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訴人(原審被告):湖北綠某投資置業(yè)有限公司。住所地:湖北省竹溪縣鄂渝陜國際商貿(mào)廣場**棟*號。法定代表人:焦萬錦,該公司董事長。委托訴訟代理人:孟君迪,湖北君迪律師事務所專職律師。委托訴訟代理人:龔孝江,湖北君迪律師事務所專職律師。被上訴人(原審原告):李某某(系死者李某某父親),xxxx年xx月xx日出生,漢族,戶籍地:湖北省竹溪縣,現(xiàn)住湖北省竹溪縣。被上訴人(原審原告):鄢巧華(系死者李某某母親),xxxx年xx月xx日出生,漢族,戶籍地:湖北省竹溪縣,住湖北省竹溪縣。李某某、鄢巧華的共同委托訴訟代理人:童河清,湖北鴻法律師事務所律師。被上訴人(原審被告):竹溪縣水務局。住所地:湖北省竹溪縣鄂陜大道****號。法定代表人:洪永福,該局局長。委托訴訟代理人:吳良斌,男,該局工會主席。委托訴訟代理人:李毅,湖北楚秦律師事務所專職律師。
綠某公司上訴請求:依法撤銷一審判決,并在查明事實的基礎上依法改判上訴人不承擔責任,并由被上訴人承擔一審、二審訴訟費用。事實與理由:一、一審法院認定事實錯誤。1.一審法院對牛頭山水庫的管理權和使用權作出了自相矛盾的認定,上訴人不是牛頭山水庫的管理權人和使用權人。其一,一審法院采信了上訴人提交證據(jù)的真實性,上訴人提交的證據(jù)均由國家機關核發(fā)和出具,其真實性不容質(zhì)疑,但一審法院卻主觀的認為“不能排除上訴人己動工開發(fā)和擬開發(fā)涉案水庫具有管理責任”,這是沒有任何事實依據(jù)的。上訴人對土地使用權范圍的建設工程已動工是事實,但牛頭山水庫并不在權利部門核發(fā)的使用權證范圍內(nèi),因此,上訴人既無權也不可能在未取得開發(fā)權的牛頭山水庫進行開發(fā)。其二,一審法院對竹溪縣國營養(yǎng)殖場將管理職責轉移給上訴人的事實,因無轉移的交接手續(xù)一審法院未予認定是正確的,這也印證了上訴人關于牛頭山水庫只是擬移交而未移交的辯解意見。同時,竹溪縣牛頭山生態(tài)城項目建設指揮部的會議紀要也僅能證明意向性的將牛頭山水庫交由上訴人使用,但此后既未按照會議紀要的要求簽訂協(xié)議,更未進行實質(zhì)性的移交。因此,在竹溪縣國營養(yǎng)殖場依法被撤銷后,對于牛頭山的監(jiān)管責任應由被上訴人竹溪縣水務局繼承,這種監(jiān)管責任是不可能轉移給上訴人的。其三,一審法院既已認定被上訴人竹溪縣水務局應當履行原養(yǎng)殖場對水庫的管理責任,又因上訴人將要進行開發(fā)建設而牽強附會的認定上訴人也應對水庫負有管理責任,在水庫沒有正式移交上訴人之前,這種管理責任仍然專屬于被上訴人竹溪縣水務局。2.涉案水庫已設有警示標志,盡到了公共場所的安全提示義務,一審法院不應主觀的加重管理者的管理責任。涉案水庫在事故發(fā)生前后均設有警示標志,這從涉案水庫的現(xiàn)場照片足以認定。對于管理者是否采取了有效的管理措施,以及管理措施合理程度的認定,應當綜合涉案水庫的實際情況和公共場所管理者的一般注意義務,而不能過分加重管理者的管理責任,更不能以受害人的損害后果來評判管理措施的有效性,管理者只可能盡到安全警示義務,而不能要求管理者派人監(jiān)管和設置完全防護措施來絕對避免事故的發(fā)生,這于理不符,更不具有實踐操作性。三、一審判決適用法律錯誤。1.一審法院既已認定了受害人為農(nóng)村戶口的事實,卻仍然適用城鎮(zhèn)居民標準進行計算損失,屬典型的適用法律錯誤。2.一審法院既已認定被上訴人竹溪縣水務局事故發(fā)生時尚未履行涉案水庫管理權的交接,那么交接前的管理責任就應當由被上訴人竹溪縣水務局承擔,不存在管理職責不明的問題,這是一審法院混淆了基本的責任界限。3.一審法院判決上訴人與被上訴人竹溪縣水務局承擔連帶責任沒有任何法律依據(jù),二者不是共同管理人,沒有適用連帶責任的依據(jù)。綜上,一審判決認定事實有誤,適用法律錯誤。為此,懇請二審法院依法全面進行審查,以維護上訴人的合法權益不受侵犯,支持上訴人的全部請求。李某某、鄢巧華共同辯稱,一、一審法院認定事實清楚、正確。2015年7月28日17時許,二答辯人之女李某某(生于2008年5月3日,系城鎮(zhèn)居民)隨其外祖父鄢自森在竹溪縣牛頭山水庫玩耍時,不慎失足,墜入該水庫溺水死亡,鄢自森在施救過程中也溺水死亡。為此,二答辯人向一審法院起訴,要求綠某公司賠償因李某某死亡所造成的部分損失。二答辯人作為未成年人李某某的監(jiān)護人,因其監(jiān)護不力,致李某某到危險的水庫玩耍時溺亡,二答辯人自身應當承擔主要責任;牛頭山水庫雖不是公共游樂場所,但其管理者應當采取有效的管理措施,防止安全事故發(fā)生。綠某公司作為牛頭山水庫的實際使用者、管理者等,應對該水庫負有管理責任。竹溪縣地方國營養(yǎng)殖場被竹溪縣水務局撤銷后,竹溪縣水務局應當履行原養(yǎng)殖場對水庫的管理責任。竹溪縣水務局因未按要求完善水庫管理權交接手續(xù),造成二者之間管理職責不明確,綠某公司與竹溪縣水務局在事故發(fā)生時是否設立警示標志及相應安全管理措施,未舉證證明,因怠于安全管理給二答辯人造成的損失,其應相互承擔連帶賠償責任。以上事實是一審法院根據(jù)當事人的陳述和經(jīng)審查確認的證據(jù)而作出的全面、客觀的認定。因此,一審法院認定的事實清楚、正確。二、一審法院適用法律正確。一審法院根據(jù)二答辯人的訴請,查明本案事實,以相關法律及司法解釋為依據(jù),參照《2016年度湖北省道路交通事故損害賠償標準》并按照城鎮(zhèn)居民的標準計算出二答辯人的損失合計614680元,然后根據(jù)《中華人民共和國民法通則》、《中華人民共和國侵權責任法》、《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最高人民法院關于審理人身損害賠償案件適用法律若干問題的解釋》、《最高人民法院關于民事侵權精神損害賠償責任若干問題的解釋》有關法律條文之規(guī)定,判決竹溪縣水務局、綠某公司各自賠償二答辯人全部損失的10%(61468元),共計122936元,并相互承擔連帶賠償責任,該判決合法、合理,適用法律正確,維護了社會的公平與正義。三、綠某公司的上訴請求依法不能成立。1.一審中,綠某公司提供的證據(jù)與本案無關,不能證明牛頭山水庫不包含在綠某公司已經(jīng)開發(fā)利用的“牛頭山生態(tài)城”范圍內(nèi),不能排除綠某公司對已經(jīng)動工開發(fā)和擬開發(fā)涉案水庫具有管理責任。牛頭山水庫在權力部門核發(fā)的土地使用權證范圍內(nèi)。從本案的真實情況和二答辯人及竹溪縣水務局提供的證據(jù)來看,綠某公司已實際成為牛頭山水庫的投資開發(fā)者、經(jīng)營使用者、受益者、管理者,對牛頭山水庫已進行事實上的建設改造等。故此,綠某公司應承擔管理責任,這種責任不因竹溪縣水務局對牛頭山水庫具有管理義務而免除。綠某公司與竹溪縣水務局對牛頭山水庫應依法承擔連帶管理責任。2.牛頭山水庫在案發(fā)前沒有設立任何警示標志,案發(fā)后,綠某公司和竹溪縣水務局在該水庫不顯眼的旁邊放了兩塊警示牌,這屬于亡羊補牢,與本案無關。況且牛頭山水庫安全問題,僅僅設立警示標志,是遠遠不夠的,不能有效的消除安全隱患,還必須設置防護設施或派專人進行管理,才能起到安全保護作用。本案事故發(fā)生的直接原因為:事發(fā)前,牛頭山水庫周圍(其中包括出事的地點和入口處)沒有設置任何防護設施和警示標志,出事的地點是光滑且很陡的水泥板斜坡,無人對該水庫進行管理,存在嚴重的管理瑕庇,最終導致發(fā)生了兩人死亡的重大事故。從保障行人安全需要出發(fā),并結合牛頭山水庫和管理者義務的實際情況來看,綠某公司和竹溪縣水務局應在牛頭山水庫周圍(其中包括出事的地點和入口處)設立醒目的警示標志,并在與該水庫相鄰的公路邊設立較高不留空隙的防擋墻,從公路到水庫的入口處做一道門并上鎖,或在出事的地點及周圍拉上防護網(wǎng),或將壩基、壩岸弄粗糙一點、坡度降低一點,或派專人阻止閑雜人員入內(nèi)等。這些防護措施對綠某公司和竹溪縣水務局而言,是輕而易舉的事,具有實踐操作性,然而綠某公司和竹溪縣水務局在案發(fā)當天及以前沒有這樣做,致使本案的發(fā)生,主觀上犯有嚴重的過錯,二者應連帶承擔管理責任。3.受害人李某某,生前是農(nóng)村戶口,但一直居住在竹溪縣××金店村,并就近入學,屬于城鎮(zhèn)居民,應當按照城鎮(zhèn)居民標準計算損失;竹溪縣水務局是法定的責任主體,綠某公司是事實上的責任主體,二者都負有對牛頭山水庫的管理義務,綠某公司不能因為竹溪縣水務局對涉案水庫有管理職責,而免除自己的管理責任,一審法院判決二者承擔連帶賠償責任有足夠的事實和法律依據(jù)。綜上所述,一審判決認定事實清楚,適用法律正確,請求二審法院駁回上訴,維持原判。竹溪縣水務局辯稱,應當改判竹溪縣水務局不承擔賠償責任。一、一審法院認定事實錯誤。竹溪縣水務局不是牛頭山水庫的管理權人和使用權人。綠某公司才是牛頭山水庫的實際管理人和使用人。竹溪縣牛頭山水庫是小二型水庫,按照行政法規(guī)的規(guī)定,由縣政府主管部門指定的原竹溪縣國營養(yǎng)殖場(魚種廠)管理和使用。2015年6月魚種廠撤銷,其職能和人員并入竹溪縣水利水電工程有限公司和竹溪縣自來水有限公司。2015年6月養(yǎng)殖場撤銷之前已將牛頭山水庫的管理使用權實際全部交付給綠某公司管理和使用,并且由養(yǎng)殖場原法定代表人黃宇在政府的指派下行使了交接義務。牛頭山水庫四周有綠某公司設置的警示牌,其建立的建筑物體和開發(fā)建設規(guī)劃方案均可以證明綠某公司是實際管理人和使用人。一審法院認定竹溪縣水務局對該水庫有所有權及管理權,也沒盡到管理義務,不符合客觀事實。二、涉案水庫在事發(fā)前已設有警示標志和建有安全防護措施,盡到了安全警示義務,不存在過錯。涉案水庫在事故發(fā)生前后,四周均由多家單位設有安全警示標志,縣政府投資在水庫壩基兩面修筑有防擋墻以阻擋人畜到水庫,這從涉案水庫現(xiàn)場和證人證言及照片足以認定完全盡到了安全防護責任。對于管理者是否采取了有效的管理措施,以及管理措施的合理程度的認定,應當綜合涉案水庫的實際情況和公共場所管理者的一般注意義務,而不能過分加重管理者的管理責任,更不能以受害人的損害后果來評判管理措施的有效性,管理者只可能盡到安全警示義務,而不能要求管理者派人監(jiān)管和設置完全不可能完成、也與現(xiàn)實不相符的防護措施來絕對避免事故的發(fā)生,這于理不符,更不具有實踐操作性。三、一審法院判決竹溪縣水務局承擔責任是錯誤的。1.如前所述,竹溪縣水務局不是出事水庫的管理者和使用者,而且水庫有安全的防護措施,竹溪縣水務局不是責任主體,依法不承擔賠償責任。2.一審法院既已認定了受害人為農(nóng)村戶口的事實,卻仍然適用城鎮(zhèn)居民標準計算損失,屬典型的適用法律錯誤。3.一審法院判決竹溪縣水務局與綠某公司承擔連帶責任沒有任何法律依據(jù),二者不是共同管理人,沒有適用連帶責任的依據(jù)。綜上,一審判決認定事實錯誤,適用法律錯誤。為此,懇請二審法院依法全面進行審查,并改判竹溪縣水務局不承擔責任。李某某、鄢巧華向一審法院起訴請求:判令綠某公司、竹溪縣水務局賠償經(jīng)濟損失170594.00元(含死亡賠償金497040元、喪葬費21608元、精神損害撫慰金50000元,共計568648元的30%),并承擔本案訴訟費。一審法院認定的事實:竹溪縣地方國營養(yǎng)殖場(又名竹溪縣魚種場)系竹溪縣水務局的下屬單位,竹溪縣牛頭山水庫原系該養(yǎng)殖場管理并經(jīng)營創(chuàng)收。2013年7月,安徽萬事偉業(yè)投資集團有限公司與竹溪縣人民政府簽訂投資協(xié)議,由該公司在牛頭山投資開發(fā)“牛頭山生態(tài)城”項目,約定該項目建設規(guī)劃范圍包括牛頭山水庫,水面由該政府協(xié)調(diào),由該公司無償使用。2013年7月30日,該公司投資成立綠某公司,具體實施開發(fā)項目,竹溪縣人民政府成立“竹溪縣牛頭山生態(tài)城項目建設指揮部”對擬開發(fā)的區(qū)域內(nèi)進行了土地征遷。2014年3月,竹溪縣地方國營養(yǎng)殖場被竹溪縣水務局撤銷,人員并入該局下屬自來水公司等單位,自2014年起綠某公司取得了部分地段的土地使用權,對擬開發(fā)的范圍進行了相應建設。2015年6月24日,竹溪縣牛頭山生態(tài)城項目建設指揮部以會議紀要的形式明確規(guī)定,應由竹溪縣水務局牽頭,代表政府與綠某公司簽訂協(xié)議將水庫庫面和大壩交由該公司管理使用,但此后并未簽訂協(xié)議。2015年7月28日17時許,李某某、鄢巧華之女李某某(生于2008年5月3日)隨其外祖父鄢自森在竹溪縣牛頭山水庫玩耍時,不慎失足墜入該水庫溺水死亡,鄢自森在施救過程中也溺水死亡。李某某、鄢巧華遂起訴,要求綠某公司、竹溪縣水務局賠償因李某某死亡所造成的部分損失。一審法院認為,公民的生命權受法律保護。李某某為未成年人,李某某、鄢巧華作為其監(jiān)護人,應當切實履行監(jiān)護職責,因其監(jiān)護措施不到位,致李某某到有危險的水庫玩耍時溺亡,李某某、鄢巧華自身應當承擔主要責任;牛頭山水庫雖不是公共游樂場所,但其管理者應當采取有效的管理措施,防止安全事故發(fā)生,綠某公司開發(fā)項目包括無償使用牛頭山水庫水面,只是工程先后分期建設,對水庫應負有管理責任,竹溪縣地方國營養(yǎng)殖場被竹溪縣水務局撤銷后,竹溪縣水務局應當履行原養(yǎng)殖場對水庫的管理責任。竹溪縣水務局因未按要求完善水庫管理權交接手續(xù),造成竹溪縣水務局與綠某公司之間管理職責不明確,竹溪縣水務局與綠某公司對在事故發(fā)生時是否采取設立警示標志及相應安全管理措施,未舉證證明,因怠于安全管理給李某某、鄢巧華造成的損失,竹溪縣水務局與綠某公司應相互承擔連帶賠償責任。受害人生前雖然是農(nóng)村戶口,但一直居住在竹溪縣××金店村,并就近入學,應當按照城鎮(zhèn)居民的標準計算損失額。根據(jù)李某某、鄢巧華的訴請并結合一審法院查明的事實,參照《2016年度湖北省道路交通事故損害賠償標準》,一審法院對此次事故給李某某、鄢巧華造成的損失為李某某的死亡賠償金541020元(27051元/年×20年),喪葬費23660元(47320元/年÷12個月/年×6個月),酌定精神損害撫慰金50000.00元,共計614680元。據(jù)此,一審法院依照《中華人民共和國民法通則》第九十八條、第一百一十九條,《中華人民共和國侵權責任法》第六條、第十條、第十四條、第十六條、第十八條、第二十六條,《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第六十四條第一款,《最高人民法院關于審理人身損害賠償案件適用法律若干問題的解釋》第十七條第三款、第十八條、第二十七條、第二十九條,《最高人民法院關于民事侵權精神損害賠償責任若干問題的解釋》第十條、第十一條之規(guī)定判決:一、對因李某某死亡給李某某、鄢巧華造成的損失614680元,由綠某公司賠償10%即61468元,由竹溪縣水務局賠償10%即61468元,此款限判決生效后十日內(nèi)付清。綠某公司與竹溪縣水務局相互承擔連帶賠償責任;二、駁回李某某、鄢巧華的其他訴訟請求。案件受理費1353元,由李某某、鄢巧華負擔377元,綠某公司負擔488元,竹溪縣水務局負擔488元。二審中,綠某公司向本院提交了竹溪縣公安局城關派出所于2015年9月23日出具的《出警證明》復印件一份,擬證明:事故發(fā)生時,牛頭山水庫周邊有很多警示標志牌。該份證據(jù)系竹溪縣水務局在李某某、鄢巧華第一次起訴又撤訴的案件中作為證據(jù)提交的,現(xiàn)原件存于該案卷宗中。李某某、鄢巧華認為該份證據(jù)系復印件,且部分內(nèi)容不真實,事發(fā)當時水庫周圍并沒有警示標志牌。竹溪縣水務局對該份證據(jù)無異議,認可該份證明原件系其在李某某、鄢巧華第一次起訴的案件中作為證據(jù)提交的。對該份證據(jù)的證明力,本院將綜合案情待后評述。二審中,李某某、鄢巧華、竹溪縣水務局均未向本院提交新證據(jù)。二審查明:1.本院對李某某、鄢巧華一審提交的證據(jù)四牛頭山水庫現(xiàn)場照片兩張進行查看,能夠顯示部分水壩及水壩對面的情況,從照片上可看出水壩對面的水庫周圍至少立有四個牌子,與其主張綠某公司、竹溪縣水務局未在牛頭山水庫周圍明顯位置設立警示標志的證明目的相矛盾。2.李某某、鄢巧華一審提交的證據(jù)五,即其委托訴訟代理人制作的《調(diào)查筆錄》,施救人任能國陳述“水庫那邊草里面有(警示牌)”。3.李某某、鄢巧華一審提交的證據(jù)九,即案發(fā)后水庫邊警示牌及宣傳廣告牌照片兩張及水庫照片兩張,照片中警示牌顯示的字跡、顏色可看出立牌時間應當較長。水庫照片能夠顯示出壩基上間隔修建有水泥防護墩。二審查明的其他事實與一審認定的相一致,本院予以確認。
上訴人湖北綠某投資置業(yè)有限公司(以下簡稱綠某公司)因與被上訴人李某某、鄢巧華、竹溪縣水務局生命權糾紛一案,不服湖北省竹溪縣人民法院(2015)鄂竹溪民初字第00688號民事判決,向本院提起上訴。本院于2017年12月11日受理后,依法組成由審判員李杰風擔任審判長并承辦,審判員盧鳴、李君參加的合議庭進行了審理。本案現(xiàn)已審理終結。
本院認為:水庫管理者對水庫負有安全保障義務,但該安全保障義務應當是指確保堤壩、行洪或輸水等水利設施健全、功能完好、不會對周邊群眾人身財產(chǎn)帶來損害等保障功能。對于應否設置警示標志或者采取其他安全措施,法律、法規(guī)并無任何強制性標準和規(guī)定。涉案水庫在事故發(fā)生時并非營業(yè)性垂釣、游泳場所,且不同于賓館、銀行、娛樂場所等其他公共場所,即使在沒有危險警示標識的情況下,普通人對于水庫存在的潛在危險性也能產(chǎn)生合理預判,故,管理者僅對水庫、水利設施等負安全保障義務,對進入水庫游泳、垂釣的人不負安全保障義務。結合二審查明的事實以及《出警證明》復印件,能夠相互印證在事故發(fā)生時,牛頭山水庫四周已設置了相應的禁止垂釣、游泳的警示標識,且修建了防護墩的事實。本案中,牛頭山水庫位于較為遠離居民居住和活動區(qū)域的相對偏僻場所,管理者在確保水利設施健全、功能完好的情形下,另在水庫岸邊設置了警示牌,即說明管理者已警示了水庫的危險性,足以防止人們誤入水庫,該警示雖然在客觀上并不具有絕對防止危險行為發(fā)生的功能,但絕對禁止人們進入水庫垂釣、游泳并不在管理者的安全保障義務范疇內(nèi),也不可能苛求管理者在水庫四周都安裝護欄等防范措施使水庫達到絕對封閉狀態(tài)。故,本案中,無論牛頭山水庫的實際管理者是哪一方,均不存在過錯,不應承擔賠償責任。綜上所述,一審判決適用法律不當,導致實體處理錯誤。綠某公司的上訴請求成立,依法應予支持。因竹溪縣水務局在法定期限內(nèi)未交納上訴費,已按自動撤回上訴處理,應視為其愿意履行一審判決確定的賠償義務,故,對其賠償金額本院不予調(diào)整。依照《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第一百七十條第一款第二項之規(guī)定,判決如下:
一、撤銷湖北省竹溪縣人民法院(2015)鄂竹溪民初字第00688號民事判決;二、竹溪縣水務局于本判決生效之日起十日內(nèi)賠償李某某、鄢巧華61468元;三、駁回李某某、鄢巧華的其他訴訟請求。如未按本判決指定的期間履行給付金錢義務,應當依照《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第二百五十三條之規(guī)定,加倍支付遲延履行期間的債務利息。一審案件受理費1353元、二審案件受理費488元,合計1841元,均由李某某、鄢巧華負擔。本判決為終審判決。
審判長 李杰風
審判員 盧 鳴
審判員 李 君
書記員:冷春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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