濫用職權罪量刑畸輕及其改進對策
李?;?a name=m_1 fid=1 class=qk_jz>[1] 徐光華[2]
[關鍵詞]濫用職權罪 量刑畸輕 緩刑
[摘要]在當前司法實踐中對于濫用職權罪的量刑畸輕,主要表現(xiàn)為大多數(shù)案件在法定刑最下限量刑、過度適用緩刑、刑罰適用無統(tǒng)一標準,這不利于有效地震懾濫用職權的行為人,使公眾對刑法
[中圖分類號]DF637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4-4043(2010)-03(上)-0034-4
濫用職權罪是指國家機關工作人員超越職權,違法決定、處理其無權決定、處理的事項,或者違反規(guī)定處理公務,致使公共財產(chǎn)、國家和人民利益遭受重大損失的行為。濫用職權罪是我國司法實踐中一種較為典型性的犯罪,給國家和人民的利益造成了重大的損失,危害極大。但是,從我國司法實踐中對濫用職權罪的判決情況來看,存在著量刑畸輕、刑罰適用無統(tǒng)一標準等問題。這種狀況,導致了人們對濫用職權罪社會危害性認識的偏差,從而不利于國家和人民利益的保護。本文擬就濫用職權罪量刑中存在的問題與對策作些粗淺的探討。
一、濫用職權犯罪量刑畸輕的表現(xiàn)及其危害性
(一)濫用職權罪量刑畸輕的表現(xiàn)
1.通常在法定刑最下限量刑,甚至突破法定刑量刑。根據(jù)刑法
2.過多地適用緩刑。實踐中對于濫用職權的判決,有相當一部分被判處了緩刑??v觀司法實踐中的判決,適用緩刑的案件主要是輕微犯罪、被告人認罪態(tài)度比較好的,如輕微過失犯罪、被告人認罪悔過的案件、未成年人犯罪案件等。但是在濫用職權案件中,行為人故意濫用職權,給國家財產(chǎn)和人民利益造成了重大損失,而且對于這種損失,濫用職權的行為人基本上不予賠償,對其適用緩刑似乎并不妥當。
3.刑罰適用無統(tǒng)一的標準。司法實踐中對于濫用職權罪所判處的刑罰普遍偏輕,這種“輕”并無統(tǒng)一的標準,類似案件“輕”的程度也不一致。對于濫用職權案件,司法實踐中大多數(shù)的做法均是在三年以下的幅度范圍內(nèi)判處刑罰。但根據(jù)我國刑法
(二)濫用職權罪量刑畸輕的危害性
對于濫用職權罪的量刑所引發(fā)的問題不能不引起重視,司法人員對于濫用職權行為人的量刑“二次濫用職權”的危害性更值得警惕。具體而言,筆者認為濫用職權罪量刑畸輕所帶來的危害后果可以歸納為如下方面:
1.濫用職權行為將愈演愈烈,不利于保護國家、人民和公共利益。濫用職權罪的行為人掌握的是公共權力,行使不當,將會給國家和人民利益造成重大的損失。從實踐中判處的濫用職權犯罪案件來看,其所造成的危害結果通常是巨大的,如造成財產(chǎn)損失的數(shù)額動輒幾十萬、上百萬,造成大量人員傷亡的案件也不鮮見。對于如此危害后果嚴重的犯罪行為,僅通過適用較短的有期徒刑、拘役,甚至是通過緩刑、免予刑事處罰,其震懾效果是相當有限的。實際上,更多的濫用職權案件中行為人之所以敢濫用職權是基于利益衡量的結果,即行為人濫用職權的目的是為了“徇私”,如果適用畸輕的刑罰,顯然難以有效遏制此類犯罪的頻發(fā)。例如,近些年來我國實踐中的安全責任事故案件之所以頻發(fā),筆者認為,一個重要的原因是在于,濫用職權所帶來的好處較之可能承受的刑罰相比較,行為人敢于鋌而走險。
2.刑法
3.刑法
二、濫用職權罪量刑畸輕之原因分析
濫用職權犯罪在刑罰適用中存在的問題是不容忽視的,司法實踐中對濫用職權犯罪的畸輕判決、刑罰適用混亂,導致不能有效地震懾濫用職權的犯罪分子。筆者認為,造成上述現(xiàn)象的原因可以從如下方面進行分析:
(一)被告人的身份與量刑
濫用職權罪的主體為國家機關工作人員,這一身份的存在,使得濫用職權罪的查處就比其他犯罪面臨更多的阻力。同時,由于這一類人員在國家機關中的關系網(wǎng)絡,使得人們不得不將其身份與量刑畸輕聯(lián)系起來。實際上犯罪人所具有的國家機關工作人員的身份對量刑起到了不可忽視的作用。
(二)立法規(guī)定與量刑
現(xiàn)行立法規(guī)定了兩種類型的濫用職權犯罪,即徇私濫用職權與不徇私濫用職權,立法對于“徇私型”濫用職權罪規(guī)定了較重的刑罰。但何謂“徇私”,本身就是一個極為模糊的概念。這也導致了司法實踐中對于具有國家機關工作人員身份的被告人的濫用職權行為基本都沒有被認定為是“徇私型”濫用職權罪,從而判處較重的刑罰。對于非徇私的濫用職權罪,刑法
(三)民憤對濫用職權犯罪量刑的影響
在司法實踐中,民意作為一股不可抵擋的力量,對司法活動產(chǎn)生了十分重要的影響??v觀我國和國外的司法實踐,民意所發(fā)揮的實際作用不可低估。例如,2003年因劉涌案二審改判而引發(fā)的公眾強烈質疑和普遍責難,進而由最高人民法院提審改判死刑立即執(zhí)行,在很大程度上就是民意參與的結果。無論是否贊同民憤在司法判決中的作用,不可否認的是,民憤已經(jīng)在一定程度上影響著司法判決。并且,就中國當前司法的現(xiàn)狀來看,民憤在一定程度上還可以起到對司法判決的監(jiān)督作用。但是,民憤并非關注于所有的案件,而是有選擇性地關注。因為,民憤來源于群眾對案情的了解程度以及犯罪對群眾倫理道義感情的侵害程度,造成民憤的一個重要原因就是社會民眾公認的某種價值觀受到了傷害,一些非犯罪案件甚至沒有非常大的社會危害性的案件,可以造成極大的民憤,而一些社會危害性極大的案件,卻由于普通群眾缺乏了解與關注的興趣,而在群眾中默默無聞。民憤極大的案件往往是自然犯如殺人、強奸,而走私、逃稅等行政犯一般不易激起民憤,更有不公開審理的危害國家安全案件不為民眾所知。因此,民憤并不必然代表犯罪的社會危害性和犯罪人的人身危險性大小。[5]對于濫用職權行為,行為人通常并沒有通過濫用職權獲得個人利益,遭受濫用職權行為侵害的也是抽象的國家、社會利益,一般沒有明確的、具體的被害人,較之其他自然犯,不容易引起民憤。在我國當下的情況下,民眾的關注降低,這也導致了對相當一部分濫用職權案件,法官“敢”輕判。
(四)對濫用職權罪的危害性認識不夠影響量刑
在濫用職權罪中,國家機關工作人員的行為雖然是引起具體的嚴重后果的原因,但一般都介入了新的因素,濫用職權行為與危害結果之間的因果關系不是那么直接。從犯罪分子的角度看,由于其并沒有得到實際的好處,或者說雖然有一定的徇私的成分在里面,但并沒有實際獲得利益。因此,其內(nèi)心也覺得法院應該判處比較輕的刑罰。從實踐中對于濫用職權案件的判處來看,諸多濫用職權案件的被告人,只要是被判處了實刑而非緩刑的,基本上都提出了上訴。這一點在共同犯罪案件中尤為明顯。當然,有的犯罪行為人是實施了數(shù)罪,如濫用職權罪與受賄罪,由于數(shù)罪并罰采取限制加重原則,濫用職權罪所判處的刑罰對最終確定的刑罰影響不大的,即使濫用職權罪被判處了實刑,被告人一般也不會提出上訴。
三、濫用職權罪量刑畸輕的矯正對策
如何改變對濫用職權罪量刑畸輕的現(xiàn)狀,筆者認為,應該從如下方面入手:
(一)修改濫用職權罪的構成要件
司法實踐中對濫用職權罪的判決一般都是以造成嚴重后果為定罪處罰的依據(jù),如果沒有造成嚴重后果的,一般不以犯罪論處?,F(xiàn)行刑法
(二)司法判決應注重罪犯的民事責任
目前關于濫用職權犯罪的判決,幾乎都沒有要求被告人承擔物質賠償,這就使得犯罪人理所當然地認為:這種“不落腰包”的犯罪,個人并沒有從中得到好處,只是由于一時疏忽而犯了錯,為什么要承擔如此重的民事賠償責任呢?其實,對于濫用職權造成嚴重后果的行為人判處一定的物質賠償是有積極意義的,一方面,這將有助于國家機關工作人員更為審慎地行使職權;另一方面,也能為國家挽回一定的經(jīng)濟損失。并且,這種做法也是有法律依據(jù)的,國家賠償法
(三)完善對濫用職權罪的刑罰設定
現(xiàn)行立法對濫用職權罪的刑罰規(guī)定過輕,難以實現(xiàn)罪刑相適應,有必要加重法定刑。在濫用職權的情況下,無論行為人系故意抑或過失導致人身傷亡,所構成的非職務犯罪如故意傷害罪、過失致人重傷罪等均較濫用職權罪有更高的法定刑。根據(jù)最高人民檢察院《關于瀆職侵權犯罪案件立案標準的規(guī)定》,“造成死亡1人以上,或者重傷2人以上,或者輕傷5人以上的”應予立案。但此種情形如定濫用職權罪,其處罰就比非職務犯罪更輕,如故意殺人罪、故意傷害罪等,顯然不合理,使罪刑明顯失衡。[8]此外,基于濫用職權犯罪通常均給國家利益造成一定的物質損失,因此,可以考慮在立法中增設財產(chǎn)刑。
(四)完善相關的司法解釋
現(xiàn)行立法對濫用職權罪規(guī)定了“造成嚴重后果”、“情節(jié)特別嚴重”兩個檔次的刑罰。但現(xiàn)行的司法解釋僅僅對定罪的標準即“造成嚴重后果”作了較為具體的規(guī)定,例如,2006年7月26日最高人民檢察院《關于瀆職侵權犯罪案件立案標準的規(guī)定》、2007年2月28日最高人民法院、最高人民檢察院《關于辦理危害礦山生產(chǎn)安全刑事案件具體應用法律若干問題的解釋
[編輯:喻建立]
1.北京師范大學刑事法律科學研究院教授、博士生導師;
2.江西財經(jīng)大學法學院講師。
3.參見王振川主編:《反瀆職侵權典型案件選編》,法律出版社2009版,第25-26頁。
4.參見謝新竹:《論判決的公眾認同》,載《法律適用》2007年第1期。
5.參見周光權:《刑法的公眾認同》,載《中國法學》2003年第1期。
6.參見薛紅,余軍生:《濫用職權罪在司法實踐中的現(xiàn)狀及立法探討》,載《河南社會科學》2002年第5期。
7.參見王安異:《裁判規(guī)范還是行為規(guī)范——對濫用職權罪的功能性考察》,載《現(xiàn)代法學》2006年第7期。
8.參見王安異:《裁判規(guī)范還是行為規(guī)范——對濫用職權罪的功能性考察》,載《現(xiàn)代法學》2006年第7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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