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北省襄陽高新技術產(chǎn)業(yè)開發(fā)區(qū)人民檢察院

起?訴?書

鄂襄高新檢刑訴〔2019〕340號

被告人汪某甲，男性，1987年**月**日出生，居民身份證號碼4206211987********，漢族，初中文化，戶籍所在地湖北省襄陽市樊城區(qū)**鎮(zhèn)**村**組。因涉嫌組織、領導、參加黑社會性質(zhì)組織罪、非法拘禁罪，于2019年5月16日被襄陽市公安局高新區(qū)分局刑事拘留，同年6?月17日經(jīng)本院批準逮捕，同日由公安機關執(zhí)行逮捕。?

被告人石某某，男性，1998年**月**日出生，居民身份證號碼4206211998********，漢族，初中文化，戶籍所在地湖北省襄陽市襄城區(qū)**鎮(zhèn)**村**組。因涉嫌尋釁滋事罪，于2019年3月3日被襄陽市公安局高新區(qū)分局刑事拘留，同年4月4日經(jīng)本院批準逮捕，同日由公安機關執(zhí)行逮捕。

本案由襄陽市公安局高新技術產(chǎn)業(yè)開發(fā)區(qū)分局偵查終結，以被告人石某某涉嫌尋釁滋事罪，于2019年6月4日向本院移送審查起訴。本院受理后，于次日已告知被告人有權委托辯護人，依法訊問了被告人，審查了全部案件材料。本院于2019年7月16日第一次退回偵查機關補充偵查，偵查機關于2019年8月15日補查重報。被告人汪某甲涉嫌組織、領導、參加黑社會性質(zhì)組織罪、非法拘禁罪，于2019年8月15日向本院移送審查起訴。本院于2019年7月5日、2019年9月16日延長審查起訴期限。

經(jīng)依法審查查明：

一、參加黑社會性質(zhì)組織罪

2015年11月至2018年3月，馬某某（一審已判決）擅自開設聚鑫寄賣行，未經(jīng)許可，非法從事典當、信用卡養(yǎng)卡套現(xiàn)、抵押貸款、信用貸款（不需要提供任何抵押，只提供個人基本信息就可以貸款）等違法犯罪活動，為了達到非法攫取經(jīng)濟利益的目的，馬某某先后網(wǎng)羅李某丁（一審已判決）、李某戌（一審已判決）、楊某某（一審已判決）、趙某某（另案處理）、汪某甲（另案處理）、李某甲（一審已判決）、宋某某（一審已判決）、雷某某（一審已判決）、張某甲（一審已判決）、吳某甲（一審已判決）、沈某某（一審已判決）、龐某某（一審已判決）、吳某乙（一審已判決）、陳某丙（一審已判決）、張某某(一審已判決)、被告人汪某甲、石某某等吸毒人員和社會閑散人員，經(jīng)常性有組織地實施非法經(jīng)營、尋釁滋事、非法拘禁、敲詐勒索等多種違法犯罪行為，該犯罪組織利用被害人急于用錢的心理，強令其接受明顯不合理的條件并簽署所謂“借款”合同進而逼迫被害人疊加借據(jù)從而肆意認定其違約，通過毆打、體罰、下跪、浸水、扎手指、噴油漆、放喇叭、放花圈、扔火紙、跟隨、滋擾、侵入住宅、堵門、恐嚇、侮辱、拘禁等多種暴力和軟暴力手段逼迫多名被害人及其家人、朋友按照被告人馬某某的要求支付錢財，逐漸形成了以馬某某為首、骨干成員相對固定，一般參與者眾多的犯罪組織。

該組織成員眾多，組織者、領導者明確，骨干成員基本固定、分工相對明確，形成了較為嚴格的內(nèi)部管理制度和較為穩(wěn)定的組織結構。馬某某處于絕對領導地位，被尊稱為“豪哥”、“馬哥”、“馬老板”，系該組織的組織、領導者；李某丁、李某戌、楊某某、趙某某（另案處理）、被告人汪某甲為核心成員；李某甲、雷某某、宋某某、張某甲為骨干成員；吳某甲、沈某某、龐某某、吳某乙、陳某丙、汪某乙（另案處理）、向某某（另案處理）、被告人石某某等人為一般參與者。該組織內(nèi)部分工明確，馬某某負責組織、策劃、指揮、領導手下所有人員從事違法犯罪活動，作案前提供噴漆罐、擴音器、轎車等作案工具，案后負責善后事宜和擺平事端，幫助手下逃避打擊；李某丁主要負責組織財務管理、協(xié)助馬某某處理組織相關事務；李某戌主要負責信用卡養(yǎng)卡套現(xiàn)、實物抵押典當業(yè)務，協(xié)助處理組織相關事務并參與部分暴力討債違法犯罪行為；楊某某、趙某某（另案處理）、汪某甲與馬某某合伙非法高利放貸，同時帶隊實施暴力討債違法犯罪行為；李某甲、宋某某、雷某某、張某甲等人接受領導和管理，或帶隊或跟隨具體實施尋釁滋事、非法拘禁、敲詐勒索等暴力討債違法犯罪活動。在該組織的形成、發(fā)展過程中，馬某某利用所謂的“江湖規(guī)矩”約束組織成員，并通過微信建立聚鑫群、聚鑫工作群加強對組織成員的管理和控制。該組織采取平時給組織成員安排伙食、發(fā)零用錢、發(fā)紅包；討債成功后給組織成員發(fā)獎金、請吃飯；討債出事后，竭力為組織成員出頭、擺平事端等方法籠絡組織成員人心，讓其成員對其感恩戴德、絕對服從，逐漸形成了一套“電話隨叫隨到“、“做事敢做敢拼”、“事事向老板請示匯報”等該組織成員公認、約定俗成的組織紀律和規(guī)矩。

該組織通過有組織地實施違法犯罪活動獲取大額經(jīng)濟利益，具有較強的經(jīng)濟實力。該組織的收入全部系非法收入，該組織在未取得任何經(jīng)營許可證的情況下，非法經(jīng)營聚鑫寄賣行，從事非法典當、信用卡養(yǎng)卡套現(xiàn)、發(fā)放高利貸等活動。通過與被害人簽訂“陰陽合同”（只有借款人的信息，出借人的信息或空白或虛假），收取高額利息（月息2分到2毛，組織穩(wěn)定發(fā)展后主要以月息2毛為主），實際放款之前先扣除所謂的“砍頭息”、“保證金”、“家訪費”，在暴力討要高利貸的同時再強行收取所謂上門一次兩千元的“上門費”、逾期后每天按借款金額的5%收取“滯納金”，非法攫取暴利，具備了較強的經(jīng)濟實力。該組織的部分非法收入用于維系組織的生存、發(fā)展，部分用于購買追討債務時用的噴漆罐、擴音器、花圈、火紙等工具；將他人抵押、典當?shù)霓I車用于討債，支付作案車輛的保養(yǎng)、維修、汽油等費用；給合伙放貸的核心成員發(fā)紅利；給組織成員發(fā)放工資及獎勵；給作案受傷的組織成員支付醫(yī)療費用；給被抓獲的成員上賬，以籠絡人心，強化控制和維系組織生存發(fā)展。

該組織為了攫取非法利益，追求對經(jīng)濟秩序的非法控制，不斷實施違法犯罪活動，逐漸形成了以馬某某為首，以非法高利放貸、暴力討債違法犯罪為主的黑社會性質(zhì)組織。該組織或教唆或指使組織成員經(jīng)常采取毆打、體罰、下跪、噴油漆、放喇叭、放花圈、扔火紙、恐嚇、侮辱等多種暴力和軟暴力手段逼迫被害人，作案次數(shù)眾多，涉及組織、領導、參加黑社會性質(zhì)組織罪、尋釁滋事罪、非法拘禁罪、敲詐勒索罪、非法經(jīng)營罪等犯罪活動以及毆打他人等違法行為，為非作惡，欺壓群眾，嚴重破壞社會治安，造成惡劣的社會影響。

該組織通過實施違法犯罪活動，稱霸一方。該組織有組織地采取暴力或以暴力相威脅及滋擾、糾纏、聚眾造勢等軟暴力手段討債行為的涉警記錄達43起，涉及本市高新區(qū)、樊城區(qū)、襄城區(qū)、襄州區(qū)、棗陽市、老河口市、南漳縣。該組織在實施暴力、軟暴力非法討債活動被警方制止、調(diào)查期間，毫不收斂，在公安機關內(nèi)外蹲點、守候，并尾隨、堵截、控制被害人繼續(xù)實施侵害行為，公然挑戰(zhàn)司法機關執(zhí)法權威，藐視國家法律。該組織在未取得經(jīng)營許可的情況下，從事針對不特定人的非法貸款活動。在大多數(shù)情況下不需要實物抵押，不需要個人征信，向不特定的人發(fā)放月利率為5%至20%（年化收益率60%至240%）的高利貸，放貸對象大多為沒有正常經(jīng)濟收入的無業(yè)人員，甚至不少是涉毒、涉賭人員。該組織通過幾年的發(fā)展，在襄陽城區(qū)地下高利貸行業(yè)已經(jīng)占據(jù)了一席之地，通過協(xié)助查找、控制被害人幫助其他犯罪團伙討要非法債務，與襄城王某甲黑社會性質(zhì)組織等其它市區(qū)高利貸犯罪團伙逐漸形成了松散的行業(yè)聯(lián)盟，該行業(yè)聯(lián)盟通過“私貸風控群”在地下高利貸行業(yè)實現(xiàn)信息共享、業(yè)務協(xié)作來互相促進、共同發(fā)展。同時在查明的借貸人群中，涉毒、涉賭人員達37人，其隨意發(fā)放高利貸的行為嚴重破壞了正常的經(jīng)濟秩序，也助長、縱容了賭、毒問題的滋生蔓延，對當?shù)厣鐣刃驑嫵闪藝乐赝{。在襄陽轄區(qū)生活的大量群眾，合法利益遭受該組織犯罪活動的侵害后，因畏懼該組織惡名，不敢通過正當途徑舉報、控告。該組織放貸對象涉及169人，通過扣押合同及涉警記錄梳理并查找到的借貸人有94人，其中只有10名受害借貸人本人通過正當途徑舉報、控告，另有17名是受害借貸人家屬或鄰居報警，剩余眾多受害借貸人不敢通過正當途徑舉報、控告，不敢主張自已的合法權益。被暴力討債的被害人中被逼賣房還貸1人，賣車還貸1人，離婚3人；離家出走有6人。該組織已在襄陽轄區(qū)和地下高利貸行業(yè)形成了重大影響，其所實施的犯罪活動嚴重破壞了經(jīng)濟、生活秩序，社會危害極大。

認定上述事實的證據(jù)如下：1.借款合同、接處警記錄等書證；2.證人李某乙、張某乙、袁某某、王某乙等人的證言；3.被害人潘某某、王某丙、張某丙、曾某某、鄭某某、汪某丙等人的陳述；4.審計報告；5.微信聊天、交易記錄等電子數(shù)據(jù)；6.被告人汪某甲、石某某的供述與辯解。

2非法拘禁罪

1、?2017?年4?月8?日，王某丁（被害人，女）與姜某某互為擔保人找馬某某借款2?萬元，扣除當月利息4000?元、押金2000?元、家訪費300元后，實際借款1.37?萬元，王某丁分得6800?元。在姜某某借款逾期并消失的情況下，馬某某決定組織、安排成員尋找王某丁非法討債。2017年8?月12?日，在長征路四季年華賓館抓住王某丁后，馬某某安排楊某某、雷某某、李某甲、吳某甲、汪某乙、張某某等十余名成員參與，采取輪流換班吃飯及看押、押解的手段限制王某丁的人身自由。2017?年8?月14?日，被告人汪某甲接到馬某某指令，與張某某、趙某某、向某某一起開車將借款人王某丁帶至本市樊城區(qū)太平鎮(zhèn)水庫。在此期間，被告人汪某甲指使張某某將王某丁進行沉水，汪某甲扎王某丁手指等手段對王某丁進行暴力傷害，逼迫其還錢。當晚，將王某丁帶回聚鑫寄賣行繼續(xù)看管。在此期間，馬某某安排被告人汪某甲及雷某某、李某甲、吳某甲、張某甲、吳某乙、沈某某、宋某某、楊某某、汪某乙（均已判刑）等十余名成員采用輪流看管的手段剝奪王某丁的人身自由，并采用打罵、恐嚇、罰站、罰餓、沉水、扎手指頭等手段對王某丁進行暴力傷害，逼迫其替姜某某歸還債務。直至8月16日晚，王某丁在他人擔保下，又被迫簽下3.5萬元的借款合同，才獲釋放。

認定上述事實的證據(jù)如下：1.受案登記表、借款合同等書證；2.被害人王某丁的陳述；3.證人趙某某、姜某某、王某戊、賈某某、陳某甲、施某甲、汪某乙、宋某某、雷某某、吳某甲等人的證言；4.辨認筆錄；5.被告人汪某甲的供述與辯解。

2、2017?年5?月20?日到5?月27?日，陳某乙因吸毒、網(wǎng)絡賭博需用錢，到聚鑫寄賣行找馬某某先后四次借高利貸3.6?萬元，扣除利息、保證金、家訪費后實際借到2.55?萬元。簽合同時，馬某某約定月息20%，借款期限一個月，如逾期未還款則每日按本金的5%加收違約金，且每催收一次另行收取2000?元催收費。馬某某還要求陳某乙在合同背面寫上部分聯(lián)系人的姓名和聯(lián)系電話。2017?年5?月30?日，陳某乙因逾期未還款，馬某某、趙某某、汪某甲就逼迫陳某乙簽了一份金額為4?萬元的借款合同，并限定6?月5?日之前還清。陳某乙到期仍未還款，馬某某就安排組織成員采用非法侵入住宅等滋擾方式到陳某乙家非法討債。2017?年5月份的一天下午，馬某某安排汪某甲、張某某等人到陳某乙位于本市樊城區(qū)三橋附近的小區(qū)進行催收。2017?年6?月14?日16?時許，馬某某指使雷某某、李某甲從施某乙家中將陳某乙強制帶到聚鑫寄賣行。被告人汪某甲威脅并扇其耳光，逼迫其還錢。當天晚上，馬某某安排組織成員在聚鑫寄賣行看守陳某乙。直至6月16日下午，陳某乙父親還款后，陳某乙才離開聚鑫寄賣行。

認定上述事實的證據(jù)如下：1.受案登記表、立案決定書、借款合同、債務確定書、收條、米公派出所的接處警登記表；2.證人王某己、施某乙、趙某某、雷某某、李某甲的證言；3.被害人陳某乙的陳述；4.被告人汪某甲的供述與辯解；5.辨認筆錄。

三、尋釁滋事罪

1、2017年12月，曾某某在聚鑫寄賣行借支的高利貸2萬元（實際用款1.35萬元）逾期。2018年1月份，馬某某帶領被告人石某某等人到南漳縣九集鎮(zhèn)找曾某某討要債務，石某某伙同他人噴油漆。2018年2月份，馬某某帶領被告人石某某等人到本市南漳縣九集鎮(zhèn)街上找到曾某某，曾某某拒不上車并反抗，馬某某、宋某某、沈某某、石某某等人就用腳踹曾某某，強行將曾某某架上車押往聚鑫寄賣行。隨后，馬某某等人逼曾某某去找女友張某戊借錢還債。

認定上述事實的證據(jù)如下：1.借款合同、照片等書證；2.被害人曾某某的陳述；3.證人宋某某、雷某某、沈某某、吳某乙、李某甲、張某甲的證言；4、被告人石某某的供述及辯解。

2、2017年9月，李某丙在聚鑫寄賣行借支的高利貸4萬元（實際用款2.8萬元）逾期。2017年12月底，馬某某帶領組織成員被告人石某某及吳某乙、宋某某等人用紅色油漆在李某丙家圍墻上噴了“李某丙還錢”四個字。2018年1月初，馬某某帶領組織成員被告人石某某、龐某某等人去要債，被告人石某某、龐某某在李某丙家門口用喇叭循環(huán)播放“李某丙還錢”的錄音。李某丙被迫支付給被告人馬某某5.1萬元后無力償還高額利息，有家不能回，只能四處躲避馬某某組織。

認定上述事實證據(jù)如下：1.受案登記表、立案決定書、借款合同、債務確認書、收條、微信轉(zhuǎn)賬憑證（李某丙轉(zhuǎn)給李某丁及楊某某）、接處警登記表、現(xiàn)場照片（李某丙家被噴字等照片）；2.辨認筆錄；3.證人劉某某、楊某某、李某甲、雷某某、宋某某、吳某甲、張某甲、吳某乙、胡某某、龐某某、的證言；4.被害人李某丙、李某戊的陳述；5.被告人石某某的供述與辯解。

本院認為，被告人石某某積極參加黑社會性質(zhì)組織實施尋釁滋事2起，其行為觸犯了《中華人民共和國刑法》第二百九十四條第一款，第二百九十三條第一款第（一）項、第（二）項、第二款、犯罪事實清楚，證據(jù)確實、充分，應當以參加黑社會性質(zhì)組織罪、尋釁滋事罪追究其刑事責任。被告人汪某甲積極參加黑社會性質(zhì)組織實施非法拘禁2?起，其行為觸犯了《中華人民共和國刑法》第二百九十四條第一款、第二百三十八條第一款、第三款、犯罪事實清楚，證據(jù)確實、充分，應當以參加黑社會性質(zhì)組織罪、非法拘禁罪追究其刑事責任。

在黑社會性質(zhì)組織實施的具體犯罪中，馬某某在共同犯罪中起主要作用，根據(jù)《中華人民共和國刑法》第二十五條第一款、第二十六條第一款的規(guī)定，是主犯，被告人汪某甲、石某某在共同犯罪中起次要作用，根據(jù)《中華人民共和國刑法》第二十七條的規(guī)定，是從犯，應當從輕、減輕處罰。

根據(jù)《中華人民共和國刑事訴訟法》第一百七十六條第一款的規(guī)定，提起公訴，請依法判處。

此致

襄陽高新技術產(chǎn)業(yè)開發(fā)區(qū)人民法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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檢察員：張煥川

2019年9月23日

附：

????1.被告人汪某甲、石某某現(xiàn)羈押于襄陽市第二看守所。

2.案卷材料和證據(jù)拾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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