審判長、審判員:
作為被告人汪英友的辯護人,主要發(fā)表如下幾點辯護意見:
一、起訴書第1項關于被告人汪英友主觀明知或推定明知缺乏證據證明
1、事前被告人汪英友未同其他被告人密謀商議
根據被告人潘義、汪英友的供述及法庭調查,潘義朋友即本案被告人蔣春城在云南結婚,潘義去參加婚禮,由于汪英友也沒什么事,就帶汪英友一塊到云南。在去之前,潘義并未告知汪英友要販毒,也未同汪英友商議。至于潘義是如何同蔣春城密謀商議的,汪英友并不知情,在案也無其他證據證明,此時汪英友并不認識蔣春城。
2、事中被告人汪英友也不知道或被告知販毒一事
根據被告人潘義、蔣春城、王春波及汪英友的供述及法庭調查,汪英友只知潘義購買樹化石工藝品之事,至于潘義如何同蔣春城溝通購買毒品及毒品價格、克/顆數,包括潘義同王春波商議如何運輸毒品等,潘義均未告知汪英友,汪英友也并未在場,潘義都是通過單線的方式同蔣春城及王春波溝通商議,汪英友根本無法獲知潘義販賣毒品的事情。在蔣春城約潘義交易毒品時,潘義只是告訴汪英友他云南的那個朋友給他帶了點土特產,讓汪英友同王春波去拿一下。汪英友在從蔣春城手中接過貨物時,蔣春城告訴汪英友“這是給潘義買的土特產,吃的東西”,而且汪英友瞟了一眼蔣春城送來的東西,全是荔枝、核桃等吃的東西。其接過東西后就將東西放到王春波的電動車上,準備離開時,王春波告訴汪英友,讓其等潘義,其自己有事先走。在此過程中,汪英友從未想過或懷疑潘義在購買毒品,加之潘義及蔣春城都告訴他這是土特產,吃的東西,以及自己所看到的,作為一個正常人,其完全可以相信這是土特產,而非毒品,汪英友所有的舉動都是正常的。因此,在潘義商議購買毒品直至毒品交易時,汪英友自始至終都被蒙在鼓里,對販毒一事既不明知也不構成推定的明知。
3、事后汪英友也不知物流運輸過來的是毒品
根據法庭調查及相關被告人的供述,從云南回荊州十幾天后,因學車還未開始(汪英友到荊州主要是學車,因為潘義有親戚在駕校),汪英友便說回通山老家一趟,看看他母親,潘義因也要到武漢看他兒子,因此提議一起走,先到武漢,然后到通山看汪英友母親。潘義開車載汪英友先到武漢,看完潘義兒子后,潘義開車帶汪英友、汪麗英(汪英友姐姐)及夏軍一起到通山縣。在從荊州到通山的整個過程中,只有潘義一個人的供述提到已將王春波發(fā)來毒品一事告知汪英友,而汪英友本人自始至終未予以承認,且案卷中也未有同車的夏軍、汪麗英的證言,無法證明潘義供述的真實性,被告人之間的口供不一致,該單一證據無法證明汪英友已知曉潘義販毒。
而且到通山后,潘義安排汪英友去取貨,汪英友仍自信的以為是樹化石工藝品,且將潘義給他的托運費及打包木箱的費用交給物流公司(由于打包木箱費用由物流公司代收,足以解釋為何給付雙倍費用)。而晚上潘義提議去看看東西,作為蒙在鼓里的汪英友認為在情理之中,畢竟是價值不菲的樹化石,看看有沒有破損是應該的,而潘義心里所想應該是看看毒品。因此,以汪英友很晚仍陪潘義看東西,從而推知其明知,顯然牽強。同時,涉案毒品是潘義從樹化石中取出,并由其放進汽車副駕駛,汪英友自始至終未碰過,也未控制過毒品。在警察抓捕時,由于警察未開警車,未鳴警笛,也未穿警服,也未出示證件,汪英友擔心是搶劫而未充分配合(但并未出現拒捕,只是本能的保護自己)是情理之中的事,而不能據此推定其明知。根據2007年發(fā)布的《辦理毒品犯罪案件適用法律若干問題的意見》及2008年最高院《全國部分法院審理毒品犯罪案件工作座談會紀要》中關于被告人主觀明知的規(guī)定,被告人汪英友均不符合任何一條規(guī)定,所查貨的毒品既不是汪英友攜帶,也不受汪英友控制。只是因汪英友在運輸毒品的車上,而毒品也恰巧在汪英友所坐的副駕駛上,加之王英友同潘義熟悉,從而想當然的認為汪英友對此知曉。然這一切都是偵查、公訴機關的推理,而無其他證據。
二、起訴書第3項關于被告人汪英友向王序國販賣毒品一事是孤證,無其他證據佐證,應予排除
根據各被告人及證人的供述,認定汪英友于2014年7月14日向王序國販賣200顆麻果一事,僅有王序國的證言,汪英友及潘義均未供述及證明。雖然毒品案件有其特殊性,但根據《全國法院審理毒品犯罪案件工作座談會紀要》及《辦理毒品犯罪案件適用法律若干問題的意見》的規(guī)定“只有當被告人的口供與同案其他被告人供述吻合,并且完全排除誘供、逼供、串供等情形,被告人的口供與同案被告人的供述才可以作為定案的證據”,否則孤證無法定案。而且王序國作為一個長期吸毒者,其難免為了逃脫處罰而迎合偵查機關從而做出對汪英友不利的證言,因此對公訴機關指控的該事實應予以排除,不得作為定案的事實。
三、汪英友不吸毒,對毒品不了解,且對潘義是否販毒也不知曉
根據尿檢及汪英友的供述,其從不吸毒,對毒品不了解,只知道海洛因(因其曾經運輸過海洛因),因此對于什么是麻果、長什么樣是不清楚的。而且汪英友到荊州純屬與潘義的朋友關系,加之潘義與駕校有關系,來學駕照,并不是來商議販毒的。雖然汪英友與潘義在一起兩三個月時間,但汪英友從不知其在販毒,而且這方面的事潘義也從未對汪英友講。而且在此過程中,潘義曾經給汪英友一包用衛(wèi)生紙包的東西,并告訴汪英友是給被告人程紅玲的藥,止疼痛的,很貴,讓其收好,汪英友當然的以為是藥,而且很貴,就順手將其藏好,而到公安機關告訴他之前,其都不知道那一次藏的是毒品。由此可見,汪英友對潘義是否販毒根本不知情,也未想過潘義會販毒,自始至終其都蒙在鼓里,同時,雖然汪英友之前因運輸毒品罪而被判刑,但不能據此認為這一次他也主觀明知或故意犯罪。
四、關于汪英友行為的定性
根據本案證據及法庭調查,汪英友不具備法律、司法解釋及座談會紀要規(guī)定的推定明知的情形,無主觀故意。其在整個過程中的行為都是被告人潘義利用其不知情的結果,其是受蒙騙的,其在整個過程中的行為在客觀上幫助潘義達到了販毒的目標。但我國刑法定罪講究的是主客觀一致,而非客觀歸罪,且我國法律并不承認片面共犯。在現有證據無法證明被告人汪英友明知或推定明知的情況下,應堅持疑點利益歸于被告的原則,而且在整個過程中汪英友也是受害者,對此請法庭予以著重考慮。
五、其他意見
1、毒品未流入社會
涉案毒品并未流入社會,未對社會造成實質性的危害,這同已將毒品販賣給吸食者來說危害性明顯較低,對此應予以考慮。
2、考慮純度,且不應將其視為甲基苯丙胺而定罪量刑
雖然法律規(guī)定毒品案件不以純度計,但毒品的純度不同,社會危害也不一樣,因此定罪即量刑時對毒品的純度也應充分考慮。涉案麻果經鑒定甲基苯丙胺含量為12.8%,含量較低,為實現定罪即量刑的統一,請貴院參照廣東省高級人民法院、廣東省人民檢察院、廣東省公安廳《關于審理新型毒品犯罪案件定罪量刑問題的指導意見》(粵高法發(fā)[2005]35號)中的規(guī)定,對于甲基苯丙胺含量低于25%的毒品,不視為刑法中規(guī)定的甲基苯丙胺,從而定罪及量刑也不應依據刑法中關于甲基苯丙胺的處罰幅度進行量刑。
綜上,請貴院結合案件事實,充分考慮本辯護人的意見,雖然打擊毒品既是政治任務,也是法律規(guī)定,而且我們也痛恨毒品犯罪,但也不能因此而冤枉一個無辜者,這將有違法律規(guī)定。
辯護人:伍發(fā)財 律師
湖北三鼎律師事務所
二〇一五年八月十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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