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市松江區(qū)人民檢察院

起?訴?書

滬松檢一部刑訴〔2020〕1287號

被告人肖某甲，女，1972年**月**日生，公民身份號碼：4328261972********，漢族，小學文化，農民，戶籍在湖南省嘉禾縣**鄉(xiāng)**村委會**村**號，暫住本區(qū)**小區(qū)**號**室。2019年11月28日因涉嫌非法行醫(yī)罪，由上海市公安局松江分局刑事拘留，同年12月1日延長刑事拘留期限至三十天，2020年1月3日經本院批準，同日由上海市公安局松江分局執(zhí)行逮捕。

被告人肖某乙（綽號：“肖公子”），男，1986年**月**日生，公民身份號碼：4310031986********，漢族，大專文化，上海**科技有限公司法定代表人，戶籍在湖南省郴州市蘇仙區(qū)**辦事處**社區(qū)**，暫住本區(qū)**路**弄**號**室。2019年11月28日因涉嫌非法行醫(yī)罪，由上海市公安局松江分局刑事拘留，同年12月1日延長刑事拘留期限至三十天，2020年1月3日經本院批準，同日由上海市公安局松江分局執(zhí)行逮捕。

本案由上海市公安局松江分局偵查終結，以被告人肖某甲、肖某乙涉嫌非法行醫(yī)罪，于2020年3月2日移送本院審查起訴。本院受理后，于同年3月3日已告知被告人有權委托辯護人、被害人有權委托訴訟代理人，于同年5月26日、5月27日分別告知被告人認罪認罰可能導致的法律后果，依法訊問了被告人，聽取了被告人及其辯護人的意見，審查了全部案件材料。本院于同年3月31日退回公安機關補充偵查，公安機關于同年4月29日補充偵查完畢移送起訴。

經依法審查查明：

2017年至2019年11月，被告人肖某甲先后在本區(qū)**鎮(zhèn)**路**弄**號、本區(qū)**路**弄**幢**號，非法開設人類輔助生殖機構，進行人工胚胎培養(yǎng)、移植等活動。被告人肖某甲負責日常管理、接待客戶、聯(lián)系醫(yī)生等工作；被告人肖某乙介紹客戶至本區(qū)**鎮(zhèn)**路**弄**號進行胚胎移植手術。陳某甲、楊某某等人均受雇于肖某甲在本區(qū)**鎮(zhèn)**路**弄**號工作，其中陳某甲負責協(xié)助醫(yī)生做手術，楊某某負責胚胎培養(yǎng)。被告人肖某甲、肖某乙均未取得醫(yī)生執(zhí)業(yè)資格。

2018年6月、7月，被害人李某丙經被告人肖某乙介紹，先后二次至本區(qū)**鎮(zhèn)**路**弄**號接受胚胎移植手術，并在第二次接受移植后成功受孕，此后被告人肖某甲、肖某乙等人未對李某丙進行必要的孕檢跟蹤。2018年8月，李某丙因異位妊娠導致左側輸卵管破裂引發(fā)大出血，進而導致其左側輸卵管切除及腎功能輕度下降。經鑒定，李某丙目前遺留腎功能輕度下降構成人體損傷八級**，其左側輸卵管切除術后構成人體損傷九級**；李某丙接受的體外受精-胚胎移植(IVF-ET)醫(yī)療行為與其損害后果之間存在一定的因果關系。根據(jù)《醫(yī)療事故分級標準（試行）》的規(guī)定，李某丙腎功能輕度下降及左側輸卵管切除均屬于輕度**、器官組織損傷導致一般功能障礙。

2019年11月27日，被告人肖某甲、肖某乙均被公安人員抓獲，其二人到案后均自愿如實供述上述犯罪事實。被告人肖某甲、肖某乙在家屬幫助下分別退出違法所得人民幣1.4萬元和5萬元。

認定上述事實的證據(jù)如下：

第一組：證實被告人非法開設人類輔助生殖機構的事實

1.證人楊某某、陳某甲的證言及辨認筆錄證實，本區(qū)**鎮(zhèn)**路**弄**號是一個非法人類輔助生殖機構，有中介介紹客戶至上址做手術。其二人均受雇于被告人肖某甲，其中楊某某負責胚胎培養(yǎng)，陳某甲負責協(xié)助醫(yī)生做手術、聯(lián)絡中介。陳某甲的證言還證實，2019年9月左右，上址被查處，其又受雇于肖某甲在本區(qū)**鎮(zhèn)**路**弄**幢**號從事相同工作。

2.證人陳某乙、李某甲的證言及辨認筆錄證實，被告人肖某甲分別在本區(qū)新橋、佘山的兩個別墅里非法開設人類輔助生殖機構，并負責管理、聯(lián)系醫(yī)生等。陳某乙?guī)推涫召~、付賬；陳某甲負責給醫(yī)生做助手；李某甲打雜。

3.證人李某乙的證言及辨認筆錄證實，其曾根據(jù)其母親肖某甲的指示開車接送客人。

4.證人肖某丙的證言及辨認筆錄、《在職證明》證實，肖某丙是本市第九人民醫(yī)院在職醫(yī)生。2019年11月初，其經被告人肖某甲聯(lián)系，至本區(qū)**鎮(zhèn)**路**弄**幢**號進行取卵、胚胎移植手術。被告人肖某甲是上址負責人，負責找客源和醫(yī)生。

5.證人陳某丙的證言及辨認筆錄證實，2019年11月27日，其在本區(qū)**鎮(zhèn)**路**弄**幢**號接受胚胎移植手術。

6.《扣押決定書》《扣押筆錄》《扣押清單》、扣押物品照片、《隨案移送清單》證實，公安機關分別從被告人肖某甲、肖某乙處扣押手機，手機內有其二人從事非法人類輔助生殖活動與他人進行聯(lián)系的聊天記錄。

7.陳某乙的工商銀行卡交易明細證實，2019年6月至8月，其收到被告人肖某乙的轉賬人民幣25萬余元。

8.《不動產租賃合同》證實，2017年6月20日，被告人肖某甲與樓某某簽訂合同，從樓某某處租用本區(qū)**路**弄**號。

9.上海市松江區(qū)衛(wèi)生健康委員會出具的現(xiàn)場筆錄、詢問筆錄、《證據(jù)先行登記保存決定書》《公告》《送達回執(zhí)》《告知書》《案件移送書》等證實，2019年9月16日、11月27日，本區(qū)衛(wèi)生部門分別至本區(qū)**鎮(zhèn)**路**弄**號**路**弄**幢**號檢查，現(xiàn)場均查見醫(yī)療用品、醫(yī)療器材等。

第二組：證實李某丙經肖某乙介紹在肖某甲開設的機構接受體外受精-胚胎移植手術的事實

1.被害人李某丙的陳述及辨認筆錄、證人朱某某的證言及辨認筆錄、微信聊天記錄、《合同書》、李某丙的銀行卡交易明細、客戶（轉賬）回單證實，2017年12月，李某丙、朱某某夫婦與被告人肖某乙簽訂合同，由肖某乙介紹李某丙、朱某某至本區(qū)的一家私人機構進行體外受精-胚胎移植手術。李某丙共支付給肖某乙人民幣15萬元。2018年6月、7月，李某丙先后接受二次人工胚胎移植手術，并在第二次成功受孕。此后肖某乙沒有告知李某丙可能存在的風險。手術造成李某丙異位妊娠導致大出血，經搶救，切除了左側輸卵管，并導致其腎功能受損。

2.被查獲的相關書面記錄證實，2018年3月31日，客戶朱某某經中介“肖”介紹后，在被告人肖某甲非法開設的人類輔助生殖機構進行體外受精及人工胚胎培養(yǎng)，并分別于2018年6月16日、7月20日接受胚胎移植手術。

第三組：證實因肖某甲、肖某乙非法行醫(yī)的行為導致被害人李某丙的損害后果

1.上海市第一人民醫(yī)院提供的《胚胎移植知情同意書》《多胎妊娠減胎告知書》《隨訪知情同意書》等證實，參照具備人類輔助生殖技術的正規(guī)醫(yī)院的規(guī)范操作流程，醫(yī)院在進行體外受精-胚胎移植手術前，會告知接受人類輔助生殖技術患者存在雙胎或多胎妊娠的可能性，三胎或者三胎以上妊娠必須減胎。醫(yī)院還會要求患者接受治療結局的隨訪。

2.司法鑒定科學研究院出具的《司法鑒定意見書》證實，李某丙目前遺留腎功能輕度下降構成人體損傷八級**，其左側輸卵管切除術后構成人體損傷九級**；李某丙接受的體外受精-胚胎移植(IVF-ET)的醫(yī)療行為與其損害后果之間存在一定的因果關系。

第四組：證實被告人的到案經過、身份情況等其他量刑方面的證據(jù)

1.證人李某乙、胡某某的證言及《扣押決定書》《扣押清單》《隨案移送清單》證實，被告人肖某甲、肖某乙在家屬幫助下分別退出違法所得人民幣1.4萬元、5萬元。

2.公安機關出具的《抓獲經過》證實，被告人肖某甲、肖某乙均系被抓獲到案。

3.戶籍信息證實，被告人肖某甲、肖某乙作案時均已達完全刑事責任年齡。

4.被告人肖某甲、肖某乙的供述及辨認筆錄證實，其等均對上述犯罪事實供認不諱。

上述證據(jù)收集程序合法，內容客觀真實，足以認定指控事實。被告人肖某甲、肖某乙對指控的犯罪事實和證據(jù)均沒有異議，并自愿認罪認罰。

本院認為，被告人肖某甲、肖某乙在未取得醫(yī)生執(zhí)業(yè)資格的情況下，非法行醫(yī)，情節(jié)嚴重，其等行為均已觸犯《中華人民共和國刑法》第二百三十六條第一款、第二十五條第一款，犯罪事實清楚，證據(jù)確實、充分，均應當以非法行醫(yī)罪追究刑事責任。被告人肖某甲、肖某乙均認罪認罰，依據(jù)《中華人民共和國刑事訴訟法》第十五條，均可以從寬處理。被告人肖某甲、肖某乙到案后均如實供述自己的罪行，根據(jù)《中華人民共和國刑法》第六十七條第三款，均可以從輕處罰。根據(jù)《中華人民共和國刑事訴訟法》第一百七十六條，提起公訴，請依法審判。

此致

上海市松江區(qū)人民法院

檢察官：馮品晶

2020年5月27日

附：

1.被告人肖某甲現(xiàn)羈押于上海市青浦區(qū)看守所，被告人肖某乙現(xiàn)羈押于上海市松江區(qū)看守所。

2.案卷材料七冊、證據(jù)材料九頁及《證人（鑒定人）名單》一份一頁、《隨案移送贓證款物品清單》一份。

3.《認罪認罰具結書》二份、《量刑建議書》六份。

4.《刑事附帶民事起訴狀》二份。

5.相關法律條文。

《中華人民共和國刑法》

第二十五條第一款共同犯罪是指二人以上共同故意犯罪。

第六十七條第三款犯罪嫌疑人雖不具有前兩款規(guī)定的自首情節(jié)，但是如實供述自己罪行的，可以從輕處罰；因其如實供述自己罪行，避免特別嚴重后果發(fā)生的，可以減輕處罰。

第三百三十六第一款未取得醫(yī)生執(zhí)業(yè)資格的人非法行醫(yī)，情情節(jié)嚴重的，處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者管制，并處或者單處罰金；嚴重損害就診人身體健康的，處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并處罰金；造成就診人死亡的，處十年以上有期徒刑，并處罰金。

《中華人民共和國刑事訴訟法》

第十五條犯罪嫌疑人、被告人自愿如實供述自己的罪行，承認指控的犯罪事實，愿意接受處罰的，可以依法從寬處理。

第一百七十六條人民檢察院認為犯罪嫌疑人的犯罪事實已經查清，證據(jù)確實、充分，依法應當追究刑事責任的，應當作出起訴決定，按照審判管轄的規(guī)定，向人民法院提起公訴，并將案卷材料、證據(jù)移送人民法院。

犯罪嫌疑人認罪認罰的，人民檢察院應當就主刑、附加刑、是否適用緩刑等提出量刑建議，并隨案移送認罪認罰具結書等材料。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