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告:李某某(又名李麗華),女,xxxx年xx月xx日出生,漢族,農(nóng)民,住所地陽新縣,原告:熊青松(又名熊華,系李某某丈夫),男,xxxx年xx月xx日出生,漢族,農(nóng)民,住址同上,原告:熊貓貓(又名熊燕,系李某某長子),男,xxxx年xx月xx日出生,漢族,農(nóng)民,住址同上,原告:熊真(系李某某次子),男,xxxx年xx月xx日出生,漢族,農(nóng)民,住址同上,原告:熊飛(系李某某三子),男,xxxx年xx月xx日出生,漢族,農(nóng)民,原告:陳昌柳(系熊真妻子),女,xxxx年xx月xx日出生,漢族,無業(yè),住址同上,原告:熊某1(系熊真女兒),女,xxxx年xx月xx日出生,漢族,學生,住址同上,原告:熊某2(系熊真兒子),男,xxxx年xx月xx日出生,漢族,學生,住址同上,原告:熊某3(系熊貓貓兒子),男,xxxx年xx月xx日出生,漢族,學生,住址同上,原告:熊某4(系熊貓貓女兒),女,xxxx年xx月xx日出生,漢族,學生,住址同上,原告:熊某5(系熊飛女兒),女,xxxx年xx月xx日出生,漢族,學生,住址同上,訴訟代表人:熊青松(又名熊華,系李某某丈夫),男,xxxx年xx月xx日出生,漢族,農(nóng)民,住所地陽新縣興國鎮(zhèn)白某村白某垴組,公民身份號碼4202221952********。以上十一名原告的共同委托訴訟代理人:賈繼斌,陽新縣文劍法律服務(wù)所法律工作者。被告:陽新縣城東新區(qū)白某村白某垴(李某某)組(以下簡稱陽新縣白某村白某垴組),住所地陽新縣城東新區(qū)白某村白某垴。負責人:李名東,組長。委托訴訟代理人:鄒良君、劉文杰,湖北文光律師事務(wù)所律師。
李某某、熊青松、熊貓貓、熊真、熊飛、陳昌柳、熊某1、熊某2、熊某3、熊某4、熊某5向本院提出訴訟請求:1、要求被告按本組征地補償安置分配方案支付原告從1999年起至2016年止相應(yīng)的征地補償份額146,500元(確切數(shù)額由被告提供歷年來土地補償分配賬確定);2、要求被告按本組宅基地分配方案,給付原告宅基地650平方米(每戶150平方米,每人50平方米,共10人,共計650平方米);3、要求被告按本組門面分配方案,給付原告門面(位于錦繡城,20平方米左右)一個;4、由被告承擔本案的全部訴訟費(含代理費)。事實與理由:1975年,原告熊青松(又名熊華)將戶籍轉(zhuǎn)入陽新縣白某大隊(現(xiàn)白某村)白某生產(chǎn)隊(白某組)落戶,正式成為該組成員。1979年與被告組民李某某結(jié)婚,成為陽新俗稱的“上門女婿”?;楹螅胬钅衬?、熊青松與同隊其他社員一樣履行各項義務(wù),也享受各項權(quán)利。第一輪土地承包中,原告一家也分得了承包地。上世紀九十年代,陽新縣城擴建,白某垴組被納入新城市規(guī)劃,耕地(包括原告的承包地)陸續(xù)被征,村民失去耕地。自1999年起,被告每年按人口發(fā)放征地補償費,由當初的人均200元到2016年人均2,500元。被告還將剩余的土地作為村民宅基地予以分配,每個農(nóng)戶150平方米,每人口50平方米。同時還按老住戶(即土改時在李某某居住的村民及其后代)每戶分配位于興國大道和錦繡城的臨街門面一個。被告的上述分配方案是基于性別歧視政策,即以本組家庭戶男性為戶主,該戶主必須是本組土改時的人或這些人的后代,女性戶主招婿入贅生兒育女均無權(quán)享受,故原告被剝奪了應(yīng)享有的權(quán)利。為了維護原告的合法權(quán)益,特訴至法院,望依法支持原告的訴訟請求。訴訟中,原告申請變更原告為李某某一家共計十一口,即李某某、熊青松、熊貓貓、熊真、熊飛、陳昌柳、熊某1、熊某2、熊某3、熊某4、熊某5。陽新縣白某村白某垴組辯稱,一、原告已于2001年向法院起訴,被法院裁定駁回起訴,現(xiàn)在又基于同一法律事實,訴訟請求也沒有變化,仍是政策問題,且訴請至今不明確,根據(jù)一事不再理的原則,應(yīng)當駁回起訴;二、原告主張已經(jīng)超過訴訟時效,宅基地已于1989年分配完畢,已經(jīng)再無土地分配,且原告李某某的兄弟已經(jīng)分配宅基地,位于陽新縣老婦幼和夢圓賓館(已拆除)的門面屬于組民1999年出資購買,不存在分配的問題,因原告不是組民,征地補償份額不應(yīng)分配,即使可以分配,也應(yīng)當從2012年開始計算(2012年每人每年分配1,500元,2013、2014年每人每年分配1,800元,2015、2016年每人每年分配2,000元,2017年未分配),分配人應(yīng)當只有原告李某某,而不是其全家;三、原告李某某出生在白某村白某垴組,1979年李某某與熊青松結(jié)婚就搬出了組里在外面居住,后來熊青松又將戶籍登記在白某村白某垴組,在被告處是常見的事情,白某垴組幾乎所有出嫁的女兒都沒有將戶籍遷出,但這些人不應(yīng)享有社員待遇,雖居住在組里,但不能承包田地,也不履行義務(wù),故不能因戶籍登記在組里就認為是該組組民。請求駁回原告等十一人的起訴或訴請。本院經(jīng)審理認定事實如下:李某某系被告組民李相亨之女,在白某村白某垴組出生。1979年,熊青松與李某某結(jié)婚,婚后熊青松即將外地戶籍遷入該組。八十至九十年代,李某某務(wù)農(nóng)為生,熊青松以修理自行車為生,兩人生育三子(熊貓貓、熊真、熊飛),并于1998年后長期穩(wěn)定的居住在陽新縣××(××白某村白某垴組)自建房,2000年房屋被拆遷,李某某及其家人在陽新縣××鎮(zhèn)××(××白某村白某垴組)還建地基上自建房屋居住至今。從1979年起,李某某、熊青松戶籍未遷出白某村白某垴組,其子熊貓貓、熊真、熊飛及三人的妻子兒女戶籍均遷入、登記在白某村白某垴組,共同居住在李某某、熊青松××陽新縣××鎮(zhèn)姜家灣的自建房中。2002年,熊青松、李某某要求被告按照集體經(jīng)濟組織成員標準給其發(fā)放補償款、分配門面及宅基地,白某村白某垴組以李某某系出嫁的女兒,熊青松不是本組原組民為由拒絕,李某某、熊青松遂起訴來院,要求確認被告在集體經(jīng)濟利益分配上所作出的涉及性別、村民資格時間長短等歧視性村規(guī)民約無效,要求被告補償其門面一個、宅基地一畝、土地出讓金分紅款1萬元。因訴請涉及土地承包政策問題,依據(jù)當時的法律法規(guī)本院作出不予受理的裁定。此后,李某某、熊青松上訴至黃石市中級人民法院,黃石市中級人民法院作出(2002)黃民一終字第268號民事裁定,以兩人訴請不明確為由,維持本院不予受理的決定。此后,白某村白某垴組土地繼續(xù)因陽新縣城市擴建被征用,陽新縣××鎮(zhèn)錦繡城部分門面作為白某村白某垴組的征地補償歸該組享有收益權(quán)。2012年開始,白某村白某垴組按照八十年代村組制定的分配方案,土地改革時期的原有住民及其后代中男性家族成員為標準(簡稱原住組民及其家人),享有完全的集體經(jīng)濟組織成員權(quán)利,包括經(jīng)濟利益分配權(quán)、宅基地分配權(quán)等;已出嫁的女性及其家庭成員及在該組居住時間不滿三十年的成員(簡稱出嫁女及其家人、后來人員),不是本組組民,不享有組民待遇;居住滿三十年但不是原住組民的享有不完全組民權(quán)利,按照組民標準的一半享受組民待遇。上述組民均以此方法分配錦繡城門面租金收益,出嫁女及其家人、后來人員不享有任何權(quán)利。2012年該組制定的租金收益分配方案為組民每人分配1,500元,2013、2014年每人分配1,800元,2015、2016年每人分配2,000元,2017年暫未分配。李某某、熊青松多年要求享有村民平等待遇參與分配,白某村白某垴組以李某某為出嫁女為由拒絕,原告遂再次起訴來院,引起本案訴訟,訴訟中,原告李某某要求增加其所有家人作為本案原告一同參與訴訟。另查明,白某村白某垴組組民的宅基地,陸續(xù)因拆遷還建分配了四次,標準為每戶360平方米,每人加60平方米,扣減原地基;1998年,有部分位于陽新縣××鎮(zhèn)老婦幼保健院的門面由組民出資購買,門面每戶一個,由組民出資30,000至40,000元不等。以上所述“每戶”,指土改時期白某村白某垴組的住戶,李某某的父親即為符合該條件的組民,故李某某的兄弟兩人已獲得該戶的一塊宅基地及出資購買一個門面的資格。陽新縣××鎮(zhèn)錦繡城的門面并非為組民私有,而是由白某村白某垴組集體所有。還查明,李某某、熊青松、熊貓貓、熊真、熊飛、陳昌柳、熊某1、熊某2、熊某3、熊某4、熊某5戶籍均登記在陽新縣××鎮(zhèn)白某村××號,家庭成員中沒有國家提供的其他基本生存保障。
原告李某某、熊青松、熊貓貓、熊真、熊飛、陳昌柳、熊某1、熊某2、熊某3、熊某4、熊某5訴被告陽新縣白某村白某垴組侵害集體經(jīng)濟組織成員權(quán)益糾紛一案,本院于2017年3月16日立案受理后,依法適用簡易程序公開開庭進行了審理。原告李某某、熊青松及上述十一名原告的共同委托訴訟代理人賈繼斌,被告陽新縣白某村白某垴組的組長李名東及其委托訴訟代理人鄒良君、劉文杰到庭參加訴訟。本案現(xiàn)已審理終結(jié)。
本院認為,本案的爭議焦點在于,原告李某某等十一人是否具備白某村白某垴組成員資格,如具備該集體經(jīng)濟組織成員資格,就應(yīng)當享有該組成員普遍享有的合法權(quán)益。判斷農(nóng)村集體成員資格的兩個標準,一是看戶籍是否登記在該集體經(jīng)濟組織;二是該農(nóng)村集體的土地是否為其提供最基本的生存保障。取得集體成員資格的方式一般是出生,農(nóng)村集體成員往往是當?shù)卮迕窦八麄兯淖优?,自出生后自動取得該集體成員資格,此外,也有通過婚姻或者遷入本集體而取得成員資格。本案中,李某某出生即取得白某村白某垴組成員資格,熊青松因婚姻而將戶口遷入該組,也取得了該組成員資格,兩人的三個子女及其家庭成員因婚姻及出生再取得成員資格,原告等十一人長期在白某村白某垴組生活,形成較為固定的生產(chǎn)、生活關(guān)系,且不具備其他喪失成員資格的情形,該十一人均系被告成員,應(yīng)當享有與其他成員相同的權(quán)利。根據(jù)法律規(guī)定,村民自治章程、村規(guī)民約以及村民會議或者村民代表會議的決定不得與憲法、法律、法規(guī)和國家的政策相抵觸,不得有侵犯村民的人身權(quán)利、民主權(quán)利和合法財產(chǎn)權(quán)利的內(nèi)容。白某村白某垴組以李某某為外嫁女為由,拒絕原告等十一人參與租金收益分配,于法無據(jù),根據(jù)白某村白某垴組已決定的分配方案,2012年原告家庭成員為9人,應(yīng)分配13,500元,2013年原告家庭成員10人,應(yīng)分配18,000元,2014年、2015年、2016年原告家庭成員11人,應(yīng)分配19,800元、22,000元、22,000元,以上合計95,300元,對此部分訴請,本院予以支持。對于2012年之前的收益,原告未提供證據(jù)證明,被告亦稱收益從2012年開始分配,故對此部分訴請,本院不予支持。對于原告關(guān)于宅基地及門面的訴請,本院認為,宅基地的取得以“戶”為單位,而不是以村民個人家庭為對象,李某某所在戶的宅基地已由其兄弟兩人取得,同時李某某等人亦因還建獲得被告處的宅基地一塊并自建住房,依法已不符合再次分配宅基地的條件,故此部分訴請本院不予支持;對于原告要求分配位于陽新縣××鎮(zhèn)錦繡城門面的訴請,因該門面屬集體所有,并未分配給個人,故該訴請無事實依據(jù),本院不予支持。對于被告辯稱本案屬一事不再理范疇的意見,(2002)黃民一中終字第268號民事裁定認為原告的訴請不明確具體,而現(xiàn)原告已提出明確訴請,故不屬于不受理范圍;對于被告稱已過訴訟時效期間的意見,本案系侵害集體經(jīng)濟組織成員權(quán)益糾紛,而訴訟時效適用于債權(quán)請求權(quán),對此意見不予采納;對于被告辯稱僅李某某一人可作為該組組民及其屬于掛靠該組的意見,本院已在原告等人是否具備成員資格中論述,對此意見不予采納。依照《中華人民共和國民法通則》第五條、第七十四條,《中華人民共和國物權(quán)法》第五十九條,《中華人民共和國土地管理法》第六十二條第一款,《中華人民共和國村民委員會組織法》第二十四條、第二十七條第二款,《最高人民法院關(guān)于審理涉及農(nóng)村土地承包糾紛案件適用法律問題的解釋》第二十四條,《最高人民法院關(guān)于民事訴訟證據(jù)的若干規(guī)定》第二條之規(guī)定,判決如下:
一、被告陽新縣城東新區(qū)白某村白某垴(李某某)組在本判決生效后十日內(nèi)支付原告李某某、熊青松、熊貓貓、熊真、熊飛、陳昌柳、熊某1、熊某2、熊某3、熊某4、熊某5租金分配收益款95,300元;二、駁回原告李某某、熊青松、熊貓貓、熊真、熊飛、陳昌柳、熊某1、熊某2、熊某3、熊某4、熊某5的其他訴訟請求。如未按本判決指定的期限履行給付金錢義務(wù),應(yīng)當依照《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第二百五十三條之規(guī)定,加倍支付遲延履行期間的債務(wù)利息。案件受理費3,230元,減半收取1,615元,由被告陽新縣城東新區(qū)白某村白某垴(李某某)組負擔1,110元,原告李某某、熊青松、熊貓貓、熊真、熊飛、陳昌柳、熊某1、熊某2、熊某3、熊某4、熊某5負擔505元。如不服本判決,可在判決書送達之日起十五日內(nèi),向本院遞交上訴狀,并按對方當事人的人數(shù)提出副本,上訴于湖北省黃石市中級人民法院(上訴人應(yīng)在提交上訴狀時預(yù)交上訴案件受理費3,230元,款匯湖北省黃石市中級人民法院,開戶銀行:中國農(nóng)業(yè)銀行股份有限公司黃石分行團城山支行,戶名:湖北省黃石市中級人民法院,賬號:17×××18。上訴人在上訴期屆滿后七日內(nèi)仍未預(yù)交上訴費用的,按自動撤回上訴處理)。
審判員 湯瓊
書記員:樊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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