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告:生某某,女,漢族,xxxx年xx月xx日出生,住上海市金山區(qū)委托訴訟代理人:逄大偉,黑龍江立先律師事務所律師。被告:劉某彬,男,漢族,xxxx年xx月xx日出生,個體業(yè)主,住哈爾濱市香坊區(qū)委托訴訟代理人:閻兆明,黑龍江仲法律師事務所律師。
原告生某某向本院提出訴訟請求:1、依法返還原告母親(劉某華)存入以被告身份證開具的哈爾濱銀行丁香理財卡內的理財款人民幣405880元;2、訴訟費用由被告承擔。事實與理由:2016年12月29日,原告母親(劉某華)用被告劉某彬的身份證(兩人系姐弟關系)開辦一張哈爾濱銀行東大支行丁香理財卡先存入100元開卡費,之后將399971元人民幣存入該卡內,隨后又存入29元人民幣,購買xxxx年xx月xx日出生效—2017年6月1日到期(147天)的丁香花理財惠利201612號29期理財產品400000元。丁香理財卡預留手機號碼系原告母親(劉某華)的手機號(185××××0335),綁定微信也是原告母親(劉某華)。原告母親生前具體告知了原告她購買理財這一事宜。原告母親于2017年5月13日去世。被告劉某彬在2017年5月16日,通過自助卡掛失方式,修改了密碼,私下取走了到期理財款405880元?,F原告依據《民法通則》《民事訴訟法》之規(guī)定,依法提起訴訟。請法院依法支持原告的訴訟請求。被告劉某彬辯稱:原告起訴狀中所說的405880元系被告的合法財產,并不構成不當得利。我國《民法通則》第92條對不當得利進行了規(guī)定,即“沒有合法根據,取得不當利益,造成他人損失的,應當將取得的不當利益返還受損失的人”。從上述法律規(guī)定,我們不難看出,不當得利的構成要件有四個,即:1、沒有合法根據。所謂沒有合法根據,指的是一方當事人取得對方的財產或者利益時沒有法律根據,是不合法的。2、一方獲得利益。構成不當得利之得利恰恰說明了,要構成不當得利必須有一方獲得利益。3、另一方受損。相對應地,一方得利,另一方受損,否則不當得利就沒有非法的原因。4、利益與受損必須具有因果關系。如果不具備因果關系,此方受損并非由于彼方的得利,則不構成民法意義上的不當得利?;谏鲜霭讣聦嵖芍?,本案中,原告起訴中所述405880元系被告的合法財產,并不存在被告獲得利益,原告受有損失的情況,因此原告訴訟請求于法無據,請求法院依法駁回。當事人圍繞訴訟請求依法提交了證據,本院組織當事人進行了證據交換和質證。對當事人無異議的證據,本院予以確認并在卷佐證。對有爭議的證據和事實,本院認定如下:1.原告舉示的證據一身份證復印件、死亡證明,能夠證明劉某華與生某某系母女關系,劉某華已去世。2.原告舉示的證據二手機截圖26張,證明劉某華用劉某彬的身份證辦卡并購買了40萬理財產品,所設的密碼及預留的手機號碼為劉某華本人的;被告劉某彬通過掛失密碼的方式取走卡內款項405880元,從開卡到打入款項及具體的運營到被告掛失修改密碼及取走款項的整個過程。經質證,被告對該證據的真實性、關聯性、合法性均有異議,依照眾所周知的事實,向銀行開立各種賬戶,均需開立人本人持身份證前往銀行網點,在銀行柜員面前開立賬戶,同時由本人設置密碼,或者其他支取方式,劉某彬自己的哈爾濱銀行卡均為自己使用,里面所有的款項及往來均被告本人所有,同時,依照眾所周知的事實,向銀行存入大額款項或支取大額款項或購買理財事項均為持卡人本人持銀行卡及身份證操作,其他人無法完成,被告本人身份證從未離開過自己的視線,不存在借用情況,因為被告與原告之母系姐弟關系,和本案第一位出庭作證的證人之間相互存放重要的家庭物品防止丟失,如原告之母將3本房屋所有權證存放在本案第一位出庭證人處,原告之母將自己的低保證、戶口本、身份證等原件均存放在本案被告處,被告因為私人原因不能將銀行卡的管理電話號碼設置為自己的卡號,故借用原告之母的手機號碼設置,這符合親兄弟姐妹之間的這種協(xié)作關系的客觀事實,所以原告的舉證及證明內容均不能成立。因該證據能夠證明劉某彬名下的哈爾濱銀行卡綁定了劉某華的手機號碼及微信賬號,但對卡中的40萬元系劉某華錢款及該卡為劉某華所有的事實具有較弱的證明力,無法對抗卡的用戶名及開卡信息,故本院不作為定案依據。3.原告舉示的證據三劉某華手機繳付單,證明185××××0335是本人在使用。經質證,被告因該證據不是原件,故對真實性、關聯性及合法性均有異議。因該手機號劉某彬認可確系劉某華生前使用的手機號碼,故本院對該證據予以認定。4.原告舉示的證據四尾號為4017的交通銀行卡手機截圖,證明此卡也是劉某華用劉某彬的名字開具的,所設的密碼及預留手機號碼也是劉某華本人的,密碼由劉某華設置,內存27萬元人民幣,被告劉某彬已將此款返還給原告,被告劉某彬也是通過掛失忘記密碼的方式取走卡內款項。經質證,被告對該證據的真實性、關聯性、合法性均有異議,質證意見與證據二一致。因該證據僅能證明該卡內有27萬元的錢款系劉某華所有,對該卡為劉某華所有具有較弱的證明力,故本院不作為定案依據。5.原告舉示的證據五哈爾濱銀行借記卡,卡號為62×××54,證明劉某華用劉某彬的身份證辦卡并購買了40萬理財產品,所設的密碼及預留的手機號碼為劉某華本人的,密碼由劉某華設置,被告劉某彬通過掛失密碼方式取走卡內款項405880元人民幣,從開卡到打入款項及具體的運營到被告掛失修改密碼,及取走款項的整個過程。經質證,被告對該證據的質證意見同證據二,且該卡存放在原告母親處,原告非法持有該卡,將被告訴至法院,違反了民事訴訟法的相關規(guī)定,系濫用訴權。因該證據僅系哈爾濱銀行卡的復印件,能夠證明原告持有該卡,但對該卡以及卡中的錢款系劉某華所有具有較弱的證明力,本院不作為定案依據。6.原告舉示的證據六原告申請法院調取的哈爾濱銀行的交易明細和開卡記錄,證明開卡認證預留的手機號碼185××××0335及短信認證號碼均系原告母親劉某華所有,但開卡記錄上簽字與劉某華本人簽字不一致,簽字不是劉某華簽的。經質證,被告對該證據的真實性無異議,同時該證據也與被告提交的哈爾濱銀行的對帳單相互印證,也證明上述從開立賬戶到所有的交易明細均與原告或原告的母親無任何關系,也印證了被告的抗辯主張,開卡記錄上的簽字均為被告本人簽署。因該證據為本院調取,故其真實性本院予以認定,且該證據能夠證明哈爾濱銀行卡開卡為劉某彬本人持身份證開具,綁定了劉某華手機號碼,本院作為定案依據。7.被告舉示的證據一收條一份,2017年5月14日原告出具,證明被告已將原告母親的全部存款27萬元向原告返還完畢的事實。經質證,原告對該證據的真實性、合法性無異議,對證明問題有異議,該筆錢出自原告母親用被告的身份證開具的交通銀行尾號4017的卡內存款,尾號4017的銀行卡原告母親自2014年開始使用,密碼也是劉某華設置,綁定的手機也是185××××0335,這筆錢是被告先給付,被告回到哈爾濱后也是通過掛失銀行密碼的方式取走了卡內存款。因原告對該證據的真實性無異議,故本院予以認定。8.被告舉示的證據二劉某華保障證一本,證明因劉某華與被告系姐弟關系,雙方間互相存放物品的事實,同時證明劉某華是哈爾濱城鎮(zhèn)居民最低生活保障人員。經質證,原告對該證據的真實性與合法性無異議,對關聯性有異議,只是證明本案原告的母親的保障證系2015年12月20日頒發(fā)的,本案的發(fā)生日期為2017年,與本案無關聯性。因原告對該證據的真實性無異議,故本院予以認定。9.被告舉示的證據三劉某芬、劉某波的證人證言,證明原告起訴被告所述的405880元系被告的合法財產,劉某華所有的存款被告已全部向原告返還的事實。經質證,原告對該證據的真實性、合法性、關聯性均有異議,首先被告與證人之間是親屬關系,與本案存在利害關系,作為證人的身份就有瑕疵,同時證人之間的證言存在相互矛盾,陳述的事實不確實充分,沒有其他相關的證據相佐證。因證人系被告的兄、姐,與被告有利害關系,其證言不能單獨作為認定案件事實的依據,但結合其他證據,能夠證明劉某華立有口頭遺囑,遺囑內容為留有三套動遷房產及27萬元存款,已經由劉某芬及劉某彬交付原告。10.被告舉示的證據四交通銀行2016年1月22日—2017年6月18日交易明細一份、哈爾濱銀行2016年12月29日—2017年8月22日的交易明細一份,證明被告在交行及哈爾濱銀行開立一般存款賬戶及上述日期的交易詳細記錄,證明被告自己的款項系被告自己生產經營所得與原告的母親無任何關系。經質證,原告對該證據的真實性、合法性、關聯性均無異議,但就證明的問題有異議,首先交通銀行卡是原告的母親劉某華生前用被告劉某彬的身份證開具的,密碼是是由劉某華設置,預留的手機號是185××××0335,這個所有的交易明細均系原告母親劉某華支取和存入的,那么卡內剩余的25萬元被告已全額支付給原告了,所有的交易明細中的簽字都是原告的母親劉某華簽署的。哈爾濱銀行卡也是原告母親劉某華生前用被告劉某彬身份證開具的,上述兩卡最后的結局是被告劉某彬通過掛失銀行密碼掛失銀行卡的方式支取了全部款項。因原告對該證據的真實性無異議,且系從銀行調取,故本院予以認定。根據當事人陳述和經審查確認的證據,本院認定事實如下:原告生某某的母親劉某華系被告劉某彬的姐姐,2003年原告生某某的父母離婚,生某某與其父親共同生活。2016年12月29日劉某華與劉某彬共同到哈爾濱銀行東大支行以劉某彬的身份證開具了一張哈爾濱銀行卡并存入100元,該卡綁定的手機號和微信均為劉某華。當日,通過POS機從劉某彬尾號4017的交通銀行卡賬戶轉入該卡399971元,并購買了40萬元的哈爾濱銀行理財產品,該理財產品于2017年6月1日到期,該卡一直由劉某華持有。劉某華于2017年5月13日死亡。2017年5月16日,劉某彬以掛失的方式修改了哈爾濱銀行卡的密碼,并于理財產品到期后取出了卡中的405880元。另外,劉某彬名下尾號為4017的交通銀行卡,亦由劉某華持有,劉某彬以同樣的方式修改了該卡的密碼,并取出卡中的錢,但將劉某華生前的錢款交給了生某某,同時由生某某出具了收條。另查明,2015年12月20日,劉某華取得民政局發(fā)放的最低生活保障證,并于2016年10月通過年檢。劉某華遺留給生某某三套動遷房產的房票及27萬元存款。
原告生某某與被告劉某彬不當得利糾紛一案,本院于2017年8月3日立案后,依法適用普通程序于2017年9月27日、2017年11月29日公開開庭進行了審理。原告生某某的委托訴訟代理人逄大偉、被告劉某彬及其委托訴訟代理人閻兆明到庭參加訴訟。本案現已審理終結。
本院認為,本案的爭議焦點是哈爾濱銀行卡中的40萬元系劉某華生前所有還是劉某彬所有。第一,劉某華是城市最低生活保障人員,依據《城市居民最低生活保障條例》的相關規(guī)定,共同生活的家庭成員人均收入低于當地城市居民最低生活保障標準的,有從當地人民政府獲得基本生活物質幫助的權利,所稱收入是指共同生活的家庭成員的全部貨幣收入和實物收入。因此,正是由于劉某華的收入低于當地居民最低生活保障標準,國家才給予其最低生活保障的待遇,也恰恰由于其最低生活保障人員的身份,才決定其不可能有如此多的存款。第二,劉某華生前未與原告共同生活,其生前與兄弟姐妹關系親密,將重要的財物互相存放,如將三套房票存放在劉某芬處,將身份證、戶口、保障證存放在劉某彬處,因此劉某彬辯稱的其將銀行卡存放在劉某華處符合常理;第三,生某某的證據不能充分證明哈爾濱銀行卡中40萬元系劉某華生前所有,雖然銀行卡綁定的手機號和微信賬戶是劉某華生前使用的手機號和賬戶,且銀行卡由劉某華所持有,但其無法舉證證明該40萬元的來源,因此原告的證據未達到證據規(guī)則要求的高度蓋然性的標準;第四,從本院調取的開卡記錄顯示,哈爾濱銀行卡系劉某彬本人開卡、銀行簽字是劉某彬本人簽字,這與原告最初陳述的開卡系劉某華開卡,簽字也是劉某華簽字相左,且存入的40萬元款項來源是劉某彬的交通銀行卡;第五,從證人證言、生某某代理人的自認及相關證據可以看出,劉某華生前立有口頭遺囑,將三套房產的房票及在劉某彬處的存款留給生某某,生某某雖稱其后劉某華又對其重新立有遺囑,將哈爾濱銀行卡內的40萬元留給生某某,但生某某并未舉證證明該遺囑的存在。故,原告的證據不足以證明哈爾濱銀行卡中的40萬元系劉某華生前所有被劉某彬不當獲取,其要求被告返還不當得利405880元證據不足,本院不予支持。綜上,依照《中華人民共和國民法總則》第一百二十二條、《最高人民法院關于適用〈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的解釋》第九十條規(guī)定,判決如下:
駁回原告生某某的訴訟請求。案件受理費7388元(原告已預交),由原告生某某負擔。如不服本判決,可在判決書送達之日起十五日內,向本院遞交上訴狀,并按對方當事人的人數提出副本,上訴于黑龍江省哈爾濱市中級人民法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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