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訴人原審被告：赤東建設集團有限公司。住所地：蘄春縣漕河鎮(zhèn)漕河三路**號。
法定代表人：陳某某，該公司董事長。
委托訴訟代理人：游迪明，該公司員工。代理權限為一般授權。
委托訴訟代理人：宋衛(wèi)平，湖北衡權律師事務所律師。代理權限為一般授權。
上訴人原審被告：陳某某，男，xxxx年xx月xx日出生，漢族，住蘄春縣。
上訴人原審被告：張麗容，女，xxxx年xx月xx日出生，漢族，住黃石市黃石港區(qū)。
被上訴人原審原告：湖北神風汽車彈簧有限公司。住所地：蘄春縣橫車鎮(zhèn)九棵松工業(yè)匱*號。
法定代表人：吳禮林，該公司董事長。
委托訴訟代理人：吳國紅，該公司員工。代理權限為一般代理。
委托訴訟代理人：朱建文，湖北衡權律師事務所律師。代理權限為一般代理。

上訴人赤東建設集團有限公司、陳某某、張麗容因與被上訴人湖北神風汽車彈簧有限公司合同糾紛一案，不服湖北省蘄春縣人民法院（2018）鄂1126民初827號民事判決，向本院提起上訴。本院于2018年9月6日立案后，依法組成合議庭進行了審理。本案現(xiàn)已審理終結。
赤東建設集團有限公司、陳某某、張麗容上訴請求：撤銷湖北省蘄春縣人民法院（2018）鄂1126民初827號民事判決，并依法改判。事實和理由：一審程序違法，當事人主體錯誤，且漏列訴訟主體,蘄春縣企業(yè)發(fā)展促進會、湖北東方晨通物流有限公司可能依據(jù)相關合同約定主張本案項目的物權。一審認定事實錯誤，協(xié)議、合同、收據(jù)均載明本案資金為投資款。如為借款，被上訴人應在2016年起訴另2起民間借貸案件（（2016）鄂1126民初1274號、1279號）時就應主張本案權利。被上訴人在一審庭審期間多次自認本案款項先為投資款，后轉化為借款，故本案利息不應自投資入股之日起計算。轉為借款之前的退股款認定為支付利息不足，2015年5月5日簽訂的承諾書已約定還款為本金。一審適用法律錯誤，投資收益協(xié)議雖有固定收益之表述，但物流園建設協(xié)議已明確約定“同股同權，利益共享，風險共擔”，故至多只能認定固定收益條款無效或依法定。2015年5月5日，雙方協(xié)商同意第四順序退還物流園投資款本金，故涉案資金由借款轉化為投資款。2016年3月31日，雙方協(xié)商9、10月兩月償還本息，本案資金又轉化為借款并計息，但利息約定不明。據(jù)此，2015年5月5日至2016年3月31日，上訴人支付的款項應為退還股本；2016年3月31日之后的款項應按中國人民銀行同期貸款利率計算。協(xié)議書約定“以陳某某夫妻共有資產(chǎn)承擔連帶責任”，應理解為是財產(chǎn)擔保。因該財產(chǎn)擔保的抵押物不明確，且未依法辦理抵押登記，應屬無效約定。
湖北神風汽車彈簧有限公司辯稱:本案的《湖北東方晨通物流園項目建設承包協(xié)議書》、《湖北東方晨通物流園項目建設承包協(xié)議書（補充協(xié)議）》、《湖北東方晨通物流園項目投資收益協(xié)議書》系赤東建設集團有限公司法定代表人陳某某與湖北神風汽車彈簧有限公司法定代表人吳禮林依職務所簽，其中的相關權利義務由湖北神風汽車彈簧有限公司、赤東建設集團有限公司享有和承擔，故湖北神風汽車彈簧有限公司、赤東建設集團有限公司主體適格。陳某某、張麗容在補充協(xié)議上簽字，故其亦為本案適格主體。上述《湖北東方晨通物流園項目建設承包協(xié)議書》、《湖北東方晨通物流園項目建設承包協(xié)議書（補充協(xié)議）》中的甲方雖為蘄春縣企業(yè)發(fā)展促進會，但甲方所簽字均為甲方成員單位的法定代表人所簽，相關的權利義務均為其成員單位承受，故本案未漏列訴訟主體。本案雙方所簽協(xié)議名為投資，實為借貸。赤東建設集團有限公司提出本案的投資款來源于“借款轉換”的上述理由不成立，本案其中一筆400萬元款項到期后，赤東建設集團有限公司向湖北神風汽車彈簧有限公司出具的收據(jù)明確載明“原借款轉存”而非“原借款轉換”。本案款項與（2016）鄂1126民初1274號、1279號系兩個不同的法律關系，且本案中一筆400萬元款項未到期，故不能在同一案件中起訴。與本案屬同一類型的另一案件（（2016）鄂1126民初895號），赤東建設集團有限公司對上述投資款的性質亦認可為借款，并經(jīng)蘄春縣人民法院調(diào)解結案，故一審認定事實并無錯誤。《湖北東方晨通物流園項目投資收益協(xié)議書》已明確約定年收益為36%，雖超出法律保護的24%標準，但一審判決以年利率24%標準計息符合法律規(guī)定，赤東建設集團有限公司關于本案款項“利息約定不明”的上訴理由不成立。陳某某、張麗容承諾以夫妻共有資產(chǎn)承擔連帶責任，但未指明具體的擔保物及辦理抵押登記，夫妻共有資產(chǎn)處于動態(tài)變化狀態(tài)，故其擔保責任實質為人保而非財保。
湖北神風汽車彈簧有限公司向一審法院起訴請求：1、判令赤東建設集團有限公司迅速償還借款本金10000000元及利息3991161元（利息截至2018年2月28日，后期利息計算至借款還清之日）；2、判令陳某某、張麗容承擔連帶責任；3、案件訴訟費用由赤東建設集團有限公司、陳某某、張麗容承擔。
一審法院認定事實：蘄春縣企業(yè)發(fā)展促進會系由13家企業(yè)發(fā)起，經(jīng)蘄春縣民政局登記設立的民間組織。湖北神風汽車彈簧有限公司系該促進會發(fā)起單位，赤東建設集團有限公司系促進會會員單位。該促進會的宗旨為會員企業(yè)的發(fā)展服務，為蘄春的經(jīng)濟建設服務，為企業(yè)家服務。2013年10月28日，蘄春縣企業(yè)發(fā)展促進會成員單位（甲方）與赤東建設集團有限公司（乙方）簽訂《湖北東方晨通物流園項目建設承包協(xié)議書》，約定雙方同意物流園項目融資實行如下方式：1．在物流園設立公司之后，實行入股方式，同股同權，利益共享，風險共擔。2．設立優(yōu)先股。優(yōu)先股只享受固定收益回報。不承擔本項目的經(jīng)營風險，優(yōu)先股的股本及收益由乙方資產(chǎn)擔保；投資收益從資金到賬之日起計算。具體收益比例及付款方式，由乙方與股東另行簽約。3．資金到位方式：根據(jù)項目建設進度和乙方資金使用情況，按約定投資總額，分期到位，乙方如需要資金提前20天告知出資人，約定時間來按時到賬，視為放棄本期投資權利。4．鑒于本項目建設特性，甲方優(yōu)先股投資人在完成投資年限之后，對本項目延續(xù)收益享有回報，具體回報方式：乙方向甲方提供不少于260平方米會所，并裝修完畢，配齊必要辦公設施，承擔正常的會務費用。本會所產(chǎn)權屬促進會優(yōu)先股股東所有。承包協(xié)議還對雙方的職責、責任進行了約定。同日，赤東建設集團有限公司（甲方）與湖北神風汽車彈簧有限公司法定代表人吳禮林（乙方）簽訂《湖北東方晨通物流園項目投資收益協(xié)議書》，約定：乙方選擇優(yōu)先股投資方式，用于湖北東方晨通物流園的項目建設；乙方投資優(yōu)先股資金到賬時間和數(shù)額，根據(jù)項目進展情況以甲方通知時間為準，期限不少于四年，股本及收益清償后不享有該項目產(chǎn)權；投資優(yōu)先股實行固定回報，即年收益為36％，不承擔本項目的經(jīng)營風險和經(jīng)營成果；乙方投資收益款項從到賬之日計算，實行半年支付一次投資回報收益，最后一次投資收益日為優(yōu)先股到期日；為了保證乙方的優(yōu)先股的收益和股本的到期回收，甲乙雙方約定采取保證方式，由甲方所有資產(chǎn)承擔連帶責任擔保，直至乙方投入的優(yōu)先股本和收益全部清償為止。2013年11月5日，蘄春縣企業(yè)發(fā)展促進會成員單位（甲方）與赤東建設集團有限公司（乙方）、陳某某、張麗容簽訂《湖北東方晨通物流園項目建設承包補充協(xié)議》，約定：促進會所有會員向乙方提供的資金，需經(jīng)赤東建設集團有限公司資產(chǎn)和陳某某先生夫妻共有資產(chǎn)承擔連帶責任；乙方同意待本物流園項目完工后，向現(xiàn)在正式會員個人出資滿壹仟萬元、不足仟萬元或超過仟萬元按折合比例無償贈送價值百萬元本園內(nèi)40平方米門面。
上述協(xié)議簽訂后，湖北神風汽車彈簧有限公司于2013年11月4日向赤東建設集團有限公司提供資金6000000元，于2014年3月l日提供資金4000000元，合計10000000元。2014年5月7日，赤東建設集團有限公司向湖北神風汽車彈簧有限公司支付利息1080000元。2015年5月5日，赤東建設集團有限公司法定代表人陳某某向蘄春縣企業(yè)促進會有關成員單位出具《關于償還促進會成員單位借款計劃承諾書》。2015年9月15日和9月18日，赤東建設集團有限公司以其開發(fā)的房地產(chǎn)抵付方式，向湖北神風汽車彈簧有限公司兩次還款共計5352839元。2016年7月7日，赤東建設集團有限公司向湖北神風汽車彈簧有限公司還款200000元。

一審法院認為，蘄春縣企業(yè)發(fā)展促進會成員單位與赤東建設集團有限公司簽訂《湖北東方晨通物流園項目建設承包協(xié)議書》已成立。湖北神風汽車彈簧有限公司法定代表人吳禮林與赤東建設集團有限公司簽訂的《湖北東方晨通物流園項目投資收益協(xié)議書》，系雙方真實意思表示，不違反法律法規(guī)強制性規(guī)定，合法有效。本案爭議焦點：1、湖北神風汽車彈簧有限公司、赤東建設集團有限公司、陳某某、張麗容的主體是否適格；2、案件所涉資金是入股資金還是出借資金；3、赤東建設集團有限公司已還款項是還本還是付息；4、陳某某、張麗容是否承擔連帶責任。
關于案件訴訟主體問題。吳禮林系湖北神風汽車彈簧有限公司法定代表人，其與赤東建設集團有限公司簽訂協(xié)議系職務代理行為，協(xié)議的權利義務由湖北神風汽車彈簧有限公司享有和承擔，湖北神風汽車彈簧有限公司作為案件原告主體適格。赤東建設集團有限公司系合同當事人，陳某某、張麗容在補充協(xié)議上簽名亦是合同當事人，故被告主體適格。
關于本案資金的性質問題。從《湖北東方晨通物流園項目建設承包協(xié)議書》的約定來看，不能說明投資系入股資金。雙方簽訂《湖北東方晨通物流園項目投資收益協(xié)議書》的時間在《湖北東方晨通物流園項目建設承包協(xié)議書》的簽訂時間之后，其效力大于項目建設承包協(xié)議的效力。從投資收益協(xié)議的內(nèi)容看，雖然約定系優(yōu)先股投資，但同時約定優(yōu)先股實行固定回報，不承擔項目的經(jīng)營風險和經(jīng)營成果，股本及收益清償后不享有該項目產(chǎn)權，且赤東建設集團有限公司法定代表人陳某某出具《關于償還促進會成員單位借款計劃承諾書》也明確了系借款。因此，湖北神風汽車彈簧有限公司、赤東建設集團有限公司之間名為投資關系，實為借貸關系。
關于已還款項是還本還是付息的問題。協(xié)議約定年收益為36％，實行半年支付一次投資回報收益，其中6000000元借款利息，赤東建設集團有限公司已按約定支付半年利息至2014年5月4日。對于未支付的利息，依法應當按年利率24％計算。2015年9月15日和9月18日，湖北神風汽車彈簧有限公司收取赤東建設集團有限公司房產(chǎn)抵款5352839元，雙方未明確是還本還是付息。根據(jù)《最高人民法院關于適用〈中華人民共和國合同法〉若干問題的解釋（二）》第二十一條“債務人除主債務之外還應當支付利息和費用，當其給付不足以清償全部債務時，并且當事人沒有約定的，人民法院應當按照下列順序抵充：（一）實現(xiàn)債權的有關費用；（二）利息；（三）主債務?！钡囊?guī)定，房產(chǎn)抵款的5352839元應當先抵充利息，再抵充本金。經(jīng)計算，截至2015年9月18日赤東建設集團有限公司應支付利息3458630元［6000000元×（24％÷365）×500天＝1972603元＋4000000元×（24％÷365）×565天＝1486027元］。以房抵款5352839元，扣減截至2015年9月18日應付利息3458630元，余款1894209元應抵充借款本金。
關于陳某某、張麗容是否承擔連帶責任的問題。補充協(xié)議約定促進會所有會員提供的資金，需經(jīng)赤東建設集團有限公司資產(chǎn)和陳某某夫妻共有資產(chǎn)承擔連帶責任。該約定不違反法律法規(guī)規(guī)定，陳某某、張麗容應當按照約定以夫妻共有資產(chǎn)承擔連帶清償責任。綜上所述，遂判決：一、赤東建設集團有限公司于判決生效之日起十日內(nèi)向湖北神風汽車彈簧有限公司償還借款本金8105791元及利息；二、陳某某、張麗容對上述第一項確定的債務，以夫妻共有資產(chǎn)承擔連帶清償責任；三、駁回湖北神風汽車彈簧有限公司其他訴訟請求。如果未按本判決指定的期間履行給付金錢義務，應當依照《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第二百五十三條規(guī)定，加倍支付遲延履行期間的債務利息。

本院二審期間，赤東建設集團有限公司提交一組證據(jù)，即湖北省蘄春縣人民法院所作出的（2016）鄂1126民初1274號、1279號民事判決書復印件各一份，擬證明湖北神風汽車彈簧有限公司及其法定代表人吳禮林對赤東建設集團有限公司提起訴訟的兩起民間借貸案件時，并未主張本案所涉資金，故本案資金與上述兩案資金性質不相同，本案不為借款性質。湖北神風汽車彈簧有限公司質證認為對上述兩份判決書的真實性無異議，但對其關聯(lián)性有異議，本案中的400萬元資金轉到物流園后，依據(jù)合同約定至2016年時并未到期，故未同另兩案一并起訴。本院認為，本案資金的性質與湖北神風汽車彈簧有限公司及其法定代表人吳禮林是否于2016年將本案與（2016）鄂1126民初1274號、1279號兩案一并起訴之間不具關聯(lián)性，故本院不予采信。湖北神風汽車彈簧有限公司未提交證據(jù)。
本院經(jīng)審理查明，一審判決認定事實屬實。
本院認為，本案爭議焦點為：一、一審程序是否違法；二、本案款項性質；三、赤東建設集團有限公司已支付款項性質；四、一審利率認定是否正確；五、陳某某、張麗容在本案中是否承擔連帶擔保責任。
一、關于一審程序是否違法問題。赤東建設集團有限公司、陳某某、張麗容主張本案一審程序違法，當事人主體錯誤，且漏列訴訟主體,蘄春縣企業(yè)發(fā)展促進會、湖北東方晨通物流有限公司可能依據(jù)相關合同約定主張本案項目的物權。經(jīng)審查，本案的《湖北東方晨通物流園項目建設承包協(xié)議書》、《湖北東方晨通物流園項目建設承包協(xié)議書（補充協(xié)議）》、《湖北東方晨通物流園項目投資收益協(xié)議書》中甲方為蘄春縣企業(yè)發(fā)展促進會各成員單位法定代表人所簽，乙方系赤東建設集團有限公司法定代表人陳某某所簽，相關的權利義務由赤東建設集團有限公司、湖北神風汽車彈簧有限公司承受，故赤東建設集團有限公司、湖北神風汽車彈簧有限公司為本案適格主體。陳某某、張麗容以其夫妻共有財產(chǎn)為本案款項擔保并在《湖北東方晨通物流園項目投資收益協(xié)議書》簽字，故陳某某、張麗容為本案適格主體。上述協(xié)議上雖載有蘄春縣企業(yè)發(fā)展促進會、湖北東方晨通物流有限公司名稱，但此二者并不享有本案款項的相關權利和義務，故蘄春縣企業(yè)發(fā)展促進會、湖北東方晨通物流有限公司與本案不具關聯(lián)性，本案并未遺漏訴訟主體,故一審程序合法。
二、關于本案款項性質問題。對于本案1000萬元款項，赤東建設集團有限公司、陳某某、張麗容主張為投資款，湖北神風汽車彈簧有限公司主張為借款。投資款應為共擔風險，共享收益。借款應為借方按約定向貸方如期交付本金和利息，貸方不承擔任何的風險，不享有任何經(jīng)營成果。本案中，《湖北東方晨通物流園項目建設承包協(xié)議書》、《湖北東方晨通物流園項目投資收益協(xié)議書》中雖有投款、優(yōu)先股等表述，但依據(jù)雙方同時約定“優(yōu)先股只享受固定收益回報，不承擔本項目的經(jīng)營風險”、“投資優(yōu)先股實行固定回報，即年收益為36%，不承擔本項目的經(jīng)營風險和經(jīng)營成果”，以及綜合赤東建設集團有限公司出具的借款計劃承諾書、借款本息承諾書，本院認定本案款項名為投資，實為借款。赤東建設集團有限公司、陳某某、張麗容主張本案款項為投資款的上訴理由不成立，本院不予支持。
三、關于赤東建設集團有限公司已支付款項性質問題。對已支付款項，赤東建設集團有限公司、陳某某、張麗容主張為支付本金，湖北神風汽車彈簧有限公司主張為支付利息。《最高人民法院關于適用〈中華人民共和國合同法〉若干問題的解釋（二）》第二十一條“債務人除主債務之外還應當支付利息和費用，當其給付不足以清償全部債務時，并且當事人沒有約定的，人民法院應當按照下列順序抵充：（一）實現(xiàn)債權的有關費用；（二）利息；（三）主債務?！北景钢校螂p方并未明確約定赤東建設集團有限公司已支付款項是付息還是還本，故依照上述規(guī)定，本院認定為先付息，如有結余再扣減本金。經(jīng)計算，2014年5月7日赤東建設集團有限公司支付的108萬元與湖北神風汽車彈簧有限公司于2013年11月4日出借的600萬元借款約定應支付的利息數(shù)額一致，故本院認定此108萬元屬支付利息。截至2015年9月18日，赤東建設集團有限公司應支付利息3458630元，故其支付的以房抵債款5352839元中3458630元為支付利息，余款1894209元應抵充借款本金。截至2015年9月18日，赤東建設集團有限公司應支付利息數(shù)額大于其實際支付的20萬元，故此20萬元亦應為支付利息。赤東建設集團有限公司、陳某某、張麗容主張已支付的三筆款項均為支付本金的上訴理由不成立，本院不予支持。
四、關于一審利率認定是否正確問題。《中華人民共和國合同法》第二百一十一條“自然人之間的借款合同對支付利息沒有約定或者約定不明確的，視為不支付利息。自然人之間的借款合同約定支付利息的，借款的利率不得違反國家有關限制借款利率的規(guī)定?！薄蹲罡呷嗣穹ㄔ宏P于審理民間借貸案件適用法律若干問題的規(guī)定》第二十六條“借貸雙方約定的利率未超過年利率24%，出借人請求借款人按照約定的利率支付利息的，人民法院應予支持。借貸雙方約定的利率超過年利率36%，超過部分的利息約定無效。借款人請求出借人返還已支付的超過年利率36%部分的利息的，人民法院應予支持。”本案中，雙方已約定年收益為36%，故對于本案借款，本院認定雙方已經(jīng)約定借款利率，但約定的利率違反了法律禁止性規(guī)定，故只應支持年利率24%。赤東建設集團有限公司、陳某某、張麗容主張本案借款未約定利率，應按中國人民銀行同期貸款利率計算的上訴理由不成立，本院不予支持。
五、關于陳某某、張麗容在本案中是否承擔連帶擔保責任問題。對于“陳某某先生夫妻共有資產(chǎn)承擔連帶責任”的約定，陳某某、張麗容主張為物保，但未具體指明具體的抵押物，且亦未辦理抵押登記，故約定無效，其不承擔本案的擔保責任；湖北神風汽車彈簧有限公司主張為人保，陳某某、張麗容共有資產(chǎn)屬于動態(tài)之中，且應指其所有共有資產(chǎn)，實質為無限責任，而物保屬有限責任。本院認為，從雙方約定“承擔連帶責任”來看應認定為人保，只有人保才有連帶責任，物保只有以其部分或全部價值承擔保證責任。從合同目的來看，雙方簽訂《湖北東方晨通物流園項目投資收益協(xié)議書》主要目的是保證本案資金安全，最大程度保證借款的目的實現(xiàn)，故亦應認定為人保。陳某某、張麗容主張其擔保責任為物保，但物保約定無效，故不承擔本案連帶責任的上訴理由不成立，本院依法不予支持。
綜上所述，赤東建設集團有限公司、陳某某、張麗容的上訴請求不能成立，應予駁回；一審判決認定事實清楚，適用法律正確，應予維持。依照《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第一百七十條第一款第一項規(guī)定，判決如下：
駁回上訴，維持原判。
二審案件受理費52873.0元，由赤東建設集團有限公司、陳某某、張麗容共同負擔。
本判決為終審判決。

審判長 張焱奇
審判員 林俊
審判員 涂建鋒

書記員： 朱思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