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訴人（原審被告）：石某某，男，xxxx年xx月xx日出生，滿族，阿城區(qū)蜚克圖政府退休干部，住哈爾濱市阿城區(qū)。
委托訴訟代理人:張宏政，黑龍江信義律師事務所律師。
上訴人（原審被告）：賈某某，女，xxxx年xx月xx日出生，漢族，阿城區(qū)蜚克圖鎮(zhèn)信用社職員，住哈爾濱市阿城區(qū)。
委托訴訟代理人:張宏政，黑龍江信義律師事務所律師。
上訴人（原審被告）：楊穎，女，xxxx年xx月xx日出生，滿族，無固定職業(yè)，住哈爾濱市賓縣。
委托訴訟代理人：譚成新，黑龍江明正律師事務所律師。
上訴人（原審被告）：關海波，男，xxxx年xx月xx日出生，滿族，無固定職業(yè)，住哈爾濱市賓縣。
被上訴人（原審原告）：張志成，男，xxxx年xx月xx日出生，漢族，無固定職業(yè)，住哈爾濱市道外區(qū)。
委托訴訟代理人：鄭巖，黑龍江君明律師事務所律師。
被上訴人（原審原告）：彭漢奎，男，xxxx年xx月xx日出生，漢族，農民，住哈爾濱市木蘭縣。
委托訴訟代理人：鄭巖，黑龍江君明律師事務所律師。

上訴人石某某、賈某某、關海波、楊穎因與被上訴人張志成、彭漢奎第三人撤銷之訴糾紛一案，不服哈爾濱市阿城區(qū)人民法院（2018）黑0112民撤1號民事判決，向本院提起上訴。本院于2018年11月1日受理后，依法組成合議庭，公開開庭進行了審理。上訴人石某某、賈某某及其二人委托訴訟代理人張宏政，上訴人楊穎及其委托訴訟代理人譚成新、上訴人關海波，被上訴人張志成、彭漢奎及二人委托訴訟代理人鄭巖到庭參加訴訟。本案現(xiàn)已審理終結。
本院二審期間，當事人圍繞上訴請求提交了證據(jù)。本院組織當事人進行了證據(jù)交換和質證。楊穎向本院提交如下證據(jù)：證據(jù)1.看護人員張守祥出具的兩份收據(jù)，擬證明楊穎為張守祥支付工資，此款系張守祥看護案涉的場地房屋及設備的費用；證據(jù)2.電費票據(jù)四張，擬證明2018年9月、10月案涉的場地房屋使用電費由楊穎支付，案涉房屋的場地房屋由楊穎進行管理和使用。經(jīng)質證，張志成、彭漢奎認為，對證據(jù)1有異議，案涉場地及財產(chǎn)均由張志成、彭漢奎占有使用，一審判決書送達后，楊穎等人曾侵占過案涉場地，被張志成、彭漢奎制止。對證據(jù)2有異議，電費票據(jù)不能證明是案涉場地發(fā)生的電費，而且交電費不能代表對場地有處分權，二者之間沒有因果關系。場地始終沒有更名，電費票據(jù)上的名字是關海波，不能證明是楊穎交納的費用。石某某、賈某某認為，對證據(jù)真實性及證明目的均無異議。關海波認為，對證據(jù)沒有異議。張志成、彭漢奎向本院提交如下證據(jù)：證據(jù)1.錄像資料一份，擬證明2018年8月20日上午，楊穎等人侵占場地，張志成、彭漢奎報警，證明該場地一直由張志成、彭漢奎使用；證據(jù)2.場地租賃協(xié)議兩份、中國銀行明細清單一份，擬證明簽訂《場地轉讓協(xié)議書》之后，張志成、彭漢奎占有使用案涉場地，并將部分場地出租給案外人收取租金。經(jīng)質證，石某某、賈某某認為，對證據(jù)1的真實性沒有異議，但不是石某某、賈某某侵占場地，是張志成、彭漢奎侵占了場地。對證據(jù)2真實性及合法性有異議，對真實性及合法性均有異議，劉成軍和陳加強沒有出庭，不清楚協(xié)議真假。2017年3月18日及2018年8月3日此期間場地及設備的所有權人及使用權人是楊穎，而不是張志成和彭漢奎。尤其是2018年8月30日的租賃協(xié)議，雙方已經(jīng)在2018年8月20日發(fā)生了沖突，并報警。而所謂的轉給劉云萍15萬元，是收的租金也與事實不符。陳加強與劉云萍之間存在著多筆的債權債務關系，不能證明款項的給付就是租金。銀行流水明細是復印件，真實性需要進一步核實。楊穎認為，對證據(jù)1的質證意見與石某某、賈某某的質證意見一致。對證據(jù)2的質證意見與石某某、賈某某的質證意見一致。案涉場地由楊穎管理使用，楊穎提供的證據(jù)已經(jīng)能夠證實。銀行明細是復印件，不能作為證據(jù)使用。關海波認為，對報警的事不清楚，對證據(jù)2的真實性、關聯(lián)性有異議。
對當事人二審爭議的事實，本院認定如下：楊穎提交的證據(jù)1系手寫的收據(jù)，收款人張守祥未出庭作證，無法核實收據(jù)的真實性。收據(jù)中體現(xiàn)的時間為2018年8月20日至9月30日，楊穎與關海波協(xié)議離婚的日期為2014年9月19日，關海波與張志成、彭漢奎簽訂《場地轉讓協(xié)議書》時間為2016年12月9日。上述收據(jù)即使真實，也無法證明楊穎從2014年9月19日或2016年12月9日至今均對涉案場地占有、使用的事實。證據(jù)1的真實性無法核實，且證據(jù)關聯(lián)性不足，不予采信。楊穎提交的證據(jù)2電費票據(jù)，該電費票據(jù)體現(xiàn)的日期為2018年9月21日、9月22日、10月22日，票據(jù)中也沒有體現(xiàn)是否系涉案場地使用的電費，故該證據(jù)體現(xiàn)的時間段及內容與本案爭議的問題不具有直接關聯(lián)性，不予采信。張志成、彭漢奎提交的證據(jù)1錄像資料，因楊穎、賈某某、石某某對錄像真實性無異議，本院對錄像資料體現(xiàn)的雙方于2018年8月20日因場地問題發(fā)生爭執(zhí)的事實予以確認。張志成、彭漢奎提交租賃協(xié)議中的合同相對方劉成軍、陳加強未出庭作證，且銀行流水明細為復印件，本院無法核實證據(jù)真實性，故均不予采信。二審查明的事實除與一審認定的事實一致外，另認定，楊穎在庭審中陳述：“2014年場地由關海波使用，使用到什么時間忘記了，之后給小彭了。”在庭審結束后，楊穎將陳述更正為“是彭漢奎起訴后，才知道給小彭了?！标P海波在庭審中陳述：“2016年將場地交給楊穎了，交給楊穎后由楊穎進行管理，但是場地還是由我使用，沒有交租金。是我管理，之后楊穎好了，就把場地交給楊穎了”。

本院認為，本案系第三人撤銷之訴。根據(jù)《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第五十六條及《最高人民法院關于適用
的解釋》第二百九十二條的規(guī)定，第三人提起撤銷之訴的條件，包括主體條件、程序條件、實體條件和管轄法院。具體分析評判如下：
第一，張志成、彭漢奎的起訴符合法律規(guī)定的主體條件。提起第三人撤銷之訴的主體限于《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第五十六條規(guī)定的第三人。第三人分為有獨立請求權的第三人和無獨立請求權的第三人。無獨立請求權第三人是指對當事人雙方爭議的訴訟標的，第三人雖然沒有獨立請求權，但案件處理結果與其有法律上的利害關系的，可以參加訴訟，或者由人民法院通知參加訴訟。無獨立請求權的實質要件是案件處理結果同他有法律上的利害關系。案件處理結果影響他的利益，即可以認定案件處理結果同他有法律上的利害關系。如前所述，（2018）黑0112民初245號民事調解書的第二項的內容與張志成、彭漢奎、關海波于2016年12月9日簽訂的《場地轉讓協(xié)議書》存在沖突，應認定為生效調解書的內容與張志成、彭漢奎存在利害關系。綜上，張志成、彭漢奎屬于《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第五十六條規(guī)定的第三人，主體適格。
第二、當事人達成以物抵債協(xié)議，并要求制作調解書的，人民法院應當嚴格審查協(xié)議是否存在顯失公平，是否利用協(xié)議損害其他債權人利益，以物抵債的物是否存在其他所有權人或使用權人等，否則不能制作調解書。關海波明知其已經(jīng)與張志成、彭漢奎簽訂了《場地轉讓協(xié)議書》的前提下，仍然以此財產(chǎn)與石某某、賈某某簽訂調解協(xié)議，關海波的主觀心理狀態(tài)應系故意。張志成、彭漢奎未能參加（2018）黑0112民初245號案件不是由于其拒絕參加或其他自身過錯造成，而是關海波及原審法院未通知參加所導致，故張志成、彭漢奎符合起訴程序條件之一，即第三人因不能歸責于自己的事由未參加訴訟。（2018）黑0112民初245號民事調解書作出日期為2018年1月30日，張志成、彭漢奎起訴日期為2018年5月15日，故張志成、彭漢奎符合起訴程序條件之二，即自知道或者應當知道其民事權益受到損害之日起六個月。
第三、張志成、彭漢奎主張已經(jīng)發(fā)生法律效力的（2018）黑0112民初245號民事調解書部分內容錯誤，且侵害了其民事權益的理由成立。在一審中，張志成、彭漢奎提交了《場地轉讓協(xié)議書》、新立村委會證明、關海波出具的借據(jù)、農村信用社存取款憑證、關海波本人簽字出具的200萬元收據(jù)等證據(jù)，上述證據(jù)可以形成證據(jù)鏈條，能夠證實涉案場地及設備轉讓的事實。關海波未提交證據(jù)證明《場地轉讓協(xié)議書》系在受脅迫或欺詐的情形下簽訂，且其對合同及200萬元收據(jù)中的簽字真實性無異議。因此，張志成、彭漢奎提交的證據(jù)可以證實已經(jīng)發(fā)生法律效力的（2018）黑0112民初245號民事調解書部分內容存在錯誤。生效判決、裁定、調解書的內容損害第三人民事權益，是提起第三人撤銷之訴的實體條件之一。民事權益應當適用《中華人民共和國侵權責任法》第二條第二款關于民事權益的規(guī)定，包括生命權、健康權、姓名權、名譽權、榮譽權、肖像權、隱私權、婚姻自主權、監(jiān)護權、所有權、用益物權、擔保物權、著作權、專利權、商標專用權、發(fā)現(xiàn)權、股權、繼承權等人身、財產(chǎn)權益，以及建設工程價款優(yōu)先權、船舶優(yōu)先權、抵押權人優(yōu)先受償權、債權人的撤銷權、破產(chǎn)債權撤銷權。本案中，石某某、賈某某與關海波、楊穎之間系普通借款債權債務關系。根據(jù)《中華人民共和國物權法》的規(guī)定，動產(chǎn)以交付為生效要件。關海波與楊穎之間有關涉案土地及設備的離婚財產(chǎn)約定，因離婚協(xié)議簽訂后關海波使用涉案場地及設備，楊穎在離婚后并未實際占有涉案設備及場地，故該離婚協(xié)議約定不具有對外的對抗效力。如楊穎認為關海波侵害了其離婚財產(chǎn)分割協(xié)議中約定的債權，可以另行向關海波主張權利。根據(jù)《場地轉讓協(xié)議書》第五條的約定，租金交付后，雙方交驗場地，房屋。關海波亦認可簽訂協(xié)議后，與彭漢奎繼續(xù)在涉案場地經(jīng)營收糧生意。因此，涉案場地上的設備，百噸電子稱、鏟車、輸送機等收糧機械的所有權已經(jīng)轉移交付張志成、彭漢奎所有。已經(jīng)發(fā)生法律效力的（2018）黑0112民初245號民事調解書第二項內容，侵害了張志成、彭漢奎對涉案設備的所有權。因此，張志成、彭漢奎的起訴符合第三人撤銷之訴的主體條件、程序條件、實體條件、管轄條件，一審法院予以支持，并無不當。
綜上所述，石某某、賈某某、楊穎、關海波的上訴請求不能成立，應予駁回；一審法院認定事實清楚，適用法律正確，應予維持。依照《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第一百六十九條、第一百七十條第一款第一項規(guī)定，判決如下：

審判長 趙丹暉
審判員 尹紅杰審判員 侯守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