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告暨被告:武漢金運加科技孵化器有限公司,住所地武漢市江岸區(qū)后湖街石橋一路3號3棟10層。
法定代表人:竺一鳴,該公司總經理。
委托訴訟代理人:程思思,女,該公司員工。
委托訴訟代理人:于瀟瀟,女,該公司員工。
被告暨原告:陳某,男,xxxx年xx月xx日出生,漢族,住武漢市江岸區(qū)。
委托訴訟代理人:李遷遷,湖北廣眾律師事務所律師。
原告武漢金運加科技孵化器有限公司(以下簡稱金運加公司)訴被告陳某,原告陳某訴被告金運加公司勞動爭議糾紛兩案,本院立案受理后,案號分別為(2018)鄂0102民初1359號、1299號。因兩案均系當事人不服岸勞人仲裁字[2017]第1202號仲裁裁決書而成訟,本院依法將(2018)鄂0102民初1299號案并入(2018)鄂0102民初1359號案,適用簡易程序公開開庭進行了審理。金運加公司的委托訴訟代理人程思思、于瀟瀟,陳某及其委托訴訟代理人李遷遷均到庭參加了訴訟。本案現已審理終結。
金運加公司向本院提出訴訟請求,請求判令:1、無須向陳某支付加班費10,480元;2、無須向陳某支付2016年5月至12月及2017年1月1日至6月10日期間帶薪年休假加班工資1,226元;3、陳某承擔本案訴訟費。事實和理由:金運加公司于2016年5月1日與陳某簽訂勞動合同,約定陳某在金運加公司擔任保安一職,每月基本工資為1,550元。2017年6月10日,陳某從金運加公司離職,雙方勞動關系解除。陳某在職期間,金運加公司已按時足額發(fā)放了各項工資,不存在拖欠加班工資的情況。陳某入職剛滿一年便離職,因此尚未享受有帶薪年休假的權利,金運加公司無須支付帶薪年休假補償,即使要支付,也應以剔除加班工資后的月平均工資為基數。
陳某辯稱:1、雙方已經變更了基本工資,通過銀行流水可以看出離職前一年的月平均工資為2,666元,根據法律規(guī)定應當以勞動者實際收入確定其工資水平;2、陳某工作期滿一年,應當享有年休假,單位未安排休年休假應當支付未休年休假工資,請求駁回原告訴請。
陳某向本院提出訴訟請求,請求判令:1、金運加公司支付2017年6月1日至2017年7月1日未簽訂書面勞動合同的雙倍工資差額2,600元(2,600元月×1個月);2、金運加公司支付2012年至2017年未休年休假工資5,977元(2,600元月÷21.75×25天×2);3、金運加公司支付加班工資57,379元(2,600元月÷21.75×240天×2);4、金運加公司支付違法解除勞動合同經濟賠償金28,600元(2,600元月÷×5.5個月×2)。事實與理由:陳某于2012年4月到武漢金運激光股份有限公司工作,2016年6月非因本人原因,勞動關系被轉入金運加公司處,工作地點和內容均沒有變更,仍然在武漢市江岸區(qū)永紅工業(yè)園從事保安工作。月均工資2,600元,通過銀行轉賬方式發(fā)放。2017年6月10日金運加公司無故解除與陳某的勞動關系。雙方勞動關系存續(xù)期間,金運加公司未向陳某支付加班工資,未向陳某支付年休假工資等。訴訟中,陳某稱訴訟請求第3項實為要求延時加班費,延時加班時長為6,060小時。
金運加公司辯稱:1、陳某在原單位的工齡不應當被合并計入在金運加公司處的工作年限,陳某在金運加公司處工作年限為1年;2、陳某與金運加公司勞動合同到期后,陳某拒不續(xù)簽勞動合同,經公司多次催促后,陳某主動提出離職,故不應當支付雙倍工資及賠償金;3、陳某要求支付未休年休假工資沒有依據;4、金運加公司已按時足額向陳某發(fā)放了工資,不存在拖欠加班工資的情況。
經審理查明,陳某于2012年上半年入職案外人武漢金運激光股份有限公司(以下簡稱金運激光公司)處任保安,金運激光公司為陳某繳納了2012年6月至2016年6月的社會保險。
2016年5月1日,陳某未間斷提供勞動,但用人單位由金運激光公司變更為金運加公司(兩公司注冊地均為武漢市江岸區(qū)后湖街石橋一路3號3棟,金運加公司行政部部長劉峰亦是金運激光公司行政部部長)。陳某稱此種變更系由用人單位安排,實際上其工作地點、工作內容均未發(fā)生任何改變。金運加公司稱陳某并非由金運激光公司安排進入其公司,但經本院要求,金運加公司未能說明并舉證證明陳某是如何入職其公司的。金運加公司提交了金運激光公司與陳某之間簽訂的《解除勞動合同協(xié)議書》,該協(xié)議書載明陳某向金運激光公司提出辭職,金運激光公司表示同意,雙方自2016年4月30日起解除勞動合同,金運激光公司向陳某發(fā)放工薪及相關離職補貼的最后截止日期為2016年4月30日,如有違本協(xié)議,應立即歸還相關的已離職補貼;雙方權利、義務、責任已結算完畢,且不存在任何爭議。陳某在訴訟中申請對《解除勞動合同協(xié)議書》上的“陳某”簽名進行筆跡真實性鑒定,本院認為陳某是否在前述《解除勞動合同協(xié)議書》上簽字對本案審理結果并無影響,故無鑒定必要,對陳某的申請未予準許。另,無證據表明金運激光公司向陳某支付過任何離職補貼。
陳某與金運加公司間簽訂了《勞動合同》,合同期間為2016年5月1日至2017年5月1日,合同約定基本工資1,550元,績效工資部分隨用工單位效益情況及薪酬計發(fā)標準進行調整。2017年5月1日后,雙方未續(xù)簽勞動合同,但陳某繼續(xù)在原崗位上工作至2017年6月10日止(4個白班3個夜班),金運加公司為陳某繳納了2016年7月至2017年7月的社會保險。關于2017年6月11日后陳某未再上班的原因,金運加公司稱系陳某提出辭職,陳某稱系其所屬的金運加公司物業(yè)行政部的部長劉峰口頭通知解除其勞動關系,雙方均未提交相關證據。
勞動關系存續(xù)期間,金運加公司未為陳某安排年休假。陳某的工作時間為六天一個周期,六天中兩天白班(早8點至晚8點,含午餐吃飯時間,午餐時間本院酌情確認為1小時)、兩天夜班(晚8點至次日早8點)、兩天休息。陳某2016年7月至2017年5月間已發(fā)工資金額為33,286元(代扣社會保險及公積金個人繳納部分之前的金額),月均3,026元,2017年6月已發(fā)工資金額為840元。金運加公司稱夜班為雙人輪流值班,一人實際只需值班六小時,另外六小時休息,未超出法定日工作時間,不構成加班;金運加公司向陳某發(fā)放的工資中已經包含了延時加班費。金運加公司為證明上述陳述,提交了保安隊班次表、加班時間統(tǒng)計表、工資明細表。陳某認為金運加公司提交的保安隊班次表、加班時間統(tǒng)計表、工資明細表均系其單方制作,故不予認可;陳某稱夜班為雙人同時值守,但一人守門對運貨車輛進行檢驗放行,一人巡邏辦公區(qū)域及倉庫,并非輪流值守,沒有六小時休息,且金運加公司并未向其支付任何加班工資。
2017年9月5日,陳某向武漢市江岸區(qū)勞動人事爭議仲裁委員會申請仲裁,請求裁決:1、金運加公司向陳某支付未簽訂書面勞動合同雙倍工資差額2,600元;2、金運加公司向陳某支付2012年至2017年未休年休假工資5,977元;3、金運加公司向陳某支付延時加班費、休息日加班費及節(jié)假日加班費57,379元;4、金運加公司向陳某支付違法解除勞動合同賠償金28,600元。武漢市江岸區(qū)勞動人事爭議仲裁委員會于2018年1月5日作出岸勞人仲裁字[2017]第1202號仲裁裁決書,裁決:1、金運加公司向陳某支付延時加班費10,480元、2016年5月至12月及2017年1月1日至6月10日期間帶薪年休假加班工資1,226元;2、駁回陳某的其他仲裁請求。
本院認為,陳某與金運加公司在2016年5月1日至2017年6月10日間存在勞動關系。雙方勞動合同于2017年5月1日屆滿后未續(xù)簽,但繼續(xù)履行勞動合同,金運加公司應向陳某支付2017年6月2日至10日間未簽書面勞動合同二倍工資差額。陳某在該期間共計工作7天,原告主張按月工資2,600元的標準計算,該標準未超出原告實際工資金額,本院予以照準,并按此標準確定金運加公司應向陳某支付2017年6月2日至10日間未簽書面勞動合同二倍工資差額836.78元(2,600元÷21.75天×7天)。
陳某入職金運加公司時已連續(xù)工作一年以上,享受帶薪年休假。陳某與金運加公司勞動關系存續(xù)期間應休年休假5天,金運加公司未為其安排年休假,應支付未休年休假工資差額。原告主張按月工資2,600元的標準計算,該標準未超出原告實際工資金額,本院予以照準,并按此標準確定金運加公司應向陳某支付未休年休假工資差額1,195.40元(2,600元÷21.75天×5天×2)。陳某主張金運加公司向其支付2016年5月1日之前的年休假工資,因2016年5月1日前為陳某安排年休假的義務人是陳某當時的用人單位金運激光公司而非金運加公司,故本院對陳某的該部分訴請不予支持。
金運加公司提交的保安隊班次表、加班時間統(tǒng)計表、工資明細表均系其單方制作,無證據表示這些表格內容經過勞動者認可或已告知勞動者,故本院認為這些證據不足以證明陳某在12個小時的夜班中實際只工作6小時以及金運加公司已經支付了加班費。本院據此確認陳某夜班工作時間為12小時,金運加公司未向陳某支付加班費。因此,陳某每周工作時間為53.67小時[(11小時天×2天+12小時天×2天)÷6天×7天],延時加班13.67小時,2016年5月1日至2017年6月10日間共延時加班792.86小時(13.67小時周×58周)。原告主張按月工資2,600元的標準計算,該標準未超出原告實際工資金額,本院予以照準,并按此標準確定金運加公司應向陳某支付延時加班工資17,771元(2,600元÷21.75÷8小時×792.86小時×150%)。陳某主張金運加公司向其支付2016年5月1日之前的加班工資,因2016年5月1日前安排陳某加班的是陳某當時的用人單位金運激光公司而非金運加公司,故本院對陳某的該部分訴請不予支持。
陳某與金運加公司的勞動關系于2017年6月10日解除。關于解除原因,陳某稱系公司無正當理由辭退,金運加公司稱系陳某自動離職,但均未提交證據,本院認為,用人單位對勞動關系非正常解除的原因負有舉證責任,在金運加公司未能舉證的情況下,本院采信陳某的陳述,認定系金運加公司無正當理由單方解除勞動關系,金運加公司應向陳某支付違法解除勞動關系的賠償金。因陳某于2012年上半年入職金運激光公司且非因本人原因由該公司安排進入金運加公司繼續(xù)從事原工作,金運激光公司未支付經濟補償金,故陳某關于在計算賠償金時將其在金運激光公司的工作年限合并結為在金運加公司工作年限的請求,本院予以支持。原告主張按月工資2,600元的標準計算,該標準未超出原告實際工資金額,本院予以照準,并按此標準確定金運加公司應向陳某支付違法解除勞動合同賠償金的金額為28,600元(2,600元月×5.5個月×2)。
據此,依照《中華人民共和國勞動合同法》第八十二條、第八十七條、《中華人民共和國勞動法》第四十四條第一項、第四十五條、《最高人民法院關于審理勞動爭議案件適用法律若干問題的解釋(四)》第五條、《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第一百四十二條之規(guī)定,判決如下:
一、武漢金運加科技孵化器有限公司于本判決生效之日起十五日內向陳某支付未簽書面勞動合同二倍工資差額836.78元;
二、武漢金運加科技孵化器有限公司于本判決生效之日起十五日內向陳某支付未休年休假工資差額1,195.40元;
三、武漢金運加科技孵化器有限公司于本判決生效之日起十五日內向陳某支付2016年5月1日至2017年6月10日間延時加班工資17,771元;
四、武漢金運加科技孵化器有限公司于本判決生效之日起十五日內向陳某支付違法解除勞動關系賠償金28,600元;
五、駁回武漢金運加科技孵化器有限公司的其他訴訟請求;
六、駁回陳某的其他訴訟請求。
如果未按本判決指定的期間履行給付金錢義務,應當依照依據《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第二百五十三條之規(guī)定,加倍支付遲延履行期間的債務利息。
案件受理費20元,應減半收取10元,由武漢金運加科技孵化器有限公司負擔5元,免交5元。
如不服本判決,可在判決書送達之日起十五日內向本院遞交上訴狀,并按對方當事人的人數提出副本,上訴于湖北省武漢市中級人民法院。
審判員 江文
書記員: 魯金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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