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島金華工業(yè)集團有限公司
張忠利（山東緯達律師事務所）
郭慧杰（河北天捷律師事務所）
陳某某
于宗生
趙文杰（浩博律師事務所）

申請再審人（一審被告、二審上訴人）青島金華工業(yè)集團有限公司。
法定代表人金景善，該公司董事長。
委托代理人張忠利，山東緯達律師事務所律師
委托代理人:郭慧杰，河北天捷律師事務所律師。
被申請人（一審原告、二審被上訴人）陳某某。
委托代理人于宗生，男，漢族，xxxx年xx月xx日出生。
委托代理人趙文杰，浩博律師事務所律師。
陳某某與青島金華工業(yè)集團有限公司（以下簡稱“金華公司”）因買賣合同糾紛一案，原經邯鄲市邯山區(qū)人民法院于二〇〇六年十月二十日作出（2004）邯山民初字第144號民事判決。宣判后，青島金華工業(yè)集團有限公司不服，提起上訴。本院于二〇〇八年六月三十日作出（2008）邯市民一終字第90號民事判決。已經發(fā)生法律效力。青島金華工業(yè)集團有限公司不服，向河北省高級人民法院申請再審。河北省高級人民法院于二〇〇九年四月七日以（2009）冀民監(jiān)申字第4號民事裁定指令本院再審。本院于二0一0年一月二十七日作出（2009）邯市民再終字第61號民事判決。青島金華工業(yè)集團有限公司仍不服，向河北省高級人民法院申請再審。河北省高級人民法院于二0一0年十一月十五日以（2010）冀民申字第501號民事裁定指令本院再審。本院依法另行組成合議庭，公開開庭審理了本案。青島金華工業(yè)集團有限公司委托代理人張忠利、郭慧杰，陳某某的委托代理人于宗生、趙文杰到庭參加訴訟。本案現(xiàn)已審理終結。
經本院二審審理認為，產品生產者應當提供質量合格的產品供消費者使用。產品是否存在質量問題和缺陷，應由相關部門做出鑒定。河北省產品質量監(jiān)督檢驗院對雙方爭議的舉升機作出鑒定結論，上訴人雖對該結論持有異議，但在一、二審過程中均未提出重新鑒定的申請，亦未提供相反的證據(jù)加以證明，為此本院對該鑒定結論予以認定。關于給被上訴人造成的損失，一審委托河北中恒會計事務所作出審計報告，上訴人對該報告持有異議，但同樣沒有申請重新審計。本院綜合考慮汽車修理行業(yè)經營過程中的客觀實際情況，對該審計報告予以認定。由于上訴人的產品質量存有缺陷，給被上訴人造成的直接和間接損失均應予以賠償。一審判決并無不妥之處，上訴人上訴理由缺少必要的證據(jù)支持。依照《民事訴訟法》第一百五十三條第一款第（一）項的規(guī)定，判決:駁回上訴，維持原判。上訴費12760元，由上訴人青島金華工業(yè)集團有限公司負擔。
2009年本院再審查明的事實與原一、二審判決認定事實一致。
2009年本院認為，本案再審過程中雙方當事人爭議焦點如下:1、陳某某所購舉升機質量是否存有問題；2、可得利潤損失應計算至何時，審計報告是否已扣除經營成本，審計所用的資料是否符合法律規(guī)定；3、原審適用法律是否錯誤。圍繞爭議焦點分析如下:
首先，關于陳某某所購舉升機質量問題。河北省產品質量監(jiān)督檢驗院于2004年11月4日作出的冀質檢鑒字（2004）第001號質量鑒定報告的質量鑒定結論中已列明汽車舉升機有四項缺陷，足以證明陳某某所購舉升機存在質量缺陷。
其次，關于可得利潤損失應計算至何時的問題。2003年12月8日金華公司發(fā)函后，劉兵顯、裘小新于2003年12月18日將陳某某訴至法院，因陳某某需要等待該案的判決結果，且之間又有春節(jié)這個傳統(tǒng)節(jié)日，故陳某某于2004年2月12日起訴并沒有浪費時間。符合常情，并無故意拖延之嫌如果在未經金華公司同意的情況下，陳某某擅自拆卸汽車舉升機，更換設備，那么在進行質量鑒定時，金華公司很可能提出異議，因此等到有關部門作出質量鑒定報告之后，汽車舉升機的質量問題才能明確。所以，在質量鑒定報告未作出之前，陳某某有理由不拆除汽車舉升機。在質量鑒定報告作出后，應給予陳某某一定的合理期限用來拆卸汽車舉升機，更換、裝配、調試設備，重新發(fā)布廣告等，鑒于上述因素，本院酌定給予陳某某兩個月期限為宜，即可得利益損失應計算至2005年1月4日止。在此之后，陳某某仍未采取措施來防止損失擴大，對該部分損失陳某某應自負。
關于審計報告是否已扣除經營成本，審計所用的資料是否符合法律規(guī)定的問題。經查，河北中恒會計師事務所作出的審計報告只計算的是毛利潤，未扣除陳某某的經營成本。再審庭審中，陳某某的特別授權代理人于宗生稱每年4萬元租賃費。工商、稅務定額稅加上水、電費約為1500元。三名修理工，四名學徒工，還有一名值班人員。一名修理工每月1500元左右，學徒工有的管吃管住，有的適當發(fā)點工資，值班人員每月500元。衛(wèi)生費定額每月50元。金華公司代理人對各項支出費用表示沒有異議，本院予以認可。
關于審計資料是否符合法律規(guī)定問題。金華公司代理人認為，事故發(fā)生后計算的第一個月的經營收入，收據(jù)比例占53.9%，事故發(fā)生第二、三個月，收據(jù)占41%。由此可以證實，在事故發(fā)生前有大量收據(jù)作為審計依據(jù)，根據(jù)財務規(guī)定，應當出具發(fā)票，只有發(fā)票才可以真實反映真實收入情況，收據(jù)帶有隨意性，一般為內部使用。陳某某一方稱他們沒有全部的財務憑證，由于目前汽車私人擁有率很高，客戶90％以上是個人付費，個人修車只要求價格低廉，大多數(shù)客戶不索求發(fā)票和手續(xù)，因此造成大部分營業(yè)收入無憑證。本院綜合各方面分析認為，這一點也符合日常做法。如機械的只認定正規(guī)發(fā)票，結果只能是嚴重脫離實際。因此，計算方法應為在審計報告基礎上，將雙方當事人無異議的費用予以扣除，重新計算利潤損失數(shù)額。
經計算，事故前后的每天收入的差額為1451元。從事故發(fā)生之日2003年11月22日計算至2005年1月4日止，共410天，可得利益損失共計594910元。
再次，關于適用法律問題。雖然買賣合同的雙方不是本案的雙方當事人。但庭審已查明，合同的實際履行人是本案的雙方當事人，陳某某履行了合同的付款義務，金華公司履行了安裝調試的義務，雙方買賣關系成立。因此，陳某某有權向金華公司以買受人的身份主張權利。
《中華人民共和國合同法》第一百一十二條 ?規(guī)定:“當事人一方不履行合同義務或者履行合同義務不符合約定的，在履行義務或者采取補救措施后，對方還有其他損失的，應當賠償損失?！币簿褪钦f如出賣人交付的標的物質量不符合約定或者法律規(guī)定要求，造成買受人其他損失的，買受人可以請求出賣人賠償損失。該損失既包括積極損失，也包括可得利益損失。本案中，金華公司交付的標的物存在質量缺陷問題而造成買受人陳某某的利益受損，金華公司既構成違約行為，也構成侵權行為，買受人陳某某可以選擇以侵權或者違約為訴由，請求出賣人金華公司承擔民事責任或者違約責任。因此，由于金華公司的汽車舉升機的質量缺陷發(fā)生事故，造成的車輛損失及可得利益損失均應由金華公司賠償。因《產品質量法》是關于侵權行為的法律規(guī)定，所以陳某某既選擇《合同法》，又選擇《產品質量法》屬于對法律的誤解。原一審判決也同時適用《合同法》和《產品質量法》屬適用法律不當，應予糾正。
綜上，原判將可得利益損失計算至2005年5月19日明顯過高，應予糾正。依照《中華人民共和國合同法》第一百一十二條 ?、《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第一百八十六條 ?第一款 ?以及最高人民法院關于適用《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若干問題的意見第201條 ?之規(guī)定，判決一、撤銷本院（2008）邯市民一終字第90號民事判決；二、變更邯鄲市邯山區(qū)人民法院（2004）邯山民初字第114號民事判決第一項 ?為“金華公司于判決生效之日起十日內賠償陳某某可得利益損失594910元，車輛損失45730元（含車輛損失40500元，交通費40元，鑒定費200元，一、二審訴訟費4990元）；三、維持邯鄲市邯山區(qū)人民法院（2004）邯山民初字第144號民事判決第二項 ?、第三項 ?，即“二、被告返還原告3臺舉升機價款20400元，原告將舉升機退還被告（舉升機已由被告運回）?！薄叭Ⅰg回原告其它訴訟請求?！币粚彴讣芾碣M4010元，其他訴訟費2005元，鑒定費8000元，審計費4500元，共計18515元，由青島金華工業(yè)集團有限公司負擔12219.9元，由陳某某負擔6295.1元；二審案件受理費12760元，由青島金華工業(yè)集團有限公司負擔8421.6元，由陳某某負擔4338.4元。
金華公司申請再審主要稱1、再審判決依據(jù)《合同法》要求申請人承擔責任屬于適用法律錯誤，申請人不是買賣合同的當事人，申請人只是TPF207兩柱舉升機3臺及其他設備的生產者。再審適用法律錯誤。2、再審認定申請人提供的產品存在質量缺陷證據(jù)不足。3、原判對被申請人經營損失的認定證據(jù)不足。
本次再審查明事實與2008年再審查明事實一致。
本院認為，申請人與被申請人雖然不是買賣合同的雙方當事人但買賣合同的實際履行人是申請人與被申請人，合同已履行完畢，雙方形成實際買賣關系，且在事故發(fā)生后，始終是申請人與被申請人在協(xié)商有關事宜，故被申請人有權向申請人主張權利。關于申請人訴稱，認定舉升機質量存在缺陷證據(jù)不足。經查，河北省產品質量監(jiān)督檢驗院作出質量鑒定結論指出汽車舉升機有四項缺陷，該報告足以證明被申請人所購舉升機存在質量缺陷。申請人亦未提供證據(jù)證實上述缺陷不足以造成事故的發(fā)生。該申訴理由不能成立。對于經營損失的認定原再審依據(jù)審計報告結合實際情況作出判決并無不當。故原判認定事實清楚，適用法律正確。申訴人的申訴理由不能成立。依照《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第一百八十六條 ?第一項 ?、第一百五十三條 ?第一款 ?第（一）項 ?，判決如下:
維持本院（2009）邯市民再終字第61號民事判決。
本判決為終審判決。

本院認為，申請人與被申請人雖然不是買賣合同的雙方當事人但買賣合同的實際履行人是申請人與被申請人，合同已履行完畢，雙方形成實際買賣關系，且在事故發(fā)生后，始終是申請人與被申請人在協(xié)商有關事宜，故被申請人有權向申請人主張權利。關于申請人訴稱，認定舉升機質量存在缺陷證據(jù)不足。經查，河北省產品質量監(jiān)督檢驗院作出質量鑒定結論指出汽車舉升機有四項缺陷，該報告足以證明被申請人所購舉升機存在質量缺陷。申請人亦未提供證據(jù)證實上述缺陷不足以造成事故的發(fā)生。該申訴理由不能成立。對于經營損失的認定原再審依據(jù)審計報告結合實際情況作出判決并無不當。故原判認定事實清楚，適用法律正確。申訴人的申訴理由不能成立。依照《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第一百八十六條 ?第一項 ?、第一百五十三條 ?第一款 ?第（一）項 ?，判決如下:

維持本院（2009）邯市民再終字第61號民事判決。

審判長：李巍
審判員：申保清
審判員：張海霞

書記員：劉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