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訴人(原審被告)：江西省建工集團有限責任公司，住所地江西省南昌市。
　　法定代表人：周才柬，總經理。
　　上訴人(原審被告)：江西省建工集團有限責任公司上海分公司，營業(yè)場所上海市金山區(qū)。
　　主要負責人：楊慶，經理。
　　以上兩方上訴人共同委托訴訟代理人：朱如兵，江西坤豫律師事務所律師。
　　被上訴人(原審原告)：上海尚統(tǒng)汽車銷售服務有限公司，住所地上海市奉賢區(qū)。
　　法定代表人：楊長青，執(zhí)行董事。
　　委托訴訟代理人：馬晨光，上海市協(xié)力律師事務所律師。
　　委托訴訟代理人：王曦，上海市協(xié)力律師事務所律師。
　　被上訴人(原審被告)：上海漆某實業(yè)發(fā)展有限公司，住所地上海市青浦區(qū)。
　　法定代表人：陳林旺，總經理。
　　委托訴訟代理人：趙付寶。
　　上訴人江西省建工集團有限責任公司(以下簡稱“江西建工”)、江西省建工集團有限責任公司上海分公司(以下簡稱“江西建工上海分公司”)與被上訴人上海尚統(tǒng)汽車銷售服務有限公司(以下簡稱“尚統(tǒng)公司”)、上海漆某實業(yè)發(fā)展有限公司(以下簡稱“漆某公司”)票據追索權糾紛一案，不服上海市第二中級人民法院(2017)滬02民初862號民事判決，向本院提出上訴。本院立案后，依法組成合議庭，于2019年2月25日公開開庭進行了審理,上訴人江西建工、江西建工上海分公司共同委托訴訟代理人朱如兵、被上訴人尚統(tǒng)公司委托訴訟代理人馬晨光、王曦，漆某公司委托訴訟代理人趙付寶到庭參加訴訟。本案現(xiàn)已審理終結。
　　上訴人江西建工、江西建工上海分公司上訴請求：1、撤銷原審判決第一項、第二項，改判駁回尚統(tǒng)公司對上訴人的全部訴訟請求。2、本案一審、二審案件受理費由被上訴人負擔。事實與理由：一、商業(yè)承兌匯票不真實，且違反法律法規(guī)規(guī)定，應屬無效，尚統(tǒng)公司提起票據追索權訴訟存在虛假訴訟嫌疑。二、尚統(tǒng)公司取得的商業(yè)承兌匯票未背書記載“質押”字樣，票據義務人有權行使抗辯權，拒絕票據確定的付款義務。三、尚統(tǒng)公司未及時行使商業(yè)承兌匯票請求付款權，喪失對江西建工上海分公司該票據追索權。四、本案涉刑事犯罪。漆忠海涉嫌偽造公司印章開立虛假銀行賬戶，利用偽造的公司印章和開立的虛假賬戶偽造票據。
　　被上訴人尚統(tǒng)公司辯稱：一、案涉商業(yè)承兌匯票的簽發(fā)和取得均具有真實交易關系和債權債務關系，票據法定必要記載事項完備，背書連續(xù)，根據相關法律和司法解釋的規(guī)定，涉案票據真實有效。二、根據《票據法》第五十三條第二款規(guī)定，上訴人仍應當繼續(xù)對持票人承擔付款責任。尚統(tǒng)公司已經提供銀行出具的退票通知書，依法有權向江西建工上海分公司行使追索權，江西建工上海分公司作為票據付款人仍應承擔付款責任。三、漆忠海并非本案被告，且本案的法律關系為票據法律關系，而漆忠海并非票據權利義務主體，其涉嫌偽造印章的行為與本案不屬于同一法律關系。四、《擔保法》與《票據法》均規(guī)定了票據質押規(guī)則，應當適用較新的規(guī)則，原審法院適用法律正確。請求二審法院維持原判。
　　被上訴人漆某公司辯稱：雙方借貸關系是真實存在，經過長寧法院調解后，由江西省金紫薇裝飾工程有限公司作擔保，故本案中涉及款項還有其他擔保人，并進入執(zhí)行程序。如果本案支持被上訴人尚統(tǒng)公司的訴請，可能會導致重復執(zhí)行，尚統(tǒng)公司獲得的金額會超過其債權金額。漆忠海與尚統(tǒng)公司惡意串通，通過訴訟程序鎖住借款。
　　原告向原審法院提出訴訟請求：1、判令被告江西建工、江西建工上海分公司支付票據金額人民幣(以下幣種均為人民幣)51,155,008元，以及自2016年8月21日起至實際清償日止，按中國人民銀行規(guī)定的貸款利率計算的利息；2、判令被告漆某公司對被告江西建工、江西建工上海分公司的支付義務承擔連帶責任；3、判令三被告承擔本案訴訟費用。
　　原審法院認定的事實：原告曾因與被告漆某公司之間的兩起借款糾紛先后向法院起訴，要求被告漆某公司歸還借款，經上海市長寧區(qū)人民法院審理后兩案均達成調解協(xié)議，該院于2015年11月20日出具了(2015)長民二(商)初字第10537號民事調解書，載明漆某公司應于2015年11月27日前支付原告欠款本金22,000,000元，利息、罰息3,962,626.69元，以及違約責任、擔保責任等；2016年2月26日該院出具了(2016)滬0105民初1014號民事調解書，載明漆某公司應于2016年3月3日前償還原告借款本金56,000,000元，到2016年2月25日止的利息、罰息14,686,089.72元，以及違約責任、擔保責任等。此后，被告漆某公司未履行上述兩份調解書確定的義務，原告依據該兩份調解書向上海市長寧區(qū)人民法院申請強制執(zhí)行。該院分別于2016年6月21日和2016年10月13日出具(2016)滬0105執(zhí)450號和(2016)滬0105執(zhí)3423號執(zhí)行裁定書，載明：因抵押房產三拍流拍，故原告以第三拍保留價50,000,000元用于抵債，該院還向原告發(fā)還了抵押房產的租金2,054,432.02元，除此之外被執(zhí)行人名下無可供執(zhí)行的財產線索，原告亦未能提供被執(zhí)行人可供執(zhí)行的財產線索，并申請延期執(zhí)行，故裁定終結本次執(zhí)行程序。
　　2016年2月28日，原告與被告漆某公司簽訂一份《質押合同》，約定被告漆某公司將票號為XXXXXXXXXXXXXXXX的商業(yè)承兌匯票出質給原告，為上述兩份調解書項下的付款義務提供擔保。此后，被告漆某公司將上述匯票背書轉讓給原告，匯票上未記載“質押”字樣。該匯票出票日期為2016年2月22日，付款人為被告江西建工上海分公司，付款人開戶銀行為中國建設銀行股份有限公司上海桃浦支行，收款人及背書人為被告漆某公司，出票金額為51,155,008元，匯票到期日為2016年8月21日。2017年2月16日，中國建設銀行股份有限公司上海桃浦支行出具退票通知書，載明涉案匯票“已超過提示付款期、出票日期不規(guī)范”，故予以退票。
　　2016年11月25日，被告江西建工、江西建工上海分公司向公安機關報案稱漆忠海偽造被告單位公章，南昌市公安局青山湖分局刑事偵察大隊于同日出具受案回執(zhí)，載明已受理該案。2016年12月19日，南昌市公安局青山湖分局出具XXXXXXXXXXXXXXXXX[2016]3857號立案決定書，決定對漆忠海涉嫌偽造公司印章案立案偵查。
　　審理中，被告江西建工、江西建工上海分公司向一審法院陳述，檢察機關已對漆忠海作出了不起訴決定。
　　原審法院認為，本案的主要爭議焦點為：一、本案所涉刑民交叉問題是否應當中止審理或移送公安查處；二、涉案匯票是否有效；三、被告漆某公司在涉案匯票上背書的效力和性質；四、各被告應否承擔及如何承擔票據責任。
　　針對爭議焦點一，被告江西建工、江西建工上海分公司認為本案涉及經濟犯罪，應移交公安機關處理。法院認為，漆忠海涉嫌偽造公司印章一案與本案所審理的票據追索權糾紛兩者不是同一法律關系，漆忠海偽造印章罪名是否成立與本案票據是否具有法律效力的判斷并無關聯(lián)。根據《最高人民法院關于在審理經濟糾紛案件中涉及經濟犯罪嫌疑若干問題的規(guī)定》第一條與第十條的規(guī)定，與本案不是同一法律關系的經濟犯罪嫌疑線索，不影響經濟糾紛案件繼續(xù)審理。而且，根據被告江西建工、江西建工上海分公司的陳述，檢察機關已作出對漆忠海不起訴的決定，因此，漆忠海涉嫌偽造公司印章的刑事案件，不影響本案各方當事人行使民事訴權。
　　關于爭議焦點二，原審法院認為，《中華人民共和國票據法》第二十二條規(guī)定，匯票必須記載下列事項：(一)表明“匯票”的字樣；(二)無條件支付的委托；(三)確定的金額；(四)付款人名稱；(五)收款人名稱；(六)出票日期；(七)出票人簽章。匯票上未記載前款規(guī)定事項之一的，匯票無效。即法律規(guī)定匯票欠缺絕對應記載事項的情況下，匯票無效。而涉案的商業(yè)承兌匯票形式完備、要素齊全，應記載事項并無欠缺。出票日期書寫雖不規(guī)范，但出票日期事項并非欠缺，文義表達亦無歧義，并不符合票據法對票據絕對無效情形的規(guī)定；匯票上蓋有被告江西建工上海分公司的財務專用章和時任負責人私章，簽章亦與付款人開戶銀行留存印鑒一致，至于涉案匯票上簽章印文與被告江西建工、江西建工上海分公司提供的其他簽章印文是否同一枚印章形成，并不影響本案中匯票的效力。故涉案票據合法有效。
　　對于爭議焦點三，原審法院認為，首先，《中華人民共和國票據法》第十條規(guī)定，票據的簽發(fā)、取得和轉讓，應當遵循誠實信用的原則，具有真實的交易關系和債權債務關系。票據的取得，必須給付對價，即應當給付票據雙方當事人認可的相對應的代價。本案中，被告漆某公司認可對原告負有債務，同時雙方簽訂的《質押合同》也明確將涉案匯票質押給原告，以擔保被告漆某公司債務的履行，故被告漆某公司背書并交付匯票的行為，具有真實的債權債務基礎和合理的對價關系，背書行為有效，原告作為合法持票人，應享有相應的票據權利。其次，《中華人民共和國票據法》第三十五條第二款規(guī)定，匯票可以設定質押；質押時應當以背書記載“質押”字樣。被背書人依法實現(xiàn)其質權時，可以行使匯票權利。現(xiàn)被告漆某公司在涉案匯票上背書時并未記載“質押”字樣，則該背書行為是設質背書還是轉讓背書，應結合相關法律規(guī)定和當事人合意予以分析。從法律規(guī)定來看，《最高人民法院關于審理票據糾紛案件若干問題的規(guī)定》第五十五條規(guī)定，依照票據法第三十五條第二款的規(guī)定，以匯票設定質押時，出質人在匯票上只記載了“質押”字樣未在票據上簽章的，或者出質人未在匯票、粘單上記載“質押”字樣而另行簽訂質押合同、質押條款的，不構成票據質押。但《最高人民法院關于適用〈中華人民共和國擔保法〉若干問題的解釋》第九十八條規(guī)定，以匯票、支票、本票出質，出質人與質權人沒有背書記載“質押”字樣，以票據出質對抗善意第三人的，人民法院不予支持?！吨腥A人民共和國物權法》第二百二十四條規(guī)定，以匯票、支票、本票、債券、存款單、倉單、提單出質的，當事人應當訂立書面合同。質權自權利憑證交付質權人時設立；沒有權利憑證的，質權自有關部門辦理出質登記時設立。雖上述法律規(guī)定就票據質權的設立規(guī)定存在沖突，但從物權法結合擔保法司法解釋的相關規(guī)定來看，肯定了“質押”字樣的記載只是票據質權的對抗要件，在不存在善意第三人的時候，以票據為權利憑證的一般債權質押權利不應當被否認。本案中，雖所涉票據上未記載“質押”字樣，但根據《質押合同》的約定來看，原告與被告漆某公司之間以系爭票據作為債務質押擔保的意思表示明確，原告系通過背書取得系爭票據，且該票據亦未再作轉讓或出質，現(xiàn)所涉?zhèn)鶆找褜寐男衅谙蓿试嫱ㄟ^主張票據權利來實現(xiàn)其票據質權，于法有據，依法予以支持。
　　關于爭議焦點四，原審法院認為，首先，根據上海市長寧區(qū)人民法院出具的上述民事調解書和執(zhí)行裁定書的內容，以及被告漆某公司的陳述，被告漆某公司未能履行《質押合同》中涉及的主債務，且未償還的主債務金額已經超過涉案匯票的票面金額，符合合同約定的實現(xiàn)質權的條件。根據票據法規(guī)定，被背書人依法實現(xiàn)其質權時，可以行使匯票權利?！吨腥A人民共和國票據法》第六十一條第一款規(guī)定，匯票到期被拒絕付款的，持票人可以對背書人、出票人以及匯票的其他債務人行使追索權。第六十二條第一款規(guī)定，持票人行使追索權時，應當提供被拒絕承兌或者被拒絕付款的有關證明?，F(xiàn)原告因向銀行提示付款被拒，并提供了銀行出具的退票通知書，故其依法可向被告行使追索權。其次，盡管原告取得了向票據債務人追索的權利，但各票據債務人應否承擔票據責任仍應根據相關事實和法律規(guī)定予以認定。《中華人民共和國票據法》第五十三條第一款規(guī)定，持票人應當按照下列期限提示付款：(一)見票即付的匯票，自出票日起一個月內向付款人提示付款；(二)定日付款、出票后定期付款或者見票后定期付款的匯票，自到期日起十日內向承兌人提示付款。持票人未按照前款規(guī)定期限提示付款的，在作出說明后，承兌人或者付款人仍應當繼續(xù)對持票人承擔付款責任。通過委托收款銀行或者通過票據交換系統(tǒng)向付款人提示付款的，視同持票人提示付款。根據本院查明的事實，原告未在法律規(guī)定的期限內提示付款，銀行亦將超過提示付款期作為退票的理由之一，但根據上述規(guī)定，被告江西建工上海分公司作為匯票載明的付款人，仍應對原告承擔付款責任?！吨腥A人民共和國票據法》第七十條第一款規(guī)定，持票人行使追索權，可以請求被追索人支付下列金額和費用：(一)被拒絕付款的匯票金額；(二)匯票金額自到期日或者提示付款日起至清償日止，按照中國人民銀行規(guī)定的利率計算的利息；(三)取得有關拒絕證明和發(fā)出通知書的費用。故原告要求被告江西建工上海分公司支付匯票金額及自匯票到期日起的利息，于法有據，應予支持。但是，因原告未在法定期限內提示付款，參照中國人民銀行發(fā)布的《支付結算辦法》第三十六條第一款的規(guī)定，商業(yè)匯票的持票人超過規(guī)定期限提示付款的，喪失對其前手的追索權，持票人在作出說明后，仍可以向承兌人請求付款。本案中，因原告委托銀行收款時已過提示付款期限，其已經喪失對其前手的追索權，故其無權要求涉案票據的背書人被告漆某公司承擔涉案票據款及利息的給付責任,原告要求被告漆某公司承擔連帶責任的訴訟請求，法院不予支持。再次，關于被告江西建工上海分公司及其總公司被告江西建工之間的責任承擔形式問題，原告主張根據《中華人民共和國公司法》的規(guī)定應為連帶清償責任，該法第十四條第一款規(guī)定，公司可以設立分公司。設立分公司，應當向公司登記機關申請登記，領取營業(yè)執(zhí)照。分公司不具有法人資格，其民事責任由公司承擔。原審法院認為，法人的分支機構雖然具有一定的獨立性，但屬于法人的組成部分，不具有獨立的法人資格，不能獨立承擔民事責任，分支機構從事民事活動產生的民事責任應由法人承擔，但法人承擔責任的性質在理論上一直存在直接責任、補充責任、連帶責任等不同觀點。《中華人民共和國民法總則》第七十四條第二款規(guī)定，分支機構以自己的名義從事民事活動，產生的民事責任由法人承擔；也可以先以該分支機構管理的財產承擔，不足以承擔的，由法人承擔。由上述規(guī)定可見，《公司法》采用了直接責任原則，即分公司的民事責任由具有法人資格的公司直接承擔，而《民法總則》采用了直接責任和補充責任相結合的原則，即既可以由法人直接承擔責任，亦可先由分支機構的財產承擔，法人對不足部分補充清償。因此，原告關于被告江西建工與被告江西建工上海分公司之間應承擔連帶責任的主張，與現(xiàn)行法律規(guī)定不符。本案糾紛系被告江西建工上海分公司從事相應民事活動而產生，而原告選擇同時起訴被告江西建工及其上海分公司，故應由被告江西建工上海分公司管理的財產先承擔給付責任，不足部分由被告江西建工承擔。
　　綜上所述，原審法院依照《中華人民共和國合同法》第六十條第一款、《中華人民共和國物權法》第二百二十四條、《中華人民共和國民法總則》第七十四條第二款、《中華人民共和國票據法》第十條、第二十二條、第三十五條第二款、第五十三條、第六十一條第一款、第六十二條第一款、第七十條、《最高人民法院關于審理票據糾紛案件若干問題的規(guī)定》第五十五條、《最高人民法院關于適用〈中華人民共和國擔保法〉若干問題的解釋》第九十八條、《最高人民法院關于在審理經濟糾紛案件中涉及經濟犯罪嫌疑若干問題的規(guī)定》第一條、第十條之規(guī)定，判決如下：一、被告江西省建工集團有限責任公司上海分公司應于本判決生效之日起十日內支付原告上海尚統(tǒng)汽車銷售服務有限公司人民幣51,155,008元及利息(以人民幣51,155,008元為基數，從2016年8月21日起，按中國人民銀行同期貸款基準利率計算至實際清償之日止)；二、被告江西省建工集團有限責任公司對被告江西省建工集團有限責任公司上海分公司就上述第一項付款義務未足額支付部分承擔補充清償責任；三、駁回原告上海尚統(tǒng)汽車銷售服務有限公司其他訴訟請求。本案一審案件受理費人民幣297,575.04元，財產保全費人民幣5,000元，合計人民幣302,575.04元(原告已預交)，由被告江西省建工集團有限責任公司上海分公司、被告江西省建工集團有限責任公司共同負擔。
　　本案審理中，上訴人提供另案《民事裁定書》，證明在另案中，法院駁回了尚統(tǒng)公司的訴訟請求。被上訴人尚統(tǒng)公司質證認為，相關案件沒有進入實體審理，不涉及任何事實，案件情況也與本案不同，故不予認可。被上訴人漆某公司同意上訴人的意見。本院認為，該案與本案不屬于同一法律關系，與本案沒有關聯(lián)性，故對該證據不予采納。被上訴人漆某公司提供執(zhí)行通知書一份。證明案外人江西省金紫薇裝飾工程有限公司作為擔保人為本案貸款5600萬元作了擔保，案件已經進入了執(zhí)行程序。本案票據和上述擔保存在重復受償可能。上訴人質證認可該證據。被上訴人尚統(tǒng)公司質證認為，該執(zhí)行通知書真實，但目前沒有執(zhí)行到該公司任何款項。本院認為，該證據不能證明本案尚統(tǒng)公司存在重復受償，也不影響本案票據關系，故對該證據也不予采納。
　　經審理查明，原審法院認定的事實屬實，本院予以確認。
　　本院認為，關于票據真實性問題。上訴人主張系爭票據上印章是偽造的，票據應屬無效，尚統(tǒng)公司提起訴訟涉嫌虛假訴訟。被上訴人尚統(tǒng)公司則認為，票據的簽發(fā)和取得均具有真實交易關系和債權債務關系，票據法定必要記載事項完備，背書連續(xù)，涉案票據真實有效。本院認為，涉案的商業(yè)承兌匯票形式完備、要素齊全，應記載事項并無欠缺，不存在票據法所規(guī)定的票據絕對無效的情形。票據上江西建工上海分公司簽章與其開戶銀行留存印鑒一致，故涉案票據合法有效。上訴人的上訴理由不能成立，本院不予支持。
　　關于質押問題。上訴人認為票據背書未記載“質押”字樣，故票據質押關系不成立，上訴人沒有付款義務。被上訴人尚統(tǒng)公司認為票據質押系上訴人江西建工上海分公司真實意思表示，質押關系依法有效，其享有票據權利。本院認為，本案系被上訴人尚統(tǒng)公司作為持票人行使票據追索權。根據票據法的規(guī)定，票據的簽發(fā)、取得和轉讓，應當遵循誠實信用的原則，具有真實的交易關系和債權債務關系。票據的取得，必須給付對價，即應當給付票據雙方當事人認可的相對應的代價。本案中漆某公司與尚統(tǒng)公司之間存在債權債務關系，漆某公司將系爭票據質押給尚統(tǒng)公司以擔保債務的履行，故尚統(tǒng)公司取得系爭票據具有真實的債權債務基礎并給付了雙方認可的對價，系合法持票人，依法應享有相應的票據權利。上訴人的上訴理由不能成立，本院不予支持。
　　關于票據追索權問題。上訴人主張尚統(tǒng)公司未及時行使付款請求權，故喪失票據追索權。被上訴人尚統(tǒng)公司認為，根據票據法相關規(guī)定，銀行已出具退票通知書，其有權向出票人江西建工上海分公司行使追索權。本院認為，根據票據法規(guī)定，匯票到期被拒絕付款的，持票人可以對背書人、出票人以及匯票的其他債務人行使追索權。持票人未按照規(guī)定期限提示付款的，在作出說明后，承兌人或者付款人仍應當繼續(xù)對持票人承擔付款責任。故尚統(tǒng)公司作為持票人未在法律規(guī)定的期限內提示付款，不影響江西建工上海分公司作為票據載明的付款人，對持票人承擔的付款責任。尚統(tǒng)公司作為持票人在行使票據追索權時，已經提供了銀行出具的退票通知書，故其依法可向付款人行使票據追索權。上訴人的上訴理由不能成立，本院不予支持。
　　關于刑民交叉問題。上訴人主張漆忠海涉嫌偽造公司印章開立虛假銀行賬戶，利用偽造的公司印章和開立的虛假賬戶偽造票據，故本案應通過刑事途徑處理。被上訴人尚統(tǒng)公司認為漆忠海并非本案當事人，其涉嫌偽造印章的行為與本案不屬于同一法律關系，不影響本案的處理。本院認為，漆忠海涉嫌偽造公司印章案與本案的票據追索權糾紛不屬于同一法律關系，且檢察機關已對漆忠海作出不起訴決定，故刑事案件不影響本案審理。上訴人的上訴理由不能成立，本院不予支持。
　　綜上所述，上訴人江西建工、江西建工上海分公司的上訴理由均不能成立，本院均不予支持。原審判決并無不當，本院予以維持。
　　依照《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第一百七十條第一款第一項、第一百七十五條的規(guī)定，判決如下：
　　駁回上訴，維持原判。
　　本案一審案件受理費按原判決執(zhí)行，二審案件受理費人民幣297,575.04元，由上訴人江西省建工集團有限責任公司、江西省建工集團有限責任公司上海分公司共同負擔。
　　本判決為終審判決。

審判員：熊雯毅

書記員：史偉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