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告:汪某某,男,漢族,戶籍地安徽省蕪湖市,現(xiàn)住上海市浦東新區(qū)。
委托訴訟代理人:段崇雯,上海瑞富律師事務所律師。
被告:上海知淮數(shù)字科技有限公司,注冊地上海市靜安區(qū),經(jīng)營地上海市靜安區(qū)。
法定代表人:韓永超,職務執(zhí)行董事。
委托訴訟代理人:褚蕓,上海君瀾律師事務所律師。
原告汪某某與被告上海知淮數(shù)字科技有限公司勞動合同糾紛一案,本院于2018年9月14日立案后,依法適用簡易程序,于2018年10月17日、2018年10月29日公開開庭進行了審理。原告汪某某及其委托訴訟代理人段崇雯、上海知淮數(shù)字科技有限公司的委托訴訟代理人褚蕓到庭參加訴訟。經(jīng)雙方當事人同意,延長適用簡易程序審理期限。本案現(xiàn)已審理終結。
原告汪某某向本院提出訴訟請求:1.要求被告支付解除勞動合同經(jīng)濟補償金268,436元;2.要求被告支付代通金43,778元;3.要求被告支付2011年1月1日至2018年1月15日期間的工資差額981,744元;4.要求被告支付2016年1月1日至2017年12月31日期間未報銷差旅費6,017元;5.要求被告支付2017年6月1日至2017年8月31日期間項目墊付款16,000元。事實和理由:由于被告經(jīng)營不善導致勞動合同無法履行,被告應當根據(jù)勞動合同法的規(guī)定向原告支付相應經(jīng)濟補償。原告自2007年6月25日入職上海映世堂數(shù)碼科技有限公司,后與上海知淮展示設計有限公司、上海羅曼知淮數(shù)字技術有限公司、被告簽署過勞動合同,上述企業(yè)均為關聯(lián)企業(yè),且均由單位要求轉換勞動合同,原告從事的工作崗位、提供勞務內容、工作地點、工作形式等相同,工齡應當連續(xù)計算。原告最早入職時與用人單位約定項目提成,自2011年起被告未發(fā)放過提成,截止2018年1月共拖欠原告981,744元。原告的已發(fā)工資加上應發(fā)未發(fā)工資,離職前每月工資為43,778元。原告在職期間支出了差旅費和墊付款,被告均未予報銷。
被告上海知淮數(shù)字科技有限公司辯稱,不同意原告的訴訟請求。原告變更的訴請未經(jīng)過仲裁前置;被告與原告于2017年4月1日建立勞動關系,至2018年1月15日終止;原告工資組成中沒有提成,故不存在工資差額;原告沒有墊付款,差旅費已結清。
本院經(jīng)審理查明以下事實:原告與被告于2017年4月1日訂立了期限自即日起至2020年3月31日的勞動合同,合同約定原告每月基本工資3,000元、崗位工資1,000元、績效工資2,000元、綜合補貼700元、保密費1,000元,合計稅前工資7,700元。合同未載明原告的工作內容。原告在被告處實際工作至2018xxx映世堂數(shù)碼科技有限公司為原告交納了2008年6月25日至2010年7月12日的綜保;為原告交納了2010年8月至2015年6月的社保,并為原告辦理了2008年6月25日至2015年7月22日的招退工手續(xù);辦理了2010年7月12日至2015年7月22日的招退工手續(xù)。二、上海xx展示設計有限公司為原告交納了2015年7月至2016年4月的社保,并為原告辦理了2015年7月23日至2016年4月30日的招退工手續(xù)。三、上海xxxx數(shù)字技術有限公司為原告交納了2016年5月至2017年3月的社保,并為原告辦理了2016年5月3日至2017年3月31日的招退工手續(xù)。
原告于2018年7月18日向上海市靜安區(qū)勞動人事爭議仲裁委員會申請仲裁,要求被告支付違法解除勞動合同賠償金536,872元、支付2011年1月1日至2018年1月15日期間的工資差額981,744元、支付2016年1月1日至2017年12月31日期間未報銷差旅費6,017元、支付2017年6月1日至2017年8月31日期間項目墊付款16,000元。該仲裁委員會于2018年9月7日作出靜勞人仲(2018)辦字第1474號裁決,認定2018年1月15日之后,因被告不再正常經(jīng)營,造成雙方的勞動合同無法履行,被告就此結束雙方勞動關系,由于該狀態(tài)不屬違法解除勞動合同,且原告其余請求依據(jù)不足,故對原告所有請求均不予支持。原告不服裁決,訴至本院。
原告在審理中還提供了以下證據(jù):1.原告與上海xx展示設計有限公司訂立的期限自2015年3月1日至2020年2月28日的勞動合同、與上海xxxx數(shù)字技術有限公司訂立的期限自2016年5月1日至2019年4月30日的勞動合同,證明原告與上述兩家公司的勞動關系。被告對兩份勞動合同的真實性均不認可。2.社保繳費記錄,載明上海xx展示設計有限公司為原告繳納了2015年12月至2016年4月的社保費、上海xxxx數(shù)字技術有限公司為原告繳納了2016年6月至2017年3月的社保費、被告為原告繳納了2017年4月至2018年1月的社保費,證明原告與三家單位先后建立勞動關系的事實。被告對真實性無異議,不認可證明目的,認為繳納社保不代表雙方存在勞動關系。3.名片、宣傳冊、營業(yè)執(zhí)照、稅務登記證及組織機構代碼證,xxx報價單,證明上海xxx數(shù)碼科技有限公司與被告、上海xx展示設計有限公司、上海xxxx數(shù)字技術有限公司系關聯(lián)企業(yè)。被告對該組證據(jù)的真實性和證明目的均不認可。4.上海xxxx數(shù)字技術有限公司2016年6月的工資單,證明原告工資數(shù)額及發(fā)放情況。被告對真實性不予認可。5.銀行流水單,證明上述企業(yè)通過銀行卡發(fā)放工資及工資數(shù)額,且在2017年1月至12月期間未發(fā)放報銷款。被告對銀行流水單的真實性認可,稱報銷款通過現(xiàn)金發(fā)放。6.被告、上海xxxx數(shù)字技術有限公司、上海xx資產(chǎn)管理合伙企業(yè)(有限合伙)、上海xx展示設計有限公司、上海xxx數(shù)碼科技有限公司的企業(yè)信用報告,證明上述企業(yè)為關聯(lián)企業(yè)。被告對報告的真實性認可,但不認可上述企業(yè)為關聯(lián)企業(yè)。7.被告出具《情況說明》(復印件),證明被告是上海xxxx數(shù)字技術有限公司的母公司。被告對真實性不認可。8.被告資產(chǎn)負債表一組,證明被告不存在經(jīng)營不善要倒閉的狀況,有應收賬款未收回。被告對真實性、關聯(lián)性不認可。9.上海羅曼知淮數(shù)字技術有限公司《響應文件》兩份,證明該公司與被告有關聯(lián)關系。被告對真實性和證明目的均不認可。10.被告的業(yè)績及資料一組、供方基本信息查詢表、基本情況匯總表、發(fā)票簽收回執(zhí)單,證明兩家企業(yè)之間的關聯(lián)關系。被告對真實性均不認可。11.原告分別與黃xx、楊xx、王xx、公司制片、葉xx的聊天記錄截屏,證明幾家公司存在關聯(lián)關系。被告對真實性均不認可。12.微信群聊天記錄,證明被告承諾向員工支付賠償并給員工出具過欠薪證明,因原告對提成款有異議而未出具,以及被告提出解除勞動合同的事實。被告對真實性和證明目的均不認可。13.微信聊天記錄一組,證明原告墊付了60,000元、被告提出解除勞動合同、幾家企業(yè)之間存在關聯(lián)關系的事實。被告對證據(jù)的真實性、證明目的均不認可,并認為被告從未要求原告墊付款項,原告與供應商之間的糾紛與被告無關。14.郵件一組,證明楊xx和黃xx都是被告的主要負責人。被告對真實性、證明目的不認可。15.證人曹某某到庭作證稱,有銷售提成,按照項目合同金額的6%。證人吳某某到庭作證稱,被告處有項目提成,按照項目合同金額的2%計算,曾于2016年底2017年初發(fā)放過一筆提成款,2017年中旬開始被告以各種理由不發(fā)放提成、拖欠工資;2018年1月被告告知公司因經(jīng)營不善要解散,要求證人離職;所有員工簽過兩份勞動合同;因上海xxxx數(shù)字技術有限公司要上市,就把所有員工轉移到該公司名下,后來因上市沒有成功,又要求所有員工回簽到被告名下。被告對兩名證人的證詞均不認可。16.錄音及部分文字整理資料,證明原告在幾個單位之間的流轉是由單位安排、拖欠工資及被告召開解散會的事實。被告對錄音的真實性不予認可,對原告與其他公司簽訂勞動合同的事宜不清楚,稱召開會議只為告訴員工真實情況而非遣散會議。17.匯總表,證明2011年至2018年未結算的提成項目。被告對真實性、證明目的均不認可,稱與原告未約定過提成款,對原告與其他公司的提成情況不清楚。18.自制的部分未報銷明細統(tǒng)計表,證明未報銷的金額。被告對真實性、證明目的均不認可,表示雙方不存在未報銷事項.19.與行政王xx的微信聊天記錄,證明原告提成款的部分項目是原告負責的。被告對真實性、證明目的均不認可。
被告在審理中還提供了以下證據(jù):1.設備采購安裝合同及銀行回款回執(zhí),證明被告已實際向客戶清償了16,000元的項目墊付款。原告對真實性無異議,認為被告應將款項直接支付原告而不應支付給供應商。2.房屋租賃合同及補充條款、被告與羅曼知淮的工商信息,證明被告與上海xxxx數(shù)字技術有限公司的注冊地和實際經(jīng)營地均與被告不一致,兩家公司無關聯(lián)性。原告對真實性無異議,但認為兩家公司實際經(jīng)營地址均為本市延長中路XXX號新華園A座9006室,有共同參股的股東,上海xxxx數(shù)字技術有限公司是被告的子公司。3.2018年1月24日原告與被告法人的聊天記錄,證明原告離職的原因是想自己開公司。原告對真實性無異議,對證明目的不認可。
審理中,原告稱被告于2018年1月10日開會宣布因經(jīng)營不善要裁員,原告要求被告支付獎金和提成,之后雙方再無溝通,原告實際工作至2018年1月15日,被告未給原告任何通知,給原告的工資結算至2018年1月15日。被告則稱該次臨時會議是被告法人告知所有員工公司的經(jīng)營狀況,給予員工自由選擇去留;被告確認雙方的勞動關系于2018年1月15日結束,是原告認為被告沒有前途而口頭提出離職,并要求被告盡快為其辦理離職手續(xù)。因原告與被告堅持各自訴辯意見,致調解不成。
本院認為,《最高人民法院關于審理勞動爭議案件適用法律若干問題的解釋》規(guī)定,人民法院受理勞動爭議案件后,當事人增加訴訟請求的,如該訴訟請求與訟爭的勞動爭議具有不可分性,應當合并審理。原告在仲裁階段提出的請求為違法解除勞動合同賠償金,在訴訟階段將請求變更為解除勞動合同的經(jīng)濟補償,鑒于其不同的請求均基于解除勞動合同這一相同的民事行為,為避免當事人的訴請無法及時獲得司法救濟,也為節(jié)約有限的司法資源,故本院對原告變更請求的行為予以允許,相應的法律后果亦由原告自行承擔。
雙方解除勞動合同的事實,經(jīng)過仲裁審理后被確認為,系被告不再正常經(jīng)營造成雙方的勞動合同無法履行,被告就此結束雙方勞動關系。故原告要求被告支付經(jīng)濟補償?shù)脑V訟請求,依法可予支持。原告主張工作年限應自2007年6月25日入職上海xxx數(shù)碼科技有限公司時起算,本案中,原告與上海xx展示設計有限公司、上海xxxx數(shù)字技術有限公司、被告簽訂的勞動合同版本均一致,且該三份勞動合同上打印的上述三家用人單位的地址均為延長中路XXX號A9006室,另上述三家用人單位連續(xù)為原告交納了社保并辦理了招退工手續(xù),故上述三家用人單位系關聯(lián)企業(yè)。關于原告在上海xxx數(shù)碼科技有限公司的工作年限是否可計入在被告處的工作年限。為此,本院認為,上海xx展示設計有限公司雖與原告簽訂了2015年3月1日至2020年2月28日5年期限的勞動合同,但2015年3月至6月的社保仍由上海xxx數(shù)碼科技有限公司交納,且上海映世堂數(shù)碼科技有限公司于2008年6月25日及2010年7月12日兩次為原告辦理了招工手續(xù),并于2015年7月22日為原告辦理了退工手續(xù)后,上海xx展示設計有限公司才為原告辦理了2015年7月23日的招工手續(xù),故對原告稱上述四家用人單位系關聯(lián)企業(yè)的主張本院予以確認,原告系與上述四家關聯(lián)企業(yè)輪流簽訂勞動合同。因原告無法提供2007年6月25日至2008年6月24日期間入職上海xxx數(shù)碼科技有限公司的證據(jù),故本院認定原告入職上海xxx數(shù)碼科技有限公司的時間為2008年6月25日,對原告主張將上述三家關聯(lián)企業(yè)的工作年限合并計算為被告處的工作年限,本院予以采納。經(jīng)核算,被告應當支付原告解除勞動合同經(jīng)濟補償金77,000元(7,700×10)。
對原告要求被告支付代通金43,778元的訴訟請求,未經(jīng)仲裁前置程序,被告對此亦提出抗辯,故對該訴請,本院不予處理。
原告要求被告支付2011年1月1日至2018年1月15日工資差額、2016年1月1日至2017年12月31日的差旅費,均未獲被告認可,原告也未能提供充分的證據(jù)加以證明與被告就提成有過書面約定及存在未報銷差旅費的相關憑證,故本院對上述訴訟請求亦不予支持。
關于被告是否應當支付原告墊付款16,000元。本案中,原告對被告提供的設備采購安裝合同及銀行回款回執(zhí)予以認可,該16,000元被告已支付給客戶,故對該訴請,本院不予支持。
綜上所述,依照《中華人民共和國勞動合同法》第三條、第四十六條之規(guī)定,判決如下:
一、被告上海知淮數(shù)字科技有限公司應于本判決生效之日起七日內支付原告汪某某解除勞動合同的經(jīng)濟補償金77,000元;
二、原告汪某某的其余訴訟請求,均不予支持(除不予處理外)。
如果未按本判決指定的期間履行給付金錢義務,應當依照《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第二百五十三條之規(guī)定,加倍支付遲延履行期間的債務利息。
案件受理費10元,減半收取計5元,由原告汪某某與被告上海知淮數(shù)字科技有限公司各半負擔。
如不服本判決,可在判決書送達之日起十五日內,向本院遞交上訴狀,并按對方當事人的人數(shù)提出副本,上訴于上海市第二中級人民法院。
審判員:王百勤
書記員:程??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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