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訴人(原審原告):高某,女,xxxx年xx月xx日出生,漢族,原齊齊哈爾齊重工貿有限公司職工,住黑龍江省齊齊哈爾市富拉爾基區(qū)。委托訴訟代理人:王磊,黑龍江鐵人律師事務所律師。委托訴訟代理人:周亮,黑龍江盛合律師事務所律師。被上訴人(原審被告):齊齊哈爾齊重工貿有限公司,住所地黑龍江省齊齊哈爾市富拉爾基區(qū)新風街東側。法定代表人:李玲,該公司經理。委托訴訟代理人:王偉,黑龍江四方律師事務所律師。委托訴訟代理人:潘琪,黑龍江四方律師事務所律師。
高某上訴請求:1、撤銷(2017)黑0206民初99號《民事判決書》;2、判令被上訴人支付上訴人經濟補償金人民幣元(1050元*31.5=33075元);3、判令被上訴人支付上訴人補助共計人民幣30100元;4、本案的訴訟費用由被上訴人承擔。事實和理由:一、上訴人與被上訴人未簽訂過離職協議,上訴人未認真閱讀即在他人書寫事實理由的仲裁申請上簽字,屬于意思表示不真實,原審法院認定上訴人與被上訴人簽訂過離職協議,屬于事實認定錯誤。二、上訴人在起訴時也是因為有類似糾紛員工統一書寫起訴狀,才造成起訴狀中含有書寫過辭職申請的內容,上訴人已經提交由原審法院調取的證據,原審法院不予認定相關事實,屬于事實認定錯誤。三、上訴人在申請仲裁時承認簽訂過離職協議,在起訴狀中承認過寫過辭職申請,相互矛盾;原審法院在沒有任何證據支持的情況下,認定上訴人簽訂過離職協議,屬于事實認定錯誤。四、上訴人于2016年4月27日之后才得知上訴人解除勞動關系,經過查詢才發(fā)現雙方解除了勞動關系,上訴人主張相關權利并未超過仲裁時效。五、被上訴人違法解除與上訴人之間的勞動關系,被上訴人應當按照2016年的相關文件對上訴人進行賠償。齊重工貿公司辯稱,1、原審審理時,上訴人在訴狀中所說的是被迫簽字在離職協議簽字,只要是本人的簽字就具有法律效率,以自己不清楚為由不予認可簽字確認的東西是不符合客觀事實的,對起訴的內容是自認事實還要否認的話,是不負責任的,對于各項福利待遇,上訴人離職時間是2009年左右,這么長時間沒有找被上訴人,現在單位要改制了,都來找要求參加改制,已經超過時效。仲裁是訴訟的前置程序,既然其本人自己簽字解除勞動關系,就應當不能再參加企業(yè)的改制,因此一審認定事實清楚,適用法律正確,要求維持原判。高某向原審法院提起訴訟,一、確認齊重工貿公司于1999年解除與高某勞動關系的行為無效;二、齊重工貿公司向高某支付經濟補償金人民幣33075.00元;三、支付補助人民幣30100.00元。一審法院認定事實:高某于1981年10月到齊重工貿公司工作,職務為推銷員。于1997年應齊重工貿公司要求放假,處于待崗狀態(tài)。至1999年,高某稱其仍處于待崗狀態(tài),并提供復印社打印人員證言證明訴狀內容是在復印社打印后未仔細閱讀所致。齊重工貿公司則稱高某已自愿申請辭職。在審理中,齊重工貿公司提供該廠于2000年11月5日作出的“關于高某等14名同志自愿申請辭職決定(一重金結人字【1999】2號)”證明高某是自愿申請辭職,齊重工貿公司已于2000年與其解除勞動關系。該決定的內容為“根據一重集勞發(fā)(1999)43號文件精神,我廠將參加社會養(yǎng)老保險,劉桂芬等14名同志決定不參加社會保險,自愿申請辭職到社會自謀出路,我單位決定一次性支付養(yǎng)老保險金,根據個人申請,經單位研究決定,同意14名同志辭職,自下發(fā)文件之后終止養(yǎng)老保險。1.劉桂芬,63.9.9出生,81.10參加工作,一次性支付歷年所交養(yǎng)老保險金375元,企業(yè)歷年繳納養(yǎng)老保險金結余平均700元,合計:1075元……3.高某,63.2.19出生,81.10參加工作,一次性支付所交養(yǎng)老保險金1262.40元,企業(yè)歷年繳納養(yǎng)老保險金700元……5.韓松,74.3.14出生,93.5.15參加工作,一次性支付歷年所交養(yǎng)老保險金626.60元,企業(yè)歷年繳納養(yǎng)老保險金結余平均700元,合計:1326.60元……8.彭霞,75.6.6出生,93.5.15參加工作,一次性支付所交養(yǎng)老保險金177元,企業(yè)歷年繳納養(yǎng)老保險金700元,合計:877.00元。9.張麗杰,64.3.14出生,84.3.24參加工作,一次性支付所交養(yǎng)老保險金195元,企業(yè)歷年繳納養(yǎng)老保險金700元,合計:895元。10.劉慧,75.1.5出生,93.5.15參加工作,一次性支付所交養(yǎng)老保險金599.20元,企業(yè)歷年繳納養(yǎng)老保險金700元,合計:1299.20元……以上14名同志自下文之日起,已不再是我單位集體職工,辭職后所從事一切社會活動,經濟活動由個人負責,與我單位無關?!备吣撤Q其從未收到過“關于高某等14名同志自愿申請辭職決定”,齊重工貿公司也從未向其通知過,其是在2016年4月末齊重工貿公司進行改制時才知道其被解除勞動合同。因此高某于2016年8月18日申訴至富拉爾基區(qū)勞動爭議仲裁委員會,該仲裁委員會以高某的申請已過申請仲裁時效為由作出齊富勞人仲不字【2016】第8-3號不予受理案件通知書決定不予受理。在高某與張立杰(另案起訴)、韓松(另案起訴)、劉慧(另案起訴)、彭霞(另案起訴)、蔣翠麗(此6人均系齊重工貿公司職工)等6人共同作為申請人向富拉爾基區(qū)勞動爭議仲裁委員會提交的同一份仲裁申請書中,所陳述的事實和理由為“申請人高某于八一年參加工作,工作至九九年被企業(yè)采取欺騙、蒙蔽和威逼、利誘等方式與我們簽訂了離職協議,解除勞動關系,當年未給付經濟補償金,未出據解除勞動合同證明書,我們認為與原單位存在勞動關系,應享受原單位職工國家改制政策,請仲裁委員會給予裁決?!绷聿椋R重工貿公司與齊齊哈爾市齊重金屬結構制造廠、齊齊哈爾市富拉爾基區(qū)富重熱處理加工廠、第一重型機器廠齒輪加工廠等企業(yè)均是改制企業(yè),均是屬于中國第一重型機械集團公司集團企業(yè)總公司管理的單位。改制均適用《中國第一重型機械集團公司廠辦大集體改革指導辦法》的規(guī)定。針對各企業(yè)的辭職人員的處理方式基本一致。以上事實,有高某提供的中國一重集體企業(yè)總公司信訪辦出具的證明、中國第一重型機械集團公司集體企業(yè)總公司關于轉發(fā)《中國第一重型機械集團公司關于印發(fā)〈中國第一重型機械集團公司廠辦大集體改革指導辦法〉的通知》復印件、《中國第一重型機械集團公司集體企業(yè)總公司關于廠辦大集體改革有關事項的通知》復印件、《企業(yè)基本注冊信息查詢單》復印件、仲裁申請書復印件、富拉爾基區(qū)勞動人事爭議仲裁委員會的不予受理通知書復印件、2017年3月9日證人李某的證言、2017年5月18日對李某的調查筆錄復印件,齊重工貿公司提供的人事檔案移交名冊、一重新新五交人字(2000)1號文件,當事人的陳述等證據在卷為證。一審法院經審理認為,本案爭議的焦點是高某的主張是否已過仲裁時效,高某與齊重工貿公司是否已解除勞動關系。雖然高某稱其從未收到過“關于高某等14名同志自愿申請辭職決定”,齊重工貿公司也從未向其通知過,但根據高某在其訴狀中所陳述的關于簽寫辭職申請的事實,可以證明曾有過為高某簽辭職申請之事,雖然高某在本案審理中將訴狀中所陳述的該事實予以變更,并稱訴狀內容是其在復印社打印后未仔細閱讀所致,但根據高某向勞動爭議仲裁委員會提交的仲裁申請書中,所陳述的關于其簽寫辭職申請的事實,也可以證明高某在1999年曾簽寫了離職協議,其對簽寫辭職申請之事是知道的。同時,可以看出高某在未到復印社打印訴狀之前,其在仲裁委員會提交的仲裁申請書的內容與訴狀中所體現的曾有過為高某簽辭職申請之事的內容,能夠相互印證,而且齊重工貿公司作出的“關于高某等14名同志自愿申請辭職的決定”不僅是針對高某一人所作出,對與高某一樣情況的其他職工也同樣作出過,與齊重工貿公司同樣作為中國第一重型機械集團公司集團企業(yè)總公司管理單位的其他單位也對與高某一樣情況的其他職工同時作出過此種決定,該決定應是其企業(yè)的統一行為,也與高某辭在訴狀和仲裁申請書中陳述的內容能夠相印證,也無證據證明是企業(yè)采用欺騙、蒙蔽等方式而使高某等職工錯誤的作出了辭職的意思表示。因此,該決定具有真實性,本院予以確認。而打印訴狀的復印社人員的證言單一,也無其他有效證據相佐證,因此,不足以證明訴狀內容是在復印社打印后未仔細閱讀所致,根據《最高人民法院關于民事訴訟證據的若干規(guī)定》第七十四條關于“訴訟過程中,當事人在起訴狀、答辯狀、陳述及其委托代理人的代理詞中承認的對己方不利的事實和認可的證據,人民法院應當予以確認,但當事人反悔并有相反證據足以推翻的除外”的規(guī)定,雖然高某在本案審理中將訴狀中所陳述事實予以變更,但無足以推翻的相反證據,因此,本院對其在訴狀中及仲裁申請書中認可的關于簽寫辭職申請的事實予以確認,對其在審理中變更的事實不予認可。綜上,根據《中華人民共和國勞動爭議調解仲裁法》第二十七條關于“勞動爭議申請仲裁的時效期間為一年。仲裁時效期間從當事人知道或者應當知道其權利被侵害之日起計算”的規(guī)定,高某在1999年簽寫離職協議時,就已知道解除勞動關系之事,因此,其于2016年8月18日申訴至富拉爾基區(qū)勞動爭議仲裁委員會時已超過仲裁時效。其訴訟請求無法予以支持。而且根據《中華人民共和國勞動法》第三十一條關于“勞動者解除勞動合同,應當提前三十日以書面形式通知用人單位”的規(guī)定,勞動者只要提前三十日以書面形式通知用人單位就可以解除合同。高某于1999年簽寫辭職申請,該辭職申請?zhí)峤黄鋯挝唤涍^三十日雙方勞動關系即已解除。因此,在雙方勞動關系已解除的情況下,即已不存在其主張的享受相關待遇問題。原審法院依據《中華人民共和國勞動法》第三十一條,《中華人民共和國勞動爭議調解仲裁法》第二十七條之規(guī)定,判決:駁回高某的訴訟請求。案件受理費10.00元,由高某負擔。本院二審期間,當事人沒有提交新證據。本院經二審審理,對原審法院查明的事實予以確認。另查明,一審認定事實中齊重工貿公司提供該廠于2000年11月5日作出的“關于高某等14名同志自愿申請辭職決定(一重金結人字【1999】2號)”證明高某是自愿申請辭職,齊重工貿公司已于2000年與其解除勞動關系,該部分事實認定有誤,應為齊重工貿公司提供該廠于2000年11月5日作出的“關于劉桂芬等14名同志(包括高某)自愿申請辭職決定(一重新新五交化供應站人字【2000】1號文)”證明高某是自愿申請辭職,齊重工貿公司已于2000年與其解除勞動關系。
上訴人高某因與被上訴人齊齊哈爾齊重工貿有限公司勞動爭議一案,不服黑龍江省齊齊哈爾市富拉爾基區(qū)人民法院(2017)黑0206民初99號民事判決,向本院提起上訴。本院依法由審判員周虹擔任審判長、審判員李穎莉、審判員王紅娜組成的合議庭對本案進行了審理,書記員王寶亮擔任記錄。本案現已審理終結。
本院認為,本案爭議的焦點是:高某與齊重工貿公司是否解除了勞動關系;高某的訴訟請求是否超過訴訟時效。關于高某與齊重工貿公司是否存在勞動關系的問題。齊重工貿公司提供了第一重型機器廠新新五交化供應站于2000年11月5日作出的“關于劉桂芬等14名同志(其中包括高某)自愿申請辭職決定(一重新新五交化供應站〔2000〕1號文)”齊重工貿公司已于1999年與高某解除勞動關系。由于高某在仲裁申請書中寫明“九九年被企業(yè)采取欺騙、蒙蔽和威逼、利誘等方式與我們簽訂了離職協議,解除勞動關系”。在一審起訴狀中也稱“1999年單位在高某不知道補償內容的申請上被逼簽了字”,其并未否認簽字不是本人所寫。根據《最高人民法院關于民事訴訟證據的若干規(guī)定》第七十四條規(guī)定,訴訟過程中,當事人在起訴狀、答辯狀、陳述及其委托代理人的代理詞中承認的對己方不利的事實和認可的證據,人民法院應當予以確認,但當事人反悔并有相反證據足以推翻的除外?,F高某無相反證據推翻其主張。高某在申請仲裁及起訴狀中所述其與齊重工貿公司解除勞動關系屬于對該事實的自認,故原審法院對其在起訴狀及仲裁申請書中認可的關于簽寫辭職申請的事實予以確認是正確的。關于高某的訴訟請求是否超過訴訟時效的問題?!吨腥A人民共和國勞動爭議調解仲裁法》第二十七條規(guī)定,勞動爭議申請仲裁的時效期間為一年。仲裁時效期間從當事人知道或者應當知道其權利被侵害之日起計算。高某在申請仲裁及起訴狀中訴稱1999年與單位簽訂離職協議,其于2016年8月18日申請仲裁,故其請求確已超過法定仲裁時效期間。高某未提供證據證明其有不可抗力或者其他正當理由,故一審判決駁回其訴訟請求并無不當。綜上所述,高某的上訴請求不能成立,應予駁回;一審判決認定事實清楚,適用法律正確,應予維持。原審判決存在筆誤之處,本院予以糾正。依照《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第一百七十條第一款第一項之規(guī)定,判決如下:
駁回上訴,維持原判。二審案件受理費10.00元,由上訴人高某負擔。
審判長 周 虹
審判員 李穎莉
審判員 王紅娜
書記員:王寶亮
成為第一個評論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