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訴人（原審被告）滄州廣源達建筑材料有限公司，住河北省青縣馬廠鎮(zhèn)新張屯村。
法定代表人宗世宏，該公司經(jīng)理。
委托代理人于培璞，河北瑞方律師事務所律師。
委托代理人趙金順，該公司副經(jīng)理。
上訴人（原審被告）李玉山。
委托代理人彭建軍，河北福鑫律師事務所律師。
委托代理人韓文武，河北福鑫律師事務所律師。
被上訴人（原審原告）楊某某。
委托代理人王磊，河北海岳律師事務所律師。
被上訴人（原審被告）陳兆樹。
委托代理人張淑亮，河北精忠致遠律師事務所律師。
被上訴人（原審第三人）徐州天地重型機械制造有限公司，住江蘇省徐州市銅山區(qū)銅山新區(qū)湘江路南黃山路西。
法定代表人張友峰，該公司董事長。
委托代理人張暢銀，江蘇佘勇律師事務所律師。

上訴人滄州廣源達建筑材料有限公司（以下簡稱廣源達公司）、李玉山因與被上訴人楊某某、陳兆樹、徐州天地重型機械制造有限公司（以下簡稱徐州天地公司）確認合同效力糾紛一案，不服滄州市中級人民法院（2012）滄民初字第113號民事判決，向本院提起上訴。本院受理后，依法組成合議庭，公開開庭審理了本案。上訴人廣源達公司的委托代理人于培璞、趙金順，上訴人李玉山的委托代理人彭建軍、韓文武，被上訴人楊某某及其委托代理人王磊，被上訴人陳兆樹的委托代理人張淑亮，被上訴人徐州天地公司的委托代理人張暢銀到庭參加訴訟。本案現(xiàn)已審理終結(jié)。
原審法院經(jīng)審理查明：2011年6月20日，廣源達公司與徐州天地公司簽訂合同編號為《l000173》的《車輛買賣合同》約定，由徐州天地公司向廣源達公司提供韓國生產(chǎn)的混凝土泵車一臺（規(guī)格48米），總價款363萬元，雙方約定的付款方式為：融資租賃，買受人在與出賣人簽訂本合同后，首付726000元，余款2904000元，以融資租賃的形式全款付清。同日，廣源達公司與中國融資租賃有限公司簽訂合同編號為［CL2011HZ5004-02001）的《融資租賃合同》一份，合同約定：乙方（廣源達公司）以承租、使用為目的，以融資租賃方式向甲方（中租公司）承租租賃物件（1000173號合同中的混凝土泵車），甲方（中租公司）負責籌措購買租賃物件所需的資金支付價款。合同約定，租賃物的所有權(quán)屬于甲方（中租公司）且甲方（中租公司）是租賃物件的唯一所有權(quán)人，如任何第三者由于非甲方（中租公司）原因，對租賃物主張權(quán)利而引起的糾紛均由乙方（廣源達公司）負責，并承擔由此而產(chǎn)生的經(jīng)濟損失，乙方（廣源達公司）除非征得甲方的書面同意，不得轉(zhuǎn)讓、抵押、質(zhì)押租賃物件或有其他任何侵犯租賃物件所有權(quán)的行為。
2011年6月20日，廣源達公司與徐州天地公司簽訂合同編號為《l000174》的《車輛買賣合同》約定，由徐州天地公司向廣源達公司提供韓國生產(chǎn)的混凝土泵車一臺（規(guī)格52米），總價款3900000元，雙方約定的付款方式為：融資租賃，買受人在與出賣人簽訂本合同后，首付780000元，余款3120000元，以融資租賃的形式全款付清。同日，廣源達公司與中國融資租賃有限公司簽訂合同編號為［CL2011HZ5004-02019）的《融資租賃合同》一份，合同約定：乙方（廣源達公司）以承租、使用為目的，以融資租賃方式向甲方（中租公司）承租租賃物件（1000174號合同中的混凝土泵車），甲方（中租公司）負責籌措購買租賃物件所需的資金支付價款；租賃物的所有權(quán)屬于甲方（中租公司）且甲方（中租公司）是租賃物件的唯一所有權(quán)人，如任何第三者由于非甲方（中租公司）原因，對租賃物主張權(quán)利而引起的糾紛均由乙方（廣源達公司）負責，并承擔由此而產(chǎn)生的經(jīng)濟損失，乙方（廣源達公司）除非征得甲方（中租公司）的書面同意，不得轉(zhuǎn)讓、抵押、質(zhì)押租賃物件或有其他任何侵犯租賃物件所有權(quán)的行為。
2011年9月6日，廣源達公司與李玉山簽訂《車輛買賣契約》約定，甲方（廣源達公司）自愿將重型專項作業(yè)車、車牌號碼冀J×××××出售給乙方（李玉山），乙方（李玉山）對甲方（廣源達公司）所要出售的車輛做了充分的了解愿意購買，甲乙雙方認定的上述車輛成交價格為80萬元，乙方（李玉山）于2011年9月6日前一次性現(xiàn)金付給甲方（廣源達公司）（分期款甲方付清）。雙方同意于2011年11月6日前將上述車輛辦理過戶手續(xù)。
2011年9月6日，廣源達公司與李玉山簽訂《車輛買賣契約》約定，甲方（廣源達公司）自愿將重型專項作業(yè)車、車牌號碼冀J×××××出售給乙方（李玉山），乙方（李玉山）對甲方（廣源達公司）所要出售的車輛做了充分的了解愿意購買，甲乙雙方認定的上述車輛成交價格為120萬元，乙方（李玉山）于2011年9月6日前一次性現(xiàn)金付給甲方（廣源達公司）（分期款甲方付清）。雙方同意于2011年11月6日前，將上述車輛辦理過戶手續(xù)。
2013年4月12日，青縣公安局曹寺派出所出具《證明》，其內(nèi)容是：2011年12月9日上午11時左右，付德海報稱，在青縣曹寺鎮(zhèn)西馬橋新民居工地施工時其使用的泵車（冀J×××××，車主系楊某某）被別人強行開走，經(jīng)初查，系民事糾紛，建議到法院訴訟。李玉山于2011年12月13日在公安機關(guān)的《詢問筆錄》中稱，我（李玉山）和廣源達公司簽訂了買賣冀J×××××重型專項作業(yè)車的買賣協(xié)議，還有另一重型專項作業(yè)車，約定的是到2011年11月6日辦理過戶手續(xù)。到期后，沒有給車的意思。2011年12月6日，我（李玉山）找了三個人到施工工地將車弄回來了。
原審法院另查明，本案涉案的兩臺重型專業(yè)車輛由楊某某提供首付款，由廣源達公司與租賃公司簽訂融資租賃合同，廣源達公司與楊某某約定由楊某某掛靠廣源達公司，對涉案的兩臺重型專項作業(yè)車享有占有、使用及收益權(quán)。
2012年5月29日，中國融資租賃有限公司與徐州天地公司簽訂《融資租賃合同資產(chǎn)轉(zhuǎn)讓協(xié)議》。協(xié)議約定，中國融資租賃有限公司與廣源達公司簽訂的［CL2011HZ5004-02001）、［CL2011HZ5004-02019）的《融資租賃合同》項下的全部權(quán)利轉(zhuǎn)讓給徐州天地公司，協(xié)議簽訂之日，徐州天地公司成為租賃財產(chǎn)的所有權(quán)人，并向廣源達公司等相關(guān)合同的主體寄送了債權(quán)轉(zhuǎn)讓函。
2013年5月31日，原審法院根據(jù)楊某某的申請，委托滄州市平安舊機動車鑒定評估有限公司就涉案的冀J×××××、冀J×××××重型專項作業(yè)車的營運損失及車輛折舊等依法進行鑒定。2013年10月9日，滄州市平安舊機動車鑒定評估有限公司作出滄平安鑒評（2013）中損字第030號《鑒定評估報告書》。該《鑒定評估報告書》的鑒定評估的結(jié)論為：1、冀J×××××、冀J×××××重型專項作業(yè)車的價值合計為人民幣7030000元；2、冀J×××××、冀J×××××重型專項作業(yè)車日運營損失合計為人民幣6400元。
本院二審審理查明：李玉山實際占有本案訴爭車輛。訴爭車輛《機動車行駛證》顯示車輛所有人為廣源達公司。滄州市平安舊機動車鑒定評估有限公司鑒定評估收費為168810元。
本院二審查明的其他事實與原審一致。

本院認為：根據(jù)中國融資租賃有限公司、廣源達公司2011年6月20日簽訂的編號為［CL2011HZ5004-02001）、［CL2011HZ5004-02019）的《融資租賃合同》和中國融資租賃有限公司、徐州天地公司、廣源達公司三方簽訂的編號為［CL2011HZ5004-02001WG］、［CL2011HZ5004-02019WG］的《委托購買協(xié)議》約定，本案訴爭車輛所有權(quán)歸中國融資租賃有限公司所有。根據(jù)中國融資租賃有限公司、徐州天地公司2012年5月29日簽訂并通知各方的編號為［CL2011HZ5004-02001ZCZR］的《融資租賃合同租賃資產(chǎn)轉(zhuǎn)讓協(xié)議》約定，徐州天地公司自中國融資租賃有限公司受讓對本案訴爭車輛的所有權(quán)。據(jù)此，本院對訴爭的冀J×××××、冀J×××××重型專項作業(yè)車所有權(quán)歸徐州天地公司予以確認。2011年9月，廣源達公司在未取得訴爭車輛權(quán)利人同意的情況下，擅自將購入僅3個月的車輛以200萬元的價格出賣給李玉山，買賣價格明顯低于753萬元的車輛購入價，廣源達公司、李玉山對低價買賣車輛均不能作出合理解釋，據(jù)此，廣源達公司與李玉山簽訂的《車輛買賣契約》因損害了車輛權(quán)利人的利益而無效。李玉山雖然已實際占有訴爭車輛，但其主張支付的200萬元購車價款遠低于車輛價值，不應視為對訴爭車輛的善意取得，應將車輛返還廣源達公司。根據(jù)2011年6月5日廣源達公司出具的證明，廣源達公司認可訴爭車輛系楊某某出資購買，雖登記在其名下，但歸楊某某管理、使用、收益。楊某某亦主張其對訴爭車輛享有權(quán)利。據(jù)此，融資租賃合同的實際承租人應為楊某某。廣源達公司出賣車輛的行為侵害了楊某某的權(quán)益，應將車輛返還楊某某，并對楊某某的損失承擔賠償責任。因廣源達公司與楊某某間的證明不具有公示效力，且李玉山占有車輛的行為系源于廣源達公司的出賣而發(fā)生，故李玉山對楊某某的損失承擔補充賠償責任為宜。陳兆樹向楊某某承擔賠償責任無事實依據(jù)，本院不予支持。原審鑒定報告程序正當，鑒定人員亦出庭接受了當事人質(zhì)詢，本院對鑒定結(jié)論予以認可。依據(jù)該鑒定結(jié)論，楊某某的損失為1484800元（6400元／日×232天=1484800元）。
綜上，依照《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第一百七十條第一款第（一）項、第（二）項之規(guī)定，判決如下：

一、維持滄州市中級人民法院（2012）滄民初字第113號民事判決第一項、第二項、第三項、第五項。
二、變更滄州市中級人民法院（2012）滄民初字第113號民事判決第四項為：滄州廣源達建筑材料有限公司賠償楊某某損失1484800元，自本判決生效后十日內(nèi)履行完畢。李玉山對楊某某的上述損失承擔補充賠償責任。
原審案件受理費負擔不變，鑒定費168810元，由滄州廣源達建筑材料有限公司、李玉山各負擔一半。二審案件受理費68521元，由滄州廣源達建筑材料有限公司、李玉山各負擔一半。
本判決為終審判決。

審　判　長　吳　悅 代理審判員　王　芳 代理審判員　宣建新

書記員：張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