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北省旅游局
張麗媛（河北冀華律師事務所）
齊燕（河北百盛律師事務所）
苗某某
河北省人民政府外事辦公室
王文建（河北三和時代律師事務所）
河北省歸國華僑聯合會
翟敬良

上訴人（原審原告）河北省旅游局，住所地石家莊市育才街175號。
法定代表人栗進路，該局局長。
委托代理人張麗媛，河北冀華律師事務所律師。
委托代理人齊燕，河北百盛律師事務所律師。
上訴人（原審被告）苗某某。
上訴人（原審第三人）河北省人民政府外事辦公室（河北省人民政府僑務辦公室），住所地石家莊市師范街81號。
法定代表人楊全社，該單位主任。
委托代理人王文建，河北三和時代律師事務所律師。
被上訴人（原審第三人）河北省歸國華僑聯合會，住所地石家莊市橋西區(qū)裕華路40號。
法定代表人包東，該單位主席。
委托代理人翟敬良，系省僑聯辦公室副處級干部。
上訴人河北省旅游局（以下簡稱省旅游局）、上訴人苗某某、上訴人河北省人民政府外事辦公室（以下簡稱省外事辦）因與被上訴人河北省歸國華僑聯合會（以下簡稱省華僑聯合會）勞動爭議糾紛一案，不服石家莊市裕華區(qū)人民法院（2014）裕民一初字第01366號民事判決，向本院提起上訴，本院依法組成合議庭審理了本案，現已審理終結。

本院認為，關于勞動關系中確定用工單位的問題，根據省政府辦公廳的相關文件，1989年11月由省外事辦牽頭組成“河北省外旅僑僑聯機關大院管理協調小組”，該協調小組系多家單位協商組成的非法人的臨時辦公機構，雖然苗某某主張其由省外事辦的邱萬柱直接招聘、管理的，但邱萬柱是該協調小組的管理人員，其履行的招聘、管理亦是協調小組的管理職能，協調小組的財務人員是由各家單位輪流擔任，大院管理費用也是由各家單位分攤，苗某某等提供的勞動均是為機關大院的各家單位服務，即使協調小組的財務賬戶是以“河北省人民政府外事辦公室行政”名義開辦并通過該賬戶為苗某某發(fā)放工資，但該賬戶也僅是用于協調小組的賬務往來，與河北省人民政府外事辦公室的日常工作及財務無關。綜上，原審認定苗某某與大院協調小組存在事實勞動關系并由組建該協調小組的省外事辦、省僑務辦、省華僑聯合會及省旅游局共同承擔法律責任并無不妥。對于應支付苗某某的相關費用，亦應由各家單位按比例負擔。苗某某主張其僅與省外事辦存在勞動關系并由其支付相應費用的理據不足，本院不予支持。因省旅游局多年來已實際接受協調小組安排苗某某等人提供的勞動服務，并實際支付了分攤的相關管理費用及工人工資，省旅游局主張其與苗某某之間在2011年11月之前不存在勞動關系，不分擔相關費用的理據不足，不予支持。按照2011年10月的移交意見，省旅游局于2011年11月之后全面接管大院管理工作，省旅游局與苗某某等人并未產生新的勞動關系。苗某某等人的交接和待遇遺留問題仍屬于其與協調小組之間的勞動爭議遺留問題。原審認定“旅游局不再聘用被告（苗某某），雙方事實勞動關系即已解除”，與事實不符，應予糾正。
關于省外事辦提出的分攤比例問題，大院協調小組提供的是維修、水電、環(huán)境衛(wèi)生等物業(yè)方面的服務，雖然省外事辦與省僑務辦于2000年7月合并為一個機構，但雙方占用的大院管理設施及接受的服務并未減少，省外事辦提供的1996年、1997年分攤費用的證據也說明其支付的費用是按實際占用資源的比例分攤的，由于各方均未提供按固定的比例分攤費用的相關證據，原審判決省外事辦按均攤的比例承擔責任并無不妥。省外事辦的上訴理由不成立。
關于苗某某主張簽訂無固定期限勞動合同或支付解除勞動合同經濟補償金及賠償金問題，根據《機關大院管理和用工等相關事項的移交意見》，協調小組自2011年11月即不再履行大院管理權，終結其特定任務，而協調小組招用的苗某某等也未再為大院提供任何勞動服務，且協調小組已為苗某某發(fā)放了2011年12月的工資，苗某某再主張簽訂無固定期限勞動合同已無實際意義，應認定苗某某與協調小組之間的事實勞動關系已于2011年11月底終止。依照《中華人民共和國勞動合同法》第四十七條 ?、第九十七條 ?、《中華人民共和國勞動合同法實施條例》第二十七條 ?的規(guī)定，組建協調小組的各家單位應向苗某某等支付經濟補償金。該補償年限從2008年1月1日起至2012年1月1日合計為4年，由于其工資標準低于最低工資標準，按照2014年石家莊市最低工資標準1480元計算，4個月＊1480元／月=5920元，分別由省旅游局分擔1973元、省外事辦承擔3947元。由于協調小組解散導致雙方事實勞動關系終止，并非協調小組違法終止事實勞動關系，因此，苗某某等主張違法解除勞動合同的賠償金以及在勞動爭議未完結前繼續(xù)享受工資待遇，本院不予支持。
關于苗某某請求因未簽訂書面勞動合同而應支付其雙倍工資差額的問題，因該雙倍工資差額部分是基于用工單位的違法行為而產生的懲罰性賠償金，并非因勞動所得而產生的勞動報酬，因此提出該請求應適用《中華人民共和國勞動爭議調解仲裁法》第二十七條 ?第一款 ?規(guī)定的一年的仲裁時效。本案中，苗某某于1998年1月到大院工作，一直未簽訂書面勞動合同，而其于2012年3月申請勞動仲裁時提出上述請求，已超過一年的仲裁時效，本院不予支持。在省旅游局已提出超過仲裁時效的抗辯理由后，原審未查明該事項的仲裁時效問題即作出原判第三項不妥，應予撤銷。
關于加班工資問題，因苗某某不能提供有效證據證明其加班事實的存在，原審不予支持其加班費的主張并無不妥。關于補繳社會保險費的問題，能否補辦社會保險手續(xù)、如何補繳社會保險費問題，均是社保部門的行政管理職責，苗某某可申請社保部門解決。原審不予處理并無不妥。
關于省旅游局提出的原審程序問題，因不服同一勞動仲裁裁決，省旅游局和苗某某分別訴至法院，考慮到案件的客觀情況，原審將兩案合并審理，分別出判，并無不妥。
綜上所述，依照《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第六十四條 ?、《最高人民法院關于民事訴訟證據的若干規(guī)定》第二條 ?、《中華人民共和國勞動合同法》第二條 ?、第三十條 ?第一款 ?、第四十六條 ?、第四十七條 ?、《中華人民共和國勞動合同法實施條例》第二十七條 ?、《最高人民法院關于審理勞動爭議案件適用法律若干問題的解釋》第九條 ?、《最高人民法院關于審理勞動爭議案件適用法律若干問題的解釋（三）》第一條、第九條 ?、《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第一百七十條 ?第一款 ?第（二）項 ?之規(guī)定，判決如下:
1、維持石家莊市裕華區(qū)人民法院（2014）裕民一初字第01366號民事判決第一項、第二項、第四項、第五項；
2、撤銷石家莊市裕華區(qū)人民法院（2014）裕民一初字第01366號民事判決第三項；
3、河北省旅游局、河北省人民政府外事辦公室（河北省人民政府僑務辦公室）于本判決生效后五日內，一次性支付苗某某經濟補償金5920元，其中河北省旅游局分攤1973元、河北省人民政府外事辦公室（河北省人民政府僑務辦公室）分攤3947元。
如果未按本判決指定的期間履行給付金錢義務，應當依照《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第二百五十三條 ?之規(guī)定，加倍支付遲延履行期間的債務利息。
一審案件受理費10元，二審案件受理費30元，共計40元，上訴人河北省旅游局負擔15元、上訴人河北省外事辦公室負擔10元、上訴人苗某某負擔15元。
本判決為終審判決。

本院認為，關于勞動關系中確定用工單位的問題，根據省政府辦公廳的相關文件，1989年11月由省外事辦牽頭組成“河北省外旅僑僑聯機關大院管理協調小組”，該協調小組系多家單位協商組成的非法人的臨時辦公機構，雖然苗某某主張其由省外事辦的邱萬柱直接招聘、管理的，但邱萬柱是該協調小組的管理人員，其履行的招聘、管理亦是協調小組的管理職能，協調小組的財務人員是由各家單位輪流擔任，大院管理費用也是由各家單位分攤，苗某某等提供的勞動均是為機關大院的各家單位服務，即使協調小組的財務賬戶是以“河北省人民政府外事辦公室行政”名義開辦并通過該賬戶為苗某某發(fā)放工資，但該賬戶也僅是用于協調小組的賬務往來，與河北省人民政府外事辦公室的日常工作及財務無關。綜上，原審認定苗某某與大院協調小組存在事實勞動關系并由組建該協調小組的省外事辦、省僑務辦、省華僑聯合會及省旅游局共同承擔法律責任并無不妥。對于應支付苗某某的相關費用，亦應由各家單位按比例負擔。苗某某主張其僅與省外事辦存在勞動關系并由其支付相應費用的理據不足，本院不予支持。因省旅游局多年來已實際接受協調小組安排苗某某等人提供的勞動服務，并實際支付了分攤的相關管理費用及工人工資，省旅游局主張其與苗某某之間在2011年11月之前不存在勞動關系，不分擔相關費用的理據不足，不予支持。按照2011年10月的移交意見，省旅游局于2011年11月之后全面接管大院管理工作，省旅游局與苗某某等人并未產生新的勞動關系。苗某某等人的交接和待遇遺留問題仍屬于其與協調小組之間的勞動爭議遺留問題。原審認定“旅游局不再聘用被告（苗某某），雙方事實勞動關系即已解除”，與事實不符，應予糾正。
關于省外事辦提出的分攤比例問題，大院協調小組提供的是維修、水電、環(huán)境衛(wèi)生等物業(yè)方面的服務，雖然省外事辦與省僑務辦于2000年7月合并為一個機構，但雙方占用的大院管理設施及接受的服務并未減少，省外事辦提供的1996年、1997年分攤費用的證據也說明其支付的費用是按實際占用資源的比例分攤的，由于各方均未提供按固定的比例分攤費用的相關證據，原審判決省外事辦按均攤的比例承擔責任并無不妥。省外事辦的上訴理由不成立。
關于苗某某主張簽訂無固定期限勞動合同或支付解除勞動合同經濟補償金及賠償金問題，根據《機關大院管理和用工等相關事項的移交意見》，協調小組自2011年11月即不再履行大院管理權，終結其特定任務，而協調小組招用的苗某某等也未再為大院提供任何勞動服務，且協調小組已為苗某某發(fā)放了2011年12月的工資，苗某某再主張簽訂無固定期限勞動合同已無實際意義，應認定苗某某與協調小組之間的事實勞動關系已于2011年11月底終止。依照《中華人民共和國勞動合同法》第四十七條 ?、第九十七條 ?、《中華人民共和國勞動合同法實施條例》第二十七條 ?的規(guī)定，組建協調小組的各家單位應向苗某某等支付經濟補償金。該補償年限從2008年1月1日起至2012年1月1日合計為4年，由于其工資標準低于最低工資標準，按照2014年石家莊市最低工資標準1480元計算，4個月＊1480元／月=5920元，分別由省旅游局分擔1973元、省外事辦承擔3947元。由于協調小組解散導致雙方事實勞動關系終止，并非協調小組違法終止事實勞動關系，因此，苗某某等主張違法解除勞動合同的賠償金以及在勞動爭議未完結前繼續(xù)享受工資待遇，本院不予支持。
關于苗某某請求因未簽訂書面勞動合同而應支付其雙倍工資差額的問題，因該雙倍工資差額部分是基于用工單位的違法行為而產生的懲罰性賠償金，并非因勞動所得而產生的勞動報酬，因此提出該請求應適用《中華人民共和國勞動爭議調解仲裁法》第二十七條 ?第一款 ?規(guī)定的一年的仲裁時效。本案中，苗某某于1998年1月到大院工作，一直未簽訂書面勞動合同，而其于2012年3月申請勞動仲裁時提出上述請求，已超過一年的仲裁時效，本院不予支持。在省旅游局已提出超過仲裁時效的抗辯理由后，原審未查明該事項的仲裁時效問題即作出原判第三項不妥，應予撤銷。
關于加班工資問題，因苗某某不能提供有效證據證明其加班事實的存在，原審不予支持其加班費的主張并無不妥。關于補繳社會保險費的問題，能否補辦社會保險手續(xù)、如何補繳社會保險費問題，均是社保部門的行政管理職責，苗某某可申請社保部門解決。原審不予處理并無不妥。
關于省旅游局提出的原審程序問題，因不服同一勞動仲裁裁決，省旅游局和苗某某分別訴至法院，考慮到案件的客觀情況，原審將兩案合并審理，分別出判，并無不妥。
綜上所述，依照《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第六十四條 ?、《最高人民法院關于民事訴訟證據的若干規(guī)定》第二條 ?、《中華人民共和國勞動合同法》第二條 ?、第三十條 ?第一款 ?、第四十六條 ?、第四十七條 ?、《中華人民共和國勞動合同法實施條例》第二十七條 ?、《最高人民法院關于審理勞動爭議案件適用法律若干問題的解釋》第九條 ?、《最高人民法院關于審理勞動爭議案件適用法律若干問題的解釋（三）》第一條、第九條 ?、《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第一百七十條 ?第一款 ?第（二）項 ?之規(guī)定，判決如下:

1、維持石家莊市裕華區(qū)人民法院（2014）裕民一初字第01366號民事判決第一項、第二項、第四項、第五項；
2、撤銷石家莊市裕華區(qū)人民法院（2014）裕民一初字第01366號民事判決第三項；
3、河北省旅游局、河北省人民政府外事辦公室（河北省人民政府僑務辦公室）于本判決生效后五日內，一次性支付苗某某經濟補償金5920元，其中河北省旅游局分攤1973元、河北省人民政府外事辦公室（河北省人民政府僑務辦公室）分攤3947元。
如果未按本判決指定的期間履行給付金錢義務，應當依照《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第二百五十三條 ?之規(guī)定，加倍支付遲延履行期間的債務利息。
一審案件受理費10元，二審案件受理費30元，共計40元，上訴人河北省旅游局負擔15元、上訴人河北省外事辦公室負擔10元、上訴人苗某某負擔15元。

審判長：趙增志
審判員：趙偉華
審判員：王淑芳

書記員：辛天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