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某某
王璐（湖北今天律師事務所）
陳某某
蔣某某
蔣小某
蔣某
李某某
湖北省地質勘察基礎工程公司
廖淑東（湖北法之星律師事務所）
湖北荊門星球置業(yè)有限公司
夏少波（湖北中科律師事務所）
杜某某
蔣聲強

再審申請人（一審被告、二審被上訴人）:陳某某，女，xxxx年xx月xx日出生，漢族。
再審申請人（一審被告、二審被上訴人）:陳某某，女，xxxx年xx月xx日出生，漢族。
再審申請人（一審被告、二審被上訴人）:蔣某某，男，xxxx年xx月xx日出生，漢族。
再審申請人（一審被告、二審被上訴人）:蔣小某，男，xxxx年xx月xx日出生，漢族。
再審申請人（一審被告、二審被上訴人）:蔣某，女，xxxx年xx月xx日出生，漢族。
再審申請人（一審被告、二審被上訴人）:李某某，男，xxxx年xx月xx日出生，漢族。
上述六名當事人的共同委托代理人:王璐，湖北今天律師事務所律師。
被申請人（一審原告、二審上訴人）:湖北省地質勘察基礎工程公司。住所地:湖北省武漢市武昌區(qū)武珞路473號。
法定代表人:楊長建，該公司總經(jīng)理。
委托代理人:廖淑東，湖北法之星律師事務所律師。
原審第三人:湖北荊門星球置業(yè)有限公司。住所地:湖北省荊門市掇刀區(qū)虎牙關大道星球路18號。
法定代表人:艾星球，該公司董事長。
委托代理人:夏少波，湖北中科律師事務所律師。
原審第三人:杜某某，男，xxxx年xx月xx日出生，漢族。
原審第三人:蔣聲強，男，xxxx年xx月xx日出生，漢族。
再審申請人陳某某、陳某某、蔣某、蔣某某、蔣小某、李某某（以下簡稱陳某某等6人）因與被申請人湖北省地質勘察基礎工程公司（以下簡稱地勘工程公司）、原審第三人荊門星球置業(yè)有限公司（以下簡稱星球置業(yè)）、原審第三人杜某某、蔣聲強房屋買賣合同糾紛一案，不服湖北省荊門市中級人民法院（2013）鄂荊門民三終字第00039號民事判決，向本院申請再審。本院于2013年11月1日作出（2013）鄂民申字第01061號民事裁定，提審本案。本院依法組成合議庭，于2014年1月13日公開開庭審理本案。陳某某等6人的委托代理人王璐、地勘工程公司的委托代理人廖淑東、星球置業(yè)的委托代理人夏少波及杜某某、蔣聲強到庭參加訴訟，本案現(xiàn)已審理終結。
2011年3月15日，地勘工程公司起訴至湖北省荊門市掇刀區(qū)人民法院稱:其與星球置業(yè)約定因承建基坑支護工程應當?shù)玫焦こ炭睿乔蛑脴I(yè)將在建“歐洲城邦住宅”全額抵付，并由地勘工程公司在約定房源內選定房號，由星球公司售樓部與購房人訂立房屋買賣合同，購房人直接將房款給付地勘工程公司。2010年9月1日，星球公司同陳某某等六人簽訂了房屋買賣合同，并辦理了相關備案手續(xù)?，F(xiàn)陳某某等六人沒有按照約定支付房款，共計欠款807210元。故請求判令陳某某等六人支付購房款共計807210元及違約金24458元；星球置業(yè)協(xié)助收回上述款項。
本院再審認為:本案爭議的焦點有二，一是地勘工程公司是否有權提起本案訴訟；二是陳某某等6人是否將2307210元購房款給付義務履行完畢。
對于爭議焦點一，因本案訴爭房屋買賣合同系陳某某等6人與星球公司簽訂，而陳某某等6人又系向地勘公司實際給付購房款，故陳某某等6人履行該給付義務的對象決定地勘公司是否有權提起本案訴訟。陳某某等6人申請再審稱，地勘工程公司與星球公司之間的工程款結算關系以及星球公司與陳某某等六人商品房買賣合同關系分屬不同的法律關系，地勘公司并非本案房屋買賣合同當事人，不具備訴訟主體資格。
對此，本院認為，本案雖涉及存在以房抵扣建設工程款以及房屋買賣兩個法律關系，但因地勘工程公司在與星球公司以房抵債時，已將交房對象約定為陳某某等6人，而地勘工程公司亦與陳某某6人約定將購房款直接交付于地勘工程公司，故三方主體之間就兩個法律關系已經(jīng)形成了共同合意，各自具有相應的權利義務:作為星球公司，在此過程中直接向陳某某等6人履行交房義務，其并未因已將房屋抵償給地勘工程公司而將相應的義務轉移；地勘工程公司雖非房屋買賣合同的當事人，但有向陳某某等6人主張購房款的權利，陳某某等6人亦有向星球公司主張交房的權利。陳某某等6人雖稱房屋買賣關系直接發(fā)生在其與星球公司之間，但從星球公司及蔣聲強的陳述、陳某某等6人向杜某某的匯款行為、星球公司出具的預收款收據(jù)先交付于杜某某再由杜某某在陳某某等6人匯款后交付給后者，以及該預收款收據(jù)上注明“抵扣工程款”等一系列事實表明，陳某某等6人對三方的權利義務關系已然清楚。因三方約定并未違反法律禁止性規(guī)定，故對其效力，本院予以認定。地勘工程公司以此主張權利，既有三方約定，亦得到星球公司認可，故對其訴訟主體資格，本院予以認可。
對于爭議焦點二，涉及到陳某某等6人所持有的6張收據(jù)能否作為其交付購房款憑證的問題。根據(jù)《最高人民法院關于民事訴訟證據(jù)的若干規(guī)定》第二款 ?“對合同是否履行發(fā)生爭議的，由負有履行義務的當事人承擔舉證責任”的規(guī)定，陳某某等六人負有向地勘工程公司付款的義務，應由其承擔相應的舉證責任。為此，陳某某等六人提交了由星球公司出具、并由杜某某向其交付的總額2307210元的6份房地產(chǎn)銷售預收款收據(jù)，以此作為已交清購房款的憑證和依據(jù)。原一審判決以此為據(jù)認定陳某某等6人已付清房款，但二審判決則以該收據(jù)并非正式發(fā)票，不能作為最終結算依據(jù)，以及收據(jù)記載數(shù)額與陳某某等6人自認的已付數(shù)額不一致為由，否定該收據(jù)證明效力。本次再審中，陳某某等6人堅稱該6份收據(jù)應當作為其六人的交款憑證，地勘工程公司則辯稱其僅收到陳某某等6人150萬元購房款，該6人所持有的收據(jù)并非正式發(fā)票，不能作為已付清房款的憑據(jù)，且陳某某等6人所稱的65萬元債權亦不屬實。
對此，本院認為，《最高人民法院關于審理買賣合同糾紛案件適用法律問題的解釋》第八條 ?第二款 ?關于“合同約定或者當事人之間習慣以普通發(fā)票作為付款憑證，買受人以普通發(fā)票證明已經(jīng)履行付款義務的，人民法院應予以支持，但有相反證據(jù)足以推翻的除外”之規(guī)定，具有一定的適用范圍，即在合同約定或者當事人之間有此交易習慣時，普通發(fā)票才用以證明買受人履行了付款義務。而收據(jù)是收款方在收到款項后向付款方出具的原始憑證，是直接證明付款行為的證據(jù)。故在證明付款行為的發(fā)生上，收據(jù)的適用范圍要大于發(fā)票，在證明效力上具有同等作用。故原二審判決以陳某某等6人未持有正式發(fā)票為由否定6份收據(jù)的證明效力系適用法律不當，應予糾正。
因陳某某等6人所持有的房地產(chǎn)預收款收據(jù)上明確注明使用范圍系“荊門市范圍內從事轉讓銷售不動產(chǎn)的納稅人，采用預收款方式，在收到預收款時開具”，故該收據(jù)系在收到款項后由收款人向付款人出具的憑證，付款人持有該收據(jù)即可證明其付款行為已經(jīng)完成。本案中，該6份收據(jù)雖系星球公司出具，但依據(jù)三方合意，享有購房款請求權的系地勘工程公司。故星球公司并未將6份收據(jù)直接交付陳某某等6人，而是先交由地勘工程公司項目經(jīng)理杜某某，由杜某某在收到蔣聲強150萬元購房款后再向陳某某等6人交付。故該6份收據(jù)雖非地勘工程公司直接出具，但因其是主張購房款的實際權利人，且其亦在陳某某等6人支付部分購房款后才交付收據(jù)，故該6份收據(jù)出具的時間雖在陳某某等6人匯款之前，但地勘工程公司實際交付時間仍在陳某某等6人付款行為發(fā)生之后，整個交易過程仍遵循“先付款后交付收據(jù)”的交易習慣?，F(xiàn)地勘工程公司在向付款人交付全部收據(jù)后主張付款人仍欠購房款，此主張并非交易的常態(tài)形式，故應由其承擔相應的舉證責任。而地勘工程公司既未提供陳某某等6人欠款的憑據(jù)，也未在收據(jù)上另行注明款項尚未付清，更未舉證證明雙方存在僅以銀行轉賬作為付款方式的交易習慣，在雙方?jīng)]有約定或形成以銀行匯款作為交易憑證方式的情況下，杜某某不索取任何欠款憑證不符合交易習慣，其舉證責任并未完成。且星球公司6份收據(jù)系分開出具，如陳某某等6人未付清購房款，杜某某亦可保留其中部分收據(jù)，以待陳某某等6人付清款項后再予交付。現(xiàn)地勘工程公司既未承擔相應舉證責任，又未對其行為進行合理解釋，其僅以陳某某等6人通過銀行轉賬方式支付150萬元的事實，主張該6人未付清購房款的理由不能成立，該6份收據(jù)應當作為雙方結算的憑證。
雖然陳某某等6人所持有的收據(jù)可以證明其6人已交付了購房款，但因陳某某等6人自述付款方式為150萬元現(xiàn)金和65萬元債權抵償，付款總額為2150000元，與6張收據(jù)所記載的2307210元購房款總額相差157210元。陳某某等6人對已支付購房款數(shù)額的自述應當作為其在訴訟中對自己不利事實的自認，在雙方對購房款支付情況存在較大爭議、陳某某等6人并未提供證據(jù)證明雙方在結算時已對購房款數(shù)額進行變更的情況下，對其6人關于已經(jīng)支付全部購房款的主張，本院不予支持，陳某某等6人仍應承擔支付157210元欠款的責任。對于陳某某等6人承擔欠款的方式，原二審判決判令6人分擔各自承擔的款項，陳某某等6人對此提出異議，認為原二審判決認定每人已支付25萬元缺乏依據(jù)。本院認為，雖然陳某某等6人均為蔣聲強親屬，該筆購房款亦是由蔣聲強統(tǒng)一支付，但因該6人系分別與星球公司簽訂購房合同，且未就內部分配關系向原二審法院進行說明，蔣聲強也未區(qū)分為每人所支付的具體數(shù)額，故按該6人各自應付購房款占總購房款的比例分擔157210元欠款較為合理，原二審判決認定陳某某等6人各支付25萬元購房款不當，本院予以糾正。
綜上，陳某某等6人的再審請求部分成立，本院予以支持。湖北省荊門市中級人民法院（2013）鄂荊門民三終字第00039號民事判決認定事實不清，適用法律不當，本院依法予以糾正。經(jīng)合議庭評議，依據(jù)《最高人民法院關于審理買賣合同糾紛案件適用法律問題的解釋》第八條 ?第二款 ?、《最高人民法院關于民事訴訟證據(jù)的若干規(guī)定》第二條 ?、《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第二百零七條 ?、第一百七十條 ?第一款 ?第（二）項 ?的規(guī)定，判決如下:
一、撤銷湖北省荊門市中級人民法院（2013）鄂荊門民三終字第00039號民事判決以及湖北省荊門市掇刀區(qū)人民法院（2012）鄂掇刀民二初字第00003號民事判決；
二、蔣某某、陳某某、蔣小某、陳某某、蔣某、李某某于本判決生效之日起十五日內給付湖北省地質勘察基礎工程公司購房款157210元；其中蔣某某給付25128.62元，陳某某給付35831.48元，蔣小某給付24280.77元，陳某某給付23997.60元，蔣某23973.94給付元，李某某給付23997.60元；
三、蔣某某、陳某某、蔣小某、陳某某、蔣某、李某某于本判決生效之日起十五日內分別支付湖北省地質勘察基礎工程公司逾期付款利息（上述6人以各自應付購房款本金自2010年9月1日起至本判決確認的給付之日止，按中國人民銀行同期流動資金貸款利率計算）；
四、駁回湖北省地質勘察基礎工程公司的其他訴訟請求。
如果未按本判決指令的期間履行給付金錢義務，應當依照《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第二百五十三條 ?之規(guī)定，加倍支付延遲履行期間的債務利息。
本案一、二審案件受理費各11872元，由蔣某某、陳某某、蔣小某、陳某某、蔣某、李某某各負擔395.73元，湖北省地質勘察基礎工程公司負擔9497.6元。
本判決為終審判決。

本院再審認為:本案爭議的焦點有二，一是地勘工程公司是否有權提起本案訴訟；二是陳某某等6人是否將2307210元購房款給付義務履行完畢。
對于爭議焦點一，因本案訴爭房屋買賣合同系陳某某等6人與星球公司簽訂，而陳某某等6人又系向地勘公司實際給付購房款，故陳某某等6人履行該給付義務的對象決定地勘公司是否有權提起本案訴訟。陳某某等6人申請再審稱，地勘工程公司與星球公司之間的工程款結算關系以及星球公司與陳某某等六人商品房買賣合同關系分屬不同的法律關系，地勘公司并非本案房屋買賣合同當事人，不具備訴訟主體資格。
對此，本院認為，本案雖涉及存在以房抵扣建設工程款以及房屋買賣兩個法律關系，但因地勘工程公司在與星球公司以房抵債時，已將交房對象約定為陳某某等6人，而地勘工程公司亦與陳某某6人約定將購房款直接交付于地勘工程公司，故三方主體之間就兩個法律關系已經(jīng)形成了共同合意，各自具有相應的權利義務:作為星球公司，在此過程中直接向陳某某等6人履行交房義務，其并未因已將房屋抵償給地勘工程公司而將相應的義務轉移；地勘工程公司雖非房屋買賣合同的當事人，但有向陳某某等6人主張購房款的權利，陳某某等6人亦有向星球公司主張交房的權利。陳某某等6人雖稱房屋買賣關系直接發(fā)生在其與星球公司之間，但從星球公司及蔣聲強的陳述、陳某某等6人向杜某某的匯款行為、星球公司出具的預收款收據(jù)先交付于杜某某再由杜某某在陳某某等6人匯款后交付給后者，以及該預收款收據(jù)上注明“抵扣工程款”等一系列事實表明，陳某某等6人對三方的權利義務關系已然清楚。因三方約定并未違反法律禁止性規(guī)定，故對其效力，本院予以認定。地勘工程公司以此主張權利，既有三方約定，亦得到星球公司認可，故對其訴訟主體資格，本院予以認可。
對于爭議焦點二，涉及到陳某某等6人所持有的6張收據(jù)能否作為其交付購房款憑證的問題。根據(jù)《最高人民法院關于民事訴訟證據(jù)的若干規(guī)定》第二款 ?“對合同是否履行發(fā)生爭議的，由負有履行義務的當事人承擔舉證責任”的規(guī)定，陳某某等六人負有向地勘工程公司付款的義務，應由其承擔相應的舉證責任。為此，陳某某等六人提交了由星球公司出具、并由杜某某向其交付的總額2307210元的6份房地產(chǎn)銷售預收款收據(jù)，以此作為已交清購房款的憑證和依據(jù)。原一審判決以此為據(jù)認定陳某某等6人已付清房款，但二審判決則以該收據(jù)并非正式發(fā)票，不能作為最終結算依據(jù)，以及收據(jù)記載數(shù)額與陳某某等6人自認的已付數(shù)額不一致為由，否定該收據(jù)證明效力。本次再審中，陳某某等6人堅稱該6份收據(jù)應當作為其六人的交款憑證，地勘工程公司則辯稱其僅收到陳某某等6人150萬元購房款，該6人所持有的收據(jù)并非正式發(fā)票，不能作為已付清房款的憑據(jù)，且陳某某等6人所稱的65萬元債權亦不屬實。
對此，本院認為，《最高人民法院關于審理買賣合同糾紛案件適用法律問題的解釋》第八條 ?第二款 ?關于“合同約定或者當事人之間習慣以普通發(fā)票作為付款憑證，買受人以普通發(fā)票證明已經(jīng)履行付款義務的，人民法院應予以支持，但有相反證據(jù)足以推翻的除外”之規(guī)定，具有一定的適用范圍，即在合同約定或者當事人之間有此交易習慣時，普通發(fā)票才用以證明買受人履行了付款義務。而收據(jù)是收款方在收到款項后向付款方出具的原始憑證，是直接證明付款行為的證據(jù)。故在證明付款行為的發(fā)生上，收據(jù)的適用范圍要大于發(fā)票，在證明效力上具有同等作用。故原二審判決以陳某某等6人未持有正式發(fā)票為由否定6份收據(jù)的證明效力系適用法律不當，應予糾正。
因陳某某等6人所持有的房地產(chǎn)預收款收據(jù)上明確注明使用范圍系“荊門市范圍內從事轉讓銷售不動產(chǎn)的納稅人，采用預收款方式，在收到預收款時開具”，故該收據(jù)系在收到款項后由收款人向付款人出具的憑證，付款人持有該收據(jù)即可證明其付款行為已經(jīng)完成。本案中，該6份收據(jù)雖系星球公司出具，但依據(jù)三方合意，享有購房款請求權的系地勘工程公司。故星球公司并未將6份收據(jù)直接交付陳某某等6人，而是先交由地勘工程公司項目經(jīng)理杜某某，由杜某某在收到蔣聲強150萬元購房款后再向陳某某等6人交付。故該6份收據(jù)雖非地勘工程公司直接出具，但因其是主張購房款的實際權利人，且其亦在陳某某等6人支付部分購房款后才交付收據(jù)，故該6份收據(jù)出具的時間雖在陳某某等6人匯款之前，但地勘工程公司實際交付時間仍在陳某某等6人付款行為發(fā)生之后，整個交易過程仍遵循“先付款后交付收據(jù)”的交易習慣?，F(xiàn)地勘工程公司在向付款人交付全部收據(jù)后主張付款人仍欠購房款，此主張并非交易的常態(tài)形式，故應由其承擔相應的舉證責任。而地勘工程公司既未提供陳某某等6人欠款的憑據(jù)，也未在收據(jù)上另行注明款項尚未付清，更未舉證證明雙方存在僅以銀行轉賬作為付款方式的交易習慣，在雙方?jīng)]有約定或形成以銀行匯款作為交易憑證方式的情況下，杜某某不索取任何欠款憑證不符合交易習慣，其舉證責任并未完成。且星球公司6份收據(jù)系分開出具，如陳某某等6人未付清購房款，杜某某亦可保留其中部分收據(jù)，以待陳某某等6人付清款項后再予交付。現(xiàn)地勘工程公司既未承擔相應舉證責任，又未對其行為進行合理解釋，其僅以陳某某等6人通過銀行轉賬方式支付150萬元的事實，主張該6人未付清購房款的理由不能成立，該6份收據(jù)應當作為雙方結算的憑證。
雖然陳某某等6人所持有的收據(jù)可以證明其6人已交付了購房款，但因陳某某等6人自述付款方式為150萬元現(xiàn)金和65萬元債權抵償，付款總額為2150000元，與6張收據(jù)所記載的2307210元購房款總額相差157210元。陳某某等6人對已支付購房款數(shù)額的自述應當作為其在訴訟中對自己不利事實的自認，在雙方對購房款支付情況存在較大爭議、陳某某等6人并未提供證據(jù)證明雙方在結算時已對購房款數(shù)額進行變更的情況下，對其6人關于已經(jīng)支付全部購房款的主張，本院不予支持，陳某某等6人仍應承擔支付157210元欠款的責任。對于陳某某等6人承擔欠款的方式，原二審判決判令6人分擔各自承擔的款項，陳某某等6人對此提出異議，認為原二審判決認定每人已支付25萬元缺乏依據(jù)。本院認為，雖然陳某某等6人均為蔣聲強親屬，該筆購房款亦是由蔣聲強統(tǒng)一支付，但因該6人系分別與星球公司簽訂購房合同，且未就內部分配關系向原二審法院進行說明，蔣聲強也未區(qū)分為每人所支付的具體數(shù)額，故按該6人各自應付購房款占總購房款的比例分擔157210元欠款較為合理，原二審判決認定陳某某等6人各支付25萬元購房款不當，本院予以糾正。
綜上，陳某某等6人的再審請求部分成立，本院予以支持。湖北省荊門市中級人民法院（2013）鄂荊門民三終字第00039號民事判決認定事實不清，適用法律不當，本院依法予以糾正。經(jīng)合議庭評議，依據(jù)《最高人民法院關于審理買賣合同糾紛案件適用法律問題的解釋》第八條 ?第二款 ?、《最高人民法院關于民事訴訟證據(jù)的若干規(guī)定》第二條 ?、《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第二百零七條 ?、第一百七十條 ?第一款 ?第（二）項 ?的規(guī)定，判決如下:

一、撤銷湖北省荊門市中級人民法院（2013）鄂荊門民三終字第00039號民事判決以及湖北省荊門市掇刀區(qū)人民法院（2012）鄂掇刀民二初字第00003號民事判決；
二、蔣某某、陳某某、蔣小某、陳某某、蔣某、李某某于本判決生效之日起十五日內給付湖北省地質勘察基礎工程公司購房款157210元；其中蔣某某給付25128.62元，陳某某給付35831.48元，蔣小某給付24280.77元，陳某某給付23997.60元，蔣某23973.94給付元，李某某給付23997.60元；
三、蔣某某、陳某某、蔣小某、陳某某、蔣某、李某某于本判決生效之日起十五日內分別支付湖北省地質勘察基礎工程公司逾期付款利息（上述6人以各自應付購房款本金自2010年9月1日起至本判決確認的給付之日止，按中國人民銀行同期流動資金貸款利率計算）；
四、駁回湖北省地質勘察基礎工程公司的其他訴訟請求。
如果未按本判決指令的期間履行給付金錢義務，應當依照《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第二百五十三條 ?之規(guī)定，加倍支付延遲履行期間的債務利息。
本案一、二審案件受理費各11872元，由蔣某某、陳某某、蔣小某、陳某某、蔣某、李某某各負擔395.73元，湖北省地質勘察基礎工程公司負擔9497.6元。

審判長：袁正英
審判員：戴威
審判員：宋攀

書記員：朱紅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