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告:楊某某,女,xxxx年xx月xx日出生,漢族,現(xiàn)住晉州市,
原告:張某立,男,xxxx年xx月xx日出生,漢族,現(xiàn)住晉州市,
原告:張某嬌,女,xxxx年xx月xx日出生,漢族,現(xiàn)住晉州市,
以上三原告委托代理人吳銀銀,河北雪梅律師事務所律師,代理權限為一般代理。
委托代理人李東曉,河北雪梅律師事務所律師,代理權限為一般代理。
被告:張某,男,xxxx年xx月xx日出生,漢族,現(xiàn)住晉州市,
委托代理人王春梅,河北九州之星律師事務所律師,代理權限為一般代理。
被告:張義學,男,xxxx年xx月xx日出生,漢族,現(xiàn)住晉州市,
原告楊某某、張某立、張某嬌與被告張某、張義學生命權、健康權、身體權糾紛一案,本院于2017年5月4日立案后,依法適用簡易程序,公開開庭進行了審理。本案當事人原告楊某某、原告張某立、原告張某嬌及三原告的委托代理人吳銀銀、李東曉,被告張某及其委托代理人王春梅,被告張義學到庭參加訴訟。本案現(xiàn)已審理終結。
楊某某、張某立、張某嬌向本院提出訴訟請求:1、請求判決被告賠償原告各項費用共計284021.61元;2、訴訟費用由被告承擔。事實與理由:2017年4月12日,張某受被告雇傭給其位于常營村的處理廢料的作坊裝車,在裝車過程中從車上摔下來導致張某受傷,送醫(yī)院救治無效后于當日死亡。根據(jù)《最高人民法院關于審理人身損害賠償案件適用法律若干問題的解釋》第十一條第一款的規(guī)定,張某在從事雇傭活動中受傷死亡,被告應承擔賠償責任。張某死亡后,幾原告多次找被告協(xié)商,被告均不予以回復。幾原告為維護自己的合法權益,只得向法院提起訴訟,望法院支持幾原告的訴訟請求。
張某辯稱,不是我聯(lián)系死者張某去裝卸貨物,我與死者張某之間沒有任何關系;本案屬于承攬關系,不屬于雇傭關系,被承攬人是購貨貨主;發(fā)生事故時貨物已經(jīng)裝完,貨物所有權已經(jīng)轉移到購貨人。張某的損失應該由購貨方以及通知張某裝車的人承擔,與我無關。
張義學辯稱,我不同意賠償原告的損失。裝車時我沒去,當時死者張某在我家玩,同村張宗海給我打電話說有裝車的活問我去不去,我有事不去,我就問張某是否去,結果張某去后出事。
本院經(jīng)審理認定事實如下:原告楊某某與死者張某系夫妻關系,原告張某立、張某嬌是張某與原告楊某某的兒女,原告張某立與張某嬌是兄妹關系。被告張義學和死者張某平時在村里從事裝卸貨物工作,2017年4月12日張宗海給被告張義學電話聯(lián)系稱有裝車的活,張義學有事沒去,和張義學在一塊的張某知道后就去參加裝車,和張某同去還有同村另外兩個人,共同給村里三戶人家裝車,張某在裝被告張某的貨物過程中發(fā)生意外,張某發(fā)生意外從車上摔下來,經(jīng)搶救無效死亡。張某出生于1956年3月26日。晉州市人民醫(yī)院危重病人搶救記錄記載張某系從高處墜落造成腦部損傷導致死亡。對于當事人雙方?jīng)]有爭議的事實,本院予以確認。
爭議焦點:張某與張某之間是雇傭關系還是承攬關系。
對此原告陳述,張某與張某之間為雇傭關系,首先張某等人提供的是單純的勞務;其次張某等人與張某之間存在人身依附關系,裝貨時間地點由張某決定,張某等人無權選擇;張某等人提供勞務,張某接受勞務并支付勞務報酬,符合雇傭關系的特點;張某等人的報酬穩(wěn)定,按噸支付報酬,不存在虧損風險,而承攬關系中承攬人的勞動報酬是基于自身的技能等多種因素確定,承攬人要承擔潛在的虧損風險,故張某受張某雇傭。張某平時以給人裝卸車為生,裝車時間不固定,人員不固定,誰有時間誰去,按裝卸貨噸數(shù)給付工資,有時買方給付,有時賣方支付,所裝卸貨物為棉花包,一包大概300斤左右,出事當天為三家裝車,前兩家都是賣方支付的費用,給張某家還沒裝完就發(fā)生事故,張某認可是其支付張某等人工資,但其主張是代替購貨方支付,沒有提供證據(jù)證實。
被告張某陳述,對原告陳述的張某等人提供裝卸車勞務的行為無異議。張某發(fā)生事故前張某已經(jīng)與購貨方約定由購貨方支付裝卸費用及路費,張某先行墊付。給張某家裝貨時張某和購貨方均不在現(xiàn)場,由張宗海聯(lián)系裝車?,F(xiàn)在原告與購貨方之間已經(jīng)結算清。張某等人裝卸貨物使用提升架,沒有專業(yè)的提升架裝不上車。購買張某貨物一方與張某之間形成承攬關系,張某與張某沒有任何關系。張某死亡原因不明,應由原告自行承擔損失。
被告張義學陳述,我和張某都是裝卸工,裝卸開花加工好的成品,有時賣方支付報酬,有時買方支付報酬,按噸給付工資。提升架是張某等人免費使用我的,都是自己人,沒有外人,用提升架方便裝車。
本院認為,雇傭合同是以直接提供勞務為目的,承攬合同是以完成工作成果為目的,提供勞務僅僅是完成勞動成果的手段;承攬合同履行中所產(chǎn)生的風險由完成工作成果的承攬人承擔,雇傭合同履行中所產(chǎn)生的風險由接受勞務的雇用人承擔;承攬合同當事人之間不存在支配與服務關系,承攬人在完成工作中具有獨立性,而雇傭合同的受雇人在一定程度上受雇傭人支配,在完成工作中須聽從雇用人的安排和指揮。故審查是雇傭關系還是承攬關系,應該從以下幾個方面考慮1、當事人之間是否存在控制、支配和從屬關系2、是否有一方指定工作場所、提供勞動工具或設備,限定工作時間3、是定期給付勞動報酬還是一次性結算勞動報酬4、是持續(xù)性勞務還是一次性提供工作成果。本案中張某不受張某控制和支配,此次張某賣棉花時需要裝車,是張宗海聯(lián)系人員裝車,由張某等人使用張義學提供的勞動工具,張某等人并非持續(xù)性為張某提供勞務,是一次性提供勞動成果,即將張某家棉花裝上運輸車,張某一次性給裝車人員結算勞動報酬,并非定期給付,而且張某等人從事裝車人員不固定,誰有空閑誰參加,從以上幾個方面綜合考慮,張某等人為張某家裝卸貨物的行為符合承攬關系的特征,宜認定為承攬關系。張某稱系代替購貨方支付張某等人勞動報酬,認為購貨方與張某等人形成承攬關系,但無證據(jù)證實,對此本院不予支持。根據(jù)法律規(guī)定,承攬人在完成工作過程中造成自身損害,定作人不承擔賠償責任,但定作人對定作、指示或者選任有過失的,應承擔相應的賠償責任。張某事發(fā)時已經(jīng)60多歲,其明知往車上裝300斤左右的棉包有一定的危險性,而且已經(jīng)連續(xù)裝了兩家,體力已經(jīng)耗費不少,卻不顧自身年紀較大繼續(xù)給張某裝車,忽視安全致跌落受傷,本人存在明顯過錯,應承擔主要的民事責任;被告張義學對張某死亡事件沒有過錯,不應承擔民事責任;被告張某作為定作人不是第一次讓他人裝卸車,其明知參加裝車人員多數(shù)年齡偏高,卻未阻止張某參與裝車,存在選任過失,應承擔相應的民事責任。因此,結合本案實際情況,本院酌定,由張某自負80%的責任,被告張某負擔20%的責任。張某死亡后產(chǎn)生損失喪葬費28493.5元(按2016年職工平均工資56987元÷2)、死亡賠償金226461元,按2016年河北省農(nóng)村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11919元計算為226461元[11919元×(20-1)年],以上共計255404.5元,根據(jù)責任的劃分,被告張某應賠償原告51080.9元。鑒于張某在事故中負主要責任,對其主張的精神損失費本院不予支持。原告提交的張某醫(yī)療費1356.11元未提供票據(jù)證實,所提交門診收費單據(jù)清單系復印件,被告不認可,對此本院不予支持。
綜上所述,依照《最高人民法院關于審理人身損害賠償案件適用法律若干問題的解釋》第十條的規(guī)定,判決如下:
被告張某于判決生效后五日內(nèi)賠償原告損失51080.9元。
案件受理費5560元,減半收取2780元,由被告張某負擔556元,原告負擔2224元。
如不服本判決,可以在判決書送達之日起十五日內(nèi),向本院遞交上訴狀,并按對方當事人或者代表人的人數(shù)提出副本,上訴于河北省石家莊市中級人民法院。
審判員 呂淑新
書記員:張紫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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