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告張某1,女,漢族,住河南省汝南縣。
委托代理人倪建新,男,回族,住址同上。系原告張某1兒子。
被告王某,男,漢族,住河南省駐馬店市驛城區(qū)。
委托代理人程軍霞,駐馬店市驛城區(qū)法律援助中心律師。
第三人張某2,男,漢族,住河南省駐馬店市驛城區(qū)。
第三人張某3,女,回族,住河南省駐馬店市驛城區(qū)。
委托代理人劉國蘭,女,漢族,駐馬店市驛城區(qū)中華路電焊機廠家屬院。系第三人張某3母親。
原告張某1與被告王某、第三人張某2、張某3繼承糾紛一案,本院受理后,依法由組成合議庭,公開開庭進行了審理。原告張某1的委托代理人倪建新、被告王某及其委托代理人程軍霞、第三人張某2、第三人張某3的委托代理人劉國蘭到庭參加訴訟。本案現(xiàn)已審理終結(jié)。
原告張某1訴稱,原告的母親王春蘭生前立有自書遺囑,將其存款3萬元及以后還會取得的財產(chǎn)(包括撫恤金等)由原告繼承。2016年3月,王春蘭去世,遺產(chǎn)被王某占有。請求判令被告王某返還原告應(yīng)繼承的60000元及利息。
被告王某辯稱,王春蘭系其姑姑。原告張某1和弟弟張某2童年喪母,王春蘭嫁給張某1的父親。因王春蘭不能生育,視張某1姐弟為親生。2002年王春蘭丈夫去世,王春蘭只好在張某1家搭伙過日子,張某1一家未盡心盡力照顧王春蘭。2008年,王春蘭將自己的積蓄拿出一部分,分給親近、盡孝的人,包括娘家人、兩個孫女,并免除了倪建新的15000元債務(wù),引起張某1一家不滿。王春蘭住院都是給其打電話,由其送醫(yī)院治療并陪護。2012年3月4日,王春蘭腦出血,其及時將王春蘭送醫(yī)院,陪護、伺候。2012年5月2日,王春蘭提出是否愿意照顧她,遂跟其到駐馬店生活,其盡心伺候王春蘭,王春蘭很感激,將存款30000元交給其。其此款參與集資,現(xiàn)無法要回。王春蘭的工資除去二人的租房和日常生活開支,基本沒有結(jié)余。張某1出示的遺囑已經(jīng)作廢。2015年12月,王春蘭再次腦出血住院,并于2016年3月4日去世。由于沒有積蓄,××的尷尬,幸虧親友借錢給其,才渡過難關(guān)。王春蘭的撫恤金為70000元,除去住院不能報銷部分、喪事費用、各項雜支,剩余32035元。張某1對王春蘭沒有實質(zhì)性贍養(yǎng),還實施精神傷害,不能參與分割,其分得50%、張某2和張某3分得50%。
第三人張某2辯稱,聽說母親王春蘭寫有遺囑,按遺囑處理;如果不按遺囑處理,應(yīng)該有其、張某3、王某、張某1四人分割。需要扣除其在王春蘭去世時送的1600元禮金。
第三人張某3辯稱,同張某2意見。
經(jīng)審理查明,王春蘭系原告張某1、第三人張某2的繼母、被告王某的姑姑、第三人張某3系張某2之女。
2002年,王春蘭的丈夫去世后,王春蘭跟隨原告張某1生活。2009年10月27日,王春蘭自書遺囑一份:我是個窮教師,沒有什么值錢的東西留給孩子們,也沒有房產(chǎn),只有存款叁萬元,等我死后,叁萬存款和20個月的撫恤金、埋葬費、禮錢都歸我女兒張某1所有,別人不得干涉。我若不死,今后再有結(jié)余,也都是我女兒俊芳的。
2012年5月,王春蘭到駐馬店市被告王某一起租房共同生活,由王某照顧。當(dāng)年,王春蘭自書遺囑一份:立遺囑人王春蘭,93歲,××,如心絞痛、腦主桿出血、腰腿痛、××,無兒無女,是孤寡老人。原來跟著閨女(不親是老頭的)接我的班,××,她家無人伺候,無奈來到駐馬店侄兒家。我侄兒王某,待我很好,伺候我非常細心。三頓依著我的口味做,我不會走時,動動都是王某攙扶著走,每天吃三次藥都是王某端水拿藥。每天王某還要倒屎倒尿,現(xiàn)在身體恢復(fù)的好一些啦,拄著拐杖能走啦,但是每天還得吃三次藥、量三次血壓、三次體溫,每天為我一天忙到晚,夜里睡到我住室門外邊沙發(fā)上,睡遠了怕我夜里有啥喊他聽不見。想我年紀又大、××,于世不長啦,特把后事安排下。我沒有房子、沒有值錢的東西留給他,只有存款叁萬元、死后20個月的撫恤金、埋葬費、禮金都歸我侄兒王某,所有別人不能干涉。另外2009年,我寫過一次遺囑,我婿文禮在拿著,作廢。(撫恤金分給新紅十個月的)。2012年12月10日,王春蘭將存款30000元贈送給王某,并于2013年7月25日自書《贈送書》一份:我叫王春蘭,今年已94歲,于2012年3月4日晚,突發(fā)腦出血,情況危急,有生命危險,是我侄兒王某及時送到縣醫(yī)院搶救,并在病床前精心護理半個多月,危險過后,又將我轉(zhuǎn)到縣中醫(yī)院進行康復(fù)鍛煉,每天還扶我練走。一個多月后,能扶著拐杖走了。隨后又把我接到駐馬店康復(fù)鍛煉,××喊不應(yīng),我侄兒王某就睡在我住室門外沙發(fā)上,冬夏都不脫衣服,為的是一喊即到,實在孝順得很。我有叁萬元的存款,贈送給王某,這之前原打算把這叁萬元的存款作為遺產(chǎn)讓我侄兒王某繼承,遺囑已經(jīng)寫好,又擔(dān)心繼承時有糾紛,所以在2012.12.10已將此款贈送我侄兒王某,因當(dāng)時未寫書面贈與書,空口無憑,現(xiàn)補寫書面贈與書,別人不得干涉。
2015年12月11日,王春蘭因腦出血到駐馬店市中心醫(yī)院住院治療,直至2016年3月4日去世。撫恤金70000元和喪葬費5000元,由王某領(lǐng)取。
訴訟中,王某提交了《現(xiàn)金報銷審批表》兩份,用以證明王春蘭住院期間,自費部分醫(yī)療費為10172元;張某2和陳艷琴證明,用以證明王春蘭住院期間購買白蛋白針29支,共計12180元;殯儀館票據(jù)三張,證明王春蘭喪葬花費9855元;李明新、李玉新(二人系王春蘭外甥)證言,證明壽衣花費1200元、骨灰盒1000元、遺像78元;王某證明:王春蘭住院期間花費護工工資2660元、花費租用陪護床位費用520元、花費骨灰移送費100元、骨灰合葬費200元。王某稱上述共計37965元,骨灰合葬費由張某2出資,其余由其出資,除了其自己的2000多元,剩下的都是借的。原告對上述證據(jù)不予質(zhì)證;第三人張某2、張某3質(zhì)證稱,住院未報銷部分應(yīng)該有用藥清單、購買白蛋白針屬實,是王某出資;喪葬事宜的花費是王某出資;護工花費不清楚;租護理床費用沒有異議。訴訟中,第三人張某2稱王春蘭去世后,其給付王某1600元禮金,王某沒有待客,應(yīng)退還該款。王某稱1600元中含合葬費200元。
上述事實,有當(dāng)事人陳述、書證等相關(guān)證據(jù)在卷為據(jù),經(jīng)庭審質(zhì)證據(jù)以認定。
本院認為,王春蘭去世前已經(jīng)將存款30000元贈送給被告王某,該款的所有權(quán)已轉(zhuǎn)移給王某,故不屬于遺產(chǎn)。關(guān)于撫恤金70000元和喪葬費5000元,《中華人民共和國繼承法》規(guī)定的遺產(chǎn)是被繼承人生前合法取得并在死亡時實際存在的財產(chǎn)。撫恤金的性質(zhì),則是給死者近親屬和其生前被撫養(yǎng)人生活費的生活補助和精神撫慰,產(chǎn)生在死者死亡后。撫恤金和喪葬費不屬于遺產(chǎn)范圍,不能以遺囑的形式加以分配。故王春蘭于2012年自書遺囑將撫恤金、喪葬費分配給王某和張某3的行為無效。撫恤金的分配應(yīng)參照《中華人民共和國繼承法》、根據(jù)親屬與死者之間的遠近和共同生活的緊密程度合理分配,補償對死者生前照顧贍養(yǎng)較多的親屬并兼顧其他親屬。本案中,原告張某1、第三人張某2與王春蘭是有撫養(yǎng)關(guān)系的繼子女,二人均系王春蘭第一順序繼承人,有權(quán)參與分配、被告王某雖系王春蘭的侄子,但在王春蘭去世前幾年盡到了主要贍養(yǎng)義務(wù),也應(yīng)參與分配、第三人張某3雖對王春蘭有一定照顧、探望,但不是王春蘭第一順序的繼承人,也未盡主要贍養(yǎng)義務(wù),故不應(yīng)參與分配。王春蘭在住院期間自費花費、喪葬事宜花費由王某支出37765元,應(yīng)從撫恤金和喪葬費中扣除,張某2支出的200元合葬費,也應(yīng)從撫恤金和喪葬費中扣除。其余37035元有王某、張某1、張某2進行分配。根據(jù)本案實際情況,由被告王某分得17035元、原告張某1分得10000元、張某2分得10000元。因該款已由王某取得,由王某給付張某110000元、張某210200元(10000元+200元張某2支付的合葬費)。關(guān)于張某2稱其給付王某的禮金王某應(yīng)返還,本院認為,該請求與本案不是同一法律關(guān)系,本案不予處理。
綜上,依照《中華人民共和國繼承法》第十條、第十三條、《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第六十四條之規(guī)定,判決如下:
一、限被告王某于判決生效后十日內(nèi)給付原告張某110000元。
二、限被告王某于判決生效后十日內(nèi)給付第三人張某210200元。
三、駁回原告張某1其他訴訟請求、駁回第三人張某3的訴訟請求。
案件受理費1300元,由原告張某1負擔(dān)434元、被告王某、第三人張某2各負擔(dān)433元。
如不服本判決,可在判決書送達之日起十五日內(nèi),向本院遞交上訴狀,并按對方當(dāng)事人的人數(shù)提出副本,上訴于河南省駐馬店市中級人民法院。
審判長 梁中和
人民陪審員 周培芝
人民陪審員 董鐵柱
書記員: 楊程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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