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訴人(原審原告):戴某某,男,xxxx年xx月xx日出生,漢族,黃岡市人,住武漢市硚口區(qū),系原武漢市洪山區(qū)安勝建筑架料租賃站經(jīng)營者。委托訴訟代理人:梁貝,湖北瀚海潮律師事務所律師。委托訴訟代理人:王家齊,湖北瀚海潮律師事務所律師。上訴人(原審被告):鄂州市第一建筑工程有限公司,住所地鄂州市鄂城區(qū)武昌大道258號。法定代表人:李端明,該公司經(jīng)理。委托訴訟代理人:劉麗燕,湖北瀛博律師事務所律師。委托訴訟代理人:郭慧,湖北瀛博律師事務所實習律師。被上訴人(原審被告):王銀華,男,xxxx年xx月xx日出生,漢族,鄂州市人,住鄂州市鄂城區(qū)。
戴某某上訴請求:1、請求依法撤銷(2017)鄂0704民初2362號民事判決;2、改判鄂州一建公司、王銀華立即向戴某某支付計至2017年10月10日所欠租金共計613,406.11元;以及賠償自2017年10月11日起至全部租賃物返還之日止的損失(該損失按照合同中的租金標準計算);3、判令由鄂州一建公司、王銀華承擔本案一審及二審的全部訴訟費用。事實及理由:原審法院判決認定本案合同租金計算截止2011年12月17日,駁回戴某某的其他訴訟請求,屬事實認定不清,法律適用錯誤。第一,本案合同解除應自解除通知到達對方時產(chǎn)生效力,而不是原審認定終止使用租賃物的時間,且根據(jù)本案合同明確約定物資退還完畢,合同終止,本案不存在終止使用租賃物的時間,合同履行應當按照約定,遵循當事人意思自治。其一,本案合同明確約定“如期滿,租賃物資還未還清,租金續(xù)算,租金結算,物資退還完畢,合同終止”。由此可見,雖然合同租期約定至工程結束,但本案工程結束后鄂州一建公司、王銀華一直未返還剩余器材,合同沒有終止,租金應當繼續(xù)計算。該約定是雙方一致的意思表示,是督促鄂州一建公司、王銀華積極履行還貨和還款的義務,沒有違反法律強制規(guī)定,是合法有效的約定,應當被當事雙方所遵循。本案合同履行有明確的約定,應當按約履行,這不屬于法院自由裁量的范圍。其二,根據(jù)《中華人民共和國合同法》第九十六條“當事人一方依照本法第九十三條第二款、第九十四條的規(guī)定主張解除合同的,應當通知對方。合同自通知到達對方時解除”的規(guī)定,鄂州一建公司、王銀華未按時交納租金,戴某某有權解除合同。本案合同應當自戴某某解除通知到達鄂州一建公司、王銀華時解除,而不是原審認定的以“涉案工程使用租賃物的終止時間”為合同解除的時間。因此,原審法院認定“原告知道或應當知道涉案工程使用租賃物的起止時間”,與本案沒有關聯(lián),更不能以2011年11月竣工驗收時間加上一個月合理的退換貨物時間,認定為本案合同權利義務終止的時間,本案合同解除的效力應當自戴某某通知鄂州一建公司、王銀華,即起訴主張之日生效,本案合同租金至少應計算至戴某某起訴主張之日,而不是原審認定的2011年12月17日,原審法院認定事實錯誤,適用法律錯誤。第二,本案租賃物為一般物,在合同解除后至鄂州一建公司、王銀華明確表示返還器材不能的這段時間,由于合同解除不能繼續(xù)計算租金,但鄂州一建公司、王銀華又一直占用戴某某的器材,鄂州一建公司、王銀華應當按照合同租金標準向戴某某支付器材占用損失,即戴某某第三項訴訟請求合法合理。本案合同解除自戴某某起訴時生效,直至本案這次審理,鄂州一建公司、王銀華才表示返還不能,其在合同解除后至明確表示返還不能時,一直占用戴某某器材,給戴某某造成了器材占用損失,該損失應當按照本案合同租金標準向戴某某支付。這項費用與違約金并不矛盾重復,鄂州一建公司、王銀華未依約支付租金,應當支付違約金,這是鄂州一建公司、王銀華違反合同約定的法律后果,而戴某某第三項訴訟請求合理合法,是本案合同履行變更中產(chǎn)生的實際損失,鄂州一建公司、王銀華應當支付給戴某某。綜上,本案對于合同終止有明確約定,即使戴某某起訴解除合同,本案合同解除之日依法也應為戴某某起訴通知之日,而非原審認定的2011年12月17日,原審以此駁回戴某某的其他訴訟請求,認定事實及適用法律明顯錯誤。關于戴某某的上訴,鄂州一建公司辯稱,第一,鄂州一建公司與安勝租賃站之間沒有合同關系。租賃合同不是鄂州一建公司簽署,鄂州一建公司也沒有授權其他人簽署,該合同對鄂州一建公司沒有約束力。第二,從戴某某與王銀華的租賃合同來看,其限定的主體是鄂州市第一建筑工程有限公司濱湖大廈項目部(以下簡稱鄂州一建公司濱湖項目部),同時限定了范圍,故一審認定合同租賃物使用期限并無不當。第三,合同的解除有多種,本案合同中明確載明工程結束為期滿時間,是指濱湖大廈項目結束時間,而非無限期使用。第四,一審對合同解除時間認定客觀,但租金的認定于法不符。關于戴某某的上訴,王銀華辯稱,石章輝最先與戴某某發(fā)生合同關系,租賃扣件、鋼管已經(jīng)搬了一部分到工地使用。因石章輝無法經(jīng)營退出,我們需要繼續(xù)使用,才與戴某某簽訂合同,與鄂州一建公司沒有關系。合同上是由項目部加蓋的項目部技術章。我每月支付租金,到2009年4月份終止了。后面有新項目,經(jīng)戴某某同意,每天拆除的鋼管、扣件就運到新項目工地使用,楊青云拿走了大部分,由楊青云與戴某某結算付款。這件事經(jīng)過石章輝、楊青云,賬目查不清,但2009年結賬對賬后,我只差欠戴某某租金四萬多元。之后,我與戴某某四、五年都沒有聯(lián)系過。后來,他準備到葛店買房,找到我,商量后同意抵扣一部分欠款。鄂州一建公司上訴請求:1、請求依法撤銷一審判決并駁回戴某某對鄂州一建公司的訴訟請求;2、請求判令由戴某某和王銀華承擔本案一、二審訴訟費用。事實和理由:戴某某原以安勝租賃站名義起訴鄂州一建公司建筑設備租賃合同糾紛一案,先后經(jīng)過原一審、二審和再審。本案重審后,現(xiàn)一審判決雖然查明的事實基本清楚,并追加了實際施工人王銀華為本案的共同被告,但一審判決有關案件重要責任判定仍未查明,判決結果于法不符,對鄂州一建公司明顯不合理、不公平。第一,一審判決對王銀華的法律界定錯誤,同時對與涉案合同履行有著重大關聯(lián)的楊青云的法律地位身份未予查明,嚴重影響案件事實的認定、責任判定。其一,王銀華系鄂州中源濱湖大廈項目的實際施工人,在建筑合同糾紛中實際施工人的法律地位是獨立的,故應當獨立的承擔其與戴某某訂立的租賃合同責任。一是根據(jù)《最高人民法院關于審理建設工程施工合同糾紛案件適用法律問題的解釋》第二十五條“因建設工程質(zhì)量發(fā)生爭議的,發(fā)包人可以以總承包人、分包人和實際施工人為共同被告提起訴訟”,第二十六條“實際施工人以轉(zhuǎn)包人、違法分包人為被告起訴的,人民法院應當依法受理”的規(guī)定來看,實際施工人的法律地位是司法解釋在處理有關建設合同方面明確賦予的主體身份概念,在法律地位上是獨立的。一審判決所認定的“工程項目負責人”僅是建筑行業(yè)管理上的所稱的身份,法院應當就此予以區(qū)別對待。二是作為一個長期從事建筑架料租賃的個體工商戶的安勝租賃站,不僅對建筑行業(yè)的實際施工人模式了解和知情,而且其通過向?qū)嶋H施工人王銀華提供租賃物本身就是建立在對王銀華借用鄂州一建公司資質(zhì)個人承接工程事先就已明確知曉。對此,從2007年12月18日(合同訂立前三天)的“定金”轉(zhuǎn)移單據(jù)就可以反映出,因為如果是鄂州一建公司行為,是不會隨意接受一個與本案無關的自然人名下所付款項的單據(jù),當時的戴某某為什么不去考慮還有鄂州一建公司這樣一個公司,其租賃合同項下的權利義務,公司是否會同意和認可?其二,案外人楊青云作為合同履行獨立參與主體,法院應當査明支付后期租金和尚未還貨部分的關系,并界定該部分未還貨部分由認可其獨立責任身份的戴某某向案外人追償。一是從戴某某提供的合同文本中第九條第三款可以看出,戴某某與王銀華訂立的合同是要求“未經(jīng)甲方同意擅自將物資轉(zhuǎn)租、轉(zhuǎn)借他人的”屬于違約行為?,F(xiàn)在該合同履行過程中,如果系王銀華單方將租賃物轉(zhuǎn)借給楊青云,而假定戴某某不知情,那么戴某某就應當不接受楊青云的還貨,本案的實際情況是后期大部分租賃物均是由楊青云所還。二是戴某某對楊青云的身份予以了解并單獨作為主體。王銀華并不否認前期楊青云是其工地上的架子工,而且與戴某某熟知,后期因楊青云獨自承包鄂州市博物館工地才予以租賃戴某某的架料。戴某某不僅收取了楊青云支付的租金,而且將楊青云的還貨單獨備注為承租單位“楊青云”。由此可見,對于王銀華提供的楊青云所使用的租賃費及未退還部分的證據(jù)是完全成立的,戴某某就楊青云的部分應當單獨核算。因此,楊青云應當成為本案的責任主體。三是戴某某有意不提供對其不利的有關與楊青云支付租金方面的證據(jù),本身就是為了刻意隱瞞與楊青云后期的租賃關系,將租金和還貨風險全部轉(zhuǎn)嫁給鄂州一建公司。根據(jù)王銀華所述,戴某某與楊青云相熟,在本次訴訟之前只是多方尋找楊青云要租金和返還租賃物,并未找王銀華。楊青云在本案中的法律意義是,王銀華將濱湖大廈拆除的租賃物轉(zhuǎn)交給楊青云得到安勝租賃站的認可成立,那么王銀華還是否需要繼續(xù)承擔返還責任和租賃關系已終止的問題。戴某某現(xiàn)有收取的租金證據(jù)中有三筆也不是王銀華所給付的,王銀華所給付的部分在原審期間鄂州一建公司已提交,為進一步證明案件事實,鄂州一建公司多次在庭審中要求戴某某提供其收取租金的所有憑據(jù)便于核對,均遭到對方的拒絕。有鑒于此,鄂州一建公司認為其是在回避這一重要的法律事實,是不誠信履約、不誠信訴訟的表現(xiàn),故而在其故意隱瞞不利于其方證據(jù)的情形下,應當不予支持其訴求。從以上三個方面足以說明王銀華在濱湖大廈的施工結束后,經(jīng)戴某某同意將租賃物轉(zhuǎn)給了楊青云,楊青云獨立還貨、獨立支付租金,戴某某對于工程的結束和權利義務的轉(zhuǎn)移同樣是明確知情的。案外人楊青云經(jīng)戴某某同意和認可,其從王銀華處拖走的建筑架料和對戴某某直接支付的租金,應當屬于與戴某某建立獨立的租賃合同關系。一審法院簡單的認定“被告王銀華未提供有效證據(jù)證實其轉(zhuǎn)租行為得到原告認可”是完全置本案上述事實和證據(jù)于不顧。第二,鄂州一建公司與安勝租賃站之間無租賃合同關系。其一,本案合同文本所體現(xiàn)出的法律關系。一是從合同的形式看,安勝租賃站起訴提供的《建筑架料租賃合同》并非與鄂州一建公司訂立,合同從簽訂到將合同項下的租賃物資送至建筑工地、到從建筑工地拆除、再經(jīng)安勝租賃站同意轉(zhuǎn)租楊青云,而且前后收取王銀華和楊青云個人的租金均未經(jīng)過鄂州一建公司法人單位,以上合同于鄂州一建公司而言不是合同相對方,無任何約束力。二是從合同文本內(nèi)容看,一是合同的第一條即明確要求“乙方租賃設備物資時,須持單位合法公章……”,那么戴某某是否在訂立合同時審查過該印章是否系鄂州一建公司認可刻制、是否在工商或建筑工程管理部門備案,合法性是如何界定的?二是該合同第六條“租金續(xù)算”的四個字是否經(jīng)合同訂立人認可,在格式文本中添加關鍵性權利義務設定是需經(jīng)訂立雙方確認的。未經(jīng)合同訂立人王銀華確認,顯然該添加部分應歸于無效。三是從合同的履行過程看,在整個租賃費收取和租賃物返還的過程中,戴某某從未與鄂州一建公司之間產(chǎn)生過任何往來,其訂立一份掛名“鄂州一建公司”的合同,本身就是意欲轉(zhuǎn)嫁市場風險給毫不知情的鄂州一建公司,尤其是合同將項目工程完工后的租金延伸計算的此類約定,對任何一個法人企業(yè)而言都是不公平的,而且恰恰說明戴某某本身是知道并有意擴大實際施工人的責任,企圖通過項目部印章的加蓋來將法律責任強加給法人單位,其訂立合同時于鄂州一建公司而言是非善意的,其有意選擇與王銀華個人訂立而不通過鄂州一建公司,責任完全在于其本人。其二,鄂州一建公司濱湖項目部既非鄂州一建公司內(nèi)設機構,也非鄂州一建公司合法設立,其對外訂立的合同不能代表鄂州一建公司。一是從法律和建筑行業(yè)法規(guī)來看實際施工人和所謂項目部的主體資格。根據(jù)《最高人民法院關于當前形勢下審理民商事合同糾紛案件若干問題的指導意見》[法發(fā)(2009)40號]:當前在國家重大項目和承包租賃行業(yè)等受到全球性金融危機沖擊和國內(nèi)宏觀經(jīng)濟形勢變化影響比較明顯的行業(yè)領域,由于合同當事人采用轉(zhuǎn)包、分包、轉(zhuǎn)租方式,出現(xiàn)了大量以單位部門、項目經(jīng)理乃至個人名義簽訂或?qū)嶋H履行合同的情形,并因合同主體和效力認定問題引發(fā)表見代理糾紛案件。為此,該指導意見要求,各級人民法院應當正確把握法律構成要件,嚴格認定表見代理行為。合同相對人主張構成表見代理的,應當承擔舉證責任,不僅應當舉證證明代理行為存在諸如合同書、公章、印鑒等有權代理的客觀表象形式要素,而且應當證明其善意且無過失地相信行為人具有代理權。《中華人民共和國建筑法》第六十六條規(guī)定:“建筑施工企業(yè)轉(zhuǎn)讓、出借資質(zhì)證書或者以其他方式允許他人以本企業(yè)的名義承攬工程的,責令改正,沒收違法所得,并處罰款,可以責令停業(yè)整頓,降低資質(zhì)等級;情節(jié)嚴重的,吊銷資質(zhì)證書。對因該項承攬工程不符合規(guī)定的質(zhì)量標準造成的損失,建筑施工企業(yè)與使用本企業(yè)名義的單位或者個人承擔連帶賠償責任”。第六十七條規(guī)定:“承包單位將承包的工程轉(zhuǎn)包的,或者違反本法規(guī)定進行分包的,責令改正,沒收違法所得,并處罰款,可以責令停業(yè)整頓,降低資質(zhì)等級;情節(jié)嚴重的,吊銷資質(zhì)證書。承包單位有前款規(guī)定的違法行為的,對因轉(zhuǎn)包工程或者違法分包的工程不符合規(guī)定的質(zhì)量標準造成的損失,與接受轉(zhuǎn)包或者分包的單位承擔連帶賠償責任”。由此可以看出,法律規(guī)定的已很明確,允許他人掛靠的建筑施工企業(yè)、將工程轉(zhuǎn)包或違法進行分包的承包單位,僅就工程質(zhì)量與實際施工人對建設單位(業(yè)主)承擔連帶賠償責任,而并未要求他們與實際施工人對買賣合同或者租賃合同的債權人承擔連帶責任。買賣合同或者租賃合同的當事人雙方只可以相互追究違約責任,而不得要求合同外的第三人承擔連帶責任。其次,一審判決對此類案件中民事責任與行政管理責任未能更好的全面界定,以行政責任推定民事責任而不顧案件本身所反映的客觀事實。《中華人民共和國建筑法》第六十六條、第六十七條已經(jīng)規(guī)定的很明確,并且在第七十六條也明確規(guī)定了行政執(zhí)法機關。即責令停業(yè)整頓、降低資質(zhì)等級和吊銷資質(zhì)證書的行政處罰,由頒發(fā)資質(zhì)證書的機關決定;其他行政處罰,由建設行政主管部門或者有關部門依照法律和國務院規(guī)定的職權范圍決定;被吊銷資質(zhì)證書的,由工商行政管理部門吊銷其營業(yè)執(zhí)照。所以,對于掛靠、轉(zhuǎn)包、違法分包這些違法行為,不應該也沒有必要以對其所涉交易承擔連帶責任的方式予以制裁。民事責任、行政責任不能相互混淆,替代適用。三是關于一審判決認為“涉案的建筑材料”在濱湖大廈項目使用過的問題。該觀點與合同關系并無關聯(lián),若按照一審法院的觀點,如出現(xiàn)資金、建筑材料等等都與項目建設相關,僅就用途判別關聯(lián)性,則是完全置合同相對性于不顧。如此,法律的延伸就會出現(xiàn)無邊界現(xiàn)象,傷及無辜。四是對于本案項目部印章在其他案件中的使用問題,一審判決在“本院認為”中對鄂州一建公司提出理由以“曾使用于該項目其他事項”而簡單否定。在此,一審判決并沒有就印章的效力進行法律解釋,不因使用過就自然有效。再者,一審法院經(jīng)戴某某申請調(diào)取的證據(jù)顯示,該印章(可能為同一枚)僅使用在工程結算和竣工方面,鑒于該兩項事務與前述法律規(guī)定中公司的責任密切相關,鄂州一建公司對其進行事后結果追認,并不是印章的存在事先知情,也未對其印章效力認可,更不可能對涉及商事合同追認,否則鄂州一建公司與王銀華訂立獨立的承包合同和法律規(guī)定中對實際施工人的法律定位就失去了意義。第三,一審判決對于鄂州一建公司提出的訴訟時效不予支持不僅錯誤,而且與其判決中第一項相互矛盾,與法律規(guī)定不相符。其一,法院應當支持鄂州一建公司提出的超過訴訟時效的請求。一是該租賃合同于鄂州一建公司而言是無效的,即或是要將無效的法律后果株連于鄂州一建公司,也應當考慮租金延續(xù)計算的請求是完全不可能被支持。二是一審判決也認定,本案涉案工程2009年9月完工,距離戴某某起訴的時間已經(jīng)過去了六年之久;從2011年11月工程完善竣工驗收手續(xù)時間來計算來看也已過去了四年之久。在以上時間段,戴某某作為出租人究竟是出于何種原因不去主張收回租賃物而任其“繼續(xù)延計”租金,從善意的角度而言,該合同項下的租賃物己經(jīng)其同意轉(zhuǎn)租給楊青云;從惡意的角度而言,則可能在訂立合同時就己充分“預謀”,既在格式文本中添加“租金續(xù)算”,又認為該合同約定“租賃物未返還合同不終止”的意思表示明確,然后再借合同約定對其有利而選擇一個時間來將鄂州一建公司訴至法院。如此訴訟的模式,如不依時效來界定對任何合同相對人而言都缺乏公平性,更何況鄂州一建公司還不是合同相對方。三是涉及未返還租賃物部分,同樣也涉及訴訟時效問題,因為動產(chǎn)的占有不等同于不動產(chǎn)的占有時效連續(xù)性,是應當從權利人自明知被占有時起算的,更需要注意的是本案的動產(chǎn)占有是依據(jù)合同設立的,由此所延伸的是動產(chǎn)返還原則。由于法律秉持的是誰占有誰返還的原則,現(xiàn)有證據(jù)已充分表明鄂州一建公司并非合同相對人、戴某某也從其與王銀華、楊青云之間的交易過程看明知非實際占有人。四是假定一審判決支持戴某某的觀點,認為王銀華是項目部的負責人,項目部是鄂州一建公司的,所以與項目部訂立合同的后果認為應由鄂州一建公司承擔。但是本案確有一個重要的時間節(jié)點與身份相關:即作為一個特定工程的項目是具有時間性的,不同于一個法人企業(yè)的存續(xù)時間,作為出租方既然與特定項目部訂立合同,必然應當是將其合同項下的標的與項目進行緊密結合的,為何在最后一次與王銀華進行結算后,戴某某作為出租人卻從不關注項目是否存在,是否竣工,為何不積極主張租金的請求權和標的物的返還權,畢竟與鄂州一建公司項目之間是再沒有任何關聯(lián)的。五是戴某某對租金的權利主張過程。在本次訴訟之前,戴某某也不得不認可其從未找過鄂州一建公司任何人。王銀華在庭審時已表示,在2011年戴某某曾和他聯(lián)系過,再就是大約在起訴后與他聯(lián)系過,除此之外沒有任何人找過他,而且他們雙方在2009年4月30日前就已結算完畢,正是在該時間段之前楊青云開始從王銀華處將架料拖走。由此可見,本案沒有發(fā)生過訴訟時效中斷事宜不說,而且雙方的合同早已終止,不存在再行請求“解除租賃合同”。六是戴某某在對訴訟時效的辯解理由是建立在“租金續(xù)算”的添加內(nèi)容之上的,且一審判決對此認定的理由是“與第12條中……前后內(nèi)容一致,且湖北省高級人民法院作出的(2017)鄂民再74號民事裁定書對涉案合同中手寫部分予以確認”,由此而采信戴某某的證據(jù)。鄂州一建公司認為一審判決將該裁定書作為事實認定理由是錯誤的,一則,該民事裁定是一份非實體處理的法律文書,其再審文書并未對本案全部證據(jù)進行逐一甄別認定,不具有證明效力;二則,本案追加的被告王銀華并未到庭參加再審程序,而本案的合同的簽訂過程和內(nèi)容須經(jīng)簽訂人王銀華確認方為有效;三則,湖北省高級人民法院的裁定也僅是對合同進行簡單的敘述,并未對合同效力進行直接確認,一審判決適用一份并沒有證據(jù)認定的程序類法律文書進行案件實體證據(jù)認定,實為牽強和不當。七是本案中還有一個重要的事實就是合同第六條約定“租金結算,物資退還完畢,合同終止”。從整個租賃合同的過程來看,在2009年4月30日戴某某就已不再發(fā)貨,其當然的與王銀華進行了租金結算,而且該結算單據(jù)上對租金和架料數(shù)量均有明確標注,合同已經(jīng)達到了約定“終止”的條件,否則毫無結算之必要。至于其與王銀華之間的未支付完畢的租金,同樣存在訴訟時效的抗辯,如果王銀華本人愿意支付是王銀華的自愿行為,戴某某則無權向鄂州一建公司主張。而且戴某某的這一行為,實際與后期楊青云的租賃關系有著重大關聯(lián),如果戴某某不認可楊青云的轉(zhuǎn)租行為,完全無必要在所有發(fā)貨完畢后與王銀華進行結算。其二,一審判決在認定《建筑架料租賃合同》于2011年12月17日己解除,但同時又支持其到該階段租金請求,而不考慮訴訟時效的判定于法律規(guī)定不符。一是《中華人民共和國民法通則》第一百三十五條規(guī)定:“向人民法院請求保護民事權利的訴訟時效期間為二年,法律另有規(guī)定的除外”,第一百三十六條規(guī)定:“下列的訴訟時效期間為一年,(三)延付或者拒付租金的”,第一百三十七條規(guī)定:“訴訟時效期間從知道或者應當知道權利被侵害時起計算”。二是《中華人民共和國民法總則》第一百八十八條規(guī)定:“向人民法院請求保護民事權利的訴訟時效期間為三年。法律另有規(guī)定的,依照其規(guī)定。訴訟時效期間自權利人知道或者應當知道權利受到損害以及義務人之日起計算”,第一百九十二條第一款規(guī)定:“訴訟時效期間屆滿的,義務人可以提出不履行義務的抗辯”。從以上一審認定的事實和法律規(guī)定來看,顯然其租金請求超過了法律規(guī)定的一年訴訟時效;其他租賃物因系動產(chǎn)的占有返還請求,實際也應在本涉案案工程完工后起算,超過了三年訴訟時效。鑒于戴某某己喪失勝訴權,法院應當支持鄂州一建公司的不履行義務的抗辯權,但令人遺憾的是,一審法院不僅支持其訴請,還支持其“違約金”的請求,這是完全置法律規(guī)定于不顧,是對鄂州一建公司所享有的法律權利的損害。請求支持鄂州一建公司的全部上訴請求。關于鄂州一建公司的上訴,戴某某辯稱,第一,鄂州一建公司的上訴目的是為了逃避合同債務,沒有法律依據(jù)和證據(jù)證明,本案應圍繞租賃合同是否成立、是否履行來審理。關于租賃合同的事實,一審認定清楚,鄂州一建公司認可本案的發(fā)貨單以及還貨單。合同履行的事實清楚,涉案工程由鄂州一建公司承建,器材也適用于涉案項目,合同項目章也曾用于涉案項目的其他事項,該項目章可以代表涉案項目部。王銀華系涉案項目部負責人,其行為屬職務行為,代表鄂州一建公司,本案的合同權利義務應由鄂州一建公司與王銀華共同承擔,有事實和法律依據(jù)。第二,若鄂州一建公司主張另有案外人轉(zhuǎn)租合同關系成立,應舉證證明,這是鄂州一建公司的義務。本案中,其未提交證據(jù)證明,應承擔舉證不能的后果。如果其認為其沒有支付296,000.00元的租金,請依法改判認定本案已付租金以鄂州一建公司提供的單據(jù)為準。第三,一審查明,本案合同如期滿,租賃物資未還清租金續(xù)算,租金結算至物資退還完畢合同終止。由于本案審理中,鄂州一建公司和王銀華均認可本案還有器材沒有返還,依約合同繼續(xù)履行,權利義務沒有終止,訴訟時效沒有超過。一審對合同解除時間及租金的判項存在矛盾,本案合同解除時間應自通知到達之日起產(chǎn)生效力,一審認定合同解除和租金計算時間應改判至解除通知到達之日,即起訴之日合同解除,租金應計算至此。故請求駁回鄂州一建公司的上訴。關于鄂州一建公司的上訴,王銀華述稱,同意鄂州一建公司的上訴意見。戴某某向一審法院起訴請求:1、判令鄂州一建公司、王銀華立即向其支付所欠租金共計613,406.11元;2、判令鄂州一建公司、王銀華立即向其支付違約金163,857.00元(截止至2015年12月1日,按合同約定的設備總價值的20%計算);3、判令解除雙方的租賃合同,鄂州一建公司、王銀華返還鋼管8982.40米,價值134,736.00元;返還扣件8205套,價值32,820.00元,并賠償自2015年12月1日起至全部租賃物返還之日止的損失(該損失按照合同中的租金標準計算);4、判令鄂州一建公司、王銀華承擔本案全部訴訟費用。一審法院認定事實:2007年5月,鄂州一建公司承建鄂州市中源房地產(chǎn)開發(fā)有限公司開發(fā)的鄂州中源濱湖大廈項目的建設工程,王銀華系該工程項目負責人。后鄂州一建公司濱湖項目部(乙方)與安勝租賃站(性質(zhì)為個體工商戶,經(jīng)營者為戴某某)(甲方)簽訂《建筑架料租賃合同》一份,該合同約定:乙方因工程施工需要向甲方租賃建筑架料;租金收取標準為:鋼管每米每天0.01153元,每米價值15.00元;扣件每套每天0.006元,每套價值4.00元;租金以雙方簽訂的合同為依據(jù),以甲方租賃物資收發(fā)憑證、碼單作為結算依據(jù),從物資發(fā)出日起,每月25日為租金結算日,每月結算一次;租期自2007年12月21日起至工程結束,期滿租賃物資未還清,租金續(xù)算,租金結算至物資退還完畢,合同終止;乙方返還租賃物資時,必須按乙方所租物資的“收發(fā)憑證原始碼單”的規(guī)格型號,保持平整、干凈、無損缺,修復完好后返還甲方庫房驗收,如乙方不按規(guī)定的,甲方可向乙方按市場價格索賠,如有爛扣件2個折壹個;乙方未按合同向甲方交納租金及滯納金,甲方有權解除本合同并收取設備總價值20%的違約金;如甲方同意轉(zhuǎn)租第三者,必須有書面協(xié)議和負責人簽字即生效;付款方式:主體工程五樓付清前期所有租金,以后每五層付款一次,拆除腳手架退貨完畢一星期內(nèi)付清所有租金等;合同還就其他事項作出約定。從2007年12月23日至2011年6月5日,戴某某向鄂州一建公司濱湖項目部出租鋼管47657.60米、扣件26111套,鄂州一建公司濱湖項目部退還戴某某鋼管38675.20米、扣件17881套(其中破損扣件67套)。戴某某收取租金共計296,000.00元。因鄂州一建公司未支付拖欠租金和退還余下鋼管、扣件引起糾紛。一審法院另查明,鄂州一建公司承建的鄂州中源濱湖大廈項目建設工程于2009年9月全部完工,并予交付。2011年11月17日涉案工程通過相關部門竣工驗收手續(xù)。安勝租賃站成立日期為2004年3月13日,企業(yè)類型為個體工商戶,經(jīng)營者為戴某某,注銷日期為2016年3月9日。一審法院認為,本案爭議焦點有三個:1、鄂州一建公司是否承擔責任;2、涉案合同解除時間;3、本案起訴是否超過訴訟時效。關于鄂州一建公司是否承擔責任的問題。鄂州一建公司認為該合同是王銀華個人簽訂,應由其個人承擔相應責任。一審法院認為,首先,涉案《建筑架料租賃合同》所涉工程即鄂州中源濱湖大廈項目是由鄂州一建公司承建;其次,王銀華系涉案工程項目部負責人;第三,濱湖大廈項目使用過涉案的建筑材料;第四,涉案合同中的項目部印章曾使用于該項目其他事項,并非專為本案合同所刻,該枚印章應認定為代表鄂州一建公司濱湖大廈項目部,故鄂州一建公司辯稱理由不成立。同時,鄂州一建公司、王銀華未提供有效證據(jù)證實其二人間系何種關系,由涉案合同產(chǎn)生的法律后果由其二人共同承擔。因個體工商戶安勝租賃站已于2016年3月9日自行注銷,其注銷前享有的民事法律權利和應當承擔的民事法律義務由其經(jīng)營者戴某某承繼。鄂州一建公司拖欠租金未付,屬違約方,故戴某某要求解除合同以及要求鄂州一建公司支付違約金163,857.00元的請求,依法應予支持。關于本案合同解除時間。戴某某認為合同約定解除時間為退還物資后終止,即解除合同應為提起訴訟之日,王銀華認為在2009年上半年涉案物資已轉(zhuǎn)租給案外人楊青云,故解除合同時間應為2009年。一審法院認為,王銀華未提供有效證據(jù)證實其轉(zhuǎn)租行為得到戴某某認可,故其觀點不予采納。至于戴某某觀點,雖合同約定了“物資退還完畢,合同終止”,但同時合同也約定了租賃時間至工程結束以及只要鄂州一建公司出現(xiàn)未按約定交納租金的行為時戴某某即可行使合同解除權、拆除腳手架退貨完畢一星期內(nèi)付清所有租金等,涉案工程2009年9月全部完工交付、2011年11月竣工驗收,鄂州一建公司支付租金最后時間為2011年11月,因此有理由相信戴某某知道或者應當知道涉案工程使用租賃物的起止時間,即便不以2009年9月工程交付時間為租賃物使用終止時間,也應以2011年11月竣工驗收時間為終止時間,加上一個月合理的退還貨物時間,涉案合同解除時間確定為2011年12月17日更為公平合理;截止至2011年12月17日,鄂州一建公司下欠戴某某租金220,496.27元;未退還鋼管8982.4米、扣件8297套,因鄂州一建公司退還租賃物資已無可能,故鄂州一建公司應按約定價值予以賠償,戴某某主張該部分物資的租金和賠償自2017年10月11日起至全部租賃物返還之日止的損失,依法不予支持。至于鄂州一建公司提出的租金應計算至工程完工之日的意見,因其未盡到監(jiān)管職責,應自行承擔由此引起的不利法律后果,不予采納。關于本案是否超過訴訟時效的問題。盡管依據(jù)合同履行的情況確定解除合同時間為2011年12月17日,但涉案合同約定合同的終止時間為退貨后終止,故戴某某依據(jù)合同主張權利并未超過時效,故鄂州一建公司關于訴訟時效的辯稱理由不成立。依照《中華人民共和國民法總則》第一百一十九條,《中華人民共和國合同法》第四十四條、第六十條、第九十七條、第一百零七條、第一百一十四條第一款的規(guī)定,判決如下:一、武漢安勝租賃站與鄂州一建公司簽訂的《建筑架料租賃合同》于2011年12月17日解除。二、鄂州一建公司、王銀華于本判決生效之日起二十日內(nèi)支付戴某某租金220,270.97元(截止至2011年12月17日止);支付違約金163,857.00元;賠償未退還租賃物款167,924.00元;合計552,051.97元。三、駁回戴某某其他的訴訟請求。一審案件受理費12,214.00元,財產(chǎn)保全費9,725.00元,合計21,939.00元,由戴某某負擔8,939.00元,鄂州一建公司、王銀華負擔13,000.00元。二審期間,當事人沒有提交新的證據(jù)。關于鄂州一建公司提交的證據(jù)七,戴某某出具的結算單;王銀華提交的證據(jù),楊青云出具的借條。戴某某質(zhì)證時提出異議,原審法院對前述證據(jù)未予認定。本院認為,《最高人民法院關于民事訴訟證據(jù)的若干規(guī)定》第七十條規(guī)定:“一方當事人提出的下列證據(jù),對方當事人提出異議但沒有足以反駁的相反證據(jù)的,人民法院應當確認其證明力:(一)書證原件或者與書證原件核對無誤的復印件、照片、副本、節(jié)錄本;(二)……”,《最高人民法院關于適用<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的解釋》第一百零八條第一款規(guī)定:“對負有舉證證明責任的當事人提供的證據(jù),人民法院經(jīng)審查并結合相關事實,確信待證事實的存在具有高度可能性的,應當認定該事實存在”。前述證據(jù)均為書證原件,與本案具有關聯(lián),其內(nèi)容有相應證據(jù)佐證,戴某某未提交足以反駁的相反證據(jù),本院結合發(fā)貨單、退(還)貨單、租金收取情況等相關事實,確信待證事實的存在具有高度可能性,故確認前述證據(jù)的證明力,依法予以采信。原審法院以結算單系戴某某單方制作,借條無法核實真實性不予采信,不符合證據(jù)審核認定的規(guī)定。二審查明,2007年7月2日,鄂州一建公司中標鄂州市中源房地產(chǎn)開發(fā)有限公司開發(fā)建設的鄂州中源濱湖大廈工程,王銀華為該工程項目負責人。王銀華持“鄂州市第一建筑工程有限公司濱湖大廈項目部”(乙方)印章與安勝租賃站(甲方)簽訂《建筑加料租賃合同》一份。該合同約定,乙方因工程施工需要向甲方租賃建筑架料;租金收取標準為:鋼管每米每天0.01153元,每米價值15.00元;扣件每套每天0.006元,每套價值4.00元;租金以雙方簽訂的合同為依據(jù),以甲方租賃物資收發(fā)憑證、碼單作為結算依據(jù),從物資發(fā)出日起,每月25日為租金結算日,每月結算一次;租期自2007年12月21日起至工程結束,期滿租賃物資未還清,租金續(xù)算,租金結算至物資退還完畢,合同終止;乙方返還租賃物資時,必須按乙方所租物資的“收發(fā)憑證原始碼單”的規(guī)格型號,保持平整、干凈、無損缺,修復完好后返還甲方庫房驗收,如乙方不按規(guī)定的,甲方可向乙方按市場價格索賠,如有爛扣件2個折壹個;乙方未按合同向甲方交納租金及滯納金,甲方有權解除本合同并收取設備總價值20%的違約金;如甲方同意轉(zhuǎn)租第三者,必須有書面協(xié)議和負責人簽字即生效;付款方式:主體工程五樓付清前期所有租金,以后每五層付款一次,拆除腳手架退貨完畢一星期內(nèi)付清所有租金等;合同還就其他事項作出約定。從2007年12月26日至2008年9月3日,安勝租賃站共計15次向鄂州一建公司濱湖項目部發(fā)放租賃建筑架料,其中鋼管47657.6米,扣件26106套。雙方先后于2008年5月31日、2008年10月31日、2009年1月31日、2009年4月30日進行多次結算。截止2009年4月30日,鋼管數(shù)量27410.3米+14014.7米,退租3475.7米,余下37949.3米;扣件25739套,退租1338套,余下24401套;租金合計244,373.00元。2009年9月,該項目全部完工。自2007年12月18日至2009年9月29日,安勝租賃站向鄂州一建濱湖項目部出具收款收據(jù)13張,共計收到鋼管、扣件定金及租賃費176,000.00元。在2009年3月3日至同年8月8日,案外人楊青云因其工地施工的需要,向王銀華出具借條,共計借到鋼管34400.8米,扣件19946套。此后,楊青云向安勝租賃站返還鋼管、扣件。安勝租賃站向楊青云出具退(還)貨單,收到租賃人楊青云返還鋼管28659.6米(2009年11月24日3544.1米、2009年11月26日3822.4米、2009年11月27日3584.8米、2009年11月27日3556.4米、2009年11月30日3359.6米、2009年11月30日3405.5米、2009年12月10日3930.3米、2011年6月5日3456.5米),扣件16129套(2009年11月24日2700套、2009年11月26日2100套、2009年11月27日2996套、2009年11月27日2965套、2009年11月30日1485套、2009年11月30日3883套),收取楊青云租賃費120,000.00元。另外,2009年12月4日,安勝租賃站向鄂州一建公司濱湖項目部出具還貨單,收到返還的鋼管3783.1米、扣件1380套。另查明,2011年11月17日,涉案工程通過相關部門竣工驗收。安勝租賃站的企業(yè)類型為個體工商戶,經(jīng)營者為戴某某,成立于2004年3月13日,已經(jīng)于2016年3月9日注銷登記。本案二審的爭議焦點為:一、鄂州一建公司應否向戴某某承擔租賃合同責任;二、下欠租金,返還的鋼管及扣件的數(shù)量、價值,賠償損失,支付違約金該如何計算;三、涉案債權是否超過訴訟時效。本院結合案件事實及當事人訴辯觀點評析如下:一、關于鄂州一建公司應否向戴某某承擔租賃合同責任的問題本院認為,《中華人民共和國合同法》第四十九條規(guī)定:“行為人沒有代理權、超越代理權或者代理權終止后以被代理人名義訂立合同,相對人有理由相信行為人有代理權的,該代理行為有效”。本案中,王銀華借用鄂州一建公司資質(zhì)承建鄂州中源濱湖大廈工程,為該項目負責人。王銀華的特殊身份及項目建設的實際情況等權利外觀,足以使相對人安勝租賃站產(chǎn)生合理信賴,相信王銀華有簽約的代理權。鄂州一建公司沒有提供證據(jù)足以證明安勝租賃站在簽訂《建筑架料租賃合同》時存在惡意,且有過失。故王銀華持項目部印章與安勝租賃站簽訂合同的行為,構成表見代理。在商事活動交易中,法律并未規(guī)定合同一方對另一方的印章有實質(zhì)審查與鑒定真?zhèn)蔚牧x務。鄂州一建公司應當向戴某某承擔租賃合同的相應民事責任。王銀華借用鄂州一建公司資質(zhì)承建濱湖大廈項目工程,雙方之間系另一法律關系。其向鄂州一建公司出具的《承諾書》及書寫的《情況說明》,對安勝租賃站沒有約束力。對于本案所涉鄂州一建公司的債務,王銀華愿意承擔,是其對自己民事權利的自行處分,但并不因此免除鄂州一建公司在本案中的民事責任。鄂州一建公司上訴稱“一審判決對于王銀華的法律界定錯誤”、“鄂州一建公司與原安勝租賃站之間無租賃合同關系”的理由不能成立,本院依法不予支持。二、關于下欠租金,返還的鋼管及扣件的數(shù)量、價值,賠償損失,支付違約金,該如何計算的問題(一)關于合同解除時間的問題本院認為,租賃合同可以分為定期租賃合同和不定期租賃合同。安勝租賃站與鄂州一建公司濱湖項目部簽訂的《建筑架料租賃合同》中約定“租期自2007年12月21日起至工程結束,期滿租賃物資未還清,租金續(xù)算,租金結算至物資退還完畢,合同終止”。依照該約定,雙方之間自2007年12月21日至工程結束為定期租賃合同關系,此后變?yōu)椴欢ㄆ谧赓U合同關系。對于不定期租賃合同,因為租賃物沒有返還完畢,尚未終止,依照《中華人民共和國合同法》第二百三十二條的規(guī)定,當事人均可隨時解除合同?!吨腥A人民共和國合同法》第九十六條規(guī)定:“當事人依照本法第九十三條第二款、第九十四條的規(guī)定主張解除合同的,應當通知對方。合同自通知到達對方時解除。對方有異議的,可以請求人民法院或者仲裁機構確認解除合同的效力”。本案中,安勝租賃站并未以直接通知對方的方式解除合同,而是以起訴方式請求判令解除合同,故自訴狀副本到達對方之日視為解除通知到達,合同解除。因安勝租賃站于2015年12月9日提起訴訟,要求解除合同,該訴狀于2015年12月22日送達給鄂州一建公司,按照“合同自通知到達對方時解除”的規(guī)定,雙方之間的《建筑架料租賃合同》于2015年12月22日解除。原審法院對本案租賃合同解除時間的認定存在錯誤,本院依法予以糾正。(二)關于下欠鋼管、扣件的數(shù)量與價值的問題本院認為,《最高人民法院關于民事訴訟證據(jù)的若干規(guī)定》第七十五條規(guī)定:“有證據(jù)證明一方當事人持有證據(jù)無正當理由拒不提供,如果對方當事人主張該證據(jù)的內(nèi)容不利于證據(jù)持有人,可以推定該主張成立”。收取租賃費的收款收據(jù)均由出租人安勝租賃站開具,一式多聯(lián),其是開具人與持有人,戴某某自認收到租金296,000.00元,而鄂州一建公司已經(jīng)提交176,000.00元租賃費收款收據(jù)系安勝租賃站向其濱湖項目部開具,主張120,000.00元租賃費為楊青云支付,并要求戴某某提交該120,000.00元的收款收據(jù),戴某某至今拒不提交,可以推定該120,000.00元租賃費為安勝租賃站向楊青云收取。涉案工程項目于2009年9月全部完工。在合同履行過程中,案外人楊青云于2009年3月至同年8月多次向王銀華出具借條借用涉案鋼管、扣件,并于2009年11月、12月、2011年6月多次向安勝租賃站返還鋼管、扣件和支付租金,安勝租賃站出具了租賃單位為楊青云的退貨單。由此可見,楊青云從王銀華處借到涉案鋼管、扣件是得到安勝租賃站的同意與認可,安勝租賃站已經(jīng)將楊青云作為獨立的承租人。否則,其不可能為區(qū)別“鄂州一建公司濱湖項目部”返還的鋼管、扣件而另行開具租賃單位為“楊青云”的退貨單,也不可能向楊青云收取租賃費。故依照《中華人民共和國合同法》第三十六條中“當事人未采用書面形式但一方已經(jīng)履行主要義務,對方接受的,該合同成立”的規(guī)定,安勝租賃站與楊青云之間的租賃合同關系成立,楊青云對其借用的鋼管、扣件應向安勝租賃站承擔相應的民事責任,鄂州一建公司濱湖項目部僅應對其占有、使用的鋼管、扣件向安勝租賃站承擔其民事責任。2009年4月30日結算時,下欠鋼管37949.3米,扣件24401套。此后,鄂州一建公司濱湖項目部返還鋼管3783.1米、扣件1380套,楊青云返還鋼管28659.6米、扣件16129套。因此,鄂州一建公司濱湖項目部、楊青云共計下欠鋼管5506.6米(37949.3米-3783.1米-28659.6米)、扣件6892套(24401套-1380套-16129套)。由于楊青云借用鋼管34400.8米,扣減其返還鋼管28659.6米,余下未返還的為5741.2米,已經(jīng)超出總未返還鋼管數(shù)額234.6米,可基于理論計數(shù)誤差,認定鄂州一建公司濱湖項目部不再下欠鋼管,未返還鋼管5506.6米實為楊青云所欠。楊青云借用扣件19946套,返還16129套,下欠3817套,則鄂州一建公司濱湖項目部下欠扣件為3075套(6892套-3817套),價值為12,300.00元(3075套×4.00元/套)。其未予返還,應予賠償。對楊青云所欠的鋼管、扣件及租金,戴某某可依法向其主張。戴某某、原審法院計算的下欠鋼管、扣件數(shù)量及其價值有誤,本院依法予以重新核算確定。鄂州一建公司上訴稱“案外人楊青云作為合同履行獨立參與主體,法院應當查明支付后期租金和尚未還貨部分的關系,并界定該部分未還貨部分由認可其獨立責任身份的戴某某向案外人追償”的理由成立,本院依法予以支持。依照《最高人民法院關于適用<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的解釋》第一百零五條“人民法院應當按照法定程序,全面、客觀地審核證據(jù),依照法律規(guī)定,運用邏輯推理和日常生活經(jīng)驗法則,對證據(jù)有無證明力和證明力大小進行判斷,并公開判斷的理由和結果”以及第一百零八條第一款“對負有舉證證明責任的當事人提供的證據(jù),人民法院經(jīng)審查并結合相關事實,確信待證事實的存在具有高度可能性的,應當認定該事實存在”的規(guī)定,安勝租賃站出具的2009年11月27日、2009年11月30日、2011年6月5日的三張還貨單未填寫承租人,因該三張還貨單中返還鋼管的總計數(shù)額為10372.5米,而2009年4月30日結算的未還鋼管總計37949.3米,其中楊青云借34400.8米,在鄂州一建公司濱湖項目部的余下鋼管為3548.5米,故該三張返還單的承租人確信應為楊青云。(三)關于下欠租金的問題本院認為,出租人將租賃物交付承租人使用、收益期間,承租人應當按照約定支付租金。安勝租賃站與鄂州一建公司濱湖項目部簽訂的《建筑架料租賃合同》中約定“鋼管0.01153元/天/米、扣件0.006元/天/套;租賃時間自2007年12月21日至工程結束,如期滿,租賃物資未還清,租金續(xù)算”。雖然“租金續(xù)算”為筆寫添加,但該合同中有很多筆寫添加內(nèi)容,鄂州一建公司、王銀華未提交其持有的合同進行對比,亦未舉證證明該筆寫添加是戴某某事后添加,故本院對涉案合同中“租金續(xù)算”的筆寫添加內(nèi)容予以采信與認定。按照該約定,雙方定期租賃(2007年12月21日至2009年9月30日)的下欠租金可按照2009年4月30日結算租金減去已付租金,加上2009年5月1日至2009年9月30日期間余下全部鋼管、扣件租金減去該期間內(nèi)楊青云借走鋼管、扣件的租金來確定。依此方法計算,鄂州一建公司濱湖項目部定期租賃的下欠租金為94,613.35元(244,373.00元-176,000.00元+66,945.98元+22,400.12元-49,134.41元-13,971.34元)。不定期租賃的租金分別為,2009年10月1日至2010年9月30日的租金10,107.69元(2009年10月1日至2009年12月4日期間返還3783.1米鋼管租金2,835.24元+返還1380套扣件及未返還3075套扣件租金1,737.45元+2009年12月5日至2010年9月30日未返還3075套扣件租金5,535.00元);2010年10月1日至2011年9月30日、2011年10月1日至2012年9月30日、2012年10月1日至2013年9月30日、2013年10月1日至2014年9月30日、2014年10月1日至2015年9月30日的租金均各為6,734.25元(未返還3075套扣件租金0.006元/天/套×3075套×365天);2015年10月1日至2015年12月22日的租金為1,531.35元(未返還3075套扣件租金0.006元/天/套×3075套×83天)。戴某某、原審法院計算的鄂州一建公司濱湖項目部下欠的租金有誤,本院予以重新核算確定。因合同已經(jīng)于2015年12月22日解除,故戴某某主張租金計算至2017年10月10日,缺乏事實依據(jù),本院依法不予支持。(四)關于違約金和合同解除賠償損失的問題本院認為,安勝租賃站與鄂州一建公司濱湖項目部在《建筑架料租賃合同》中約定“乙方未按合同向甲方交納租金及滯納金,甲方有權解除本合同并收取設備總價值20%的違約金”。依照該約定,鄂州一建公司濱湖項目部未依約向安勝租賃站支付租金,構成違約,應當承擔違約責任。因雙方約定的逾期支付租金的違約金為設備總價值的20%,即163,857.00元,過分高于所欠租金的利息損失,鄂州一建公司對違約金不予認可,本院以利息損失為基礎,兼顧合同履行情況、當事人的過錯程度等綜合因素,根據(jù)公平原則和誠實信用原則適當予以減少,即從應當支付之日起至本判決作出之日止按照年利率24%計算違約金。合同解除后,因租賃物不能返還,按照租賃物價值賠償損失,不再產(chǎn)生租金,且未能返還的3075套扣件為一般物,有一定的使用年限,從租賃開始之日到合同解除之日為八年,至今已逾十年,戴某某無證據(jù)證明鄂州一建公司、王銀華仍在使用,故其主張合同解除后仍按租金標準計算損失,缺乏事實依據(jù),本院依法不予支持。三、關于涉案債權是否超過訴訟時效的問題
上訴人戴某某[原武漢市洪山區(qū)安勝建筑架料租賃站(以下簡稱安勝租賃站)]與上訴人鄂州市第一建筑工程有限公司(以下簡稱鄂州一建公司)、被上訴人王銀華建筑設備租賃合同糾紛一案,前由鄂州市鄂城區(qū)人民法院于2016年2月25日作出(2015)鄂鄂城民初字第02745號民事判決。安勝租賃站不服該判決,上訴至本院。本院于2016年7月6日作出(2016)鄂07民終167號民事判決,安勝租賃站仍不服,向湖北省高級人民法院申請再審。該院于2017年4月19日作出(2017)鄂民再74號民事裁定,撤銷(2016)鄂07民終167號民事判決和(2015)鄂鄂城民初字第02745號民事判決,發(fā)回重審。鄂州市鄂城區(qū)人民法院于2017年9月6日立案,并根據(jù)安勝租賃站的申請,追加王銀華為本案被告參加訴訟,因安勝租賃站注銷,將原告變更為戴某某,后于2018年3月28日作出(2017)鄂0704民初2362號民事判決。戴某某與鄂州一建公司均不服該判決,向本院提起上訴。本院于2018年8月21日立案后,依法組成合議庭,于同年9月7日公開開庭進行了審理。上訴人戴某某的委托訴訟代理人梁貝、王家齊,上訴人鄂州一建公司的委托訴訟代理人劉麗燕,被上訴人王銀華到庭參加訴訟。本案現(xiàn)已審理終結。
本院認為,《中華人民共和國民法通則》第一百三十六條規(guī)定,延付或者拒付租金的訴訟時效期間為一年。安勝租賃站與鄂州一建公司濱湖項目部在租賃合同中約定“租金以雙方簽訂的合同為依據(jù),以甲方租賃物資收發(fā)憑證、碼單作為結算依據(jù),從物資發(fā)出日起,每月25日為租金結算日,每月結算一次;租期自2007年12月21日起至工程結束”,“付款方式:主體工程五樓付清前期所有租金,以后每五層付款一次,拆除腳手架退貨完畢一星期內(nèi)付清所有租金等”。依此約定,該定期內(nèi)的租金應當每月結算,依照約定的付款方式付款,至遲應當在工程結束時付清。在2009年9月底工程結束后,安勝租賃站沒有與鄂州一建公司濱湖項目部結算,也沒有在工程結束后的一年內(nèi)向鄂州一建公司濱湖項目部主張延付或拒付的租金,直至2015年12月9日才提起本案訴訟,故該定期租賃的下欠租金94,613.35元已經(jīng)超過訴訟時效,不受法律保護,本院依法不予支持。安勝租賃站與鄂州一建公司濱湖租賃站在租賃合同中對定期租賃屆滿后產(chǎn)生的租金約定“如期滿,租賃物資還未還清,租金續(xù)算”,即自2009年10月1日起,雙方之間的租賃合同為不定期租賃合同。依照《中華人民共和國合同法》第二百二十六條的規(guī)定,租賃期間不滿一年的,應當在租賃期間屆滿時支付;租賃期間一年以上的,應當在每屆滿一年時支付,剩余期間不滿一年的,應當在租賃期間屆滿時支付。鄂州一建公司濱湖項目部對2009年10月1日起每屆滿一年的租金,應當分別在2010年至2015年期間每年的9月30日支付,2015年10月1日至同年12月22日的租金應當在2015年12月22日支付。安勝租賃站除2015年12月9日提起本案訴訟外,未提交證據(jù)證明其在各期租金債權到期后的一年內(nèi)向鄂州一建公司濱湖項目部主張了債權,故2009年10月1日至2014年9月30日期間鄂州一建公司濱湖項目部下欠的租金37,044.69元(10,107.69元+6,734.25元/年×4年)已經(jīng)超過了訴訟時效,不受法律保護,本院依法不予支持。2014年10月1日至2015年9月30日應當支付的租金6,734.25元、2015年10月1日至同年12月22日應當支付的租金1,531.35元,沒有超過訴訟時效,本院依法予以支持。該6,734.25元、1,531.35元租金延期支付的違約金計算至2018年11月7日為6,075.19元(6,734.25×24%×1133/365+1,531.35×24%×1051/365)?!蹲罡呷嗣穹ㄔ宏P于審理民事案件適用訴訟時效制度若干問題的規(guī)定》第五條規(guī)定:“當事人約定同一債務分期履行的,訴訟時效期間從最后一期履行期限屆滿之日起計算”,該條規(guī)定適用的情形是當事人約定同一筆債務分期履行?!巴粋鶆辗制诼男小笔侵阜制诮o付債務,即某一債務發(fā)生后,當事人按照約定的時間分期履行,其債務在合同訂立時即產(chǎn)生,并非在合同履行過程中產(chǎn)生。分期給付債務,亦稱一個債務分作數(shù)期給付,具有同一性和整體性,視為一個整體,故規(guī)定該債務的訴訟時效期間從最后一期履行期限屆滿之日起計算。而本案中的租賃合同債務為繼續(xù)性債務,屬定期給付之債,該債務在合同履行過程中不斷產(chǎn)生,各期債務履行期限由合同約定或法律規(guī)定,均為獨立債務,訴訟時效期間應從每個獨立債務履行期限屆滿之日起計算。最高人民法院民一庭在對《逾期辦證違約金訴訟時效應當如何起算》(《民事審判指導與參考》總第68輯,2017年6月出版)的答復中認為“繼續(xù)性債權,即其內(nèi)容和范圍受到時間因素的影響,隨著時間的推移不斷發(fā)生變化,違約金應當以每個個別的債權分別適用訴訟時效?!云鹪V之日回溯超過兩年的部分,應當認定為已超過訴訟時效期間”。權利人怠于行使其債權,不利于穩(wěn)定社會交易秩序。戴某某自2009年9月30日起至2015年12月9日提起訴訟之日止,長達六年多時間,顯屬怠于行使權利,應當自行承擔相應的法律責任。另外,返還租賃物請求權不屬于債權請求權,不適用訴訟時效制度規(guī)定。但合同解除后不能返還租賃物,其賠償損失請求權屬于債權請求權,適用訴訟時效制度規(guī)定。因戴某某是通過訴訟方式解除租賃合同,其主張的賠償租賃物損失沒有超過訴訟時效。綜上,戴某某的部分債權已經(jīng)超過訴訟時效,對超過訴訟時效的債權,本院依法不予支持;對未超過訴訟時效的債權,本院依法予以支持。綜上所述,戴某某、鄂州一建公司請求撤銷一審判決的上訴請求成立,予以支持;原審判決認定事實及適用法律均有錯誤,應予改判。依照《中華人民共和國民法通則》第一百三十六條第(三)項,《中華人民共和國合同法》第四十九條、第九十三條第二款、第九十七條、第一百零七條、第一百一十四條、第二百二十六條,《最高人民法院關于適用<中華人民共和國合同法>若干問題的解釋(二)》第二十七條、第二十九條,《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第一百七十條第一款第二項規(guī)定,判決如下:
一、撤銷鄂州市鄂城區(qū)人民法院(2017)鄂0704民初2362號民事判決;二、確認戴某某解除合同的行為有效,原武漢市洪山區(qū)安勝建筑架料租賃站與鄂州市第一建筑工程有限公司濱湖大廈項目部簽訂的《建筑架料租賃合同》已于2015年12月22日解除。三、鄂州市第一建筑工程有限公司、王銀華于本判決生效之日起十五日內(nèi)向戴某某支付租金8,265.60元、違約金6,075.19元,賠償未返還租賃物的損失12,300.00元,共計26,640.79元。四、駁回戴某某的其他訴訟請求。如果未按本判決指定的期間履行給付金錢義務,應當依照《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第二百五十三條規(guī)定,加倍支付遲延履行期間的債務利息。一審案件受理費12,214.00元,財產(chǎn)保全費9,725.00元,由戴某某負擔21,320.00元,鄂州市第一建筑工程有限公司、王銀華負擔619.00元;二審案件受理費9,320.00元,由戴某某負擔8,916.00元,鄂州市第一建筑工程有限公司、王銀華負擔404.00元。本判決為終審判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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