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告:趙某某,男,漢族,xxxx年xx月xx日出生,住安徽省淮北市。
委托訴訟代理人:張鎰銘,上海勤周律師事務所律師。
被告:上海亞顧貨物運輸代理有限公司,住所地上海市崇明區(qū)。
法定代表人:顧偉琦。
原告趙某某訴被告上海亞顧貨物運輸代理有限公司(以下至判決主文之前簡稱“亞顧貨運”)勞動合同糾紛一案,本院于2019年9月26日立案后,依法適用簡易程序,分別于2019年10月29日、11月29日公開開庭進行了審理。原告趙某某的委托訴訟代理人張鎰銘,被告“亞顧貨運”法定代表人顧偉琦到庭參加訴訟。本案現(xiàn)已審理終結(jié)。
原告趙某某向本院提出訴訟請求:1.判令被告支付原告2019年5月和6月及7月份工作5天的工資共計10,833.3元;2.判令被告支付原告高溫費4,000元【800元(每年6月1日至9月30日應當按照每月200元發(fā)放)×5年】;3.判令被告支付原告經(jīng)濟補償金40,000元【5,000元×8年(自2012年10月至2019年7月)】。事實與理由:一、原告在被告處擔任叉車工職位,每月工資5,000元左右,被告以現(xiàn)金形式分兩次發(fā)放工資,因被告少提供一張工資單,導致勞動仲裁認定錯誤。且被告除欠發(fā)原告2019年5月、6月工資外,還應支付原告七月份前五天正常上班的工資。二、在原告通知被告解除勞動合同前,被告已欠發(fā)原告兩個多月工資,已違反《中華人民共和國勞動合同法》第三十八條規(guī)定,原告據(jù)此要求被告支付經(jīng)濟補償金,勞動仲裁以被告銀行存款被他案凍結(jié)來認定被告拖欠原告工資并非主觀惡意,故而未支持原告主張存在錯誤。原告認為該情節(jié)不屬于不可抗力,被告未召開全體職工大會更未履行告知義務,屬主觀惡意。三、原告工作地點為工地現(xiàn)場,常在太陽底下暴曬工作,勞動仲裁認為原告辦公室內(nèi)有空調(diào)而不符合享受高溫補貼的條件,缺乏合理性。原告因不服勞動仲裁裁決,遂涉訟。
原告為證明其訴稱的事實,向本院提交了如下證據(jù):
1、解除勞動合同通知書、網(wǎng)頁截圖、順豐速運包裹查詢情況、快遞面單各一份,證明原告于2019年7月3日向公司以書面及網(wǎng)絡郵件方式告知其拖欠工資兩月有余,且未支付高溫費,根據(jù)“勞動合同法第38條”規(guī)定解除勞動合同;
2、參保人員城鎮(zhèn)職工基本養(yǎng)老保險繳費情況一份,證明原、被告之間存在勞動關系;
3、崇勞人仲(2019)辦字第434號上海市崇明區(qū)勞動人事爭議仲裁委員會裁決書一份,證明本案已經(jīng)過仲裁前置程序;
4、工資簽收單一份,證明原告的工資分兩部分發(fā)放,仲裁中認定的工資標準與實際不符;
5、證人證言三份及錄音光盤一份,證明2019年5月的工資是7月發(fā)放,6月的工資尚未發(fā)放;
6、工資條二張,證明原告等人工資組成。
被告“亞顧貨運”辯稱,被告不存在拖欠原告工資及高溫費的情況。工資是隔月發(fā)放,在公司賬戶被凍結(jié)的情況下也是想辦法及時發(fā)放?,F(xiàn)原告在被告公司賬戶被凍結(jié)、公司遇到困難時進行惡意訴訟,其單方面與被告解除勞動關系的理由沒有事實依據(jù),請求駁回原告的全部訴請。
被告“亞顧貨運”為證明其辯稱的事實,向本院提交了如下證據(jù):
1、(2019)滬0151民初51272號民事裁定書一份,證明因公司賬戶被法院查封,造成公司的經(jīng)營狀況和財務支付系統(tǒng)處于停滯狀態(tài);
2、“亞顧貨運”2018年5月至2019年6月(其中缺2018年7月)工資表及員工工資簽收單,證明被告按照工資金額正常發(fā)放的情況;
3、照片二張,證明朱義斌、程軍等人都有獨立辦公室并裝有空調(diào),所以不存在高溫費;
4、“亞顧貨運”告知函、員工告知書、員工申領工資情況說明、短信截圖各一份,證明因公司賬戶被封,被告發(fā)出告知函告知全體員工,告知書上有員工簽名。被告在賬戶被查封的情況下,積極的安置員工并支付工資,只有原告等7位,在被告發(fā)送短信后,未領取工資,被告不存在惡意拖欠工資;
5、員工聲明二份,證明原告提交的工資表不真實。
經(jīng)本院組織當事人進行質(zhì)證,被告對原告提供的證據(jù)發(fā)表以下質(zhì)證意見:被告對原告提交的證據(jù)2、證據(jù)3無異議,本院予以確認;證據(jù)1有異議,被告是隔月支付工資,不存在拖欠工資,公司賬戶于2019年6月17日查封,公司經(jīng)營雖存在困難,仍向困難員工提前發(fā)放工資;證據(jù)4真實性不予認可,認為工資單不是被告現(xiàn)在的工資單;證據(jù)5有異議,對陸春艷的證言不予認可,她是公司財務,知道財務上的問題,公司在財務緊張的情況下,先保障員工工資,再發(fā)放管理人員工資,且工資是隔月發(fā)放;證據(jù)6真實性不予認可,工資條上沒有月份及簽名。
原告對被告提供的證據(jù)發(fā)表以下質(zhì)證意見:原告對被告提供的證據(jù)1真實性無異議,不認可其關聯(lián)性,公司賬戶被查封,并不能成為其拖欠工資的借口,應當及時支付工資;證據(jù)2工資表真實性存在異議,工資表沒有制表人簽字和財務審核,被告只提交了工資簽收單中基本工資的一份,沒有相應績效工資的簽收單;證據(jù)3真實性不予認可,無法證明是原告的辦公室;證據(jù)4真實性不予認可,原告未看到過告知函,且員工告知書沒有原告的簽字,原告并不知情。短信是2019年7月9日發(fā)送,在之前原告并不知曉公司賬戶被查封等情況;證據(jù)5有異議,兩個人確實是公司員工,但顧超是被告法定代表人的兒子。
根據(jù)上述質(zhì)證的證據(jù)及雙方當庭陳述,本院確認如下事實:原告系被告公司員工,與被告簽訂了勞動合同,最后一份勞動合同期限為2018年6月1日至2021年5月31日。雙方勞動合同中約定原告擔任叉車工崗位,每月工資標準為稅前不低于上海市最低工資標準。2019年6月17日,上海市浦東新區(qū)人民法院作出(2019)滬0115民初51272號民事裁定書,凍結(jié)被告的銀行存款1,327,251.8元或查封、扣押其相應價值財產(chǎn),該裁定書立即執(zhí)行。2019年7月3日,原告以被告于2019年5月至今未發(fā)放工資、已拖欠兩個月工資、且已5年未支付高溫費為由,向被告發(fā)出《解除勞動合同通知書》,明確:“通知于貴公司收到該郵件起,雙方的勞動關系即已解除”,被告于2019年7月8日收到原告的書面《解除勞動合同通知書》,雙方勞動合同于當日解除。原告因與被告經(jīng)濟補償?shù)劝l(fā)生爭議,向上海市浦東新區(qū)勞動人事爭議仲裁委員會申請仲裁,其于2019年7月10日受理原告申請后,于2019年8月5日將該案移送至上海市崇明區(qū)勞動人事爭議仲裁委員會,該會于2019年8月6日依法受理該案。2019年9月16日,上海市崇明區(qū)勞動人事爭議仲裁委員會作出崇勞人仲(2019)辦字第434號裁決書,裁決:1、被告支付原告2019年5月1日至2019年6月30日期間工資6,272元;2、對原告的其他請求不予支持。原告不服該勞動仲裁裁決,遂涉訟。
本案的爭議焦點:一、對于原告工作天數(shù)的認定。原告主張除2019年5月、6月外,7月的前5天即7月1日至7月5日尚在被告處工作。被告則認為原告于2019年7月3日發(fā)出了《解除勞動合同通知書》,故不存在7月上班5天的情況,只認可原告工作至6月30日。本院認為,“亞顧貨運”作為用人單位,負有管理職責。在雙方就出勤發(fā)生爭議時,“亞顧貨運”應提供考勤相關證據(jù),以便法院查明爭議事實。被告于2019年7月8日收到原告發(fā)出的書面《解除勞動合同通知書》,雙方勞動合同于當日解除?,F(xiàn)“亞顧貨運”抗辯原告7月1日至5日未出勤,但未能提供相關證據(jù)予以佐證,應當承擔不利法律后果。故本院對原告2019年7月1日至5日出勤的主張予以采信。
二、對于原告月工資標準的認定。原、被告簽訂的勞動合同約定每月工資標準為稅前不低于上海市最低工資標準。原、被告均認可以現(xiàn)金形式發(fā)放工資。原告認為工資是由基本工資和績效工資兩部分組成,分兩筆發(fā)放,兩次簽收,現(xiàn)被告僅提供了基本工資的簽收單。被告則認為根據(jù)公司工資匯總表、工資簽收記錄等,原告2019年5月工資為3,352.5元、6月工資為2,919.5元。本院認為,現(xiàn)雙方提供的證據(jù)材料均不能充分證明其主張,參考上海市交通運輸、倉儲和郵政業(yè)職工平均工資(查詢自上海市人力資源和社會保障局公開的2018年上海統(tǒng)計年鑒,2015年為75,464元/年、2016年為82,581元/年、2017年為90,764元/年),本院認為原告每月工資5,000元的主張更為可信。故原告要求被告支付2019年5月、6月及7月1日至5日的工資10,833.3元,本院予以支持。
三、對于高溫費的認定。本院認為,根據(jù)規(guī)定勞動爭議申請仲裁的時效期間為一年。原告于2019年7月10日提起仲裁申請,鑒于高溫費系按月支付,故原告主張被告支付2013年6月至2018年6月期間高溫費的請求已超過仲裁時效。原告擔任叉車工,根據(jù)其工作性質(zhì),本院認為被告提供的證據(jù)尚不足以證明原告的工作環(huán)境已符合無需支付高溫費的情況。被告應支付原告2018年7月至2018年9月期間的高溫費600元。
四、對于被告是否存在故意拖欠工資等違法行為。本院認為,被告在銀行賬戶被凍結(jié)后,積極籌措資金發(fā)放職工工資,僅有原告等7名員工沒有領取相應工資,被告不存在拖欠原告等7名員工工資的主觀惡意,原告主張被告故意拖欠工資的依據(jù)不足,本院不予采信。另外勞動條件是指勞動者在勞動過程中所必需的物質(zhì)設備條件,高溫費作為夏季高溫津貼并不屬于用人單位需提供的勞動保護或勞動條件的范疇,原告以被告未支付高溫費為由解除勞動合同亦缺乏依據(jù)。據(jù)此,原告要求被告向其支付經(jīng)濟補償金的請求,本院不予支持。
綜上,依照《中華人民共和國勞動法》第五十條、《中華人民共和國勞動合同法》第二十九條、第三十條、第三十八條、第四十六條之規(guī)定判決如下:
一、被告上海亞顧貨物運輸代理有限公司于本判決生效之日起十日內(nèi)給付原告趙某某2019年5月、6月及7月1日至5日期間的工資10,833.3元;
二、被告上海亞顧貨物運輸代理有限公司于本判決生效之日起十日內(nèi)給付原告趙某某2018年7月至2018年9月期間的高溫費600元;
三、原告趙某某的其余訴訟請求不予支持。
如果未按本判決指定的期間履行給付金錢義務,應當依照《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第二百五十三條之規(guī)定,加倍支付遲延履行期間的債務利息。
案件受理費10元,減半收取計5元,由原告趙某某負擔2.5元,被告上海亞顧貨物運輸代理有限公司負擔2.5元。
如不服本判決,可在判決書送達之日起十五日內(nèi),向本院遞交上訴狀,并按對方當事人的人數(shù)提出副本,上訴于上海市第二中級人民法院。
審判員:沙衛(wèi)國
書記員:黃佳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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