4月期間,江某律每月實發(fā)工資為5957.55元,2015年5月實發(fā)工資為5995.25元,2015年6月實發(fā)工資為5980.95元。
本院認為,1、用人單位應當及時足額支付勞動者工資,不得無故拖欠勞動者的工資。本案中,紡機公司雖在2015年8月15日已將江某律列為公司富余人員,但僅將相關文件張貼在各個部門,并未通知到個人,未盡到通知到位的職責,同時也未嚴格按照《公司富余人員分流管理辦法》的規(guī)定,每月及時地向江某律發(fā)放基本生活費,致使江某律2015年8月至2015年12月期間,在對其被列為“富余人員”完全不知情地情況下仍然正常上班。因此,紡機公司應向江某律發(fā)放2015年8月至2015年12月的全額工資。鑒于在2016年1月至2月期間,紡機公司已按每月472.92元的標準向江某律支付了六個月的生活費,故紡機公司應向江某律支付2015年8月至2015年12月的工資差額26950.23元(5957.55元×5個月-472.92元×6個月)。另對江某律主張的2016年1月至2016年2月20日期間的全額工資,因在此期間,江某律并未正常上班,而是在等待紡機公司為其辦理解除勞動合同關系的手續(xù),由于雙方勞動關系此時并未解除,故可視為待崗期間。因此,紡機公司應向江某律支付待崗期間的工資1402.41元(830元×1個月+830元÷29天×20天)。
2、根據《違反和解除勞動合同的經濟補償辦法》第三條的規(guī)定,“用人單位克扣或者無故拖欠勞動者工資的……除在規(guī)定的時間內全額支付勞動者工資報酬外,還需加發(fā)相當于工資報酬百分之二十五的經濟補償金”,結合本案,紡機公司尚拖欠江某律2015年8月至2016年2月20日期間的工資總額為28352.64元(26950.23元+1402.41元),故紡機公司應支付江某律經濟補償金7088.16元(28352.64元×25%)。
3、根據《中華人民共和國勞動合同法》第三十八條的規(guī)定“用人單位有下列情形之一的,勞動者可以解除勞動合同……(二)未及時足額支付勞動報酬的”,《中華人民共和國勞動合同法》第四十六條的規(guī)定“有下列情形之一的,用人單位應當向勞動者支付經濟補償:(一)勞動者依照本法第三十八條規(guī)定解除勞動合同的”,本案中,紡機公司拖欠江某律工資報酬的事實屬實,江某律有單方提出解除勞動合同關系的權利,故對江某律主張的解除勞動合同補償金的請求,本院依法予以支持。對紡機公司提出辭職是江某律本人主動提出的,用人單位不應支付解除勞動合同經濟補償金的辯解意見,本院依法不予支持。因江某律于2012年7月1日進入紡機公司,工作年限有3年7個月,根據《中華人民共和國勞動合同法》第四十七條的規(guī)定,紡機公司應向江某律支付經濟補償金23830.20元(5957.55元×4個月)。
綜上,依據《中華人民共和國勞動法》第五十條、《違反和解除勞動合同的經濟補償辦法》第三條、《中華人民共和國勞動合同法》第三十八條第一款第(二)項、第四十六條第一款第(一)項、第四十七條的規(guī)定,判決如下:
一、黃某經緯紡織機械有限公司應向江某律支付工資報酬28352.64元,工資補償金7088.16元。于本判決生效之日起五日內付清。
二、黃某經緯紡織機械有限公司應向江某律支付解除勞動合同補償金23830.20元。于本判決生效之日起五日內付清。
三、駁回黃某經緯紡織機械有限公司的訴訟請求。
四、駁回江某律的其他反訴請求。
如果未按本判決指定的期間履行給付金錢義務,應當依照《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第二百五十三條規(guī)定,加倍支付遲延履行期間的債務利息。
本案受理費減半收取5元,反訴費減半收取5元,合計10元,由黃某經緯紡織機械有限公司負擔(于本判決生效之日起三日內交納本院)。
如不服本判決,可以在判決書送達之日起十五日內,向本院遞交上訴狀,并按對方當事人的人數提出副本,上訴于黃某市中級人民法院。
審判員 彭亞萍
書記員:王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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