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告:錢某某,女,xxxx年xx月xx日出生,漢族,戶籍地上海市閔行區(qū)。
委托訴訟代理人:陸嫻,上海普世律師事務所律師。
委托訴訟代理人:胡賢德,上海普世律師事務所律師。
被告:王某,男,xxxx年xx月xx日出生,漢族,戶籍地上海市。
委托訴訟代理人:徐曾俊,上海市袁園律師事務所律師。
委托訴訟代理人:何若希,上海市袁園律師事務所律師。
被告:徐某,女,xxxx年xx月xx日出生,漢族,戶籍地上海市,住址不詳。
原告錢某某與被告王某、徐某民間借貸糾紛一案,本院立案受理后,依法適用普通程序,并于2019年3月7日公開開庭進行了審理。原告錢某某及其委托訴訟代理人陸嫻、胡賢德、被告王某的委托訴訟代理人徐曾俊到庭參加訴訟。徐某經本院合法傳喚未到庭應訴,本院依法缺席審理。本案現已審理終結。
錢某某向本院提出訴訟請求:1.撤銷上海市徐匯區(qū)人民法院(2017)滬0104民初14881號民事判決書第三項;2.本案訴訟費用由兩被告負擔。事實和理由:2014年11月17日,錢某某經案外人上海宏順房地產經紀事務所公司居間,購買徐某位于上海市龍吳路XXX弄XXX號XXX室房屋(以下簡稱系爭房屋),雙方簽署了《上海市房地產買賣合同》。合同約定,房屋總價為248萬元,共分五次支付,最后一期款項應于系爭房屋實際過戶當日支付,合同還約定了騰房時間、戶口遷移及違約責任等內容。由于系爭房屋系動遷安置房,根據相關政策規(guī)定需滿三年后方能轉讓、抵押,故雙方約定于2017年12月30日前辦理過戶手續(xù)。2014年11月17日,錢某某與徐某簽訂《鑰匙收據》。次日,徐某向錢某某交付系爭房屋。2014年12月1日,徐某向錢某某出具了《房地產登記委托書》,委托錢某某辦理系爭房屋土地使用權、房屋所有權轉移登記事宜、領取房地產權證及初始密碼憑證。2015年1月6日,錢某某代為領取了系爭房屋產權證[滬房地(徐)字(2015)第000261號],并告知徐某。2015年2月,錢某某正式入住系爭房屋。2016年12月,錢某某要求徐某配合辦理房地產網簽手續(xù)并過戶,但徐某拒絕配合。2017年1月6日,錢某某經查詢發(fā)現徐某在2016年9月29日補辦了系爭房屋產權證[滬房地(徐)字(2016)第024660號]。2017年1月,錢某某向徐匯區(qū)法院起訴[案號:(2017)滬0104民初1115號,以下簡稱1115號案件],要求徐某繼續(xù)履行買賣合同并協(xié)助辦理房屋及水電煤等過戶手續(xù)。在該案審理過程中,錢某某發(fā)現兩被告于2016年12月28日簽訂了《房地產抵押借款合同》,徐某將系爭房屋抵押給王某,債權金額為355萬元。徐匯區(qū)法院于2017年6月2日作出一審判決:錢某某與徐某繼續(xù)履行買賣合同,徐某于該判決生效后滌除與王某關于系爭房屋的抵押,并在抵押登記全部被注銷之日起三十日內協(xié)助錢某某辦理系爭房屋的過戶手續(xù),將系爭房屋權利登記在錢某某名下……該判決書送達后,徐某不服提起上訴。2018年2月27日,上海市第一中級人民法院作出二審判決:駁回上訴、維持原判。2018年4月8日,錢某某向徐匯區(qū)法院申請強制執(zhí)行,要求徐某履行生效判決之義務。后,執(zhí)行法官告知,王某依據徐匯法院于2017年9月29日作出的(2017)滬0104民初14881號(以下簡稱14881號案件)民事判決書向法院申請強制執(zhí)行[案號:(2017)滬0104執(zhí)5806號],要求拍賣、變賣系爭房屋。14881號案件判決徐某歸還王某借款本金及利息,如無法清償,王某有權以拍賣、變賣系爭房屋所得的價款在上述借款本金及利息的債權范圍內優(yōu)先受償。錢某某認為,因其不知道14881號案件的訴訟,既沒有參加該訴訟,該判決書中亦無錢某某的姓名,且該判決書中關于優(yōu)先受償的判決主文錯誤、損害了錢某某的民事權益,故提起本案訴請。
王某辯稱,不同意原告的訴訟請求。錢某某購買系爭房屋后,通過訴訟方式,由法院判決合同繼續(xù)履行、取得系爭房屋所有權。訴訟中,錢某某明知系爭房屋上有抵押,王某為抵押權人,其仍然表示愿意承擔無法過戶的風險。錢某某稱剛獲悉王某與徐某的案子,并不屬實,本案訴訟時效已過,訴訟請求并無法律依據。王某與徐某之間的借款關系真實,王某經查詢系爭房屋權利狀況,發(fā)現并無抵押,才同意借款給徐某,并依法辦理抵押登記,抵押權效力優(yōu)先于錢某某尚待過戶的產權。若王某知曉系爭房屋已有買賣,便不會做借款抵押,也不可能放貸。王某在參加錢某某與徐某房屋買賣合同糾紛一案中,發(fā)現該節(jié)事實,才起訴以追回財產。14881號案件判決以事實為依據、以法律為準繩,不應撤銷。
徐某未作答辯。
本院經審理認定事實如下:
2014年11月17日,經案外人上海宏順房地產經紀事務所公司(以下簡稱宏順房產)居間介紹,錢某某(乙方、買受人)與徐某(甲方、賣售人)簽訂《上海市房地產買賣合同》,約定甲方向乙方出售系爭房屋,轉讓價款2,480,000元,建筑面積132.88平方米。甲、乙雙方同意,甲方于2014年11月18日前騰出系爭房屋并通知乙方驗收交接。甲、乙雙方確認,在2017年12月30日之前,甲乙雙方共同向房地產交易中心申請辦理轉讓過戶手續(xù)。上述房地產權利轉移日期以徐匯區(qū)房地產登記處準予該房地產轉移登記之日為準。甲方承諾,在乙方或者委托他人辦理轉讓過戶時,積極給予協(xié)助。由于甲方故意拖延或者不及時提供相關材料的,乙方按本合同第十條追究甲方的違約責任。甲、乙雙方同意,自本合同簽訂后,甲乙雙方或其中一方均有權向房地產登記機構辦理預告登記。合同第十條約定,甲方未按本合同第四條約定期限交接房地產的,甲、乙雙方同意,每逾期一日,甲方應向乙方支付已收款0.05%的違約金,合同繼續(xù)履行。補充條款(一)約定:……3.甲乙雙方一致同意違約金為880,000元,任何一方違約,則違約方賠償880,000元給守約方。如甲方違約,則甲方還需退還乙方所付全部房款;4.屆于該房為動遷房,需房產證辦理后滿三年方可辦理產權轉讓手續(xù),甲乙雙方一致同意再采用借款公證的形式規(guī)避可能的違約責任;5.產權證最晚于2014年12月31日前交付乙方保管。附件三付款協(xié)議約定,2014年11月17日,乙方支付定金30,000元;2014年11月18日,乙方支付房款500,000元;2014年11月30日前,乙方支付房款270,000元;2015年2月28日前,乙方支付房款800,000元;房屋產權過戶當日,乙方支付房款880,000元。
2014年11月17日,雙方簽訂了《鑰匙收據》:茲收到業(yè)主徐某(房屋坐落于上海市徐匯區(qū)龍吳路XXX弄XXX號XXX室)進戶門鑰匙8把、門禁卡3張,其他鑰匙5把。同日,錢某某向徐某支付定金30,000元,見證方為宏順房產。
2014年11月19日,錢某某向徐某轉賬500,000元;2014年12月1日,錢某某向徐某轉賬270,000元;2014年12月26日,錢某某向徐某轉賬200,000元;2015年1月9日,錢某某向徐某轉賬100,000元;2015年2月2日,錢某某向徐某轉賬500,000元。2016年5月15日,錢某某向徐某轉賬50,000元。合計支付房款1,650,000元。
2014年12月1日,徐某委托錢某某辦理關于系爭房屋如下事項:辦理上述土地使用權、房屋所有權轉移登記事宜;領取房地產權證及初始密碼憑證。2015年1月6日,系爭房屋登記至徐某名下,房地產權證號:徐XXXXXXXXXX號,附記:動遷安置房,3年內不得轉讓、抵押。該房地產權證由錢某某領取和保管。
2016年8月15日,徐某以遺失為由申請補證登記。同年9月29日,上海市徐匯區(qū)不動產登記事務中心向徐某補發(fā)了系爭房屋的房地產權證,房地產權證號:徐XXXXXXXXXX號。
2016年12月28日,王某(甲方、出借人、抵押權人)的委托代理人黃劍與徐某(乙/丙方、借款人/抵押人)簽訂了《房產抵押借款合同》(編號:2016-122801,以下簡稱公證版本借款合同),約定以系爭房屋作抵押,借款金額3,550,000元,借款期限共計13個月(預計自2016年12月28日起至2018年1月27日止),借款年利率為8.4%,以每年360日換算日利率。借款利息自放款日起計息,按本合同約定的借款利率計算。乙方應按月向甲方支付借款利息。如償息日遇政府法定節(jié)假日,則該償息日前最近的一個銀行營業(yè)日為償息日。7.5抵押擔保的范圍:乙方及丙方在本合同項下的全部債務,包括但不限于甲方依本合同的約定向乙方所發(fā)放之借款本金及由此產生的利息、復利、罰息、違約金、賠償金、抵押房產保管費、公證費、應由乙方及丙方支付的登記費、訂立履行本合同的費用以及實現甲方債權和抵押權的一切費用(包括但不限于催收費、訴訟費、財產保全費、公告費、強制執(zhí)行費、拍賣費用、差旅費、律師費、公證費等)。7.6本第7條不受本合同任何其他條款違法、解除、無效或不能執(zhí)行的影響。甲、乙、丙方特別約定:本合同所涉抵押擔保條款效力獨立于本合同,本合同或其有關條款無效時不影響抵押擔保條款的效力。對乙方在本合同無效后應承擔的返還責任或賠償責任,丙方負有連帶責任。7.8未經甲方事先書面同意,丙方不得將抵押房產或其任何部分或其任何不動產轉讓、出售、出租、贈與、再抵押、抵銷債務、舍棄、托管、作為實物出資、提供他人無償使用或以任何其他方式處分處理。7.9自本合同簽訂之日起到本合同項下甲方的抵押權注銷之日為止,如出現以下情況,乙方及/或丙方須立即通知甲方,否則被視為對本合同的違約:(1)本合同項下的抵押房產產生其他債權債務糾紛的;(2)本合同項下的抵押房產出現可能造成甲方難以行使抵押權的情形因素的。7.12抵押權的處分和處理:乙方及丙方在此同意并確認,且承諾確保抵押房產其他共有人同意,如發(fā)生或可能發(fā)生本合同第11條所列的任何違約情況,甲方除采取宣布借款提前到期外,并有權隨時對抵押房產進行以下處分及/或處理,以所得款項優(yōu)先受償:(1)若乙方和/或丙方未依照本合同約定或甲方通知償還欠款,甲方有權采取變賣、折價、拍賣、出售或其他方式依法處分及/或處理抵押房產以使得欠款得以償還……(4)若乙方和/或丙方沒有履行或沒有全部履行本合同約定的還款義務或有其他違約事件發(fā)生時,乙方及丙方自愿放棄訴權徑直接受人民法院強制執(zhí)行,放棄一切實體和程序抗辯的權利,并無條件自行尋找住房或接受其他方式的安置,同意甲方以賦予強制執(zhí)行效力的債權文書公證書,向公證機構申請《執(zhí)行證書》,甲方可憑原《公證書》和《執(zhí)行證書》向有管轄權的人民法院申請強制執(zhí)行。11.1出現下述任何情況之一即構成乙方及丙方的違約:……(6)乙方和/或丙方的任何財產(包括抵押房產、其他不動產或動產)遭受沒收、征用、查封、損壞、扣押、凍結,或出現任何其他可能影響其履行本合同能力的不利事件……(8)抵押房產的產權有任何瑕疵或不合法或乙方和/或丙方隱瞞或未及時披露抵押房產存在爭議、共有、被查封或已抵押等情況……11.2乙方及丙方如發(fā)現任何上述違約情況已發(fā)生或可能發(fā)生,須立即書面通知甲方。發(fā)現或從乙方和/或丙方上述通知中得知違約情況已發(fā)生或可能發(fā)生后,甲方有權立即采取宣布借款提前到期、解除本合同以及與乙方和/或丙方簽訂的其他借款合同或宣布上述合同提前到期、要求乙方及丙方立即償還全部或部分欠款、加收逾期還款違約金、按相關法規(guī)對未按合同約定用途使用借款加收違約金、處理和處分抵押房產實現抵押權等措施。本合同經各方簽署且甲方提供借款時生效,但(1)有關抵押擔保的條款,經各方簽署后生效;(2)抵押房產上抵押權的設立自本合同在有關房產抵押登記機關登記/備案之日起生效。同日,上海市黃浦公證處出具(2016)滬黃證經字第23171號《具有強制執(zhí)行效力債權文書公證書》。
審理中,錢某某就其從上海市徐匯區(qū)不動產登記事務中心調取的《房屋抵押借款合同》與王某在14881號案件中提供的兩份《房屋抵押借款合同》內容不完全一致,對借款合同提出異議。經比對,本院發(fā)現,三份房產抵押借款合同編號均相同,公證版本借款合同較其他兩份借款合同增加了公證相關條款,且排版格式略有不同,其余條款約定一致。公證版本借款合同由黃劍代王某簽名。
2016年12月29日,黃劍作為王某的代理人與徐某共同向上海市徐匯區(qū)不動產登記事務中心申請房地產抵押登記。
2017年1月4日,王某經核準登記為系爭房屋的抵押權人,債權數額3,550,000元,期限從2016年12月27日至2018年1月26日。
2017年1月6日,王某通過中國民生銀行賬號XXXXXXXXXXXXXXXX向徐某名下廣發(fā)銀行賬號XXXXXXXXXXXXXXXXXXX轉賬3,550,000元。審理中,本院查詢了徐某名下廣發(fā)銀行賬號XXXXXXXXXXXXXXXXXXX自2017年1月1日起至2017年6月30日止的明細信息及建設銀行賬號XXXXXXXXXXXXXXXXXXX自2017年1月1日起至2018年11月14日止的明細信息,發(fā)現徐某收到355萬元借款后,主要用于轉賬至其個人名下其他銀行賬戶、支付寶消費、微信支付、支付律師費、償還抵押貸款利息等,并無異常轉賬情況。
2017年1月6日,系爭房屋通過網上備案系統(tǒng)進行了合同信息備案,備案情況如下:1.經紀機構名稱:宏順房產;2.網上合同信息備案日期:2017年1月6日;3.賣售人:徐某,買受人:錢某某。
2017年1月13日,錢某某就其與徐某之間的房屋買賣合同糾紛訴至本院(即1115號案件),要求徐某繼續(xù)履行《上海市房地產買賣合同》,并協(xié)助辦理過戶,并申請對系爭房屋采取保全措施。1月17日,本院依法查封了系爭房屋。該案審理中,本院依法追加王某作為第三人參加訴訟,并向錢某某釋明繼續(xù)履行合同可能存在的風險,錢某某表示堅持繼續(xù)履行合同的訴訟請求,并認可抵押優(yōu)先,愿意承擔王某的抵押權對產權過戶造成的障礙或風險。2017年6月2日,本院作出判決:一、錢某某與徐某繼續(xù)履行雙方就系爭房屋簽訂的《上海市房地產買賣合同》;二、徐某于該判決生效后滌除與王某關于系爭房屋的抵押,并在抵押登記全部被注銷之日起三十日內協(xié)助錢某某辦理系爭房屋的過戶手續(xù),將該房屋房地產權利登記至錢某某名下;三、錢某某于辦理系爭房屋產權過戶手續(xù)之日支付徐某購房款余款830,000元;四、在系爭房屋登記至錢某某名下之日起十日內徐某協(xié)助錢某某辦理系爭房屋的水、電、煤氣、有線電視的過戶手續(xù)。徐某不服該判決上訴,二審法院于2017年7月7日立案[案號:(2017)滬01民終8672號],并于2018年2月27日作出判決:駁回上訴,維持原判。期間,王某于2017年7月4日就其與徐某之間的民間借貸糾紛向本院起訴(即14881號案件),要求徐某歸還借款355萬元及利息,如無法清償要求對系爭房屋在借款及違約金范圍內行使抵押權。在14881號案件審理過程中,王某如實陳述了系爭房屋已被1115號案件裁定查封,且1115號案件尚處于二審審理階段。本院于2017年9月29日作出14881號判決:一、徐某于該判決生效之日起十日內歸還王某借款355萬元;二、徐某于該判決生效之日起十日內支付王某自2017年9月6日起至實際清償日止的利息,以355萬元為基數,按照年利率24%計算;三、如無法清償,王某有權以拍賣、變賣系爭房屋所得的價款在判決主文第一、二項確定的債權范圍內優(yōu)先受償。判決后,王某與徐某均未上訴,該案已生效。
2017年12月12日,王某向本院申請執(zhí)行14881號案件生效判決[案號:(2017)滬0104執(zhí)5806號,以下簡稱5806號案件]。現該案已于2018年5月23日被裁定終結執(zhí)行程序。
2018年1月26日,錢某某向本院起訴[案號:(2018)滬0104民初3302號],要求確認徐某與王某于2016年12月28日簽訂的《房屋抵押借款合同》無效,并稱其于2017年12月25日從網上發(fā)現14881號判決,內容:……如無法清償,王某有權拍賣、變賣系爭房屋所得的價款優(yōu)先受償,錢某某認為徐某與王某存在惡意串通,故請求判如所請。本院于2018年1月29日作出民事裁定,對錢某某的起訴,不予受理。錢某某不服提起上訴,二審法院于2018年4月28日作出終審裁定,駁回上訴,維持原裁定。
2018年4月8日,錢某某就5806號案件向本院提出書面異議[案號:(2018)滬0104執(zhí)異69號]。本院經審理認為,錢某某對抵押權不予認可,屬于對生效的民事法律文書不服,應通過其他程序另案解決,不屬于執(zhí)行異議的審查范圍。本院于2018年5月7日作出裁定,駁回錢某某的異議請求。2018年4月8日,錢某某還向本院申請執(zhí)行1115號案件生效判決[案號:(2018)滬0104執(zhí)1351號,以下簡稱1351號案件]。在執(zhí)行過程中,因系爭房屋上抵押權尚未滌除,本院于2018年9月17日裁定終結執(zhí)行程序。
2018年6月26日,錢某某就本案提交民事訴狀及證據材料,本院于2018年7月27日立案受理。
另查,系爭房屋由錢某某及其家人居住。
以上事實,除原、被告庭審陳述外,另有上海市房地產買賣合同、鑰匙收據、收據、付款憑證、房地產登記委托書、上海市房地產權證、上海市不動產登記簿、上海市房地產登記申請書、房產抵押借款合同、具有強制執(zhí)行效力債權文書公證書、上海市不動產登記申請書、銀行回單憑證及個人活期明細信息、民事判決書、民事裁定書、執(zhí)行裁定書等證據證實,本院予以認定。
本院認為,法律規(guī)定,第三人因不能歸責于本人的事由未參加訴訟,但有證據證明發(fā)生法律效力的判決、裁定、調解書的部分或者全部內容錯誤,損害其民事權益的,可以自知道或者應當知道其民事權益受到損害之日起六個月內,向作出該判決、裁定、調解書的人民法院提起訴訟。
首先,第三人撤銷之訴需符合如下程序條件:一、第三人因不能歸責于自己的事由未參加訴訟。王某向本院起訴14881號案件時未將錢某某列為當事人,本院亦未在審理過程中追加錢某某作為第三人參加訴訟,故錢某某認為其因不能歸責于本人的事由未參加該案訴訟,并無不當。二、自知道或者應當知道其民事權益受到損害之日起六個月,且該期間不適用延長、中止、中斷的規(guī)定。2018年1月26日,錢某某在向本院起訴要求確認王某與徐某簽訂的《房屋抵押借款合同》無效之訴中,自認于2017年12月25日從網上發(fā)現14881號案件的法律文書,故錢某某于該時間節(jié)點已經知道其民事權益受到損害,并先后提起(2018)滬0104民初3302號案件以及(2018)滬0104執(zhí)異69號案件,均被駁回后,才于2018年6月26日向本院提交民事訴狀及證據材料,錢某某提起第三人撤銷權之訴的期間已逾六個月法定期間,王某辯稱錢某某提起第三人撤銷權之訴已超過起訴期間的意見,本院予以采納。
其次,第三人撤銷之訴需符合如下實體條件:一、撤銷的對象是已經發(fā)生法律效力的判決、裁定和調解書。本案中,錢某某要求撤銷的14881號判決書現已生效。二、有證據證明發(fā)生法律效力的判決部分或全部內容錯誤,且錯誤內容損害了第三人的民事權益?,F錢某某認為,14881號判決中的第三項主文存在錯誤,且該錯誤造成錢某某的權利落空。本院認為,法律規(guī)定,已為有效公證文書所證明的事實,當事人無需舉證證明,當事人有相反證據足以推翻的除外。經查,2016年12月28日,王某與徐某簽訂《房屋抵押借款合同》,且約定以系爭房屋為抵押物。公證版本借款合同已經上海市黃浦公證處公證,結合王某已于2017年1月4日登記為系爭房屋抵押權人,并于2017年1月6日向徐某轉賬提供355萬元借款的事實,本院認定該抵押借款合同合法、有效。審理中,錢某某對房屋抵押借款合同的有效性提出質疑,認為該合同系王某與徐某惡意串通所簽訂的,但未提供相反證據,故對錢某某的上述意見,本院實難采信。雖然錢某某與徐某早在2014年11月17日便就系爭房屋簽訂了買賣合同,但囿于動遷房三年內不得轉讓之規(guī)定,至2017年1月6日,雙方才就系爭房屋辦理了網上合同信息備案。在此期間,第三人無法從不動產登記事務中心的公開信息中獲知徐某已出售系爭房屋給錢某某。2017年1月13日,錢某某提起房屋買賣合同之訴,即1115號案件。該案于2017年6月2日作出一審判決,錢某某與徐某繼續(xù)履行雙方于2014年11月17日簽訂的房屋買賣合同,徐某在滌除抵押權后協(xié)助辦理系爭房屋的過戶手續(xù)等。該判決已經二審維持生效。本院認為,基于1115號判決,錢某某所享有的權利性質系債權,而非物權(房屋所有權),錢某某不得以債權對抗王某業(yè)已登記之物權抵押權。法律規(guī)定,債務人不履行債務時,債權人有權依法以抵押財產折價或者以拍賣、變賣該財產的價款優(yōu)先受償。王某依據其與徐某簽訂的《房屋抵押借款合同》,因系爭房屋遭受查封,徐某已構成違約,按照借款合同第7.12條“抵押權的處分和處理”的約定處理借貸糾紛,并無不當,故本院作出14881號判決第三項并無錯誤。綜上,錢某某要求撤銷14881號民事判決書第三項之訴訟請求,本院難以支持。被告徐某經合法傳喚,未到庭參加訴訟,視為放棄相應訴訟權利,本院依法缺席判決。依照《中華人民共和國擔保法》第三十三條第一款、《最高人民法院關于適用〈中華人民共和國擔保法〉若干問題的解釋》第五十五條、《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第五十六條第三款、第一百四十四條、《最高人民法院關于適用〈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的解釋》第一百二十七條、第二百九十二條規(guī)定,判決如下:
駁回錢某某的訴訟請求。
案件受理費35,200元、公告費560元,合計35,760元,由徐某負擔。
如不服本判決,錢某某、王某可以在判決書送達之日起十五日內,徐某可以在判決書送達之日起三十日內,向本院遞交上訴狀,并按對方當事人的人數提出副本,上訴于上海市第一中級人民法院。
審判員:梁??鶯
書記員:袁??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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