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某自豪控股有限公司(SUNNYPRIDEHOLDINGSCO
王宏宇(廣東敬海律師事務所上海分所)
費軍(廣東敬海律師事務所上海分所)
重慶紅蜻蜓油脂有限責任公司
李增力(德恒上海律師事務所)
朱丹(德恒上海律師事務所)
(2017)鄂民轄終31號
上訴人(原審被告):陽某自豪控股有限公司(SUNNYPRIDEHOLDINGSCO,LTD)。
住所地:大韓民國釜山中央4號中區(qū)STX釜山大廈83—5號600-725(STXBusanBuilding,83-5,Jungang-dong4-ga,Jung-gu,Busan,600-725,SouthKorea)。
法定代表人:嚴中虎,該公司代表理事。
委托訴訟代理人:王宏宇,廣東敬海律師事務所上海分所律師。
委托訴訟代理人:費軍,廣東敬海律師事務所上海分所律師。
被上訴人(原審原告):重慶紅蜻蜓油脂有限責任公司。
住所地:中華人民共和國重慶市渝中區(qū)八一路31號。
法定代表人:胡君烈,該公司董事長。
委托訴訟代理人:李增力,德恒上海律師事務所律師。
委托訴訟代理人:朱丹,德恒上海律師事務所律師。
上訴人陽某自豪控股有限公司(SUNNYPRIDEHOLDINGSCO,LTD以下簡稱“陽某公司”)因與被上訴人重慶紅蜻蜓油脂有限責任公司(以下簡稱“紅蜻蜓公司”)海上貨物運輸合同糾紛一案,不服中華人民共和國武漢海事法院(2015)武海法商字第01403號民事裁定,向本院提起上訴。
陽某公司不服一審裁定,上訴請求撤銷一審裁定,并駁回紅蜻蜓公司的起訴。
事實和理由:涉案提單已有效并入紅蜻蜓公司與案外人STXPanoceanCo,Ltd簽訂的航次租船合同中的仲裁條款,同時該條款對自稱為正本提單持有人且更是涉案租船合同的直接當事方的紅蜻蜓公司有約束力。
一審法院經(jīng)審理后認為,“提單載明‘與租船合同合并使用’,但在提單證明僅載明‘運費根據(jù)租船合同支付’,并沒有關(guān)于并入提單的租船合同的具體記載”同時“租船合同中未載明船舶的名稱,無法證明該合同與本案運輸?shù)年P(guān)聯(lián)性”。
從而認為“涉案提單并入的租船合同不明確”以及“本案原、被告之間未有仲裁合意,或者其他有關(guān)仲裁的約定”,并以此為由駁回上訴人的管轄權(quán)異議申請,認定其對本案享有管轄權(quán)。
陽某公司認為上述裁定有誤:一、一審法院適用的準據(jù)法錯誤,未先行明確其所應適用的準據(jù)法,更未依據(jù)應當使用的準據(jù)法對仲裁條款的效力進行討論或判定。
根據(jù)我國法律以及相關(guān)司法解釋(包括但不限于《最高人民法院關(guān)于適用若干問題的解釋》第十六條、最高人民法院《第二次全國涉外商事海事審判工作會議紀要》第五十八條)規(guī)定,“對涉外仲裁協(xié)議的效力審查,適用當事人約定的法律;當事人沒有約定適用的法律但約定了仲裁地的,適用仲裁地法律;沒有約定適用的法律也沒有約定仲裁地或者仲裁地約定不明的,適用法院地法律”。
因此,租船合同仲裁條款能否被有效并入提單,該并入條款的有效性也應參考仲裁條款有效性的審查辦法,即應當首先適用當事人選擇的法律,其次適用仲裁地法律,只有在當事人既沒有選擇準據(jù)法又沒有選擇仲裁地時,適用法院地法律。
在本案中,涉案提單所并入的租船合同中約定有關(guān)爭議應當提交倫敦仲裁,且適用英國法。
因此,涉案仲裁條款效力的審查顯然應當以英國法為準。
一審法院在未查明該準據(jù)法的前提下,憑主觀感覺徑直對仲裁條款的表述形式和有效性做出判斷,其認定過程顯然是有誤的,由此得出結(jié)論也是錯誤的。
根據(jù)英國法,涉案提單有效并入租船合同中的倫敦仲裁條款,本案糾紛應在倫敦通過仲裁解決。
二、涉案租船合同明確,同時其中包含的仲裁條款已有效并入涉案提單,應對正本提單持有人且更是涉案租船合同的直接當事方產(chǎn)生約束力。
因此,一審法院有關(guān)“由于涉案提單并入的租船合同不明確”的事實認定有誤。
首先,紅蜻蜓公司作為直接當事方與STXPanoceanCo,Ltd簽訂了涉案租船合同。
顯然,紅蜻蜓公司明確知悉其所持有的提單是依據(jù)該租船合同簽發(fā)的。
在此情況下(尤其是在提單未流轉(zhuǎn)過的情況下),不可能存在提單所并入的租船合同不明確的狀況。
其次,退一步而言,即便涉案租船合同未直接載明船舶的名稱,但是該租船合同所約定的裝貨港、承載貨物名稱、卸貨港和減載港,與涉案提單所載明的相關(guān)信息均能一一對應,也和客觀事實相符。
因此,通過各方面信息綜合判斷,涉案提單并入被上訴人與STXPanoceanCo,Ltd所簽訂的租船合同是毫無爭議的事實。
另外,根據(jù)航運實務,承租人與出租人會通過額外的租船確認書另行確定船舶及其他運輸明細。
因此,如果法院或紅蜻蜓公司仍因為“涉案租船合同未直接載明船舶名稱”而對所并入的具體租船合同這一事實問題存疑,上訴人重申要求作為涉案租船合同直接當事方的紅蜻蜓公司披露應當存在的租船確認書和/或指明船舶的相關(guān)通知。
綜上所述,一審法院忽視客觀事實和陽某公司提出的有力證據(jù),片面認定“涉案提單并入的租船合同不明確”是錯誤的。
三、陽某公司和紅蜻蜓公司之間已經(jīng)達成了有效的仲裁合意,但一審法院卻對此合意作出了錯誤的認定。
紅蜻蜓公司作為涉案租船合同的直接當事方,已經(jīng)明確表明與該租船合同相關(guān)的任何爭議應當在倫敦進行仲裁,適用英國法。
而紅蜻蜓公司所持有的未經(jīng)流轉(zhuǎn)的涉案提單是依據(jù)涉案租船合同簽發(fā),此二者之間存在無法割裂的緊密關(guān)系。
同時,根據(jù)英國法,涉案提單更是有效并入了涉案租船合同及其仲裁條款。
在此情況下,陽某公司和紅蜻蜓公司顯然已經(jīng)達成了有效的仲裁合意,本案糾紛應在倫敦通過仲裁解決。
被上訴人紅蜻蜓公司未提交書面答辯狀。
本院認為,紅蜻蜓公司提交的民事起訴狀和初步證據(jù)顯示,涉案提單雖載明“與租船合同合并使用”,但并沒有關(guān)于并入提單的租船合同的具體記載,也沒有注明租約有仲裁條款并入提單,故不能認定陽某公司所主張的紅蜻蜓公司與STXPanoceanCo,Ltd簽訂的航次租船合同中的仲裁條款當然并入了涉案提單。
在此前提下,陽某公司關(guān)于其提交租船合同中仲裁條款已經(jīng)并入涉案提單,本案應當提交仲裁的主張,缺乏事實依據(jù)。
本案系海上貨物運輸合同糾紛,貨物運輸?shù)哪康牡卦诮K南通,屬于《最高人民法院關(guān)于海事訴訟管轄問題的規(guī)定》第一條規(guī)定的一審法院管轄范圍,故一審法院對本案具有管轄權(quán)。
綜上,陽某公司關(guān)于一審法院對本案無管轄權(quán),應撤銷原裁定、駁回紅蜻蜓公司起訴的上訴理由不能成立,本院依照《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第一百五十四條 ?第一款 ?第(二)項 ?、第一百七十條 ?第一款 ?第(一)項 ?和第一百七十五條規(guī)定,裁定如下:
駁回上訴,維持原裁定。
本裁定為終審裁定。
本院認為,紅蜻蜓公司提交的民事起訴狀和初步證據(jù)顯示,涉案提單雖載明“與租船合同合并使用”,但并沒有關(guān)于并入提單的租船合同的具體記載,也沒有注明租約有仲裁條款并入提單,故不能認定陽某公司所主張的紅蜻蜓公司與STXPanoceanCo,Ltd簽訂的航次租船合同中的仲裁條款當然并入了涉案提單。
在此前提下,陽某公司關(guān)于其提交租船合同中仲裁條款已經(jīng)并入涉案提單,本案應當提交仲裁的主張,缺乏事實依據(jù)。
本案系海上貨物運輸合同糾紛,貨物運輸?shù)哪康牡卦诮K南通,屬于《最高人民法院關(guān)于海事訴訟管轄問題的規(guī)定》第一條規(guī)定的一審法院管轄范圍,故一審法院對本案具有管轄權(quán)。
綜上,陽某公司關(guān)于一審法院對本案無管轄權(quán),應撤銷原裁定、駁回紅蜻蜓公司起訴的上訴理由不能成立,本院依照《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第一百五十四條 ?第一款 ?第(二)項 ?、第一百七十條 ?第一款 ?第(一)項 ?和第一百七十五條規(guī)定,裁定如下:
駁回上訴,維持原裁定。
審判長:蘇江
書記員:陳銀華
成為第一個評論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